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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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 作者:水方鱿
第6节
整间房就听见沈粲一个人躲在被子里诡异的笑声。
要不录音还是等到约定期再给他们吧，万一不小心被季钧旭知道他一定会生气，到时候再对自己甩张臭脸，谁受得了他。
啊，好烦！
算了，睡觉，等他们要再说。
沈粲拉上被子蒙头睡觉，不再想那些烦心的事。
回笼觉睡到接近中午的沈粲下楼，家里只有沈康远。
“爸，季钧旭呢？”
“出去了。”
“去哪儿了？”
沈康远从电脑前抬头看了沈粲一眼：“不清楚，他没说。”
难道又跟沈娇一起出去了？
“小粲，收拾一下待会儿去你外婆家。”出门前沈康远说道。
“不是明天吗？”
“是，不过刚刚你外婆打电话来说好长时间没见到你，让我们提前过去。”
“哦，好。”沈粲终于知道季钧旭为什么会不在家，大概外婆的电话被他听到了吧。对于母亲的死，外婆跟原先的自己一样迁怒季钧旭，一直不愿见到他，所以每次当他们去外婆家时季钧旭都会留在家里。
外婆见到沈粲别提多开心，搂在怀里“心肝儿肉”的直叫，叫得沈粲都不好意思答应。
晚上吃饭，舅舅舅母们开始谈论起各自儿女的学习成绩。
“我们家那丫头我是不指望她将来有多大的出息，能考上三本我就烧高香了。”大舅母叹气，被说的小妹捧着碗扒饭不做声。
“还是小粲有出息，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姐夫家里又有钱将来上g大一定不在话下。”大舅举杯敬沈康远，“对了，季钧旭还在姐夫家吧，姐夫将来也打算让他一起上g大？”
“上g大多费钱，有这笔钱与其供他上还不如让我们家彤彤上。”小舅妈撇嘴。
“他已经被g打提前录取了，有奖学金，只是还没答应而已。”小舅妈的话听在沈粲耳里异常反感接过话来。
“有奖学金还不答应，不知想的什么鬼名堂。”
啪地一声，外婆将竹筷重重拍下：“吃饭就吃饭，不吃饭就下去。”
众人知道犯了老太太的大忌，不能听到季钧旭的名字，忙改口谈论别的事。
“听说彤彤这次钢琴比赛得了一等奖，不错不错”
沈粲再没兴趣听他们闲扯，借口还有功课要做便回房。
关上门拨出一串号码。
“喂？”
“是我。”
“嗯，我知道。”
“这么晚吃饭了吗？”
“吃了。”
“一个人吃的什么？还是在外面吃的？”
“回来煮的面条。”
“天天吃面条，小心长成面条。”
“放心，我一定长得壮壮的。”
轻笑声透过听筒传来，沈粲的心情似乎也随着轻松起来。
“我想你了。”
“我也是”
☆、醋海
再次见到季钧旭是礼拜天的晚上。
吃完寿宴回到家时季钧旭已经睡下，等沈康远回房后沈粲才偷偷摸到季钧旭房里。
季钧旭依旧没有锁门，沈粲顺利推门进去，床上的季钧旭似乎已经熟睡。
沈粲蹲在床前，以前怎么没注意他长得这么好看？怪不得那些女生一个个都想着法儿的往他跟前凑。不过凑也没用，这个人他不喜欢女的，他是个同性恋，他只喜欢我。
“晚安。”沈粲轻声道，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拉住。
“不给个晚安吻再走吗？”床上季钧旭仍闭着眼手却拉住人不放。
“你装睡？”
“真睡。”
“真睡还会说话？”
“梦话。”
“还会拉人的手？”
“梦游。”
“撒手。”
“不撒，要男朋友的亲亲才能松手。”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沈粲应该甩胳膊就走人，但他偏偏应了季钧旭的要求，倾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晚安。”季钧旭松手。
“明天见。”
“交往”后的日子过得格外舒坦，祥嫂舒坦，吴叔也舒坦，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想通化解了宿仇，但终于不用面对两颗□□，祥和安宁的气氛真叫人身心愉悦。
约定的期限早已超过，但荀友似乎忘记了般一直没提过赌约的事，他不提沈粲也便装作不记得，放在书包夹层里的录音笔一直没有被拿出来。
“终于考完试要放寒假了，晚上一起聚聚？”胡云鹏搭上荀友和沈粲的肩提议道。
“好啊，反正我们三个也好久没一起聚过，今天就玩个通宵。”荀友附议。
“通宵不太好吧。”沈粲为难。
“怕伯父不批假？伯父不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何况都放假了。”
“要不改天？”
“别啊，难得今天兴致高择日不如撞日。”胡云鹏兴致上来，不想改天。
“我直接打电话替你跟伯父请假好了。”说着荀友就掏手机准备打电话。
“不用，我自己打。”沈粲避开两人，走到一旁“请假”，不过请假的对象却不是沈康远。
“喂？”
“你放学了？我马上来。”季钧旭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不是，我有事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就是今天晚上我不能跟你一起出去了，荀友他们约了我出去玩通宵。”沈粲不自觉放低声音，怕季钧旭生气。
“哦，好，晚上注意安全，别一个人走夜路。”
季钧旭答应得太爽快，爽快得沈粲有些不爽。
“请完假了没？先去吃饭，然后去打游戏。”胡云鹏兴致冲冲。
街上新开一家餐馆，门庭若市，胡云鹏见人多一头就扎了进去。
菜上齐，不谈有多难吃，但至少不算太好吃。
“还不如你烧的呢。”荀友嫌弃地将胡云鹏夹给他的肉扔回胡云鹏碗里。
胡云鹏嘿嘿地笑：“下次烧给你吃。”
“好。”
沈粲不由想起季钧旭的灰暗料理，比黑暗料理好那么一点点的料理。他一看就是没什么天赋，可一直尝试学着做饭，但每次都不尽如人意，不过认真的样子还挺讨人喜欢。
“话说今天是谁选的这家店？”说完两人就齐刷刷地看向胡云鹏。
胡云鹏咬着筷子茫然：“不是你说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就挑人多的去，保准好吃。”
荀友恨不得上前掐他脖子，二愣子一点都不知道变通，新店开业，能有不火的吗？不火那店可以直接关门了。
吃饭只是为了生存为了接下来能有力气更好的high，三人结完账便直奔游戏厅。
“喝水吗？我去买点水？”沈粲问道。
“拿两瓶矿泉水就行。”
沈粲拿上钱包去前台买水，回来途中却见季钧旭一个人坐在游戏机前打游戏。形单影只，身形落寞，想起两人本来约好考完试一起出来玩的，结果自己却放他鸽子，心里直觉过意不去。
晚上早点回去吧，可以好好补偿他，他要是想做些亲密的事也没关系，只要别
