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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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 作者:俞潼
第4节
“我这成绩上什么学啊，不过你别告诉别人啊，我妈可不知道，我爸也不知道”
杨湛咬牙看着魏成雨，然后叹了口气“你就那么喜欢李真，让你连前途都不要了”
魏成雨突然笑了，笑容灿烂的刺目，杨湛扭过头去，却又舍不得想回头看一眼魏成雨，只听见电话对面笑着说“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喜欢他”
杨湛笑不出，说了还忙，匆匆挂了电话，马路对面的魏成雨套上手套，转身又去工作，一趟又一趟，让杨湛忍不住欠下身子，捂住胸口，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不能喜欢自己呢？
杨湛看了魏成雨很久很久，直到那辆货车开走，才慢慢站起身，然后看见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蒋丽
蒋丽心情也不好，和杨湛约在之前见面的酒吧，蒋丽一坐下就点了杯酒，几口下肚，杨湛笑着说“你喝醉了太可怕，我可不送你回去”
蒋丽叹了口气说道“别提了，真的，你知道吗，她今天找我，想让我帮她看看现男友人品怎么样”
杨湛一口啤酒差点儿喷出来“你这前女友也太奇葩了”
蒋丽笑笑“奇葩到不至于，还成吧，说说你吧，你怎么样，有没有进展”
杨湛摇头苦笑“我最初决定不和他有联系了，但是今天我遇见他了，在我们家附近的电脑城，做搬运工，他才十八岁，晒得像个小老头，他本来皮肤非常好，身材匀称，现在又干又瘦，我不知道，那个人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做的”
蒋丽给杨湛点了杯啤酒“爱情喽，就像我，就是嘴上说说，可是为了见她一面，我不还是得面对她的小男朋友嬉皮笑脸？”
杨湛拍拍蒋丽“其实你说我们年纪这么小，懂什么爱情啊，也许过几年我们就好了，遇上更好的人”
蒋丽摇摇头“每一个这么说的人，其实都放不下，反倒是那些不言不语的人，默默的忘掉一切”
“你不知道，人七年就会彻彻底底换成新的细胞，新的一个人”
蒋丽只是摇头，什么都没说，两个人举杯痛饮，默默的想着自己那点儿无法开口的破事儿，好像是一同来相约醉酒，却一句不说，偶尔有人来搭讪，却又拍拍对方，示意自己有伴儿，临走杨湛对蒋丽说“你付酒钱，我爸还没给我开工资”
蒋丽踹了一脚杨湛“你真是够了”
两个人分别之前，蒋丽说“我不建议你忘了他，越想忘，越深”
杨湛看了蒋丽好半天才说“你对谁都这么婆婆妈妈么”
“滚”
杨湛晃着微醉的身子回了家，然后洗了澡平平整整的躺在床上，他努力想让自己睡个好觉，可是一夜无眠，整个晚上脑海里都是魏成雨那张脸，那张久久不散的面容，那个相处了将近十八年的人
也许在魏成雨的心里，早就知道杨湛的小心思，也许早就发觉杨湛的不对劲，杨湛虽然心思缜密，却把所有的脾气暴露在外，那点儿想法根本藏不住，以魏成雨对他的了解，也许什么事情，早就知道了
可杨湛怕什么，他怕魏成雨不知道，又怕魏成雨知道，更怕魏成雨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这个夜晚注定漫长，长的好像已经超出了杨湛对时间的认知，好像低估了日出的速度，又好像对自己全无了解
杨湛始终都不能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喜欢魏成雨，好像一切都超出了遐想，对魏成雨不再是性幻想对象
可杨湛不知道的是，那天在魏成雨临上货车之前，回头望去，竟然看见了那个萧条的身影，孤单，寂寞，深深的蹲下身去，点上一支烟，淡淡的吐出烟雾来
“砰”
魏成雨还是关上了货车门，转身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篇章完结。。(づ??????)づ
☆、成长1
杨湛自此再没有主动联络过魏成雨，他依旧过着自己匆忙的日子，偶尔给蒋丽打打电话，两个人像是好兄弟一样喝个酩酊大醉，相互吐露着不愉快，嘲笑着对方好像一个傻子，最后再晃着微醉的身子，慢慢走回家去
有些人一旦触碰就浑身是伤，闭眼不见却又难以言说相思之苦，就像杨湛删掉魏成雨的电话号码又能怎样，那烂熟于心的十一位数字，又岂是一个电话能够阻隔的，每一次杨湛都抓心挠肝的按出号码，偶尔又会编辑一份很长的短消息，但又能怎样，对方就一定会是魏成雨看到吗，电话就一点会是魏成雨接听吗，不一定
魏成雨会有一个等他回家的人，而杨湛不会，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所以杨湛选择回避，他宁愿日子过得漫长，遥遥无期，也不想再体会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魏征因为魏成雨的事情气了几个月，很久没有联络魏成雨，也没有给过他任何经济上的支持，他想治治这个混小子，另一个原因也是想考虑考虑怎么安排魏成雨，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他安排到部队去，自己也能看管着点，让张子兰管着魏成雨这么多年，结果就成了这副样子，想到前妻，就一身火气没处撒
其实对于张子兰魏征原本非常自责愧疚，但是张子兰那副无所谓不在意的模样，他永远都忘不了，好像十几年的夫妻淡泊如水，张子兰不哭不闹，也不奢求任何经济支持，单凭一个单薄的身躯就像抵抗一切外力，所以魏征恨，恨张子兰的淡薄无情
可魏征永远都不知道，那个远在他乡的女人，是如何一个人度过那一年时间的，丈夫的背叛始终是一个伤，一个永远都抹不去的伤疤
魏成雨接到魏征的消息，是下午三点钟，他知道魏征迟早要联络他，至少会询问打算，但一等，就是三个月
魏成雨下午请了假，故意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他不想让魏征看见自己过得不好
对面而坐，魏征瞧了瞧魏成雨的样子，然后淡淡的说“跟我去部队吧”
魏成雨面无表情的给魏征倒了茶“爸，我不去”
魏征眯起眼睛看着魏成雨，魏成雨的话丝毫没有拒绝的余地，不是不想，而是不，他知道这小子现在挺直腰板儿话说得很冲的理由是什么，轻蔑一笑“你宁愿干着体力活儿也不跟我走的理由我知道，你想靠你自己，然后不需要我任何的帮助，我都知道，可你更要明白，你翅膀还不硬，还飞不过我”
魏成雨双手平放，姿势很谦卑，丝毫也没有回避魏征毒辣的眼神“爸，您好像误会了，我不想超越您，也不想过上您的日子我想有一个我能够照顾的家就行了，就这么简单，我不贪”
魏征冷笑“你这话里话外还是在教训我，怎么着，这么多年，你妈就教了你些懦弱的本事？”
魏成雨摇摇头“爸，您还是那么容易就激动，还是那么容易就扯上我妈，我妈和您没关系了”
魏征看着魏成雨，其实魏成雨一进门开始，魏征就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可这副模样怪谁？还不是那个毫无本事的女人？她连个孩子都管不好，魏征不言语，两人就这么坐着，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李真下课的时候，窗外下雨了，豆大的雨点儿砸在脸上有些睁不开眼睛，李真犹豫再三还是给魏成雨打了个电话，一遍又一遍，可是魏成雨没有接，李真有些着急，打了四遍魏成雨还是不接，同学都走光了，只剩下没有伞一块儿躲雨的
“李哥，打给女朋友啊”
李真一愣，然后尴尬的点点头，同学见李真不停的打电话，打趣的说“不是约会去了吧，电话都不接”
李真不说话，浅浅的皱起眉，倒不是真的觉得魏成雨会出轨，只是现在让他非常没有面子，一下子火儿就撒了出来，没回同学的话，冒着雨直接徒步回家，老天好像是和李真作对，到了家，雨也停了
随便找了块儿毛巾擦头发，家里什么饭菜都没有，把毛巾狠狠的丢进沙发里，趴在桌子上写作业，下午魏成雨回家的时候开了窗户，桌子上落了雨，李真的书本儿也湿了，一气之下就扔在凳子上，任由桌子上的水到处淌
李真淋了雨，吹了风，没躺下多一会儿，就觉得口干舌燥，头疼身体发热，他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可是魏成雨还没回来啊，李真突然觉得委屈极了，裹着厚厚的被子给魏成雨发短信
“你怎么不回家”
“我都发烧了”
“你在哪儿啊”
“我都没吃饭，还没吃药”
“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李真就捧着手机，小小的屏幕上打出一个个的字，魏成雨被魏征留下来吃饭，其实一直都在想着李真有没有回家吃饭的事，但是因为手机静了音，也没听到李真的电话，当着魏征的面也不好给李真打电话问东问西
魏征决定以后再探讨关于魏成雨的事“好久没回来住了，今天就留下吧”
魏成雨摇摇头“不了，我还得回去，这里离上班的地方太远了”魏征摆摆手，也不多做挽留，让魏成雨赶紧走
魏成雨出了门就翻开手机，看见那些未接电话，还有一条又一条的短消息，觉得后悔为什么不看看手机，他担心李真是否病的严重，赶忙打了电话，李真终于看见魏成雨的回电，按了接听“你去哪儿了”
魏成雨听着李真的声音就知道李真病的不轻，心急的说“我马上回去”
平时连公交都舍不得坐的魏成雨，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忙回了家，在楼下的药店买了退烧药，回到家就赶快给李真吃药，看见窗台湿淋淋的样子和李真湿透的衣服他不忍埋怨，给李真换好干爽的衣服，然后煮了小米粥，又匆忙收拾整理
他只有满心的后悔，看着李真难受的小脸儿，却急于没有办法
☆、成长2
李真迷迷糊糊之中看见魏成雨忙里忙外，火气一下就撒了出来，拧着身子非要站起来，魏成雨跑过来扶着李真，怕他一个不小心绊倒“你快躺下吧”
“你说你干什么去了”
“我去我爸那儿了”
李真冷笑道“说谎了吧，你去你爸那儿有什么不敢接电话的”
“我真在我爸那儿，不信你打电话证实”
“打电话？你是不是料准了我不会打电话问，你说你是不是出去鬼混了，和那个女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魏成雨看在李真发烧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上，不想争辩，但在李真眼里却是和默认没有区别，一个巴掌扇过去，两个人都愣住了，魏成雨先反映过来，微微僵硬的帮李真整理好衣服“还是去医院吧”
李真见魏成雨没反应，像是稍稍放了心，不再闹，任由魏成雨横抱着去了医院，虽然李真个子不高身材不胖，但好歹是个一米七五的大小伙子，魏成雨一路上背着李真也累的满头大汗，医院排号队伍老长，魏成雨就焦急的等着，看着李真难受的样子，最后还是背着他去了急诊
李真受了风寒，发着烧，三十九度的高烧顶着一块儿毛巾就被魏成雨紧紧地抱着，这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让人看了觉得好生羡慕，等着一切忙活完了，李真挂上吊水，已经半夜十一点了，医院这种地方，动则上百，加上大夫要求留院观察，这一晚上的住院费又是不小的一笔开销，虽然说来也不是有多贵，但对于现状的魏成雨来说，却是揪着心花钱
如果这是自己，那么魏成雨也许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对方是李真，捧在心尖儿上的人，李真的理想一切靠脑，如果烧坏了，那以后可怎么过
一夜胡乱猜忌，第二天一早李真就退烧了，魏成雨本来是想替李真请一天假的，但李真倔强的很，拖着疲软无力的身子，就去了学校，魏成雨上班的路上一直在算，算着这个月还有多少余富，一块钱对于魏成雨来说都是有用处的，水电又快到日子了，李真的下学期学费还要提早攒出来，为了以防万一，两个人还留出了一部分积蓄不能动，房租又快交了
魏成雨叹了口气，思来想去，还是省去了自己的午饭，晚上下班回去，魏成雨一进门就看见李真趴在桌子上休息，迅速脱下鞋子，然后摸了摸李真的额头，确定不热了之后，才转身去洗手做饭，生怕李真吃一点儿苦
于是这一整月，魏成雨都是饿着肚子干活儿，尽量在早饭多吃一点儿，他想，苦日子快过去了，就这么想着，魏成雨都能笑出声来
有时候年轻人并不是因为火力旺多能吃苦多能干活儿，多半是因为有目标有可行的办法和出路，就算打击再怎么强烈，想一想自己的理想，好像多苦多累，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星期六晚上，李真下课回家，看见魏成雨已经做好晚饭了，偷偷跑过去想吓一下魏成雨，结果看见魏成雨在贴创口贴，低头看去，魏成雨的手上大大小小细密的伤口不计其数，突然觉得眼睛有些泛酸，然后握着魏成雨的手说“明天可不可以休息一天”
