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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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杀死渣攻的一百种方法 作者:夜半赏菊

    第12节

    第54章 小哥儿世界

    回到房间的白俊整理了自己衣衫,憋着火,再三告诫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坐在床边,盯着泛旧的书箱,腰里还有几枚铜板,没钱了,看来又得回去一趟了。白俊一想到农村家里破旧掉墙皮的屋子,脸上就忍不住浮出厌恶的表情,他怎么会生在这种家里,像他这样俊秀有才干的,为什么不是县太爷的儿子?

    这厢白俊简单的收拾了衣物,揣了几个铜板到了镇上,买了些最便宜的糖,之后看见同村赶集的大叔打了招呼。

    白家村唯一出的秀才,村里人都敬重。

    “白俊啊!要回村里?成,上来吧!”大叔赶着牛车,没棚子,五月中旬头顶太阳就要晒一路回去。

    白俊掩去心里也不屑,要是不坐牛车,他就要两条腿走一个时辰。心里对自己这种境况十分厌烦,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面上道了谢,看着一车的小鸡崽子还有米面杂货,白俊掩着鼻子上了车,隐约能闻到驾车的大叔身上发出臭气。

    大叔驾着牛车出了镇门,跳了下车牵着牛走,他家这牛才成年,拉了几户托着买的杂货,要是再坐俩人就累了。现在牛都金贵,大叔心疼自家牛,就自己走了一路。

    白俊坐在车上也懒得跟这种粗鄙的人聊天,心想这人到有自知之明,知道身上臭……

    一路到了家,白俊笑着谢过,拎着糖袋子走到尾,一座破烂的茅草房就出现在眼前。白俊还未出声,在院子里喂猪的小哥儿就瞧见了,麻利的喊了句我哥回来了,惊得屋里姆妈出来了。

    白家父母总共生了五个,三个姐姐一个小哥儿,三个姐姐都嫁人了,唯独这个比白俊小两岁,已经及笄三年的小哥儿还留着,没办法家里劳动力不多,这个哥儿操劳的跟男人一样,同村一样大的哥儿都结婚嫁人了,只有白哥儿干活晒得黑又壮,但因为能干贤惠也有人上门提亲,但白阿姆不愿意,想着哥儿嫁出去了,家里的活谁干?他儿子考试买书交束脩的费用怎么来?

    于是一来二去,别人也就不上门了,硬生把白哥儿拖成了老哥儿。

    白阿姆见了自己儿子回来,激动的,“我的儿呀你怎么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秀儿给你哥倒水,你愣着做什么?”

    白俊一见他那弟弟白秀儿,脏兮兮又粗又壮,刚还喂猪食的手,顿时就犯恶心,“别了,我不渴,姆妈这是我买的糖,你跟爹喝着,我爹呢?”

    “给村长家帮忙盖猪圈了,得几个钱,家里最近穷的没米下锅了,我听村里的老先生说可以抄书赚些钱,儿啊,姆妈问过了,抄一本给五十个铜板呢!”白阿姆意思很明白,见儿子不愿意,叹了口气,“姆妈知道你跟咱们村里的都不一样,你是要干大事要去京城的人,但是这么些年,家里底儿都掏的差不多了,你出嫁的那三个姐姐,因为给你补贴,娘家那边都看不过去,说要再敢拿钱补贴就要休了她们,你是姆妈的心头宝,可你三个姐姐也是姆妈生的,还有咱家秀儿,这些年也怪我,耽搁了多少好相,现在不找以后真成了老哥儿了……”

    白阿姆絮絮叨叨的说着家里的难处,白秀儿站在旁边,那么大的哥儿也眼角发红。

    白俊十二岁考中秀才,虽然是吊车尾,但这个年纪真是响彻秋河镇,算的上神童了,之后白阿姆就废了心血掏光了家底供儿子去镇上念书,可三年一次乡试,儿子考了两次都没考上,白家原本在村里家底还算厚实,六年下来,早都败得没影了。

    这个年代,读书真不是一般家庭能够负担得起的选择。

    “姆妈。”白俊声音也冷了些,不耐烦道:“秀儿那个样子能找到什么好相?明年就是乡试了,这次我一定考中,要是我考中了,就是举人老爷,秀儿的婚事就好说了。”

    “可,秀儿明年就十九了。”白阿姆心也疼,一边是被他耽搁的哥儿,一边是他唯一的希望儿子,想来想去只好委屈哥儿了。“行、行吧!”

    不一会听到儿子回来的白老爹就到家了,不过四十多,一张脸晒得黢黑,皱纹深刻,被太阳晒得脏兮兮的,还有股猪圈味。白俊见了他爹,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淡淡的叫了声爹。

    白老爹看见儿子的喜气被儿子的举动冲的烟消云散,局促的点了点头,从口袋掏出脏兮兮的铜板,“这几天干杂货赚的,你要钱来了,只有这些。”

    白俊一看只有二十多个,“这么点能做个什么?算了,我自己想办法。”说完甩袖而去。

    白阿姆在后头追着,等追上了,流着泪,他也不知道儿子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他说不上来什么,小时候还好好地,自从去了镇上读书,没有钱才回来一趟,都是他,都是他惯得,但他舍不得说,这孩子这么优秀,长得不像村里在地里刨土的汉子,这孩子是从他肚子里出来的,老先生说了,这孩子村子里困不住,是大人物的……

    “别嫌少,拿着拿着,你总不能让爹和姆妈都饿死吧?等过些天,猪卖了,我让秀儿给你把钱送过去。”白阿姆哭着道。

    白俊心里一酸一软,但看着姆妈交在他手里那些脏兮兮的铜板,心里一股子气儿,他一定要出人头地,哪怕费劲万种手段,一定要成大人物,再也不用受这种贫穷之苦了。

    拿了钱,白俊迎着夕阳余晖走了。

    白阿姆回家看见正在劈柴的秀儿,一时悲苦交加,他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白俊是白家目前所有的希望,因为白俊,白家在村里即使贫穷,但受人尊重,白阿姆享受着外人羡慕夸赞的眼光言语,暗地里干死干活挣钱给儿子读书。

