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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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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花]天下第一招 作者:ai笔妖

    第38节

    “放肆!”惊堂木拍响,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官老爷总算是放话了,“陆公子,我知道你陆家家大业大,你也是口齿伶俐。没错,这杀人一事的确还在调查中,但是这绑架范杨氏和范家稚子的人证还是有的。”

    听到有人证,陆九念也是一惊。

    不一会儿,公堂上上来一个丫鬟,跪下直磕头。官老爷便要她说明实情。

    那丫鬟浑身颤抖,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当夜她看见的情况。

    这名丫鬟是一直在范杨氏身边伺候的,范家幼子范宁才七岁,偶尔会去范杨氏屋里睡。每到这样的夜里,丫鬟便要守夜。

    当夜听到动静,那丫鬟便去看情况,结果就看到了尸体。她心生恐惧便跑回院中,路上却看见范杨氏抱着范宁仓皇往外跑,她躲了起来,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影追在后面。

    她虽然害怕,却还是跟了上去。

    夜晚静得吓人,她远远地就听见范杨氏和范宁的呼救声和挣扎的声音,她心生护主的念头,就追了上去,结果就看到了陆九念抱着范宁,拉着范杨氏离开。

    这名丫鬟不认识陆九念,在夜色中却看清了陆九念的样貌并描述了出来。直到那是,宁桥镇才是真得炸开了锅。

    这名丫鬟浑身颤抖,说的话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却不像是假的。

    陆九念喃喃道不可能,范忠就问:“既然你说不可能,那你说初六那夜你在何处?谁人可作证?”

    糟糕……知道情况的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是心道不好,不管如何,现在的情况对陆九念很不利。

    果然,提起初六那夜,陆九念一愣,过了好半晌才说:“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这样的理由说给小孩听也没几个人会信的。陆九念这么一说,他人自然是嗤之以鼻的,只当他是死不承认。

    唯独陆小凤注意到在陆九念说出不记得的时候,那个搀扶着陆夫人的小厮动了动,神色倒是有些异常。

    不过陆小凤只是瞥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放回了公堂之上。

    只见公堂之上那官老爷就追问陆九念范杨氏和范宁的下落,陆九念根本没有当时的记忆,哪里知道,几次否认下来也激起了那官老爷的火气,眼看着就要对陆九念用刑。

    正当官老爷要去签筒中抽出红头签,陆小凤手还没动,就听见那官老爷一阵呼痛,手中的红头签也落回了签筒之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官老爷摸着自己的手腕,上面红了一片,可愣是没看清是什么打了他。

    旁人不知发生了什么,陆小凤是知道的。他看向花满楼,压低了声音说:“花公子这是扰乱公堂吗?”

    陆小凤去拉花满楼的袖子,从袖袋中取出一小颗圆滑的珠子。

    花满楼随陆小凤胡说,不置可否。

    没过一会儿,那官老爷手不疼了,又要去抽红头签。

    陆小凤和花满楼俱是眼神一动,两人的手也跟着动了动。然后,刻着“明镜高悬”四个字的牌匾便轰的一声落了下来,官老爷贴着桌案才没有被砸到。

    这一说要打陆九念,先是官老爷手疼,再是牌匾落下,这古怪的事情一发生,众人又是一阵咕哝,纷纷说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听到众人的鬼神之说,始作俑者陆小凤和花满楼都颇为尴尬。他俩刚才都出手扰乱公堂了,发现官老爷又要去抽那红头签,陆小凤心想这次更不能让他得逞。

    既然打手没用,干脆来个狠些的,便想着不如让那牌匾动一动,只动一边,砸不伤人,而且那桌案位置离牌匾下方也远,肯定伤不到那官老爷。

    陆小凤没料到的是,花满楼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两人一左一右地站着,花满楼将珠子放在右手,陆小凤又是左手捻着珠子,同时出手,一左一后把珠子打在牌匾上,然后牌匾就掉下来了。

    说真的,两人都不是故意的。

    看到陆九念投来的视线时,陆小凤苦笑地看着花满楼不自然的神色,心想有默契偶尔也能闹出些事来。

    129

    最后对陆九念的这场公审还是不了了之了。

    因着陆小凤和花满楼无意之中砸下了公堂上的牌匾,官老爷也没了继续审下去的勇气,便下令将陆九念关押在牢房中,待找到了范杨氏和范宁再审。

    这场结果还是引得众人颇为感慨。陆九念被关入牢房之中,他那身子骨怎么受得起牢狱的冷寒。陆父陆母着急着为陆九念奔走,最后倒是陆小凤和花满楼在那名小厮在带领下先回了陆家。