魏成雨转过头去吻了吻李真的嘴角“不行，我不上班谁给我们钱花”
李真因为魏成雨的拒绝有些生气，他不领情的样子看上去真是令人想要发火儿“就一天还不行吗，自从你上班了之后，我们只有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能说说话，每一次你都问我学校的事，不腻吗”
魏成雨看着李真真的有点儿发火，犹豫之后对李真说“明天去哪儿”
李真见魏成雨有松动的意思，想了又想，对魏成雨说“不然把杨湛叫出来吧，咱们好久没见他了”
魏成雨一愣，没想到李真会提起杨湛来，然后点头说道“行，明天我们晚些起来，给他打电话出来吃个饭吧”
李真是不想带着杨湛，但除了这个理由能让魏成雨请假陪他他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说只陪他一个人又觉得太矫情，他是个男人，说出这话自己都觉得难为情，所以一个没忍住，把杨湛搬出来了，听到魏成雨同意又有点儿生气，觉得自己还不如杨湛好使，但又不能因为这么点儿事儿就生气，结果，自己提出的意见，一晚上都辗转反侧始终难眠
第二天上午十点，魏成雨给杨湛打了电话，杨湛正巧在附近为公司购买物品，听说魏成雨叫出来吃饭，二话不说就推迟了原定时间，结果进了餐馆看见李真也在的时候，脸就变了颜色，他暗骂自己自作多情，然后尽量保持自然的坐在对面，避开了李真不友善的目光
魏成雨笑着递过菜单给杨湛“你现在怎么这么忙，你没去上学？”
杨湛翻着菜单说“没，跟着我爸学做生意”
“这不错啊，你要是发了财，可得拉李真一把”
杨湛正想着怎么回答魏成雨，就听见在一旁的李真说道“我可不去给人赔笑卖钱，谈生意的活儿我可干不成”
魏成雨一僵，看着杨湛面无表情的点了两个菜，然后放下菜单看向自己，李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儿过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但是杨湛却表现的丝毫不介意，反而和李真聊了起来，这真是大年初一头一回
“你在学校怎么样”
李真尴尬的笑笑“还行，还行”
这顿饭吃得不咸不淡，最后搞得不欢而散，临走之前李真要去个洗手间，留下魏成雨和杨湛在门外等，杨湛点了支烟然后拉着魏成雨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走了”
魏成雨从杨湛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他就那样，有时候说话不经大脑，但本意不坏，你还不了解他”
杨湛趁着李真还没回来之前松开了握着魏成雨手腕的手，然后轻声问道“你都不吃饭吗，怎么瘦的这么快”
魏成雨开着玩笑举起手“哪儿的话，看，我都是肌肉”
杨湛咧开嘴角笑笑，然后转身走了，魏成雨看见杨湛走远的背影，然后把抽了一半的烟熄灭，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杨湛消失的方向，等李真出来了之后，又笑脸相迎“走，回家”
☆、成长3
饭后魏成雨和李真就回家了，李真吵着困，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魏成雨蹲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洗衣服，洗手间的门开着可以看见正对卧室睡着的李真，也许是因为做了什么梦，睫毛不安的抖动着，偶尔动一动，但随后又睡着，魏成雨蹲在那儿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他知道很多人对李真有很大的偏见，对于他的脾气秉性都不同的看法，可是魏成雨明白，他们还年轻，经历少之又少，在未来的年月里日子也许还是一贫如洗，可是他知道，总会过去的，只要有这个人陪着，什么事都变得简单了
而另一边的杨湛走了之后并没有回家，直接打电话给蒋丽，约她出来喝酒，蒋丽爽快的答应，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酒吧，一推门温柔的钢琴曲就迎面而来，正对面的桌上杨湛正朝她招手，蒋丽放下背包坐下“每一次你主动联系我都是因为那个暗恋的小男生”
杨湛看着蒋丽一副看穿他的样子，也不恼怒，反而笑着说“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你都看得出来，为什么他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的呢”
蒋丽摆摆手“咱们这个年纪不适合谈情说爱，不然你考虑考虑还是回去上学吧，忙起来也许就想的少一些”
杨湛摇摇头“我是很忙，但我想的一点儿都没有减少，那些心灵鸡汤啊，你还是少喝点儿，都是骗人的”
蒋丽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我知道你有意思想要经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经商是需要头脑的，你连文凭都没有，和人家拼什么啊，你以为你爸不念书拼到现在很容易么，我还不是想让你少走点弯路，而且你说你考的那个成绩，上我们学校完全没问题啊，学个金融不是很好么，对你还很有帮助”
杨湛转念一想觉得蒋丽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的确，这个年代虽然拼实力，但是没有脑还是不行的，自己有条件去学习，为什么要断了这条路呢
蒋丽见杨湛半天不说话，知道他是在思考了，又说道“而且，你想过没有，如果日后你喜欢的小男生有求于你，而你又没有能力可怎么办，你就连最后一张牌都没有了”
杨湛被蒋丽说服不得不说都是最后一句话的功劳，杨湛难得的请了一回蒋丽喝酒，转头就走了，蒋丽看着头也不回的杨湛叹了口气“说出去谁信，杨湛竟然是这么不稳重的一个人，哎，外表这东西，最不可信了”说完，一饮而尽杯里的酒，蒋丽穿好衣服，也离开了酒吧
杨湛匆匆忙忙的赶回去给杨胜文打电话，杨胜文一听儿子有重要的事情，放下酒局立马回了家，父子俩面对面样子好像要商讨什么重要的机密一样，好半天之后，杨湛才慢慢的说“爸，你能不能给我托托关系，我要去xx学校上学”
杨胜文张着嘴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突然想到一个好哥们儿的话“你儿子？不念书？他现在这么积极，有一天会给你撂下摊子去上学的”
可怕的不是料中了，而是真的把手里的活儿说撂下就撂下了，这活儿突然找个人做还得从头做起，现在培养个新人多难呢
杨胜文叹了口气“你啊，真是够折腾的，行，明儿我去给你打听打听这事儿”
杨湛转身就回房间了，留下杨胜文一个人抓耳挠腮“真是个活祖宗啊”
杨湛重新回学校这事儿其实也没费多少事，但杨胜文还是对杨湛说“这事儿你都要麻烦死我了，以后记得欠我个人情”
杨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直接去班级报道了，蒋丽也是学金融的，为了方便，杨湛故意和杨胜文说要去哪个班级，班里来了一个帅哥，直接和蒋丽坐一块儿彼此还熟悉的像是一个人一样让同学们都有点儿羡慕嫉妒恨，好容易来一个长得像人的，还被人霸占了，这事儿怎么说都有点儿堵
这两个人是做个伴儿，但是金童玉女的，难免被人传闲话，但两个人就像是不知道一样，该干嘛干嘛
蒋丽觉得杨湛这事儿做的不错，但是她不大在意，未来这事儿又不管她什么事儿，不过蒋丽倒是越来越对魏成雨感兴趣了，这离得近了才发现，杨湛思念魏成雨魂不守舍的这个劲头真是日益增长，毫不减退啊
蒋丽的好奇心终于让杨湛给了一次机会，晚上的大课两个人都没有去上，跑到酒吧去喝酒，蒋丽催促着杨湛给魏成雨打电话“打啊，你不是也好久都没见他了，不好奇他忙什么？”
杨湛盯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看着键盘界面很久很久，最后按出一个一个数字，其实杨湛倒是希望魏成雨不肯接听，最起码比起不接电话，要比拒绝来的舒心一些
可是不到五秒，对面就接通了，杨湛似乎都能听得到魏成雨炒菜的声音“怎么了，杨湛，这个点儿打电话”
杨湛看了看蒋丽，蒋丽一双眼睛放着桃花儿指着手机，杨湛想了想说“你能不能出来，一会儿也行”
魏成雨笑着说“怎么偏偏赶着周一啊，李真快回来了，我这给他做饭呢”
蒋丽看着杨湛的表情渐渐退去，那种期盼消失全无，最后蒋丽也有点儿尴尬，毕竟这事儿是她要做的，握着酒杯靠在沙发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湛笑笑说道“行，你忙吧”
电话挂断，杨湛不再说一个字，一杯一杯喝着酒，蒋丽看着杨湛的样子不好劝，知道自己闯了祸，两难之下，最后眼睁睁的看着杨湛喝到不省人事
蒋丽自己一个人是弄不动杨湛的，说真的，自己一个外地人，在这儿也没什么朋友可帮，最后翻了翻杨湛的手机，盯着那一行没有保存备注的电话号，毫不犹豫的打了过去，她不信，这世上就是有这么绝情的人
“是魏成雨吗”
“恩，对，这不是杨湛的手机号吗”
“对，他喝多了，你来xx酒吧接他一下吧”
“好，我马上到”
蒋丽听着魏成雨有些着急的语气满意的挂了电话，然后把电话又放回到杨湛的口袋里，结了账，就直接走了“杨湛啊，姐姐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等魏成雨到的时候，位子上只有杨湛一个人喝的烂醉，魏成雨看着杨湛孤单的样子有些微微蹙眉，然后扶起杨湛说“走，我送你回去”
杨湛迷迷糊糊之间抬头看见了魏成雨，魏成雨扶着自己有些吃力，就故意趴在魏成雨的身上，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就更加肆无忌惮的说“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来吗，你不是要陪李真吗，呵”
“你不担心李真一个人在家了”
魏成雨抬头看着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杨湛，觉得心头一紧，再没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怕你知道，怕你不知道，怕你知道装作不知道
☆、成长4
李真的日子变得格外谨慎繁重，他想努力考上那所梦寐以求的大学，他想获得一份荣耀，一份嘉奖，更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权利，在他的年少青春里，好像除了欺负与被欺负之间周旋，好像就都成为了学习，如果能够在努力一点，他也许就不会被人碾压在脚下，也许再向上爬一点，也许就不会被人□□
李真就抱着这种心态和最后的好胜心，熬到了高考
期间比李真更紧张的人，其实并不是李真的母亲王素琴，王素琴并没有那么多的寄予厚望，她心里认为李真是可以考上任何一所普通大学的，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以后一定会有个很好的出路，对于自己的儿子，她很了解，也有足够的信心
可是王素琴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她不知道李真究竟有多努力，有多渴望这份成绩单，只是这份煎熬都只有魏成雨一个人看在眼里，每天每日跟着李真熬夜，只为了纠结于两份题上不同的解答方案，魏成雨心疼，他知道这一年里两个人的日子都很煎熬，勒紧了裤腰带，就为了攒下李真一年的学费
李真是不打算靠家里的，半年前李振华又一次抢救几乎让王素琴花光了变卖房产的所有积蓄，这让李真崩溃，他时常纠结于自己的走向是否正确，家里的情况让他日益担忧，可是因为魏成雨一次一次的劝告和安抚，让他心里多多少少又有了一些安慰
也许这一年以来，就是因为有了魏成雨，李真才更加坚定的走下去
那日高考，烈阳高照，无数的学生家长站在校门外期盼孩子考试结束出来，魏成雨不外乎也请了假，顶着太阳站在外围，死盯着校门，生怕错过了李真的身影，好像进去考试的不是李真，而是魏成雨一样
杨湛早就知道高考的日子，在那天下午，开着杨胜文的车早早停在李真考试的那个学校，鬼使神差的停在校门口最近的地方，一等就是一个小时，其实他并不在乎李真是否可以借助自己的力量考上名校，只是他坚信，魏成雨一定会在
果然，他在
