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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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书]反派求你别黑化之养成 作者:孤砚

    第7节

    “师父徒儿好想你。”

    温热的掌抚摸着小徒弟冰凉柔软的黑发,御邵湮脸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湿漉漉的大眼里印着他的模样,仿佛这个世界只能看见他一个人。

    故彦刹一见小徒弟,只觉得如隔三秋,在第九峰的那些记忆蜂拥而至,差点就将人抱起来举高高以表心情。

    骤然蹙眉,猛地回头,却见打更人早就不见踪影。

    “你可有看见刚才的人?”

    御邵湮的表情微僵,继而摇了摇头,紧紧握着师父的手,答道:“最近怪异之事频繁,到了晚上,在京都是绝对不能出门的。”

    推开了一扇朱门,御邵湮转为扯着师父的宽袖,带着他就往里面走。故彦只匆匆抬头看了眼门上的宽匾,书着‘御府’两个大字。心中暗叹,果然能用夜明珠来当路灯的,绝非小家小户。

    一进庭院,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不同外面的灯火通明,整个宅子连一点光亮都没有。御邵湮在前面引路,带着故彦穿过那些弯弯转转的庭道。

    两人均是修道之人,黑暗中视物并非难事,故而行进速度也很快。转眼走到一扇厢房前,御邵湮朝着他一笑,一双眸亮的不可思议,嗔道。

    “师父,到了哦。”

    故彦被这甜腻的声音惊得直起鸡皮疙瘩,还不及开口,身后一阵强风,推得他一个前倾,扑开厢房的门,最后跌跌撞撞的站稳在屋内。

    这一抬头,吓得他几乎魂飞魄散。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怎么就写成了这样,但是我保证这个绝对不是恐怖tat

    我很想能两更,但是最近实在太忙了,一天七八个小时打字的话,真心扛不住。

    默默裸更仍旧三千的我,不要抛弃我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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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9 章

    阴风吹的白帐漂浮,屋子的中央跪坐着一群身着白色寿衣的人,男女老少,披头散发,端端正正的围着中央的桌子,眼睛里幽绿的光全部盯着故彦,一张张惨白的死人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师父…”

    在他身侧的御邵湮拽着他的袖子,故彦本能的回头,只见小徒弟朝着他笑,伸手指着中央的那群阴魂不散的鬼,甜甜的道:

    “师父,我娘想见你。”

    “……”

    可是你娘已经死了啊!

    故彦喉头滚动,背后嗖嗖凉气让他汗毛倒立。转头重新看着屋子中央,只见那些原本围坐在木桌旁的‘人’已经站成两列。低着脑袋,墨发垂在身前,这架势就连故彦也也忍不住后退了小半步。

    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住,故彦再看时,哪里还有御邵湮的踪影?只见凭空显现出一个红衣女子,翩然落坐于屋子中央的木桌,窈窕身段,顿显无疑。

    就像训练过多次一样,两旁的白衣人齐刷刷的跟着红衣女的动作盘腿坐在地上。

    “归墟老祖,久仰大名。”

    “你是谁?”

    “奴家邵氏,花名纤柔。”

    纤纤细腰,柔柔曼语。南有佳人,国色天香,风姿卓越,引无数英雄折腰。奈何天妒红颜,昔落烟花之地,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所以眼前这位,还真是御邵湮他娘。

    故彦感觉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这种桃色艳遇,难道不是男主的剧情吗。他一点都不想参与其中,跟个鬼魂打交道啊!特别是人家旁边还坐着这么多的鬼小弟,他却得独当一面,两手空空。

    但是这种见家长的紧张心情,到底是怎么来的?

    “京都生乱,便是尔等妖孽作怪?”

    邵纤柔黛眉一蹙,难言之隐哽在喉间,无法畅言。一双秋水眸,深深将人溺于其中,不能自拔。一声嗤笑凭空而生,听不真切。

    “谁?”

    “这小贱蹄子哪有这本事?”