“给。”一个小男生悄悄走到季钧旭身旁，将手中的冰水贴到他脸上，激得季钧旭差点跳起来，男生哈哈大笑。
“大冬天怎么买冰水？”季钧旭不接，搓搓脸。
“你不是说晚饭太辣了吗？喝冰的最爽。”男生将手中的水再次递给季钧旭，季钧旭接过扭开瓶盖然后递还给男生，男生接过水瓶咕咚一大口，“爽！”
季钧旭居然帮他拧瓶盖？他没有手吗？他是娇滴滴的小女生吗？沈粲火冒三丈，好啊，我说怎么那么爽快就答应了，原来是约了别人！还是个可爱的小男生！
接近暴走边缘的沈粲撸袖就要去“捉女干”却突然想起上次滑冰场季钧明的乌龙，瞬间没了底气，万一还跟上次一样是他弟弟呢？
摸口袋打算给打电话给季钧明问清楚却发现没带手机，只得快步走回座位，将矿泉水瓶朝他们一扔，掏出手机就跑。
“他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儿？”胡云鹏一头雾水。
“不知道。”荀友摇头，不过刚刚进来的时候冒似看见季钧旭了。
两人还在刚刚的游戏机前。
打游戏就打游戏还眉来眼去、有说有笑的，不怕被砍吗？
沈粲躲在一旁拨通沈娇的号码：“季钧明的号码是多少？”
“他的号码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钧旭哥。”沈娇的声音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装傻。
“别装了，我知道你们俩在偷偷谈恋爱，放心我不会告诉小叔的，我找他有事。”沈粲放软口气。
“你真的不会说？”
“真的。”
“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我们家明明的事我全权负责。”小丫头嘚瑟。
“我有事问他。”沈粲黑线。
“你问我吧，我们家明明的事我也全都知道。”继续嘚瑟。
沈粲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火气：“那你知道季钧旭有几个弟弟吗？”
“就我们家明明一个啊。”
“他妈那边的呢？有吗？”
“不太清楚。”
“你不是说你全都知道的吗？”
“这又不是我家明明的事，钧旭哥家里的事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小丫头委屈。
“算了，你把号码发给我，我自己问。”
“哦，话说你问他有几个弟弟是”
沈粲直接掐断电话。
不一会儿号码发过来，后面还附带了一长串对沈粲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挂她电话的不满。
沈粲按照号码拨过去是季钧明母亲接的。
“伯母你好，我是沈粲。”
“小粲啊，你好你好，有什么事？还是说钧旭出了什么事？”沈粲从来没打过电话过来，难道是季钧旭出事了？季伯母不由慌了神。
“没事没事，他没事。是这样的，学校有一份家庭问卷调查急着要交，季钧旭他这会儿不在，电话又打不通，我就想替他做了，可是有几项不太清楚，就打电话问问。”
“哦哦，没事就好，你问吧。”季伯母不疑有他。
“季钧旭他有几个弟弟或哥哥？”
“弟弟就钧明一个，哥哥好像没有吧。”
“他妈妈那边呢？”
“应该也没有，只听说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哥哥弟弟没听说过。”
“确定没有？”
季伯母有努力想了想：“嗯，没有的。”
“好的，谢谢，就不打扰伯母休息了，早点睡。”
“嗯好，你也早点睡。”
挂断电话季伯母才觉得有些奇怪，家庭调查还问这个？不过随即也没多想，确实是沈粲的声音，而且对方也没要钱要地址，应该不是骗子，大概学校有什么用吧。
没有哥哥！没有弟弟！好你个季钧旭，学会打野食了？！
拨通季钧旭的手机。
“想我了？”季钧旭的声音传来。
想你妹！
“嗯，你在哪儿？”沈粲强压住滔天醋海。
“在游戏厅打游戏。”
“一个人？”
“不是，正巧遇到以前一同学。”
还好，没撒谎。
沈粲的怒意得到平息，看来不是野男人：“那你玩吧，晚上早点回家，我也会早点回去。”
“嗯，好。”
沈粲继续躲在一旁观察两人，确实只是在打游戏，并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离开。
“事情处理完了？”见沈粲许久才回来荀友问道。
“没什么事。”沈粲将拎开矿泉水瓶，随即想到季钧旭替那男生拎瓶盖的举动，心里又不踏实，“晚上我就不包夜了，困，想早点回去。”
“好。”荀友不再勉强。
沈粲走后，荀友凑到专心打游戏的胡云鹏的耳边：“他走了，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哦。”
“要不我们也走吧。”
“再等会儿。”胡云鹏忙没空跟理他。
“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手悄悄放到胡云鹏大腿根部，胡云鹏手一抖，挂了。
“明天再做行吗？”
“可是我已经起来了。”
胡云鹏看看荀友再看看游戏机，表示很难取舍，最后咬咬牙拉起荀友就往外跑。荀友对游戏机露出得逞似得笑，看，还是我比较有吸引力。
☆、前奏
回到家后季钧旭仍没有回来，沈粲坐立不安再次拨通季钧旭的电话。
“你怎么还没回来？”
“老同学见面聊了几句，待会儿就回去，你先睡，不用等我。”
越是让沈粲不用等沈粲越是不放心，坐在季钧旭房里强撑起精神等他。
“沈粲，沈粲”季钧旭叫醒躺在自己床上睡着的人。
“你回来啦。”沈粲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零点，揉揉眼，“哪个同学？怎么这么晚？”
“转学之前的初中同学，打完游戏后又聊了会儿天。”
“哦，没什么事那我回房睡了。”面对面听到季钧旭的解释后沈粲并没有再怀疑，不知为什么他相信季钧旭不会骗他。
季钧旭将他拉住：“你等这么久就是为了问这个？”
“是啊。”
季钧旭突然笑出声来，随即发觉声音太大怕吵醒别人，憋住声。
“笑什么？”沈粲不解。
“你这样像极了等夜不归宿丈夫的妻子。”
“你妹！”沈粲比中指。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季钧旭握住沈粲的手顺势将他拉进怀里，“困吗？不困跟我聊会儿天吧。”
“刚跟你老同学没聊够？”
“你晚饭吃的饺子？怎么有股酸味？”
沈粲挣开季钧旭的怀抱就要走。
“好好好，刚刚是我嘴欠，保证是最后一次。”又将人抱进怀里。
“想聊什么？”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庄衡他一直都在暗恋某人。”
“你同学？”
