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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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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捡个将军做老婆 作者:天远大

    第11节

    他现在也看清楚了,越是世家大族,阴私之事越多。特别是阿宁现在有出息了,阿昊又是文武将军,太子的近臣,那家人凭借着血脉关系,想要巴上来的,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世人注重孝道,哪些个假学道们,肯定会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阿宁不肯认生父,说不得他们还会说,阿宁不孝,连生父都不认呢,搞不好还会有人借机生事呢。现在看阿昊不顺眼的人可不少,因为他受到打击报复的人家也不少,特别是与当初追杀过他相关的人家,现在可都处在水深火热中呢,甚至早就不复存在了。

    “找上来,又怎样,我又不认识他们。反正三叔他们带我离开的时候,我才五岁,并且半死不活的。”程文宁冷漠的说。他那时年纪并不大,但却清楚的记得母亲的死,记得那家子人想要弄死他们的场景。

    他本来是那家人的最得意孙儿,平时可是被那些人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疼爱着,却一夕之间居然完全变样了,那些人恨不得取他性命,才肯罢手。三叔他们带着阿宁离开后,阿宁生了好长时间的病,完全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了,而他的生父是何模样,他早就不记得了,只是依旧记得那种痛与恨。

    “哎,人心真是最可怕的东西。有些人为了名利,是什么都可以放弃的。”余明仪感叹道。最近他也受了不少夹心气,方氏虽然受了太子妃的申饬,被责令在家里思过,但却依旧闹腾个不停,她的那个好儿子,更是不省心,天天来找周大人,就是想休妻另娶,并且还指望着周大人给他谋个官职了。周大人眼下,可不比以前,升了官,又得太子看重。他觉得自己的身价立马也跟着高起来了。

    周大人简直恨不得把这个儿子撕了,真正是没法子处理,他要是个有本领的人,谋个一官半职也不是问题,关键是此人有没本事还心比天高,更忘恩负义。周大人只恨自己没把他教好,现在想掰性子都掰不过来了。

    “周少爷,还过来闹吗?”阿昊问。

    “哼,现在不敢了,我早就吩咐门房不让他进门。什么东西?”余明仪冷笑。他要不是看在周大人面上,早就吩咐人打断周少爷的腿了。真真不是个东西,年纪不小了,翻年就三十岁,再过几年,女儿都可以嫁了,要抱孙子了,经了这么多事,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反省,整天做着白日梦。他都替周大人想不通,怎么教出这个么败类来的。

    周大人可是有苦说不出,眼下,方氏给他生的一儿一女算是废了,他唯有希望能儿子生个孙子出来,他一定会自己抱过来养着。他一想到方氏那个恨不得抱着大家一起死的样子,就烦燥不安,他完全拿方氏没法子了。方氏的左性是越来越严重,又有一大家子娘家人在耳边天天念叨,越发令她恨周大人。周大人现在都怕回周府去了。恨不得把方家一大家子全弄死,才能清静。

    这回,周少爷可与周大人是一条心了,对方家人横竖看不顺眼,天天骂妻子,还收了几个漂亮的丫头在房里,方氏虽然顾着娘家人,但对没落的罪臣娘家出来的儿媳,却也看不顺眼,甚至她内心也一样后悔给儿子娶了这样的老婆,但她嘴上是不肯承认的但看上血亲的份上,也不许儿子休妻另娶,但纳几个妾却是绝对没问题的。更何况儿媳又没给她生个孙子,并且两个孙女也知质平常,一点儿也没指望。

    且不提周大人府上一团污糟事情,阿昊开了祠堂祭了祖先,耿秋才想起一件大事,“阿昊,你父母弟弟的坟是不是要迁到祖坟那边去?”

    “不了,让他们清清静静的呆在那里吧。我改天带你们去给他们上坟。”阿昊说,当初他没敢把他们埋入祖坟,虽然皇上抄了将军府,但却没抄他们家的祖坟,但祖坟离京也远,又处在逃亡之中,他那时哪里还有法子运送过去,还是曾大山找的地方安葬的。

    那地方就在京郊,说来居然就是通县的梅山附近,离梅山没十里路程呢,那里有个小庄子,是将军偶尔置下一点私产,没人知道,不过是个荒凉的地方,就几亩薄田,但却有好大一片浅滩,稀稀拉拉的长着些野树野草,可以跑跑马。平时也就一房人在这里打理,基本上只能自给自足,根本没什么产出。时间一长,将军都忘记了。

    当初将军置下这里,不过是为了能出来松快一下。倒是起了一栋高大的三间砖瓦房,岂知,置下后,居然一次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离京又不算太远,地点又偏,又没人知道。当初阿昊与曾大山就把将军夫夫与小儿子一起安葬在这里了。阿昊令那一房人,继续打理庄子,逢年过节也照顾一下坟地,上点供品,烧些纸钱。阿昊回京后,也只和曾大山去过一次。那房人这才知道,主家居然是威名在外的将军,更是用心的照顾三人的坟地。曾大山也安排了人重新修葺过坟地,当初可是连个真名都没敢落下呢,坟地也极其简单。坟重新修好后,只等着耿秋等人回来后,再一起去规规矩矩的上坟呢。

    日子一晃就到了除夕这一天。曾大山家的两个大儿子也一同来将军府过年,他俩因为曾大山带着小弟妹住在将军府,干脆就一起过来过年了。

    这一天,宫中以示恩宠令一些大臣进宫一起吃饭,阿昊等人早早起来,换了朝服,一一进宫,与太子共吃了一顿不知何味的交际餐之后,才匆匆回家。

    家里早就摆好了大餐,耿秋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阿昊爱吃的菜,阿昊一进门,阿牛就大叫道:“爹,爹,快点去换衣服。父亲在厨房整大餐呢。”耿秋现在可难得下一次厨了,大家都格外忘记他做的菜呢。

    “好。”阿昊笑道,把从宫中带回来的饭菜摆在供桌上,然后回屋换常服。

    没一会儿,耿秋叫道:“可以开饭了。”

    然后,将军府灯火通明,正院里摆了三台,一台是阿昊耿秋阿牛阿宁四个主子,一台是曾家一家子,一台是三叔三婶与李大夫,大家一起举杯共庆佳节。

    大家闹轰轰的吃了团圆饭,然后一起守岁,聚在一起喝喝茶,嗑点瓜子,说说笑笑,孩子们在一起打闹,放烟花炮竹,宫中还特意赏赐下来一些漂亮的烟花给阿牛,以示恩宠呢。阿牛和一群少年大呼小叫的放着烟花,原本冷清的将军府瞬间就热闹起来。

    闹到下半夜,吃过饺子,阿牛这等小孩子们熬不住去睡觉了,阿宁等人却陪着大人守岁,阿昊见他们眼皮直打架,就笑道:“常安跟常平两人,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娶媳妇了,你们自己心里有没有点章程了?”

    果然,他一提起这个话题,立马把大家的瞌睡虫赶跑了。

    曾常平与曾常安难为情的脸都红了,异口同声的说:“我们都不认识什么人,上哪儿去找媳妇儿?”

    “这事,少不得要靠你们打理了。”曾大山说着看了看了耿秋与阿昊。曾常平与曾常安两人娶妻,选择的余地并不宽。两个只是低等武官,并且没有一点儿家底,虽然跟文武将军府搭上了关系,终究是没有多大依靠的。并且与他俩同时封官的小武将可不少,都是跟着太子打战凭军功得到的官身,但是有家族可依靠的,自是不愁出路,婚姻自有人送上门来。

    象他们这种穷苦出身的,又在京里当低等武官的,普通人家,他们瞧不上,但条件稍微好一点儿小官家女孩子,都不愿意嫁过来。其实耿秋与阿昊,在京里也都没什么交好的世家大族,哪里知道哪些家里有适合的女孩子,这可是上哪儿去做媒呢。

    “我改天打听一下,与我交好的两家伯府里头有没有合适的旁支,远亲女孩子,再说。”阿昊笑,他就知道这事,他可跑不脱。

    “要能吃苦持家的,娇滴滴的大小姐可不行。而且还要不嫌弃我们出身的。”曾大山说。他的这些孩子们出身太低,甚至还有乞丐出身的。虽然被他训练过,跟着阿昊耿秋生活过,但对于京里人来说,依旧是粗鄙不堪,并且前程也不见得就光明通达。

    “就是,相貌家底我都不挑,人品可要好,为人要爽朗利落些。”曾老大说。他是老大,下头好几个兄弟,大嫂的人选极其重要。

    “恩,最好是家里人口简单的,我们没能力拔拉一大家子。”曾老二说。

    “你们几个小的呢,怎么说,想要什么样的大嫂,二嫂?”耿秋笑问道。

    “要象秋哥一样,会做饭。要好看点的。”两小的叫道。

    “你们天天在将军府,又能回去哥哥们府上吃几顿,还指望着嫂子亲自下厨。”杏花说。这小姑娘其实是最有主见的一个人,能力也强,干活非常利落。很得耿秋和阿昊看重。

    “那又怎样,秋哥都亲自下呢,难不成我们家娶的嫂子比秋哥还厉害?”有人反对。

    “少来啦,就我们家这条件,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嫂子,我只巴望,嫂子不要门底太高,瞧不起我们就好了。”

    “门第太低,小家子气也不行。”