杨湛远远地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穿着朴素热的满头大汗的魏成雨，那一脸焦急的模样比得上在产房外等待难产的老婆一样杨湛觉得眼睛疼，车里的空调丝毫起不到任何作用，杨湛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最后一脚油门儿冲了出去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要来找没趣，明知道魏成雨会来，又要确认一番才肯离开，最后才扬长而去，这种类似于自虐的行为，让杨湛苦恼
高考结束之后的那段日子，就是一个漫长艰苦的等待，成绩下来了又不敢查，怕自己考不上又失落不已，最后魏成雨打上考生号，敲下回车的时候，李真觉得自己简直要紧张的窒息了。魏成雨看见页面刷新之后，激动的抱住李真大声说道“你考上啦，考上啦”
李真不敢相信的抱住魏成雨，又刷新了好几次，确定之后兴奋的不行，赶紧给王素琴打了电话“妈，妈，我考上啦”
“真的啊”
“是啊，我考上啦，一定要给我爸讲，我一会就去”
“好，好”
魏成雨看着李真兴奋的样子真的是替他高兴，这一年以来他知道李真过的是什么日子，他知道这一切努力都成为了现实，所以他知道，李真是对的，他也是对的
李真抱着魏成雨，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成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以后我们的日子也许会更难，但是我希望你还是能一直陪着我，以后我们一起面对更困难的事情”
魏成雨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李真，你要知道这是我想说的，我给不了你很好的生活，但是我知道，以后更难的日子还有很多，我们一定会很好的走下去，我知道的”
李真拼命的点头，他心里是感激的，他清楚地知道，这世上一定会有一个对的人，对自己完完全全的好，毫无保留的温暖，他知道，现在的魏成雨就是那个人，没有私心的全心全意，这让他感动
很多时候，他能感受到魏成雨支撑困难，可是魏成雨不说，从来不抱怨，他知道，魏成雨比他还要难，但是他更加知道，正因为这样，他才要更加努力，才能让魏成雨不再那么难过，他要有足够的能力，才能支撑起两个人的家
李真看着魏成雨，最后在沙发上互相拥吻，这个时候，他们那么幸福，认为彼此如此可靠，那是一念天堂，好像一世的幸福，已经用尽
杨湛回学校之后心情特别不好，蒋丽两个人坐在食堂，隔壁的人都能感受到杨湛的怒气，蒋丽觉得好笑“怎么，上个月刚考完驾照就偷你爸车开走，你不怕划了碰了，你爸朝你要钱”
杨湛舀了一勺汤“有保险，怕什么”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你爸车是去看你的心上人去了，看你这幅样子，是又憋着火儿回来的吧”
杨湛放下勺子，看着蒋丽说“我去了高考考场，外面三十几度的天，魏成雨那个傻子就站在外面等，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自打高中毕业之后，这一年以来，你不知道他变了多少，从前我真的以为他是玩玩开个玩笑罢了，现在我才知道，是我无论对他再多关心，也插不进去一脚了”
蒋丽叹了口气，看着杨湛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说道“感情就是这样，如果一开始是你告白，而不是魏成雨先喜欢上李真，那么也许情况就变了，但是你想过没有，有些人是永远都做不成恋人的，他不喜欢你，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你不是他心头的那个人，永远都不是”
杨湛看着面前餐盘里的米饭，觉得自己好像是吃了石子，卡在嗓子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蒋丽见杨湛不语，想站起来走，但是身后的杨湛却摇摇头说道
“道理谁不懂，可是即便我们懂得那么多道理，却还是躲不过一个情字”
☆、成长5
李真的事情一切忙完，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李振华的近况依旧如常，平静的睡着，却又好像正在经历一场浩劫
魏成雨扒拉着计算器，看着日益增多的存款真是心情舒畅，伸了一个懒腰，转头看见睡下的李真，魏成雨淡淡的笑了，和李真在一起，让魏成雨认为更像是养了一个孩子，为他操心操肺，担心衣食住行
可是爱情不就是这样，真的爱你的人，就是拿你当成自己的心头宝，生怕磕了碰了，恨不能装在口袋里，一直随身携带
魏成雨站在阳台点了支烟，不是他突然感伤，而是突然想起了许久不见的母亲
第二天星期天，李真找同学去玩，魏成雨请了假，拎着一套保暖内衣和水果，回了许久没有回去的家，然而拎着东西站在门外的时候又略显尴尬，这幅样子，倒好像是去看外人，魏成雨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最终张子兰出门扔垃圾的时候看见了站在门外许久的魏成雨
两个人都楞了一下，然后张子兰说“回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魏成雨吞吞吐吐没说出个缘由，张子兰又问“这东西你买的”
魏成雨摇摇头“李真买的，他来不了，听说我要回来，就送了些东西让我捎回来”
张子兰笑着让魏成雨赶快进屋，外头冷，看见许久不见的儿子，张子兰真是百感交集，魏成雨的心思她还能不知道，最终怕魏成雨心里过不去，还是没有戳穿
魏成雨坐下任由张子兰心疼的摸着他的脸“怎么瘦这么多，你去做什么工作了”
“妈，我从来没吃过苦，做什么工作都累啊，对了，妈，你怎么没开业啊，在家干嘛呢”
张子兰叹了口气“哎，还说呢，咱们家的那个铺子，现在要拆迁了，以前是因为铺子租来便宜，勉强维持，现在不行了，我哪儿租得起门市房，算啦，我出去打工，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不也挺好”
魏成雨懊悔不已，自己这么久没有回家，家里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动，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握住张子兰的手，觉得满心愧疚“妈，要不，你把我爸给咱们的钱，用来租店面吧”
张子兰一听连声摇头“那是给你留着娶媳妇儿的，不能动，买房又是一大笔钱，以后怎么办”
魏成雨抓住张子兰的手不知道怎么劝下去了，说他不会结婚？说他已经和李真在一起了？说他已经想好未来了？
都不行，所以魏成雨无言以对，看着张子兰忙里忙外的身影，魏成雨觉得自己当初夸大其词说要孝顺，都变成了一切空想，而现实也给魏成雨一记响亮的耳光
看着张子兰逐渐苍老的面容，他问心有愧，胸口好像突然被压住了巨大的是块儿，是责任是孝心是无法言说的懊悔
魏成雨下午三点回去了，以回去补眠为借口回去了，魏成雨站在门外很久没有离开，放弃一切养育自己的母亲重要还是一生挚爱重要？
魏成雨没有答案，但最终还是输给了李真，谎也撒了，去了超市买了瓜果蔬菜，想着那个人回了家，也许还饿着肚子，他就在张子兰那儿坐不住了
张子兰没有听魏成雨的劝告，她知道自己能给魏成雨的不多，也就这么几十年存下的积蓄，她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再为魏成雨多做一些吧，哪怕一点
第二天张子兰就去楼下的餐馆打工了，做服务员一个月有两千块的薪资，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也许更晚，可张子兰还是要做，一天又一天
终于，张子兰的高血压犯了，在连续熬夜的第四天，她病倒了，魏成雨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张子兰已经昏迷不醒，状况极差
魏成雨蹲在走廊里不停的捶打墙壁，可是怎么办，一切都不能回到过去，其实他明知道张子兰不会听他的劝告，也清楚的知道张子兰会义无反顾的去工作，可是他连多一句的阻止都没有
一句也没有，就看着张子兰满面微笑，好像一切付出魏成雨已经顺理成章的接受，不想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魏成雨是没有闲钱的，每一分钱对于他来说都是生活的必要支出，所以他回了家，动用了那一笔存款，给张子兰交了住院费，治疗费，就用掉了一部分
钱总是不够的，尤其是在这样繁华的大都市，哪里不需要钱，哪里不是救命的稻草，哪里都是，哪里都是穷人，一病就要死的穷人
这笔原本是给张子兰租店铺的钱，结果全都变成了医药费，魏成雨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伤感，呆呆的望着病床上的张子兰
李真整天在学校里，不是他不担心张子兰的情况，是他真的抽不出时间来，要知道，他和魏成雨有多辛苦，才让他如愿以偿，魏成雨也不肯让他来医院照顾张子兰，还时不时的跑去另一家医院看望李振华
李真倍感欣慰，却也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好一阵子都陷在深深的自责中
杨湛是在张子兰住院一个星期后才知道的这件事，事情是从孙建洲的嘴里听说的，杨湛比任何人都知道魏成雨家里的情况，住院该是多烧钱的一件事，魏成雨的那一点积蓄哪里够坚持下去的，杨湛连想都没想，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杨湛见到魏成雨人的时候，觉得他整个人已经快崩溃了，憔悴的面容让他看上去好像是死过了一次，他抓住魏成雨的衣领靠近自己的眼睛，紧紧盯住不放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出了这种事为什么不和我说”
魏成雨苦笑道“我不想让自己在有了困难的时候才联系上你”
杨湛看着魏成雨眼里透露的坚强，觉得心疼，同时也觉得阵阵心寒，一把扔下魏成雨在医院的走廊里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你妈病成这样，你当时在哪儿，现在和我说这些屁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就为了李真那个傻逼转，你都快比他妈都称职了你知不知道，你为了他连你最亲近的人都舍下不要了，你他妈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魏成雨跌坐在地上，无力站起身，他明知道杨湛说得对，可是听见有关于李真的事情，还是会觉得难过
“杨湛，我觉得我们还是朋友，但是你别说李真的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你别怪他”
杨湛气的手发抖，听见魏成雨这样辩解，突然觉得好笑，然后甩下魏成雨，一个人走了，站在电梯门口疯狂的按着按键，然后见电梯卡在十五楼不下来，又站在安全出口点了支烟，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抬头，又觉得这条走廊好像十分熟悉
最后猛然惊醒，对了，当初魏成雨对李真告白的时候，不就是这条走廊，十一层，电梯门前，他们旁若无人的相互拥抱，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
杨湛从门前滑落，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支又一支的烟点燃，熄灭
最后好像是想清楚了，又或是更加难过了，总之，他缓缓的走下了楼
一步又一步
从背影看，好像一个年迈的老人，孤独且寂寞
☆、成长6
杨湛站在医院门前，顶着三十几度的太阳不知所措，握着手机发烫，却不知道打给谁好，绕着车转了几圈儿，最后拨通了蒋丽的电话
不是杨湛没有其他朋友，而是蒋丽这个人，在某些事情上，好像出乎意料的合拍，杨湛的抱怨和难过，蒋丽会不言不语的听着，又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予疏导，像是一个朋友，一个好像比和魏成雨相识还要久的朋友
蒋丽喝着茶，一杯又一杯，杯里飘散着星点茶沫，杨湛两个人相对而坐，沉默不语，半天之后，杨湛才慢慢说道“你还在追求那个女生吗”
蒋丽停下转杯的动作，抬眼看了看杨湛，苦笑着说道“我和她希望渺茫了，上一次不是和你说她又男朋友的事了吗，这次不同了，她不仅订了婚，而且我也被家里催婚了，说我二十岁年纪是不小了，该找个男朋友帮着打理家事了，有什么办法呢，怪我能力不足吧”