“嗯，他喜欢的那个人我也见过几次，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
“直男？你的意思是”沈粲看向季钧旭向他求证。
季钧旭点头：“他和我们一样。”
“不，我们和他不一样。”沈粲脱口而出，季钧旭未说出口的名词让他心惊。
“哪里不一样？”
“额我的意思是他是单恋，我们不是。”同性恋？我不是！我只是，只是，跟他逢场作戏罢了，我不喜欢他，我不是！
“嗯，我们跟他不一样，我很幸运。”季钧旭轻吻沈粲的额头。
“我有点困，先回房睡了。”沈粲逃似的离开。
第一次接触到我们以外的群体，别吓着了吗？季钧旭也发现了沈粲的不对劲，他是有意提起庄衡的事想试探沈粲，果然他很脆弱，有如惊弓之鸟。
慢慢来吧，这条路充满艰辛，但我会陪你一起走下去。
沈粲躲进房中，季钧旭的话一直在脑中回荡。
和我们一样和我们一样和我们一样和我们一样
不，不一样，我不是，我不是！
自己是不是太过享受季钧旭的爱恋而沉溺其中不可自拔了？
太危险，想要的告白也早已拿到手，是时候终止这种滑稽的关系了。
下定决心第二天就跟季钧旭说分手的沈粲迷迷糊糊睡过去。
清晨被楼下乱糟糟的声音吵醒，沈粲打开房门走出来见有两三个人在家进进出出，祥嫂和季钧旭也在帮忙搬东西：“你们打算搬家？”
“快过年了，在大扫除。”季钧旭仰头朝楼上露出笑脸。
沈粲被他大清早就热情洋溢的笑脸晃到眼，捂住砰砰乱跳的心：“你上来也帮我整理一下。”
“好。”季钧旭爽快地答应。
说完沈粲就走进卫生间洗漱，心想待会儿等他上来就提分手的事，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过依季钧旭对自己的喜欢应该不会轻易同意，说不定还会死缠烂打。
“找我有事？”季钧旭从身后抱住正在刷牙的沈粲，手从衣服下摆钻进去。
“喂，你手好冷。”沈粲忙将季钧旭的手从衣服里拉出来。
“搬东西手太冷。”季钧旭将冻红的双手举到沈粲面前装可怜。
“谁让你不带手套的，活该。”话虽这么说还是双手合十捂住季钧旭的双手替他搓。
“有了你还带什么手套？”
沈粲瞪了他一眼继续哈气替他搓手。
一直到季钧旭被祥嫂叫下去帮忙沈粲都没想得起来提分手的事。待会儿再找机会说。
由于请了家政公司帮忙打扫，到傍晚家里便收拾妥当。看着窗明几净的家祥嫂不免感慨万千：“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又是一年，还记得小旭刚来的时候才十四，这么点儿大，几年的功夫就窜这么高，我也老了，不知还能再陪你们几年。”
“祥嫂你还年轻着呢，今天初一我不回去了，留下陪你们一起过年可好？”
由于沈粲的敌视除了第一年外其余的每年季钧旭都是一放寒假就收拾东西回伯父家，过到开学前再回来，从没真正意义上一起过过年。
“你今年不提前走了？”沈粲看向季钧旭问道。
“不走，陪你们一起过除夕和初一，初二再回去。”季钧旭悄悄握住沈粲的手。
分手的话含在口中还是没能说出来，算了，等过完年再说吧。
大年三十，沈康远将两人叫进书房拿出两个厚厚的红包：“压岁钱。”
季钧旭不收：“谢谢沈叔，但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能收。”
“拿着，没成家之前都是孩子，等什么时候你结婚了我就不给，等有了孩子我再包。”沈康远将红包塞进季钧旭口袋。
“我真不能要。”季钧旭将红包再次放到书桌上。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犟，太把自己当外人，我都在想将来你结婚后搬出去住会不会跟我们越来越生疏？”沈康远叹气。
“不会，我不会沈叔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家人。我去看看祥嫂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先出去了。”季钧旭退出房间。
沈粲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呢？也不要？”沈康远看向沈粲。
沈粲将红包放桌上：“过了年我也十八了。”
沈粲是在花园的长椅上找到季钧旭的：“大晚上坐外面不冷？”
“还好，不算冷。”季钧旭拍拍旁边的座椅示意沈粲坐下。
“你将来要结婚？”以前沈粲讨厌那个一直赖在自己家长住不走的人，不止一次问过沈妈妈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沈妈妈告诉沈粲等他结婚了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自然就会离开，那时的沈粲天天盼望着季钧旭赶紧结婚赶紧搬出去。
可刚刚再听见父亲提起此事却早已不是当初的心境。他将来会结婚吗？他会和另一个女人一起生活吗？会像现在对自己一样对那个女人吗？
沈粲发现自己并不愿意，季钧旭的喜欢他想统统占有，季钧旭的好只能对他一个人，季钧旭分手？不，绝不！他要牢牢抓住季钧旭，让他不能去找别人。
“不会。”季钧旭看着沈粲没有任何迟疑，“我不会结婚，我喜欢你就不会跟别人在一起。”
“你发誓。”
“我发誓。”
楼上沈康远静静地看着窗外，吐出烟圈，长长地叹息。
初一一家人都在沈粲家过的，沈娇见到季钧旭居然也在激动得直蹦，一听他初二要回伯父家吵着要一起去，被小叔拎回了家。
“开学见。”
“早点回来。”
新年新气象，刚开学校园里仿佛还充满浓浓的年味，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
季钧旭在为每年的新学期晚会活动做准备，沈粲替他整好领结，嘲笑道：“这种致辞你都不知讲过多少次怎么还紧张？”
季钧旭清清喉咙手心微微出汗：“不知道，今年特别紧张。”
“别担心，就凭你平时的成绩和表现，就算讲错他们都会觉得你是标新立异。”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好了，你准备准备上台，我去广播室看看荀友怎么还没来，加油。”沈粲拍拍季钧旭跑开。
“下面让我们有请学生代表季钧旭上台致辞。”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突然一道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声音从校园广播里传出，季钧旭愣在当场忘了继续演讲，在座的领导老师学生转头看向四周，议论纷纷，广播里的声音却还在继续，这次的声音却是没有经过处理的原声：“我喜欢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尽管你专横、任性、无理取闹但我还是喜欢你，无法自拔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爱你”
