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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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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别走 作者:蔷薇虎嗅

    第19节

    “你只要迈出一步,剩下的让我来走!”呼吸还没调匀,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第50章 暗恋

    “咔嚓”一声,酒店的房门开了,晚上为同学庆生,喝了点烈酒的伊藤夕子,踉跄着进了门,后背顶着门,借着重力,“嘭”一下把门合上。背靠着门,密闭的空间里,一种奇异的安全感袭来,呼~终于不用强颜欢笑了。

    脚上的高跟鞋甩向了空中,她一头栽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林夏的脸,严警官的身手,还有好多关于她的回忆,一齐搅得她胃里难受不已。

    想着想着,眼泪竟不争气的流下,“姐姐……”她一遍一遍的念着,这个词曾经被她赋予了多少美好的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念这个词的时候会涌起莫名的酸涩,现在,没有了酸涩,更没有了不甘,只剩下绝望。

    洁白的床单被濡湿了,背着她不知哭过多少回了,怎么都挽回不了了。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心心念念的那人心里却装满了别人,留不下丁点的空隙。原来,所有的心动、迷恋都是在唱独角戏。

    换上浴袍,走进浴室,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洗手台上的大镜子清澈的印上一张姣好的面容。手伸向腰间的系带,白色浴袍瞬间滑落,瘫软在地下,完美的胴/体暴露在了空气中,发出惑人的光彩。看着镜子里真实的自己,手从脸部,顺着脖子,肩膀,乳、沟,小腹一直抚摸至私/处,她轻嗤一声,观摩着自己不知廉耻的动作,嘲讽地勾起嘴角。

    躺在宽敞的浴缸里,温热的水填满了她身体的每个细胞,安神的精油让她平静下来。闭上眼睛,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候。

    刚到巴黎那会,找房子,办手续,见导师,忙得不可开交,被朋友硬拉着参加一个她很欣赏的画家的画展。

    “伊藤,来,”朋友一看见我,就热情打着招呼。我穿着格子短裙,出门时太匆忙,长丝袜被公寓铁门拉开一条很长的口子,包里还装着包裹,鼓鼓的,准备看完画展,邮寄回国。

    看画展的人不算多,但每个人都很认真,细心观摩,不时发出赞叹。

    我根本无心观赏,只粗略地瞟来瞟去,心静不下来。左边有个女孩和画廊老板攀谈着,虽只是背影,但气质很好,一下就吸住了我的目光。我无心看画,却欣赏起她来,黑色披肩长发随着说话动作,轻轻摆动,我不确定她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朋友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其实我只是流连于美景而已,她手肘碰了下我的胳膊,挤着眼问:“看上她了呀?”

    我的性向她知道,在东京的妈妈也知道,只有爸爸不知道,他是中国人,为了妈妈留在了日本。我在日本出生,日本长大,大学时到了中国,我想了解爸爸日思夜想的祖国是什么样子,他在46岁时就中风了,失去了语言的能力,我想学好中文,让他开心。

    我羞赧一笑,摇摇头,故意转身不再看那位背影女神。

    “夕子,这样害羞可不是你的风格噢,跟我来,我能让夕子你成功搭讪她。”说着,挽着我的胳膊,想把我拽到了她的面前。说实话,我的确好奇她长什么样,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清冷的气质。

    “要什么理由呢?”我小声问,脚步踟蹰不前。

    “记住,她叫白溪,是你的直系师姐。”

    噢,原来她是中国人。

    “嗨~我叫伊藤夕子,”对着她的侧影,我用中文打着招呼,用自己不熟悉的语言,还是对着颇有好感的人,我有点紧张。不过,想到在异国的她听到母语,可能会对我亲切一些,我也就鼓起胆子,绽放了一个妈妈常教我的淑女式的微笑,既不显得过分热情,也不冷淡无礼。

    如我所料,听到自己的母语,她转身时,嘴角都有上弯的弧度。柔和的五官,细滑的肌肤,给人一种清溪滑过指尖的触觉。我好像真的触到她一样,心里涌起剧烈的电流。

    她似乎对我这一莽撞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真是太冒失了,冷不丁出现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对着人家介绍自己,实在有些愚蠢呢!