    大家就这个问题,热烈的讨论起来,天色不知不觉就大亮了。

    ☆、第78章 应酬

    正月里,不过是就走亲串友,今天在你家吃酒,明日又到他家去喝茶,说不得后日又要到谁家去听戏。阿昊也带着耿秋阿牛阿宁去一些官员家做客,适当的做些交际,耿秋简直叫苦不跌,他在北县自在惯了,不用象在京里这样,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并且也没人在乎他什么身份,可现在他的这个身份,还真的有些难堪。很多人也不好把握分寸,他只是一介平民,甚至还是依附于阿昊的,但又偏偏又是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关在内宅。其实就算是内宅的主妇们也一样要出门应酬交际。

    况且他又不懂官场之事,甚至很多礼节都不懂,别人谈诗论文他不善长,别人品茶谈道他也不懂,甚至很多人说话都是转了好几个弯,他听都听不明,只得哼哼恩恩几声,别人本来就知道他的身份,又是从乡下来的,见他文不成武不就的,有显不出几分本领,当着阿昊的面子不会说什么,背过人可是暗嘲冷讽的一大堆,几场应酬下来,他也难堪的很。

    可是这样的应酬也不得不进行,阿昊的意思是,一定要让他走出门,与人打交道。以后很多的应酬是他必需要出面的。有些事情,阿昊自己反而不好出面。更何况,将军府的内务肯定是耿秋要打理的,一些宴会他也必须得参加。所以耿秋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阿宁与阿牛跟着他们满京城,你家来,他家往的跑了好几天,阿宁也是一脸不情愿了,他现在可是很受女眷们的欢迎,好多人都拿看未来女婿的眼光来打量他,更有与他父系相关的人转弯抹角的来套近乎,再不就有些不好读书的少年郎们来排挤,甚至说酸话,好多事情简直是不足为外道。

    阿牛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别看他还不到十岁,可他爹爹是威名在外的文武将军,能文善武,无论走到哪家,今天有人文的和他比一比,明天又有人武的和他比一比。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们,闹起来就算有点难看,大人们也不过是笑一笑打个圆场就过去了,也不管有些人是不存心找碴子。

    好在正月十五一过,阿牛与阿宁都要开课了,他们现在都在京里上学了,不再回北县去了。阿晚回去的时候,还哭喊着要带阿牛走呢。余明仪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阿晚养得有些娇气,动不动就要哭闹一翻,余明仪现在对他严格多了,就怕他会步周少爷的后尘呢。其实余明仪也明白,他在北县也呆不了多久的。周大人在京里为官,太子又极力表现出看重他,怎么会让他永远的呆在北县呢。只不过,是在等个机会罢了。

    反正皇上现在开了恩科,三月开考,各地的举子们都在陆续赶往京城呢,刘知华四人早都结伴出发了,不日即将到达京城。京里有周大人,有男爵府,有文武将军府,他们来之后,能得到最大的帮助。他们现在可不仅是代表他们自己了,好多人都在等着看他们的成绩呢。

    不过,眼下,文武将军府却有一宗大事要办。因为太子知道了阿昊父亲三人的坟地就在通县,正好附近还有两块良田,共一百五十亩,外带挨着他家还有两个小山头,干脆全赐给了他家,就当作是他家的祭田了。祭田就算是抄家也是抄不到的,所以一些权贵家族都想方设法的把祭田弄多弄大。这一百五十亩田,再加上两个小山头,加起来也算是个不小的祭田了。

    有了祭田,当初又是低调行事的,现在阿昊发达了,将军的冤枉也洗清了,怎么着也得好好办一场法事,阿昊其实也不懂这些,耿秋更忙得满嘴起泡,找了京郊有名的大觉寺,请僧人们过来,大办法事。

    办法事,耿秋有生之年,连见都没见过,年前办的一次宴会已经是在好些人的帮助下,才勉强糊弄过去的,这法事可不比宴会,名目繁多,礼仪甚重,大觉寺也极其重视,提前就做了好多准备,令主人家先要备好各色用品。光弄回来这些东西,就把耿秋差点跑断腿了,到了正日子这一天,大觉寺里专门办法事的大和尚早早就带着一大队和尚过来了。

    三天的法事,不仅要安排好众人的吃喝休息,还得跟着法师们磕头念经,光是烧的香烛钱纸就是好几车呢。最后又到大觉寺里点上长明灯等等,事情多的很,差点把将军府弄得个人仰马翻,才算完事。

    法事办完,文武将军府的四个主人,都狠狠的睡了一整天,才算是恢复了点元气,实在把他们四人折腾惨了,膝盖都跪青了,腿都快直不起来了。其中最惨的是阿昊,想到惨死的亲人,他是感受最深也是受伤害最重的人,那些远去的记忆和伤痛又纷涌而至,令他好几日都没恢复过来。

    他们在通县新建立了祖坟,而远方先前的祖坟,也还是得派人打理。那里其实也只有三代人,不过六个人而已,本来是有人不少人打理,可一出事,就乱了。

    对于这个地方,他印象已经不好了,本来他家的祖坟附近可是有不少的产业与祭田,三百来亩的良田,养活着不少的人,更有一些旁亲靠他家的田地与产来过活,可是将军府一出事,有些人就瓜分了他家的产业。

    特别是后来他下落不明了,世人都说将军府没了后人,那些人更是胆大,连祭田也分得七七八八了。等他找回来的时候,就剩下一房人还记得这个六个坟头,逢年过节到坟上烧点香烛钱纸。田地与产业,失去了十之□□。就剩下一块不过十亩的薄田,与几排破旧的小房子,这一房人就靠这些过日子。

    要不是怕打扰先人的亡灵,阿昊都恨不得把祖先的坟迁到通县来。那些早就转了几手的田地与产业,当初最先强占的人,早就不知道上哪儿去了,现在的拥有者,绝大多数人是花银子买到手,阿昊也懒得要回了,况且就六个坟头,也占了不了多大地方。不过是画出了坟地的范围,收回了挨着最近的几亩田,交给那一房人,让他们继续守在这里过活。

    忙完了家务事,刘知华四人轻车简行,一路极低调的进了京城,直接找到文武将军府,他们与阿昊交好,与耿秋也极熟,文武将军府又是人一般人不敢打扰的地方。

    “参见将军。”刘知华带头行礼道。

    “太客气了些。”阿昊连忙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行礼。

    几人与阿昊阔别几载,猛一见面,大家都有些觉得不敢相认,几年过去了,大家都不是当初的少年郎了,别说是阿昊现在满身威严的将军了,就连刘知华等人也变得成熟多了,其中刘明,张悟都已经成亲娶妻生子。只有刘知华还是孤身一人,余微虽然年少些,但也是订了亲的人。

    “你们安心住下来,有什么我能帮到的,一定要告诉我。秋哥与你们也极熟,千万别客气啊,就当是还在老家一样。”阿昊说。

    “就是,知华,你们就别和我客气了,阿昊平日很忙,难得今天正好有空在家,今天晚上,我下厨弄几道小菜,大家一起喝两杯,算是给你们接风洗尘。”耿秋笑道。这好不容易见到朋友来了,耿秋心情非常好。

    “多谢,多谢。”四人齐声道谢。除了余微在阿昊面前稍有些拘束之外,其他几人都是与他极熟的,所以也没多加推辞。

    于是耿秋他们住在府里安静的小院,派专人照顾,让他们安心的备考,并且周大人也私下底里给他们指点了一些,这次的主考官,和周大人交情非浅。了解主考官的喜欢,也件极重要的事情。

    科考的事,耿秋帮不上忙,将军府又有专人照顾四位考生的生活起居,所以耿秋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通县,这里可是有一百五十亩,等着他管理呢。祭田的收成很重要,并且因为祖坟定在这里了,一应节日所需的祭祀物品也不能少,就连下人也不能少。不得已,他从北县弄了几家人过来安排在这里。自己更是呆在这里好好的盯了半个月,等该种下的庄稼都种下了,才回将军府。

    三月底,会试成绩出来了,刘知华四人果然不负众望,成绩都非常好。四人皆中了进士,殿试时,刘知华还被点为探花郎,进了翰林院,别外刘明,张悟,余新,皆成绩不俗,很快就被外派到地方上当县官去了。

    刘知华四人,在北县既是夫子又是学子,皆受过余明仪的教导,同科,居然全中,令太子大喜。所以四人的上任都极快速,完全不用他们自己出头去寻关系。

    余明仪的名声,更是响彻了整个大庆朝,很快就有多位大臣上书,建议把余明仪从北县调到京城来,北县那么个小地方,太委屈余明仪了。应当让他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第79章 大事

    五月,久未露面的老皇上终于去世,阿昊等重臣,少不得又要进宫哭灵等,各大臣家里当然也得挂白吃素等,忙得耿秋又不得不四处的采买白布等物,将军府这么大,下人也有一百多,光是赶制丧服,都得花不少时间了。

    将军府可不比其他人家,多半的人家里都会有办过白事,经年的世家大族,这等物品哪里会要临时去办的,人家库房里都堆着呢,不过是等有用的时候,就拿出来。哪里象将军府样样都是临时采办,为了不落了口实,还得用最短的时间弄好,光是买白布这件事,就令得耿秋来来回回跑了不少路。

