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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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3]自从失恋以后打天梯再也没赢过 作者:榴月初六
第27节
“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始吧。”
卧槽？这个声音……我猛地一抬头，惊讶地发现主持会议的居然是李曦！这货也是个精分，他现在严谨认真的样子和平时2了吧唧的行事作风完全判若两人。
庄予乐瞥了我一眼，轻声说：“他从这个月起调到城北中心做营销总监了。”
我梗着脖子：“……啊？”
“你居然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庄予乐笑了笑，正视前方，不再说话。
其实也不难理解，武x华府交付已近两年，按他们的老规矩会注销该楼盘的开发公司，所有人员调去另一个新项目，我只是没想到李曦居然会调到城北中心来，该不会……
我抬眼瞄陈唯璞，他仍低着头，一手托腮翻阅面前的资料，嘴角还含了丝浅笑，隔得远我视力也差所以看不太清楚，总觉得他今天非常不对劲，又不敢一直往他那个方向瞟，我收回视线垂眼盯着右手边的纸杯发呆。
我偷看了陈唯璞几次，他始终低着头，整个会议持续了半小时，他一句话没说，我也一句没听进去。我只知道从我踏进这个会议室起，陈唯璞就没拿正眼瞧过我或者说根本不在意我这个他发誓会一直等而现在正离他不到十米的人……人就是这么犯贱的，他不追着我跑，我反而不爽了。越想越烦躁，我几乎快忍不住冲上去跳起来大嘴巴抽他然后把他按在地上打，边打边问：“你瞎了是不是！你他妈是不是瞎了！本宫进来了你不起身迎驾就算了连问好道安都没有，还有没有规矩了！还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掌你嘴！掌你嘴！赏你一丈红！赏你一丈红！”
“喂，你干嘛？”庒予乐轻轻推了推我。
“啊，什么？”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朝我的记事本努了努嘴，转头看到被我涂得乱七八糟的内页，我尴尬地说：“嘿嘿嘿，手痒磨爪子。”
庒予乐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我叹了口气，坐直身子，妈的，早知道就不来了。
怕自己心理不平衡又怕自己想太多，我没敢再看陈唯璞。
终于等到李曦说“今天就到这，麻烦你们来一趟，我们接下来还有个内部会议要开……”我立马开始收拾，把东西胡乱塞进包里，第一个冲出会议室。老板出来一拍我的脑袋骂道：“你投胎去啊？！”
我说：“我我我我尿急！”
老板说：“懒驴拉磨屎尿多。”
我说：“我们回去吧！”
老板说：“你不是尿急吗？”
“哦哦哦，那你们先去停车场等我，我马上就好。”我拖着腿一步步挪向厕所。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尿尿更不想用冷水洗手啊擦！我站在洗手台前望着水龙头打了个寒颤，“算了，下去吧。哎……卧槽！”我耷拉了脑袋转身出去，跟身后的人撞了个满怀，我抬头看清楚来人，顿时傻眼了懵逼了开始怀疑人生了，这不是应该正在开会的陈唯璞吗？
“陈总？！”不不不，确切的说不是陈唯璞……我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圈，乍一眼看，他的脸型、身材包括穿衣服的习惯都和陈唯璞一模一样，走近才发现两个人的五官有70的相似度，但他绝对不是陈唯璞，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了，陈唯璞的神情不是他那般……和善里还透着奸诈。这个男人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笑里藏刀”。
男人揉揉胸口，说：“哪来的小野猫，撞了人不用道歉的吗？”
“对不起。”我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问，“……你不是陈总？”
他说：“我是啊，谁说我不是了？”
我说：“你……不是陈唯璞。”
他收了笑容，向我逼近一步：“你说呢？”
草泥马！我说个屁啊，这我哪知道？！
“周智新？”就在我快骂出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个熟悉的声音，我一回头，真正的陈唯璞出现了，他拎着公文包好像刚回来，冲我笑了笑，然后微愠地瞪着那个与他有七分相似的男人，眼里全是警告。
“哎！”我就像看到救星似的，吱溜一下窜到他身后躲起来，讨好他说，“陈总你好，陈总我等你很久了。”
“嗯。”陈唯璞点点头。
对面那个男人问：“老三，这就是你刚捡的小野猫？”
陈唯璞沉声说：“你瞎了吗？是人是猫分不清？”
男人摆出张挑衅的脸：“比你分不清男女要好。”
陈唯璞没说话，我知道他肯定不擅长撕哔，我探出脑袋说：“就你眼神好，从小偷看隔壁王叔叔尿尿练出来的吧？”
话刚说完，陈唯璞先笑出了声，对面那个男人愣了愣，歪着脑袋说：“你还挺有意思……”
我说：“你才发现啊？刚白夸你了，眼神好的很有限嘛！”
男人抬眼问陈唯璞：“大伯知道吗？”
“与你无关，我还有公事要谈，你自便。”陈唯璞转身对我说，“走吧，去我办公室。”
“嗯。”我点点头，跟上他。
离那男人挺远了，陈唯璞说：“你不用搭理他。”
“嗯。”小儿科，撕他我只用一层功力就够了，见陈唯璞的脸色没什么不妥，我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人是谁啊？”
“我堂哥，陈唯瑄。”
“哦！”我大出一口气，妈的，怪不得长那么像。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参加会议，陈唯瑄又为什么在这。”
“对啊，为什么？”
“到办公室再说。”
“好。”
进了陈唯璞的办公室，不知道他又按了什么，“咻”一下门就关上了。
我说：“我不能待太长时间，老板他们还在楼下等我。”
“好，长话短说。”陈唯璞笑了笑，指指他办公桌对面的位置，“你坐吧。”
“嗯。”我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问他，“为什么不按之前陈董说的，直接把制作也交给我们，而要三家询价招标？”
他无奈地说：“你知道，很多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我说：“嗯，我懂了……投标文件会由我亲手做。”
他沉默了片刻，说：“……作为言而无信的补偿，我可以向你透露一点，这次招标并非最低价中标，而是去掉一个最高价，去掉一个最低价，取中间价。”
“这么麻烦？”最高最低都很简单，而揣摩别人的报价将自己的控制在中间段这点才是最困难的。
“嗯。”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钢笔放到我面前说，“这支笔陪了我很久，每当重大考试或者签署重要的合同协议的时候我都会用它，现在……送给你，祝你我好运。”
“太贵重了，我一年也写不了几个字，给我浪费啊……”我随手从他的笔筒里抽出一支最不起眼的白色圆珠笔，“我只要这支。”
“你可真会挑，我从母校毕业带了一捆圆珠笔回来，现在就只剩你手里这一支了。”
我转动笔身，看到侧面印了一个红色的单词“harvard”，我惊道：“哈佛？！”
“对。”
我知道陈唯璞是留美归来，但没想到他居然是哈佛毕业的，我不无羡慕地问：“学位呢？”
“惭愧，只拿了学士学位。”
“你爹没逼你考个博士硕士什么的？”那样才方便出去装哔啊！
“实战经验永远比理论知识有用，就像你玩游戏，光看攻略你打不赢同等级同装备的任何人。”
“嗯。”他话里有话，我是能听出来的，我点点头，“我会全力以赴。”
“智新。”陈唯璞柔声道，“……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坚定地看着他：“我也不会让你为难。”
后来，我和陈唯璞在一起的那两年里，除了“我爱你”以外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我不会让你为难”……
那支哈佛的圆珠笔也一直陪着我，虽然折合人民币要18块钱一支但它又粗又笨真的不太好用。至今它仍躺在我的抽屉里，只是笔芯已经没墨，再也写不出字来了。
☆、商战（三）
老板和庄予乐还有其他事要办，让我和黄学平先回公司，小命要紧我威胁黄学平说他要是不好好开车敢玩漂移的话下半辈子就别想安生谈恋爱了。