    陆小凤和花满楼一直都走在后面,陆小凤便将方才公堂之上这名仆从的异样反应告诉了花满楼。花满楼也觉得有些古怪,便决定过会儿到了陆家,要问问这名仆从。

    因着陆小凤和花满楼救下了陆九念,陆父陆母早就交代了要好生招待两人,那名仆从便为两人安排了两间相邻的客房。

    那名仆从安排好了一切,正打算告退,陆小凤就出声唤住了他,“你等等。”

    “是。”那名仆从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

    “你是伺候陆老爷和陆夫人的吗?”陆小凤直接问。

    那名仆从摇头,“小的一直是伺候小少爷的。”

    伺候陆九念的?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是一挑眉,顿时觉得心中有什么事情明白了不少。

    花满楼坐在椅子上,陆小凤站在他旁边,在花满楼伸手准备去拿茶盅的时候先伸手拿了起来,送进了自己嘴里。

    花满楼摸了个空,仰头面向陆小凤。陆小凤低头呡了一口茶水,发现花满楼没吭声。他侧头一看,就对上了花满楼的眼睛。

    “怎么了?”陆小凤有些不解。

    花满楼不语,只是用手指轻点桌面。陆小凤这才注意到这盏茶是花满楼的,自己顺手拿来喝了一口。

    陆小凤重新盖上茶盏,把茶盏递给花满楼,本想告诉花满楼这茶自己喝了一口,但是看着茶盏落入花满楼手中,陆小凤心中一动,便改口说:“我可一口都没喝。”

    说这话的时候陆小凤还是有些忐忑的,不过可能是因为陆小凤装腔作势装得太自然,花满楼也没有在意,竟然就这么喝了。

    陆小凤就这么看着花满楼喝茶,一时也无话。

    倒是那仆从看着这两位公子忽然安静下来,一人喝茶,一人凝视的模样,一时间说话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呆立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花满楼先发现的异常,抬头问陆小凤:“不问了?”

    “问什么?”陆小凤恍惚间不知道花满楼在说些什么。

    花满楼无奈地摇头,心想这事还是自己来更加靠谱些,就对那仆从说:“方才在公堂之上,陆小公子说他并无初六那夜的记忆,你的神色有些不对。”

    话还未说完,花满楼就听见那仆从的抽气声,心知自己这话是问对了。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花满楼笃定地说。

    陆小凤立刻在旁边帮腔说:“现在你家少爷锒铛入狱,陆老爷和陆夫人为此四处奔波,你竟然还敢隐瞒?”

    陆小凤说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有几分凌厉的意味,吓得这名仆从“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两位爷饶命啊,小的……小的……小的不是不说,这是少爷他……是少爷吩咐小的死都不能说的。”

    竟然是陆九念吩咐的?这转折倒是让陆小凤和花满楼没有料到。可是看陆九念的神色却有些不同。

    “到底怎么回事?”陆小凤逼问这名仆从。

    那名仆从心知自己隐瞒不了了,便断断续续地说:“少爷那夜……初六那夜……少爷的确是偷溜出门了,还吩咐小的不许跟着。”

    “什么?”陆小凤和花满楼惊问。本以为这名仆从能说出什么证明陆九念无辜的话,现在这话一说,陆九念的行踪就更加成迷了。

    那名仆从抬头看见陆小凤和花满楼眉头紧锁的模样,咬了下舌头,赶紧把接下来的话都说完了,“小少爷是去找大少爷的。”

    得了,连陆家大少爷的事情都给扯出来了。陆家的大少爷,记得名字是叫做陆九肖,一直是陆家父母心中的痛。

    陆小凤和花满楼便追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年长陆九念十余岁的陆九肖喜好游走江湖,学得了一身好本事,可是就在三年前音讯全无。

    因着陆九肖早年常不在家,后来又失踪,陆家父母更是把陆九念捧在心尖上,不再让他沾一点与武艺相关的东西。

    陆九念当时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却牢记着陆九肖的面容。多日前陆九念遇见一个与陆九肖模样极为相似的男子,陆九念坚信那人是他大哥,可是那人完全不认识陆九念。

    “小少爷认定了那人是大少爷,那几日便时常偷偷跟着那人。初六那晚,也是因为少爷先前打听到那位爷初六那夜要出现,所以就偷跑了出去。小的……小的是想跟着的,可是少爷逼小的躺在床上代替他,小的才……”那名仆从年纪也不大,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