季钧旭扔下演讲稿不顾台下数千道诧异探究的目光往广播室跑去。不，不可能是他，他不会那样做
“我是季钧旭，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听到这段录音，或许永远也听不到，我，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尽管我知道我们都是男的，我不该喜欢你，也不能喜欢你，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每时每刻都在想你，看你从我面前走过总有克制不住想要拥抱你的冲动，看你跟别人亲近都觉得窒息我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加更，三天连更
☆、糟糕
走到半路的沈粲突然听到广播里响起的声音大吃一惊拔腿就跑，录音笔，是谁拿了自己的录音笔？
跑到广播室门却被锁上，赶紧打电话给荀友：“钥匙，快给我广播室的钥匙。”
“我是季钧旭，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听到这段录音，或许永远也听不到，我，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广播室里的广播仍在播放。这是？季钧旭的告白？他什么时候录的？为什么自己从没听到过？
沈粲来不及多想拼命砸门完了，彻底的完了，如果刚刚的录音别人还有可能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但现在无疑是向全校师生坦白那个说话的人是谁。
荀友带着钥匙匆匆赶来，打开门沈粲的录音笔被放在麦前尽职地完成自己的使命。
沈粲冲上前关掉录音笔，转身揪住荀友的衣领：“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发什么疯，不是我！”荀友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肚子疼上个厕所的功夫就会发生这样的事？
“为什么？你就当真这么恨我？”季钧旭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沈粲慌了神，忙松开荀友：“不是我，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也是后来赶来的，不信你问他，他可以给我作证。”
季钧旭看向荀友，荀友点头：“不是他，我们也是听到录音后才赶过来的。”
“你相信我，真不是我，我不知道，压根就不知道！”沈粲握住季钧旭的手急得快哭出来。
季钧旭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对话也不是你录的吗？”
“我我”沈粲无法反驳，一开始季钧旭的告白确实是他录的，也是他剪辑好想放给荀友他们听的，“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可是我从没想过将它公布，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没想过公布那你当初为什么录？”
“我，我跟荀友打了个赌”
季钧旭算是彻底明白了，明白了沈粲态度转变的缘由，明白了沈粲为什么会接受自己的告白，但他还是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几个月沈粲的感情不是假的，反握住沈粲的手：“过去的一切都可以不提，我只想问你，你喜欢我吗？”
“我”
“里面怎么回事？”不远处大批老师学生赶来。
沈粲挣开季钧旭的手，步步后退：“我我没想过”
“呵。”季钧旭轻笑一声，笑容看在沈粲眼中撕心的疼，“抱歉，是我自做多情了，谢谢你让我清醒。”转身挤开众人离开。
沈粲呆愣在原地看着季钧旭离开的身影一动不动。
“你不去追？”荀友拉拉沈粲的衣袖。
沈粲仿佛被定住一动不动。
“到底怎么回事？”季钧旭的班主任上前询问。
“我也不太清楚，上趟厕所的功夫就听到广播，等赶回来却发现门被锁上。”
班主任驱散围观的众人却将沈粲单独留了下来。
“季钧旭的情况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吗？”班主任拉出一张椅子给沈粲坐下。
“不不知道。”沈粲不安。
“他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早恋的范畴了，我希望你能回去跟你爸好好说一下，让他来学校一趟。”
沈粲低头不答。
“你也受到惊吓了吧，天天住在一起的人竟然会是个同性恋，喜欢男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才18岁这种情况发现的早，是可以治疗的。”
“治疗？怎么治？”沈粲终于抬头。
“国外有许多疗法，比如电击”
“对不起老师，我不舒服先走了。”沈粲再也听不下去起身逃开。
体育馆的晚会仍在继续，少了一个季钧旭又有什么关系，晚会照开，节目照演，地球照转。
沈粲自是没有心思去看晚会早早地回了家，直奔季钧旭的房间，空无一人。
“祥嫂，季钧旭呢？他回来了吗？”
“没有啊，不是说今天晚上学校有活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祥嫂擦擦手从厨房走出来，“我在包饺子，你和小旭都爱吃的虾仁馅儿，明天早上煮给你们吃。”
“好”沈粲有气无力地在沙发上坐下等季钧旭回来，脑中全是刚刚发生的事，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明明上一秒两人还有说有笑为什么下一秒就变成这样的局面？
老师要找父亲谈话，要是他知道了季钧旭的事会怎么想？会把他赶出去还是会像说的那样送他去电击治疗？无论哪一种都不到沈粲想要的结果，都让沈粲深深恐惧，他不想季钧旭离开，也不想他受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从没想过要在所有人的面前公开。
时针指向十点沈康远回家后季钧旭仍没有回来。
“怎么还不睡？”沈康远问道。
“我等季钧旭。”
“小旭啊，他跟我说今天去他伯父家住，不回来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沈粲摇头不敢跟他说实话：“爸，晚安。”
回到房间插上耳机翻找录音笔里那段从未听过的录音。