    一个家庭,两方是相依的,白阿姆知道儿子现在瞧不起家里了,也不想他的哥儿受苦,但现在没有办法只能依靠白俊了。这一切都是他惯得,是白家全家惯得,谁也怨不得。

    白俊走了一头汗,两腿发软才到了镇门口,好在天气热黑的晚,他一身狼狈进了镇门,就瞧见张财主家的哥儿,像是大傻子似得穿着灰扑扑的短褂和黑色的裤子坐在茶棚里喝茶,像是在等人。

    旁边的伺候人的哥儿倒是穿的比张哥儿还像个主子,鹅黄色绣花掐腰的短褂,桃粉色裤腿边绣着栩栩如生的蝴蝶,一双鹅黄的绣花鞋,脸蛋也清秀白细。白俊见了,心里不由生出,这俩人要是一倒就好了。他又想起今天书院那矮子说的话,不由嫉妒起这个黑壮的哥儿来,可一想家里的情况,明年要是在考不中,他家里一定不会在给他交束脩了。

    难道他要回乡下种田教那些粗鄙小子读书吗?

    白俊被自己想的吓了一跳,再看向张家哥儿,眼神就不一样了。

    阿福坐在旁边,皱着一张圆润的脸,“少爷,这天都快黑了,常公子今天应该不回来了,咱们回去吧?不然夫人要生气了。”

    张榕敲了阿福脑袋一下,再看阿福一张圆润的包子脸特别可爱,调侃道:“你穿这个还真合适,回去我柜子里的全给你了,你就按照今天这身多做些给我。”

    “这怎么行?少爷你那衣服都是夫人老爷花了大价钱买的料子,有些镇上都没有呢!阿福不敢要,还有今天这身也太简单了,你现在也是县主了……”

    张榕哭笑不得,“打住打住,咱们家就是普普通通的小户人家,哪里有那么多规矩,要真讲究起来,烦都要烦死了。”

    张家在镇上算有钱,但张父出身在那儿放着,家里底蕴不厚,张父与张阿姆为人又厚道实在,不讲究那些规矩,于是阿福和阿贵跟张榕说起话来也是你你你的,虽然心里敬重,但没受过教导,不知道自己这是不规矩,现在阿福跟张榕讲规矩,没逗乐了。

    “行了,在坐一会就回去,阿福你小小年纪,现在这样就挺好,活泼可爱,以后可别提规矩了,太过了就像个木偶人了,没点灵气。”张榕剥了花生,看阿福还要说话,赶紧给塞了过去。

    阿福吃着花生,脸都羞红了,小声道:“少爷你现在好友男子气概。”

    用现代话来说就特别帅气,特攻!

    张榕看着羞羞脸的阿福,额头的黑线都要掉下来了,“什么叫现在有,我本来就是男人,有气概很正常,小孩子家家。”

    阿福想反驳,少爷比我还小两岁呢,但跟少爷一比,他确实个头样子都小了些。

    白俊将画面看在眼里,心想,要不是知道这位是哥儿,真像个男人。觉得辣眼睛的白俊,努力告诉自己,张哥儿的身份有助自己事业。

    于是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风度翩翩的拱了手,“两位小哥儿,在下一路走来有些渴了,可否讨一杯茶喝。”

    阿福一瞧,乐了,小声道:“少爷,这就是上次看你的书生。”

    第55章 小哥儿世界

    自己送上门,张榕在心里嘿嘿笑了声,那就别怪他了。

    张榕敲了阿福脑袋一下,“剥你的花生!”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喝了口,“你自己渴掏钱买去,我又不是开茶寮的,你问我讨什么茶?还是说你穷的三文钱都没有?”

    茶寮的粗茶便宜,三文钱一大壶,就是寻常百姓都能喝得起。

    白俊被张榕毫不留情说的下不来台,面上尴尬,忍着火,还笑笑,“小哥儿说笑了。”掏了一铜板,买了一壶茶一碟花生米,白俊风度翩翩的问了句,“在下可否坐这儿?”

    张榕眼皮子都没抬,“说了我不开茶寮,也没包着茶寮,你问我做什么?烦不烦?”

    摊子东西便宜,自然不可能两人占一桌,张榕虽然嫌白俊碍眼恶心他,但也不能不顾老板生意,正好刺刺白俊当个玩意耍。

    白俊被张榕刺的脸都青了,可一想到对方身份,又忍了,变脸速度十分迅速,阿福都没看见,只觉得少爷变了不喜欢书生了,以前少爷最喜欢白白净净书生意气的人了,或许因为常公子的关系。

    阿福想起常公子,再看白俊也觉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他家少爷眼光还是好的。

    白俊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剥着花生,也不吃,剥了一碟子放在手边,看了眼张榕,又低下头沉思了会,“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特别的哥儿。”

    张榕挑了下眉没说话。

    “不像哥儿像个英勇的男子。”白俊一脸佩服,将剥好的花生递了过去,“真是特别,还未请教哥儿大名?在下青山书院的白俊。”

    张榕都想把花生壳砸白俊一脸,这丫觉得自己演技很好是吧?在那儿卖弄!

    “你连我家少爷都不知道?我明明见你上次看见我家少爷了,怎么可能不知道。”阿福面上装纳闷,这人明明就知道他们是谁,他家少爷这么特别,这几日他们家又是如此轰动,他就不信这人不知道了。“外人剥的花生,我家少爷才不入口呢!”

    张榕憋着笑,阿福这小子真机灵。“你管他呢!咱们跟他又不是一路人,行了,回吧!”

    白俊盯着张榕的背影,物似主人型,主子没个规矩,这个下人也是一样的没规矩,敢给他下脸,等他到了张家,今日所受之辱他要一一讨回来。

    第二天,张榕睡到日上三竿,就听见阿福在外头叫,“少爷起床了,昨天那个讨茶的来咱们家了,还带着东西,老爷正在前头接待。”

    张榕一听,立马鲤鱼打挺给起来了,随便套了衫子,抹了把脸就往外冲,被阿福给挡了下来,絮絮叨叨,“少爷你这个样子出去见客,我就别活了,夫人要打我的。”

    “姆妈什么时候打过你,瞎说!”张榕随口道,但手里接着阿福递过来的刷子,沾了粗盐和牙粉匆匆刷完牙,洗了把脸,“成了吧!”