    那音色男女难辨,却让一屋的鬼都抖着身伏地不起,就连邵纤柔也从桌上跌下,跪伏在地,胸前春光乍现,让人一饱眼福。故彦将放出灵识一扫,却一无所获,未寻得半点生机。

    若非有法器傍身,便是修为高于他。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能招惹一屋的鬼怪,搅得京都天翻地覆,都绝非泛泛之辈。

    难怪连言索都觉得棘手。能在天子脚下肆意妄为,岂是三言两语便可收服的?

    “我道何人闯我老巢,原来是个仙人啊。”

    凉气吹在故彦的脖颈,声音时远时近。故彦掌中灵力凝聚,却不知该往何处攻击。

    而且,什么叫闯老巢?明明是反派拉着他进来的啊!他一点都不想来的好吗?!

    “你想如何?”

    “纤柔,你说,擅闯者的下场该如何?”

    邵纤柔猛地抬起头,突然起身扑向故彦,“不可!”

    一道绿光带着凌厉的杀气从空中射向故彦,却被邵纤柔用后背挡住。时间仿佛一瞬间停滞了,邵纤柔睁大眼看着故彦。

    “老祖,一命换一命,只求你,照顾好我儿子,他是无辜的。”

    “ ”

    “你竟然背叛我!”

    空中传来一声怒吼,故彦将掌中的灵力击向绿光射来的地方,只闻一声闷哼,夹杂着清脆的碰撞之音。

    来不及细想,邵纤柔轻飘飘的身子就落在他身前,一张脸煞白煞白,从脚开始逐渐透明消失。她却艰难的摊开掌心,将一块环佩递到故彦掌中,轻声唱道:

    “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将翱将翔,佩玉将将。”

    邵纤柔缓缓闭上眼,整个身体都消失在了虚无之中。

    魂魄受损,回天乏术。她只想一命,换她儿一命,哪怕不入轮回,哪怕神魂俱散

    故彦握住环佩,脸色深寒。一命换一命,可问过他是否愿意?何况身处险境,乃是被人带入此中,又岂能称得上是被人所救?

    贼喊捉贼!反派那些个招数,原来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根本玩不过啊!

    自打那声闷哼响后,屋里便安静的能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跪列两旁的白衣人半抬着头,森森目光盯着他,却并无其他动作。那浮于空中不辨身份的妖物,根本无迹可循。

    故彦步步后退,直退到门边,一把拉开门,撤身屋外,朝着有刀剑声音的方向撒腿就跑。屋里的白衣人不言不语不动,只冷冷的盯着敞开的门,直到一阵阴风将其紧紧关闭。

    乌云移位,弯月渐露,荧光洒下,给这庭院朱柱镀上薄光。

    沈书锦一脚将对手踢翻,手持银翎,剑尖即将取喉。恰好正对故彦的目光,一夜惊吓,令他声音微颤。

    “老祖!”

    他身下落败的人闻言缓缓回头,抬袖拭去唇角的血迹,看着故彦露出一抹似假似真的苦笑。

    “师父。”

    “ ”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男主和反派的决斗不是应该在几百年之后吗!

    现在就完结了,那些个剧情都丢去喂作者家的狗了吗?

    “御邵湮?”

    故彦走近两人,小徒弟的容貌他再熟悉不过,可此刻看起来去如此的陌生。一月之别,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如此之多吗?

    可偏偏,故彦查不出来他身上有何端倪。无论是这气息,还是灵力的运转,都跟他的小徒弟如出一辙。

    “老祖!这地方古怪的很,万不可受妖物迷惑。”

    故彦闻言,护犊子的本能一上来,顿时就不高兴了。他的小徒弟怎么就成妖物了,邵纤柔神魂俱散,临前托救,鬼魂尚有良知好坏,何况他辛辛苦苦养育三年的小徒弟。脸色一冷,挥袖打开沈书锦的剑,俯身将小徒弟抱在怀中。

    “我怎知你不是妖物所化?”