杨湛点头“我妈刚上大学的那年就嫁给了我爸，像你这个年纪在我们家来说，算是剩下的了”
蒋丽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你说，我们为什么就非他们不行呢”
“这个问题在我第一次听见魏成雨说喜欢别人的时候就问过我自己了，可是结果呢，我毕了业，又过了两年，我还在问这个问题”
“也许是我们年纪太轻”
“也许吧，不过，我最近也收到了我爸的信号，整天在我面前提起这家孩子那家孩子，去参加了哪个老板的孩子婚礼，说哪个人家抱上了孙子，一见我要走，就赶紧拉住我，一起坐下听，不听不让我走的那种”
“太变态了，你是个男孩子，那么急做什么”
杨湛摇头苦笑“不知道，我爸的意思是，等我以后真的有能力接管他的生意，那么我就更没时间谈论结婚的事了，后代很重要，所以一切提前处理”
两个人闲谈到晚上，一壶又一壶茶，话聊了又聊，好像说不完，又好像没什么可说的，最后分手道别
杨湛慢悠悠的朝家走，看着街道上出双入对，心里渐渐泛起苦涩，想起还在医院里的魏成雨，还有那个花着魏成雨的钱上着大学的李真，他就犯堵
一进门，杨胜文就喊着杨湛去一趟书房，等杨湛坐下之后，杨胜文就开口说道“记不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事”
“哪一件”
“关于你近几年必须结婚的事儿”
杨湛觉得头疼也认为好笑“爸，我今年才二十岁，我才大二，你让我结婚你觉得我能维持好家庭吗，我连工作都没有，还靠着家里养活”
杨胜文摆摆手“你以为就算不让你结婚你就可以把工作做好了？”杨胜文叹了口气，软下声音来说“让你提早结婚，是为了你以后着想，你想等你老了以后，孩子还只能牙牙学语，一点儿忙都帮不上么，我的生意迟早要给你接管，你学的金融什么目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两年毕业，毕业之前你结婚的事儿就必须敲下来，然后你就要跟着我经商了，你老婆可以给你生儿育女，你可以忙着生意，不是很好吗”
“可是爸，没有爱情我怎么和她生儿育女”
“所以我允许你现在发展啊，如果你发展好了，就是你妈和我的状态啊，和睦融融，咱们家不是很好吗，怎么我允许你早恋，你还要反过来质疑我”
杨湛敲着脑袋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解释自己不喜欢女人的这个事儿，杨胜文说的句句在理而且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让杨湛憋闷的要命，最要命的是，明明有很好拒绝的理由，却无法说出口
难道对着期盼着抱孙子的爹说自己喜欢一个男人，一个你抱着他从小长到大的男人？
最后杨湛听着杨胜文碎碎念说了一夜，然后哑口无言的回了房间，然后瞪着天花板，直挺挺的躺了一夜
张子兰出院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这还是张子兰强硬的提出意见要回家静养，魏成雨才同意的，大夫的意见是不能再做重体力劳动了，张子兰的身体检查出多项病症，这让魏成雨一瞬间好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要养活张子兰，还要顾着李真
魏成雨蹲在自家门口很长时间没有进门，张子兰一定又是哪一套话“别担心，妈没事儿，妈还能干，什么都不用操心”
魏成雨只要听见张子兰说其中一句，就会有一种深深的自责感，好像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最近他已经不止一次想过要不要去找魏征，可是每一次都被自尊又全部打散，魏成雨抓着头发说不出话来，可是猛然想到，自己好像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李真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魏成雨更加难以平复心情了，李真复读考上大学等等这些事情都是自己替他决定的，现如今自己忙的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李真
李真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生病，还缺不缺钱，这些问题快将魏成雨逼疯，可是这些事情都无法让他回头，那些他信誓旦旦决定好的事情，怎么能在遇到了问题就反悔呢
魏成雨算着最近的消费还有张子兰需要的药费，那些所剩无几的积蓄让魏成雨都不需要计算就知道根本不够，虽然和李真还有一些存款，可是那钱就算李真拱手拿出，魏成雨也不会动用分毫，那是未来一年里，李真的学费，那是他们辛辛苦苦一分一分积攒下来的
魏成雨从兜里拿出一包烟来，然后抽出一支默默点上，好想缓解了，又好像更加焦心了，看着手里的烟，魏成雨想，把烟戒了吧，烟也挺贵的
张子兰见魏成雨很久也不回来，套上外套，走出门外，看见魏成雨蹲在门口抽烟，眉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深深的痕迹，张子兰叹了口气
“儿子，回来吧，妈的病也没那么重，吃吃药就好了，简单的工作妈还是可以做的，你别上火”
魏成雨转头望去，前两年还略显年轻的张子兰，现在好像一个病重多年的妇人，魏成雨鼻子一酸，点了点头
☆、成长7
魏成雨母亲生病的事，李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魏成雨也打过电话来，话说的振振有词
“你不用来，你还要偶尔抽空去看望你爸，所以你不用来了，你要知道我们努力了一整年你才考上了大学，你要把我们的日子发展成为更美好的，这样才行，倒是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别随便吃几口就算了，要好好吃饭，别怕花钱”
李真抬头保证不让自己掉下眼泪来，才缓缓的挂上了电话，他想告诉魏成雨，他有好好吃饭，有好好睡觉，有好好的想他，可是他担心魏成雨，担心他会不好好照顾自己
李真闲暇时间来会去医院交替王素琴的休息时间，剩下的时间就找同学去图书馆，看看书做做题，偶尔会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碰上杨湛，可是两个人不会打招呼，更不会互相问好
李真的同学指着杨湛说“那个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大，还开了那么好的车，真是不一样啊”
李真冷笑道“家里有钱罢了，你家有钱，你也会有那样的生活”
“哎，真是比不了啊，咱们那么努力，可是起点根本不一样啊”
李真转身就走，不再停留，他知道杨湛已经看见自己了，那不友善的目光，让他觉得可笑
杨湛靠在车旁，等着同学送来一起做的实习报告，可是等来等去，竟然等到了李真，那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看着李真悠闲的样子，杨湛真想上去问问，他知不知道魏成雨家里出事了
其实杨湛知道自己不需要多嘴，魏成雨大概半个多月没回去了，李真百分之百知道了，但是只要一见到李真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杨湛就替魏成雨感到可笑
很想拉着魏成雨到李真的面前，让他看看喜欢的不得了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李真原本胆怯的性子被魏成雨宠上了天，魏成雨像是不自知一样养了一个孩子
而最让杨湛难以接受的，还是当年李真家里出事时魏成雨不辞辛苦的模样，不需要做出任何对比，好像李真都无法入眼，魏成雨背着沉重的货物，一件又一件的向货车上搬运，汗珠就顺着额头一直流向下巴，在三十几度的城市里，不断奔走，一个月又一个月的辛苦钱，不忍心吃一些好的来犒劳自己，李真就在优越的环境里舒服的读书，完成自己的理想
有人说，如果你觉得现在过得十分轻松，那么一定是有人为你背下了那份不易，然而杨湛真的想问问李真，大家都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虽然年轻，但至少懂得人情世故，哪怕是人情债，就从来没觉得对不起魏成雨吗，那些心安理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接受的勇气
杨湛从学校出来，一路飙着车回家，仗着回家路上的红绿灯维修，就旁若无人的闯回家，不是杨湛多么急切的想要见谁，而是杨胜文又打来电话，说上一次聊的那个女生，来家里做客了，要求杨湛必须回来一趟
杨湛本就心情不顺，一进门就吓得女生一跳，杨胜文极为不满，但又不好发作，笑脸相迎的对女生说“莹莹啊，这是杨湛啊，你们小时候还在一块儿玩过，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印象了”
称作莹莹的女生羞涩的笑着对杨湛打了招呼“我记得，杨湛那时候老是揪我的辫子，没想到现在长得这么帅气了”
“哈哈，是啊，杨湛，快去厨房把你妈昨天做的点心拿出来”
杨湛一句话没说的扔下包，满脑子都是魏成雨那张倔强的脸，咬着牙回了客厅，听着杨胜文和莹莹聊得开心
“你爸是不是把家事都交给你大哥处理了”
“是啊，我大哥也有孩子了，人也成熟稳重，我爸巴不得退休和我妈出去玩儿呢”
杨胜文有些赌气的瞪着杨湛“是啊，我也想过那样的日子，可是我家杨湛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哪儿像你大哥那么懂事”
莹莹捂嘴傻笑“不会吧，杨湛长得那么帅，还有这么体谅儿女的父亲，怎么会没有女朋友，是不是没有告诉您啊”
杨胜文摇摇头给莹莹倒了杯果汁“这小子真的没有，这两年念书还跟着我跑公司，别说女朋友了，半个女人都不见他遇到”
“别担心，杨湛年期还轻嘛，会有好女孩儿的”
“嗨，你们这些年纪小的孩子才觉得自己年轻，时间过得很快的，两年前我还觉得杨湛是个小孩儿，转眼间已经可以和我去谈生意了，大学一毕业，就更忙了，男人要忙事业的，谈恋爱也就上学这么几年时间，我看你这个小丫头也不着急，你爸妈一定急死了”
“是啊，我爸常说我为什么不带个女婿回家，我整天上课，哪里有什么时间谈恋爱”
“我看你这个小丫头就不错，我和你爸前两天还喝过茶，你爸没有和你提起过？”
莹莹瞄了一眼杨湛，发现杨湛心不在焉之后，有些小小的失落“提过了，所以我今天来拜访您”
杨胜文心里很是欣喜，对莹莹的谈话也是喜欢得不得了“行啦，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去打个电话”
莹莹礼貌的站起身“行，叔叔您忙”
杨胜文对莹莹越看越是满意，连忙回房间给郝梅打了电话“那个我朋友家的孩子，今天来啦，我看不错”
“别你看不错啊，是给儿子找女朋友，你这急什么”
“怎么不急，这臭小子倒是努力，可这感情方面怎么就这么迟钝呢，眼看着还有两年就大学毕业了，毕了业哪还有时间允许他谈女朋友，到时候又埋怨我”
“行啦，等我回家再说”
杨湛握着手机见莹莹不好意思的样子十分厌烦，但又不好表露“你家在哪儿啊，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莹莹一愣，然后笑着说“恩，也好，我也呆了很久了，谢谢”
一路上杨湛一句话都不说，也礼貌的减了车速，莹莹坐在副驾驶偶尔抬眼看看杨湛，随后又低下头假装没发生让杨湛有些不舒服
最后杨湛忍不住的问道“你总看我做什么”
莹莹一愣，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影响你开车了，不过，我觉得，你没有小时候平易近人了”
杨湛淡淡一笑“我把平易近人的力气都用光了，现在只能这副死人脸了”
莹莹不懂，但也不问，她是个很懂得看颜色的女孩子，所以他不说，自己也不问，对于家里的这场安排，她是不排斥的，能有一个完美一点的老公，她也还是能接受的，先结婚后谈恋爱，又不是不可以
最后杨湛把莹莹送回了家，然后莹莹转身要走的时候又转了回来，咬了咬嘴唇问道“你觉得，我们还能见面吗”
杨湛皱了皱眉说“当然可以见面，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出去玩，只是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和我只能是童年玩伴的关系”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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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我这成绩上什么学啊，不过你别告诉别人啊，我妈可不知道，我爸也不知道”