    陆九念让自己仆人瞒着的原因,陆小凤和花满楼才能猜得出来,无非是在确定前,不想让自己的父母担心。

    两人也没有再为难这名仆人,就让他先退下了。

    事情有了些头绪。如果陆九念真的是外出寻人,那就更没有理由去范家杀人了。陆小凤和花满楼觉得还是有必要去和陆九念确认一下,免得他有所隐瞒。

    去监牢中间陆九念并不是什么难事,给狱卒塞些银两就足以封住他们的嘴了。陆小凤和花满楼进了监牢,发现陆九念被关押的地方倒也算不上太糟。

    “陆公子看来情况还不错?”陆小凤笑道。

    陆九念本来是坐在地上折断干草来玩的,一听到陆小凤的声音就跳了起来,扑到门上说道:“陆大侠,刚才公堂上那牌匾砸下来是你做的吧?太厉害了,可算是替我出了好大一口恶气。”

    陆小凤摆手说:“可别。我可只砸了牌匾的一边,那官老爷的手腕和另一边的牌匾可都是花满楼砸的。”

    花满楼两眼放光,“真的吗花大侠?”

    “举手之劳。”提起方才的事,花满楼还是觉得有点尴尬的。

    “那可不是什么举手之劳,要不是你俩帮忙,这板子可就得砸在我身上了,哎哟喂……”陆九念手舞足蹈,就是想让两人知道方才他们的“举手之劳”对自己的帮助有多大。

    感谢完之后,陆九念又开始念叨这群官差的罪恶。

    眼瞅着话题越来越偏,陆小凤和花满楼连忙打住这个话题。陆小凤直接问:“陆小公子,我和花满楼方才从你那位侍从口中得知,初六那晚你的确是半夜溜出了陆家。”

    “什么?怎么可能?”陆九念露出活见鬼的表情,死活不相信自己真的出门了。

    花满楼补充说:“你那位侍从说你夜半离家是为了去查那个很像你哥哥的人,你真的不记得了?”

    本来花满楼这么说是为了知晓更多陆九念的反应,结果倒好,他和陆小凤一人一句话,把这位小少爷给彻底砸懵了。

    “我哥他不是三年前就失踪了吗?这事儿和我哥有关?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陆九念看着陆小凤和花满楼,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陆小凤看了一眼花满楼,最后一拍脑门,把这件事情和陆九念说了一遍,再确认地问道:“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和我哥长得很像的人?”陆九念陷入了回忆,但是眼底很快就浮现出了迷茫,显然对陆小凤说的这些全无记忆。

    “该不会是你那侍从骗我们吧?”陆小凤忍无可忍。

    陆九念抱着头蹲在地上,苦恼地说:“不可能,阿福一直跟着我,干嘛撒谎?”

    “他没撒谎,那是你撒谎?”陆小凤头疼地低头看着陆九念。

    “我都成这样了,还撒谎干嘛?”陆九念眨着湿漉漉的眼,仰头看着两人。

    这次换陆小凤头疼地蹲在地上了,陆小凤看着陆九念说:“小少爷,难不成你是从山上摔下来把脑子给摔失忆了?”

    “陆小公子的记忆看来的确是出了些问题……”花满楼倒是一本正经地回答。

    陆小凤也仰头看着花满楼,“花满楼,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花满楼不置可否,抬手就拍了拍陆小凤的额头,“蹲着好玩?起来。”

    花满楼一声令下,陆小凤和陆九念都站了起来。花满楼给陆九念诊过脉,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

    恐怕陆九念这段记忆短期内是没办法解决的了。

    陆小凤和花满楼转念一想,都觉得下一步官府要做的事情可能就是去找范杨氏和范宁了。现在陆九念什么都不记得,恐怕这搜寻的过程也会有些麻烦。

    知道陆小凤和花满楼想要帮自己,陆九念也很是感动,虽然有些沮丧,但还是打起精神说自己在这儿不会挨打,不会有事的,直把陆小凤和花满楼说得哭笑不得。

    看着陆九念这副样子,陆小凤和花满楼本来就打算帮他,现在更是不可能放他一个人了。

    两人出了牢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忽然陆小凤提议说:“不如我们去验尸?”

    “你是想冲一把仵作?”花满楼挑眉。

    陆小凤咧嘴一笑,“请花公子务必指教。”

    两人说笑了几句,便摸去了县衙,找到那几具尸体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进去的时候阵阵恶臭让陆小凤和花满楼直皱眉。

    陆小凤是直接抬手遮住自己的鼻子,倒是花满楼强忍着臭味走上去掀开一具尸体的白布。陆小凤看了一眼名牌,是范家当家范言。

    “怎么死的?”花满楼问。

    “割喉。”陆小凤一开口就觉得难受,又捂住自己的鼻子。他又看见花满楼紧锁的眉头,想也没想就抬袖挡在花满楼鼻前。

    于是花满楼闻到的便都是陆小凤的气息。花满楼拉下陆小凤的手,摇头道:“我还忍得住,你看看伤口。”