    沈书锦几乎气的跺脚,他追着鬼魅黑影误入此苑,寻了好久不见踪影。却不知从哪出来个妖物,临他身前,突然变成了御邵湮的模样,过招不过数十,就故意落败。他尚且疑惑,转眼发现老祖匆匆而来,这才恍然。

    可谁知道,老祖瞎了眼,竟然不信他!这就算了,竟然还怀疑他!

    “老祖,言璋哪里会使得刀剑!”

    “ ”

    沈书锦回头,想寻这妖物刚才使的武器,可地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把锃光瓦亮的大刀。心中暗道这妖物好手段,只怕要与师祖一同栽在此处。

    故彦顺着沈书锦的目光,却并未所谓的武器。可他心中一寒,想起自己因何而来——闻刀剑碰撞之声。哪怕怀中的小徒弟真的天赋极高自学成用刀奇才,这欲盖弥彰藏起武器的做法实在可疑。

    手臂一松,就要将其丢下,哪知御邵湮突然伸出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师父,你不要徒儿了吗?你要看着沈书锦杀了我吗?”

    那语气无限哀婉,听的故彦心里一阵酥麻,直戳他心底不愿直视的事实。

    打从知道言璋就是御邵湮开始,他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剧情一路发展,正派成神,反派疯魔。若他不能将小徒弟引入正途,那势必正反一战,沈书锦会亲手杀了御邵湮。而他,只能远远观望,无法插手。

    更何况,梦境频频,山洞里无脸人想要传达的警示,总是让他心神不宁。似乎有一个更大的阴谋酝酿已久,让他日思夜想无果,终不得安寝。

    御邵湮突然放开了手,站在地上,一双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一扭头,猛地向着沈书锦冲去。

    剑刺入皮肉的声音,让故彦瞳孔皱缩。沈书锦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冲过来,银翎直直插入胸口,他连收剑的机会都没有。

    御邵湮抬手将剑紧紧握着,刀锋潜入他的掌心,深可见骨,鲜血直流。他又一点点将剑抽出,跪倒在地上,捂着受伤的胸口,不理会沈书锦张目结舌的表情,向着师父一步一步的爬去。

    淌血的手和着尘土,脏污不堪。拽着故彦的衣角,仰起头看着他露出勉强的微笑,一滴滴晶莹的眼泪顺着沾满血污的小脸滴落在地。

    “师父,徒儿不想死。”

    不想死你往剑上撞干嘛?找刺激吗?

    故彦已经无法思考了,只觉得自己的脑回路完全跟不上反派。他蹲下身,颤抖的掌心缓缓捧住小徒弟的脸,用力将人抱紧,睁眼看着地上拖出的一条血道,一言不发。

    “师父,你陪着徒儿一起吧。”

    “ ”

    御邵湮张嘴一口咬住故彦的喉咙,用力撕下一大块皮肉。剧烈的疼痛令故彦双目圆睁,无法呼吸,却没有推开怀里的人。

    浮雾渐散,日升月沉。

    初冬暖阳,照在故彦的身上。他眯着眼,等适应了光线后才缓缓睁开。四周荒草凄凄,朽木残壁,井已经干涸了,里面全是泥土,破着洞的木桶被随意丢弃在一旁,这地方显然是个已经被荒废许多年的旧宅。

    故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衣摆上并没有触目惊心的血迹,昨夜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无比真实的梦境。

    摊开掌心,一枚白色的环佩安然躺在他的手中,质地温润,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邵纤柔。”

    故彦又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将环佩揣入怀中,朝着宅子大门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的我都快要崩溃了,还好写出来的效果跟我想的偏差不大。

    这两章可能看起来有点云里雾里的,但是务必要看哦!

    有一些是后面剧情的铺垫,前面留下的疑问都会解答的!