翻过了好几段都是他之前录的答案，但沈粲不得不按快进逐一听。
第6节
恋耽美
第6节
整间房就听见沈粲一个人躲在被子里诡异的笑声。
要不录音还是等到约定期再给他们吧，万一不小心被季钧旭知道他一定会生气，到时候再对自己甩张臭脸，谁受得了他。
啊，好烦！
算了，睡觉，等他们要再说。
沈粲拉上被子蒙头睡觉，不再想那些烦心的事。
回笼觉睡到接近中午的沈粲下楼，家里只有沈康远。
“爸，季钧旭呢？”
“出去了。”
“去哪儿了？”
沈康远从电脑前抬头看了沈粲一眼：“不清楚，他没说。”
难道又跟沈娇一起出去了？
“小粲，收拾一下待会儿去你外婆家。”出门前沈康远说道。
“不是明天吗？”
“是，不过刚刚你外婆打电话来说好长时间没见到你，让我们提前过去。”
“哦，好。”沈粲终于知道季钧旭为什么会不在家，大概外婆的电话被他听到了吧。对于母亲的死，外婆跟原先的自己一样迁怒季钧旭，一直不愿见到他，所以每次当他们去外婆家时季钧旭都会留在家里。
外婆见到沈粲别提多开心，搂在怀里“心肝儿肉”的直叫，叫得沈粲都不好意思答应。
晚上吃饭，舅舅舅母们开始谈论起各自儿女的学习成绩。
“我们家那丫头我是不指望她将来有多大的出息，能考上三本我就烧高香了。”大舅母叹气，被说的小妹捧着碗扒饭不做声。
“还是小粲有出息，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姐夫家里又有钱将来上g大一定不在话下。”大舅举杯敬沈康远，“对了，季钧旭还在姐夫家吧，姐夫将来也打算让他一起上g大？”
“上g大多费钱，有这笔钱与其供他上还不如让我们家彤彤上。”小舅妈撇嘴。
“他已经被g打提前录取了，有奖学金，只是还没答应而已。”小舅妈的话听在沈粲耳里异常反感接过话来。
“有奖学金还不答应，不知想的什么鬼名堂。”
啪地一声，外婆将竹筷重重拍下：“吃饭就吃饭，不吃饭就下去。”
众人知道犯了老太太的大忌，不能听到季钧旭的名字，忙改口谈论别的事。
“听说彤彤这次钢琴比赛得了一等奖，不错不错”
沈粲再没兴趣听他们闲扯，借口还有功课要做便回房。
关上门拨出一串号码。
“喂？”
“是我。”
“嗯，我知道。”
“这么晚吃饭了吗？”
“吃了。”
“一个人吃的什么？还是在外面吃的？”
“回来煮的面条。”
“天天吃面条，小心长成面条。”
“放心，我一定长得壮壮的。”
轻笑声透过听筒传来，沈粲的心情似乎也随着轻松起来。
“我想你了。”
“我也是”
☆、醋海
再次见到季钧旭是礼拜天的晚上。
吃完寿宴回到家时季钧旭已经睡下，等沈康远回房后沈粲才偷偷摸到季钧旭房里。
季钧旭依旧没有锁门，沈粲顺利推门进去，床上的季钧旭似乎已经熟睡。
沈粲蹲在床前，以前怎么没注意他长得这么好看？怪不得那些女生一个个都想着法儿的往他跟前凑。不过凑也没用，这个人他不喜欢女的，他是个同性恋，他只喜欢我。
“晚安。”沈粲轻声道，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拉住。
“不给个晚安吻再走吗？”床上季钧旭仍闭着眼手却拉住人不放。
“你装睡？”
“真睡。”
“真睡还会说话？”
“梦话。”
“还会拉人的手？”
“梦游。”
“撒手。”
“不撒，要男朋友的亲亲才能松手。”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沈粲应该甩胳膊就走人，但他偏偏应了季钧旭的要求，倾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晚安。”季钧旭松手。
“明天见。”
“交往”后的日子过得格外舒坦，祥嫂舒坦，吴叔也舒坦，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想通化解了宿仇，但终于不用面对两颗□□，祥和安宁的气氛真叫人身心愉悦。
约定的期限早已超过，但荀友似乎忘记了般一直没提过赌约的事，他不提沈粲也便装作不记得，放在书包夹层里的录音笔一直没有被拿出来。
“终于考完试要放寒假了，晚上一起聚聚？”胡云鹏搭上荀友和沈粲的肩提议道。
“好啊，反正我们三个也好久没一起聚过，今天就玩个通宵。”荀友附议。
“通宵不太好吧。”沈粲为难。
“怕伯父不批假？伯父不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何况都放假了。”
“要不改天？”
“别啊，难得今天兴致高择日不如撞日。”胡云鹏兴致上来，不想改天。
“我直接打电话替你跟伯父请假好了。”说着荀友就掏手机准备打电话。
“不用，我自己打。”沈粲避开两人，走到一旁“请假”，不过请假的对象却不是沈康远。
“喂？”
“你放学了？我马上来。”季钧旭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不是，我有事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就是今天晚上我不能跟你一起出去了，荀友他们约了我出去玩通宵。”沈粲不自觉放低声音，怕季钧旭生气。
“哦，好，晚上注意安全，别一个人走夜路。”
季钧旭答应得太爽快，爽快得沈粲有些不爽。
“请完假了没？先去吃饭，然后去打游戏。”胡云鹏兴致冲冲。
街上新开一家餐馆，门庭若市，胡云鹏见人多一头就扎了进去。
菜上齐，不谈有多难吃，但至少不算太好吃。
“还不如你烧的呢。”荀友嫌弃地将胡云鹏夹给他的肉扔回胡云鹏碗里。
胡云鹏嘿嘿地笑：“下次烧给你吃。”
“好。”
沈粲不由想起季钧旭的灰暗料理，比黑暗料理好那么一点点的料理。他一看就是没什么天赋，可一直尝试学着做饭，但每次都不尽如人意，不过认真的样子还挺讨人喜欢。
“话说今天是谁选的这家店？”说完两人就齐刷刷地看向胡云鹏。
胡云鹏咬着筷子茫然：“不是你说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就挑人多的去，保准好吃。”
荀友恨不得上前掐他脖子，二愣子一点都不知道变通，新店开业，能有不火的吗？不火那店可以直接关门了。
吃饭只是为了生存为了接下来能有力气更好的high，三人结完账便直奔游戏厅。
“喝水吗？我去买点水？”沈粲问道。
“拿两瓶矿泉水就行。”
沈粲拿上钱包去前台买水，回来途中却见季钧旭一个人坐在游戏机前打游戏。形单影只，身形落寞，想起两人本来约好考完试一起出来玩的，结果自己却放他鸽子，心里直觉过意不去。
晚上早点回去吧，可以好好补偿他，他要是想做些亲密的事也没关系，只要别
“给。”一个小男生悄悄走到季钧旭身旁，将手中的冰水贴到他脸上，激得季钧旭差点跳起来，男生哈哈大笑。
“大冬天怎么买冰水？”季钧旭不接，搓搓脸。
“你不是说晚饭太辣了吗？喝冰的最爽。”男生将手中的水再次递给季钧旭，季钧旭接过扭开瓶盖然后递还给男生，男生接过水瓶咕咚一大口，“爽！”