    捂住鼻子的确不方便行动,心想花满楼也不会愿意捂着鼻子做事,陆小凤干脆也拿下手,心想越快解决越早离开,便也集中精力去看伤口。

    “啧,肯定不是陆九念干的。”一看到伤口,陆小凤就斩钉截铁地说。

    花满楼等着陆小凤的理由。

    “这割喉一刀下去干净利落,绝对是老手做的。”陆小凤感慨。

    “……”花满楼不知该怎么评价陆小凤的回答,转头拉开了另一句尸体上的白布。

    陆小凤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同样的手法,干净利落。”

    两人接下来又看了好几具尸体,虽然不是割喉,但是同样下手都是干净利落。

    这样的手法,绝对不是陆九念这样内力全无的人能做出来的,和陆九念不同,真正下手的人至少也得有不少的经验,下手极稳。

    “看来陆小公子真是被陷害了。”陆小凤耸肩。

    130

    寻找范杨氏和范宁的过程的确不容易,后来官府又提审了陆九念几次,问了他那几日的行踪,又问了好几次范杨氏和范宁的事情,都没有问出范杨氏和范宁的下落。

    最后官府只好张贴告示画上范杨氏和范宁的画像,这件事便这样僵了几天。

    找人这件事,在全无苗头的情况下旁人再怎么尝试也是白费力气,倒不如直接就交给官府来办好了。

    陆小凤和花满楼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安生下来,陆小凤就觉得有些无聊了。

    又是一日睡到日上三竿,陆小凤梳洗后就叼了块桌上的点心出门去找花满楼了。花满楼可不会像他这样会睡到这么迟。

    不过花满楼虽然早起,倒也不会到处走,所以去他的房间能找到花满楼的几率几乎是十成十。

    果不其然,花满楼的房门开着。陆小凤唤了花满楼一声,抬脚走入,便看见花满楼手执毛笔对着一把纸扇作画,好像已经到了尾声,只差几笔勾勒就能收尾。

    陆小凤双手抱胸,走到花满楼身边,看着用色极淡的扇面,问:“怎么想着画扇面了?好清冷的感觉。”

    花满楼心神一晃,手上的动作倒是没有乱,顺利地勾画完了最后一笔。这幅画本就是他随心所作,也没有工笔细描,只是画出了山顶望下的一片云海,用色浅淡。

    花满楼提笔前曾想画些什么,便想着不如画些简单的,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这一片云海,至于用色,不过是凭感觉。

    原来这幅画给人的感觉,是清冷吗?

    “这样素净些,不好吗?”花满楼放下画笔,问陆小凤。

    陆小凤自然是点头,“好,你画什么都好啊。”

    陆小凤这样直接的夸奖倒是让花满楼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花满楼便干脆不回,提笔蘸了些黑墨想题些词,可是提笔却不知该写些什么。

    画扇面的时候只是凭心中所感,对于题词反倒没有思索。现在就算细想,花满楼也没有多少的感觉了。

    花满楼不动的这段时间,陆小凤就站在他旁边,歪着脑袋看花满楼。本来他是等着花满楼落笔,好看看花满楼会写下怎样的文辞来配这样一幅清冷的画。

    对,清冷。这就是这幅扇面给陆小凤的第一感觉,素净,清冷,清冷得几乎冷清,甚至有些孤独的味道。

    花满楼画出这幅画的理由,陆小凤是不得而知了。不过陆小凤总是想看看,花满楼会写下怎样的文字。

    可是现在花满楼落笔却有几分困难,可见作画是乘兴而为,如今兴尽,又何必强求?于是陆小凤拿下花满楼手中的笔,笑道:“想不出来就先放放吧。”

    “你还真是随性。”花满楼也露出微笑,没有强求,“一般作画题字都是紧接着的吧?我本就是乘兴作画,现在兴尽不能题字,来日恐怕很难有现在的心境。”

    陆小凤拉着花满楼到桌边坐下,翘起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伸手就拿桌上的点心,“强求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再说,谁说你来日不能有更深一层的心境?”

    这说法倒是把花满楼给逗笑了,“你也知道强求不行?”

    “我一直知道。”明知花满楼说的只是这作画题字的心情,陆小凤却莫名地想到了另一件事,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花满楼对陆小凤这忽然的变化颇为讶异,也安静了下来。

    最后还是陆小凤摆摆手,将手中糕点扔进嘴里。也是他方才出神,也没看清手上这一整块的糕点分量不小,这么一塞,陆小凤可不轻松。

    听着陆小凤“呜呜”的古怪声和捶打身体的声音,花满楼也是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沏了一盏茶递给陆小凤。

    陆小凤正难受,直接就低头就着花满楼的手把茶水灌了进去,直到胸口不疼了才虚脱地趴在桌上。

    花满楼哭笑不得,“陆大侠这是打算把自己噎死?”