    等等,她好像并不是不知所措,这样的反应有点夸张,错愕?惊讶?动容?悲伤?一瞬间脸上刮起强烈的风暴,我反而开始不知所措,她的表现就好像以前很熟悉我,今刻阔别重逢,惊讶、感伤的情绪一同袭来。

    过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很快露出和煦的微笑,笑涡浮在脸上,我都能从唇角边闻到她口中的清香。

    不知道第一次见到她,是我的错觉还是怎样,以为她会对我有些不同,她的反应,说实话,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有些过激。

    “伊藤夕子,”她好像有些失望,没来由,我的心情从刚才的窃喜跌落到谷底,为什么她会对我失望?

    “我知道你,导师跟我提过,”她带着不经心的笑容,朝我伸出手,“你好,希望你能在这里度过愉快的一年!”

    我回握住了她的手,甚至有些舍不得放下。温腻的触觉,让我想要攫取得更多。于是,我做了,只要她在上课,我都会旁听,做在她的斜后方,看她时而低头写字,时而抬头沉思。在她实习的必经之地散步,“hi,好巧!”一天天的重复这句话。烦心的是,她也没有对我有任何特别的表示。

    我并不是一个会主动开口说喜欢的人,我只会用行动和眼神传递,让对方明白我的心意,然后主动追我。说白了,就是引诱别人上钩。我行为的含义,她怎么会不知道,可为什么知道了,还是这样冷冰冰,我不甘心,她怎么会不喜欢我?

    我知道,我要做出更离谱的举动,只要她注意我。

    我退掉了公寓,搬到她所在的留学生公寓,住进了她的楼上。不时的,以师妹兼邻居的名义,深夜敲响她的房门,她晚上9点以后才在家,给她送去我亲手烹饪的寿司、三文鱼,我后来才知道她喜欢吃三文鱼,于是我在家不断的练习,捧上味道越来越美妙的三文鱼。

    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这是我在中国学的,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女人。看着她边吃边享受的表情,心里涌起饱饱的满足感,要是能这样照顾她,细水长流慢慢生活,该是多么美好,就像妈妈那样照顾爸爸一样。

    渐渐地,我开始进入她的生活。她除了学业,还在dg实习,常常忙碌的顾不上吃饭,家里更别指望干干净净了。有一天,我诚恳的跟她说,我爱收拾,可以顺便帮她收拾一下家里,这没有什么,希望她不要不好意思。于是,我拿到了她公寓的钥匙。她很自然的开始依赖我,我为自己这种不知不觉就进入她的生活,感到很兴奋,每天都在憧憬未来。

    第51章 放纵

    我以为只要慢慢的,她离不开我了,就会接受我,没想到中间却发生了意外。

    我们一行人看完了巴黎秋冬高定时装周的第一场show,大家被秀场的摩登艺术感染,很兴奋,要去酒吧玩通宵。

    下午碰面时我就注意到了,她有些反常,整场秀都处于神游状态,像被抽空了灵魂,想过去安抚她,却几次被她冰冷的眼神吓退回去。

    我们一席人坐在酒吧最显眼的位置,白、黑、黄不同的肤色,古典、现代、简约、繁复,不同的装扮,法语发音不同的味道,坐得七仰八叉,笑得前合后仰,男人讨论着嫩模,女人讨论着胸肌。放肆的笑声,气氛迅速升温,纷纷拿起红酒,一边优雅的品茗,一边冲性感的尤/物媚笑,起身,跨/坐,热吻,浓烈的荷尔、蒙气息熏满整室。

    “阿瑞斯,照你这么说,人类就是从乱/伦开始的咯?”

    “如果你不承认自己是亚当夏娃的后代,完全可以否认。但据我所知,中国的始祖伏羲和女娲也是兄妹。”

    “亲爱的阿瑞斯,你是要寻根溯源,为自己效仿弗洛伊德学说寻求开脱吗?”大家怪笑起来,“为什么不及时行乐,非要摆出一副拯救苍生的忧郁脸呢,如果你觉得这样就可以吸引雌性的话,倒是可以试试issbai”又是一阵阴阳怪气的笑。

    我看向坐在我对面的白姐姐,她没有生气,不以为意地笑笑,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她小声嘱咐走过来的侍者几句,侍者马上殷勤的端来一瓶伏特加,她打开酒瓶,倒了满满一杯,在大家露骨的俏皮话里,笑得很放肆。

    天呢,她到底是怎么了?她没有必要这样笑的。

    我担忧地坐在她身边,按住她继续倒酒的手,叹了口气,“不要喝了,烈酒伤身!”