杨湛咬牙看着魏成雨，然后叹了口气“你就那么喜欢李真，让你连前途都不要了”
魏成雨突然笑了，笑容灿烂的刺目，杨湛扭过头去，却又舍不得想回头看一眼魏成雨，只听见电话对面笑着说“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喜欢他”
杨湛笑不出，说了还忙，匆匆挂了电话，马路对面的魏成雨套上手套，转身又去工作，一趟又一趟，让杨湛忍不住欠下身子，捂住胸口，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不能喜欢自己呢？
杨湛看了魏成雨很久很久，直到那辆货车开走，才慢慢站起身，然后看见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蒋丽
蒋丽心情也不好，和杨湛约在之前见面的酒吧，蒋丽一坐下就点了杯酒，几口下肚，杨湛笑着说“你喝醉了太可怕，我可不送你回去”
蒋丽叹了口气说道“别提了，真的，你知道吗，她今天找我，想让我帮她看看现男友人品怎么样”
杨湛一口啤酒差点儿喷出来“你这前女友也太奇葩了”
蒋丽笑笑“奇葩到不至于，还成吧，说说你吧，你怎么样，有没有进展”
杨湛摇头苦笑“我最初决定不和他有联系了，但是今天我遇见他了，在我们家附近的电脑城，做搬运工，他才十八岁，晒得像个小老头，他本来皮肤非常好，身材匀称，现在又干又瘦，我不知道，那个人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做的”
蒋丽给杨湛点了杯啤酒“爱情喽，就像我，就是嘴上说说，可是为了见她一面，我不还是得面对她的小男朋友嬉皮笑脸？”
杨湛拍拍蒋丽“其实你说我们年纪这么小，懂什么爱情啊，也许过几年我们就好了，遇上更好的人”
蒋丽摇摇头“每一个这么说的人，其实都放不下，反倒是那些不言不语的人，默默的忘掉一切”
“你不知道，人七年就会彻彻底底换成新的细胞，新的一个人”
蒋丽只是摇头，什么都没说，两个人举杯痛饮，默默的想着自己那点儿无法开口的破事儿，好像是一同来相约醉酒，却一句不说，偶尔有人来搭讪，却又拍拍对方，示意自己有伴儿，临走杨湛对蒋丽说“你付酒钱，我爸还没给我开工资”
蒋丽踹了一脚杨湛“你真是够了”
两个人分别之前，蒋丽说“我不建议你忘了他，越想忘，越深”
杨湛看了蒋丽好半天才说“你对谁都这么婆婆妈妈么”
“滚”
杨湛晃着微醉的身子回了家，然后洗了澡平平整整的躺在床上，他努力想让自己睡个好觉，可是一夜无眠，整个晚上脑海里都是魏成雨那张脸，那张久久不散的面容，那个相处了将近十八年的人
也许在魏成雨的心里，早就知道杨湛的小心思，也许早就发觉杨湛的不对劲，杨湛虽然心思缜密，却把所有的脾气暴露在外，那点儿想法根本藏不住，以魏成雨对他的了解，也许什么事情，早就知道了
可杨湛怕什么，他怕魏成雨不知道，又怕魏成雨知道，更怕魏成雨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这个夜晚注定漫长，长的好像已经超出了杨湛对时间的认知，好像低估了日出的速度，又好像对自己全无了解
杨湛始终都不能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喜欢魏成雨，好像一切都超出了遐想，对魏成雨不再是性幻想对象
可杨湛不知道的是，那天在魏成雨临上货车之前，回头望去，竟然看见了那个萧条的身影，孤单，寂寞，深深的蹲下身去，点上一支烟，淡淡的吐出烟雾来
“砰”
魏成雨还是关上了货车门，转身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篇章完结。。(づ??????)づ
☆、成长1
杨湛自此再没有主动联络过魏成雨，他依旧过着自己匆忙的日子，偶尔给蒋丽打打电话，两个人像是好兄弟一样喝个酩酊大醉，相互吐露着不愉快，嘲笑着对方好像一个傻子，最后再晃着微醉的身子，慢慢走回家去
有些人一旦触碰就浑身是伤，闭眼不见却又难以言说相思之苦，就像杨湛删掉魏成雨的电话号码又能怎样，那烂熟于心的十一位数字，又岂是一个电话能够阻隔的，每一次杨湛都抓心挠肝的按出号码，偶尔又会编辑一份很长的短消息，但又能怎样，对方就一定会是魏成雨看到吗，电话就一点会是魏成雨接听吗，不一定
魏成雨会有一个等他回家的人，而杨湛不会，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所以杨湛选择回避，他宁愿日子过得漫长，遥遥无期，也不想再体会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魏征因为魏成雨的事情气了几个月，很久没有联络魏成雨，也没有给过他任何经济上的支持，他想治治这个混小子，另一个原因也是想考虑考虑怎么安排魏成雨，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他安排到部队去，自己也能看管着点，让张子兰管着魏成雨这么多年，结果就成了这副样子，想到前妻，就一身火气没处撒
其实对于张子兰魏征原本非常自责愧疚，但是张子兰那副无所谓不在意的模样，他永远都忘不了，好像十几年的夫妻淡泊如水，张子兰不哭不闹，也不奢求任何经济支持，单凭一个单薄的身躯就像抵抗一切外力，所以魏征恨，恨张子兰的淡薄无情
可魏征永远都不知道，那个远在他乡的女人，是如何一个人度过那一年时间的，丈夫的背叛始终是一个伤，一个永远都抹不去的伤疤
魏成雨接到魏征的消息，是下午三点钟，他知道魏征迟早要联络他，至少会询问打算，但一等，就是三个月
魏成雨下午请了假，故意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他不想让魏征看见自己过得不好
对面而坐，魏征瞧了瞧魏成雨的样子，然后淡淡的说“跟我去部队吧”
魏成雨面无表情的给魏征倒了茶“爸，我不去”
魏征眯起眼睛看着魏成雨，魏成雨的话丝毫没有拒绝的余地，不是不想，而是不，他知道这小子现在挺直腰板儿话说得很冲的理由是什么，轻蔑一笑“你宁愿干着体力活儿也不跟我走的理由我知道，你想靠你自己，然后不需要我任何的帮助，我都知道，可你更要明白，你翅膀还不硬，还飞不过我”
魏成雨双手平放，姿势很谦卑，丝毫也没有回避魏征毒辣的眼神“爸，您好像误会了，我不想超越您，也不想过上您的日子我想有一个我能够照顾的家就行了，就这么简单，我不贪”
魏征冷笑“你这话里话外还是在教训我，怎么着，这么多年，你妈就教了你些懦弱的本事？”
魏成雨摇摇头“爸，您还是那么容易就激动，还是那么容易就扯上我妈，我妈和您没关系了”
魏征看着魏成雨，其实魏成雨一进门开始，魏征就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可这副模样怪谁？还不是那个毫无本事的女人？她连个孩子都管不好，魏征不言语，两人就这么坐着，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李真下课的时候，窗外下雨了，豆大的雨点儿砸在脸上有些睁不开眼睛，李真犹豫再三还是给魏成雨打了个电话，一遍又一遍，可是魏成雨没有接，李真有些着急，打了四遍魏成雨还是不接，同学都走光了，只剩下没有伞一块儿躲雨的
“李哥，打给女朋友啊”
李真一愣，然后尴尬的点点头，同学见李真不停的打电话，打趣的说“不是约会去了吧，电话都不接”
李真不说话，浅浅的皱起眉，倒不是真的觉得魏成雨会出轨，只是现在让他非常没有面子，一下子火儿就撒了出来，没回同学的话，冒着雨直接徒步回家，老天好像是和李真作对，到了家，雨也停了
随便找了块儿毛巾擦头发，家里什么饭菜都没有，把毛巾狠狠的丢进沙发里，趴在桌子上写作业，下午魏成雨回家的时候开了窗户，桌子上落了雨，李真的书本儿也湿了，一气之下就扔在凳子上，任由桌子上的水到处淌
李真淋了雨，吹了风，没躺下多一会儿，就觉得口干舌燥，头疼身体发热，他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可是魏成雨还没回来啊，李真突然觉得委屈极了，裹着厚厚的被子给魏成雨发短信
“你怎么不回家”
“我都发烧了”
“你在哪儿啊”
“我都没吃饭，还没吃药”
“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李真就捧着手机，小小的屏幕上打出一个个的字，魏成雨被魏征留下来吃饭，其实一直都在想着李真有没有回家吃饭的事，但是因为手机静了音，也没听到李真的电话，当着魏征的面也不好给李真打电话问东问西
魏征决定以后再探讨关于魏成雨的事“好久没回来住了，今天就留下吧”
魏成雨摇摇头“不了，我还得回去，这里离上班的地方太远了”魏征摆摆手，也不多做挽留，让魏成雨赶紧走
魏成雨出了门就翻开手机，看见那些未接电话，还有一条又一条的短消息，觉得后悔为什么不看看手机，他担心李真是否病的严重，赶忙打了电话，李真终于看见魏成雨的回电，按了接听“你去哪儿了”
魏成雨听着李真的声音就知道李真病的不轻，心急的说“我马上回去”
平时连公交都舍不得坐的魏成雨，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忙回了家，在楼下的药店买了退烧药，回到家就赶快给李真吃药，看见窗台湿淋淋的样子和李真湿透的衣服他不忍埋怨，给李真换好干爽的衣服，然后煮了小米粥，又匆忙收拾整理
他只有满心的后悔，看着李真难受的小脸儿，却急于没有办法
☆、成长2
李真迷迷糊糊之中看见魏成雨忙里忙外，火气一下就撒了出来，拧着身子非要站起来，魏成雨跑过来扶着李真，怕他一个不小心绊倒“你快躺下吧”
“你说你干什么去了”
“我去我爸那儿了”
李真冷笑道“说谎了吧，你去你爸那儿有什么不敢接电话的”
“我真在我爸那儿，不信你打电话证实”
“打电话？你是不是料准了我不会打电话问，你说你是不是出去鬼混了，和那个女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魏成雨看在李真发烧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上，不想争辩，但在李真眼里却是和默认没有区别，一个巴掌扇过去，两个人都愣住了，魏成雨先反映过来，微微僵硬的帮李真整理好衣服“还是去医院吧”
李真见魏成雨没反应，像是稍稍放了心，不再闹，任由魏成雨横抱着去了医院，虽然李真个子不高身材不胖，但好歹是个一米七五的大小伙子，魏成雨一路上背着李真也累的满头大汗，医院排号队伍老长，魏成雨就焦急的等着，看着李真难受的样子，最后还是背着他去了急诊
李真受了风寒，发着烧，三十九度的高烧顶着一块儿毛巾就被魏成雨紧紧地抱着，这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让人看了觉得好生羡慕，等着一切忙活完了，李真挂上吊水，已经半夜十一点了，医院这种地方，动则上百，加上大夫要求留院观察，这一晚上的住院费又是不小的一笔开销，虽然说来也不是有多贵，但对于现状的魏成雨来说，却是揪着心花钱
如果这是自己，那么魏成雨也许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对方是李真，捧在心尖儿上的人，李真的理想一切靠脑，如果烧坏了，那以后可怎么过
一夜胡乱猜忌，第二天一早李真就退烧了，魏成雨本来是想替李真请一天假的，但李真倔强的很，拖着疲软无力的身子，就去了学校，魏成雨上班的路上一直在算，算着这个月还有多少余富，一块钱对于魏成雨来说都是有用处的，水电又快到日子了，李真的下学期学费还要提早攒出来，为了以防万一，两个人还留出了一部分积蓄不能动，房租又快交了
魏成雨叹了口气，思来想去，还是省去了自己的午饭，晚上下班回去，魏成雨一进门就看见李真趴在桌子上休息，迅速脱下鞋子，然后摸了摸李真的额头，确定不热了之后，才转身去洗手做饭，生怕李真吃一点儿苦
于是这一整月，魏成雨都是饿着肚子干活儿，尽量在早饭多吃一点儿，他想，苦日子快过去了，就这么想着，魏成雨都能笑出声来
有时候年轻人并不是因为火力旺多能吃苦多能干活儿，多半是因为有目标有可行的办法和出路，就算打击再怎么强烈，想一想自己的理想，好像多苦多累，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星期六晚上，李真下课回家，看见魏成雨已经做好晚饭了，偷偷跑过去想吓一下魏成雨，结果看见魏成雨在贴创口贴，低头看去，魏成雨的手上大大小小细密的伤口不计其数，突然觉得眼睛有些泛酸，然后握着魏成雨的手说“明天可不可以休息一天”