黄学平紧张地问：“你想咋滴？”
我说：“咋滴？小心我每天半夜去敲你家房门，喂！开门！我是黄学平前任的现任！干嘛？他孩子该换尿布了！”
黄学平笑着说：“嗨，你个小贱人！”
我斜眼看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别别别，我错了，乐乐是小贱人还不行嘛？”
“这还差不多，开车看正前方好吗？”
“哎，我说……”黄学平啧了一声，“你家那口子今天有点奇怪啊。”
“我家……那口子……？”我反应了过来，骂道，“你家那口子！”
“不是我家，是你家那个姓陈的。”
我欲盖弥彰般大声说：“姓陈的就姓陈的，关我什么事？！”
“好好好，不关你的事，你没发现他今天很奇怪吗？”
我故意反问黄学平：“哪儿怪了？”
他歪了歪脑袋说：“哪儿都怪，之前每次看到他都板着张扑克脸只对你柔声细语的，今天反过来了，面相和善却偏偏不搭理你，还一直笑眯眯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中500万了？”
500万？500万还不够陈唯璞买三块表。我说：“你难道没发现这个姓陈的根本就不是那个姓陈的吗？”
“什么意思？”
“刚坐那对着你笑眯眯笑眯眯的，不是陈唯璞。”
“啊？不是他？那是谁？”黄学平满脸惊讶看了我一眼，“卧槽！你别吓我！”
“你怕什么？大白天的能见鬼啊？”我没好气地说，“是他哥。”
“亲的？”
“堂哥。”
“哦。”黄学平想了想，“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长得有点不太一样……你家那口子去哪儿了？怎么不来开会？”
“被老曹故意没事找事支开了。”
“堂哥又是来干嘛的？”
“刚调到杭州负责城西区域，今天美其名曰来城北参观学习。”不过听陈唯璞那不屑的口气，陈唯瑄应该是来挑刺寻麻烦然后回家跟爷爷奶奶打小报告换大红花的。
“怪不得一句话没说。”黄学平问，“哎？你怎么知道的？”
我耸耸肩，装得一脸无辜：“哦，我不知道，刚才都是骗你的。”
黄学平说：“卧槽，你个小贱人！不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我就要玩漂移了！”
我说：“没事啊，我只不过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或许他真的买彩票中了500万忘乎所以偷着乐呢？”
黄学平嘟哝道：“不对不对不对，还是觉得怪……”
我说：“专心开车好吗？他又不分你钱，你管他那么多。”
黄学平说：“这倒也是。”
临近下班时间庄予乐才风尘仆仆地回到公司，还没来得急喝口水他就把我和黄学平叫到会议室，刚进去庄予乐反手就把门给锁上了，他说：“时间紧迫，我们赶紧来讨论一下这次投标怎么操作，特别是报价，我现在毫无头绪，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嗯……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庄予乐说：“现在这种情况，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我说：“这次不是最低价中标，会去掉一个最高价去掉一个最低价，取中间价。”
“取中间价？！”庄予乐不悦地皱起眉，轻声骂道，“操，谁想出来的？这不折腾人嘛……”
黄学平说：“哎？怎么俞小鱼打听来的还是最低价中标？dx答应老曹会压着成本线报价。”
我笃定地说：“不对，是取中间价。”
庄予乐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挠挠脑袋，支支吾吾地说，“上厕所的时候，遇到……遇到……陈唯璞了，嗯……他告诉我的。”
“哈？”庒予乐冷哼一声说，“你们在厕所里说这些？”
“不是不是。”我摆摆手，解释道，“在厕所门口遇到的，然后去，去他办公室坐了五分钟，就五分钟，他，他跟我说的……”
庄予乐说：“可他今天不在公司，你们怎么遇到的？”
我忙问：“你怎么知道他不在公司？”
黄学平也急着问：“他不在公司？！那……上头坐着那个人是谁啊？！”
庄予乐惊讶地看看我，再看看黄学平：“你们……你们两个开会在干嘛？一坐下来李曦就说陈唯璞有事出去了，今天的会议由他和总部刚派下来的另一位陈总主持。你们都没听到吗？”
我摇摇头，黄学平点点头。
庄予乐面无表情瞪着我，我摸摸脖子尴尬地笑笑：“嘿嘿，我，当时，想，想，想事儿……”
他又问黄学平：“你呢？”
黄学平说：“嘿嘿，我还没从大胸长腿姐姐的温柔乡里走出来。”
“哎呦，我真服了你们两个了！”庄予乐一挥手，“这个话题跳过，说正事吧。”
“等等！”黄学平打断他，然后缓缓转过头问我，“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我说：“什么啊？”
黄学平说：“这个姓陈的是那个姓陈的堂哥？”
“啊？啊……是的，叫陈唯瑄，嘿嘿。”我撇了撇嘴，点点头。
黄学平说：“你直说不就行了？两个人长那么像，我还以为青天白日见鬼了。”
我白了黄学平一眼：“他的家事我也不好到处宣传吧？”再说了，也没很像嘛，明显陈唯璞顺眼多了。
黄学平抗议道：“告诉我又没关系！”
庒予乐说：“谁让你开会不听的？”
我说：“就是。”
“还有你。”庄予乐微微仰起头看着我，一挑眉毛，“谁让你知情不报的？”
“不是，我……”刚要解释，庒予乐拿起招标文件作势要打我：“没工夫和你闲扯，言归正传！”
“哦……”我护着脑袋说，“就事论事，我相信陈唯璞。”他从来没有骗过我，我也坚信他一定不会骗我。
庄予乐坐到我和黄学平对面：“你相信他是你的选择，我凭什么要信他？别忘了，我们今天这种困境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我说：“我知道，但陈唯璞说……他是因为觉得过意不去想要补偿我们，才会把那么重要的公司机密透露给我的。”
黄学平难得正经地说：“我也信他，首先他没必要骗智新，其次俞小鱼托旁人打听来的多少会有些出入。”
我说：“现在二比一，看你怎么选了。”
庄予乐低下头考虑了片刻，突然拿出手机不知道打了谁的电话，然后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桌上。
“嘟——喂！乐……乐……啊……”
卧槽，果然是李曦，你他妈接个电话怕什么呀声音抖成这样？
庄予乐说：“就问你一个问题。”
李曦说：“你你你你你你你问吧。”
我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他那副怂样。
庄予乐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城北中心vi系统招标是最低价中标还是取中间价？”
李曦说：“这这这这这我很难办啊。”
“那没事了，再见。”庄予乐刚要挂电话，李曦忙喊道：“别别别别别！”他压低声音说，“是最低价……”
庄予乐说：“好的，谢谢。”没等李曦回答，他果断按了结束通话，然后抬眼看着我问：“怎么办？”
我说：“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庄予乐问黄学平：“你呢？”
黄学平说，“不管我们怎么选都别忘了一件事，老曹收了dx的回扣，他肯定会不择手段地让dx中标，我们必须得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我说：“是不是还有30的设计费没收？”
庄予乐说：“对，还有7万8，按合同条款要全部完工验收合格后才能申请支付。”
我无奈地点点头，“不如这样吧，你在优惠条款里注明，如果制作由我司中标的话，设计费尾款就不收了。这么一来，不管我们的投标报价是高是低都占了绝对优势，以他们成本部的一贯尿性，立马上钩。”
庒予乐说：“你确定？这么一来，我们三个一人少赚7800。”
黄学平说：“钱固然重要，但和又丢业务又丢脸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我赞成智新的提议。”
庄予乐说：“好，豁出去了。”
我之所以厌恶dx的色/魔老板，就是因为他不停压低价格破坏了整个市场环境，按庄予乐的脾气一定会和争他个鱼死网破：你报价低你塞了甲方回扣？那我就比你更低，让甲方拿着我的报价再去压你，就算我们没戏也要蜕你一层皮。但这种互相打压式的恶性竞争对行业发展没有一点好处，我只能劝住庄予乐，至于dx和该死的老曹，除了正面嘲讽外背后扎小人以外，我也无计可施。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想少写点商战的内容，好枯燥和无聊，但是不写嘛又推动不了剧情，所以我只好硬着头皮写，大家硬着头皮看啦。嘤。