    她紫葡萄般的眼睛笼罩着一层水雾,看着我,眼神迷离起来。好容易看清我,轻嗤一声,斜我一眼“你管我呢?”眼角流觞,继续着倒酒的动作。

    还真是醉了,哪里见过她这样风情万种的看过人!我有点受宠若惊,又开始没出息的搅动着手指。

    她愣愣地盯着我手指看,“她也会这样。”呆呆地说完,像自嘲似的,摇摇头,闷头喝了一口酒。

    “你说绞手指吗?”接着她的话茬,很想和她交流下去,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今晚才这么不正常,虽然一直以来她都像个有故事的女人,这种神秘感像磁场一样吸引我靠近她探索她。

    阿瑞斯,这个性感的意大利大男孩,有着褐色头发和深邃的蓝眼睛,真的来邀请她跳舞了。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她欣然应邀。阿瑞斯被白溪惨拒无数次那副生无可恋的面孔,早已是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

    阿瑞斯简直可以用狂喜来形容,他夸张的做了一个绅士的邀请动作,腰弓得很低,扬在半空中的右手都有些颤抖。

    她脱掉外套,只留一件紧身t,在舞池里和他跳起了贴面舞,随着节奏,尽情舞动着,甩臀撩发的动作,妩媚至极。

    我再也按耐不住,没来由的醋意,加上酒精的作用,竟然随意答应了一位金发男孩的邀请,梳起头发,跳进舞池,扭动着腰/肢。绚丽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开出五彩的光芒,她像个妖冶的女王,诱惑着我不断向她贴近。

    我跳得很卖力,她很快甩开阿瑞斯,和我搅在一起,冲我媚笑,手抚上我的腰身,酥麻顿时由腰间传遍全身,我受到蛊惑,胆子放大了,攀上她的身体,与她缠绕在一起,她没有推开我,我有些欣喜若狂,感受她红唇拂过我脖子时带来的温热的气息,心脏律动得快要冲出体内了。

    “姐姐,”我抱着已经神志不清的她,小心把她扶到床上。她扯着自己的衣服,眉头蹙成一团,“难受……”不断地呻/吟。

    我的心也揪紧一团,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呢?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我端来一盆温水,进来卧室,用毛巾帮她擦额头上的汗,脱掉衣服,仔细替她擦着。她乱踢乱动,阻止着我的动作,我箍紧她的双手,生气的对她吼,“不要动!”

    她一下安静下来了,睁开眼望着我,眼睛里弥漫着没有散去的水雾,小狗乞怜般的眼神,弱弱又勾人的姿态,让我瞬间软了下来,顺着脸颊一直往下烧。

    “你不要我!”她哇的一声哭了,用手背蒙住自己的眼睛,哭得满脸泪痕。

    “我要我要……”我手足无措,到处找纸巾,但她的情绪来得太突然,只得顺着她不断重复着,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安抚她的情绪,急得一脑门汗。

    她哭得更厉害了,“你骗我,”哽咽得话都说不清,“你要订婚了,我再也等不到你了……再也……呜呜呜”,她背过身,蜷缩着身子,用被子蒙住脸,身体抖动得像风中摇曳的残烛。

    一桶凉水浇下来,瞬间浇醒了头脑发热的我,汗液马上冷却。我冲进洗手间,用水浇着自己的脸,胳膊,脚趾,直到我可以冷静思考。

    原来,她把我当别人了。

    第一次遇见时奇怪的眼神,被发现偷看急忙闪躲的动作,说我绞手指动作像一个人,时常看着窗外出神,一次次逃避我,拒绝我……这些画面一幕幕在我眼前闪现,以前好奇的地方,现在全有了答案。

    伊藤夕子,你是谁?我在镜子里对自己说。妈妈说,善良的人,一定会得到别人的疼爱。我看不清,看不清,感觉像个小丑一样,滑稽得惹人发笑。所有梦幻都成了泡影。秋天,果然不适合做白日梦。

