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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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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离风上草 作者:风子雨

    第32节

    恭正琏也不明白他别扭什么,心里着急,伸手在秋续离的脖子上试了试温,有点烫人,恭正琏便坐在床边,一手揽过他的肩膀,让秋续离靠在他的胸膛上,一边又说,“狐狸好着,等你吃完了饭在抱它来看。”

    秋续离摇摇头,声音有些哽咽,“你、你是不是……把它、宰了……”

    恭正琏这才弄明白他在别扭些什么,虽说他修习医术难免杀生,但是……也不是看见什么宰什么啊。恭正琏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耳朵,道,“没有。这肉是雉鹑肉,不是小狐狸。”

    秋续离对雉鹑没什么感情,于是便乖乖吃了。恭正琏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正要走,就被秋续离拉住衣裳下摆,含含糊糊地说,“狐狸……”

    过了不多时,恭正琏便把那只狐狸抱了来。

    狐狸病恹恹的,看见秋续离却蹦跶得要往秋续离身上扑。秋续离已经有了些力气,小心翼翼地抱起它,却见他肚皮一侧的白毛都被剃了,裹着纱布。

    秋续离很心疼,轻轻顺着狐狸的毛抚。

    恭正琏看出他不高兴,便解释,“我像这只狐狸身上取了些东西来入药,不会要了它的小命。过几日就好了。”

    秋续离抱着那狐狸就亲了一口。

    那狐狸这两日被亲来亲去已经装死成了习惯。

    恭正琏又说,“我给它吃了麻醉,不疼的。”

    秋续离也不理他,兀自摆弄着这只变丑了的毛球,好在这只毛球还不到掉毛的时候,否则就要蹭一床的白毛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恭正琏端着药喂秋续离喝。秋续离蹙着眉头看着那碗药,也不要恭正琏喂,便双手捧过碗,“咕嘟咕嘟”的喝了个精光。

    他喝完又蜷在床上抱着狐狸睡觉。

    到了晚上,恭正琏同秋续离躺在一起,而秋续离死抱着狐狸不撒手,狐狸也黏着他,一人一狐就跟亲生的似的。

    这几日秋续离的身体好转,恭正琏便开始有地没的亲他一下,企图更进一步。

    秋续离便把毛球往两人中间一横,说,“狐狸看着呢,多不好。”

    恭正琏只得作罢。

    秋续离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都是狐狸的功劳,他自然对狐狸感激涕零,没事就放在手中摸一摸。

    狐狸被摸得舒服,也没想到要跑。

    有几回恭正琏把狐狸关在房门外,没成想它扒在门口抓门“吭哧吭哧”到了晚上,把秋续离从睡梦中吵醒了。一听便知道是恭正琏干的好事,立即驱使着恭正琏把狐狸放进来。恭正琏只得把手臂从秋续离的脑袋下抽回来,掀开被子去给小狐狸开门。

    小狐狸往恭正琏脸上一蹭,飞快的往秋续离被窝里钻。秋续离把小狐狸藏进被子里,摸了又摸,揉了又揉。

    “别把它闷死了。”

    “你这是嫉妒。”

    “……”

    “这大雪天的它一个狐在外面,可不得冷死。你也狠心。”

    “它是雪狐。”

    冰天雪地里独来独往,也没见它披床被子溜达。

    一个狐也独自在雪山上生存了几十年了。

    “我要给狐狸起个名字。”

    “叫什么?”

    “小白。”

    高贵的雪狐躲在被子里颤抖了一下。

    “和大黄挺般配。”

    “就这么定了。”

    两人又在山上住了月余,小狐狸的毛长得挺快,已经遮住了皮,也不会在外头冷了。秋续离的毒虽然解了,但是身体底子被败坏,畏冷畏热的,他一有空便开始打坐练功,以期待把底子练回来。

    恭正琏便每日伺候一人一狐吃饭。

    狐也是要上桌子的。

    其乐融融。

    等到秋续离再好些,就和狐狸满雪山里跑,秋续离用上轻功有时候都跑不过狐狸,这狐狸真是一只灵物。

    狐狸跑累了,就窜到秋续离肩膀上歇息,毛绒绒的长尾巴环在秋续离的脖子上,就似一条大围巾,在这雪山里十分暖和。

    太阳就要落山,余晖散落。

    雪地一片银白。

    远方山峦迭起,也是白的。山舞银蛇。

    吐出的气立即凝成了白雾,飘散而去。

    秋续离捏着小白的尾巴蹭了蹭。

    ###

    冬至就要到了,秋小风练功颇有长进,至少没有每回毒发烧心烧肺的疼了。府上张灯结彩,庆祝冬至的来临。红灯笼在檐角下摇晃着,小厮们忙着将它挂好。炒菜的那小哥最忍不住馋,偷偷将汤圆煮了几个来吃。

    最后被秋小风和柳条瞧见,只得分了几人几个。

    秋小风拿筷子一戳,芝麻馅儿流出来,秋小风一饮而尽。

    等到几人吃饱喝足,连晚饭也吃的少了。看得劈柴小哥大喊稀奇。之前炒菜小哥还特意叮嘱过,千万不能将此事告诉劈柴小哥,他一顿能吃三十个汤圆。

    以往的冬至秋小风有些记不得了,莫约是王大厨煮了汤圆给街坊四邻,大家在一起聚一聚,也算是过节了。

    只是这风真有些冷,秋小风缩在床上。

    东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街上,街上也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可比魔教热闹多了。他看见一个院子,上面有块匾额写的“方府”,东篱看了两眼也没觉得有什么兴趣,又慢悠悠地往前面走。