    皇帝的丧事可不是小事,整个治丧过程,那可是相当的繁琐啊,名目众多,把众大臣,宗亲等人,可劲的折腾个半死。不仅如此,京都民间百姓也得跟着受累,不仅要禁百天的婚庆娱乐活动,还得举哀,搞得好象举国上下都十分伤心老皇上的去世一样,其实大家在心里只怕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呢。这老皇帝荒唐了好久,要不是现太子厉害,慢慢架空了他,而他又身体不好,只怕朝中还有得乱呢,这下可好了,众人提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了。

    等到先皇的后事办完,太子又隆重登基,这又得搞各种活动,虽然在丧期不得行娱乐活动,但该有的一些典礼仪式还是必不可少的,忙得朝中各位大员们,腿都差点跑细了。耿秋居然有时一连几天与阿昊见不到面。阿昊这还是武官,那礼部的官员可不知道有多少人,焦头烂额,连饭都顾不上吃呢。

    好不容易朝中安定下来,马上就是院试了。

    八月院试,北县县学学子又中了五名秀才,于是调离余明仪之事,又被重新提出。这一回,朝中经讨论,把他被调到大庆朝的另一个政治文化大都市,安宁府当府学的最高长官,安宁府距京城不过二百多里远,水陆交通都十分便利,依山傍水可是个好地方呢。

    安宁府有不少的宗室,勋贵家族,驻守着皇家的陵园,是个极热闹繁华的地方。这里有权有势的人家太多,却带来了一个极大的弊端,那就教育事业一向弱势,府学几乎有名无实,反正宗室勋贵家,也不靠考科举入仕,都不读书,家家尽养些纨绔子弟,把这里风气弄得极坏。连带着普通人家也不重视读书,搞得大庆最大最繁华的直辖府,居然成了最没文化的地方,十年八年居然也出不了一个秀才,新皇上任后,第一把火就烧到安宁府。

    余明仪的名声之响,就是安宁府也是人人皆知的,所以他的到来,倒是没人敢小瞧背后使绊子。他又有皇上在背后支持,立马大刀阔斧的改革府学,挑选夫子与学子。这一回,他可不象之前任北县县学教谕,那般心头惶恐了。现在他有了底气,有了支持,有了经验,府学在他手上,不出三月就焕然一新。

    安宁府与京城相距不远,府学放假的时间,余明仪就有空闲时间回京里的男爵府休息休息。同时也可以带着儿子与周大人小聚一下,两人一直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怎么着也不太好。周大人近年来,官运亨通,想要巴结他的人不少,他又没个小妾姨娘的,周夫人方氏在世人眼里又早就是个半疯婆子了,余明仪又不在京里,况且哪个男人不是妻妾成群呢,所以那□□好的漂亮丫头与那原本就是棋子的旁枝小姐,被以各种名目往他身边送,总有是他拒绝不了的高官宗亲送来的。

    周大人不过五十出头,也算不得上多老,长得又仪表堂堂,很有股子书卷味儿,他要是一时性起,再生几个儿女出来,是极有可能的事情。他家本来子嗣就不多,阿晚还偏偏姓余。

    余明仪与周大人虽说不象阿昊与耿秋这般恩爱,但两人也不全是没感情的,这些年来,也更亲近了,更何况还有个阿晚牵连着呢。所以余明仪也不希望周大人真的再纳几房小妾,闹出几个庶出儿女来,本来周府就已经够乱的了。他可不想再有人来给阿晚增加麻烦,给自己添堵,周少爷不成器,周大人要是再生出儿女来,这些孩子以后还不得靠阿晚来照顾啊。所以他现在可把周老爷盯得紧呢。

    余明仪不在京里,周大人也不好意思一个人住在男爵府,只得回周府去,虽然一直以公事太忙为借口,极少回周府,而是直接住在衙门,但总也得往家里去住几晚啊。可是一进那个门,周大人心情就不好。所以他是相当喜欢余明仪回京的,俩人这几年关系越发好了,这个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回周府了。再加上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他就非常想念阿晚,阿晚本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又被余明仪教育的相当好。看着这样的儿子,周大人才觉得日子有点盼头,要是都象周少爷那个蠢货,他都觉得自己可以早死早解脱了。还要在这京里汲汲经营作什么?

    而且余明仪一回来,阿晚就可以和阿牛在一起玩,两个孩子打小的感情就好,这样从小培养起来的感情,相当珍贵。他们长大后就可以互相扶持,周大人与阿昊其实也有相同之处,两人虽然现在位高权重,但都没有家族的扶持,全靠自己一个人,如果自己一下台,家里就失去了支撑,要是子孙后代再不努力,立马就没落了。有互相帮扶的人,就显得格外重要了。这就是世族大家们喜欢互相联姻的好处,大家互为亲戚,就可以为了各种利益紧紧的团聚在一起,使得自己的家族越来越难以被撼动。

    这不,余明仪一回来,耿秋就请他过将军府吃饭。余明仪的男爵府,虽然有可心的厨师,现在又有周大人的照料,也能让余明仪住得极舒服。但他也爱凑个热闹,况且他也有心之人,知道耿秋上京后,日子一直不好过,他过来也能让耿秋吐点苦水,松快松快。

    毕竟耿秋身份地位太低,阿昊又太高,两人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京里的大多数人与耿秋打交道,也不过是看在文武将军的脸面,实际上有几个人真心想与耿秋交往的啊,在众人眼里,他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小子,把脸皮都不要了,才会嫁给阿昊的呢。

    该有多少人在心里这样想耿秋,特别是那些本来就与阿昊不对付的人,每每见到耿秋,可一点都不会给他留面子,对他都是极尽热嘲冷讽,弄得耿秋恨不得和他们撕逼,但却也只敢放在心里想一想,甚至都不好意思让阿昊知道。阿昊这个将军当的也并不轻松呢,干的活不少,被别人等着揪错的地方可不少,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出事呢。一大家子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他肩上呢,耿秋帮不了他多少,总不能给他添麻烦啊。

    “太好了。现在可难得吃到阿秋做的饭食呢。”余明仪笑着对周大人说。

    “家里又不是没饭吃,我早就让厨子做了好些你和阿晚喜欢吃的菜。”周大人嘴里这么说着,脚却跟着余明仪往将军府走。他是一点儿也不反对余明仪去将军府的。余明仪在京里也就和将军府来往最多了,他与阿昊耿秋两夫夫的关系,好到周大人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们就象一家人似的,弄得周大人都有些吃醋了。

    余明仪回来的日子都很固定,因此来吃饭的不仅只有他们两夫夫,还有刘知华,连阿昊也早早回来了。

    “余先生,周大人。”刘知华见到他俩连忙起身行礼,他的官位最低,该有的礼节可不敢少,更何况余明仪对他可有不少的恩情呢。

    “多礼了,快坐下,快坐下。”余明仪与周大人连忙说。刘知华虽然才入仕,品阶也低,但人家那可是极有前途的,以后很有可能高官厚禄呢。

    早就有下人过来侍候茶水,三人围坐在一起喝了一杯,就见阿昊从厨房出来,象个孩子似的,手里端着一盘小食,边嚼边走,见到他俩,笑嘻嘻的说:“快点,快点,我刚从厨房偷来的。”完全没有将军威严的样子。

    刘知华与余明仪一轰而上,把他盘中端的一盘炸藕夹一抢而光,周大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年纪大,又与阿昊刘知华并不是那么亲密无间,不过余明仪自己抢着,却也顺手递给他一个,不让他显得太不自在。这道菜既可以当菜吃,也可以当小食吃,做起来也不算麻烦,就是要上好的米分米分的藕与好的肉陷。因有季节的限制,也不是天天可以吃到的呢,虽然耿秋教过厨子如何弄,但那味道就是他做的格外好。

    很快的,有人请他们去饭厅,准备开饭了,这个时候,他们都不要下人们在一边侍候,也不讲究食不言的规矩,闹轰轰的挽起袖子抢食,再小酌几杯耿秋亲自酿的青梅酒,酸酸甜甜还养生。古代的白酒,耿秋一直不太喜欢喝,所以他依照记忆中的一些常识,酿了些青梅酒,果酒等。也就自己家人喝,因为弄的不多,从不外传的。

    耿秋托在现代生活过的福,会做的菜式相当杂,不象各府的厨子,总有个派系,比如有的会北方菜,就光会做北方菜,有的会南方菜就光会南方菜。只有耿秋是什么菜式都会一点,再加上自创的,所以一桌子菜,什么口味都有,可比光吃一种口味的要强的多,有辣的,有甜的,有咸鲜的,有清蒸的,有水煮的,有炒的,有炖的,应有尽有。把一桌子人的口味都能照顾到。要是不了解的人一看到桌上的菜,就会想着是不是将军府养了不少的厨子,却不想这完全是耿秋一个人弄出来的。

    有饭前开胃菜,也有饭后的小甜品,让所有人都吃得极尽兴,临了余明仪与刘知华还要打包回去。至于阿晚更是有专门为他做的,还可以让他带到安宁府去吃呢。

    不过耿秋现在忙的要死,下厨的时间极少,就连阿昊他们也得等到余明仪回来才能跟着一享口福呢,平时耿秋也不过是偶尔给他们加一个两个菜而已,给他们解解馋。耿秋这会弄吃食的能力,还不能往外说,会给人笑话的,说他也就这么点用处。不尽心的侍候好阿昊,哪来的吃香喝辣的好日子啊。