    要不是看到后台的点击率,我真的严重怀疑到底是不是有人看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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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0 章

    白日喧嚣,街市繁华,往来行人络绎,全然不复昨夜模样。

    故彦打开门,灰尘扑扑地从梁上往下掉,呛得他捂着鼻子躲到一旁,袖子挥了半天视线才恢复,过路的人像是看到鬼一般,小心的躲到一旁窃窃私语。

    一人如此,数人如此,目露恐惧,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他眉头微蹙,跨出门槛,抬头望着门匾,只见昨夜大气磅礴的‘御府’变成了现在锈迹斑斑的‘玉府’。

    差别这么大,他昨天到底是怎么看错的!

    宅旁照光的夜明珠也不见踪影,倒是那墙壁上的翠灯安好无损,在阳光下泛着翡色,纤尘不染,像是时常有人擦过的一样。

    这哪里还有昨夜富丽堂皇,财大气粗的模样?

    古屋旧宅,荒废了不知多少年。也难怪他一出来,就被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个遍。

    “老祖——”

    沈书锦身后跟着神情严峻的言索,一见故彦就脱口喊道,随机又想到入城前被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不可暴露身份,连忙又接着道,

    “——宗。”

    老祖宗。

    周围的过路人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让故彦眉毛一抖,差点就气笑了。几步上前,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沈书锦的脑袋,力道比往常重了点,拍的他小鸡啄米似的被迫点着头。

    朝着言索问道:

    “你们怎么在一起?”

    “昨夜我出来想探探情况,恰好遇到言泽师弟被鬼怪缠身。”

    “你们昨晚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三更天之前。”沈书锦双手抓住老祖不断按他脑袋的手,接过话,嘿嘿一笑,“我们找了您好久的,没想到您竟然来了”

    沈书锦仰起下巴,指了指这座处处透露怪异的古宅。言索的眼神也是一沉,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由此两人都错过了故彦瞬息万变的脸色。

    所以他昨天在这个宅子里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邵纤柔,沈书锦,御邵湮都是假的?

    不对故彦抬手在胸口攥了攥环佩,眼神古怪。邵纤柔,现在的确是鬼。而且,昨晚的事,连他都沉浸其中,无法分辨,只怕是半真半假。

    “京都夜里鬼魅横行,百姓闭门不出,挂灯而寝。三更天后,阴气最浓,言索惭愧,几番迷于其中,故而才飞鸽传书,求门中洞虚之上者前来相助。”

    言索面露愁绪,盯着这古宅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宅子我昨夜,看到了言璋,他诱我进去的。”

    那模样和气息简直跟小徒弟并无二致,起码凭他仙人的灵识找不出差别,可之后遇见的事情却又疑点重重,让他心生怀疑。

    “言璋是谁?”

    “  ”

    故彦诧异的看向言索,余光瞥见沈书锦同样疑惑的表情,心底的不安愈发浓烈。再看周围行人面目安和,闹市中常闻讨价还价的街头交谈声不绝于耳。

    正常的让他脚底生凉

    临行前,掌门同沈书锦去找他时说过的——国君恶疾缠身,城中鬼魅横行,瘟疫流传

    故彦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背后开始冒着冷汗。

    一定是他今天出门的方式不对!

    “师父师父”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故彦用力的眨了眨眼,进入视线之中的却是一条有他大腿粗的黑蛇脑袋。

    金色的竖瞳阴森森的看着他,还时不时的吐出蛇信舔他的鼻翼

    “师父”

    故彦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脑袋就蹭上他的胸口,声音带着哽咽,虽然只能看见柔软的黑发,他却绝对不会认错——

    “言璋?”

    御邵湮抬起头,露出红的像兔眼一样的眼睛,长睫上还挂着点点晶莹水珠。一边伏在他身上蹭,一边断断续续的抽泣。

    “师父”

    故彦身下垫着些茅草,环顾四周,发现这地方是个破庙。中间摆着一个破损的铜像,神骨道风,不知是哪里的神仙。

    这,还是虚像吧?否则,他怎么会莫名其妙身处破庙。

    接连两次不辨真假的经历,让故彦觉得筋疲力尽。他甚至连放出灵识一探真假的力气都没有了,自打他跟沈书锦步入京都,就好像深陷迷幻,根本无从下手。

    “归墟老祖?”