    “花满楼,你这叫幸灾乐祸,这是很不对的一种做法。”陆小凤喘了口气,摆了摆手说,“亏我刚才还想说要是你实在写不出来,我可以帮你写,真是……”

    花满楼更开心了,“你还有这心情?不如现在就……”

    不等花满楼说完,陆小凤就拉住他的衣袖说:“心境是需要酝酿的。”

    “静候佳音。”对陆小凤给出的理由报以不置可否的态度,花满楼倒是给了一个近似期待又像是调侃的笑容。

    陆小凤也不说了,望了一眼还摆在书案上的折扇,问:“怎么忽然想起来画折扇了?我无聊就睡觉,你无聊就作画?”

    “你也知道你起晚了?”对于陆小凤这种能睡多久就睡多久的行为花满楼已经学会不评价了,“之前那把折扇坏了,最近没事,就想着重新画一把。”

    “坏了?”转念一想,陆小凤就想了起来。花满楼之前那把折扇应该是在之前那个雷雨夜被雨水给浸坏了吧?“被水泡坏的吧,唉,以后可得当心了。”

    想起那个雷雨夜,花满楼就想起陆小凤还在被人追杀这件事,心中立刻一紧,按住陆小凤的手腕说:“我的折扇是小事,你别忘了现在还有人想杀你。对方在暗,你在明,就算这几日他没有再对你出手,不代表你就能放松警惕,知道了吗?”

    出其不意的对手才最难防备,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花满楼心想着这件事也是要尽早解决的。

    陆小凤反手握住花满楼的指尖,放缓了声音问:“花满楼,你担心我?”

    陆小凤的声音太过温柔,包含了太多让花满楼说不清的情绪。花满楼本就是担心陆小凤,可是陆小凤用这样的语气问出问题来,竟然让花满楼觉得一个“是”字都承载了太多。

    “陆小凤,有人想杀你。”花满楼这般回答。

    性命相关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让人担忧呢?

    这个回答陆小凤说不上满意,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花满楼则是感觉得到,自己的回答陆小凤不甚满意。

    不过陆小凤并没有打算继续谈这件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反正无趣,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花满楼也正闷着,自然是点头。

    两人上了街,并肩而行,偶尔去个路边小铺看看,是不是地说上两句话,倒是颇为自在。

    逛着逛着,陆小凤就瞧见一家小铺挂满了折扇,就和花满楼一起过去了。

    陆小凤拿起一把把折扇,看着扇面上的书画,他本是想着借鉴一二的,结果看着都不甚满意。

    对于陆小凤这股认真劲,花满楼暗笑,倒也就站在他身后陪着陆小凤在这里下工夫,心想莫非陆小凤难道是真的要给他那把折扇题字。

    两人间安静的气氛却没有持续多久,街上忽然喧闹了起来。陆小凤回头看去,就看见几名官差黑着脸匆匆地往外赶。

    不远处,陆小凤和花满楼就听见有人在那里说着些什么,便走上前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好像是镇外哪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这边别人摇头感慨这两天官府事情真是多,难怪官差一个个脸都是黑的;那边陆小凤和花满楼却对官差们的目的地有了想法,那个地方,似乎离他们救下陆九念的地方不远。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陆小凤和花满楼自然是不会干等结果,便偷偷地跟着这几名官差出了宁桥镇。

    越是往前走,陆小凤和花满楼就越发确定这个女尸被发现的地方真的很近。女尸周围已经零星地聚了几个人。

    这座山上零散地住着几户人家,山中忽然出现了一具女尸,把大家都给惊出来了。陆小凤和花满楼也没有靠得太近,站在外围往里看。

    这具女尸已经腐烂,眼下根本看不出在这山间躺了几天,尸体散发着阵阵恶臭,稍微靠近一些都受不了。从这个角度看去,能分辨出来的便是这名女子仅着里衣,不知生前发生了什么。

    发现女尸的人被吓得不轻,坐在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官差来了这里,自然是不能让这名女子就这么曝尸荒野,几人便开始收拾尸体。

    这山上住的人少,平日里更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对此都是唏嘘不已。

    官差向这些人询问是否有人在之前见过这名女子,又或者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大家都不住地摇头。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发出一声惊呼,“小孩,别碰。”