    一个大男人,专营厨艺,对某些人来说是玩票性质,但对耿秋来说,就是给人笑料的把柄。所以京里极少有人知道耿秋会弄吃食,不过京里那些经年的世家,有权有势的人家,当然也有的是厨子,也能弄出多种多样的菜式来,说起来,他这厨艺也算不上什么稀奇。

    吃完饭,周大人识趣的先回男爵府去了,余明仪则留下来与他们说会儿话,刘知华干脆就直接睡在将军府。反正他经常干这种事,在京里,他一样也没有根基更没有亲人,他唯一的亲人,其母还留在北县,并不肯跟着上京,除非他在京里娶妻生子,才会过来。将军府就是他唯一能来留宿的地方。

    因刘知华岁数不小了,同年的人都成亲生子了,他的亲事也成了众人的心病。在京里想得到他这个探花女婿的人家不少,可又偏偏有皇上在一边看着,位高权重的不好下手,家世差些的又不敢下手,以至于他低不成高不就的,就这么单着了。

    “知华,你自己有什么打算?”余明仪问。

    “别急,缘分未到,慢慢找。”耿秋说,刘知华也不过二十多岁,放在现代,那可是年青小伙子,再过十年八年结婚完全不是问题,可放在这里,象他这个年纪没结婚的人,就成了稀罕物,搞不好还会有人在背后嘀咕他有什么毛病呢。

    “一边去,什么慢慢找,再慢个几年,阿牛就可以娶亲了。”阿昊一把推开耿秋,笑道。

    众人听了他这话,一时愣住了,过了半晌,刘知华猛笑道:“将军,您这该不是想抱孙子了吧,这阿牛也不过十岁,要不您还是自己再生一个吧。”说完,还猛看耿秋,意识是说,别不是你没努力,不行吧,这么久了,也没见阿昊再怀啊。

    余明仪被刘知华这话这动作语气,弄的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阿昊与耿秋,笑得眼泪都出来,一个劲的叫道:“哎哟,笑死我了,耿秋加油哦。”

    偏偏阿昊还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耿秋的某部位,他是想再生的,可这身子早调养好了,两人又极恩爱,只要有机会总会缠绵一翻,怎么着居然这肚子一直没动劲,他这年纪也不小了,还不快点生,再这几年就是想生也生不出来了。

    耿秋被他们这么一闹,干脆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拖了阿昊回房,反正也聊了很久了,周大人打发过来叫余明仪回家的下人都跑了两趟,早该歇息了。

    ☆、第80章 乐事

    刘知华捂着脸,嘴里嚷道:“秋哥,秋哥,好歹让小弟我先回避吧。”

    余明仪笑:“知华,人家这就是故意欺负你孤家寡人一个呢。快走,快走。我也回去了。”

    耿秋与阿昊人都走远了,哪里听到他俩的话。

    男爵府与将军府离得近,不过一刻多钟,余明仪就回家了,他脱着外衣,似娇带嗔的笑骂道:“死老头子,巴巴的叫我回来做什么?”

    周大人早就沐浴过了,换了简单的里衣,懒散的靠在床看头书呢,露出依旧健康的,完全不象个文人书生的有力身子,别说周大人这个年纪了,但却保养的相当不错,可能是受阿昊影响,刘知华也好,周大人也好,余明仪自己也罢,都跟着练了点强身健体的功夫,日子长了,就显出了好处。周大人的胸腹部居然隐隐有腹肌,一点儿赘肉都没有,可见平时是下了功夫保养身子的。

    周大人被他一句死老头子给惹得气性上来了,一把拖住他,也不管他有没有沐浴,就扔上了床,本来就离得远,夫夫生活的次数少,这会儿在灯光下见到余明仪因喝了酒,又大笑后的满脸红晕与滋润饱满的嘴唇,周大人那里还忍得住。

    “滚开,老资还没沐浴呢。”余明仪话音未落,就被咬住了嘴唇,很快就被周大人摆弄得轻喘起来。

    是夜,只听得到周大人不停的问:“我老了没?”

    余明仪带着哭腔低吟道:“不老……唔……不老,啊……”

    也不知道折腾了几回,反正第二天,余明仪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来后,他全身酸痛,呲着牙大骂周大人。周大人温柔体贴的端了早餐来喂给他吃。余明仪吃完,居然又躺下了,他根本都动不了嘛,又骂道:“帮我按按,老资的腰都要断了。”

    周大人笑眯眯的帮他按身体,顺带揩两把油,余明仪也是三十六七的人了,看上去依旧年轻,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才不到三十呢,与阿昊刘知华在一起,也不过是略显成熟,但却依旧风华绝代,岁月不过是给他更添了些韵味,紧致凝滑的肌肤摸上去也很舒服。周大人按着摸着,又心猿意马起来。

    余明仪觉察道,连忙说:“你可别乱来,我明天还要骑马呢。”

    “你不是嫌我老吗,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

    “好啦,好啦,你宝刀未老,还可一夜七次郎,我老了,行不行。我再经不住这样折腾。”余明仪恨不得打自己的嘴,虽说很爽,但今天却躺在床上什么也干不成了。本来还想出去玩玩的。

    “阿仪,要不你再给我生个儿子吧。”周大人求道。

    “滚。你那府上不是一堆美人吗,找她们生去。”余明仪骂道。他现在离四十也没几年了,公事又多,哪里有空怀孕生子,更何况他这个年纪能怀上的机率渺茫的很呢。

    “哎哟,那些美人,也不过是个摆设,我哪里敢动她们啦。要不,昨夜那来这么多的公粮可交啊。我可是积赞了好久的,就等着给你呢。”周大人说,他也是个不要脸的,近年来,私底下极放得开。

    余明仪被他这直白的话弄得满面通红,一想到昨夜两人可比年轻那会儿都放得开,弄得爽,一时语塞,好半天才冷哼道:“你就别想我生了,我生不出来了。”

    “唉,要是早几年多生一个就好了。”周大人后悔的说,真不该把余明仪一个人丢在老家那么多年的。两人该错过了多少好时光啊,儿子都可以生几个呢。特别余明仪早年掉的一个胎儿,要是生下来,都可以成亲了。

    “把我拉起来。”余明仪知道他想起以前的事,说起来,余明仪自己也是有错处的,只怪当时太年轻,本来可以处理的更好些,不至于夫妻陌路了那么多年,白白蹉跎了岁月。

    老夫老夫的依偎在一起,余明仪看到周大人鬓角的几缕白发,突然有些心酸,原来他真的老了,这些年周大人也不容易,根基太差,不得不把大量的精力放在苦心经营仕途上,要不然也不至于与方氏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周少爷也许就不会这么混帐。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与方氏和周大人这个双边关系,却永远也不会和睦相处,如果不是方氏与兄弟设计他,他也不会与周大人成亲。弄成如今这个局面,方氏也是自作自受。不过,余明仪只是年轻时受了苦,现在的日子可比方氏美了不知多少倍呢。说来,方氏也不过是个可怜虫,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枕边人,把原有的一些情分全折腾完了。最倒霉的就属她生的两个孩子,全给她弄废了。

    “我是老了,头发都白了不少。”周大人见余明仪盯着自己的鬓角,自嘲道。人到了他这个年纪了,想的就是如何传承家业了。可他眼下,居然连个可以继承家业的人都没有。

    “头发白了,夜里倒是龙精虎猛的。”余明仪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腰,昨夜真把他累坏了,想不到五十出头的周大人,居然还有这么生猛的时候,着实让他有些惊喜。

    “我这身体还行吧。有的是精力侍候你,昨晚吃的饱吧。”周大人有些得意的说。手又摸了上来,蠢蠢欲动。昨夜难得令余明仪在他身下失神乱语,被他为所欲为,令他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并且这么畅快的房中事,就是他毛头小伙时,都没有这么干过。

    周大人是一个有野心,极能隐忍,善克制自己的人。他这一生,大半的精力都放在出人头地上了,一心钻营,劳心劳力,哪还有多少精力能放在闺房之乐上。他也是现在与余明仪夫夫感情深厚起来,又如愿以偿的当了高官,名利双收,才慢慢把重心往家庭内务上转移。如果不是有方氏及那一双儿女,他如今可谓事业爱情双丰收,日子得意着呢。

    说来,他与方氏的闺房之事,一向都极刻板,没一点趣味,好象就是为了繁衍后代,就是刚成亲时,一月也不过三五次,如果忙,空一个月的时间都有,并且他大半时间独住在书房,极洁身自好,成亲不过十年,他基本上就不与方氏同睡了,就算偶尔一次,也完全是闭着眼睛草草行事,方氏这个人,说实话,一点儿也不受周大人喜爱,就算后院只有方氏一人。

    后来有了余明仪后,他就更不想与方氏行鱼水之欢了。他一直以为自己这方面的需求小,但这临到老了,居然才真正尝到这欲死欲仙的味道。偏偏余明仪这几年越发风华无双了,要不是他本身是个出名的夫子,朝中学生又多,又极得皇上看重,周大人这等大官,还不一定保得住余明仪呢。

    事业成功,家庭生活又和睦,令余明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优雅迷人的气质。周大人发觉自己居然越来越喜欢余明仪了,床上的余明仪更加迷人,每每总令周大人有血脉喷薄的感觉,好象自己又年轻了十几岁一样。