☆、商战（四）
我、庄予乐和黄学平闭关三天，吃喝睡全在公司那个小小的会议室里，除了拉撒。周四中午出关，我抱着笔记本电脑，庒予乐抱着刚打印装订密封好的投标文件，黄学平抱着一堆样品，三个臭烘烘的大老爷们儿一排站在厕所门口的镜子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哦，已经不能算人了，是三头丧尸。
黄学平指着我哈哈大笑：“周智新啊周智新，你也有今天，你看看你这头发油的，身上臭的，你终于像个男人了。”
我挥开他的手：“滚！”
庄予乐揉揉太阳穴说：“你们别闹了，我头有点痛。”
我说：“你没事吧？”
庄予乐说：“没事，睡一觉就好，我等下先回家了。”
我说：“你好好休息。”
黄学平问：“明早开标要我们陪你去吗？”
庄予乐说：“不用，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明天睡个懒觉晚点来公司。”
我说：“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庄予乐说：“没问题，只是开标而已。”
“……啊！你等等！”我麻溜地跑回自己的位置，拿出陈唯璞送我的圆珠笔在便签纸上画下我的小圆脸和黄学平的耍帅脸，庒予乐好奇地跟了过来，我撕下便签纸递给他，“放在钱包里，我和平平与你同在！”
“周智新，你还能再幼稚点。”庄予乐看了便签纸一眼，满脸嫌弃地接过去，犹豫片刻转身走回他的位置，将便签纸夹进他一直在用的记事本里。
我问：“你怎么不放钱包里？！”
庄予乐说：“我他妈没有钱包！”
我说：“哦，对，你的钱都是满裤兜乱塞的……”
庄予乐说：“知道还问？”
我说：“那我给你画在记事本上呗？”
庄予乐说：“你是不是傻啊？记事本用完就扔了。”
黄学平拿着他的记事本凑到我面前说：“智新智新，给我也画一个，我不会扔的，高中的我都还藏着呢。”
我说：“好啊好啊，来来来。”
“两个傻哔……”庄予乐白了我们一眼，“……给我画帅点！”
我坐下来边画边说：“wuli乐乐颜值高喜装哔……”
黄学平说：“他下巴还要再尖点。”
我说：“我就羡慕wuli乐乐的尖下巴。”
黄学平嘎嘎嘎笑着说：“你把他鼻子画歪了！”
我说：“故意的，再给他加两道法令纹。”
“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啊。”庄予乐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智新，你一会儿帮我个忙。”
我问：“咋说？”
庄予乐说：“帮我去财务拉张我们组今年的项目清单，让她按甲方公司分列，标清楚成本收支还有哪些工程款没收的，打印出来放我抽屉里。”
“好嘞。”我把记事本还给黄学平说，“你去问一下经纪人，我们装哔boys什么时候可以出道。”
庄予乐站起身：“喂，周智新，你听到没？”
我抬头说：“听到了，去财务打印清单放你抽屉里，我保证完成任务，你赶紧回去吧，还有，明天加油。”
庒予乐微微笑了笑，点点头。
我和黄学平把手里的事做完也提早下了班，我感觉我这辈子没这么脏过，走在路上不敢抬头，坐公交缩在角落，你们说那群不爱干净的直男都是怎么活下来的？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把换下来的衣服塞洗衣机里，吹干头发直接倒床上，却没半点睡意。摸过手机翻出这三天陈唯璞发给我的短信，除了问候就是帮我加油……看着看着我鼻子一酸，赶紧揉揉眼睛。
我还是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昨晚忘了充电，手机还剩2的电量，想着应该能撑到公司吧就没管它。从睁开眼我就在担心今天的开标结果，紧张得平时从来不抖腿的我抖了一路。
刚到公司楼下突然觉得氛围不太对，整幢楼散发着血红色的怨气，我又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犹豫着上楼，果然连湘儿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我打了个寒颤，走进办公室却看到我们组的人全围在一起，各个表情都如临大敌，庒予乐在最中间，他靠在隔栏上，面如死灰。
“乐乐……”我心想不对，肯定出事了！忙跑过去。
庄予乐闻声抬头，没等我把话说完就站起身快步走到我面前，然后将手里的两张纸重重地甩在我胸口大声骂道：“你别叫我名字！”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凶的样子，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庄予乐指着掉在地在地上的纸：“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你自己看看这都是些什么！”
“啊？”疑惑地将那两张纸捡起来一看，我倒吸一口凉气，全身血液就像瞬间被冻住一样，手止不住地颤抖，“这是……”
庄予乐说：“不认识字吗？！不认识字我告诉你！第一张，未中标通知书，本次招标以最低价中标为原则，贵司报价过高，在我司综合各投标单位的基本情况，并进行充分技术交流后，经评标委员会综合评定，贵司未能中标。我司对贵司的积极参与和支持深表感谢！希望下次合作成功！”
我顿时慌了：“怎么，怎么会，最低价中标？”
庄予乐说：“全托陈唯璞的福！扣掉7万8我们只比dx贵了1000块，如果从一开始就按最低价中标的标准，我们怎么都不可能输给他们！取中间价，他妈谁想出来的？！”
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整个人愣在那里。
庄予乐接着说：“陈唯璞说什么你就信？还拉上你一唱一合玩得跟真的似的，现在好了，你问问陈唯璞！他耍我们一个公司的人玩是不是很开心？！”
我语无伦次地解释说：“不是的，他也有他的苦衷……”
“行，他有苦衷……”庄予乐打断我说，“你呢？后面那张是什么？”
我翻出另外一张纸，居然是我们公司和陈唯璞的公司近一年来的业务往来清单，上面清清楚楚写明了工程名称，合同总价，经办人以及……每个工程给老曹的回扣数额，页尾还盖了s的公章。
我不解地问：“这个复印件……又怎么了？”
庒予乐叹了口气：“周智新，你别跟我装了好吗？我昨天才让你帮我去财务打印清单，今天早上他们公司那部分就摆在陈唯璞桌上了，还他妈盖了公章生怕别人以为是假的，现在这事闹得有多严重你知道吗？你是不是想跟我说和你没关系，不是你干的？！”
我忙说：“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庒予乐说：“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为什么不信？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来告诉你！”庄予乐指着我说，“你被陈唯璞那个男人迷得神志不清六亲不认了！你为了帮他铲除老曹不惜拉我下水拉整个公司下水！你这次是想害死我害死全公司啊！”
“卧槽！真不是！”我急得小动作不断，又无力辩解，只能不停重复着，“不是我干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了？！”
“哈？你没骗过我？要我随机给你举个例子吗？”庄予乐鄙夷地看着我，笑了，“上周六谁跟我说家里有事结果是跑去约李曦吃饭喝酒了？我打了几个电话给你，你都不肯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又想对我说‘没有，不是’？周智新，我他妈都在李曦家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了！”
我睁大眼睛瞪着庄予乐：“你那天……是去找他了？”
“我去了哪，与你无关，我就想告诉你，你不是骗过我，我不和你计较是因为我不想计较。”
“我怕你误会！”
“你不觉得你这种处理人际关系的方式很有问题吗？我误会什么？我有什么好误会的？你怕我误会就能骗我了？你只是不想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周智新你一直都这样，遇到麻烦事了只知道逃避，能骗就骗，能躲就躲！”
“我处理人际关系的方式有问题？有问题的明明是你吧？！”我一旦被逼急了，大脑控制不住嘴就会口无遮拦，我说，“我骗你怎么了？我爱约谁吃饭就约谁，我爱和谁关系好就和谁关系好，每次我一提到李曦你就摆臭脸，你摆给谁看啊？李曦和你什么关系？你已经拒绝他了，他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别说吃饭了，老子就是把他睡了你也没资格哔哔一句！”