    清冷的男声传来,故彦这才发现,铜像背后站着个人,身着黑袍,墨靴,还带着个黑纱斗笠。整个人就像藏在阴影里。

    “你又是谁?”

    “苏祁。”

    “ ”

    故彦猛然坐起身,怀里的环佩滑落出来,掉在腿边。御邵湮眼神顿时一变,伸手就将环佩捡了起来,颤抖这声音问道:

    “师父,这玉你从哪里得来的。”

    故彦还没从‘苏祁’这个名字里回过神来,一见那块环佩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要不是邵纤柔的魂魄骗他入了旧宅,他岂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你娘给我的。”

    “我娘她”御邵湮把玉塞到故彦手中,从自己腰间取出一块一模一样的环佩,无比认真的抬起头看他,“我娘说过,这对佩环,一个给我,一个给我娘子。”

    “ ”

    他果然还是在幻境里。这一切都是假的吧!

    “你娘眼光不错,竟然让你娶个男人。”

    苏祁忍不住一声嗤笑,口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御邵湮皱起小小的眉头,随即竟然点点头应和道:

    “我娘眼光的确不错。”

    故彦攥着环佩,冷着脸起身,二话不说就往破庙外走。

    去她的娘子,去她的眼光不错。

    “师父。”御邵湮紧紧拽住他的袖子,“你不能出去。”

    “我不是你师父,”故彦回过头看他,一字一顿道,“打从你下山那刻开始,我就没有你这个徒弟。松手。”

    袖袍一抖,便轻易挣脱。看着昔日疼宠的小徒弟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故彦心中怅闷,却无法言诉。刚抬步,又被横在身前的胳膊挡住去路。

    “他说的没错,你不能出去。”

    “给我个理由。”

    苏祁收回手臂,懒懒的声音从斗笠下传来,“你夜闯玉妖老巢,将它重伤,京都聚集的鬼怪现在都在找你。”

    故彦皱眉,心中更感疑惑,“那我如何会在这里?”

    “嗤。”苏祁又低低的笑了一声,指着一旁委委屈屈看着他的御邵湮,“要不他求着我救你出来,你现在还沉浸在九重幻境里不得自拔。”

    “九重幻境?”故彦细细的嚼了一遍这四个字,脑中却并没有相关的信息,索性再次发挥不耻下问的美好品德,“京都,到底怎么了?”

    斗笠底下的眼神微凉,懒得过多解释。却又被御邵湮那水灵灵的大眼看的直发慌,才恨铁不成钢的回瞪了一眼,娓娓道来。

    世有万物,汲天地之灵而化。而凡草木有情,萃日月精华,千年成形不易。今有弃玉,光华九转,化邪。人称古屋有妖,以驱,多有修道者折辱丧命,以此不复。

    “这玉玲珑,千年以怨修道,又集结多方孤魂野鬼,不可小觑。京都如今怨气冲天,除魔卫道者,大多已是望而却步了。。”

    两人盘膝相对而坐,故彦听懂了七七八八,被个中曲折绕的脑袋都大了。同时也更加确信,这些并非是《弑神录》里的剧情。书里大多内容都是跟男主有关,关于反派背离山门回京所遇都是一笔带过。只怕他带沈书锦来此处,并非明智之举。

    剧情之外,难免会出事端。

    御邵湮听他们说的这些,也不见得都能懂,站在一旁干着急了半天,又忍不住移到师父身旁坐着,时不时的动手动脚,在故彦转过来面无表情看着他的时候,点着头露出一副‘师父问的对’的认真模样。

    简直不要更作!!

