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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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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校园日常 作者:孰若孤

    第8节

    孙权拿着从孙策那儿讨来的洗衣服的报酬,替曹植买了一个小肉包子、一个芝麻团子和一只茶叶蛋,还有一碗小米粥;自己则是一个大肉包子、半张葱油饼、一根烤香肠和一碗豆腐脑——一并端着来到吃b 区的座位前,将曹植的那份推给他:“快吃吧,子建。”

    曹植黑着脸,用筷子尖将盘子里的肉包子、芝麻团子和茶叶蛋逐个扒拉了一遍,最后夹起小肉包子,勉为其难地咬了一口,嚼了嚼,却又将包子往孙权的面前一伸,不悦道:“我只吃包子皮,不吃包子馅!”

    孙权一愣,将嘴里叼着的葱油饼放下,接过曹植的包子,从餐具盒里拿出小勺,将其中的馅儿都掏出来,填进了自己的嘴里,含糊道:“好了,吃吧。”

    曹植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将包子皮接过来,咬了两口,似乎觉着有些干,便将粥碗挪过来,用小勺舀小米粥喝,谁知勺子刚碰到唇边,就被烫得一个激灵。曹植当即将勺子一扔,嚷嚷道:“烫死啦!这让人怎么喝?”

    曹植平日里说话虽细声细气的,但如今有起床气未消,发起火来嗓门倒也不低,惹得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孙权忙作势捂他的嘴道:“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你可小点声吧,既然烫得慌,我帮你吹一吹就是。”

    孙权说着,将粥碗挪到自己跟前,舀起一勺来细细地吹凉,又送到曹植嘴边道:“不烫了,喝吧。”

    曹植哧溜哧溜地将粥喝了,咂吧咂吧嘴,心情这才稍好了一些,指着自己盘里的茶叶蛋道:“仲谋哥哥,我要吃鸡蛋,你帮我剥鸡蛋壳。”

    孙权耷拉着脸,心中十分无奈,但为了让他帮自己给曹操传话,只能千方百计地哄他高兴,当下百依百顺地将他的盘子挪过来,替他剥鸡蛋壳。

    曹植见孙权被自己支使得团团转,心中十分受用,但受用之余,却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曹植仔细想了想,才发觉原来是孙权太听话了,作为一个攻,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一点主见都没有,不像自己的哥哥,每当自己提出不合理的要求的时候,总会义正辞严地拒绝自己。

    曹植想起自己的哥哥,便有些失落,兀自骨嘟了嘴。孙权却没有发觉,此时他已经剥好了鸡蛋,便将光溜溜的鸡蛋递给曹植道:“好了,子建,吃吧。”

    哪知曹植却不接,只用筷子戳了戳自己盘里的芝麻团子,道:“仲谋哥哥,我想吃这个,可是又不喜欢吃芝麻,你帮我把它们都抠掉。”

    芝麻团子,顾名思义,是一种球形的糕点,外皮裹满了芝麻,一只团子上,少说也有成百上千颗芝麻,要将它们都抠掉,谈何容易?只怕将早餐时间都用光,再赔上早自习,都未必抠得干净,可见曹植是在刁难孙权了。孙权的脾气却很好,只弱弱地叹了口气,便用筷子尖帮曹植抠起芝麻来。

    曹植却更加不满意,原来他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只是为了试探孙权,若是孙权能像自己的哥哥一样,拒绝自己甚至对自己发火,曹植就会乖乖地将芝麻吃掉,可是如今他竟连个“不”字都没有说。曹植恨铁不成钢,凶他道:“孙仲谋,你窝囊不窝囊?我的要求这么不合理,你就不会反驳一下吗?”

    孙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地挠了挠脸,将手上的一颗黑芝麻沾到了脸上:“这……这不是你叫我做的吗?”

    曹植不悦道:“我让你做你就做?那我让你把江东基业献给我爹曹操,你献不献?”

    孙权道:“当然不了。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曹植道:“你应该说‘曹子建——’”曹植抱臂做出一副居高临下地样子:“不要给你点阳光就灿烂!三天不骂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抠什么芝麻抠芝麻,矫情!就这么吃!不吃就饿着!”

    曹植与曹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生得本就有几分神似,只是一个英气些,一个阴柔些。如今曹植将细眉一竖,小脸一板,倒也学出了曹丕的三成神韵。孙权看得一乐,脸上的芝麻就掉了,也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杆板着脸道:“曹子建,不要给你点阳光就灿烂!三天不骂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抠什么芝麻抠芝麻,矫情!就这么吃!不吃就饿着!”

    可惜孙权的演技太差,又憋着笑,哪里能学出曹丕的霸气来?曹植果然不买账,将筷子一摔,骨嘟着嘴道:“什么嘛?学得一点也不像,我不吃了!”说着,气哼哼地起身去水槽边洗手。

    孙权从方才开始就被他折腾得没法好好吃饭,忙趁着这工夫将剩下的葱油饼三两口塞进嘴里,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保鲜袋来,将自己一口没动的包子、香肠还有曹植剥好了没吃的茶叶蛋都一股脑装进去,打算带回班级再吃。

    孙权的动作奇快,曹植还没有回来,就已经都收拾好了,孙权遂又将自己的豆腐脑挪到跟前,争分夺秒地稀哩呼噜喝了起来。

    哪知才刚喝了两口,就听食堂那头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孙权一边吸溜着辣出来的鼻涕,一边抬头一看,竟是曹植和蜀汉班的庞统吵了起来。原来方才曹植去洗手时,正好站在庞统的身边,庞统只顾着和黄月英说说笑笑,没有注意到他,转身离开时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曹植本就有一肚子的起床气没撒干净,当即便借机发作起来,横眉竖目地道:“你长没长眼啊?踩到我的脚了!”

    庞统是个老实的孩子,平日里待人谦和有礼,本也想向曹植道歉来着,但见曹植如此咄咄逼人,便有几分不忿,不悦道:“不过是踩了你一下,犯得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曹植叉腰道:“你说得倒轻巧,我踩你一下,你试试疼不疼?快赔礼道歉,不然我就拉你到老师那里去讨说法!”

    庞统不欲与他多缠,闷闷地说了句:“对不起。”便拉着黄月英要走。曹植却扯住他道:“说句‘对不起’就完了?也太没有诚意了吧。”伸出被踩了的那只脚:“你看看,仲谋哥哥昨天晚上才帮我刷干净的鞋,又被你踩脏了。”

    庞统瞥了眼他的鞋,情知他存心挑事,皱着眉道:“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身旁的黄月英看出他负气,暗暗地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凤雏哥哥,不要理他,我们走吧。”

    曹植却趾高气昂地将头一偏,道:“我要你帮我刷干净!”

    庞统提高了声音道:“曹子建,你不要欺人太甚!只不过是浅浅的一道灰印,回去用橡皮擦一擦就是,何苦缠着我不放?”说着,一扯自己被他揪住的衣襟道:“放开!”

    曹植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死死扯住他的衣襟,嗓门比他还高:“我不放!你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

    庞统彻底被激怒了,回身逼视着曹植,阴声道:“你放不放?”

    曹植心中虽有些胆怯,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得大声道:“我就不放!”

    两人的个头差不多高,如今眼对眼地互相逼视着,仿佛随时都能打起来。庞统身边的黄月英胆子小,此时已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女生的嗓音又尖又细,轻易便盖过了食堂里嗡嗡的说话声,一时引得人人都往这边看。

    孙权一见大事不好,忙扔下喝了一半的豆腐脑,跑过去将二人分开,问道:“这是怎么了?”

    曹植连忙藏到孙权的身后,气愤愤地一指庞统道:“他踩了子建的脚,不但不道歉,还对子建凶巴巴的。仲谋哥哥,你可要给子建做主啊!”

    孙权疑惑地看向庞统。庞统憋红了眼眶:“我已经道过歉了,是他不依不饶地非要我给他刷鞋,我气不过,才吼了他两句的。”

    孙权将身后的曹植抓到身前来,问他道:“你说实话,庞统哥哥到底有没有跟你道过歉?”

    曹植被孙权抓住肩膀,挣了两下挣不脱,便气哼哼地道:“道过歉又如何?没道过歉又如何?仲谋哥哥现在是跟子建站在一边的,难道不应该帮着子建吗?”

    孙权听他如此说,便知他八成是诬陷了庞统,当即微皱了眉头道:“我不跟谁站在一边,我只跟公理站在一边,既然庞统哥哥都跟你道歉了,你为何还要无理取闹?”

    曹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也憋红了眼眶:“孙仲谋呀孙仲谋,你居然帮着外人说话,却不帮我!我终于知道陆逊为什么把你给甩了,你活该!就你这样,还想让我当你的传话筒?做梦去吧!”

    两人说话间,更多的人被黄月英的哭声吸引,刘备带着诸葛亮,身后跟着关羽和张飞走了过来。黄月英一看见诸葛亮,便喊着“孔明哥哥”,哭着扑到了他的怀里。诸葛亮摸着她的头发以示安慰。孙权见刘备来了,生怕曹植在气头上,会胡言乱语把自己要和曹操联合的事嚷嚷出去,忙把他拉到身前来,低声哄他道:“好了好了,小祖宗,你噤声些,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呀?”