    大家往声音来源处一看,才发现有个脏兮兮的小孩蹲在这具女尸旁边。女尸已经用草革裹了起来,而那个小孩就蹲在旁边,正打算揭开那草革。

    “小孩,这不能碰。”这尸体都发烂了,眼看着小孩子的手就要碰上去,一名官差立刻就上去把小孩子拉开。

    这小孩子本来还很安静,但是一被官差碰了一下,就忽然挣扎了起来,还用力地踢了那名官差一脚。

    “嘿!”这官差本是好心,现在突然被踢了这么一脚,虽然是小孩,但是他可是用了全身的劲,挨一下还是挺疼的。这名官差也来了些火气。

    好在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上来把那小孩拉回了身后,对那名官差道歉,“大老爷,您别生气,我这孙儿痴傻,脾气坏,冲撞了大老爷您,老婆子我在这里给您赔罪。”

    那名官差看这对一老一小的落魄模样,也没什么心情为难他们,烦躁地摆了摆手就让他们离开,转身吆喝弟兄们把这具尸体抬回去。

    那老婆婆也没有耽搁,拉着那小孩就往回走。那小孩还在闹脾气,用脚跟抵着地就往回拉,老婆婆身子骨差,力气也没那么大,拉着小孩往回走了几步,竟然被她这孙儿拉得一个踉跄。

    眼看着这老婆婆要摔倒,陆小凤立刻就扶了她一把,“老人家,没事吧?”

    老人家低着头,身子一颤,还没抬头就说:“公子……”

    听到老人家说话,那小孩也忽然转过头来。祖孙二人一同抬头,看见了陆小凤。

    陆小凤注意到这两人的神色都是变了一变,他还没回味过来发生了什么,那小孩忽然冲了过来,朝着陆小凤就踢了一脚。

    陆小凤没防着这一招,就硬生生地挨了一下,“嘶……”

    往后跳了一步,陆小凤险些撞上走上来的花满楼。

    那老婆婆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把自己的孙儿拉了回来,对着陆小凤赔罪,“这位公子,真是对不起……”

    “没事的老人家。”这点小事,陆小凤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名老者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她的孙儿却拉住她的手往外拉,显然是想要离开。老人回过头,看到官差搬走了那具女尸,忽然叹了口气,道:“造孽啊……”

    陆小凤和花满楼听到这话都是一愣,难道这老人知道些什么。两人上前正想问,那小孩逮着机会对着陆小凤又是一脚。

    有了之前的经验,陆小凤这次自然是成功地避开了。

    就趁着这个间隙,那个小孩就拉着老婆婆跑了,留下陆小凤和花满楼摸不着头脑。

    “花满楼,为什么那小孩就只踢我?”第一次就算了,这一次花满楼可也是在旁边的。

    花满楼沉默了一会儿,试着给了一个回答:“你看起来比较欠踢?”

    131

    那位老人和小孩出现得突然,离开得也突然,旁人没有在意,可是陆小凤和花满楼心中却留了个意。

    尤其是老人离去前说的那句“造孽”,那样的语气,那样的表情,陆小凤和花满楼总觉得有些奇怪,想要再找到这位老人问清楚。

    陆小凤和花满楼本来是想,他们两个人怎么样都比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动作快,肯定能追上。但是这一老一小也不知是走去了哪里,明明只比陆小凤和花满楼早走一会儿,等到陆小凤和花满楼朝着他们离开的反向追上几步,却发现两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陆小凤环顾四周,抱着坚定的想法宽慰花满楼说:“花满楼,我觉得肯定不是我们俩走得太慢了。”

    对于陆小凤的说法,花满楼停顿了片刻,然后问:“陆小凤,你确定你脚不疼?”说完之后,花满楼转身就走。

    “嗯?”陆小凤起先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花满楼这“健步如飞”离开的样子,立刻就明白他是在打趣自己方才被那孩子踢了一脚。

    “诶,花满楼你……”陆小凤立刻追了上去,本来是想勒住花满楼的脖子让他明白自己的健步如飞,可是一看到花满楼嘴角的笑意,陆小凤便觉得没什么了。

    本是伸向花满楼脖颈的手下移揽住了花满楼的肩,陆小凤就将整个人挂在了花满楼身上。

    忽如其来的重量让花满楼脚下一顿,他侧过头无奈地问陆小凤:“这是做什么?”