    一直被当作背景的小透明云黯见自家主子又开始去吃老祖豆腐了,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身子扭着扭着不断变小,最后缩成小小一团钻进茅草里补觉去了。

    故彦此刻被平白无故多出事端搅得心神不宁,实在没有精力去提醒小徒弟注意反派的形象,在御邵湮第数次攥着他的一缕青丝在手上缠缠绕绕玩得不亦乐乎时,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

    反派你还能再幼稚点吗,总是喜欢玩他的头发是个什么奇怪的嗜好啊!

    “魂魄不饮孟婆汤,不过奈何桥,便无法投胎转世,阎王坐视不理,六道轮回岂不是乱套?”

    “阎王的生死簿早就因此而乱,黑白无常被玉妖重伤,如今躺在地府动弹不得。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真等仙帝诏令除妖,只怕京都早就成了鬼城。”

    “你有法子?”

    苏祁身子一顿,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故彦被这哑谜搞得晕乎,心中最担心的却还是沈书锦的安危。若是因为这平白无故多出来的剧情,导致男主出事,那可就是大大的麻烦了!

    “点头又摇头,是有还是没有。”

    苏祁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问六界之事上千年了。”

    所以,尽管有办法,他也不能帮。

    “也是,反正名不副实也无人敢说,你这冥王当的逍遥自在。”

    第九峰的藏书阁有书册记载——

    ——这苏祁本是上古时遭受天火焚身的人类,死后化为鬼魂。因为贪图鬼界的自由,而不愿意投胎转世。经过数万年的修炼,有极深的道行。

    其居住于忘川深处,能够利用天然岩浆阻止冥界鬼魄的进入,甚少与外界交流,喜以随缘处事。能够控制地狱的冥火为己所用,可直接将魂魄焚为灰烬,湮灭之后不复存在,但对人的肉身不会造成伤害。

    只因其修为已到湮成,几乎可与神相媲美,所以被六界尊称为冥王,实则并非管辖冥界事物之人。

    故彦这话完全是打从心里觉得他活的舒服,一丝一毫的讽刺之意都没有。可听在苏祁耳里,就变了味。

    名不副实加上逍遥自在,怎么听都不像是赞美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中午有事可能不在,所以提前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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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藏过一百的那天,我一定加更!(╯3╰)(主要是没有存稿)

    ☆、第 21 章

    苏祁也不愧是活了数万年的鬼魂,尽管心里憋屈,可仍旧保持着良好的教养,没有当场翻脸。反而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白玉手镯,递给故彦。

    “我曾发誓不插手六界之事,如若有违,便神魂俱散。此物名唤缚魂环,内布结界直通黄泉路,一旦城中孤魂野鬼被收入其中,便不可回头,只能去寻奈何桥投胎转世。”

    故彦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再次将御邵湮手中被蹂//躏了半天的青丝抽出来,把缚魂环塞给他。御邵湮眨巴眨巴眼,嘴一嘟,一脸嫌弃的把东西丢还给他,再次伸手揪住他的头发

    “ ”

    苏祁真的是想骂爹了。

    你们能不能不要再这么严肃的场合秀恩爱?还有,缚魂环好歹是个仙识级的宝物,你们推来推去一脸嫌弃是要闹哪样啊?

    “玉妖怎么办?”

    “游荡的魂魄归位,没有阴气掩护,它必定原型毕露。”

    故彦点了点头,最终将缚魂环收入乾坤袖中。看了眼破庙外灰蒙蒙的天,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可知沈书锦的消息?”

    怀里的御邵湮闻言猛地一震,一排整齐的贝齿咬住下唇,睁着水润的眸看他。

    “师父担心他?”

    废话,男主死了就差不多等于完结了啊!到时候你一个想不开,兴冲冲的去毁天灭地了,这不就成史上最大的悲剧之一了吗?

    故彦一看他听到沈书锦名字的反应,就知道男主反派天生不可能合拍。懒得去计算御邵湮此刻心理阴影有多大,直接将目光投向了苏祁。

    “我不知道,若是同你一样昨夜在街上闲逛,只怕现在凶多吉少。”

    “京都已经死了多少修道之人?”