    曹植抽抽搭搭地一指庞统,又一指刘备、关羽和张飞道:“要是哥哥在的话,一定会打他们一顿替子建出气,你也要打他们一顿!”

    关羽和张飞一听这话,立即吹胡子瞪眼睛地上前了一步。江东班的甘宁、凌统和太史慈等人本也在食堂吃饭,如今一见自家主公要吃亏,也冲过来站在了孙权的身后,两方人大眼瞪小眼,互不服气,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惹祸精曹植此时却躲在孙权身后偷笑不已。

    可是孙权不是曹丕,曹丕也许会为了曹植奋不顾身,但孙权却是温厚平和的性子,向来与世无争,不愿主动与人起冲突,况且如今为了在荆州一事上迷惑蜀汉,更要与蜀汉修和。孙权当即换上一副笑脸,为了以防万一,将曹植从身后拉出来,捂住了他的嘴,对刘备点头哈腰地笑道:“小孩子家不懂事,拌了两句嘴,其实没什么的。我们两家可不要为此伤了和气。”

    刘备也点点头,好脾气地伸手帮孙权摘掉了一片粘在他嘴边的香菜叶,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是啊,还是以和为贵最重要。曹植那小东西从前被他哥哥惯坏了,今后跟了你,你可要受些累,好好管管他了。”

    孙权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曹植在他手里呜呜咽咽并手舞足蹈地想说话,却被他更紧地捂进了怀里。

    刘备点点头道:“吴侯做事我一向放心,既然如此,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说着,拉过庞统来转身走了,诸葛亮牵着黄月英跟在后头。关羽和张飞最后瞪了甘宁和太史慈等人一眼,也赶忙跟了上去。

    孙权松了口气,曹植猛地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大喘气道:“憋死我了!你干嘛不让我说话?自己怂就算了,还要拉着我一起怂,孙仲谋,我算看透你了,你就是个窝囊废!跟着你能有什么大出息?咱俩分手吧!”说着,将手一甩,气哼哼地走出了食堂。

    孙权一愣,连忙迈开长腿追了出去,道:“小祖宗,别呀,就算仲谋哥哥错了还不成吗?回头你想打想骂,我都由着你,只是别跟我分手呀。”

    曹植一边大步向前走,一边端着架子道:“我曹子建分手从来说一不二,你看当初曹丕那等求我,我理会他了吗?”

    孙权弯着腿,哈着腰,与他保持着差不多的高度跟在他身后,讪讪地笑道:“是,是,你若铁了心要分手,我也拦不住你,只是你能不能看在我照顾了你一天的份儿上,把我要夺荆州的事告诉你父亲?我实在是不便亲自去与他说。”

    曹植冷“哼”了一声,抱着手臂想了想,道:“那要看我的心情。”

    孙权“哎呦”了一声,跌足道:“小祖宗,别呀,你好歹给我个准信儿!”

    此时两人已走到了曹魏班的门口,曹植嫌他烦,像赶一只飞在耳朵边上的绿豆蝇一样挥了挥手,道:“好了,我答应你了,你回去等信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哪知孙权还不肯放他,拉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进教室:“还……还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不要把陆逊打你的事告诉你父亲?”

    曹植回头没好气地瞪着他:“知道了!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现在我要把庞统踩了我的事告诉我父亲,既然你不肯替我出气,我就让我父亲替我出气。快撒手!”

    孙权得不得一声,忙放开了手,点头哈腰地目送着曹植进了曹魏班的教室,然后捂着腰,愁眉苦脸地往江东班走去。

    且说曹植进了教室,往四下看了一周,都没有发现曹操的踪影。曹植于是蹦蹦跳跳地来到甄姬的座位前,道:“甄姬甄姬,你知不知道我的父亲去哪儿了?我找他有话说。”

    甄姬板着脸道:“没大没小的,叫姐姐。”曹植骨嘟着嘴,叫了一声“甄姬姐姐。”甄姬才高兴起来,从座位里掏出一袋话梅,问曹植道:“你吃不吃?”

    曹植道:“吃。”拈了一颗放进嘴里,撑得一边的腮帮子鼓了起来。甄姬这才道:“你父亲和你哥哥昨晚没在学校住,都请假回家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曹植“哦”了一声,转身来到走廊上等曹操。曹植如今跟孙权分了手,又是孤身一人了,看着走廊上来来往往,或成双结对,或三五成群的同学们,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他很快鼓励自己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小爷我早晚会找到比孙权和曹丕都好的cp!”

    曹植如此想着,便又高兴起来,在走廊上一边蹦蹦跳跳地溜达,一边哼唱道:“找呀找呀找cp,找到一个好cp,敬个礼呀握握手,你是我的……”一转头,却看到司马懿和郭嘉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曹植忽然想到曹魏班的兵权大部分都握在司马懿手里,就算自己将江东的事告诉了父亲,父亲也会找他商量的,便拦住了司马懿,将江东班欲夺荆州,希望曹魏能在襄樊战场上拖住关羽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司马懿听罢笑道:“真是跟我想到一处去了,就算孙仲谋不来找我,这几日我也正寻思着找他去呢。这下好了,只要荆州之战一打响,一定能让诸葛亮那厮把从前亏欠嘉嘉的连本带利都还回来。”说着,唇边带上一丝冷笑,拉着郭嘉就要离开。

    曹植却在这时心念一动,突然拉住了司马懿道:“仲达哥哥,子建跟曹丕分手了,以后我就跟着你过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渣权多萌啊,居然都没有人夸他

    ☆、三人行

    司马懿一愣,郭嘉却笑了,伸手拉住了曹植的手。司马懿也只当他是小孩子,自己照顾郭嘉一个是照顾,照顾两个也是照顾,便默许了。于是司马懿拉着郭嘉的手,郭嘉拉着曹植的手,三个人一起走进了曹魏班的教室。

    却说孙权弯腰捶背,愁眉苦脸地回到了江东班。江东班的第一节课是历史课,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课,孙权趁机将从食堂带回来的肉包子、烤香肠和茶叶蛋都拿出来,在课本的掩护下偷偷吃了,又拿出水杯来猛灌了半杯温水,这才酒足饭饱地抬起头来舒了一口气。

    同桌吕蒙正专心致志地低头看书,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一卷纱布,吕蒙将那卷纱布飞快地从左手缠到右手,又从右手缠到左手,乐此不疲。孙权见状有些奇怪,倒不是奇怪他摆弄纱布,而是奇怪他认真听课。

    原来吕蒙平日里有些偏理科,对历史、政治这些文科学科最不感兴趣,上课时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睡觉,可今日却一反常态。孙权还以为是自己劝导有方,吕蒙终于肯认真学习了,可沾沾自喜地凑近他一看,却见他桌上放着的压根不是历史书,而是本医书,翻开的两页上一页写着“手臂包扎十法”,另一页写着“额头包扎十法。”

    孙权伸手将那书拖到自己跟前,翻过来一看封皮,原来是《生活中的护理学》——正是吕蒙前些日子从华佗处借来的那本。孙权笑道:“子明,你怎么看起这种书来了?难不成是想当护士?”

    吕蒙将书一把从他那儿抢了回来,怒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老师来了呢!”

    孙权与吕蒙做了三年的同桌,在他面前向来缺少主公的矜持,一边用手抚摸着他“受了伤”,如今已用纱布裹起来的右膝,一边坏笑着道:“曹魏班的司马懿想当医生,你想当护士,你们倒可以做搭档,到时候一起用郭嘉练手,何其美哉!”

    吕蒙听他提起曹魏班,倒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打掉他的手道:“美你个头,我且问你,我让你通过曹植跟曹魏班联合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孙权一听到曹植,便哭丧着脸趴在桌子上:“哎呀,你可别提了,那小祖宗没把我给折腾死,今天早上还在食堂和蜀汉班的庞统吵了一架,害得我跟刘备赔了好些不是。不过我现在已经跟他分手了。”

    吕蒙“啊?”了一声:“你怎么能和他分手?那我们跟曹魏联合的事怎么办?”

    孙权无辜地道:“不关我的事,是他把我给踹了。不过他答应我还会去向曹操传话的,让我先回来等信。”

    吕蒙松了口气道:“这就好,如此,荆州便收复有望了。”又道:“把你的手借我用用。”

    孙权茫然地把手伸给吕蒙:“你想干什么?”

    吕蒙抓过他的手,便照着医书上的“手臂包扎十法”开始练习包扎。可怜孙权方才还在取笑郭嘉,如今自己却先被人家练了手,至下课时分,孙权的一只小臂上已经缠满了纱布,吕蒙却还不肯放过他,又用他的脑袋练起了“额头包扎十法”。前排的陆逊偶尔回过头来,见孙权的头上乱糟糟地裹满了绷带,头发从绷带间支楞出来,还以为他受了伤,失声道:“权权,你没事吧?”

    孙权自陆逊和曹丕闹绯闻之后,因心中的结始终没有解开,已很少跟陆逊搭话了,如今见陆逊竟如此紧张自己,比以往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禁心里一暖,面上也跟着红了红,搔着头发道:“没……没事,是子明他想当护士,拿我练手呢。”

    吕蒙带着一脸痞笑揽过孙权的肩头,调侃他道:“呦,主公,方才你跟我臭贫的时候还一个顶俩的呢,怎么一跟斑比说话就结巴了?”说得孙权越发涨红了脸,用胳膊肘推他道:“别瞎说!吕子明,你放尊重点,是谁允许你跟你家主公勾肩搭背的?”