庄予乐什么也没说，冲着我的左脸就是一拳，力道很重，我被打得倒退两步，左脸火辣辣的疼，我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庄予乐，他急促地喘着粗气，眼睛瞪得血红，怕他再打我几个男同事连忙拦住了他。我冷笑着说：“我今天晚上就去把李曦给睡了，我看你怎么办。”
“你再说一遍试试！”庄予乐挣开其他人，扬手又要打我，我站直身子准备再挨他一拳。
“你们干嘛呢？！”这时黄学平跑了过来一把握住庄予乐的手腕，“有话好好说，你打智新干嘛？”
“你放开！”庄予乐甩开黄学平的手，指着我说，“你问问他干了些什么！”
黄学平转身问我：“又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别过脸去。
“周智新、庄予乐还有黄学平跟我来忠哥办公室，其他人各回各位该干嘛干嘛。”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俞小鱼冷了张脸出来主持大局，说完他转身走向老板办公室。
庄予乐第一个跟了过去，黄学平拉着我也跟了上去。
老板脸色煞白，他指指桌子上的复印件：“小鱼，公章一直由你保管，没经过你审核通过的合同文件是不能盖公章的。”
俞小鱼说：“我没有见过这份文件，但这件事我也不能推卸责任，是我没保管好公章。”
老板转过头：“那你们三个给我解释一下，”
我一字一顿的说：“忠哥这事真不是我干的。”
老板说：“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你，我就不会冤枉你，只是目前看起来你的嫌疑最大。”
庄予乐站在边上一声不吭。
我说：“谢谢你的信任，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个泄露公司机密的人找出来。
老板说：“但愿吧。”
我问：“……陈总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老板说：“还不知道，多亏东西是寄给陈总的，陈总先通知了我还把清单传真了过来，这件事暂时被他压下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说：“……那老曹呢？”
“不知道会怎么处理，估计是没得玩了。”老板拍拍额头说，“最近公司出了太多事，一件接着一件，还都围绕着你们三个，我该去给你们合一下八字看看是不是犯小人了。”话音刚落，老板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声“喂”就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指着自己，不解地小声问：“找我的？”老板点点头，我接过手机：“喂？”
“周智新，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是陈唯璞，听到他的声音我差点哭出来。
我有些哽咽：“没电了。”
他说：“你现在下楼，吉哥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我问：“怎么了？”
他说：“到我办公室再说。”
我说：“好。”
我飞快地跑下楼，钻进那辆熟悉的车里，我有心事，老司机又不爱说话，沉默了一路。
“周先生……”下车时，老司机突然叫住我，他对我笑了笑说，“你放心吧，没事的。”
“嗯。”我点点头，心里七上八下，一摸脑门，全是冷汗。手脚完全不听使唤，我几乎是爬着走到陈唯璞的办公室前，我深呼吸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听到他说“请进”，我想开门进去可是门怎么也打不开，我抓住把手使劲往外拉了两下，门突然往里开了，“哎，卧槽！”我没站稳随着门一起扑了进去，站在门后的陈唯璞赶紧伸手接住我，我抬头看他。
“小心点。”他笑着说，“你忘了？这门是往里推的。”
“对不起！”我连忙站直身子。
“没事，你过来。”陈唯璞关上门，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两张纸递给我，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这是原件。”
“两张？”我接过纸，顿时傻眼了，“怎么还有dx的？！”
“dx那张不能作数，上面盖的公章是假的。”陈唯璞轻轻叹了口气，“……智新，是你吗？”
“不是我！”我把纸扔在地上，瞪着他，“为什么你们都怀疑我？”
陈唯璞皱起眉：“今天早上我收到一份快递，没有寄件人信息，信封里就只有这两张纸，我打了客服电话确认快递是由你家那片区域寄出来的，而且……”他顿了顿，“纸上有蓝水仙的香味……”
我哭笑不得：“所以连你也觉得是我？”
陈唯璞按住我的肩膀，沉声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想帮我，但伪造公章是犯法的，dx如果追究起来，你要坐牢的！”
“妈的……”我嗓子眼一紧，没忍住，哭了出来，“都说不是我了，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啊！他们不相信我就算了，连你也不相信我！我要怎么解释你们才肯相信我啊？我是不是跳进京杭大运河都洗不清了！”
“智新！”陈唯璞慌了神，搭着我肩膀的手拿起放下，“你先别哭……”
我一脑袋扎在他胸口，边哭边骂：“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所有人都怀疑我，我是嘴贱爱忽悠人，我是没少干坏事……妈的，这么一想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干的了！就算我不是个好人，我也没胆肥到干违反乱纪的事啊！”
陈唯璞搂住我说：“虽然我不赞成你这么做，但我不会怪你，是老曹自作自受。可你要明白，我们集团的水有多深连我都不知道不敢轻易去试，我只是不想把你卷进来。”
我抬手锤了他的胸口几下：“妈的，都说了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你冷静点！”他抱得我更紧了些，将脸颊贴在我耳边，“只要你说不是你，我就相信你。”
“同事不信我，乐乐也不信我，他觉得我为了帮你连他都害了！”
陈唯璞轻轻拍我的后背：“别担心，因为这件事不适合大张旗鼓的处理，我私下只告诉我家老头子，说我收到了一封举报老曹收取dx贿赂的邮件，我一个字都没提到s，接下来集团总部会派人调查dx和老曹，所以公章是真是假都没关系，只是这两张清单要赶快丢进碎纸机里。”
说不感动是假的，我抓着他的衣服：“谢谢你。”
“还有就是，回去跟你们老板说，s完全可以靠实力，以后千万不要再做违反廉洁协议的事了。 ”
“是老曹厚着脸皮向我们摊手的！”
“我知道，你们可以举报他。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也是……那我偶尔假公济私一回应该也没关系吧？”
我摇摇头：“没关系没关系，可同事还是不信我，乐乐也不信我。”
“我已经让吉哥在查快递到底是谁寄出来的，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我一把推开陈唯璞：“好！叫老司机快点查，妈的，让我知道是谁陷害我，我非打死他！”
“你的脸怎么了？”陈唯璞抚上我的左脸，不悦地问，“怎么回事？”
我一瘪嘴，抽抽搭搭说：“不小心撞的。”
“来，你坐这等我一会儿。”陈唯璞牵着我走到沙发前让我坐下，他出去又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厅可乐，陈唯璞坐到我身边说，“把脸转过去。”
然后冰凉的易拉罐就贴到了我脸上，我说：“冷冷冷！”
他说：“忍着点，现在不冰敷，明天脸就要肿了。”
“哦……”我说，“……我还有个事。”
“……你想问关于这次招标的结果？”
“嗯。”我点点头。
停下手上的动作，轻声说：“我很抱歉……”
我转过头，看着陈唯璞略显窘迫的神情，我说：“不用道歉，你一定也很委屈吧？”
他勉强地勾了勾嘴角：“当然委屈，委屈也只能忍了，智新……”他对上我的视线，眼睛里有光在闪烁，他问：“我能……再抱你一会儿吗？”
我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我说：“就一会儿。”