    我慢慢挪进卧室,她已经睡着了,安详的面孔,像在做着什么美梦。我扯出一丝苦笑,竟然还为她心动,还在为她每一个表情牵动。我掰开她攥紧被角的双手,小心揭开蒙住她脑袋的被子,热毛巾擦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她也是得不到心上人的可怜人啊!我们一样,陷入可怕的执念中,不能自拔。

    我洗完澡,拉下窗帘,掩住这个城市的虚华,抱住她入睡。

    我睡不着,只合了眼,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进入深度睡眠,突然被她的梦靥惊醒。

    “林夏,林夏,我在等你……你回来,回来,求你……”她的头在深陷的枕头里乱动,紧闭的双眼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手臂在心脏位置上压着。

    我猛的起身,打开床头灯,不断地叫着她,使劲摇晃她的身体,想把她从梦靥里拽出来。心脏是承受不了手臂的重量的,她一定是被梦靥魇住了。

    终于,她艰难的睁开双眼,抓着床单的手松弛了,转头迷蒙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遥不可及的东西。我抿了抿嘴角,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是林夏……”我哽咽道,喉咙鼓起一阵酸涩,呛得我要断了呼吸,拉开睡衣的丝带,双手抚上她的脸。

    ……

    我沉沉的睡去,梦里,她在我身上低沉地叫着“林夏”的声音,像回声,挥之不去,经久不绝,伴着我直到梦醒。

    早晨,我被刺眼的光芒刺激得睁开双眼,这个城市的夜生活结束了,通宵放纵的人们,恢复了西装革履,紧张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如我所料,床是空的,被子还有那人的余温,我拉过她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想用她残留的温度包裹住自己。

    第52章 订婚

    我惊觉地发现,夕子正躺在我怀里,我一下弹起身,挣开夕子箍着我脖子的双臂,大脑一片空白,盯着白得晃眼的墙壁,恍惚了好一会,看着挂在墙壁上毕加索的画作,才知道这是我的公寓。我慢慢起身,机械地穿这衣服,走下床,飘到浴室洗了个澡,没有化妆,带了个黑框眼镜就开门,迈出脚步。

    上班族提着公文包,疾步走着,整座城市和人们的脸孔一样没睡醒,还带着昨晚的浑浑噩噩。到了公司,一路走过,强笑着,和同事们打着招呼。

    终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才像解放了一样。手指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深呼吸,强迫自己安定下来,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岚,t台秀,酒吧,阿瑞斯,舞池,夕子……还有什么?头都要裂开了,依然想不起来。可总归还是发生了。

    即使不愿承认,事实就摆在眼前:被子下的她们未着寸缕。

    “olivia,”莉莉敲了敲她的办公桌,“把这份文件给willias送去”,半响,我才抬头。

    “昨晚睡得还好吗?”莉莉调笑着,“注意身体应该不是坏事!”

    我耸耸肩,递给她一个无奈的表情,既不回答也不辩驳。

    我捧着文件,敲响了willias的办公室,做他的特助已经半年了。面试的时候,他非常直接的问我,你想回中国吗?

    一般情况下,老板并不喜欢员工随意离职,即使真的打算暂时待在这里,面试时也要尽量回避这个问题。

    我想了想,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愿你有一个愉快的dg之旅,他笑着,露出整洁的牙齿,朝我伸出手。我回握住他,这个可敬的美国老头,永远有着奇异的思维。

    我想,他如果不给我回国的承诺,我是不会答应留在这里的。他应该是看穿了这一点,只是不理解我为何一定要回国,别说他,很多朋友都不理解,这里有更好的工作机会,更高的薪水,更优越的工作环境,更多的休假,何况你家人在这里,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国?

    林岚就是这么问的。

    深灰状的液体在我的搅动下慢慢化开,危地马拉,这种咖啡,代表着野性与冒险。

    “你以为呢?”我冲她笑道。

    “我以为?”一副反问的腔调,“我以为,你很傻!”

    “可以不挤兑我嘛~上大学就这样,我都要被你挤兑得没脸没皮了。”

    “脸在哪?”她扬眉,我伸过去给她瞧,她掐了掐我的脸,“这皮肤,都快掐出水了!”

    “那当然,”我笑着,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咖啡厅放着优雅的爵士乐,忽然乐师换了一张碟,优美的中文歌曲响起来,“把太细的神经割掉……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被触碰到心里的那根弦,心情一下跌落至谷底。

    “还是忘不了她?”