    吕蒙心知他是借端架子掩饰尴尬,便放开他笑道:“罢罢,不跟你开玩笑了,我和小鹿还有事呢。”

    孙权连忙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吕蒙笑道:“你糊涂了?昨天才说好让小鹿代替我驻守陆口,我当然是送他上任去。”

    孙权“哦”了一声,搔了搔头发道:“那……那你们小心些。”

    吕蒙笑道:“放心吧,关羽又不吃人,我保管还你一只完整的小鹿斑比就是。”说毕,便搭着陆逊的肩,一瘸一拐地走了。

    孙权方才始终不敢直视陆逊,此时才抬起头来,以复杂的目光注视着陆逊渐行渐远的背影。

    吕蒙和陆逊来到陆口篮球场的门口,吕蒙将大门钥匙从脖子上取下来交给陆逊,陆逊便打开铁丝网大门进了篮球场。吕蒙却不进去,只一瘸一拐地来到了隔壁荆州篮球场的门口。

    荆州篮球场大门紧闭,守将关羽正带着张飞、马超和赵云等人在其中打球,个个玩得大汗淋漓,一时没人注意到吕蒙。吕蒙想了想,在大门外的长凳上坐下,伸直了受伤的右腿,吆喝道:“拐了啊!拐了!”

    那厢正轮到关羽带球冲锋,关羽受了他的影响,情不自禁地在篮球架前拐了个弯,运球直冲向己方的篮筐。关平大喊道:“错了,爹,错了!”关羽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关羽凭借着惯性腾空跃起,猛地将篮球扣入了己方的篮筐——对方得一分!门外的吕蒙见状笑得前仰后合,关羽气得将篮球一扔,来到铁丝网门前对吕蒙大吼道:“吕子明,你想干什么?!”

    吕蒙抹着笑出的眼泪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来到大门前,推了推铁丝网道:“关大哥,你把门打开,我与你有话说。”

    关羽红着脸,没好气地道:“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开什么门?我家军师说你一直觊觎荆州,谁知道你又安的什么心思。”

    吕蒙“哎呦”了一声:“关大哥,这你可就冤枉我了。”伸手拍了拍自己受伤的右腿,膝盖上的绷带十分显眼:“你看我都伤成这样了,哪还有心思觊觎荆州?我此番来是向你介绍接替我驻守陆口的新守将的。”

    关羽狐疑地往陆口篮球场上看了看,吕蒙向陆逊招手道:“来来来,斑比,跟你的邻居关羽大哥打个招呼。”

    陆逊此时已换了一副面孔,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藏在陆口篮球场的大门后探出头来偷偷看吕蒙,果真像只受了惊的小鹿一般。吕蒙“啧”了一声:“瞧你那点出息,见不得人么?赶紧过来!”陆逊这才扭扭捏捏地从大门后出来,一步一磨蹭地来到关羽面前。

    关羽挑着眉毛低头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清秀小男生。陆逊见关羽打量自己,便红了脸,将双手背到身后,脚尖踢着地下的小石子,细声细气地道:“关……关羽哥哥好,我叫小鹿斑……不……我叫陆小逊,以后这段时间,就由我来接替吕蒙哥哥驻守陆口,嗯……希望关羽哥哥……多多照顾我。”

    陆逊说完,便眼巴巴地看向吕蒙,像渴望得到长辈肯定的小孩一样,吕蒙忙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顶。陆逊梗着脖子享受他的抚摸,眼睛幸福地眯成了一条缝。关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冷笑道:“你们江东没人了是怎地?就派这么个不男不女的小孩来当守将?”

    陆逊闻言委屈地睁大了眼睛,眼中水雾蒙蒙,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吕蒙忙将他揽进怀里,赔笑道:“也不能这么说,我家主公选中的人,毕竟不会一无是处。”说着,轻推怀中的陆逊道:“去去去,露一手给你关羽哥哥看看。”

    陆逊恋恋不舍地松开吕蒙的腰,磨磨蹭蹭地回到陆口篮球场中,捡起了地下的篮球。此时荆州篮球场中的张飞、关平和马超、赵云等也被吸引,来到铁丝网前等着看陆逊“露一手”。陆逊发觉自己被这么些人围观,好不紧张,扭头看着场外的吕蒙。吕蒙却朝他挥了挥拳头:“别给我丢人!”

    陆逊露出一脸泫然欲泣的神情,不情不愿地走到三分线外,举起篮球准备投篮。陆逊本就生得单薄荏弱,那篮球拿在他手里,只让人觉得笨重,陆逊仿佛也很吃力,撅着屁股努力地将篮球举高再举高。那姿势一看便是外行,张飞和马超已忍不住笑起来了,关羽牙疼似的皱着眉,吕蒙头疼似的捂住了脸。陆逊却不知觉,口中助力,“嘿”的一声,将篮球掷了出去。只见篮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连篮筐的边儿都没有挨着,便落了地——竟投出了一个传说中的“三不沾”:不沾篮板,不沾篮筐,不沾篮网。

    关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嘲笑道:“你家主公真是慧眼识人,陆小相公的球技果然非同凡响,我关某一辈子都没投出过这么高水准的三分球。”

    吕蒙讪讪地赔笑,将出丑后试图接近自己的陆逊一把推开,吼道:“别说你认识我!”便一瘸一拐地向教学楼走去。陆逊只好骨嘟着嘴,在众人的嘲笑声中独自返回陆口篮球场。

    转眼到了午休时分,同学们在食堂吃过午饭,便返回各自的寝室准备午睡。曹植跑到孙权的寝室,告诉他司马懿打算在下午课间活动时让曹仁等对关羽发起挑衅,助他夺取荆州。孙权得知消息,乐得合不拢嘴,将曹植恭维了一番,又派人去通知吕蒙。

    曹植传完话,便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的寝室——他本是和曹丕、司马懿、郭嘉住在一起的,但曹丕和曹操昨晚请假回家,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因此寝室里只有曹植、郭嘉和司马懿三人。

    曹植走进寝室时,司马懿不知去了哪里,郭嘉独自坐在司马懿的床上玩桃子抱枕。曹植趁司马懿不在,便爬上床去争抢,郭嘉心知抢不过他,便将桃子抱枕紧紧地护在怀中,从枕头边另拿过一只抱枕来塞给他道:“这是八卦阵抱枕,给你玩吧,不要抢我的。”

    曹植见那八卦阵抱枕只有黑白两色,又没有绒毛,哪及桃子抱枕鲜艳艳,毛茸茸?便不为所动道:“我不要,我就要你的桃子抱枕!”仍旧争抢不止。

    郭嘉身轻体弱,很快便使尽了力气,抱枕也从他怀里跑到了曹植的怀里。郭嘉却仍旧不肯松手,死死地抓住抱枕一角,憋红了眼眶。曹植见他可怜,便道:“这样吧,奉孝哥哥,只要你学我的哥哥说,‘曹子建,你听话把桃子还给我,我就让你拉一拉甄姬的手。’我就真的把桃子还给你,怎么样?”

    郭嘉双手抓着一片桃叶,噘着嘴茫然道:“可是我并不能让你拉一拉甄姬的手啊,甄姬她又不听我的。”

    曹植皱着眉头,一扯抱枕道:“你还想不想要桃子了?”

    郭嘉被他扯得差点抓不住桃叶,忙着急道:“想要!”随即奶声奶气地模仿曹丕道:“子建,只要你听话把桃子还给我,我就让你拉一拉甄姬的手。”

    曹植却一撇嘴道:“学得一点都不像,桃子不给你了!”说着,猛地一使力,将桃子从郭嘉的手中拽了出来。郭嘉终于哭了起来:“曹子建,你说话不算数!呜呜~我要仲达~”

    司马懿这时才端着脸盆从门外走了进来,脸盆里放着几条拧干的毛巾——原是去卫生间洗毛巾去了。进门见郭嘉正坐在床上大哭,忙口头哄他道:“好了好了,嘉嘉乖,嘉嘉不哭,仲达来了。”一边手忙脚乱地晾晒毛巾。

    这时,催促同学们午睡的铃声响了,看门大爷吕布踏着铃声走进来,催促道:“司马懿,快上床去!郭嘉,别哭了,吵死了!”

    司马懿爬上了床,将郭嘉搂在怀里安慰道:“好了,嘉嘉不哭,子建比你小,就把桃子让给他抱一会儿吧。”

    郭嘉抹着眼泪抽抽噎噎地道:“让他抱着桃子,那我抱什么?”

    司马懿柔声笑道:“你有仲达呀,你抱着仲达吧。”

    郭嘉果然破涕为笑,将脸埋进了司马懿的怀里,眼泪和鼻涕都蹭到了司马懿的身上。两人正黏糊着,曹植却哭了起来:“你们欺负人!你们明明知道子建无人可抱却还要秀恩爱,你们是坏人!”

    司马懿方才一心只顾着哄郭嘉,却忘了还有这个小祖宗,真是摁下葫芦又起了瓢,忙又去安慰曹植,寝室里一时乱成了一团。吕布一直在附近溜达,此时复又进来吼道:“赶紧睡觉,整个楼层就数你们这个寝室最乱!”