“好。”陈唯璞紧紧地抱着我，“智新，谢谢你。”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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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始吧。”
卧槽？这个声音……我猛地一抬头，惊讶地发现主持会议的居然是李曦！这货也是个精分，他现在严谨认真的样子和平时2了吧唧的行事作风完全判若两人。
庄予乐瞥了我一眼，轻声说：“他从这个月起调到城北中心做营销总监了。”
我梗着脖子：“……啊？”
“你居然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庄予乐笑了笑，正视前方，不再说话。
其实也不难理解，武x华府交付已近两年，按他们的老规矩会注销该楼盘的开发公司，所有人员调去另一个新项目，我只是没想到李曦居然会调到城北中心来，该不会……
我抬眼瞄陈唯璞，他仍低着头，一手托腮翻阅面前的资料，嘴角还含了丝浅笑，隔得远我视力也差所以看不太清楚，总觉得他今天非常不对劲，又不敢一直往他那个方向瞟，我收回视线垂眼盯着右手边的纸杯发呆。
我偷看了陈唯璞几次，他始终低着头，整个会议持续了半小时，他一句话没说，我也一句没听进去。我只知道从我踏进这个会议室起，陈唯璞就没拿正眼瞧过我或者说根本不在意我这个他发誓会一直等而现在正离他不到十米的人……人就是这么犯贱的，他不追着我跑，我反而不爽了。越想越烦躁，我几乎快忍不住冲上去跳起来大嘴巴抽他然后把他按在地上打，边打边问：“你瞎了是不是！你他妈是不是瞎了！本宫进来了你不起身迎驾就算了连问好道安都没有，还有没有规矩了！还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掌你嘴！掌你嘴！赏你一丈红！赏你一丈红！”
“喂，你干嘛？”庒予乐轻轻推了推我。
“啊，什么？”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朝我的记事本努了努嘴，转头看到被我涂得乱七八糟的内页，我尴尬地说：“嘿嘿嘿，手痒磨爪子。”
庒予乐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我叹了口气，坐直身子，妈的，早知道就不来了。
怕自己心理不平衡又怕自己想太多，我没敢再看陈唯璞。
终于等到李曦说“今天就到这，麻烦你们来一趟，我们接下来还有个内部会议要开……”我立马开始收拾，把东西胡乱塞进包里，第一个冲出会议室。老板出来一拍我的脑袋骂道：“你投胎去啊？！”
我说：“我我我我尿急！”
老板说：“懒驴拉磨屎尿多。”
我说：“我们回去吧！”
老板说：“你不是尿急吗？”
“哦哦哦，那你们先去停车场等我，我马上就好。”我拖着腿一步步挪向厕所。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尿尿更不想用冷水洗手啊擦！我站在洗手台前望着水龙头打了个寒颤，“算了，下去吧。哎……卧槽！”我耷拉了脑袋转身出去，跟身后的人撞了个满怀，我抬头看清楚来人，顿时傻眼了懵逼了开始怀疑人生了，这不是应该正在开会的陈唯璞吗？
“陈总？！”不不不，确切的说不是陈唯璞……我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圈，乍一眼看，他的脸型、身材包括穿衣服的习惯都和陈唯璞一模一样，走近才发现两个人的五官有70的相似度，但他绝对不是陈唯璞，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了，陈唯璞的神情不是他那般……和善里还透着奸诈。这个男人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笑里藏刀”。
男人揉揉胸口，说：“哪来的小野猫，撞了人不用道歉的吗？”
“对不起。”我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问，“……你不是陈总？”
他说：“我是啊，谁说我不是了？”
我说：“你……不是陈唯璞。”
他收了笑容，向我逼近一步：“你说呢？”
草泥马！我说个屁啊，这我哪知道？！
“周智新？”就在我快骂出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个熟悉的声音，我一回头，真正的陈唯璞出现了，他拎着公文包好像刚回来，冲我笑了笑，然后微愠地瞪着那个与他有七分相似的男人，眼里全是警告。
“哎！”我就像看到救星似的，吱溜一下窜到他身后躲起来，讨好他说，“陈总你好，陈总我等你很久了。”
“嗯。”陈唯璞点点头。
对面那个男人问：“老三，这就是你刚捡的小野猫？”
陈唯璞沉声说：“你瞎了吗？是人是猫分不清？”
男人摆出张挑衅的脸：“比你分不清男女要好。”
陈唯璞没说话，我知道他肯定不擅长撕哔，我探出脑袋说：“就你眼神好，从小偷看隔壁王叔叔尿尿练出来的吧？”
话刚说完，陈唯璞先笑出了声，对面那个男人愣了愣，歪着脑袋说：“你还挺有意思……”
我说：“你才发现啊？刚白夸你了，眼神好的很有限嘛！”
男人抬眼问陈唯璞：“大伯知道吗？”
“与你无关，我还有公事要谈，你自便。”陈唯璞转身对我说，“走吧，去我办公室。”
“嗯。”我点点头，跟上他。
离那男人挺远了，陈唯璞说：“你不用搭理他。”
“嗯。”小儿科，撕他我只用一层功力就够了，见陈唯璞的脸色没什么不妥，我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人是谁啊？”
“我堂哥，陈唯瑄。”
“哦！”我大出一口气，妈的，怪不得长那么像。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参加会议，陈唯瑄又为什么在这。”
“对啊，为什么？”
“到办公室再说。”
“好。”
进了陈唯璞的办公室，不知道他又按了什么，“咻”一下门就关上了。
我说：“我不能待太长时间，老板他们还在楼下等我。”
“好，长话短说。”陈唯璞笑了笑，指指他办公桌对面的位置，“你坐吧。”
“嗯。”我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问他，“为什么不按之前陈董说的，直接把制作也交给我们，而要三家询价招标？”
他无奈地说：“你知道，很多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我说：“嗯，我懂了……投标文件会由我亲手做。”
他沉默了片刻，说：“……作为言而无信的补偿，我可以向你透露一点，这次招标并非最低价中标，而是去掉一个最高价，去掉一个最低价，取中间价。”
“这么麻烦？”最高最低都很简单，而揣摩别人的报价将自己的控制在中间段这点才是最困难的。
“嗯。”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钢笔放到我面前说，“这支笔陪了我很久，每当重大考试或者签署重要的合同协议的时候我都会用它，现在……送给你，祝你我好运。”
“太贵重了，我一年也写不了几个字，给我浪费啊……”我随手从他的笔筒里抽出一支最不起眼的白色圆珠笔，“我只要这支。”
“你可真会挑，我从母校毕业带了一捆圆珠笔回来，现在就只剩你手里这一支了。”
我转动笔身，看到侧面印了一个红色的单词“harvard”，我惊道：“哈佛？！”
“对。”
我知道陈唯璞是留美归来，但没想到他居然是哈佛毕业的，我不无羡慕地问：“学位呢？”
“惭愧，只拿了学士学位。”
“你爹没逼你考个博士硕士什么的？”那样才方便出去装哔啊！
“实战经验永远比理论知识有用，就像你玩游戏，光看攻略你打不赢同等级同装备的任何人。”
“嗯。”他话里有话，我是能听出来的，我点点头，“我会全力以赴。”
“智新。”陈唯璞柔声道，“……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坚定地看着他：“我也不会让你为难。”
后来，我和陈唯璞在一起的那两年里，除了“我爱你”以外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我不会让你为难”……
那支哈佛的圆珠笔也一直陪着我，虽然折合人民币要18块钱一支但它又粗又笨真的不太好用。至今它仍躺在我的抽屉里，只是笔芯已经没墨，再也写不出字来了。
☆、商战（三）
老板和庄予乐还有其他事要办，让我和黄学平先回公司，小命要紧我威胁黄学平说他要是不好好开车敢玩漂移的话下半辈子就别想安生谈恋爱了。
黄学平紧张地问：“你想咋滴？”
我说：“咋滴？小心我每天半夜去敲你家房门，喂！开门！我是黄学平前任的现任！干嘛？他孩子该换尿布了！”