    阿福一笑,小声道:“前面夫人和老爷接待着,我偷偷过来通知你的,那个姓白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别的时候不来道歉,今天来了?”

    “边走边说,怎么回事?”自从柔妃变成了嘉妃,上辈子记忆就有些变了,比如今天这遭。

    阿福跟在后头,他刚听了一知半解,这会连蒙带猜的说,“刚拿了两样东西,姓白的要求见老爷,门房通知了,老爷没想起来是谁,但听是学生就让进来了,这会在客厅说话,又是作揖又是道歉,说什么酒楼里胡乱说话心里后悔之类的。”

    张榕一下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搁在上辈子,也是有的,白俊已经追到张榕榕了,第一次见张父,张父不满意好像就是因为酒楼发生了争执说这人不成,第二次白俊就买了东西来道歉,买东西的钱还是张榕榕给的。

    没想到这次提前了。

    说话空就到了客厅外头,张榕跟阿福躲在门口偷听,里面他爹正说话。

    “……你既然有心悔改,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说出那天那般话了。”张父见人情真意切真有悔过之心,点点头,心想着学生还不错。“这些东西你拿回去,不必乱花什么钱,好好读书是正经事。”

    “这些东西乃是小生一点点心意,还望张老爷收下,若是不收下,张老爷这是没原谅小生,小生惶恐。”白俊不安状。

    前头说了,张父是粗人,没念几本书,这咬文嚼字听得张父难受,好言劝道:“你有心悔改就成,心意我领了,这些东西我家不缺,你们读书的不容易,真没必要送这些礼,回去吧!”

    这番话落在白俊耳朵了就是张父嫌弃他穷酸看不起他的礼物。

    张阿姆在旁看了,笑着道:“我家老爷真不在意,他平时说话就这样,这样吧,到了中午,你留这儿吃了午饭,再走。”

    白俊心里一乐,看来要打张阿姆的牌才成。

    张阿姆去备饭,张老爷跟白俊坐在客厅没话说,俩人风格差异太大,一时安静,白俊有心表现,这次说话不挑文绉绉的来了,说了些家里状况和学校生活,张父就搭个话,问问几口人家里都有谁家在哪之类的。

    “你俩去哪?”张阿姆揪着儿子的脑袋,“不像话,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着,不吃早点身体要坏的。”

    张榕正蹭着张阿姆撒娇,那么大的一只,画面也特别诡异,他自己不知,还蹭的挺开心,就跟哥们似得。

    “跟我爹说话的谁啊?鬼头鬼脑的酸臭气息——”张榕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阿姆敲了下。阿福在旁边乐,心想少爷敲我,夫人敲少爷。

    “怎么说话的,我觉得白书生仪表堂堂,年纪也差不多……”张阿姆本来还有点心思的,这会见儿子不爱,试探了句,“我看人还不错,为了个小事特意上门跟你爹道歉来着,怎么了,你不喜欢啊?”

    张榕知道他姆妈想什么,吓的一身冷汗,赶紧道:“姆妈那种人眼睛一看都是鬼心思多,以前怎么不来道歉?现在咱家风光了就过来,一看就不安好心,还有姆妈,我喜欢阿常那样的。”

    “阿常?”张阿姆一想起常逸的样子,也满意的不成,“一个哥儿怎么能把这种话挂在嘴边,阿常是好,但几天都没来了,不过你还小,咱不着急,那个白书生他吃了饭就回去,你要是不想见,就在后院自己吃。”

    张阿姆还是偏心的,话也听进去了。

    正说话,阿贵一脸喜气的从前院跑了出来,“少爷少爷,常公子来啦!”

    “真的?在哪呢阿贵?”张榕露出小白牙,这都几天了,一会去教训大壮!

    “前面跟老爷说话呢!”阿贵乐呵呵道。

    张榕影子都没了,腿撒的欢,还没到客厅,就听见他爹哈哈哈的笑声,“好酒好酒,一会咱爷俩整点下酒菜喝一喝。”

    “爹!”张榕跨到客厅里,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常逸站起来了,看了眼张榕,几天没见,像是隔了许久,想的很,叫了声,“榕榕。”

    张父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不过外人在场,笑着对张榕招手,“今天家里有客人,来给你介绍下。”

    “阿常才不是客人。”张榕朝着常逸呲了牙,他觉得自己状态真回到了十四岁,特别可乐。

    白俊在一旁坐着额头青筋都暴起了,暗暗留心观察着这个叫常逸的,这人除了比他有钱还有什么?这也是为了张家哥儿来的,怕是跟他一个心思,看来他要下大力气了。

    常逸就特别开心,想过去拉着榕榕抱着榕榕,明明才见了一面,但觉得俩人相识相爱好久似得。

    “常逸你见过了,还有这位是青山书院的学生白俊,榕榕你也见见。”张父指着椅子,“坐着说话,榕榕见人。”

    张榕看了眼白俊,呵呵一笑,“白书生好。”

    “这是我的哥儿,张榕榕,正调皮着。”张父解释。

    这个世界对哥儿还算宽容,没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之类的规矩,毕竟哥儿也跟男子一样,即便是嫁了人,除了不能入仕外,做生意出门游玩都比较自然随意些。

    张阿姆备了饭菜,一起入席,张家没那些规矩,什么有客在,内外分开。

    常逸给张父倒了酒,“阿姆也来些?我这次还带了一瓶青梅酒,味道极淡,阿姆和榕榕也能喝些,尝尝?”

    张阿姆自然乐意,“这孩子有心。”

    张父也觉得常逸对他胃口,而且也想着儿子,青梅酒怕是给儿子带的。

    白俊坐在旁边局促尴尬,像是那四个才是一家人,这个常逸处处压自己一头,比的自己样样不如人。

    “吃菜吃菜。”张阿姆见白俊只吃白米,给白俊夹了筷子鱼,“你们读书人吃这个好,补脑子。”

    白俊突然就想到了自己长处似得,谢过张阿姆,看向常逸,笑着问,“我见常兄弟风度翩翩,不知道在哪里进学?”