    司马懿忙连声答应着打发走了吕布,动手为两只小受铺床。郭嘉和曹植都很瘦弱,司马懿便让他们并排睡在了自己的床上,自己爬到了相邻的郭嘉的床上。桃子抱枕安放在两人中间。曹植和郭嘉一人半边分享着桃子抱枕,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司马懿松了一口气,也躺下来酝酿睡意。

    可没多一会儿,曹植便不安分起来,露出一脸乖巧的神情对司马懿道:“仲达哥哥,你能不能给子建讲一个故事?”

    司马懿本已快睡着了,但他与曹丕和曹植同寝三年,知道曹丕有给曹植讲睡前故事的习惯,便不忍拒绝他,闭着眼想了想,轻声讲道:“从前,有一只郭乌鸦,他口渴了,到处找水喝……”

    郭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探过身来捏司马懿的鼻子,司马懿笑着抓住他的手,闭着眼继续讲道:“郭乌鸦看见了一只瓶子,瓶子里有水,可是瓶颈很窄,水又很少,郭乌鸦的嘴巴够不到水面,这可怎么办呢?好在郭乌鸦很聪明,他看见瓶子旁边的地下有很多小石子,便将小石子一个一个地衔起来,扔到瓶子里。瓶子里的水面渐渐升高,郭乌鸦就喝到水了。好了,故事讲完了,子建睡觉吧。”

    哪知曹植却绝不肯睡,拍着手笑道:“仲达哥哥讲得真好!子建还要听一个。”

    司马懿道:“可是子建,仲达哥哥困了呀,况且今天下午还要和江东班合作夺取荆州篮球场,哥哥得养足精神才行。”

    曹植骨嘟着嘴如何也不肯依。郭嘉心疼司马懿,此时便灵机一动道:“子建,我来给你讲一个。从前,有一个农民老爷爷,他养了二十只鸡,可是被司马老狐狸偷走了五只,于是农民老爷爷又买了十五只补上,可是又被司马老狐狸偷走了七只,请问最后农民老爷爷剩下几只鸡?司马老狐狸总共偷走了几只鸡?”

    曹植听得皱起了眉头,掰着手指头算道:“二十减去五等于……嗯……十五。十五加上十五等于……嗯……等于……”曹植数学不好,算到此处,手指头和脚趾头加在一起都不够用了,便对郭嘉道:“奉孝哥哥,你能不能把手指头借给我用一下?”

    郭嘉憋着笑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手和脚都缩进了被子里。曹植借不到指头,便没了法子,念叨着:“十五加十五等于……二十!不对……十五加十五等于……二十五!也不对。十五加十五等于……zzz”终于累得睡着了。

    郭嘉将大桃子抢回自己的怀里,又探身摸了摸司马懿的额头道:“仲达,睡吧!”司马懿笑着捏了他的鼻子一下,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小鹿斑比

    下午第一节课后,便是半个小时的课间活动时间,荆州之战打响在即,整个江东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篮球场上的关羽等人却浑然不觉,仍旧玩耍如常。相邻的陆口篮球场中的陆逊扒着铁丝网看了一会儿,高兴得直拍手,抱着篮球招呼关羽道:“关羽哥哥,你的篮球打得真好,能不能也教一教逊逊?”

    关羽回头见他一脸乖巧地趴在铁丝网上,只觉得恶心,翻了个白眼,仍是自顾自地打篮球,对陆逊的请求毫不理会。陆逊委屈地骨嘟了嘴。关平却对他很感兴趣,朝他走近了两步。陆逊瞪着大眼睛看了看他,忽然绽出了一丝笑,道:“关平哥哥,你能教一教逊逊吗?”

    陆逊那“校花”的名号岂是平白得来的?一张俊脸倾倒众生,笑容正如江南的蒙蒙烟雨一般温软湿润。关平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日里接触的又都是关羽张飞那样的糙汉,何曾见过这等绝色?登时被他惹得神销魂荡,一时竟贪看住了,谁知这时,脑袋却被狠狠地砸了一下。关平险些吓掉了魂,回头一看,见老爹关羽对自己怒喝道:“没出息的东西,只管盯着那妖精干什么!”

    陆逊见他吹胡子瞪眼睛,吓得红了眼眶,缩回了陆口篮球场中。关平委屈道:“爹,你凶什么呀?你看都把人家吓跑了!”

    关羽道:“呔!我吓的就是他。我关家子孙个个都是堂堂正正,拳能立人,臂能跑马的硬汉,看上的也只能是硬汉,像江东陆逊那等无用书生,玉面草包,只配陪着孙权和曹丕那样的二世祖厮混,你看上他也没用,老爹我是不会同意的!”

    关平只觉得浑身无力:“是你让我早日给你物色个儿媳妇的,可我看上一个你否定一个,你究竟想让我找什么样的呀?”

    关羽刚想说话,关平却又抬手制止了他:“得,您也不用回答,就凭您看上那曹魏班的络腮胡子曹操,我就知道我非得找个像许褚、典韦,甚至张飞叔叔那样的,您才能满意。可您也不想想,就您儿子这样,到时候谁攻谁受?”

    关羽被他呛得脸面通红:“你……你这个熊孩子,谁说为父看上曹操那厮了?荒唐!”又一瞥长身玉立,面白唇红的关平,怒道:“你长成这副样子又如何?我关家的子孙,天生就该是攻,你存了这份心思,就是大逆不道!”

    关平平日里见惯了他发怒的样子,丝毫不觉害怕,翻了个白眼,只回答他的前一句话道:“你若没有看上曹操那厮,何必如此三番五次地攻打襄樊?不就是因为曹操最近跟荀彧那小白脸走得太近,你看不过眼,故意要引起人家的注意吗?”

    关羽一张脸红得要滴血一般,将胡子吹起老高:“呔!你这不成器的小厮,胡说八道什么!想是皮又紧了,待为父来给你好生松一松!”说着,将篮球一扔,袖子一挽,就要上前教训关平。关平吓得绕场而跑。张飞却是看眼的不怕乱子大,在一旁纠正道:“你爹他攻襄樊不但是为了引起曹操注意,更是为了泄愤。”关羽听了,又转头教训张飞,荆州篮球场中一时乱成了一团。

    如此,众人便没有注意到司马懿带着郭嘉从篮球场边状似不经意地经过。隔壁襄樊篮球场中的于禁、曹仁和庞德得到司马懿的目光暗示,便开始向关羽等人肆无忌惮的挑衅。庞德来到两篮球场之间的铁丝网前喊道:“呦,蜀汉鼠辈还没等攻打我们呢,就自己先乱了,真是可笑之极!”

    曹仁方才将关羽等人内乱的缘由听了个七八,此时接茬笑道:“还是为了江东的‘校花’,哈哈哈哈,人家陆逊早已有主,还不止一个,怎么着也轮不上你们这些丑八怪。为了这虚无缥缈的理由内乱,你们还不如去看看海市蜃楼。”

    关平虽不如赵云马超那般英姿夺人,但也是少年风流,倜傥无双,听曹仁竟将自己和老爹,张飞叔叔等不修边幅的糙汉归为一类,当下便恼了,冷笑一声道:“丑八怪也比缩头乌龟强,曹子孝,有本事你就攻出来,别跟个娘们似的只知据守襄樊。”

    于禁前些日子曾被关羽水淹七军,气还没消,将矛头直指关羽:“关云长,你别癞□□想吃天鹅肉了,我家老大喜欢的是荀彧、郭嘉那样的白面书生、病弱美人,可不是你这样的高原红、抠脚汉。你就是再攻十次襄樊,也休想让我们老大多看你一眼!”

    关羽道:“呔!于禁小儿休出狂言,仔细我打你个落花流水!”

    于禁扭着屁股道:“你来呀你来呀!光说不练假把式,上次让你赢了,是你的运气好,这次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把你的胡子拔下来做顶假发戴!”

    关羽平日里最为珍爱的就是他那把胡子,一听这话,登时怒从心头起:“你这个手下败

    将……”哪知一句话未完,就被曹仁扯着嗓门打断了:“关云长,有本事你就过来,我曹子孝守得住一次,就守得住两次,保证次次都让你们无功而返,耗尽你们蜀汉那点羞于见人的家底。”

    庞德在上次的交锋中额头被打破了,如今头上的纱布还没有拆,气势却比打了胜仗还嚣张十分,指着自己的脑袋道:“关云长,有本事你就再攻一次,看我不把你头上砸出十个包来!”

    关羽为人心高气傲,恨不得时时被人巴结着才高兴,哪里受得了这些质疑和挑衅?当即就要爬上铁丝网翻入襄樊篮球场去与曹仁、庞德和于禁三人一决雌雄,张飞马超等也跃跃欲试。哪知赵云却拉住他道:“将军谨慎,这三人的形状与先前大相径庭,像是故意挑衅,只怕其中有诈。”

    赵云平日为人谨慎低调,寡言少语,但也正因如此,他的话总是能引起旁人格外的重视。关羽本不是轻率冒进之徒,方才冲动只是因为一时气昏了头,被赵云如此一提醒,果然冷静了不少,犹豫起来。

    那厢于禁、曹仁和庞德三个蹦蹦哒哒,口出狂言,肆意挑衅,着实让人憋气。这厢关羽却碍着不知对方虚实,又没有军师的军令等原因踯躅不前。关羽气那三人狂妄,更气自己犹豫,一拳砸在了铁丝网上。于禁、曹仁和庞德见状越发嘲笑不止。张飞也是个暴脾气,早已看对面的三人不顺眼了,指着陆口篮球场中的陆逊对关羽道:“二哥,我们进攻襄樊,唯一的后顾之忧就是陆口,若是吕蒙镇守陆口,我们还真不能轻举妄动,可如今江东竟派了这么个傻小子来。依我看,这傻小子除了一张脸生得好以外,只怕一无是处,我们不趁此时攻取襄樊,更待何时啊?”