季钧旭居然帮他拧瓶盖？他没有手吗？他是娇滴滴的小女生吗？沈粲火冒三丈，好啊，我说怎么那么爽快就答应了，原来是约了别人！还是个可爱的小男生！
接近暴走边缘的沈粲撸袖就要去“捉女干”却突然想起上次滑冰场季钧明的乌龙，瞬间没了底气，万一还跟上次一样是他弟弟呢？
摸口袋打算给打电话给季钧明问清楚却发现没带手机，只得快步走回座位，将矿泉水瓶朝他们一扔，掏出手机就跑。
“他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儿？”胡云鹏一头雾水。
“不知道。”荀友摇头，不过刚刚进来的时候冒似看见季钧旭了。
两人还在刚刚的游戏机前。
打游戏就打游戏还眉来眼去、有说有笑的，不怕被砍吗？
沈粲躲在一旁拨通沈娇的号码：“季钧明的号码是多少？”
“他的号码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钧旭哥。”沈娇的声音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装傻。
“别装了，我知道你们俩在偷偷谈恋爱，放心我不会告诉小叔的，我找他有事。”沈粲放软口气。
“你真的不会说？”
“真的。”
“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我们家明明的事我全权负责。”小丫头嘚瑟。
“我有事问他。”沈粲黑线。
“你问我吧，我们家明明的事我也全都知道。”继续嘚瑟。
沈粲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火气：“那你知道季钧旭有几个弟弟吗？”
“就我们家明明一个啊。”
“他妈那边的呢？有吗？”
“不太清楚。”
“你不是说你全都知道的吗？”
“这又不是我家明明的事，钧旭哥家里的事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小丫头委屈。
“算了，你把号码发给我，我自己问。”
“哦，话说你问他有几个弟弟是”
沈粲直接掐断电话。
不一会儿号码发过来，后面还附带了一长串对沈粲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挂她电话的不满。
沈粲按照号码拨过去是季钧明母亲接的。
“伯母你好，我是沈粲。”
“小粲啊，你好你好，有什么事？还是说钧旭出了什么事？”沈粲从来没打过电话过来，难道是季钧旭出事了？季伯母不由慌了神。
“没事没事，他没事。是这样的，学校有一份家庭问卷调查急着要交，季钧旭他这会儿不在，电话又打不通，我就想替他做了，可是有几项不太清楚，就打电话问问。”
“哦哦，没事就好，你问吧。”季伯母不疑有他。
“季钧旭他有几个弟弟或哥哥？”
“弟弟就钧明一个，哥哥好像没有吧。”
“他妈妈那边呢？”
“应该也没有，只听说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哥哥弟弟没听说过。”
“确定没有？”
季伯母有努力想了想：“嗯，没有的。”
“好的，谢谢，就不打扰伯母休息了，早点睡。”
“嗯好，你也早点睡。”
挂断电话季伯母才觉得有些奇怪，家庭调查还问这个？不过随即也没多想，确实是沈粲的声音，而且对方也没要钱要地址，应该不是骗子，大概学校有什么用吧。
没有哥哥！没有弟弟！好你个季钧旭，学会打野食了？！
拨通季钧旭的手机。
“想我了？”季钧旭的声音传来。
想你妹！
“嗯，你在哪儿？”沈粲强压住滔天醋海。
“在游戏厅打游戏。”
“一个人？”
“不是，正巧遇到以前一同学。”
还好，没撒谎。
沈粲的怒意得到平息，看来不是野男人：“那你玩吧，晚上早点回家，我也会早点回去。”
“嗯，好。”
沈粲继续躲在一旁观察两人，确实只是在打游戏，并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离开。
“事情处理完了？”见沈粲许久才回来荀友问道。
“没什么事。”沈粲将拎开矿泉水瓶，随即想到季钧旭替那男生拎瓶盖的举动，心里又不踏实，“晚上我就不包夜了，困，想早点回去。”
“好。”荀友不再勉强。
沈粲走后，荀友凑到专心打游戏的胡云鹏的耳边：“他走了，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哦。”
“要不我们也走吧。”
“再等会儿。”胡云鹏忙没空跟理他。
“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手悄悄放到胡云鹏大腿根部，胡云鹏手一抖，挂了。
“明天再做行吗？”
“可是我已经起来了。”
胡云鹏看看荀友再看看游戏机，表示很难取舍，最后咬咬牙拉起荀友就往外跑。荀友对游戏机露出得逞似得笑，看，还是我比较有吸引力。
☆、前奏
回到家后季钧旭仍没有回来，沈粲坐立不安再次拨通季钧旭的电话。
“你怎么还没回来？”
“老同学见面聊了几句，待会儿就回去，你先睡，不用等我。”
越是让沈粲不用等沈粲越是不放心，坐在季钧旭房里强撑起精神等他。
“沈粲，沈粲”季钧旭叫醒躺在自己床上睡着的人。
“你回来啦。”沈粲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零点，揉揉眼，“哪个同学？怎么这么晚？”
“转学之前的初中同学，打完游戏后又聊了会儿天。”
“哦，没什么事那我回房睡了。”面对面听到季钧旭的解释后沈粲并没有再怀疑，不知为什么他相信季钧旭不会骗他。
季钧旭将他拉住：“你等这么久就是为了问这个？”
“是啊。”
季钧旭突然笑出声来，随即发觉声音太大怕吵醒别人，憋住声。
“笑什么？”沈粲不解。
“你这样像极了等夜不归宿丈夫的妻子。”
“你妹！”沈粲比中指。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季钧旭握住沈粲的手顺势将他拉进怀里，“困吗？不困跟我聊会儿天吧。”
“刚跟你老同学没聊够？”
“你晚饭吃的饺子？怎么有股酸味？”
沈粲挣开季钧旭的怀抱就要走。
“好好好，刚刚是我嘴欠，保证是最后一次。”又将人抱进怀里。
“想聊什么？”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庄衡他一直都在暗恋某人。”
“你同学？”
“嗯，他喜欢的那个人我也见过几次，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
“直男？你的意思是”沈粲看向季钧旭向他求证。
季钧旭点头：“他和我们一样。”
“不，我们和他不一样。”沈粲脱口而出，季钧旭未说出口的名词让他心惊。
“哪里不一样？”