    “花满楼,我腿疼。”陆小凤故意用委屈的语气说,看着花满楼的神色因自己喷洒在他颈侧的气息而变得不自然,陆小凤就觉得心中一阵满足。

    原来暗暗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不敢明说自己对他的心情,却总是不自觉地靠近,看着他为自己的一个动作、一句言语有些许的反应,心情都能雀跃。

    捂着心口,感受手心下微快的节奏,陆小凤露出一个近乎认栽的笑容。

    听见陆小凤忽然发笑,花满楼茫然地拍了拍他的手。

    “没事。”陆小凤直起腰,收回了手,“不如我们去问问其他人知不知道这对祖孙的住处吧。”

    他们两人对此处并不熟悉,比起在这儿茫然寻找,还是想他人询问来得更快一些。

    两人很快就找到了三个结伴同行的人,上前打听这对祖孙的住处。

    那三人对陆小凤和花满楼有些戒备,直到陆小凤谎称是那对祖孙落下了东西,想要归还之后他们的表情才变得轻松了些,摇头说他们并不知晓。

    “这山这么大,大家伙都散着住,一家一户可以隔上几里地,怎么可能都认识?”这是其中一人给陆小凤的回答。

    花满楼对此倒是没什么奇怪,中肯地说了句:“他们住在这山间,靠山吃山,能顾上自己已是万幸。”

    “唉,这山这么大,要找到这对祖孙还真不容易。”陆小凤苦恼地摇头,望向花满楼,问道,“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花满楼没有回答陆小凤,反而是侧着耳朵像是在听些什么。

    陆小凤正欲开口,就被花满楼给捂住了嘴。由于已经有了多次被花满楼捂住嘴的经验,陆小凤立刻知道花满楼肯定又是听见了什么。

    陆小凤配合地没有动作,花满楼感觉到他的安静后就拉着陆小凤跟上了刚才那三个人。

    “那三人有什么问题吗?”那三人似乎在说话,要跟上他们且不被他们发现也不是什么难事,陆小凤便缓下脚步问花满楼。

    花满楼指了指那三人的方向,轻声说:“我们跟上去些,你仔细听。”

    花满楼拉着陆小凤又往前走了一些,这一次陆小凤听清了那三个人的对话:

    “那女人该不会真的就是张树看到的那个女人吧?”其中一个人怀疑地问。

    “呸,别胡说。”另一个人连忙打断了他。

    “可是真的啊。张树说他看到有个女人掉下山,好像旁边还有个男人还是小孩什么的,结果这儿就看到一具尸体。”

    “得了得了,张树这人平日就乱说话,就算他这次没撒谎,我们干嘛给自己惹麻烦,多晦气的事。”

    似乎是在这山间住了许久,这里的人比起挺身而出,更喜欢明哲保身。这类惹麻烦的事情,还是避开比较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那三人都点了点头,打算不再提这件事情。

    陆小凤和花满楼却听出了里面的意味,男人,小孩,女人,这世上能有多少的巧合?在这种时候,遇上这样的巧合,必然如他们所想。

    那具女尸应该就是范杨氏,那男人和小孩,应该就是陆九念和范宁。也就是说,当时那个叫做张树的人看到了陆九念他们。

    这样的机会怎能放过?

    陆小凤和花满楼立刻落在了那三人的面前。那三人都因这突然出现的变故一惊,“你们到底是谁?”

    花满楼平静地问他们:“听你们方才的言语,之前发现的这具女尸你们的确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既然知道,为何你们不说?”

    “你们到底是谁?凭什么你们问,我们就要说?”

    陆小凤双手抱胸,一脸自在,口中说出的话却里里外外透着股威胁的味道:“知情不报这个罪名,几位是想吃上一回?”

    一听说“罪名”,三人都是一惊。其中一个人颤着声问:“莫非,二位是衙门的人?”

    陆小凤和花满楼虽然不是身着官府,但是三人也知道这两人方才也在,现在见他们这么关心这具女尸的事情,三人便误会了陆小凤和花满楼也是官府的人。

    陆小凤和花满楼一挑眉,故意不去否认这件事情。

    果然,这三人真的以为陆小凤和花满楼是官府的人,三人齐齐地跪倒在地向两人求饶。

    虽然不忍心让这三人就这么跪着,但是毕竟还有要事需要处理,陆小凤便问他们:“关于那具女尸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刚才你们提到张树,那是谁?”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中间那人说:“官老爷,这事儿我们真的不清楚,都是张树说的。张树……张树他是个樵夫,跟我们住得比较近,平日里是个爱乱说话的人。

    前些天他逢人就说他清晨去打柴的时候看到有个女人从山上掉下去了,我们就当做是笑话听了,谁知道今天真的看到一具尸体……”