    关羽闻言转头去看陆口篮球场中的陆逊,只见陆逊此时正在篮球架下一跳一跳地够篮网玩,有一次差点够到,可是落地时被脚下的篮球绊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吓得叫了起来。张飞皱着眉头笑道:“上午他投篮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懂篮球,让一个不懂篮球的人来守篮球场,可见江东对吴蜀联盟还是有信心的,对我们也比较信任,这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道:“等我们攻下襄樊,再乘胜攻下陆口,到时报与主公和军师知道,少不得会对我们嘉奖一番。”

    关羽被他一番说辞说动了心,但多少还有些顾虑,叫过关平来道:“坦之,你且去试试陆逊那厮。”

    关平得令,便来到陆口篮球场的门外拍门。陆逊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见只有关平一人,便开了门,歪着脑袋,瞪着漆黑的大眼睛问道:“关平哥哥,你有什么事?可是来教逊逊打篮球的?”

    陆逊说着,自己就高兴起来,跑到篮球架下捡起篮球,又蹬蹬蹬地跑回到关平面前,双手将篮球举给关平。如此近看起来,陆逊的目光清澈无欺,像只想要和人亲近的小白兔,五官亦比远观时更为俊俏,眉目间凝着吴越人特有的清秀。

    关平心中十分不忍,但还是冷下脸,一把将陆逊手中的篮球拍掉了。篮球在地上蹦跳几下,滚了开去,陆逊一脸惊惶地望着关平,仿佛是挨了说却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小孩子。关平硬了硬心肠,又伸手向陆逊的肩上一推,陆逊便重重地坐倒在了地下,将嘴一扁,眼中滚出了大颗的泪珠,随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关平逃也似的回到荆州篮球场,对关羽道:“爹,没什么可担心的,陆逊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软萌易推倒的小受。”

    关羽彻底放下心来,向于禁、曹仁和庞德三人做了个“你们等着”的手势,转身去打开荆州篮球场的大门,吆喝了几声,叫来了十几个平时与蜀汉走得近的普通班同学,又叫过关平来叮嘱道:“坦之,你带着他们几个守在后方,爹和你张飞叔叔,还有赵云、马超哥哥要翻过铁丝网,到隔壁襄樊篮球场去揍那三个丫挺的,争取一举将襄樊拿下。”

    关平有些不情愿,他年少气盛,也想跟着一起冲锋。关羽道:“你听话,维持后方的稳定与上阵拼杀同样重要,这样一旦战局有变,我们才能有路可退。你锁好大门,随时观察前方战况,如果对方增派人手,你也要适当派人增援,你爹我虽然神勇,但也架不住曹魏人多啊。”

    关平道:“爹你放心,掠阵的活儿我又不是没干过,保证配合到位。”

    关羽赞许地摸了摸他的头,又道:“对了,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任务。”关平闻言期待地瞪大了眼睛,关羽俯身从地下捡起自己的篮球,郑重地交给关平道:“为父的篮球是nba总决赛上vp用过的,为父花了好大价钱才辗转得来,这篮球对为父来说,比项上人头更为宝贵,你千万替为父保管好,一旦出了什么变故,切不可让其落入敌人之手!”

    关平见关羽神色凝重,亦正色道:“孩儿知道,头可断,血可流,篮球不能丢!”又道:“父亲放心去吧,孩儿在后方等父亲凯旋归来。”

    关羽赞许地点点头,向蓄势待发的张飞,赵云和马超一挥手道:“攻城!”

    ☆、智取荆州

    四人后退几步,同时助跑攀上两个篮球场之间的铁丝网。四人都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壮汉,体重加起来足有六百多斤,加上助跑的冲力,直撞得那两米多高的铁丝网铮铮作响,声势逼人。关平在后方带着普通班的十几个援兵高声呐喊助威。

    只见关羽果然神勇过人,借着自己的身高优势,三两下便蹿上铁丝网的顶端,就要往襄樊篮球场里跳。曹仁连忙上前摇晃铁丝网,关羽掌握不好平衡,便不敢轻易向下跃了。曹仁争取到时间,对于禁大喝道:“文则,快抠他们的手指头!”

    于禁如大梦初醒,连忙上前一拳砸向马超扒在铁丝网眼里的手指。马超虽是个野小子,但一双手却生得白皙细腻,五指修长,比执笔拿扇的文士的手还好看些,马小帅哥因此对自己的手十分珍爱,生怕被于禁给打坏了,忙缩了回去。于禁反应极快,又出拳去打马超的另一只手,马超又一缩,便从铁丝网上掉了下去。

    关平连忙上前搀扶马超。铁丝网顶端的关羽见状,气得“呔!”一声,伸手揪住身旁奋力向上爬的赵云的衣领,将他提了上来。张飞离关羽较远,就比较倒霉了,于禁收拾完马超,见关羽和赵云爬得高,自己够不到,便径直冲向了刚爬到一半的张飞,用力掰他的手指。张飞仗着自己皮糙肉厚,仍旧忍着疼向上爬,于禁见掰的不奏效,干脆一口咬在了张飞的手上,张飞疼得“嗷”的一声,缩回手一看,食指和中指上已被咬出了两排深深的牙印。

    张飞怒发冲冠,向于禁怒吼道:“奶奶的,你敢咬我!我告诉你,我上完厕所从来不洗手!”

    于禁“呸”了一声道:“你甭吓唬我,我还刚吃过大便呢!”说着,又“啊呜”一口咬在了张飞的另一只手上。张飞疼得鬼哭狼嚎,为了尽快摆脱于禁的纠缠,竟三下并作两下蹿上了铁丝网的顶端。关平在后方喊道:“张飞叔叔,好样的!”关羽也朝他竖了竖大拇指:“我说一二三,咱们仨一起往下跳!”

    曹仁一看情势不好,忙向站在大门口的庞德喊道:“令明,快开门叫救兵进来!”

    庞德拨开门闩,向门外打了一声唿哨,喝道:“快来人啊,蜀汉班的又打过来了!”

    普通班中依附曹魏班的远比依附蜀汉班的多,又有司马懿和郭嘉在暗处运作,很快便聚集来了几十员救兵。救兵们跟着庞德进入襄樊篮球场时,关羽、张飞和赵云三人也正从铁丝网顶端一跃而下,顿时陷入了层层包围之中。关羽勇冠三军,毫无畏惧之色,张飞和赵云二人久惯沙场,亦十分镇定,三人齐发一声喊,襄樊篮球场里登时杀成一片。

    只见关羽被十几个普通班的救兵团团围住,拽胳膊的拽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揪胡子的揪胡子,曹仁见他行动不便,想趁机用拳头往他脸上招呼,关羽瞠目立眉,怒喝一声,突然发力,如金刚出世,甩开胳膊上的几员救兵,出手接住了曹仁的拳头。

    张飞亦被十几人缠住,动弹不得,于禁于人群外飞起一脚,欲踹向他的胸膛,张飞猛吸一口气,瞪圆了牛眼,鼓起前胸,于禁一脚招呼上去,竟然毫发无损,张飞吐气时却顺带吼出一嗓子,直震得于禁捂住了耳朵。

    赵云身手矫捷,在人群中闪转腾挪,毫不费力,庞德想要接近他十分困难,只好将救兵都聚集到他的身边来,将他困在其中,以折耗他的体力。

    三人于阵中奋战,虽然皆能以一打十,神勇无双,但当不得曹魏人多势众,渐渐便体力不支,落了下风。马超无法再坐视,对关平道:“你点几个人给我,我带他们过去帮帮你爹。”

    关平豪气地一挥手道:“超哥,你都带走吧,我自己守荆州没问题的。”

    马超倒也不客气,带着十几个人攀上了铁丝网。此时曹仁、于禁和庞德三人正在混战之中,没人顾得上马超,一行人顺利地翻过铁丝网,加入战局。马超带过来的人虽没有曹魏的人多,但力气足,胆气壮,很快将纠缠在赵关张三人周围的曹魏救兵冲散了,三人因此得以施展身手,蜀汉挽回了局势。

    战斗持续进行着,双方渐渐开始有伤员退出战场,关平先前还能在荆州篮球场的铁丝网前瞧光景,此时却已然忙得不可开交了,原来蜀汉的伤员不断翻过铁丝网回到荆州篮球场中,关平要在下方跑来跑去地接应。这些伤员有的被人打破了脑袋,有的身上撞出了淤青,有的扭了胳膊腿,都躺在地下□□不止,荆州篮球场中一时哀鸿遍野。

    陆口篮球场中的陆逊被声音吸引,走过来扒着铁丝网看了一会儿,眼神怯怯的,仿佛有些害怕,但还是指着满地的伤员细声细气地道:“关平哥哥,逊逊看他们很难受,你不去请校医来给他们看伤吗?”