“额我的意思是他是单恋，我们不是。”同性恋？我不是！我只是，只是，跟他逢场作戏罢了，我不喜欢他，我不是！
“嗯，我们跟他不一样，我很幸运。”季钧旭轻吻沈粲的额头。
“我有点困，先回房睡了。”沈粲逃似的离开。
第一次接触到我们以外的群体，别吓着了吗？季钧旭也发现了沈粲的不对劲，他是有意提起庄衡的事想试探沈粲，果然他很脆弱，有如惊弓之鸟。
慢慢来吧，这条路充满艰辛，但我会陪你一起走下去。
沈粲躲进房中，季钧旭的话一直在脑中回荡。
和我们一样和我们一样和我们一样和我们一样
不，不一样，我不是，我不是！
自己是不是太过享受季钧旭的爱恋而沉溺其中不可自拔了？
太危险，想要的告白也早已拿到手，是时候终止这种滑稽的关系了。
下定决心第二天就跟季钧旭说分手的沈粲迷迷糊糊睡过去。
清晨被楼下乱糟糟的声音吵醒，沈粲打开房门走出来见有两三个人在家进进出出，祥嫂和季钧旭也在帮忙搬东西：“你们打算搬家？”
“快过年了，在大扫除。”季钧旭仰头朝楼上露出笑脸。
沈粲被他大清早就热情洋溢的笑脸晃到眼，捂住砰砰乱跳的心：“你上来也帮我整理一下。”
“好。”季钧旭爽快地答应。
说完沈粲就走进卫生间洗漱，心想待会儿等他上来就提分手的事，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过依季钧旭对自己的喜欢应该不会轻易同意，说不定还会死缠烂打。
“找我有事？”季钧旭从身后抱住正在刷牙的沈粲，手从衣服下摆钻进去。
“喂，你手好冷。”沈粲忙将季钧旭的手从衣服里拉出来。
“搬东西手太冷。”季钧旭将冻红的双手举到沈粲面前装可怜。
“谁让你不带手套的，活该。”话虽这么说还是双手合十捂住季钧旭的双手替他搓。
“有了你还带什么手套？”
沈粲瞪了他一眼继续哈气替他搓手。
一直到季钧旭被祥嫂叫下去帮忙沈粲都没想得起来提分手的事。待会儿再找机会说。
由于请了家政公司帮忙打扫，到傍晚家里便收拾妥当。看着窗明几净的家祥嫂不免感慨万千：“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又是一年，还记得小旭刚来的时候才十四，这么点儿大，几年的功夫就窜这么高，我也老了，不知还能再陪你们几年。”
“祥嫂你还年轻着呢，今天初一我不回去了，留下陪你们一起过年可好？”
由于沈粲的敌视除了第一年外其余的每年季钧旭都是一放寒假就收拾东西回伯父家，过到开学前再回来，从没真正意义上一起过过年。
“你今年不提前走了？”沈粲看向季钧旭问道。
“不走，陪你们一起过除夕和初一，初二再回去。”季钧旭悄悄握住沈粲的手。
分手的话含在口中还是没能说出来，算了，等过完年再说吧。
大年三十，沈康远将两人叫进书房拿出两个厚厚的红包：“压岁钱。”
季钧旭不收：“谢谢沈叔，但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能收。”
“拿着，没成家之前都是孩子，等什么时候你结婚了我就不给，等有了孩子我再包。”沈康远将红包塞进季钧旭口袋。
“我真不能要。”季钧旭将红包再次放到书桌上。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犟，太把自己当外人，我都在想将来你结婚后搬出去住会不会跟我们越来越生疏？”沈康远叹气。
“不会，我不会沈叔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家人。我去看看祥嫂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先出去了。”季钧旭退出房间。
沈粲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呢？也不要？”沈康远看向沈粲。
沈粲将红包放桌上：“过了年我也十八了。”
沈粲是在花园的长椅上找到季钧旭的：“大晚上坐外面不冷？”
“还好，不算冷。”季钧旭拍拍旁边的座椅示意沈粲坐下。
“你将来要结婚？”以前沈粲讨厌那个一直赖在自己家长住不走的人，不止一次问过沈妈妈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沈妈妈告诉沈粲等他结婚了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自然就会离开，那时的沈粲天天盼望着季钧旭赶紧结婚赶紧搬出去。
可刚刚再听见父亲提起此事却早已不是当初的心境。他将来会结婚吗？他会和另一个女人一起生活吗？会像现在对自己一样对那个女人吗？
沈粲发现自己并不愿意，季钧旭的喜欢他想统统占有，季钧旭的好只能对他一个人，季钧旭分手？不，绝不！他要牢牢抓住季钧旭，让他不能去找别人。
“不会。”季钧旭看着沈粲没有任何迟疑，“我不会结婚，我喜欢你就不会跟别人在一起。”
“你发誓。”
“我发誓。”
楼上沈康远静静地看着窗外，吐出烟圈，长长地叹息。
初一一家人都在沈粲家过的，沈娇见到季钧旭居然也在激动得直蹦，一听他初二要回伯父家吵着要一起去，被小叔拎回了家。
“开学见。”
“早点回来。”
新年新气象，刚开学校园里仿佛还充满浓浓的年味，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
季钧旭在为每年的新学期晚会活动做准备，沈粲替他整好领结，嘲笑道：“这种致辞你都不知讲过多少次怎么还紧张？”
季钧旭清清喉咙手心微微出汗：“不知道，今年特别紧张。”
“别担心，就凭你平时的成绩和表现，就算讲错他们都会觉得你是标新立异。”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好了，你准备准备上台，我去广播室看看荀友怎么还没来，加油。”沈粲拍拍季钧旭跑开。
“下面让我们有请学生代表季钧旭上台致辞。”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突然一道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声音从校园广播里传出，季钧旭愣在当场忘了继续演讲，在座的领导老师学生转头看向四周，议论纷纷，广播里的声音却还在继续，这次的声音却是没有经过处理的原声：“我喜欢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尽管你专横、任性、无理取闹但我还是喜欢你，无法自拔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爱你”
季钧旭扔下演讲稿不顾台下数千道诧异探究的目光往广播室跑去。不，不可能是他，他不会那样做