魏成雨转过头去吻了吻李真的嘴角“不行，我不上班谁给我们钱花”
李真因为魏成雨的拒绝有些生气，他不领情的样子看上去真是令人想要发火儿“就一天还不行吗，自从你上班了之后，我们只有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能说说话，每一次你都问我学校的事，不腻吗”
魏成雨看着李真真的有点儿发火，犹豫之后对李真说“明天去哪儿”
李真见魏成雨有松动的意思，想了又想，对魏成雨说“不然把杨湛叫出来吧，咱们好久没见他了”
魏成雨一愣，没想到李真会提起杨湛来，然后点头说道“行，明天我们晚些起来，给他打电话出来吃个饭吧”
李真是不想带着杨湛，但除了这个理由能让魏成雨请假陪他他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说只陪他一个人又觉得太矫情，他是个男人，说出这话自己都觉得难为情，所以一个没忍住，把杨湛搬出来了，听到魏成雨同意又有点儿生气，觉得自己还不如杨湛好使，但又不能因为这么点儿事儿就生气，结果，自己提出的意见，一晚上都辗转反侧始终难眠
第二天上午十点，魏成雨给杨湛打了电话，杨湛正巧在附近为公司购买物品，听说魏成雨叫出来吃饭，二话不说就推迟了原定时间，结果进了餐馆看见李真也在的时候，脸就变了颜色，他暗骂自己自作多情，然后尽量保持自然的坐在对面，避开了李真不友善的目光
魏成雨笑着递过菜单给杨湛“你现在怎么这么忙，你没去上学？”
杨湛翻着菜单说“没，跟着我爸学做生意”
“这不错啊，你要是发了财，可得拉李真一把”
杨湛正想着怎么回答魏成雨，就听见在一旁的李真说道“我可不去给人赔笑卖钱，谈生意的活儿我可干不成”
魏成雨一僵，看着杨湛面无表情的点了两个菜，然后放下菜单看向自己，李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儿过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但是杨湛却表现的丝毫不介意，反而和李真聊了起来，这真是大年初一头一回
“你在学校怎么样”
李真尴尬的笑笑“还行，还行”
这顿饭吃得不咸不淡，最后搞得不欢而散，临走之前李真要去个洗手间，留下魏成雨和杨湛在门外等，杨湛点了支烟然后拉着魏成雨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走了”
魏成雨从杨湛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他就那样，有时候说话不经大脑，但本意不坏，你还不了解他”
杨湛趁着李真还没回来之前松开了握着魏成雨手腕的手，然后轻声问道“你都不吃饭吗，怎么瘦的这么快”
魏成雨开着玩笑举起手“哪儿的话，看，我都是肌肉”
杨湛咧开嘴角笑笑，然后转身走了，魏成雨看见杨湛走远的背影，然后把抽了一半的烟熄灭，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杨湛消失的方向，等李真出来了之后，又笑脸相迎“走，回家”
☆、成长3
饭后魏成雨和李真就回家了，李真吵着困，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魏成雨蹲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洗衣服，洗手间的门开着可以看见正对卧室睡着的李真，也许是因为做了什么梦，睫毛不安的抖动着，偶尔动一动，但随后又睡着，魏成雨蹲在那儿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他知道很多人对李真有很大的偏见，对于他的脾气秉性都不同的看法，可是魏成雨明白，他们还年轻，经历少之又少，在未来的年月里日子也许还是一贫如洗，可是他知道，总会过去的，只要有这个人陪着，什么事都变得简单了
而另一边的杨湛走了之后并没有回家，直接打电话给蒋丽，约她出来喝酒，蒋丽爽快的答应，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酒吧，一推门温柔的钢琴曲就迎面而来，正对面的桌上杨湛正朝她招手，蒋丽放下背包坐下“每一次你主动联系我都是因为那个暗恋的小男生”
杨湛看着蒋丽一副看穿他的样子，也不恼怒，反而笑着说“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你都看得出来，为什么他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的呢”
蒋丽摆摆手“咱们这个年纪不适合谈情说爱，不然你考虑考虑还是回去上学吧，忙起来也许就想的少一些”
杨湛摇摇头“我是很忙，但我想的一点儿都没有减少，那些心灵鸡汤啊，你还是少喝点儿，都是骗人的”
蒋丽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我知道你有意思想要经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经商是需要头脑的，你连文凭都没有，和人家拼什么啊，你以为你爸不念书拼到现在很容易么，我还不是想让你少走点弯路，而且你说你考的那个成绩，上我们学校完全没问题啊，学个金融不是很好么，对你还很有帮助”
杨湛转念一想觉得蒋丽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的确，这个年代虽然拼实力，但是没有脑还是不行的，自己有条件去学习，为什么要断了这条路呢
蒋丽见杨湛半天不说话，知道他是在思考了，又说道“而且，你想过没有，如果日后你喜欢的小男生有求于你，而你又没有能力可怎么办，你就连最后一张牌都没有了”
杨湛被蒋丽说服不得不说都是最后一句话的功劳，杨湛难得的请了一回蒋丽喝酒，转头就走了，蒋丽看着头也不回的杨湛叹了口气“说出去谁信，杨湛竟然是这么不稳重的一个人，哎，外表这东西，最不可信了”说完，一饮而尽杯里的酒，蒋丽穿好衣服，也离开了酒吧
杨湛匆匆忙忙的赶回去给杨胜文打电话，杨胜文一听儿子有重要的事情，放下酒局立马回了家，父子俩面对面样子好像要商讨什么重要的机密一样，好半天之后，杨湛才慢慢的说“爸，你能不能给我托托关系，我要去xx学校上学”
杨胜文张着嘴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突然想到一个好哥们儿的话“你儿子？不念书？他现在这么积极，有一天会给你撂下摊子去上学的”
可怕的不是料中了，而是真的把手里的活儿说撂下就撂下了，这活儿突然找个人做还得从头做起，现在培养个新人多难呢
杨胜文叹了口气“你啊，真是够折腾的，行，明儿我去给你打听打听这事儿”
杨湛转身就回房间了，留下杨胜文一个人抓耳挠腮“真是个活祖宗啊”
杨湛重新回学校这事儿其实也没费多少事，但杨胜文还是对杨湛说“这事儿你都要麻烦死我了，以后记得欠我个人情”
杨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直接去班级报道了，蒋丽也是学金融的，为了方便，杨湛故意和杨胜文说要去哪个班级，班里来了一个帅哥，直接和蒋丽坐一块儿彼此还熟悉的像是一个人一样让同学们都有点儿羡慕嫉妒恨，好容易来一个长得像人的，还被人霸占了，这事儿怎么说都有点儿堵
这两个人是做个伴儿，但是金童玉女的，难免被人传闲话，但两个人就像是不知道一样，该干嘛干嘛
蒋丽觉得杨湛这事儿做的不错，但是她不大在意，未来这事儿又不管她什么事儿，不过蒋丽倒是越来越对魏成雨感兴趣了，这离得近了才发现，杨湛思念魏成雨魂不守舍的这个劲头真是日益增长，毫不减退啊
蒋丽的好奇心终于让杨湛给了一次机会，晚上的大课两个人都没有去上，跑到酒吧去喝酒，蒋丽催促着杨湛给魏成雨打电话“打啊，你不是也好久都没见他了，不好奇他忙什么？”
杨湛盯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看着键盘界面很久很久，最后按出一个一个数字，其实杨湛倒是希望魏成雨不肯接听，最起码比起不接电话，要比拒绝来的舒心一些
可是不到五秒，对面就接通了，杨湛似乎都能听得到魏成雨炒菜的声音“怎么了，杨湛，这个点儿打电话”
杨湛看了看蒋丽，蒋丽一双眼睛放着桃花儿指着手机，杨湛想了想说“你能不能出来，一会儿也行”
魏成雨笑着说“怎么偏偏赶着周一啊，李真快回来了，我这给他做饭呢”
蒋丽看着杨湛的表情渐渐退去，那种期盼消失全无，最后蒋丽也有点儿尴尬，毕竟这事儿是她要做的，握着酒杯靠在沙发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湛笑笑说道“行，你忙吧”
电话挂断，杨湛不再说一个字，一杯一杯喝着酒，蒋丽看着杨湛的样子不好劝，知道自己闯了祸，两难之下，最后眼睁睁的看着杨湛喝到不省人事
蒋丽自己一个人是弄不动杨湛的，说真的，自己一个外地人，在这儿也没什么朋友可帮，最后翻了翻杨湛的手机，盯着那一行没有保存备注的电话号，毫不犹豫的打了过去，她不信，这世上就是有这么绝情的人
“是魏成雨吗”
“恩，对，这不是杨湛的手机号吗”
“对，他喝多了，你来xx酒吧接他一下吧”
“好，我马上到”
蒋丽听着魏成雨有些着急的语气满意的挂了电话，然后把电话又放回到杨湛的口袋里，结了账，就直接走了“杨湛啊，姐姐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等魏成雨到的时候，位子上只有杨湛一个人喝的烂醉，魏成雨看着杨湛孤单的样子有些微微蹙眉，然后扶起杨湛说“走，我送你回去”
杨湛迷迷糊糊之间抬头看见了魏成雨，魏成雨扶着自己有些吃力，就故意趴在魏成雨的身上，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就更加肆无忌惮的说“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来吗，你不是要陪李真吗，呵”
“你不担心李真一个人在家了”
魏成雨抬头看着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杨湛，觉得心头一紧，再没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怕你知道，怕你不知道，怕你知道装作不知道
☆、成长4
李真的日子变得格外谨慎繁重，他想努力考上那所梦寐以求的大学，他想获得一份荣耀，一份嘉奖，更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权利，在他的年少青春里，好像除了欺负与被欺负之间周旋，好像就都成为了学习，如果能够在努力一点，他也许就不会被人碾压在脚下，也许再向上爬一点，也许就不会被人□□
李真就抱着这种心态和最后的好胜心，熬到了高考
期间比李真更紧张的人，其实并不是李真的母亲王素琴，王素琴并没有那么多的寄予厚望，她心里认为李真是可以考上任何一所普通大学的，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以后一定会有个很好的出路，对于自己的儿子，她很了解，也有足够的信心
可是王素琴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她不知道李真究竟有多努力，有多渴望这份成绩单，只是这份煎熬都只有魏成雨一个人看在眼里，每天每日跟着李真熬夜，只为了纠结于两份题上不同的解答方案，魏成雨心疼，他知道这一年里两个人的日子都很煎熬，勒紧了裤腰带，就为了攒下李真一年的学费
李真是不打算靠家里的，半年前李振华又一次抢救几乎让王素琴花光了变卖房产的所有积蓄，这让李真崩溃，他时常纠结于自己的走向是否正确，家里的情况让他日益担忧，可是因为魏成雨一次一次的劝告和安抚，让他心里多多少少又有了一些安慰
也许这一年以来，就是因为有了魏成雨，李真才更加坚定的走下去
那日高考，烈阳高照，无数的学生家长站在校门外期盼孩子考试结束出来，魏成雨不外乎也请了假，顶着太阳站在外围，死盯着校门，生怕错过了李真的身影，好像进去考试的不是李真，而是魏成雨一样
杨湛早就知道高考的日子，在那天下午，开着杨胜文的车早早停在李真考试的那个学校，鬼使神差的停在校门口最近的地方，一等就是一个小时，其实他并不在乎李真是否可以借助自己的力量考上名校，只是他坚信，魏成雨一定会在
果然，他在