    余明仪拉开周大人那只在他身上作怪的咸猪手,不想再与他谈这个话题,他可不想再承受一场。况且他也担心周大人的身体,毕竟是五十上的人了,鱼水之事也要细水长流。并且他太了解周大人是多么的苦心经营仕途,要不然也不会身体还这么年轻有力,头发都开始白了。周大人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大半都是为了他与阿晚,所以俩人的关系才会越来越亲密。只不过周大人与方氏生的两个孩子,周大人肯定也不会不管。

    因此余明仪又问:“周少爷,还没给你生个孙子出来吗?要不,给他正经纳房贵妾,生个儿子,你自己养着吧。”周少爷这两年可不象话,整天嚷着要休妻,但父母都不同意,他也没法子,不过他对妻子却一点儿感情也没了。

    原本两人也算是和睦,方家出事后,小方氏整日以泪洗面,又骂周大人不帮方家,又骂周少爷不得周大人欢心,整日与方家人在一起,说三道四的,又因娘家失势,在周少爷面前没了底气,反倒虚张声势的弄鬼,把个内院折腾的鸡飞狗跳。

    搞得周少爷见到她就烦。渐渐的,根本就不见她了,就连她身边的两个通房也懒得理会了,方夫人也不想自己儿子房里孤独,干脆又给了几个丫头侍候他。但方氏多少也要顾及一下娘家人的脸面,毕竟都住在一起,对儿媳的手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的,任凭小方氏作鬼,反正小方氏弄走一个,她就再给儿子一个。

    说来方氏自己已经有些疯了,小方氏就更疯了,至于方家其他的人,也都不象话。这也是周大人不乐意回家的最大原因,好象那一屋子,都没一个正常人似的。周大人自诩头脑聪明,善经营,会揣摸人心,也曾经想过好好与方氏谈谈,与子女好好说道说道,他努力过好多次了,偏偏那娘三人一开口说是找他要钱要势,或者是怪他偏心余明仪与阿晚。每每总是噎得他,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争的产业真的不少了,十之八九都给了方氏,但依旧令他们不满意,两个孩子与方氏一个鼻孔出气,好象周大人完全可以保住方家的官身地位,女婿的家族一样。总之每回与他们说话,周大人就要糟心好长时间。

    “哎,真是糟心,你说他房里人不少,通房姨娘小妾的,怎么就生不出孩子呢?”周大人烦燥的说。他这个儿子可是个好色者,完全与他不同,房中人一向不少。他也是打着抱个孙子过来自己亲自教养的主意。方氏教导孩子真的不行,周大人如今最后悔的事,就是没在孩子们还小的时候亲自带在身边教养。

    “很久没有人怀过了吗?”余明仪顺口问。

    “是啊,几年了,你说是不是要给他瞧瞧大夫啊,该不是荒唐的把身子弄损了吧。”周大人越说越焦急起来。儿子没指望了,只得指望孙子啊。

    “他房里一直人多吗?”

    “前几年也还好啊,有小方氏与他娘把持,哪有象现在这么闹过啊,通房丫头也是有的。”周大人说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周少爷说的是只有一个妻子,两个通房,其实那通房可是经常换的,十几年下来,他沾染的女人没有二十,也十几个了吧。比起他这个当父亲的,不知强了多少倍呢。

    两人说着说着,心里都有些狐疑起来。周大人哪里还有心情也余明仪调情说笑,立马吩咐人拿了他的名帖,请了有名的太医,提溜着周少爷过来。

    ☆、第81章 周家

    朱太医在太医院并不起眼,医术却极高,就是皇上私底下也极信任他,因为他从不在外面乱说,并且无人知道他善棋。周大人相请,皇上正微服与他下棋,刚下完一盘,听说是周大人请去男爵府,居然笑道:“朱太医,你说该不是余先生又怀上了吧。我看周大人与余先生俩人,可是鹣鲽情深的很呢。”

    “皇上怎么知道的?”朱太医也跟着打趣道。

    “有一日,朕见到周大人热的偷偷解开领口在吃饭,我去的急,他来不及整理好衣领,被我看到脖上有几个牙印呢。想不到余先生牙口那么好。”皇上说,这个八卦他存在心里,早就想找人说说了,今天终于找到机会了。

    朱太医吓了一跳,面不改色的说:“皇上,您怎知是余先生咬的,周大人府上美人可不少啊。”

    “呵呵,那些美人,以周大人的谨慎,他会沾身吗?并且他有余先生那样的人在怀,哪里还看得上那些庸脂俗米分。”

    “余先生的风采确实独树一帜,皇上,您还下吗?”朱太医笑道。他可比皇上更清楚周余两人的关系,更知道周大人不喜欢方氏,周大人自己也许不清楚,但他作为一个医者,却很明白周大人喜欢相公,不喜欢女人。不过送美人给周大人的人,也知道余先生的大名,不敢送相公给他。

    “不了,你还是去男爵府上瞧瞧吧,要是余先生真的怀上了,那安宁府学的事,还得找人去盯着呢。”皇上说着,准备回宫。

    朱太医送走了皇上,急冲冲的去男爵府,见到周少爷,才知道根本就与余先生不相关,着实松了一口气。余先生想要怀身子,起码得再过两年,把安宁府学弄出点成绩出来,才行。皇上对他可是寄与了很大的希望。安宁府这块地方,一直是当朝皇帝的喉中刺,取不出咽不下。不能对这里的那些人太狠,但也不想任他们为所欲为。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有可能改变他们的法子,只能成功不许成败。安宁府这里宗室功勋贵人家不少,本来是让他们在这里养老,顺带守着皇家陵园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安宁府居然慢慢暂脱了皇帝的撑控,个个都象土皇帝一样,把持着本地的经济政治等。

    若大的安宁府近几十年来,居然一点儿都没对大庆朝起过什么作用。大量税收都被这里的某些撑权人物握在手中,这且不说,还时常要伸手要朝廷要银子,看守皇陵,可是要大量人力财力的,他们总有各种名目要银子,皇上也不能完全不给,总不能让几代的先皇们陵园,荒废吧。

    所以余明仪可是皇上派出来清理安庆府的一把兵器,还是兵不刃血的利器。朱太医原本就是皇上当皇子时就培养的人,很早就与周大人搭上了关系。朱太医与周大人私下关系可相当不错,他既然明白皇上的意思,当然也希望余明仪能做到让皇上满意,否则后果不敢设想,所以他很快就到了男爵府。

    这一瞧,可把周大人和余明仪吓蒙了,原来周少爷看上去很正常,甚至精神很好,其实却没多久好活了。他这是被人下了药,一种很简单内宅女人的求子手段,这种药能令男子在短时间内雄风大涨,容易让女子受孕,但也是一种透支男子生命的虎狼之药。多半都是那种,男子本来就快不行了,趁最后的时光,留下后代的一种选择。

    “朱太医,这事真没有余地了吗?”周大人咬牙切齿的问。

    “实在没办法了,要不周大人再找别人来瞧瞧。这种阴私手段,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就连这药也极易得,可后果却相当可怕。”朱太医叹道。这老家伙与周大人关系相当好,才会直言不讳的告诉他。

    李大夫是朱太医的同门,只是几乎没人知道这件事。可李大夫现在离京了,不知上哪儿去玩了。

    虽然耿秋与他约好了,一定要他再回将军府的。但他才走二个月,上哪儿去找啊。况且朱太医说了没法子,李大夫也不一定有法子啊。

    周大人心神具疲,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余明仪也不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只好先送了朱太医出门,才返回来劝道:“让阿秋给李大夫传个信吧。也许李大夫有法子呢。”

    “没用的。朱太医本领不比李大夫差。况且朱太医见惯了这样的阴私,都没法子,李大夫一向不过是治病,更不会懂这些。我只恨方氏这个愚蠢的女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居然没发现儿子被小方氏害了。”

    “你也别太着急了,也许有法子呢,慢慢来吧。”余明仪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无力,但也不得不说啊。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这件你就别管了。”周大人说。

    朱太医回去后,想了想,还是去找了皇上,没有一丝隐瞒的把事情汇报了一遍。

    皇上听说后,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的说:“周大人这府上,还真是乱啊。你说周大人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把个周府搞成这样了。难怪他不肯回周府,方家就没一个好东西,要不是他求情,早该全杀了。”皇上一向对方家人没好印象。

    当年方氏被封诰命,完全是先太子弄出来的鬼,那时候方家人跟先太子一系的人弄下多少鬼,要不是他们还真算不上先太子的心腹,别说看在周大人面上,再有十个周大人也没这么大的面子,早就被抄家问斩了。

    “唉,周大人也是倒霉。方氏的祖父其实是不错的,就是没养个好儿孙,这是一代不如一代。但使这么阴狠的手段,也不怕被发现吗?”朱太医说。

    其实当年方老太爷可是使点计谋才把周大人弄上手的。他倒是有眼光,希望能为方家借一臂之力。可惜的是,儿子没本领就不说了,连守成都没做到,更是连孙子也没教好,方氏这个嫡长孙女儿也没有能笼络住周大人的心。当年周大人原本一开始没有想结这门亲的,但方老太爷对他非常不错,他自己又年轻没根基,想在朝中立足一定得靠妻族的力量,方老太爷提了几次,他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这门亲事。