    “实际上,不到五人。”

    “ ”

    故彦心里咯噔一下,结合自己经历的事情,顿时有些明白了。还未开口,头皮突然传来一阵揪痛,低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罪魁祸首。

    御邵湮本就不乐意被心心念念的师父无视,更何况师父不久前还收了他娘亲给儿媳的见面礼,现在却敢在他面前提别的男人,心下一恼,揪着师父头发的手不免有些没了轻重。又见师父用这种冷漠的态度对他,本来先前就哭过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又是这幅泫然欲泣的表情。

    别说故彦了,就连一旁的苏祁都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前几天他遇到的那个桀骜不羁的小孩明明不是这副模样的!这样一次又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卖萌,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毁他三观,到底是想骗谁啊!

    “师父,不准提沈书锦好不好嘛。”

    “  ”

    看着泪眼朦胧地小徒弟,故彦就想到往日被骗的黑历史,果断将自己的头发抽出来,二话不说先挥袖,一阵劲风便将御邵湮带走,迫使他身体紧紧贴着铜像,不得动弹。

    “师父唔”

    御邵湮张着嘴大喊,却一点声音也无法发出来。这才惊然觉悟,师父封了他的哑穴。

    师父竟然为了沈书锦,将他困在铜像上,还封了他的哑穴?

    “都和我一样,被困于九重幻境?”

    故彦和苏祁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之前的话题上,全然不曾注意到——御邵湮神色沉沉,眼底酝酿着的风暴,几乎吞噬一切。

    又一次,毫无征兆的向着终极黑化前进了大大的一步。

    “是。”苏祁透过斗笠看着故彦高深莫测其实就是想要问又不好意思开口的眼神,自觉的开口接着解释,“九重幻境,如果陷入其中,就会穿梭于不同的幻境之中,每穿过一重,就意味着死过一次,生命迹象就会被削弱。也有能经过九重幻境苏醒过来的,但是基本上也废了。”

    “精神崩溃?”

    “可以这么解释。”

    “可我如何区分幻境和现实?如何知道你们是真的?”

    “这就是九重幻境的致命之处,”苏祁的视线牢牢地锁在故彦脸上,“没有办法区分。所以,你只能自己感受,自己去猜是真是假。由于幻境之中也有很多漏洞,所以中了九重幻境的人,就算醒过来,只要对现实任何一点产生怀疑,就会有自杀的念头。”

    故彦被那射穿斗笠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挪了挪身子,“那我”

    “你怀疑你所处的世界,才让我有机可乘,施法将你陷入虚空的魂魄拉回来。”

    “入了九重幻境的人,如何施救?”

    “唤醒他们或者杀了施法之人。”

    故彦仔细一想,除了前者似乎别无选择。九重幻境连他这个仙人都能深陷其中,施法之人岂是说杀就能杀的?

    果然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从玉妖化形,到四处统领孤魂野鬼,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千年修为就能有这能耐?

    那他岂不是早就超神了!

    而当初重渊要他归位至现在,却已经过了大半年!

    倘若仙帝紧急诏令并非是因为京都之事,那么又会是何事?

    苏祁言至于此,不枉阎王去求他走一遭,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只想回他冥界的府邸,斟壶百年好酒,一醉方休。站起身,又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告辞。临行前还不忘叮咛一句:“事成之后,缚魂环要完璧归还。”

    故彦将御邵湮放了下来,哪知这小家伙竟然上了脾气,跟他摆起脸色,一声不吭的把茅草里的云黯揪出来,捏的嗷嗷直叫。

    闹别扭什么的,这完全不是正确打开反派的方式吧!