    “没有。”我想否认。

    “都是为她回国的,还这么嘴硬么?”

    我低头,喝咖啡,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话说到这了,我也不怕你生气,你这样付出,她知道吗?我看她压根就不想知道!”她愤恨地说道。

    真的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答案永远是无解的。我想试着调节一下氛围,“你那么严肃干嘛?好不容易找个时间聊一聊,说点开心的呗!”我调皮地冲她眨眨眼。

    她叹了口气,“你呀,你就傻吧,我是为你好!你把生活的希望都放在这种无望的等待上,有一天会跌得很惨的。”

    她一语就戳中我的心事,我再也装不了了,连微笑都变得惨兮兮的。

    “她狠心离开你,说明她背不起这份爱,你还在幻想什么?幻想她有一天想通了,投入你的怀抱?别傻了,她离开过你一次,就算回头,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心里清楚,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可以背负这样的爱!你们不可能有未来的!”

    我眼睛瞟向窗外,努力眨着眼睛,想把眼泪眨回去。

    “你这样的人,一旦爱上,就会赌上所有,”林岚眼眶有些湿润,我知道作为朋友,她是真心为我好的,我很感动,“你可以试试换种生活,这样可以淡忘一些东西,很快的,很快你就会有新的生活,看整个世界的眼光也会不一样,像阿瑞斯,就能给你这样的改变,他……”

    “林岚,”我打断她的话,多少人抱着为我好的念头,可连我都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才是个好法,忘掉她,做不到,不忘记,又能怎样?

    “上班要迟到了,我先走了。”我拿起包,想逃离这里,不想直面这样的问题,我无法解决它,何不让我抱着希望生活。

    “白溪,”林岚站了起来,拦住我,“到这个份儿上,我也不想瞒你啦,”她安慰似的握住我的手,另一手放在我肩膀上,“林夏,要订婚了。”

    不知道怎么迈出咖啡厅的,在大街上,被人群推着走,行尸走肉般。

    文件堆满了办公桌,我坐下,莉莉替我倒好的水,碰都没碰,埋首投入到工作中。我一件一件翻看着文件,仔细核对着数据,口中念着艰深的法语词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落地窗外的天空由蓝变红,再由红变暗,直到夜幕笼罩,我才惊觉已经到了夜晚,一天悄无声息的过去了。我拿着核对好准确无误的文件,找>

    他看都不看,在我一本一本翻开的文件上签下名字,头也没抬,说:“中国区那边的业务还需要你跑一趟?”

    见我半天没说话,他抬头,放下钢笔,“怎么,不愿意?”

    “我想,别人会不会更适合,比如说,莉莉?”

    他放松了一下肩膀,靠在真皮沙发上,深邃的绿色瞳孔紧紧盯着我。以往,这种穿透人心的眼神,我会选择闪躲,今天,我迎上他的目光,有种无惧无畏的神色。

    终于,他停止了这种心理战术,“你不是一直想到中国区工作吗?”

    “人是会变的,不是吗?”

    “能具体说说吗?”他饶有兴味的望着我。

    “对不起,我没有暴露的习惯。”

    他的绿色瞳孔闪过一丝怀疑,“你想你需要休息?”他思考良久,用一种不容辩驳的语气。

    “不,我不需要休息!这对您来说不是很好吗?”我反问,对他的自信嗤之以鼻,语气里透出咄咄逼人的气势。员工不休息,老板不是该举双手赞成吗?

    “你必须休息,你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dg不需要蛮干的员工!”最后一句话,他已现出少见的严厉。

    “那好,我辞职!”我把文件甩向长长的办公桌,文件顺着光滑的桌子表面滑到了地面。他曾经这么对我说,olivia,有了你,我的两个行政助理可以扫地出门啦。对,dg不需要一个人顶两个人的员工。

    偌大的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墙上的时钟一点没感觉到凝重的气氛,滴答滴答摆动着。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预约医生。”他换上关心的口吻。

    这个美国老头对我的照顾还少吗?对身在异国的我来说,他的忍让和关心,只要稍一触碰,都能让我全线崩溃,我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叫父爱的东西。他常摇着头说,我有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女儿,驻扎在洛杉矶鬼混,真是不让我省心,深陷的眼睛里满是慈爱,有一个这样的父亲真好,我心想。