    殊不知方氏却并不乐意,还私下底埋怨老太爷把她许给一个没根基的乡下穷进士,与她差不多身份的大家小姐们,都是嫁给了身份地位相当,甚至是高门大户,在当时,她这也算是低嫁。但老太爷定下的亲事,别说她想反对,就是她父母也没法子,全家人都靠着老太爷的支撑,老太爷终究没撑几年,方氏与周大人成亲第二年就过身了。老太爷的儿子,方氏的父亲原本就是个品阶不高的闲职,守孝后,连起复都没什么法子,还是周大人多加周旋,才给谋了个闲职。

    方老太爷精明一生,但子嗣却不丰,方氏的父亲是他的庶子,且比嫡长子小了十来岁,那个成器的大儿子,却在二十多岁就死了,连个后都没留下来。这个庶子原本就年幼,又因为是庶子并没有象嫡子那样精心教养,但嫡长子死后,方老太爷就只能再教这个小儿子了,却为时已晚,最重要的是他娶的妻子也是极普通的人。两口子都没多大能耐,老太爷又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太好,顾及不到教养孙辈。虽然老太爷尽心为他们铺了路,却也算计不到会落得如今下场。

    听了朱太医的解释,皇上叹了口气,说:“原来如此。”

    “方氏这人,说来就是自以为聪明,那年余男爵之事闹得多难看,只怕那时,周大人与方氏就没了夫妻情份。这且不说,她居然不顾周大人的反对,硬是给两个子女订下了周大人再□□对的亲事。才闹到如今这个地步。”朱太医说完,摇了摇头。遇上方氏这种固执又没本领,还自以为聪明的女人,周大人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且不提皇帝与朱太医的感叹,周大人怒气冲冲的回了周府,直奔方氏住的梅院。方氏虽然被现皇后,当时还是太子妃时责骂后,一直避居内院不出门,说是在家反省,但整个周府其实还是她把持着。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着也得先找她。

    方氏的贴身妈妈,见到周大人这副样子,来不及跪下行礼,就听到周大人喝道:“在外面呆着,不许一个人进来。”

    “哟,周大人这是发的那门子威风啊。”方氏阴阳怪气的说,手上端着杯茶水也不管是不是会烫到人,就直对着周大人脸上扔过来。她一想到余明仪风光无限,她却得呆在内院连门都不得出,就恨不得弄死周大人与余明仪阿晚三人。

    她从来就没有反省过自己做的错事。也许她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有错,也许是知道却不敢承认,总之,她把一切都推在周大人与余明仪身上,骂周大人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咒骂余明仪是不要脸的狐狸粗,勾引得周大人失了心智。

    周大人快步上前,用力一巴掌扇过去,打得方氏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她吐出一口血,刚想撒泼,周大人阴生生的上前,掐着她的脖子,低声喝道:“你除了会与我闹,还有点什么本事没,清儿被你那好侄女儿在你眼皮底下给暗算了。你知道不知道?”

    “什么暗算?”方氏不解。

    “哼,清儿被下了求子药,你说他还能活几天?”

    “求子药?你说求子药,清儿让人下了求子药?”方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叫道。

    “哼,去问问你那好儿媳妇去吧,从哪里弄来的药。”周大人坐下来,狠狠的喘着粗气。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女人弄死。他现在气极了,就算弄死整个方家人,也解不了他心中的悔与恨。

    方氏抖着手,顾不得擦嘴角的血,狠狠喊道:“张妈妈,去叫少奶奶过来。”

    张妈妈得令,刚想下去,周大人叫道:“慢着,令人看紧大门了,别让方家的人离开,一个也不能。”张妈妈奇怪的看了看方氏,有些不懂。

    周大人又喝道:“明白没有,要是少了一个人,就拿你一家填命。另外,叫小周管家过来。”

    张妈妈腿一软,不敢说话,立马去办事。

    周大人来得太急,居然忘记了要控制方家人。不过他也带了两个人过来,都是他最得用的人手。小周管家来的快,就在梅院门口,周大人小声吩咐了他几句,小周管家立马离开了。

    小方氏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与她母亲方太太和两个女儿一同来的,她们平时也见不到周大人,一听周大人回来,立马找上门来。张妈妈哪里挡得住,只好苦头脸吩咐人守着院门口。

    “哎哟,这是怎么啦?”方太太一见方氏红肿着半边脸,披头散发的,立马惊叫道。周大人一向待人和气,从未曾对方氏动过手,甚至连重话也没骂过。对方家人也客客气气的。小方氏后退一步,心里有些害怕。她知道,肯定是有事发生了。至于是为什么,她还不清楚。

    张妈妈关上了门,并且在周大人的示意下,带走了两个孩子。

    屋里只剩下方氏,小方氏,方太太,周大人四人。方太太话音刚落,就见方氏疯了似的扑上去,手中的钗子连连往小方氏身上捅。

    方太太大叫着,上去拉,却被方氏也捅了几下,周大人冷眼看着,并不出声,直到方氏累了,小方氏与方太太都半死不活了,才出声:“你们几时给清儿下的药,那药是从哪里来的?”

    半死的小方氏蓦的抬头,却一句话也没说,方太太原本正嚎叫着,听了这话,左右乱看,不敢声张了。这事本来就是方太太两夫妻设计好的,原本们们是想把小女儿给周少爷当妾的,如果生下个儿子,也是个指望与依靠,但小方氏怎么也不同意,她宁愿周少爷从外面纳妾,也不愿自己的亲妹子当丈夫的妾,更何况妹子也不同意。这条路行不通,方家要打周少爷的女儿的主意,想让外孙女儿嫁回方家,但别说周大人不会同意,就是方氏与周少爷也都不同意,并且周大姑娘也不过十二三岁,要成亲也还早。

    方太太一家人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好法子,后来他们家的一个婆子献出一条毒计,想令自己的人给周少爷生个儿子,握在手中,以后小方氏的地位就保住了,就算又生个女儿,周家没有儿子,要么招女婿,要么带着厚嫁妆出嫁。依周大人与方氏的性子,肯定是要给女儿招个上门女婿的,总不能等着阿晚成亲生子,再来传承周家啊。阿晚才□□岁呢。

    这个上门女婿的最好人选,当然就方家的子侄了。然后,周家的家产不仅会全归了方家,并且周大人也一定会努力拉拔方家。他们打的好主意,却没想过,出事后,要怎么算。当然了,她们也没那么蠢,早早找好了替罪羊。正是周少爷目前在宠着的一个小妾下的,当然了她只知道周少爷吃了这个药,她会极快的怀上孩子。还当是补药呢。

    这个药呢,当然是那婆子寻来的。

    周大人得到这个消息后,立马派人去带那婆子和那小妾过来,那婆子知道事情败露,居然自己吃了□□。至于那小妾,周大人立马请大夫把过脉,她根本就没怀上,他不死心的把院子里的几个女人全部拉出来诊了一遍,一个人也没怀上。

    面对这样的结果,周大人心如死灰。

    ☆、第82章 事毕

    梅院发生的事,周府瞒得死死的,周大人早就令人把周少爷拘在了男爵府,朱太医虽然说没法子,但也开了方子,先给他养养身体。周大人也派人给小方氏母女二人包扎了伤口,喂了药。不能让她们就这么死了。

    而小方氏生的两个女儿,虽然不怎么聪慧,但大女儿也是大姑娘了,小女儿也九岁了,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指不定爷爷与父亲就会怪罪到她俩头上来,一时间姐妹俩惶恐不安。因为方氏已经不管她俩了,连见都没肯见她们。小方氏是自顾不瑕了。要不是顾及面子,她早就被处死了。

    两个小姑娘周大人也没想清楚该如何处理,这两个孙女儿,重来就没和他亲近过,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教养她们。就让她们先与姑姑呆在一起。周大人的女儿回娘家后,一直关在房里,不肯见人。这回送了两个侄女过来,也只是淡淡的,并不肯管。

    方家的人,周大人肯定不会放过的,但要大张旗鼓的把这件事闹出来,也太丢他的脸了,最后他找了皇上,皇上令人给方家人网络些罪名,反正原本他们家就有不少的事,不过是看在周大人面上没处死他们。这回可不用留情了,一大家子全丢进大牢,没几天全死光光了。

    至于小方氏,也没熬几天就死了。活着的周少爷原本还不知道自己的事,但身体突然变差,他多少是有些感受的,越发乱来,周大人这时也不敢拘束着他了,就当让他痛快的活完最后几天。而他的女儿这时提出了出家,方氏哭得死去活来,可女儿居然连见都不愿意见她,周大人看着了无生气的女儿,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想要出家,不禁悲从心中起,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半天,才开口:“你还年轻,该抛弃过去,过新生活。”

    “不了。我这一生,不过是您与母亲的斗气的一个物件,其实哥哥也一样。我们有父有母,不过是衣食无忧而已。如今,我活着,也不过是为了我的两个孩子,我要去天天念经为他们超度,让他们下世能投个好胎。”周姑娘的话象刀子一样割开周大人的心,令他痛得弯下了腰。

    “妹妹,哥哥对不起你,在这个家,我原本是该担起长子的责任,但我没能管着母亲,令她越错越多,越做越错,也没能帮到你什么。不过,我也不知能活几天了,我们各自保重吧。”周少爷忽然出现,说完,却头也不回的离去。