黄学平笑着说：“嗨，你个小贱人！”
我斜眼看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别别别，我错了，乐乐是小贱人还不行嘛？”
“这还差不多，开车看正前方好吗？”
“哎，我说……”黄学平啧了一声，“你家那口子今天有点奇怪啊。”
“我家……那口子……？”我反应了过来，骂道，“你家那口子！”
“不是我家，是你家那个姓陈的。”
我欲盖弥彰般大声说：“姓陈的就姓陈的，关我什么事？！”
“好好好，不关你的事，你没发现他今天很奇怪吗？”
我故意反问黄学平：“哪儿怪了？”
他歪了歪脑袋说：“哪儿都怪，之前每次看到他都板着张扑克脸只对你柔声细语的，今天反过来了，面相和善却偏偏不搭理你，还一直笑眯眯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中500万了？”
500万？500万还不够陈唯璞买三块表。我说：“你难道没发现这个姓陈的根本就不是那个姓陈的吗？”
“什么意思？”
“刚坐那对着你笑眯眯笑眯眯的，不是陈唯璞。”
“啊？不是他？那是谁？”黄学平满脸惊讶看了我一眼，“卧槽！你别吓我！”
“你怕什么？大白天的能见鬼啊？”我没好气地说，“是他哥。”
“亲的？”
“堂哥。”
“哦。”黄学平想了想，“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长得有点不太一样……你家那口子去哪儿了？怎么不来开会？”
“被老曹故意没事找事支开了。”
“堂哥又是来干嘛的？”
“刚调到杭州负责城西区域，今天美其名曰来城北参观学习。”不过听陈唯璞那不屑的口气，陈唯瑄应该是来挑刺寻麻烦然后回家跟爷爷奶奶打小报告换大红花的。
“怪不得一句话没说。”黄学平问，“哎？你怎么知道的？”
我耸耸肩，装得一脸无辜：“哦，我不知道，刚才都是骗你的。”
黄学平说：“卧槽，你个小贱人！不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我就要玩漂移了！”
我说：“没事啊，我只不过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或许他真的买彩票中了500万忘乎所以偷着乐呢？”
黄学平嘟哝道：“不对不对不对，还是觉得怪……”
我说：“专心开车好吗？他又不分你钱，你管他那么多。”
黄学平说：“这倒也是。”
临近下班时间庄予乐才风尘仆仆地回到公司，还没来得急喝口水他就把我和黄学平叫到会议室，刚进去庄予乐反手就把门给锁上了，他说：“时间紧迫，我们赶紧来讨论一下这次投标怎么操作，特别是报价，我现在毫无头绪，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嗯……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庄予乐说：“现在这种情况，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我说：“这次不是最低价中标，会去掉一个最高价去掉一个最低价，取中间价。”
“取中间价？！”庄予乐不悦地皱起眉，轻声骂道，“操，谁想出来的？这不折腾人嘛……”
黄学平说：“哎？怎么俞小鱼打听来的还是最低价中标？dx答应老曹会压着成本线报价。”
我笃定地说：“不对，是取中间价。”
庄予乐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挠挠脑袋，支支吾吾地说，“上厕所的时候，遇到……遇到……陈唯璞了，嗯……他告诉我的。”
“哈？”庒予乐冷哼一声说，“你们在厕所里说这些？”
“不是不是。”我摆摆手，解释道，“在厕所门口遇到的，然后去，去他办公室坐了五分钟，就五分钟，他，他跟我说的……”
庄予乐说：“可他今天不在公司，你们怎么遇到的？”
我忙问：“你怎么知道他不在公司？”
黄学平也急着问：“他不在公司？！那……上头坐着那个人是谁啊？！”
庄予乐惊讶地看看我，再看看黄学平：“你们……你们两个开会在干嘛？一坐下来李曦就说陈唯璞有事出去了，今天的会议由他和总部刚派下来的另一位陈总主持。你们都没听到吗？”
我摇摇头，黄学平点点头。
庄予乐面无表情瞪着我，我摸摸脖子尴尬地笑笑：“嘿嘿，我，当时，想，想，想事儿……”
他又问黄学平：“你呢？”
黄学平说：“嘿嘿，我还没从大胸长腿姐姐的温柔乡里走出来。”
“哎呦，我真服了你们两个了！”庄予乐一挥手，“这个话题跳过，说正事吧。”
“等等！”黄学平打断他，然后缓缓转过头问我，“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我说：“什么啊？”
黄学平说：“这个姓陈的是那个姓陈的堂哥？”
“啊？啊……是的，叫陈唯瑄，嘿嘿。”我撇了撇嘴，点点头。
黄学平说：“你直说不就行了？两个人长那么像，我还以为青天白日见鬼了。”
我白了黄学平一眼：“他的家事我也不好到处宣传吧？”再说了，也没很像嘛，明显陈唯璞顺眼多了。
黄学平抗议道：“告诉我又没关系！”
庒予乐说：“谁让你开会不听的？”
我说：“就是。”
“还有你。”庄予乐微微仰起头看着我，一挑眉毛，“谁让你知情不报的？”
“不是，我……”刚要解释，庒予乐拿起招标文件作势要打我：“没工夫和你闲扯，言归正传！”
“哦……”我护着脑袋说，“就事论事，我相信陈唯璞。”他从来没有骗过我，我也坚信他一定不会骗我。
庄予乐坐到我和黄学平对面：“你相信他是你的选择，我凭什么要信他？别忘了，我们今天这种困境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我说：“我知道，但陈唯璞说……他是因为觉得过意不去想要补偿我们，才会把那么重要的公司机密透露给我的。”
黄学平难得正经地说：“我也信他，首先他没必要骗智新，其次俞小鱼托旁人打听来的多少会有些出入。”
我说：“现在二比一，看你怎么选了。”
庄予乐低下头考虑了片刻，突然拿出手机不知道打了谁的电话，然后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桌上。
“嘟——喂！乐……乐……啊……”
卧槽，果然是李曦，你他妈接个电话怕什么呀声音抖成这样？
庄予乐说：“就问你一个问题。”
李曦说：“你你你你你你你问吧。”
我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他那副怂样。
庄予乐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城北中心vi系统招标是最低价中标还是取中间价？”
李曦说：“这这这这这我很难办啊。”
“那没事了，再见。”庄予乐刚要挂电话，李曦忙喊道：“别别别别别！”他压低声音说，“是最低价……”
庄予乐说：“好的，谢谢。”没等李曦回答，他果断按了结束通话，然后抬眼看着我问：“怎么办？”
我说：“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庄予乐问黄学平：“你呢？”
黄学平说，“不管我们怎么选都别忘了一件事，老曹收了dx的回扣，他肯定会不择手段地让dx中标，我们必须得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我说：“是不是还有30的设计费没收？”
庄予乐说：“对，还有7万8，按合同条款要全部完工验收合格后才能申请支付。”
我无奈地点点头，“不如这样吧，你在优惠条款里注明，如果制作由我司中标的话，设计费尾款就不收了。这么一来，不管我们的投标报价是高是低都占了绝对优势，以他们成本部的一贯尿性，立马上钩。”
庒予乐说：“你确定？这么一来，我们三个一人少赚7800。”
黄学平说：“钱固然重要，但和又丢业务又丢脸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我赞成智新的提议。”
庄予乐说：“好，豁出去了。”
我之所以厌恶dx的色/魔老板，就是因为他不停压低价格破坏了整个市场环境，按庄予乐的脾气一定会和争他个鱼死网破：你报价低你塞了甲方回扣？那我就比你更低，让甲方拿着我的报价再去压你，就算我们没戏也要蜕你一层皮。但这种互相打压式的恶性竞争对行业发展没有一点好处，我只能劝住庄予乐，至于dx和该死的老曹，除了正面嘲讽外背后扎小人以外，我也无计可施。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想少写点商战的内容，好枯燥和无聊，但是不写嘛又推动不了剧情，所以我只好硬着头皮写，大家硬着头皮看啦。嘤。
☆、商战（四）