    “那你们说的男子和小孩也是张树说的?”花满楼问。

    “是,是的。”那三人连连点头。

    这下陆小凤和花满楼心里就有了些想法,看来他们是真的需要找到那张树好好问一问了。

    “那张树现在在哪里?”陆小凤急忙问。

    那三人却忽然没了回答。

    “怎么了?”陆小凤皱眉。

    “不是的,官老爷,不是我们不说,是我们真不知道。”其中一人连忙说,“这张树是个樵夫,平日里都大早上去打柴,然后去宁桥镇卖的。他卖柴火都是走着卖,定不下来,两位大人如果公务不忙,也可以去他家等着他的。”

    那人本来是以为,这两人看上去肯定不会愿意的,没想到陆小凤和花满楼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最后还是那三个人领着陆小凤和花满楼去了那樵夫张树的家。

    正如那三人一开始所说,这山里的人住得远,虽说他们几个人是住在同一片的,但实际上也离得很远。

    住得这么远,果然交流起来也就不方便了许多。

    陆小凤和花满楼在张树家门口等着,按照那三人所说张树一般午后就会回来,两人满以为不会等很久。

    可是没料到,他们这样一等,竟然就等到了落日西下。

    这山里到了黄昏之后便弥漫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氛,再这么暗下来,陆小凤和花满楼真的要体会一下深山中黑灯瞎火的感觉了。

    陆小凤正想对花满楼说“莫不是被那三人骗了”,就看见远处似乎有个小黑点摇摇晃晃地朝着他们走来。

    “花满楼,张树回来了。”陆小凤拉拉花满楼的袖子说道。

    花满楼也等得有些累,听到陆小凤这么说,也就强打起了精神。

    张树是个中年人,挑着个扁担走了过来,看见自家门口站了两个人,上来就说:“你们是官府的人?”

    “你怎么知道?”陆小凤挑眉。

    “刚才回来路上有人告诉我的。”张树挑着扁担,推开了家门,点上了灯,“说是有两个官老爷等着我。”

    陆小凤和花满楼在桌边坐下,张树则是把扁担放到一边。陆小凤看见张树带了两小坛酒。

    张树瞥见陆小凤在看自己手里的酒,嘿嘿一笑,把酒放在角落里,“今天柴火卖得好,我是个酒虫,没耐住就买了两坛。”

    对于馋酒这件事,陆小凤也是颇有同感,也就点了点头。

    花满楼听到张树这话,也是意会地一笑。

    张树拘谨地给陆小凤和花满楼倒了两杯白水,在两人开口前就说:“两位大人,我知道你们是想问我那具女尸的事情,今天我在镇上都听说了,还去官府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两位大人是白等我了。”

    “你去了官府?”出于诧异,陆小凤和花满楼的声音高了些。

    张树端着碗的手就是一抖,声音有些不稳:“是……是啊……那女尸被抬回了衙门,好像被认出来是前几天死了的那个大户的小妾……”

    真是范杨氏?陆小凤和花满楼的手都紧了紧。

    “我听见镇上的人说什么丢了个女人和小孩,听说是被个公子哥绑走的,然后想起我之前看到的事情,就去官府把知道的都说了。”张树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真的看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情?”陆小凤问。

    “是……初七那天的事。”张树抖得更厉害了,生怕自己说错话。

    “那你都看见了什么?”花满楼问。

    “这……”张树有点犹豫。

    “是有什么难处吗?”花满楼觉得有些古怪。

    “不是不是……”张树连连摇头,接着擦额头的汗,“小的就看见那公子哥勒着那小孩,把那女人推下山了。”

    “什么?”这可跟陆小凤期待的说法完全不同,他们层层追寻,到最后出现的线索竟然一步步地让陆九念愈发坐实了罪名?“你真的看见是那个公子哥把那女人推下山的?”

    张树一抖,点头说:“是啊,小的确实没看错。那公子哥把那女人推下去,那女人拽着他的手挣扎。公堂上官老爷也查过那公子哥的手臂了,确实有抓痕呐……”

    张树这么一说,可是说出了一件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没料到的事情。

    竟然又公审了一次,陆九念这次恐怕……

    担心陆九念的情况,陆小凤和花满楼也没能再在张树家久坐下去,便匆匆地告了辞。

    132

    陆小凤和花满楼提出告辞之后,张树将他们送到了门口。过了秋,天色暗得飞快。三人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的时间里,外面的天色已经发暗了,没有火光照明,在山间行走恐怕不容易。

    张树就冲着陆小凤和花满楼说:“两位大人稍微等等,小的给二位做个火把。”

    虽然说是火把,但其实也不过是张树从墙角挑了几根不怎么扎手的柴火,用细绳捆了起来,然后用找了块碎布包住柴火头,再用细绳捆起来。

    张树将这火把往烛火那里凑,却发现点不燃碎布,他左右看了看,最后走过去打开了他带回来的一坛酒,倒了些酒水在布块上,然后火把一下子就点燃了。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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