    方氏躲在一边,听完儿女的话,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一直知道,儿女其实并不乐意她的安排,甚至很多时候都不愿意听她那些抱怨,是她一直闹着,闹得他们受不了,不得不听她的。所以出事后,女儿不肯见她,儿子不愿意理她。

    儿子的话,更是让周大人的脸象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似的,扇得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错的多离谱。他心痛的泪如雨下。是的,方氏有错,他自己何尝没有错呢。他一直忽略方氏,不想理会她,连带着两个孩子也被他忽略了。

    周大人一想到当年两个孩子出生时,他是多么的欣喜,那时候他是多么喜欢孩子们,现在再看看他们,心就越痛。他们小时候,也曾被他抱在膝头教他们认过字读过书,也曾经教他们学走路,学说话。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难道再见到他们一面了。其实漠视才是最大的伤害。

    “父亲不必为我们伤心,现在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归途。只是哥哥的两个女孩儿,只怕得您亲自教养了。不过这也是她们的造化。”周姑娘说完,转身不肯再说话。

    周大人知道她心意已定,过了两天,与儿子亲自送了她去了京郊的清修堂,这里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女眷,环境极好,就连剃度的女尼,也有专人侍候生活,只不过费用昂贵。周大人交了五千两银子,见了主持,交代她们好生照顾女儿,离开时又塞给女儿一包金银细软。

    至于两个孙女儿,他只好自己先管教着,这么大的女孩子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教养,只得吩咐心腹下人好生照顾着。这时,周大人哪还有心思与余明仪缠绵,他搬回了周府,开始整顿内务。弄走了方氏一族的人,小方氏又死了,好多下人也打发了,周姑奶奶又出家了,整个周府一下子就冷清起来。

    余明仪原本也很忙,又见他得全心照顾两个孙女儿,也就有近半年的时间没回京城,干脆让他有时间专心照顾她们,管理好周府。

    这年冬天,周少爷染上一场风寒,也终于去了,周少爷一死,方氏就咽了气,周大人在家连办了二场白事,一时间老了好多。余明仪见到他,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

    “事已至此,你也放开些心胸啊,你还有我和阿晚呢,你就不管我们了吗?”余明仪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不过是半年时间没见面,周大人头发就白了大半,人也瘦的厉害,衣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整个人就好风都吹得走一样。

    周大人轻叹了口气,说:“养不教,父之过。这是我应得的,清儿与元儿小时候也很聪明可爱,我一心钻营前途,误了教导他们。最终落得如今的下场,方氏固然可恶,我的责任也不小,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以前他老觉得是方氏的错,现在才真正明白他自己难道就没有错吗?人啊,老是只看到别人的错误,难得认识到自己也有错。只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若大的周府,现在除了他这个已一脚踏入土里的老头子,就是两个孙女儿呢,那两个孩子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心底的创伤不知几时才能恢复呢,最重要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教养她们。而她们以后又将何去何从?

    “你这么自期自怨,说什么养不教,父之过,是想和两个孙女抱成一团去死吗?她们可还小的很呢。还有阿晚呢,难道他就不需要父亲,至于我,反正你也冷落了十年八年,到时候就算是到了地下,我也不会原谅你。”余明仪说完,背过身子,捂嘴痛哭。

    半年了,原只是给他点时间缓冲,却不想,他居然不仅没缓过来,还沉迷在痛苦中不可自拔,放下身边的亲人不顾不管。

    周大人被他这话弄得心酸不已,见他哭得伤心,终是忍不住,抱过他勉强说笑道:“你这么能干,阿晚有你教导,我很放心。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两个孙女儿如今就指望着我了,我怎么着也得养大她们,说不得再过几年,我还得靠着你过活呢。”

    “我想你了……”余明仪在他耳边低语,手慢慢伸入他的衣襟,摸到满身的骨头,眼泪又差点掉下来,毕竟是恩爱夫妻,又好久没行鱼水之欢了,被余明仪这么一逗弄,周大人也有了反应。这回,余明仪极尽动情,用尽心思,引诱得周大人难以自持,狠狠的发泄了两回。不过毕竟是身体差了很多,他累得慌,倒头就睡着了。这些日子,他难得入眠,好久没有正经睡过觉了。

    余明仪这是故意的,这是朱太医教他的,只有让周大人睡得着,再转移他的思绪,这样,才能令周大人快点好起来,人怎么能不睡觉,失眠可是最难治的病呢。

    周大人睡着后,余明仪轻手轻脚的起身,顾不得自己酸软的身子,叫来周大人的贴身侍侯小厮与小周管家,仔细问他这些日子的生活情况,与周府的一些事情。

    听到周大人睡着了,小周管家不禁念了句佛,说:“老爷好久没正经睡过了,整宿整宿的在灯下枯坐。这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再不好好养养,我都怕……”

    “你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了,怎么不劝着点,就让他这么干熬着,他这般年纪了,不好好养着,怎么行。朱太医开的药,有没有好好侍候他喝”余明仪怒道。

    “老爷药是喝了,可也没见怎么好。朱太医也说是心结,小人哪里敢不劝着啊,这嘴都说干了,发生了这么多事,老爷心里难受啊。身边连个开解的人都没有,老爷日子过得苦啊。”小周管家哭道。这些日子,他也一样跟着周大人在熬,可是他再怎么劝,也解不了周大人的心结。

    余明仪又问了些话,正说着,朱太医过来了,问:“怎么样,周大人好些没?”

    “还在睡呢。等他醒来,麻烦再给把把脉。”

    “能睡着就好。这睡一觉可比吃好些药都有用。果然还是余先生有办法。”朱太医叹道。其实他虽然教了余明仪,但也只是个模糊的法子,具体怎么操做,还是得靠余明仪自己,并且行不行的通,也难说。不过余明仪既然有办法让周大人睡着,后面的事就好办些了。

    周大人这好长时间精神不好,朝中之事,完全没法子办,虽然皇上准了他的大假,但也是希望他快点好起来,事情多着呢,哪能让他一直占着位置不干活呢。再这样下去,周大人就只得辞官,那就是真的废了呢。

    眼下朝中算是安稳,周大人如果这时候下去了,就基本没了能再起复的机会,更何况余明仪现在也是极需要他的帮助。因此,阿昊与刘知华等人也都在极力为他周旋,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大半年没怎么上朝,还能占着这么好的位置呢。

    “麻烦朱太医了,你也知道,我也忙,再说周府的事,我也不好插手,有些事,还得他自己想通才行啊。”余明仪叹道。

    “你们夫夫恩爱,你才是他最好的药了。多劝劝他,会好的。”朱太医笑,他可是看到余明仪嘴唇微肿,脖子上红了一大片,坐姿也不太正,还时不时的小动作的扭扭腰肢,显见得刚经历过什么。果然周大人还老当益壮,能办事,证明他身子并没受到多大的折损。

    两人正说着,周大人醒了,难得的睡了一大觉,他精神好了很多,又因为和余明仪闹了一通,心情也好多了,猛一见到朱太医,居然老脸一红。反而朱太医象是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一样,微笑的点了点头,把过脉后说:“不错,果然好了些。往后还是放开心怀,该怎样就怎样。日子总得过啊。”

    他又开了个方子,叮嘱多喝点汤水汤水,还暗示余明仪现在身子极好,多几次运动也是有益心身的事。

    傍晚,周大人考较了阿晚一些课业,都等不及一家三口一起吃了个饭,就匆匆回周府去了。周府只剩下两个女孩儿了,他得回去陪她们。

    两个女孩子儿长这么大,原本是没怎么见过周大人,这半年来,却只能跟着他过活,现在祖母,父亲又全死了,就剩下这个祖父,一天见不到他,都会惶惶不安。他得先顾着这两个孙女儿。

    周大人虽然被余明仪治疗的稍微有了起色,但一回到周府,心情就压抑起来,依旧是睡不着。阿昊刘知华朱太医等与周大人余明仪人私人关系好的人商量了一下,建议皇上干脆把周大人调到了安宁府,让他们一家子团聚。现在周家只剩下两个女孩子儿,光靠周大人一个大老爷们带着,也不太好。并且他们两夫夫长期不见面,也不行。这样做也算是最好的一个办法了。且安宁府也有很多事情需要人处理,皇上想了想,周大人能力不差,挪个位置也不错,大笔一挥周大人就调任到安宁府去当知府了。

    送走了周大人,耿秋叹道:“总算能一家团聚,希望周大人快点振作起来。好好在安宁府当差办事。”

    这一年时间,周家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搞得他们都没心情欢聚了。阿昊与周大人同朝为官,位置都不低,两人又都没有家族支持,极需要互相帮助。要是周大人真的就这么倒下了,别说余明仪会受到影响,就连阿昊在朝中的都会受到冲击呢。刘知华毕竟还资历浅,等到他起来,还早的很呢,更别说他本来就与周大人相关。因此,不说大家本来就感情好,就单单说这等厉害关系,他们都希望周大人还能在朝中立住脚。

    “会好的,余先生是个有大材的人。这等小事还处理不好啊。”刘知华笑道。明显的周大人只要与余明仪见一面,精神气就会好一些。他们都知道,周大人还是很听余明仪的劝说的。现在能团聚,天天在一起,周大人肯定会慢慢走出来。