    常逸唇角勾起,淡淡一笑,“不才念了几本书就弃了,后来跟我爹学了武。”

    “学武啊!”白俊心里一嘲,原来是个武夫。面上一脸佩服,“失敬失敬,在下最佩服武艺高强之人,我自小不是学武的料,倒在念书上有些通窍,后来侥幸十二岁中了秀才,如今一直进修着,说起来还是学武好,好营生。”

    张榕这会才听出来白俊这是什么意思,臭显摆呗!跟他家大壮比,都不用他来助力!

    张阿姆倒是惊了下,夸赞道:“你十二岁就是秀才啦?哟,我知道了是白家村那小灵童啊!一晃眼都这么大了,你姆妈怎么样了?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个哥儿,可嫁人了?”

    “阿姆认识我姆妈?”白俊微微一惊,心里一喜,要是张阿姆站在自己这边就好了。

    “我以前收租子去过。”张阿姆笑道:“你姆妈可是一直夸你呢!榕榕还记得吗?秀儿还带着你到处玩呢!”后面是跟张榕说话。

    这都是几十年的事了,张榕那时候也就三四岁,谁还记得,不过都是张阿姆给白俊面子,故意岔开话题不想白俊难看,好好吃个饭罢了。

    白俊被夸赞,心里底气回来了些,又孜孜不倦问到常逸头上了。

    “不知常兄弟现在哪处营生?”白俊道。

    张家父母只知道常逸京城人士,看上去大富大贵之人,却没细问。张阿姆见榕榕喜欢常逸,也想知道常逸情况就没在拦了,拦也拦不住。

    “京城,靠父亲庇佑,空领俸禄,暂时没什么营生。”常逸说到此笑笑,眼神确实冷的,“目前在家闲着。”

    白俊一听,心里略微有些得意,这人怕是京城里那个土财主,若是自己为官,靠着张家,在京城平步青云也不是不可能的,再者,这人父亲要是大官,为何不报出姓名来,好让张家夫妻见识见识,怕是自己也藏拙。

    心里一定,面上一派为人兄长指点江山道:“虽说家里给了,但自己前程还是要自己挣得,这样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张阿姆眼里露出欣许赞赏,张父也点点头,“话中肯。”

    白俊就更得意了,这一句自己胜了,你即便家世好又如何?

    常逸面上略有些苦恼,而后不在意笑笑,“家父留的已经进无可进了,白兄这番好意,我怕是领不起了。”

    “这话如何说的?”

    常逸冷冷一笑,“镇国将军白兄可知道?不巧,家父留给在下的。”

    桌上喝酒的张父一听,碗都碎了,激动道:“常将军是你的父亲!”

    张榕榕撑着下巴看好戏,他家大壮现在都会拼爹了!

    第56章 小哥儿世界

    张父是个粗人,平时最敬佩的就是常老将军和镇国将军常玉卿了。这会看着常逸的眼神都发光,“没想到你是常将军的儿子,好好好,虎父无犬子,我今天见着了常将军的儿子,哈哈哈哈,高兴来喝一个。”

    就连张阿姆也特别惊讶,没想到常逸来头这么大,高兴是高兴,可常逸身份贵重,他家只是个小门小户的怎么配得上?想起儿子知道常逸来了一脸高兴的样子,张阿姆也有些犯愁。

    桌上只有张榕早都猜到了,这会扒着饭挑着眉专心致志盯着刚被打脸的白俊看,这家伙脸跟调色盘似得,变来变去,刚刚还僵住的脸,这会眼睛转了下,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

    白俊紧紧握筷子的手松了下,刚听常逸说完,略微碰倒的酒杯也快速扶起,好在张氏夫妻只顾着看常逸没注意到他失礼。这个常逸来头竟然这么大!白俊心里先是惊吓,而后想通了一点,又是喜,但又没怎么想明白,纠结的脸都变了,一会轻松一会僵了,脑子里乱成了一团,这会也没心思吃饭了,他要好好想想未来。

    “伯父伯母,小生突感身体不适,先行离去,今天谢谢两位的招待。”白俊站起拱手辞别。

    张阿姆自然挽留询问有没有事要不要请大夫之类的。

    张父正跟常逸聊得开心,也只是抬头说了句既然不舒服那就早点回去。

    白俊就多心了,觉得张父嫌贫爱富,忍着火,朝几人又拱了拱手,“常兄张哥儿,小生告辞了。”

    刚还是常兄弟,这会成常兄了。张榕啧了声,见白俊身影没了,一低头碗里就多了个鸡腿,旁边常逸冲着他笑。

    饭桌上少了外人,张榕胃口都好了,吃了两大碗,张阿姆见儿子这么能吃,以前还觉得吃多了好长身体,现在一看常逸,就想着儿子也吃得太多了……

    饭后张父要拉着常逸继续喝酒聊天,常逸笑道:“喝酒晚辈一定相陪,只是今天来有事情跟两位长辈相说,请两位长辈上座。”

    张阿姆被常逸这话弄得心里打鼓,不会是要来提亲?可提亲今天常逸就一人过来的。张父也摸不着头脑,不过高坐在上位椅子上,旁边张阿姆见了也同坐了。

    常逸见状,撩了袍子直端端跪在两人面前。

    “这可使不得——”张父起来要扶起常逸。

    常逸面上郑重,“伯父你坐,晚辈给您行礼是应该的。”

    旁边傻站着的张榕也愣住了,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跪着,但也不知道常逸要说什么……

    “伯父伯母,请原谅常逸。”常逸一脸认真,吓得张父赶紧道:“原谅原谅,你先起来再说。”

    “对呀!到底是什么事……”张阿姆在旁道。

    “三日前,我向圣上求了旨赐婚,怕是圣旨不日就到。”常逸跪着笔直,“常逸是真心想跟榕榕结婚的,求两位成全。”

    张父张阿姆一脸懵逼,这、这……

    “常逸呀!我就榕哥儿一个儿子,不是你不好,可这这也太突然了。”张父脑袋都是晕乎的,他现在说什么都不成,常逸已经求了圣旨,难不成自己还能抗旨不成。

    张阿姆在旁边抹着泪,“榕哥儿姐姐就是去了京城进了宫,十四年来,我每年就隔着木头门见那么一小会,我知道你们常家门第高,可榕哥儿野惯了,进了高门大户里……”

    “伯父伯母误会了,是常逸愿入赘张家,榕榕不用去京城的。”常逸扔出一颗炸弹。

    系统:对方已中弹,造成三脸懵逼效果。

    刚还哭的伤心的张阿姆整个人都懵了,这是什么个意思?张父也一脸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常逸你先起来,好好说话,你个一等公怎么会入赘?皇帝的脑子——”坏了吗?!