    一句话倒提醒了关平,关平当即一拍大腿道:“说得是,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校医院叫华佗老师来。”说毕,转身就跑。

    关平身边的一个伤员却拉住他道:“少将军三思,若是你离开期间有敌人来犯,就凭我们这些伤兵,如何能守得住荆州?”

    关平恍然道:“也对,那我应该怎么办?”

    那伤兵道:“我伤得还不算重,少将军如果信得过,我可以去校医院找医生。”

    关平见他浑身上下虽有不少淤青,但好歹没见血,胳膊腿也还灵活,便点头道:“如此甚好,那你快去快回。”同那伤兵来到大门前,打开大门放他出去,便仍旧锁好大门,守在荆州篮球场中。

    吕蒙一直在暗处注视着这一切,此时见那伤兵往校医院的方向跑了,又见陆逊在陆口篮球场中向自己遮遮掩掩地打手势,便拿出一件白大褂——正是那天假装受伤时从校医院里偷出来的——穿在身上,又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一次性口罩戴上,深吸一口气,从暗处咋咋呼呼地闪出来,跑向荆州篮球场,来到大门前,咣咣咣地拍门道:“校医来了,快开门!”

    关平正在场中安慰伤员,见状一喜,随即又有些奇怪,走到门前来问道:“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又见来人虽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但从身形和眉目都能看出是个年轻人,便道:“你不是华佗老师?华佗老师呢?我派去的那个伤员怎么没一同回来?”

    吕蒙见他警惕,不禁心中一跳,但吕蒙毕竟是吕蒙,十分冷静机变:“华老师正在校医院替那个伤员做检查,让我先过来看看。”

    关平却仍是皱着眉头,上上下下地打量吕蒙:“我记得校医院只有华老师一位校医,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位来?”

    吕蒙呵呵一笑道:“我是最近新来的,你们华老师年纪大了,学校里事情又多,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从兜里掏出两卷纱布——同样是假装受伤那日从校医院顺出来的,向关平晃了晃:“让我进去,先给受伤严重的同学简单包扎一下,伤口长时间得不到处理,可能会导致破伤风。”

    关平听他说得如此严重,又见己方的伤员中的确有几位流血了的,便打开大门让吕蒙进来,吕蒙进得门来,顺手将大门在身后虚掩了,并扯着关平往里走以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的这几个同学都是怎么受伤的?你快详细跟我说说。”

    关平果然忘记了锁门,一边被吕蒙拉着走一边愤愤地道:“还不是被曹魏班的那帮泼皮给打的!”又换了副忧心忡忡的神色道:“老师你方才说如果不及时处理伤口的话,就会得破伤风,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前些天也有处见血的伤口,当时我觉得不碍事,就没管它,现在已经愈合了,不会因此得破伤风吧?”

    吕蒙学着华佗慈祥的语气安抚他道:“别怕,让我给你看看,你伤到哪里了?”

    关平抬起一只胳膊道:“我的这只胳膊擦破了一点皮。”

    吕蒙抓过关平的胳膊假意查看,却暗中向陆口篮球场中的陆逊使了个眼色。陆逊立时收敛了看热闹的神色,走出陆口篮球场,将大门仔细地锁好,随即叫来了十几个一向依附江东的普通班同学,一行人悄没声息地来到荆州篮球场的大门外,突然破门而入。

    荆州篮球场中的关平和几名伤员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关平反应快,欲上前阻挡,但他的胳膊还在吕蒙的手中,吕蒙就势将他的手腕一拧,他便疼得弯下腰去,再也动弹不得,却仍旧大喊道:“不能让他们进来!”

    伤员中有两个还能跑跳的,听见关平吩咐,挣扎着爬起身来上前阻挡,陆逊当即一手一个制住了他们,厉声喝道:“都不许动,双手抱头蹲在墙角!”

    其余的伤员本欲垂死挣扎,但见陆逊英眉倒竖,目光如电,周身竟隐隐散发着一股煞气,便也不敢妄动,陆逊带来的帮手随即将他们制服。关平瞠目结舌,喃喃道:“你……”吕蒙笑着摘下口罩:“你什么你,你以为校花除了一张脸以外,就一无是处了吗?”

    关平转头对上他的笑脸,一时惊上加惊:“怎么是你?!”想了一瞬,忽然明白过来,恨得几乎要将牙齿咬碎:“吕子明,你以如此卑劣的手段算计于我,实乃胜之不武,无耻下流!有本事就与我来场平等的对决!”

    吕蒙笑道:“我都已经赢了,为什么还要和你对决?”

    关平恨恨道:“因为你是个懦夫,是个小人!”

    吕蒙将手一紧,关平的胳膊本被他反剪在背后,立刻疼得浑身颤抖。吕蒙似笑非笑地凑近他耳边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这么简单的兵法,还用我教你吗?我吕蒙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别的不懂,唯一在乎的,就是如何以最少的伤亡换取胜利。如果视人命如草芥,果于杀戮才叫勇猛的话,那我吕蒙宁愿做一介懦夫!”

    一席话,说得关平怔住了。吕蒙将陆逊叫过来看着关平,自己从衣兜里取出纱布,面上又带上了那玩世不恭的笑:“方才我说伤口不处理就会得破伤风,是吓唬你们呢,不过感染还是有可能的,我虽然不是校医,但自学过两天包扎,你们如果愿意,我可以在华老师来之前先为你们简单处理一下。”

    蜀汉班的伤兵们本被他方才的一席话打动了,如今听他愿为自己治伤,便也没什么异议,吕蒙便在人群中穿梭着为伤员检查伤势,他虽不是什么正经的医生,倒也颇有些医者父母心的意思。荆州篮球场很快安定下来。

    那厢关羽等人在混战之中,突然听得曹仁冷笑了一声:“蜀汉贼众,还欲负隅顽抗?你们回头看看!”

    关羽百忙之中回头一看,只见吕蒙和陆逊不知何时已占据了荆州篮球场,吕蒙正在为众人治伤,陆逊拿着自己的篮球站在三分线外,轻轻松松地一投,篮球连篮筐的边儿都没有擦着,便入了篮网——竟是个漂亮的“空心篮”。敢情他先前都是装出来的!关羽恨得咬牙切齿,一用力甩开了身旁的一个人,向关平大喝道:“坦之,爹的篮球!”

    关平如大梦初醒,但反应还算灵敏,趁着陆逊投篮后暂无防备,跳起来抢到篮球,便向襄樊篮球场中一扔,喝道:“爹,接好了!”

    关羽趁那篮球还在空中,蹲身一个扫堂腿将周围纠缠自己的人放到了一片,跳起来接住篮球,大喊道:“情况不妙,咱们扯呼了吧!”便带头向篮球场外冲去。

    张飞、马超和赵云听见情势不好,又体力不支,不免都乱了阵脚,一行人惶惶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跟在关羽身后,好歹杀开了一条血路,冲出了襄樊篮球场。

    曹仁、庞德和于禁等人却受够了关羽等人的欺凌,此时哪里肯轻易放过他们,趁着形势一片大好,跟在后头紧追不舍。关羽丢了荆州,不能回撤,便只得如无头苍蝇一般在人群中乱窜,又因为怀中抱着篮球,行动不便,很快落在了赵云等人的身后。

    恰在此时,普通班的马忠正站在树荫下吃雪糕,关羽径直向他跑了过来。马忠不明所以,但见关羽身后的曹仁等人边追边向自己喊道:“拦住他,拦住他,他是坏人!”便在关羽经过自己身旁时,伸脚一绊,将关羽摔了个大马趴,篮球也脱手飞了出去。曹仁等人立即围上来对关羽拳打脚踢,马忠叼着雪糕,将篮球捡起来在手中颠了颠,见周围没有人注意自己,便抱着篮球跑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荆州之战的真实情况:陆逊到任陆口之后,写信给关羽,语气谦恭,赞扬关羽而贬低自己,表明自己对他的仰慕,且表示绝不会与他为敌,赚取关羽的信任,并助长他的轻敌自大情绪。

    关羽果然出兵征讨樊城,吕蒙将精兵藏于船舱之中,穿白衣扮作商人,摇橹渡江,将关羽派在江边放哨的士兵都悄悄抓住,趁关羽不知道,占据了荆州南郡的城池,并对俘虏的将士和关羽的家属加以抚慰,严令军中不得骚扰城中百姓,不得强取百姓财物。

    吕蒙军中有一名士兵,与吕蒙是同乡,取了百姓家里的一顶斗笠,想用来覆盖自己的官铠,吕蒙认为他触犯了不得扰民的军令,含着眼泪斩杀了他。可见吕蒙治军之严。

    关羽城池尽失,退守麦城,孙权劝降,关羽不降逃遁,被潘璋手下司马马忠所获,予以斩首,孙权最终占据荆州。

    ☆、移祸江东(1)

    吕蒙和陆逊成功夺取荆州之后,校医华佗才同那位蜀汉伤兵姗姗来迟。华佗年逾古稀,年轻时打一毕业便在这三国校园里做校医,到如今也有半个世纪了,期间见过成千上万的学生,却没有哪一届如同这一届一样热衷于聚众斗殴的,仅这学期,便有赤壁、荆州两次大战。华佗以此认定这届学生将是三国建校以来最有出息的一届,但他们在校内打群架,毕竟违反了校规,先前人数少,规模小,华佗尚能替他们遮掩,但如今爆发了大战,受伤者太多,华佗就做不了主了,当即将此事上报了学校。