    “恩,希望他们再生个孩子,要是先生怀上了,周大人保证什么病也没了。”阿昊说。他很是想再生一个,耐何却一直没动静,他都有这等思想,以此类推,他觉得周大人肯定也想再生个儿子的。其实周大人早前的确有这个想法,还求过余明仪,那时余明仪没同意。后来发生这么多事,这件事自然就放下了。

    世人都以多子多孙为福气,两家的子嗣都太少了。因此阿昊才说完,刘知华就打趣道:“秋哥,加油啊。”

    “知华,你还没成亲呢,这话怎么能说。”耿秋一副痛心疾道的样子,好象刘知华变成了一个流氓小混混一样。

    “去,少假正经了,哼……”刘知华不敌,只好落荒而逃。

    留下耿秋与阿昊相视而笑。

    ☆、第83章 求子

    周大人带着两个孙女儿,走马上任去了安宁府,终是与余明仪阿晚团聚。余明仪虽然不懂管教女孩子,但他会管学子,这些年专门从事教育事业,是很有一套的。他心里又还是觉得这两个女孩子可怜,因此极用心的对她们。

    这两个女孩子经历了这些事后,也明白很多事情,她们本来对余明仪就没什么切身感受,所有的一切都是听说的,现在真正相处了,才知道余明仪极好相处。并且余明仪风趣可亲,又有个年纪也不大的阿晚,阿晚其实和妹妹年岁差不多,大家还能在一起玩玩。磨和了半年,居然一家人相处的极好。

    因为换了个环境,又有人疼爱和教养,周家的两个小小姐,变化都极大。两个孙女儿有余明仪帮着教养,周大人自己也有余明仪的照顾与疼爱,又换了新的环境,公事也极为烦杂,特是夜里能睡得着觉了,周大人也就慢慢好起来。

    而这一回的院试,安宁府学终于迎来了几十年的第一批的秀才。余明仪在这里很是花了一翻心血,果然有成效。

    三个秀才,虽说少了点儿,但有了第一批,就会有第二批,皇上大喜,不仅嘉奖了余明仪与安宁府学,更是大力嘉奖了这三名秀才郎。吸引得其他学子越发刻苦认真了。而这时的周大人政务也处理的相当顺了。

    两夫夫在安宁府的地位都极稳当,事业有成,家庭和睦,周大人精神气,一日好过一日,将养了大半年,原本就底子好,身体也恢复过来了,和早半年年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除了白了的头发没法子改变之外,体力可是相当好,夜里隔三岔五也能好好与余明仪恩爱缠绵,真是越活越滋润,人到显得越发有活力了。

    夜里,舒爽过的余明仪摊开修长的四肢,懒懒的躺着,让周大人给他作全身按摩,一边享受还嘟嚷道:“老不修的,我费尽心思把你养好了,你倒尽是在我身上折腾,唉约,我的老腰哟,这边,这边,多按按。”

    “刚刚是谁叫得那么大声,还要还要的。我侍候的你舒服吧。快点给阿晚添个兄弟吧,趁着我还有精力,好好教养他们。以后,阿晚也有个助力,现在也不愁没人照顾小宝宝,两个孙女儿正好练练手。”周大人不要脸的算计道。

    余明仪恨恨的啐了他一口,笑骂道:“你这可是打得好算盘,连自己孙女儿都算上了,你还指望她俩给你带小宝,说出去不怕笑死人了。”

    “那有什么,姑娘家家的,迟早得嫁人生子,练熟了手,也好过以后她们自己慌乱无知。她们可不比其他女孩儿家,又没个正经女眷教养,有些事情,我和你终究有些不方便。”

    “你就是歪理多,我懒得理你,快点睡吧。”余明仪不得不佩服周大人,这理由找得可太光明正大了,他都找不出话来反对。

    且不提周大人的打算,将军府里阿昊也掰着指头在数着日子,他与耿秋两人身体都极好,又极恩爱,却依旧肚子无动静,急得他,天天夜里缠着耿秋。

    “你这么急做什么?生孩子这种事,也得顺其自然啊,你越急越怀不上。别老想着这事。”耿秋劝慰道。他没有这么急迫的心情,生不生都可以。

    “我这都三十多了,再不生,就生不出来了呢。”阿昊着急的说。眼看着阿晚都十多岁了,要是成亲早,说不得再过个三五年都可以抱孙子呢。总不能一边抱孙子,一边生儿子吧。

    其实他就三十出头。搁在现代,多好的年华啊。这种年纪,有的人连婚都还不肯结呢,生怕被家庭束缚住了。可他有个十多岁的儿子,还急着再生孩子。耿秋劝过多次,也没法子改变他的想法,只好又奋力耕耘起来,指望着多播种总会有收成。

    年末时,余明仪一家子回到男爵府,就跑到将军府,又与耿秋刘知华等人欢聚在一起,大家吃吃喝喝,把酒闲话。周大人的两个孙女儿倒是没过来,因她们正守着重孝,年节期间是不能去别人家的。不过,耿秋还是亲自做了几道特别的小菜令人送过去给两姐妹享用。阿晚兴奋的与阿牛四下乱窜,阿宁跟着在一边照看着,他也难得能放松放松。

    桌上一大堆的菜,有不少出自耿秋的手,特别是那盘红红的剁椒鱼头,极大的野生胖头鱼的鱼头,足足有五斤来重,鱼身子更大,也被加工成了鱼丸子。余明仪一见这道菜就喜欢,这道菜可是耿秋的独创,大冬天也难得吃到这么大的活鱼,并且他一向就爱吃鱼。因此这道菜才上桌,他就欢呼道:“好大的鱼头,我喜欢。”

    他挟了一大块鱼眼珠附近的肉,吃得十分欢快,吃完还想再去挟。因这道菜口味极重,他又吃了一大块,周大人就不许他再挟了。倒是刚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鱼丸子十分清淡爽口,就给他又盛了一确鱼丸汤。谁想余明仪才喝了一口,就捂着胸口直犯呕。

    “怎么啦,怎么啦?这鱼丸子不妥当吗?”耿秋急着问道,又自己舀了一勺子尝了尝,没什么不对啊,味道极鲜美。

    阿昊刘知华也各自尝过了,都没觉得不好吃,但余明仪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心里直恶心,终是忍不住跑出去,哗啦啦的大呕起来。

    周大人一连声的吩咐人去请朱太医,众人也没了吃饭的兴趣,好在朱太医家离得近,来的非常迅速。

    “恭喜,恭喜。余先生这是有喜了,都二月有余了。”朱太医笑道。

    “真的?”周大人不敢相信的问。

    “真的有了?我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余明仪不敢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啊,天天能吃能喝的,昨儿回来,路上还骑了马呢。

    “没反应才好呢。”朱太医笑得直摇头,难得见到周大人与余明仪两人都象傻子似的表情,真真是个好笑料呢。

    “就是,我怀阿牛就一点反应也没有,什么都能吃,天天骑马,山上河里哪里没去过。都好好的。”阿昊羡慕的说。他一直在备孕,却一直没好消息,没想到余先生居然先怀上了。

    “我怀阿晚,可是吃够了苦头。没想到这一胎却这么安逸。我昨儿还骑过马呢。”余明仪后怕说,又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着急的问道:“唉,我这一胎难道是个相公?”他知道周大人是极想他再生个儿子的,毕竟只有阿晚一个孩子,并且阿晚还姓余。

    “想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相公我们就不喜欢了。你生的,我都喜欢。”周大人连忙说。虽然他心里是想再生个儿子,但这孩子的性别可不是他们能控制的啊,况且要是生个长得跟余明仪一样的相公,可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少年郎呢。

    “就是,是男孩子还是相公,都好,都好。”众人都笑道。这可是大喜事一件呢,余明仪近四十岁了,还能怀上已是幸运。

    因有了这件喜事,大家都极开心,朱太医也很认真的叮嘱道:“余先生毕竟有了年纪,这养胎之事,可马虎不得,千万不可劳累。我先开几副安胎药,喝着。有什么事就去叫我。平时在院里走走动动,也不能光躺着,进补也不能过了,胎儿养得过大也不行。可千万不能再骑马啊。”

    “恩,哪敢还骑马啊。”周大人连连点头,扶着余明仪,就象扶着个易碎的宝贝一样,只恨不得把他揣在怀里,一刻也不敢放松。他一想到前几日,两人还不知节制的行鱼水之欢,心里就暗暗后怕。

    “朱太医给我们也把把脉,怎么我们就怀不上呢?”阿昊说。

    朱太医仔细诊过脉,才笑道:“二位身体都极好,这事急不得,迟早会有好消息的。余先生可比将军大多了,将军还有的是机会呢。”

    “恩。”阿昊懒懒的应道,心里总是有点失落。

    “难道朱太医来的正是吃饭时候。来,我们继续吃饭,这肚子还饿着呢。”耿秋连忙转移话题,拉众人重新入席。桌上的用过的菜早就换下去了,有的要重新热热,有的干脆就不要了,再上了几个新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呢。

    “我也要吃。”余明仪说,他本来就是来蹭饭的,刚才搅了大家的兴致,呕过后,人舒服过来了,越发觉得肚子饿了。

    “我们还是回去用饭吧。”周大人说,他怕余明仪又吐了,影响众人的食欲。

    “我估摸着先生是闻不得腥味儿,我挑几个菜,大人陪着先生一块儿用吧。”耿秋说着,在桌上挑了几个菜,端到旁边的小厅去,让他们夫夫在一边单用。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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