    这边聊得热烈。当壁花许久的张榕同志露出一副嘿嘿嘿的笑容,这个世界真好呀!他终于能光明正大娶大壮了,以后常逸就是他媳妇儿了,再看看自己孔武有力的身材,张榕恨得刚才没多吃两碗饭,争取八块腹肌赶紧练出来!

    到时候拜堂成亲是抱常逸呢?还是背常逸呢?搓手好难选择啊!

    系统:制杖吗?!

    张家父母一天都在消化这个重磅炸弹,尤其是张父,他敬佩英雄的儿子竟然要入赘他们家,以后就叫自己爹了,一想一爽,简直一天都在乐呵呵中。

    常逸拉着张榕在假山里说话,“你不会介意我先斩后奏吧?”

    “这有什么介意的。”张榕玩着常逸手指头,这家伙的手指头不像以前那几个世界,这次的手指头纤细漂亮的比他都好看。“你还没跟我表白呢!”

    常逸一下就荡开了笑容,照样的闷骚。抱着张榕,“榕榕,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直寻找的人,我从小就做一个梦,梦里都一样,有个人困在白雾里出不来,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来秋河镇,第一次见你心跳的厉害,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当晚我就梦到白雾散了,你在里面冲我笑,明明只有一面,但我感觉爱上你好久一样……”

    张榕那么大一只被常逸抱在怀里其实并不舒服,但心特别安定和踏实。心想,上辈子传给大壮专利技能,这辈子大壮终于使用出来了。

    俩人小声说着话,心情荡漾的恨不得明天就结婚。

    或许皇帝也等久了,这些日子,他专宠嘉妃,甚至将后宫里最大的院子赐给了嘉妃,总之一切要好。现在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皇帝现在有个宠妃就是嘉妃,至于原本得宠的丽妃,现在都黯然失色了许多。

    皇帝捧了这么久,就等着这一刻。这日就让传旨太监去镇国将军府和秋河镇张家宣旨。因为是大将军的儿子一等公入赘,皇帝为了甩锅,圣旨内容写的全是常逸苦苦哀求,皇帝不忍棒打鸳鸯之类的,总之就是常逸自己作死要入赘,朕拦都拦不住,只好给张家抬了位分,好让常逸过的舒服些,总之就是朕是好人,朕没有卸磨杀驴,朕棒棒哒!

    为了堵住百官之口,皇帝大笔一挥,常逸以一等公入赘,爵位可传儿子三代,等于说多加了一代,但仔细一想,入赘入赘,孩子都不姓常姓张了,看来张家要上天啊!为了让一等公住的舒服,皇帝特许张家宅院以一等公规格建造,于是随行传旨太监还有宫内的内务局大太监一并到秋河镇。

    浩浩荡荡的太监一到秋河镇,百姓们就知道又是去张家的,这张家可真是养了一个好闺女呀!祖坟上头冒青烟了。

    等一听圣旨,好家伙,围观跪着的百姓全都懵逼了,这、这一等公要入赘张家?莫不是在做梦吧?

    张家夫妻已经提前接了雷,这会也没炸懵逼,已经熟门熟路的请几位公公喝茶打点红包,内务局的太监们拿着本子笔尺在张家宅子转了圈,一脸的嫌弃,这个要改,那个要动,还有这地儿是给下人们住的吗?这么小?这也叫假山?这就是俩土包!

    改改改!周围地方全买了拆拆拆,扩建!

    时间日头一算,紧的很,还有半年时间,赶紧动起来!

    张父在那一看,按着内务局太监的指画,这是要推倒重建的节奏,那他们住哪儿呢?!

    “成了,天气热,正好到山里避避暑,咱们家不是在白家村山腰上还有一套院子么?正好天热了避凉用。”张父看着妻子,“你收拾收拾,咱们就动身。”

    常逸脱不开身,婚礼种种都要他过问,必须要先回去一趟。他伯娘自从知道常逸入赘到张家后,对常逸更是和颜悦色了,主动揽了婚礼这些杂事,“你一个老大爷们的,哪里知道这些后院的事务,行了,伯娘给你办的利索,你就安心等着成新郎官好了。”

    “那常逸在此谢过伯娘了。”常逸向伯娘鞠了个躬。

    常太太这一手下来,虽然是忙碌了些,但内院妇人平时闲的无聊,这会正好打发时间,又能博得一个美名,再加上办这种喜事,内院贵妇们也多了走动借口,带着她未出阁的闺女和哥儿,也好瞧瞧有没有好人家,一举数得的事情。

    虽说入赘,但常逸身份放着,内务局的把将军府重新修葺了遍,到时候结婚当日,常逸就是从将军府出门的。

    京里的事务不需要常逸操心了,心里惦记着张榕,恨不得插了翅膀飞过去。

    张家已经在白家村山腰上那座院子住了下来,确实凉快。院子是普通的农家大院子,青砖瓦房,这在白家村来说不是独一份,但院子占地大又修盖的大气,这就是独一份了。

    院子后面有一条小溪,张榕这会正在泡脚,旁边坐着的还有个粗壮黑皮的,一看像汉子,其实跟张榕一样是个哥儿,这就是白秀儿,白俊的弟弟。

    第57章 小哥儿世界

    话说三日前,张父带着家眷往白家村搬。

    镇上原本宅子的下人张父只带了阿福阿贵,无外乎白家村的院子小,住不下,还有就是内务局派来干活的人吃喝总要有人照料,因此管家和厨娘还有两个粗使小厮都留下了。

    两辆马车,张父赶着车,里面坐着张阿姆和张榕阿福,后面一辆马车放着衣物东西,阿贵赶得车。从宅子出来,一路上不少人打招呼。

    “张老爷怎么自己赶车呀?这是要去哪?该不会是去京城啦?”