“我是季钧旭，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听到这段录音，或许永远也听不到，我，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尽管我知道我们都是男的，我不该喜欢你，也不能喜欢你，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每时每刻都在想你，看你从我面前走过总有克制不住想要拥抱你的冲动，看你跟别人亲近都觉得窒息我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加更，三天连更
☆、糟糕
走到半路的沈粲突然听到广播里响起的声音大吃一惊拔腿就跑，录音笔，是谁拿了自己的录音笔？
跑到广播室门却被锁上，赶紧打电话给荀友：“钥匙，快给我广播室的钥匙。”
“我是季钧旭，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听到这段录音，或许永远也听不到，我，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广播室里的广播仍在播放。这是？季钧旭的告白？他什么时候录的？为什么自己从没听到过？
沈粲来不及多想拼命砸门完了，彻底的完了，如果刚刚的录音别人还有可能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但现在无疑是向全校师生坦白那个说话的人是谁。
荀友带着钥匙匆匆赶来，打开门沈粲的录音笔被放在麦前尽职地完成自己的使命。
沈粲冲上前关掉录音笔，转身揪住荀友的衣领：“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发什么疯，不是我！”荀友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肚子疼上个厕所的功夫就会发生这样的事？
“为什么？你就当真这么恨我？”季钧旭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沈粲慌了神，忙松开荀友：“不是我，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也是后来赶来的，不信你问他，他可以给我作证。”
季钧旭看向荀友，荀友点头：“不是他，我们也是听到录音后才赶过来的。”
“你相信我，真不是我，我不知道，压根就不知道！”沈粲握住季钧旭的手急得快哭出来。
季钧旭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对话也不是你录的吗？”
“我我”沈粲无法反驳，一开始季钧旭的告白确实是他录的，也是他剪辑好想放给荀友他们听的，“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可是我从没想过将它公布，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没想过公布那你当初为什么录？”
“我，我跟荀友打了个赌”
季钧旭算是彻底明白了，明白了沈粲态度转变的缘由，明白了沈粲为什么会接受自己的告白，但他还是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几个月沈粲的感情不是假的，反握住沈粲的手：“过去的一切都可以不提，我只想问你，你喜欢我吗？”
“我”
“里面怎么回事？”不远处大批老师学生赶来。
沈粲挣开季钧旭的手，步步后退：“我我没想过”
“呵。”季钧旭轻笑一声，笑容看在沈粲眼中撕心的疼，“抱歉，是我自做多情了，谢谢你让我清醒。”转身挤开众人离开。
沈粲呆愣在原地看着季钧旭离开的身影一动不动。
“你不去追？”荀友拉拉沈粲的衣袖。
沈粲仿佛被定住一动不动。
“到底怎么回事？”季钧旭的班主任上前询问。
“我也不太清楚，上趟厕所的功夫就听到广播，等赶回来却发现门被锁上。”
班主任驱散围观的众人却将沈粲单独留了下来。
“季钧旭的情况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吗？”班主任拉出一张椅子给沈粲坐下。
“不不知道。”沈粲不安。
“他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早恋的范畴了，我希望你能回去跟你爸好好说一下，让他来学校一趟。”
沈粲低头不答。
“你也受到惊吓了吧，天天住在一起的人竟然会是个同性恋，喜欢男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才18岁这种情况发现的早，是可以治疗的。”
“治疗？怎么治？”沈粲终于抬头。
“国外有许多疗法，比如电击”
“对不起老师，我不舒服先走了。”沈粲再也听不下去起身逃开。
体育馆的晚会仍在继续，少了一个季钧旭又有什么关系，晚会照开，节目照演，地球照转。
沈粲自是没有心思去看晚会早早地回了家，直奔季钧旭的房间，空无一人。
“祥嫂，季钧旭呢？他回来了吗？”
“没有啊，不是说今天晚上学校有活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祥嫂擦擦手从厨房走出来，“我在包饺子，你和小旭都爱吃的虾仁馅儿，明天早上煮给你们吃。”
“好”沈粲有气无力地在沙发上坐下等季钧旭回来，脑中全是刚刚发生的事，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明明上一秒两人还有说有笑为什么下一秒就变成这样的局面？
老师要找父亲谈话，要是他知道了季钧旭的事会怎么想？会把他赶出去还是会像说的那样送他去电击治疗？无论哪一种都不到沈粲想要的结果，都让沈粲深深恐惧，他不想季钧旭离开，也不想他受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从没想过要在所有人的面前公开。
时针指向十点沈康远回家后季钧旭仍没有回来。
“怎么还不睡？”沈康远问道。
“我等季钧旭。”
“小旭啊，他跟我说今天去他伯父家住，不回来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沈粲摇头不敢跟他说实话：“爸，晚安。”
回到房间插上耳机翻找录音笔里那段从未听过的录音。
翻过了好几段都是他之前录的答案，但沈粲不得不按快进逐一听。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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