我、庄予乐和黄学平闭关三天，吃喝睡全在公司那个小小的会议室里，除了拉撒。周四中午出关，我抱着笔记本电脑，庒予乐抱着刚打印装订密封好的投标文件，黄学平抱着一堆样品，三个臭烘烘的大老爷们儿一排站在厕所门口的镜子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哦，已经不能算人了，是三头丧尸。
黄学平指着我哈哈大笑：“周智新啊周智新，你也有今天，你看看你这头发油的，身上臭的，你终于像个男人了。”
我挥开他的手：“滚！”
庄予乐揉揉太阳穴说：“你们别闹了，我头有点痛。”
我说：“你没事吧？”
庄予乐说：“没事，睡一觉就好，我等下先回家了。”
我说：“你好好休息。”
黄学平问：“明早开标要我们陪你去吗？”
庄予乐说：“不用，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明天睡个懒觉晚点来公司。”
我说：“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庄予乐说：“没问题，只是开标而已。”
“……啊！你等等！”我麻溜地跑回自己的位置，拿出陈唯璞送我的圆珠笔在便签纸上画下我的小圆脸和黄学平的耍帅脸，庒予乐好奇地跟了过来，我撕下便签纸递给他，“放在钱包里，我和平平与你同在！”
“周智新，你还能再幼稚点。”庄予乐看了便签纸一眼，满脸嫌弃地接过去，犹豫片刻转身走回他的位置，将便签纸夹进他一直在用的记事本里。
我问：“你怎么不放钱包里？！”
庄予乐说：“我他妈没有钱包！”
我说：“哦，对，你的钱都是满裤兜乱塞的……”
庄予乐说：“知道还问？”
我说：“那我给你画在记事本上呗？”
庄予乐说：“你是不是傻啊？记事本用完就扔了。”
黄学平拿着他的记事本凑到我面前说：“智新智新，给我也画一个，我不会扔的，高中的我都还藏着呢。”
我说：“好啊好啊，来来来。”
“两个傻哔……”庄予乐白了我们一眼，“……给我画帅点！”
我坐下来边画边说：“wuli乐乐颜值高喜装哔……”
黄学平说：“他下巴还要再尖点。”
我说：“我就羡慕wuli乐乐的尖下巴。”
黄学平嘎嘎嘎笑着说：“你把他鼻子画歪了！”
我说：“故意的，再给他加两道法令纹。”
“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啊。”庄予乐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智新，你一会儿帮我个忙。”
我问：“咋说？”
庄予乐说：“帮我去财务拉张我们组今年的项目清单，让她按甲方公司分列，标清楚成本收支还有哪些工程款没收的，打印出来放我抽屉里。”
“好嘞。”我把记事本还给黄学平说，“你去问一下经纪人，我们装哔boys什么时候可以出道。”
庄予乐站起身：“喂，周智新，你听到没？”
我抬头说：“听到了，去财务打印清单放你抽屉里，我保证完成任务，你赶紧回去吧，还有，明天加油。”
庒予乐微微笑了笑，点点头。
我和黄学平把手里的事做完也提早下了班，我感觉我这辈子没这么脏过，走在路上不敢抬头，坐公交缩在角落，你们说那群不爱干净的直男都是怎么活下来的？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把换下来的衣服塞洗衣机里，吹干头发直接倒床上，却没半点睡意。摸过手机翻出这三天陈唯璞发给我的短信，除了问候就是帮我加油……看着看着我鼻子一酸，赶紧揉揉眼睛。
我还是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昨晚忘了充电，手机还剩2的电量，想着应该能撑到公司吧就没管它。从睁开眼我就在担心今天的开标结果，紧张得平时从来不抖腿的我抖了一路。
刚到公司楼下突然觉得氛围不太对，整幢楼散发着血红色的怨气，我又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犹豫着上楼，果然连湘儿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我打了个寒颤，走进办公室却看到我们组的人全围在一起，各个表情都如临大敌，庒予乐在最中间，他靠在隔栏上，面如死灰。
“乐乐……”我心想不对，肯定出事了！忙跑过去。
庄予乐闻声抬头，没等我把话说完就站起身快步走到我面前，然后将手里的两张纸重重地甩在我胸口大声骂道：“你别叫我名字！”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凶的样子，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庄予乐指着掉在地在地上的纸：“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你自己看看这都是些什么！”
“啊？”疑惑地将那两张纸捡起来一看，我倒吸一口凉气，全身血液就像瞬间被冻住一样，手止不住地颤抖，“这是……”
庄予乐说：“不认识字吗？！不认识字我告诉你！第一张，未中标通知书，本次招标以最低价中标为原则，贵司报价过高，在我司综合各投标单位的基本情况，并进行充分技术交流后，经评标委员会综合评定，贵司未能中标。我司对贵司的积极参与和支持深表感谢！希望下次合作成功！”
我顿时慌了：“怎么，怎么会，最低价中标？”
庄予乐说：“全托陈唯璞的福！扣掉7万8我们只比dx贵了1000块，如果从一开始就按最低价中标的标准，我们怎么都不可能输给他们！取中间价，他妈谁想出来的？！”
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整个人愣在那里。
庄予乐接着说：“陈唯璞说什么你就信？还拉上你一唱一合玩得跟真的似的，现在好了，你问问陈唯璞！他耍我们一个公司的人玩是不是很开心？！”
我语无伦次地解释说：“不是的，他也有他的苦衷……”
“行，他有苦衷……”庄予乐打断我说，“你呢？后面那张是什么？”
我翻出另外一张纸，居然是我们公司和陈唯璞的公司近一年来的业务往来清单，上面清清楚楚写明了工程名称，合同总价，经办人以及……每个工程给老曹的回扣数额，页尾还盖了s的公章。
我不解地问：“这个复印件……又怎么了？”
庒予乐叹了口气：“周智新，你别跟我装了好吗？我昨天才让你帮我去财务打印清单，今天早上他们公司那部分就摆在陈唯璞桌上了，还他妈盖了公章生怕别人以为是假的，现在这事闹得有多严重你知道吗？你是不是想跟我说和你没关系，不是你干的？！”
我忙说：“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庒予乐说：“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为什么不信？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来告诉你！”庄予乐指着我说，“你被陈唯璞那个男人迷得神志不清六亲不认了！你为了帮他铲除老曹不惜拉我下水拉整个公司下水！你这次是想害死我害死全公司啊！”
“卧槽！真不是！”我急得小动作不断，又无力辩解，只能不停重复着，“不是我干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了？！”
“哈？你没骗过我？要我随机给你举个例子吗？”庄予乐鄙夷地看着我，笑了，“上周六谁跟我说家里有事结果是跑去约李曦吃饭喝酒了？我打了几个电话给你，你都不肯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又想对我说‘没有，不是’？周智新，我他妈都在李曦家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了！”
我睁大眼睛瞪着庄予乐：“你那天……是去找他了？”
“我去了哪，与你无关，我就想告诉你，你不是骗过我，我不和你计较是因为我不想计较。”
“我怕你误会！”
“你不觉得你这种处理人际关系的方式很有问题吗？我误会什么？我有什么好误会的？你怕我误会就能骗我了？你只是不想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周智新你一直都这样，遇到麻烦事了只知道逃避，能骗就骗，能躲就躲！”
“我处理人际关系的方式有问题？有问题的明明是你吧？！”我一旦被逼急了，大脑控制不住嘴就会口无遮拦，我说，“我骗你怎么了？我爱约谁吃饭就约谁，我爱和谁关系好就和谁关系好，每次我一提到李曦你就摆臭脸，你摆给谁看啊？李曦和你什么关系？你已经拒绝他了，他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别说吃饭了，老子就是把他睡了你也没资格哔哔一句！”