    张父乐呵呵的一一回复,“有手有脚的自己赶着方便,回村子里避避暑,不去京城……”

    出了镇门,张父猛地松了口气,“总算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了,自从你姐姐封了妃,我这脸上就没闲过,整天都要笑呵呵的。”

    “爹,你不想笑就不笑,谁还会说你不成。”张榕掀着车厢帘子陪着他爹坐在车外头,“里面太闷了,我敞敞风。”

    “那你把帘子揭起来,出了镇子外头树荫多凉快,让风进去,别闷着你姆妈。”张父说了,拉了拉车,让马别乱走,这才给儿子解释,“咱家本来就小门小户,一朝得了荣宠,整个镇子谁不眼红?别人跟我道喜祝贺我总得给人面子,以前做生意咱不怕,老子又不是卖笑的,但现在宫里头有你姐姐,不容易,咱万一落下个恃宠而骄,是这么说的?管他呢,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本来就有人眼红,再说在仗势欺人,你就是没干什么,人嘴巴一合动都能给你说出天大的窟窿,这个时候全镇子都盯着咱家看,越是繁荣越要低调才成,就跟闷头发大财是一个道理。”

    “爹你真厉害。”张榕真心夸,他爹能不为富贵权势迷了眼,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拍马道:“爹,你以后可别说你大老粗了,你肚子里装的东西比谁都多。”

    哄得张父敞快的哈哈直乐,大手摸着小儿子的脑袋瓜,“爹不求别的,只求这辈子咱们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就成,你宫里的姐姐也能平安一生。”

    提起张柔儿,张父心情低落了些,叹了句,“这辈子我唯一对不住的就是你姐姐。”

    尽管现在张柔儿成了荣宠一时的嘉妃,但在张父心里,张柔儿永远都是十三岁哭的两只眼睛跟肿桃子似得,却坚定的不成,“爹,你把钱拿着,照顾好姆妈和弟弟,我不怪你,我自愿的,咱家好我就好。”

    张阿姆在车里也红了眼。

    “爹你别难过了,我听常逸说了,我们大婚,皇帝准许姐姐过来的,到时候咱们一家就能团聚了,而且以后姆妈进宫也比现在方便了。”张榕故意轻松道。

    张父一听,也知道儿子好心哄自己,也不难过了,一家人起码平平安安的。张阿姆却高兴坏了,“也不知道柔儿生了孩子好不好,身体有没有亏了,等她回来可要好好补补的……”

    马车离镇上越来越远,一个拐外,张父就瞧见马路上躺着一人,赶紧勒了马缰绳,差点这马蹄子就踩到人身上了。

    “阿贵,下来,有人!”张父喊了声。

    后面紧跟的阿贵听见了,赶紧吁了声,停车,跳了下来,跑到前头就瞧见老爷已经下车了。

    【积分任务:救下白秀儿,奖励积分一百。】系统萌萌哒,又有积分啦!

    这是这个世界第一个积分任务,虽然少,但这个任务简单轻松,张榕冲着车厢里姆妈说了,别担心我去瞧瞧,就跟他爹一起下了车。

    白秀儿这名字怎么辣么熟悉?

    “是个哥儿,儿子你先扶着人,阿福下来搭把手。”张老爹一眼就看出这长得像汉子的人其实是个哥儿,跟他家儿子一样。

    张榕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白俊的弟弟么?一张脸都皱起来了,他对任何跟白俊有关系的人都生理厌恶,但救人这种事还是要做的。

    阿福也下来了,跟张榕一起把人抬到马路边上林荫下,一看人就知道是中暑了,扇着风又给脸上洒了水,张阿姆还拿了清凉油下来,给地上的哥儿太阳穴人中摸了些。

    “这哥儿跟咱家榕榕一样,好!”张阿姆爱屋及乌。

    张父在旁边点头,“壮实些好,身体好,没啥大事。”

    果然张父话刚说完,白秀儿就醒了,皮肤本来就黑,现在被热的黑红,一双眼因为刚醒有点迷糊,等过了会,就精神起来,眼睛又大又灵动,浓眉大眼,看着就是个麻利的。

    “你是哪家的?怎么在路上晕倒了?”张榕装模作样的问道。

    白秀儿这才想起自己是做什么来着,双手就往腰间摸,发现荷包没了,急的眼睛都红了,看向几人,“请问你们见了我钱袋没?一个黑布包——”

    钱丢了。

    阿贵也在刚才救白秀儿的地儿找了圈,“没有。”

    白秀儿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钱没了、钱没了……”

    张父几个也不好就扔着这孩子在这儿,但一时也说不上什么,就这么站着,结果没一分钟,地上的白秀儿就恢复过来了,神色有些麻木,“谢谢你们救了我。”

    张榕看白秀儿神情不对,赶紧拦着,“你先别急着走,天这么热,先上车慢慢说,我们要去白家村,你要是顺路咱一起走。”

    白秀儿听见白家村双眼就有了反应,张阿姆也看出来了,拉着孩子上了马车。

    张父赶车,阿福就去了后面那辆车上。

    车厢里,白秀儿喝了水缓过来了,“谢谢你们救了我,我是白家村的白秀儿,早上家里卖了猪,姆妈让我送钱到镇上给我哥,没想到我晕过去了,钱也没了。”

    “天这么热,也不差这一日半天的,改明个儿一早送不是挺好的?或者让你哥来拿。”张榕一脸好心,这次一定要把白俊伪善正义的面具扒下来,“对了,你哥叫什么在哪家书院?”