    当故彦出了破庙,身后生闷气的小徒弟立马上前握住他的手,紧张兮兮的牵着他往坡下走。这破庙虽在京都里,可位置偏远,两人走了将近一刻钟,才回到街上。

    谁道悬壶济世,满城白花,哀啼不绝。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大白灯笼,沿街的医馆前排着长长的队。街头躺着的乞丐,手脚生着脓疮,脸色青白,咳嗽不止,呻//吟不断。

    一队卫兵脸上蒙着块厚厚的灰布,将这些乞丐都赶到一旁,大桶大桶的水迎头浇下。初冬天气本就偏冷,这样一桶水下去,顿时让他们瑟瑟发抖,抱在一起打颤,说不成话来。

    “皇宫里的太医说,只有先保持干净才能防止瘟疫蔓延,天气越来越冷,这些乞丐不是被冻死,就是病死。”

    御邵湮蹙着眉,拉住师父站到离乞丐远些的地方。故彦看着这一切,抿着唇,一言不发。

    “死的人越多,玉妖就越强大。不少鬼怪已经能在白日里出来作乱了,除非出太阳,否则城中的人连门都不敢出,一旦染上瘟疫,一家子都会病死在屋子里。”

    “鬼怪不能进屋?”

    御邵湮怔了怔,扭过头看向一边,才极不情愿的回答道,“御合风弄了些祛魂草药,只要涂抹在家中的神像上,便可以庇佑家宅不被鬼怪侵扰。”

    御合风这人,虽然渣一点,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个合格的家主,能维护皇城结界多年,巩固御家地位,处事方面也算是可圈可点。

    起码在京都,多数人都会夸御合风风流倜傥,家中娇妻美妾,享尽齐人之福,但绝不会说御合风是个无耻之徒。

    不远处的墙上,张贴的几张皇榜,倒是引起了故彦几分兴趣。他牵着小徒弟走近去看,只见是个悬赏告示。

    若有能除去城中玉妖者,赐仙丹十颗,或赐家宅十座。

    仙丹对于没有灵根的普通人来说,就跟糖球是一样的。但是对修仙之人来说,好歹是仙界之物,不说能加百年道行,二三十年却是不难的。

    可修仙,又岂会有此捷径?

    数粒便罢,多则弊大于利。

    尽管如此,仙丹也是可遇不可求之物,以此悬赏,也难怪之前那么多的修道之人动心,被玉妖所害。

    故彦抬手,撕下皇榜。

    送上门的东西,没有理由不要的。

    “师父”

    御邵湮不赞同的拽了拽师父的袖子,这玉妖虽然自身道行不比师父,可是其能控孤魂野鬼为己所用。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万一师父又像之前中了九重幻境那般入了圈套,凭他刚刚步入辟谷期的修为,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你要不要去?”

    这一段书上没有写,却绝对跟反派有关的剧情。能带上小徒弟,胜算绝对比他单枪匹马去闯要大的多,何况他还有苏祁给的缚魂环。

    能不能救京都,他并不在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玉妖作恶,早晚会被高人降伏。只是决计不能让沈书锦出事,怎么说都是他带出来的人,那必定也得完完整整的给带回去。

    御邵湮不知他心中纠结,只一味想着不能让师父出事,慌慌忙忙的点头应道。

    “我要跟师父在一起。”

    “那就走吧。”

    言罢,一甩袖,便想去寻那处旧宅鬼屋。抬了步子却不知该落到哪里,悻悻然收回脚,冷着脸唤小徒弟。

    “开路。”

    “是。”

    御邵湮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上前重新拉住师父的手,朝着‘玉府’的方向走去。

    白日里,城中的阴森之气并没有夜里那么浓。

    可一进这古宅,扑面而来的凉风,带着一股淡淡的,属于尸体的恶臭。分明不见活物,却总有一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

    冬阳当空,破败的庭院里,浮着一层尘,灰蒙蒙的,让人看不真切。

    檐下荫地,极快的略过一道黑影。

    故彦从乾坤袖里取出缚魂环,小心翼翼的跟上去。御邵湮早与苏祁探讨过旧宅古怪,深知两人一旦走散,必然会被各个击破。紧紧拽着师父的衣摆,被灰尘迷了眼,也不松开。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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