    校方前来了解情况,得知关羽不但强占了本该属于江东班的荆州篮球场,还三番五次地争夺曹魏班的襄樊篮球场,对关羽进行了通报批评,并罚蜀汉全班清理操场上的杂物一周。曹魏班和江东班都是受害者,不作处罚,只作口头警告。

    至此,荆州之战以江东班和曹魏班的大胜而告终。蜀汉班的关羽失了篮球就如同丢了头颅一般,又连累全班被罚,终日懊丧不已,以致一蹶不振,再不是那个虎威赫赫,威风凛凛的将军了。诸葛亮五次北伐均告失败,又失去了荆州这处立国之根本,可谓爱情/事业两不顺,陷入了人生低谷。刘备则一边忙着安慰两人,一边对狡诈的孙权暗恨不已。整个蜀汉班一片愁云惨淡。

    曹魏班和江东班的气氛却空前的好,司马懿替郭嘉报了旧仇,心情舒畅,做数学题时竟然破天荒地写了过程,引得老师称赞不已。

    江东班的孙权没有依靠孙策和周瑜的力量,独自领导江东众将取得了胜利,证明了自己不是个昏聩无能的二世祖,连一向对他吹胡子瞪眼,从没有个好脸色的张昭,都对他和气了许多,孙权至此自信心大涨,在成为一代明君的道路上大步前行。

    陆逊则在智取荆州的战斗中崭露头角,成为了江东乃至整个三国的后起之秀,人人都对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报以敬畏之心。只有吕蒙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吕蒙,分明立下了天大的功勋,却终日若无其事。

    这日晚自习结束之后,孙权为了庆祝荆州之战的胜利,特意翻过学校的后墙,去街对面买了一打啤酒,又在烧烤摊上买了毛豆、煮花生和鸡翅鸭脖之类,总共花了快二百大洋,大包小包地提回宿舍,关起门来庆祝。

    孙策虽然没在战场上出力,但他好歹是江东班的老大,又兼嘴馋,便上前去蹭吃蹭喝,孙权有意与他拼酒,当即爽快地打开一罐啤酒递给他,兄弟两个推杯换盏,嘻嘻哈哈,不一会儿便喝了一罐。周瑜在公共浴室洗过澡,擦着头发推门进来,见二人席地而坐,将大包小包的零食堆了一地,啤酒罐也东倒西歪的不知道扶,便不悦道:“这又是胡闹什么?寝室是睡觉的地方,怎么能在这里吃东西?招来蟑螂怎么办?”

    孙策知道他有洁癖,笑着揽过他道:“哎呦老婆,今日是咱江东班大喜的日子,就别讲究那么多了。我这二弟如今可出息了,没有咱俩帮忙,都能从刘备嘴里抢肉吃了,吕蒙和陆逊比他还出息。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也该是你我退隐的日子了。”

    周瑜闻得他一身酒味,嫌弃地将他环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拿开:“谁是你老婆?你是我的老婆还差不多。”又道:“你们要庆祝当然可以,不过把吃的都盛在一次性饭盒和塑料袋里太不不卫生了,好歹要盛在盘子里。待会儿司马懿和陆逊、子明他们来了,也好看些。”

    孙策听得他三句话离不了洁癖本色,便笑道:“好好,都听你的。”孙权却道:“可是这里是宿舍,又不是家里,到哪儿去弄盘子?”

    孙策摇手道:“这个用不着你操心。”笑笑地看着周瑜。周瑜白他一眼,转身打开了自己的柜子,翻找了半晌,竟搬出一套青花瓷餐具来。

    孙权与周瑜做了三年室友,从不知他竟在柜子里藏了这些,惊讶地瞪着眼儿说不出话来。孙策却道:“你嫂子可是处女座的,思虑周全,行事缜密,平时什么都备着。他的柜子是个百宝箱,别说是几个盘子了,就是一头大象,也能给你变出来。”说得周瑜涨红了脸,踹了孙策一脚。

    孙策丝毫不以为意,与孙权一同动手将吃的盛到盘子里,一边盛,一边还不断地偷吃,孙权看在眼里,只懒得拆穿他。周瑜则把自己平时用来学习的折叠矮桌支好,将零食和啤酒都摆在桌上。

    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配合起来自然十分默契,很快只剩下最后一盒。孙权刚将盒盖打开,一股恶臭便扑面而来,周瑜的鼻子比一般人敏感些,当即脸都绿了:“这是什么鬼东西?”

    孙权嘿嘿笑道:“是臭豆腐。”孙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咀嚼道:“嗯,好吃!”周瑜见他满嘴渣渣,吹气如粪,再也受不了了,惨嚎一声,冲上阳台透气。

    等到将臭豆腐摆好盘,司马懿和郭嘉、曹植也来了,郭嘉一见桌上有酒,便没命似的扑到桌前,道:“我要喝!”又见桌上摆满了毛豆、煮花生、烤鸡翅、卤鸭脖等自己平日里眼馋,却碍着司马懿的管束不能吃的小吃,便又道:“我要吃!”伸手就去抓。

    司马懿毫不怜惜地打了他的小爪子一下:“不能吃,你的嗓子不好,这些小吃又辣又咸,吃了会咳嗽的。你的胃也不好,这些小吃又油又腻,吃了会拉肚子的。”

    郭嘉十分不悦,骨嘟着嘴道:“那我只喝啤酒总行了吧?”

    司马懿道:“也不行,啤酒又苦又骚,一股马尿味,没什么好喝的。嘉嘉,你要是听话,我就让你喝一小杯橘子汁怎么样?”

    郭嘉因为身子不好,一直被司马懿看管得很严,因此长到这么大,都从没有尝过酒的滋味,只不过因为本性嗜酒,才对酒感到格外好奇。司马懿为了让他远离酒,更有意无意地给他灌输“酒不好喝”的概念,郭嘉对酒的兴趣便渐渐仅止于口头上的了,如今听得司马懿竟破天荒地允许自己喝橘子汁,便将喝酒的念头抛到了爪哇国。

    孙权拧开橘子汁给郭嘉倒了一杯,放在他的面前,伸手对司马懿道:“合作愉快。”司马懿微微笑着,握了握孙权的手。

    席间的气氛正好,陆逊也敲门进来了。此时大家都围坐在矮桌前,司马懿将郭嘉抱在身前,身旁坐着曹植,孙权坐在司马懿的对面,孙策和周瑜也对面而坐。陆逊想了想,坐在了周瑜的身旁,孙权见状有些失落。孙策却兴致正好,掰了一粒花生米抛进嘴里道:“吕子明怎么还不来?我都快吃饱了。”

    陆逊道:“子明来不了了,刚才我本是和他一同过来的,但走到半路,遇到了子敬和兴霸他们,也拉着子明要为他庆祝。子明拗不过他们,就跟着他们走了,要我来跟主公说一声。”

    孙权“唉”了一声:“这个子明,真是重色轻友。也罢,既然他不来,我们这就开席吧。”说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伸长胳膊,给坐在周瑜身旁的陆逊倒了一杯:“这第一杯酒,理应先谢功臣。”

    陆逊却调侃道:“不对,应该先谢郭嘉。”笑着向郭嘉举起了酒杯。郭嘉乐呵呵地举起橘子汁与他碰了一下。

    陆逊是个文弱书生,却十分豪爽,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孙权道了一声“好”。郭嘉受到鼓舞,本也想将橘子汁一饮而尽,但刚抿了一口就被司马懿拦了下来,怕他喝得太急胃疼。郭嘉只得怏怏地放下了杯子。

    孙权是出了名的敬酒小能手,想当初张昭等江东老臣把持朝政,孙权处处受其掣肘不得施展,便是以一只酒杯,在酒宴上从上首敬到下首,又从下首敬到上首,将张昭等人悉数灌醉,再施以巧计夺/权的。此举可以说是宋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的前身,更是孙权“制衡”的第一步。可见孙权的酒量深不可测。

    如今孙权虽然没安什么坏心眼,但经过他几轮敬下来,桌边的人也各自有些不支,孙策和周瑜结伴上厕所去了,陆逊红着脸发呆,司马懿有些头疼,正闭着眼揉眉心。只有曹植和郭嘉还很清醒。

    按理说曹植是一代风流文人,兴致来了也应该能喝两杯的,但今天不知是心绪不好还是怎么了,对面前的酒菜看也不看,只落落寡合地低着头用竹签子扎桌上的花生壳玩。孙权正喝得高/潮迭起,没有孙策和周瑜陪酒,便盯上了曹植,拿起啤酒罐倒了满满一杯,递给他道:“子建,要是没有你给司马传话,我也不能这么容易就打下荆州,你也是我江东的大功臣啊,哈哈!这一杯你一定得喝。”

    曹植抬头看了看他,却并不接酒杯,仍旧低下头去扎花生壳,声音闷闷的:“我不想喝。”

    孙权正在兴头上,比平时更加开朗霸道,哪里肯依,缠着他道:“不行,你一定要喝这一杯。我好歹也是一班之长,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曹植见他面泛红晕,目光涣散,心知与喝高了的人是无理可讲的,况且如今心绪不好,也懒得与他争辩,便接过酒杯,想抿一口敷衍了事。哪知孙权却不肯放过他,趁他举杯,伸手将他的杯底一抬,硬逼着他将整杯酒都灌了进去。曹植没有防备,被呛得连连咳嗽。

    孙权捶地拍腿地笑了一会儿,却又觉得没什么意思,道:“太无聊了,你们之中连一个能和我拼酒的人都没有。”

    郭嘉方才一直瞪着眼儿看他,此时豪气冲天地一拍桌子道:“我与你拼!”