杨湛远远地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穿着朴素热的满头大汗的魏成雨，那一脸焦急的模样比得上在产房外等待难产的老婆一样杨湛觉得眼睛疼，车里的空调丝毫起不到任何作用，杨湛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最后一脚油门儿冲了出去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要来找没趣，明知道魏成雨会来，又要确认一番才肯离开，最后才扬长而去，这种类似于自虐的行为，让杨湛苦恼
高考结束之后的那段日子，就是一个漫长艰苦的等待，成绩下来了又不敢查，怕自己考不上又失落不已，最后魏成雨打上考生号，敲下回车的时候，李真觉得自己简直要紧张的窒息了。魏成雨看见页面刷新之后，激动的抱住李真大声说道“你考上啦，考上啦”
李真不敢相信的抱住魏成雨，又刷新了好几次，确定之后兴奋的不行，赶紧给王素琴打了电话“妈，妈，我考上啦”
“真的啊”
“是啊，我考上啦，一定要给我爸讲，我一会就去”
“好，好”
魏成雨看着李真兴奋的样子真的是替他高兴，这一年以来他知道李真过的是什么日子，他知道这一切努力都成为了现实，所以他知道，李真是对的，他也是对的
李真抱着魏成雨，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成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以后我们的日子也许会更难，但是我希望你还是能一直陪着我，以后我们一起面对更困难的事情”
魏成雨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李真，你要知道这是我想说的，我给不了你很好的生活，但是我知道，以后更难的日子还有很多，我们一定会很好的走下去，我知道的”
李真拼命的点头，他心里是感激的，他清楚地知道，这世上一定会有一个对的人，对自己完完全全的好，毫无保留的温暖，他知道，现在的魏成雨就是那个人，没有私心的全心全意，这让他感动
很多时候，他能感受到魏成雨支撑困难，可是魏成雨不说，从来不抱怨，他知道，魏成雨比他还要难，但是他更加知道，正因为这样，他才要更加努力，才能让魏成雨不再那么难过，他要有足够的能力，才能支撑起两个人的家
李真看着魏成雨，最后在沙发上互相拥吻，这个时候，他们那么幸福，认为彼此如此可靠，那是一念天堂，好像一世的幸福，已经用尽
杨湛回学校之后心情特别不好，蒋丽两个人坐在食堂，隔壁的人都能感受到杨湛的怒气，蒋丽觉得好笑“怎么，上个月刚考完驾照就偷你爸车开走，你不怕划了碰了，你爸朝你要钱”
杨湛舀了一勺汤“有保险，怕什么”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你爸车是去看你的心上人去了，看你这幅样子，是又憋着火儿回来的吧”
杨湛放下勺子，看着蒋丽说“我去了高考考场，外面三十几度的天，魏成雨那个傻子就站在外面等，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自打高中毕业之后，这一年以来，你不知道他变了多少，从前我真的以为他是玩玩开个玩笑罢了，现在我才知道，是我无论对他再多关心，也插不进去一脚了”
蒋丽叹了口气，看着杨湛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说道“感情就是这样，如果一开始是你告白，而不是魏成雨先喜欢上李真，那么也许情况就变了，但是你想过没有，有些人是永远都做不成恋人的，他不喜欢你，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你不是他心头的那个人，永远都不是”
杨湛看着面前餐盘里的米饭，觉得自己好像是吃了石子，卡在嗓子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蒋丽见杨湛不语，想站起来走，但是身后的杨湛却摇摇头说道
“道理谁不懂，可是即便我们懂得那么多道理，却还是躲不过一个情字”
☆、成长5
李真的事情一切忙完，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李振华的近况依旧如常，平静的睡着，却又好像正在经历一场浩劫
魏成雨扒拉着计算器，看着日益增多的存款真是心情舒畅，伸了一个懒腰，转头看见睡下的李真，魏成雨淡淡的笑了，和李真在一起，让魏成雨认为更像是养了一个孩子，为他操心操肺，担心衣食住行
可是爱情不就是这样，真的爱你的人，就是拿你当成自己的心头宝，生怕磕了碰了，恨不能装在口袋里，一直随身携带
魏成雨站在阳台点了支烟，不是他突然感伤，而是突然想起了许久不见的母亲
第二天星期天，李真找同学去玩，魏成雨请了假，拎着一套保暖内衣和水果，回了许久没有回去的家，然而拎着东西站在门外的时候又略显尴尬，这幅样子，倒好像是去看外人，魏成雨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最终张子兰出门扔垃圾的时候看见了站在门外许久的魏成雨
两个人都楞了一下，然后张子兰说“回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魏成雨吞吞吐吐没说出个缘由，张子兰又问“这东西你买的”
魏成雨摇摇头“李真买的，他来不了，听说我要回来，就送了些东西让我捎回来”
张子兰笑着让魏成雨赶快进屋，外头冷，看见许久不见的儿子，张子兰真是百感交集，魏成雨的心思她还能不知道，最终怕魏成雨心里过不去，还是没有戳穿
魏成雨坐下任由张子兰心疼的摸着他的脸“怎么瘦这么多，你去做什么工作了”
“妈，我从来没吃过苦，做什么工作都累啊，对了，妈，你怎么没开业啊，在家干嘛呢”
张子兰叹了口气“哎，还说呢，咱们家的那个铺子，现在要拆迁了，以前是因为铺子租来便宜，勉强维持，现在不行了，我哪儿租得起门市房，算啦，我出去打工，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不也挺好”
魏成雨懊悔不已，自己这么久没有回家，家里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动，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握住张子兰的手，觉得满心愧疚“妈，要不，你把我爸给咱们的钱，用来租店面吧”
张子兰一听连声摇头“那是给你留着娶媳妇儿的，不能动，买房又是一大笔钱，以后怎么办”
魏成雨抓住张子兰的手不知道怎么劝下去了，说他不会结婚？说他已经和李真在一起了？说他已经想好未来了？
都不行，所以魏成雨无言以对，看着张子兰忙里忙外的身影，魏成雨觉得自己当初夸大其词说要孝顺，都变成了一切空想，而现实也给魏成雨一记响亮的耳光
看着张子兰逐渐苍老的面容，他问心有愧，胸口好像突然被压住了巨大的是块儿，是责任是孝心是无法言说的懊悔
魏成雨下午三点回去了，以回去补眠为借口回去了，魏成雨站在门外很久没有离开，放弃一切养育自己的母亲重要还是一生挚爱重要？
魏成雨没有答案，但最终还是输给了李真，谎也撒了，去了超市买了瓜果蔬菜，想着那个人回了家，也许还饿着肚子，他就在张子兰那儿坐不住了
张子兰没有听魏成雨的劝告，她知道自己能给魏成雨的不多，也就这么几十年存下的积蓄，她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再为魏成雨多做一些吧，哪怕一点
第二天张子兰就去楼下的餐馆打工了，做服务员一个月有两千块的薪资，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也许更晚，可张子兰还是要做，一天又一天
终于，张子兰的高血压犯了，在连续熬夜的第四天，她病倒了，魏成雨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张子兰已经昏迷不醒，状况极差
魏成雨蹲在走廊里不停的捶打墙壁，可是怎么办，一切都不能回到过去，其实他明知道张子兰不会听他的劝告，也清楚的知道张子兰会义无反顾的去工作，可是他连多一句的阻止都没有
一句也没有，就看着张子兰满面微笑，好像一切付出魏成雨已经顺理成章的接受，不想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魏成雨是没有闲钱的，每一分钱对于他来说都是生活的必要支出，所以他回了家，动用了那一笔存款，给张子兰交了住院费，治疗费，就用掉了一部分
钱总是不够的，尤其是在这样繁华的大都市，哪里不需要钱，哪里不是救命的稻草，哪里都是，哪里都是穷人，一病就要死的穷人
这笔原本是给张子兰租店铺的钱，结果全都变成了医药费，魏成雨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伤感，呆呆的望着病床上的张子兰
李真整天在学校里，不是他不担心张子兰的情况，是他真的抽不出时间来，要知道，他和魏成雨有多辛苦，才让他如愿以偿，魏成雨也不肯让他来医院照顾张子兰，还时不时的跑去另一家医院看望李振华
李真倍感欣慰，却也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好一阵子都陷在深深的自责中
杨湛是在张子兰住院一个星期后才知道的这件事，事情是从孙建洲的嘴里听说的，杨湛比任何人都知道魏成雨家里的情况，住院该是多烧钱的一件事，魏成雨的那一点积蓄哪里够坚持下去的，杨湛连想都没想，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杨湛见到魏成雨人的时候，觉得他整个人已经快崩溃了，憔悴的面容让他看上去好像是死过了一次，他抓住魏成雨的衣领靠近自己的眼睛，紧紧盯住不放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出了这种事为什么不和我说”
魏成雨苦笑道“我不想让自己在有了困难的时候才联系上你”
杨湛看着魏成雨眼里透露的坚强，觉得心疼，同时也觉得阵阵心寒，一把扔下魏成雨在医院的走廊里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你妈病成这样，你当时在哪儿，现在和我说这些屁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就为了李真那个傻逼转，你都快比他妈都称职了你知不知道，你为了他连你最亲近的人都舍下不要了，你他妈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魏成雨跌坐在地上，无力站起身，他明知道杨湛说得对，可是听见有关于李真的事情，还是会觉得难过
“杨湛，我觉得我们还是朋友，但是你别说李真的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你别怪他”
杨湛气的手发抖，听见魏成雨这样辩解，突然觉得好笑，然后甩下魏成雨，一个人走了，站在电梯门口疯狂的按着按键，然后见电梯卡在十五楼不下来，又站在安全出口点了支烟，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抬头，又觉得这条走廊好像十分熟悉
最后猛然惊醒，对了，当初魏成雨对李真告白的时候，不就是这条走廊，十一层，电梯门前，他们旁若无人的相互拥抱，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
杨湛从门前滑落，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支又一支的烟点燃，熄灭
最后好像是想清楚了，又或是更加难过了，总之，他缓缓的走下了楼
一步又一步
从背影看，好像一个年迈的老人，孤独且寂寞
☆、成长6
杨湛站在医院门前，顶着三十几度的太阳不知所措，握着手机发烫，却不知道打给谁好，绕着车转了几圈儿，最后拨通了蒋丽的电话
不是杨湛没有其他朋友，而是蒋丽这个人，在某些事情上，好像出乎意料的合拍，杨湛的抱怨和难过，蒋丽会不言不语的听着，又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予疏导，像是一个朋友，一个好像比和魏成雨相识还要久的朋友
蒋丽喝着茶，一杯又一杯，杯里飘散着星点茶沫，杨湛两个人相对而坐，沉默不语，半天之后，杨湛才慢慢说道“你还在追求那个女生吗”
蒋丽停下转杯的动作，抬眼看了看杨湛，苦笑着说道“我和她希望渺茫了，上一次不是和你说她又男朋友的事了吗，这次不同了，她不仅订了婚，而且我也被家里催婚了，说我二十岁年纪是不小了，该找个男朋友帮着打理家事了，有什么办法呢，怪我能力不足吧”