庄予乐什么也没说，冲着我的左脸就是一拳，力道很重，我被打得倒退两步，左脸火辣辣的疼，我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庄予乐，他急促地喘着粗气，眼睛瞪得血红，怕他再打我几个男同事连忙拦住了他。我冷笑着说：“我今天晚上就去把李曦给睡了，我看你怎么办。”
“你再说一遍试试！”庄予乐挣开其他人，扬手又要打我，我站直身子准备再挨他一拳。
“你们干嘛呢？！”这时黄学平跑了过来一把握住庄予乐的手腕，“有话好好说，你打智新干嘛？”
“你放开！”庄予乐甩开黄学平的手，指着我说，“你问问他干了些什么！”
黄学平转身问我：“又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别过脸去。
“周智新、庄予乐还有黄学平跟我来忠哥办公室，其他人各回各位该干嘛干嘛。”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俞小鱼冷了张脸出来主持大局，说完他转身走向老板办公室。
庄予乐第一个跟了过去，黄学平拉着我也跟了上去。
老板脸色煞白，他指指桌子上的复印件：“小鱼，公章一直由你保管，没经过你审核通过的合同文件是不能盖公章的。”
俞小鱼说：“我没有见过这份文件，但这件事我也不能推卸责任，是我没保管好公章。”
老板转过头：“那你们三个给我解释一下，”
我一字一顿的说：“忠哥这事真不是我干的。”
老板说：“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你，我就不会冤枉你，只是目前看起来你的嫌疑最大。”
庄予乐站在边上一声不吭。
我说：“谢谢你的信任，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个泄露公司机密的人找出来。
老板说：“但愿吧。”
我问：“……陈总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老板说：“还不知道，多亏东西是寄给陈总的，陈总先通知了我还把清单传真了过来，这件事暂时被他压下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说：“……那老曹呢？”
“不知道会怎么处理，估计是没得玩了。”老板拍拍额头说，“最近公司出了太多事，一件接着一件，还都围绕着你们三个，我该去给你们合一下八字看看是不是犯小人了。”话音刚落，老板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声“喂”就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指着自己，不解地小声问：“找我的？”老板点点头，我接过手机：“喂？”
“周智新，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是陈唯璞，听到他的声音我差点哭出来。
我有些哽咽：“没电了。”
他说：“你现在下楼，吉哥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我问：“怎么了？”
他说：“到我办公室再说。”
我说：“好。”
我飞快地跑下楼，钻进那辆熟悉的车里，我有心事，老司机又不爱说话，沉默了一路。
“周先生……”下车时，老司机突然叫住我，他对我笑了笑说，“你放心吧，没事的。”
“嗯。”我点点头，心里七上八下，一摸脑门，全是冷汗。手脚完全不听使唤，我几乎是爬着走到陈唯璞的办公室前，我深呼吸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听到他说“请进”，我想开门进去可是门怎么也打不开，我抓住把手使劲往外拉了两下，门突然往里开了，“哎，卧槽！”我没站稳随着门一起扑了进去，站在门后的陈唯璞赶紧伸手接住我，我抬头看他。
“小心点。”他笑着说，“你忘了？这门是往里推的。”
“对不起！”我连忙站直身子。
“没事，你过来。”陈唯璞关上门，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两张纸递给我，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这是原件。”
“两张？”我接过纸，顿时傻眼了，“怎么还有dx的？！”
“dx那张不能作数，上面盖的公章是假的。”陈唯璞轻轻叹了口气，“……智新，是你吗？”
“不是我！”我把纸扔在地上，瞪着他，“为什么你们都怀疑我？”
陈唯璞皱起眉：“今天早上我收到一份快递，没有寄件人信息，信封里就只有这两张纸，我打了客服电话确认快递是由你家那片区域寄出来的，而且……”他顿了顿，“纸上有蓝水仙的香味……”
我哭笑不得：“所以连你也觉得是我？”
陈唯璞按住我的肩膀，沉声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想帮我，但伪造公章是犯法的，dx如果追究起来，你要坐牢的！”
“妈的……”我嗓子眼一紧，没忍住，哭了出来，“都说不是我了，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啊！他们不相信我就算了，连你也不相信我！我要怎么解释你们才肯相信我啊？我是不是跳进京杭大运河都洗不清了！”
“智新！”陈唯璞慌了神，搭着我肩膀的手拿起放下，“你先别哭……”
我一脑袋扎在他胸口，边哭边骂：“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所有人都怀疑我，我是嘴贱爱忽悠人，我是没少干坏事……妈的，这么一想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干的了！就算我不是个好人，我也没胆肥到干违反乱纪的事啊！”
陈唯璞搂住我说：“虽然我不赞成你这么做，但我不会怪你，是老曹自作自受。可你要明白，我们集团的水有多深连我都不知道不敢轻易去试，我只是不想把你卷进来。”
我抬手锤了他的胸口几下：“妈的，都说了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你冷静点！”他抱得我更紧了些，将脸颊贴在我耳边，“只要你说不是你，我就相信你。”
“同事不信我，乐乐也不信我，他觉得我为了帮你连他都害了！”
陈唯璞轻轻拍我的后背：“别担心，因为这件事不适合大张旗鼓的处理，我私下只告诉我家老头子，说我收到了一封举报老曹收取dx贿赂的邮件，我一个字都没提到s，接下来集团总部会派人调查dx和老曹，所以公章是真是假都没关系，只是这两张清单要赶快丢进碎纸机里。”
说不感动是假的，我抓着他的衣服：“谢谢你。”
“还有就是，回去跟你们老板说，s完全可以靠实力，以后千万不要再做违反廉洁协议的事了。 ”
“是老曹厚着脸皮向我们摊手的！”
“我知道，你们可以举报他。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也是……那我偶尔假公济私一回应该也没关系吧？”
我摇摇头：“没关系没关系，可同事还是不信我，乐乐也不信我。”
“我已经让吉哥在查快递到底是谁寄出来的，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我一把推开陈唯璞：“好！叫老司机快点查，妈的，让我知道是谁陷害我，我非打死他！”
“你的脸怎么了？”陈唯璞抚上我的左脸，不悦地问，“怎么回事？”
我一瘪嘴，抽抽搭搭说：“不小心撞的。”
“来，你坐这等我一会儿。”陈唯璞牵着我走到沙发前让我坐下，他出去又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厅可乐，陈唯璞坐到我身边说，“把脸转过去。”
然后冰凉的易拉罐就贴到了我脸上，我说：“冷冷冷！”
他说：“忍着点，现在不冰敷，明天脸就要肿了。”
“哦……”我说，“……我还有个事。”
“……你想问关于这次招标的结果？”
“嗯。”我点点头。
停下手上的动作，轻声说：“我很抱歉……”
我转过头，看着陈唯璞略显窘迫的神情，我说：“不用道歉，你一定也很委屈吧？”
他勉强地勾了勾嘴角：“当然委屈，委屈也只能忍了，智新……”他对上我的视线，眼睛里有光在闪烁，他问：“我能……再抱你一会儿吗？”
我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我说：“就一会儿。”
“好。”陈唯璞紧紧地抱着我，“智新，谢谢你。”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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