    孙权顿时来了兴致:“郭祭酒果然名副其实,来来来,咱俩都满上。你说怎么个拼法?是划拳还是玩游戏?”

    郭嘉正想问是什么游戏,司马懿开口道:“嘉嘉,不要胡闹,你根本就不会喝酒,况且还是和孙仲谋拼酒,你没听过他喝醉了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吗?有一次还在酒席上用水洒在座的大臣,气得张子布半途离席。你与他拼酒,小心待会儿他用水洒你。”

    郭嘉听了便有些犹豫。孙权不满地拍着桌子道:“司马仲达,你提我从前的丑事做什么?”又对郭嘉道:“郭祭酒,你身为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能赖账。”

    司马懿道:“孙仲谋,你不要缠着嘉嘉,他身子弱,不能喝酒。要拼的话,我陪你。”

    孙权兴奋道:“好!果然是个爽快人。”从兜里掏出两只骰子,向桌上一掷,道:“我们就玩最简单的,赌大小,输的喝每次喝一满杯,怎么样?”

    司马懿道:“废话少说,你先来还是我先来?”郭嘉坐在他的怀里仰头望着他,见他平日里素白冷峻的一张脸,如今已有些微红,便道:“仲达,你是不是醉了?醉了就不要喝了吧,我们认输。”

    司马懿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不要紧,为了你我多少都能喝。”便与孙权吆五喝六地赌了起来。

    曹植刚才被孙权灌了一杯酒,此时酒意上涌,便觉满腹愁肠婉转,不吐不快。想找纸笔挥毫,但四周都是些花生壳毛豆皮烤串易拉罐;想找人倾诉,但孙策和周瑜去了厕所还没回来,孙权和司马懿正在拼酒,郭嘉正全神贯注地观战,没人理他。

    曹植最后一眼搭上了坐在侧首的陆逊。陆逊也有些喝高了,一张俊脸白里透红,比往日更加动人,但却不自知,只怔怔地对着眼前的虚空出神,仿佛有心事。曹植推了推他道:“我看你好像不太高兴,是因为什么?”

    陆逊回过神来,并不隐瞒他:“我和仲谋之间有心结未解,是以如此。你刚才也闷闷的,是不是因为你哥哥曹丕的事?”

    陆逊心明眼亮,看事情往往十分透彻。曹植被他一语道破了心事,醉中只道知己难求,眼泪汪汪地道:“什么也别说了,来,咱俩喝酒。”说着,给自己和陆逊各倒了一杯。陆逊也不推辞,两只小受便各怀心事对饮起来。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孙权正与司马懿拼得酒酣耳热,以为是孙策回来了,便没好气地道:“进来,敲什么门啊?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有礼貌。”

    哪知门吱呀一响,探进来的却不是孙策的脑袋,孙权醉中眯目一看,惊讶道:“咦?怎么是你?”

    ☆、移祸江东(2)

    屋里的人闻声望去,但见来人生了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两道浓眉眉峰上挑,目光炯炯有神,十分英气,只是唇边挂着丝痞笑,使得整个人有些正邪难辨,倒与甘宁的气质有几分相似,却不是江东班的潘璋是谁?孙权笑道:“文珪,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又道:“来来来,你不是最喜欢喝酒了吗?快过来陪本主公喝两杯。”

    潘璋见了满桌子的啤酒,眼睛果然亮了一亮,但还是摇手道:“不了,主公,我是来向你引见一个人的,不能因为喝酒耽误了正事。”说着,向门外招手道:“快进来,我家主公最好说话了,你不要怕。”

    门外又探进来一个脑袋,长了一张娃娃脸,眉目平顺,十分面善。那人瞪着眼儿往屋内看了看,一眼搭见坐在桌边的孙权,便有些不好意思,又往门外缩了缩。

    潘璋勾着那人的脖子将那人拉进门来,向孙权介绍道:“这是普通班的马忠,我的死党,一向对主公你十分仰慕,也想加入我江东班的阵营。”

    孙权虽然有绰号“渣权”,但其实是位十分英明的老大,于公务上夙夜勤勉,且礼贤下士,知人善用,虚心纳谏,有错就改。之所以被称为“渣权”,大概是因为每每涉及家事便会犯糊涂,比如二宫之争和陆逊。但马忠前来依附纯属公事,孙权因此十分开明,笑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马忠,过来坐,不要不好意思,本主公又不吃人。”又对潘璋道:“文珪,你也过来坐,咱们喝个痛快。”

    潘璋道:“主公,马忠此次前来还带了一份见面礼,咱们看过再喝吧?”

    孙权先前不曾注意,此时再看马忠,见他两手藏在身后,果然像是拿了什么东西的样子,便感兴趣道:“哦?还给我带了见面礼,哈哈哈,马忠你真是太客气了。”急切道:“是什么东西?”

    潘璋碰了碰马忠,马忠有些腼腆地道:“是关羽的人头。”

    此言一出,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马忠忙摇着一只手解释道:“不不,不是关羽的人头,是……”一语未完,出去上厕所的孙策和周瑜回来了,潘璋和马忠此时正站在门口,挡了两人的路,孙策便一手一个将潘璋和马忠推进了屋里:“都堵在门口干什么?一起进去喝酒。”一眼瞥见马忠藏在身后的东西,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咦?这不是关羽的篮球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马忠忙点头道:“对,是关羽的篮球。关羽那厮一向把这篮球看得比自己的头颅还重,所以我才说成了是他的人头。这就是我带来的见面礼。”

    孙策将篮球接过来,在灯下仔细打量:“这就是nba总决赛上vp用过的篮球?果然不一般。”放在地下拍了两拍,愈加兴奋起来:“这手感,简直爽爆了!怪不得关羽把它看得比自己的脑袋还重要。”

    孙策一向对体育在行,经他鉴定过的篮球,就如经过文物专家鉴定过的古董一样,绝对错不了。孙权因此十分高兴,将马忠拉到身边坐下,细细地过问了他的表字和身家背景,道:“德信,就冲这份见面礼,你称得上是我江东的大功臣,来,这一杯你一定得喝!”

    两人豪爽地干了一杯。陆逊凑过来问道:“德信,你是怎么得到这枚篮球的?我和子明事后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还以为是被曹仁他们抢走了。”

    马忠腼腆地摸着后脑勺道:“是我运气好,关羽逃跑的那天,我站在襄樊篮球场外的一棵树底下吃雪糕,关羽正冲着我跑过来,我见他身后追着一帮子人,还以为他偷东西,就伸脚绊了他一下。关羽摔倒时失手将篮球掉了,曹仁那些人只顾着打他,没人注意篮球,我就把它捡回来了。”

    孙权竖起大拇指笑道:“歪打正着也能立下如此大功,可见你是一员福将啊。我孙仲谋有你在身边,一定能福星高照,早日实现统一三国的人生抱负!来,就冲这个,咱俩一定要喝一杯!”

    众人见他三句话不离本行,总是能找到理由敬酒,一时都笑了。孙策从方才摸到篮球的一刻起就爱不释手,此刻忍不住插话道:“仲谋,你能不能将这颗篮球送给我?为兄我想要这篮球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关羽那厮小气,从来不肯跟我一起玩。”

    孙策对于篮球的热爱,就如同英雄对名马的热爱,哪知孙权却不肯成人之美,大摇其头道:“那可不行,这颗篮球我还有用处。”

    孙策不料如此,着急道:“你能有什么用处?你头脑发达,四肢简单,根本就不会打篮球,留着也不过是为了炫耀功勋,为何就不能给我?”越说越生气:“为兄我将整个江山都让给你了,就问你要一颗篮球,你都不肯给,你可真是个白眼狼!”

    孙权皱眉道:“我就是为了咱们班考虑,才不能把这个篮球给你的,你以后就明白了。”

    孙策道:“嘿,你这小狼崽子,嘴上的毛还没长齐,就敢跟为兄我拿腔捏调,故弄玄虚了?今天我要不给你点教训,我就不叫‘江东小霸王’。”说着,撸胳膊挽袖子地要上前揪打孙权,孙权吓得忙躲在了潘璋的身后。

    周瑜眼看兄弟俩就要闹翻,上前挡住了孙策,替孙权解围:“孙伯符,你今天的数学笔记整理完了吗?还不快去整理!离三国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还有多少天?你怎么就不知道着急?拿着篮球干什么?仲谋既然不肯给你,自然有他的考虑,仲谋不是小孩子了,我相信他无论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你可不许打他!”

    孙策一向害怕周瑜提学习的事,更怕他在自己的耳边念个不停,忙收敛了气势,夹着尾巴乖乖地爬上床去整理数学笔记了,比孙悟空的紧箍咒还好使。孙权这才从潘璋身后爬出来,拉着潘璋、马忠和司马懿继续大呼小叫地拼酒。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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