    “青山书院白俊。”白秀儿说完低着头,“前几日我哥回来过,不过家里没钱,我姆妈担心我哥没钱受欺负就让我赶紧给送过去,家里猪养了半年了,这次都卖了,钱还被我弄丢了……”

    张父在车架上听完了,脑中不由升起白俊的样子,看着斯文穿的也不错,不像是穷苦家里出来的,来的时候还拎了礼物,还表现的一派大方,再看白秀儿的穿着打扮,真看不出是兄弟俩。张父对白俊的印象就差了不少,他也是见过穷书生的,但勤快些,靠自己还是能生活的,不论是抄书还是代写书信或者卖字卖画都成的……

    如此看来,这个白俊也是个草包,即便会念几本书,人也不成,家人都不疼爱照顾,还怎么照顾妻子?

    张阿姆显然也想到了,原本圣旨没下来之前还有那么一丁点念头,现在是庆幸常逸求婚了。

    因为丢了钱,白秀儿一路上很沉默,那么壮的汉子跟个小媳妇儿似得低着脑袋,张榕看的还挺别扭又好奇,难不成自己在阿常怀里撒娇也是这个画风!

    快雷坏了他!

    到了白家村,村长来接。见白秀儿从车上下来,又听明白了原委,找自家阿姆送白秀儿回去,好歹能挡挡打骂责罚。

    山腰上的院子村长派人已经收拾过了,蔬菜米面油还有肉都准备妥当,张父给了钱,笑呵呵道:“白哥,等兄弟安顿下来,再请你喝酒。”

    村长被张父叫了一声哥,浑身都松快,这面子给的,赶紧应承,“不急不急,你先好好休息。”

    “榕榕叫人,孩子好多年没回来了,都认不全,老哥别见怪。”张父给张榕一一认了人。

    张榕嘴巴甜一一叫了人,收了一堆夸赞,不过别家哥儿是清秀漂亮秀外慧中,到他这儿就是聪明伶俐身体结实。

    终于到了院子,后头是小溪流过,吃水不愁,还凉快,风一吹,树叶响,景色特别好。

    晚上张阿姆揪着张榕去厨房做饭,阿福打下手,张榕帮倒忙,张阿姆在旁叮嘱,“明年你一及笄就要嫁人,虽然常逸是个好孩子,但你这些活可不能不会,趁这段时间好好收收性子,做饭女红都要会……”

    张榕都快抱着脑袋投降了,还要学绣花啊!

    吃过饭,村里人为了省油灯早早就睡了,因为分外安静,张家忙了一天也累了,张榕洗漱后穿着短褂背心摊在床上成大字状,阿福坐在旁边打扇子,困得眼睛眯着,脑袋一点一点的。

    张榕看了有趣,抽了阿福手里的扇子,阿福一下醒了,张榕把扇子丢给阿福,“看你困得,赶紧去睡,我也要睡了,这儿凉快不用打扇子了。”

    “啊?这就睡啊!我还没给少爷讲故事。”阿福还有些迷糊。

    “你要是睡不着,我给你讲好了,就讲鬼故事——”张榕还没说完,吓得阿福赶紧回小床上睡了。

    没一会小床上就响起了阿福的呼吸声。

    张榕躺在床上想阿常思春,脑子里系统就蹦跶出来了。

    【积分任务:解救白秀儿悲苦命运,积分奖励一千百。】系统说完有些愤愤,【白俊真是渣的不成了!】

    张榕这会睡不着,一听有八卦,就来了兴致,【怎么回事说说呗!让你扣十积分,当故事听。】

    系统本来没想着要积分的,但蠢宿主这么说了,系统就美滋滋的扣了。

    【上辈子白秀儿就丢过卖猪钱,白俊那个渣滓为了追你买礼物,这些前期投资都是要钱的,就把白秀儿卖给了一个屠户,这屠户有钱但是打老婆,后来白秀儿自杀死了。这辈子,因为皇帝赐婚,白俊另想了别的办法,这会勾搭上了一个土财主,要把白秀儿送过去当小妾,土财主六十不能人道,你辣么污,自己懂得!】

    系统最后语重心长的表示,【你要时刻记得你是收拾渣男的红领巾呀!去吧!为了积分为了我,手撕渣男!】

    张榕磨牙,这个白俊竟然连弟弟都不放过!实在是渣!

    【还有白秀儿要投河,你快点动,别思春了!】

    !!!

    不早说!

    第58章 小哥儿世界

    白俊自从知道常逸是镇国将军儿子后,就知道自己追张家哥儿的路走不顺了,回去多番思量,只想着先不要和常逸与张家哥儿交恶,一切从长计议,没想到皇帝赐婚给常逸与张家哥儿的圣旨就下了。

    一副洞悉一切的白俊暗道了一句果然如我所料。

    张家哥儿路走不顺了,但白俊怎么可能放弃飞黄腾达的梦?他想着明年的科举他是一定要参加的,那么就需要大量的银子和关系,银子需要打点门路,关系让他官场之路更通畅。

    压下心头对常逸的嫉妒,白俊冷嘲了声,即便是一等公又如何?还不是个入赘的货,生了孩子都要姓张!

    张家哥儿与常逸结婚还有半年多,白俊一思量,这半年,自己先追着张哥儿,但不能明示,只要让张哥儿对他有意思给他介绍关系就好,另一边也要跟常逸交好,若是张家哥儿能被自己倾倒,那是最好不过了。

    想来想去,白俊终于定了计划,但追人要钱,拉拢关系也要钱,那钱从哪儿来?

    这日,白俊对着竹林发愁,隐约听见里面有动静,于是好奇就进去了。里面两个书生再看小黄书,看到情动时,自然要聊一聊说一说,说着说着就嫉妒羡慕的谈到了镇上土财主王员外了。

    “……那姓王的都六十岁了,还整天的风流要娶小哥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另一个下流猥琐的声音,“前一个月不是才娶了一个壮哥儿么?那老货就爱壮哥儿,也不知道是哥儿上他,还是他上哥儿……”

    白俊一下子心里就有了主意,翌日一早就去拜访了王员外,王员外一听白俊有个弟弟是哥儿特别壮,就起了心思,当天中午留着白俊吃了一顿饭,下午派车让媒婆去瞧瞧先,看是不是个壮哥儿。

    王员外的马车就和张家的马车差了半个时辰,等张家安顿好了,白俊领着媒婆也到了自家。白秀儿正因为弄丢了钱难受着,白爹抄着东西就打,打了两下子也下不去手了,坐在一边抽旱烟,白阿姆在旁边抹泪,“这是要逼死我呀!”