    “抱歉,”我抱住头,不让泪水决堤,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会休息的。”坚硬的外壳只有在别人的温柔关怀下才会融化。

    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要悲伤,哦,她要步入婚姻了,她会有孩子,一家人幸福的生活……

    那我呢?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第53章 亲人

    清晨,窗外郁郁葱葱的山坡笼罩着一层薄雾。我坐起,背靠着床榻,远眺着起伏的山峦延伸至天边的辽远。

    瑞士的气候很温和,两个星期以来,每天早晨都会穿着雨衣,踏着上山的青石阶,拾级而上,哪一天若是忘记穿雨衣了,衣服不是被树叶上的露水沾湿,就是被忽然淋下的鸟屎弄脏。还好,夕子会提醒我穿,她还把白色的床单、床罩、枕罩,全换成淡绿色带着花点的颜色。

    她又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了,人未见着,欣喜的声音先传了进来:“你看,我采了一些木芙蓉和大滨菊,没想到瑞士竟然有大滨菊,我以为只有我们那才有呢,”她的头发上还沾着露珠,把已枯萎的玫瑰从花瓶里抽出,换上新水,拿起剪刀,悉心减去新的花束不必要的枝叶,一束一束,插/进透明玻璃的花瓶。

    “真好看,你学过插花吗?”我笑着问。粉色的木芙蓉,淡白的大滨菊,错落有致,在翠绿的新叶的烘托下,相互辉映。不得不说,看似随意的动作,却隐藏着插花者精湛的功力。

    “小时候妈妈教过我,她说,若是想成为淑女,这是夕子必修课噢!”她撇撇嘴,“我可没想成为淑女,那样太束缚了,就不能追求自己的想要的东西了,你看,我还是去了中国,又来到了巴黎,更有意义的是……!”她调皮地看向我,浓密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我还遇到了你。”

    我闪躲着她的注视,答非所问,“你妈妈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嗯,”她笑笑,转过目光,一丝失落很快在她低头的瞬间闪过,她不想让我看见她不好的情绪,可我还是捕捉到了。

    在我住进疗养院的第二天,我和她那一晚之后的第五天,她就来了,带着两大箱行李,丢下一句“我来了”,就住进隔壁的房间。

    我知道她在和我赌气,怪我的不负责任,我像个过街老鼠一样,仓皇出逃,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willias给我休假的当天,爸爸又在电话里像个孩子一样哭诉低泣,这是他惯用的招数,想博取我的同情,对,他做到了,我永远无法拒绝他。我打断他,多少?我问,一刻也不想见证他的软弱。他转忧为喜,我就知道女儿一定会帮我的,真是白养你,你一直都是爸爸的骄傲,不多,20万。

    我东拼西凑,给他打了过去,警告他,这是最后一次。没想到,这真的是最后一次,第二天,就得知他的死讯。一个整日被人追打的赌徒会怎么死?所有人都会比我清楚。

    我没有流泪,夺目的太阳夺取了我的光芒,头顶一片黑暗。

    记忆中,那个男人,除了家暴和酗酒,没有任何能处。梦中常被他们的争吵惊醒,我缩在床角,蜷起膝盖,用力抱紧自己,黑暗的房间里,只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一种邪恶的念头冲上心头,他要是消失了会是什么样子。当他真的消失不见了,我忽然没了依傍,整座天都塌陷,我才明白,我和他是不可分割的。周微澜总把话挂嘴边,你简直跟你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周微澜心急火燎地从慕尼黑赶来,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新家,硬是把我塞进了瑞士的疗养院。她说,孩子,你精神有点失常。我只想大吼,失常的是你,一直都是你,可我说不出话来。

    夕子在给她修整好的“艺术品”拍照,讲着她小时候的趣事,说她如何在妈妈看不见的时候,穿着朋克的衣服,追着摇滚乐手跑,如何跳进泥巴里摸龙虾,回家被妈妈罚站不让吃饭,爸爸如何偷偷在她兜里塞吃的……

    讲着讲着,夕子的眼睛不自觉地弯起了好看的月牙形状,她愣愣看着我,“姐姐,你的眼神好温柔。”

    “有吗?”我用凉凉的手,冰冰自己的脸。她一用这种眼神,我就会不自觉的闪躲。面对她的好,背负着愧疚的滋味,并不好受。

    第1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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