杨湛点头“我妈刚上大学的那年就嫁给了我爸，像你这个年纪在我们家来说，算是剩下的了”
蒋丽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你说，我们为什么就非他们不行呢”
“这个问题在我第一次听见魏成雨说喜欢别人的时候就问过我自己了，可是结果呢，我毕了业，又过了两年，我还在问这个问题”
“也许是我们年纪太轻”
“也许吧，不过，我最近也收到了我爸的信号，整天在我面前提起这家孩子那家孩子，去参加了哪个老板的孩子婚礼，说哪个人家抱上了孙子，一见我要走，就赶紧拉住我，一起坐下听，不听不让我走的那种”
“太变态了，你是个男孩子，那么急做什么”
杨湛摇头苦笑“不知道，我爸的意思是，等我以后真的有能力接管他的生意，那么我就更没时间谈论结婚的事了，后代很重要，所以一切提前处理”
两个人闲谈到晚上，一壶又一壶茶，话聊了又聊，好像说不完，又好像没什么可说的，最后分手道别
杨湛慢悠悠的朝家走，看着街道上出双入对，心里渐渐泛起苦涩，想起还在医院里的魏成雨，还有那个花着魏成雨的钱上着大学的李真，他就犯堵
一进门，杨胜文就喊着杨湛去一趟书房，等杨湛坐下之后，杨胜文就开口说道“记不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事”
“哪一件”
“关于你近几年必须结婚的事儿”
杨湛觉得头疼也认为好笑“爸，我今年才二十岁，我才大二，你让我结婚你觉得我能维持好家庭吗，我连工作都没有，还靠着家里养活”
杨胜文摆摆手“你以为就算不让你结婚你就可以把工作做好了？”杨胜文叹了口气，软下声音来说“让你提早结婚，是为了你以后着想，你想等你老了以后，孩子还只能牙牙学语，一点儿忙都帮不上么，我的生意迟早要给你接管，你学的金融什么目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两年毕业，毕业之前你结婚的事儿就必须敲下来，然后你就要跟着我经商了，你老婆可以给你生儿育女，你可以忙着生意，不是很好吗”
“可是爸，没有爱情我怎么和她生儿育女”
“所以我允许你现在发展啊，如果你发展好了，就是你妈和我的状态啊，和睦融融，咱们家不是很好吗，怎么我允许你早恋，你还要反过来质疑我”
杨湛敲着脑袋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解释自己不喜欢女人的这个事儿，杨胜文说的句句在理而且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让杨湛憋闷的要命，最要命的是，明明有很好拒绝的理由，却无法说出口
难道对着期盼着抱孙子的爹说自己喜欢一个男人，一个你抱着他从小长到大的男人？
最后杨湛听着杨胜文碎碎念说了一夜，然后哑口无言的回了房间，然后瞪着天花板，直挺挺的躺了一夜
张子兰出院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这还是张子兰强硬的提出意见要回家静养，魏成雨才同意的，大夫的意见是不能再做重体力劳动了，张子兰的身体检查出多项病症，这让魏成雨一瞬间好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要养活张子兰，还要顾着李真
魏成雨蹲在自家门口很长时间没有进门，张子兰一定又是哪一套话“别担心，妈没事儿，妈还能干，什么都不用操心”
魏成雨只要听见张子兰说其中一句，就会有一种深深的自责感，好像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最近他已经不止一次想过要不要去找魏征，可是每一次都被自尊又全部打散，魏成雨抓着头发说不出话来，可是猛然想到，自己好像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李真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魏成雨更加难以平复心情了，李真复读考上大学等等这些事情都是自己替他决定的，现如今自己忙的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李真
李真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生病，还缺不缺钱，这些问题快将魏成雨逼疯，可是这些事情都无法让他回头，那些他信誓旦旦决定好的事情，怎么能在遇到了问题就反悔呢
魏成雨算着最近的消费还有张子兰需要的药费，那些所剩无几的积蓄让魏成雨都不需要计算就知道根本不够，虽然和李真还有一些存款，可是那钱就算李真拱手拿出，魏成雨也不会动用分毫，那是未来一年里，李真的学费，那是他们辛辛苦苦一分一分积攒下来的
魏成雨从兜里拿出一包烟来，然后抽出一支默默点上，好想缓解了，又好像更加焦心了，看着手里的烟，魏成雨想，把烟戒了吧，烟也挺贵的
张子兰见魏成雨很久也不回来，套上外套，走出门外，看见魏成雨蹲在门口抽烟，眉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深深的痕迹，张子兰叹了口气
“儿子，回来吧，妈的病也没那么重，吃吃药就好了，简单的工作妈还是可以做的，你别上火”
魏成雨转头望去，前两年还略显年轻的张子兰，现在好像一个病重多年的妇人，魏成雨鼻子一酸，点了点头
☆、成长7
魏成雨母亲生病的事，李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魏成雨也打过电话来，话说的振振有词
“你不用来，你还要偶尔抽空去看望你爸，所以你不用来了，你要知道我们努力了一整年你才考上了大学，你要把我们的日子发展成为更美好的，这样才行，倒是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别随便吃几口就算了，要好好吃饭，别怕花钱”
李真抬头保证不让自己掉下眼泪来，才缓缓的挂上了电话，他想告诉魏成雨，他有好好吃饭，有好好睡觉，有好好的想他，可是他担心魏成雨，担心他会不好好照顾自己
李真闲暇时间来会去医院交替王素琴的休息时间，剩下的时间就找同学去图书馆，看看书做做题，偶尔会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碰上杨湛，可是两个人不会打招呼，更不会互相问好
李真的同学指着杨湛说“那个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大，还开了那么好的车，真是不一样啊”
李真冷笑道“家里有钱罢了，你家有钱，你也会有那样的生活”
“哎，真是比不了啊，咱们那么努力，可是起点根本不一样啊”
李真转身就走，不再停留，他知道杨湛已经看见自己了，那不友善的目光，让他觉得可笑
杨湛靠在车旁，等着同学送来一起做的实习报告，可是等来等去，竟然等到了李真，那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看着李真悠闲的样子，杨湛真想上去问问，他知不知道魏成雨家里出事了
其实杨湛知道自己不需要多嘴，魏成雨大概半个多月没回去了，李真百分之百知道了，但是只要一见到李真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杨湛就替魏成雨感到可笑
很想拉着魏成雨到李真的面前，让他看看喜欢的不得了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李真原本胆怯的性子被魏成雨宠上了天，魏成雨像是不自知一样养了一个孩子
而最让杨湛难以接受的，还是当年李真家里出事时魏成雨不辞辛苦的模样，不需要做出任何对比，好像李真都无法入眼，魏成雨背着沉重的货物，一件又一件的向货车上搬运，汗珠就顺着额头一直流向下巴，在三十几度的城市里，不断奔走，一个月又一个月的辛苦钱，不忍心吃一些好的来犒劳自己，李真就在优越的环境里舒服的读书，完成自己的理想
有人说，如果你觉得现在过得十分轻松，那么一定是有人为你背下了那份不易，然而杨湛真的想问问李真，大家都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虽然年轻，但至少懂得人情世故，哪怕是人情债，就从来没觉得对不起魏成雨吗，那些心安理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接受的勇气
杨湛从学校出来，一路飙着车回家，仗着回家路上的红绿灯维修，就旁若无人的闯回家，不是杨湛多么急切的想要见谁，而是杨胜文又打来电话，说上一次聊的那个女生，来家里做客了，要求杨湛必须回来一趟
杨湛本就心情不顺，一进门就吓得女生一跳，杨胜文极为不满，但又不好发作，笑脸相迎的对女生说“莹莹啊，这是杨湛啊，你们小时候还在一块儿玩过，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印象了”
称作莹莹的女生羞涩的笑着对杨湛打了招呼“我记得，杨湛那时候老是揪我的辫子，没想到现在长得这么帅气了”
“哈哈，是啊，杨湛，快去厨房把你妈昨天做的点心拿出来”
杨湛一句话没说的扔下包，满脑子都是魏成雨那张倔强的脸，咬着牙回了客厅，听着杨胜文和莹莹聊得开心
“你爸是不是把家事都交给你大哥处理了”
“是啊，我大哥也有孩子了，人也成熟稳重，我爸巴不得退休和我妈出去玩儿呢”
杨胜文有些赌气的瞪着杨湛“是啊，我也想过那样的日子，可是我家杨湛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哪儿像你大哥那么懂事”
莹莹捂嘴傻笑“不会吧，杨湛长得那么帅，还有这么体谅儿女的父亲，怎么会没有女朋友，是不是没有告诉您啊”
杨胜文摇摇头给莹莹倒了杯果汁“这小子真的没有，这两年念书还跟着我跑公司，别说女朋友了，半个女人都不见他遇到”
“别担心，杨湛年期还轻嘛，会有好女孩儿的”
“嗨，你们这些年纪小的孩子才觉得自己年轻，时间过得很快的，两年前我还觉得杨湛是个小孩儿，转眼间已经可以和我去谈生意了，大学一毕业，就更忙了，男人要忙事业的，谈恋爱也就上学这么几年时间，我看你这个小丫头也不着急，你爸妈一定急死了”
“是啊，我爸常说我为什么不带个女婿回家，我整天上课，哪里有什么时间谈恋爱”
“我看你这个小丫头就不错，我和你爸前两天还喝过茶，你爸没有和你提起过？”
莹莹瞄了一眼杨湛，发现杨湛心不在焉之后，有些小小的失落“提过了，所以我今天来拜访您”
杨胜文心里很是欣喜，对莹莹的谈话也是喜欢得不得了“行啦，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去打个电话”
莹莹礼貌的站起身“行，叔叔您忙”
杨胜文对莹莹越看越是满意，连忙回房间给郝梅打了电话“那个我朋友家的孩子，今天来啦，我看不错”
“别你看不错啊，是给儿子找女朋友，你这急什么”
“怎么不急，这臭小子倒是努力，可这感情方面怎么就这么迟钝呢，眼看着还有两年就大学毕业了，毕了业哪还有时间允许他谈女朋友，到时候又埋怨我”
“行啦，等我回家再说”
杨湛握着手机见莹莹不好意思的样子十分厌烦，但又不好表露“你家在哪儿啊，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莹莹一愣，然后笑着说“恩，也好，我也呆了很久了，谢谢”
一路上杨湛一句话都不说，也礼貌的减了车速，莹莹坐在副驾驶偶尔抬眼看看杨湛，随后又低下头假装没发生让杨湛有些不舒服
最后杨湛忍不住的问道“你总看我做什么”
莹莹一愣，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影响你开车了，不过，我觉得，你没有小时候平易近人了”
杨湛淡淡一笑“我把平易近人的力气都用光了，现在只能这副死人脸了”
莹莹不懂，但也不问，她是个很懂得看颜色的女孩子，所以他不说，自己也不问，对于家里的这场安排，她是不排斥的，能有一个完美一点的老公，她也还是能接受的，先结婚后谈恋爱，又不是不可以
最后杨湛把莹莹送回了家，然后莹莹转身要走的时候又转了回来，咬了咬嘴唇问道“你觉得，我们还能见面吗”
杨湛皱了皱眉说“当然可以见面，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出去玩，只是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和我只能是童年玩伴的关系”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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