    媒婆跟白俊一进来,白俊尴尬的叫了声爹,“这位是王老爷请来的媒婆,专门来看咱家秀儿的。”

    白阿姆一听,也顾不得擦泪了,心想自己错怪了儿子,儿子上学着还操心弟弟的婚事,赶紧给媒婆倒茶。

    媒婆一见白秀儿就满意的不成,不住的点头,“好身子骨、好身子骨。”

    白爹也期待着,就问是哪家的。媒婆单提了镇上王员外,纳秀儿为第六个妾,就被白爹给扫了出去,他家秀儿怎么说也是清清白白的哥儿,怎么能当人小妾呢?传出去了,他还怎么在白家村待着?

    白俊一脸歉意的送媒婆出门,并表示会劝服家人的。

    媒婆骂骂咧咧的走了。白阿姆哭着抹泪,“俊啊!你怎么会给秀儿找了这么个人呢?王员外我听过的,方圆几个村都没人把自家哥儿嫁过去的,那人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你这是要推你弟弟入火坑啊!”

    白老爹抽着烟恨恨的看着儿子,“你还是个当哥的吗?这些年,秀儿为了你的学费生活费推了多少好相,你不惦记你弟弟就是了,怎么还做出这种事?”

    白俊木着一张脸,心想要不是你们这么没出息没本事,我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

    “王员外原意给一百两娶秀儿。”白俊淡淡道。

    正在哭着的白阿姆停了,脸上还挂着泪,“什、什么?一、一百两?”

    白老爹烟也不抽了,神色犹豫,但还是摇头,“不成,不能害了秀儿。”

    屋里沉默了下,白秀儿站在屋里角落处,天黑了,他站在那儿跟没人一样,关于他的事,他从来插不上口,双眼发红,在听到姆妈犹豫着说一百两时,白秀儿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在听到父亲拒绝的时候松了口气,他不要当别人的妾。一双眼含着泪看着堂屋中间沉默的三人,白秀儿心里期待着……

    白俊突然撩着袍子跪下,看着父母,“明年就是乡试,家里没钱,我拿什么出人头地?秀儿已经是这样了,为什么不帮我一把?为什么还要托我后腿?爹、姆妈,我求你们了!”

    白秀儿一双期待的眼立刻灭了,滚滚泪水而下,他知道,只要哥哥一开口,什么都结束了……

    许久,白老爹放下旱烟杆,敲了敲,“明个儿叫媒婆过来——”

    “我不同意。”白秀儿心如死灰,每次都是这样,这个家到底有没有问过他的意思。

    白阿姆诧异看了眼秀儿,“秀儿你怎么了?姆妈知道你委屈,但是你哥哥也不容易,他要是中了举,当了大官也会接你回来的,你在委屈一次就这么一次,姆妈也舍不得你——”

    “够了!”白秀儿鼓了这辈子的勇气喊了出来,声音里因为紧张带着颤音,“白俊,你要出人头地是你的事,我不沾你的光,你也别打我的主意,我就当没你这个哥哥,以前我做的还不够吗?还不够吗!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是不是!”

    啪!

    白秀儿被打的侧着脸,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也比不过心疼。

    白阿姆看着自己的手,不可置信,心里淌着血,“秀儿怎么跟你哥哥说话的,王员外家里有钱,你过去总比在这儿过苦日子好……”

    白老爹闭着眼流泪,“俊儿,明个你去镇上跟媒婆说说。”

    即便提起了这辈子的勇气,白秀儿还是做不得主,根本没人把他当一回事。

    白俊站起来,冷漠的看了眼这个他从来瞧不上眼的弟弟,能卖一百两,这已经很值了。

    白家父母压着心里的不安,不敢朝白秀儿这儿看一眼,努力告诉自己王员外家里有钱,秀儿过去了是享福。谁也没管站在角落的白秀儿。

    “我宁愿死了,也不会嫁的。”白秀儿喊了声,冲出门口。

    白阿姆急了,“俊儿快去追!”

    白俊犹豫了下,追出了门口,人早都不见了,外头天都黑了,挨着的邻居也听见动静了,这会指着白俊小声骂着,没良心,枉费读这么多书之类的。见了白阿姆出来,也是呸了口,秀儿摊上这么个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白秀儿一口气跑了出来,他这辈子勤勤恳恳从来不会反抗,六岁那年,他想学字,求哥哥教他,被他哥不耐烦的扇了一巴掌,他姆妈还骂他打扰到他哥读书了。十四那年,他喜欢村里的阿牛,阿牛也喜欢他,来他们家求亲,他姆妈拒绝了,那时候他哥乡试落榜没考中,要接着读书买书买纸考试,家里他嫁人了,谁来干活赚钱?

    阿牛说等他,但白秀儿自己知道他耽搁不起阿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

    从小全家都要为他哥服务,因为他哥是神童,十二岁中了秀才,所以他哥一定会当大官,光耀门楣,让家里一家老小享受,从此过富贵生活。这样的话,白秀儿从小听到大,那个时候他也信,直到大姐嫁人,礼金给他哥交了束脩,二姐嫁人的礼金给他哥买了衣衫和玉佩,因为学院里的学子们都有,三姐嫁人,礼金是乡试的报名费和盘缠……

    一年又一年,白秀儿看着家里的日子一日日的落败,在他哥还不是神童的时候,家里每天都有笑声,他姐姐带着他去玩,阿爹带着他去镇上买吃的,姆妈会给他做衣服梳头发……

    他也不知道日子为什么会过成这个样子,很早,他就不奢求他哥带着他们富贵生活,他只求他哥早点考中,他赶紧脱离这个家,这么抗啊抗,没想到换来的是今天。

    第1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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