    也不知秋小风藏到哪里去了。

    兴许死了呢。

    东篱走了两步,见四下无人,便道,“素刃。”

    他只轻唤了一声,素刃就落到了他跟前。东篱微微一笑,道,“我们一起去吃汤圆。”

    素刃一惊,也不知教主抽了什么疯,连忙哆哆嗦嗦跪在地上,抱拳道,“教主请明示。”

    东篱看了他两眼,也不理他,往前头走,“无趣。”

    素刃见着教主走了,连忙又站起来跟上去。

    东篱左晃右晃踱进了一家酒肆,这里的人不多,剩下了一半的位置。东篱便选了一个靠窗的,挥手招来点菜的,给点了两碗汤圆。

    那点菜的正要去给厨房回话,东篱又来了一句,“要河虾馅儿的。”

    那人一愣,“小店、小店只有芝麻馅儿的。您看……”

    东篱叹气,随意,“那就芝麻馅儿吧。”

    雪下得小,纷纷扬扬的,风透过木窗格子扫进来,夹杂着微雪。

    过了不多时,两碗汤圆就上来了,这店家实诚,那碗就大得跟盆儿一样。东篱那勺子在汤里搅了几下,又唤,“素刃。”

    素刃抱着剑走过来。

    东篱对着对面那位置一瞥,道,“坐下。”

    素刃便安安分分的坐下,拘谨得很,一点也不敢多做一个动作。东篱又说,“吃汤圆,那碗是你的。将面具摘下吧。”

    素刃如同被惊雷劈过一道,莫不是他又做错了什么事,教主让他饱餐一顿,好拉出去就地正法?

    素刃心如死灰的摘下面具放在桌子上。东篱便注意到了他的脸,他的脸因为常年不见光显得有些苍白,但是也算是俊朗不凡,浓眉大眼。

    单个看五官倒不觉得好看,凑在一起却是说不出的合适。

    素刃晃眼看见东篱在看他,拿着勺子的手顿时不知道怎么放,又抬头,有些慌张,问,“教主可有要事?”

    东篱闲着也是无聊,秋小风不在,他没人捉弄,便想着逗一下这个忠心耿耿的暗卫。

    “本座觉得你有些好看。”

    “属下、属下断不如教主好看。”素刃一本正经地说,将筷子放平在盆儿似的碗上,手伸到了桌子底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

    “你觉得本座好看?”东篱饶有兴趣的问。

    素真真不知道怎么答才好,若说答是,那万一教主说他出言不逊,若说不是,那就是嫌教主丑,更没有好果子吃。

    怎么办?

    素刃举棋不定,又看了看教主的表情,不像是醉了。只是这雪夜的微亮照得东篱的肌肤更加莹润,他本来就生得好看,又生着一身紫衣,便如同神仙下凡。

    “教主之姿无人能及。”

    东篱觉得这远没有秋小风说出来让他高兴,以往秋小风在的时候,一双眼睛就跟黏在他身上似的,无时无刻的盯着。

    只是他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回秋小风了。

    秋小风喜欢的不过是美色。

    并不是他魔教教主鱼桓离。

    早该杀了他的。

    东篱眼神一冷。

    素刃便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又要往地上跪。

    “罢了。”东篱招了招手。

    素刃又不动了。

    “把汤圆吃了吧。”东篱说完,就望向了窗外。

    素刃发觉教主是真有心让他吃,便用勺子一个一个的吃着。东篱看雪看得累了,也随意那勺子戳了几个,喝了几口汤,又觉得太甜了。吃了几个就受不了了。

    素刃从未想过他此生竟然能同教主一桌吃放。

    心中也不知是忐忑还是苦恼。

    只是一丝丝的喜悦从心底不由自主的漫上来,管也管不住似的,让他又怕又惊。他连忙将汤圆又塞了一个进嘴里,好抑制住自己纷乱的思绪。

    一盏残灯,别院荒冢。

    一身灰袍、锈迹铁剑,宋雨仙呆坐在坟前,挥手扒了两把坟头上的草。他将馒头摆在坟前,又拿了一壶酒往地上倒。

    “祈荼,你喝不喝酒啊。”宋雨仙问。

    没有人回答他。偶尔有鹧鸪在屋顶上窜过,“扑棱棱”挥着翅膀的声音很大。

    “冬至又到了。”

    宋雨仙又说。

    宋雨仙从来不喜欢喝酒的,今天又却额外吃了几杯。等到他喝得多了,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走过来。那人青衫长袍,如一支青竹,温文尔雅的笑着。宋雨仙挥手往虚空一抓,却只有风从指缝间穿过。

    他忽然明白了,何为一醉解千愁。

    第89章 百转

    过了冬至,管家就宣布说主子要回来,叫仆从们忙活起来。依秋小风看,这回可是真的了。

    若是那主子回来,不定又会惹上怎样的麻烦。

    秋小风找到了那个管家,说,“方管家,我本该是流落此处,我该回家去了。”

    方管家便挽留他几句,“如今这外头乱得很,小兄弟你身带病症,怎能独自奔波,不如在这里多留几日,等到伤好再说?”

    秋小风谢过他的好意,却执意要走。那管家留他不住,于是拿了些散碎银子给他,叫他好谋求生路。

    秋小风同柳条到了别就要出府。柳条也没太大表情,这里干活的人终不会长久的,相处几日便是几日的缘分,只是叮嘱秋小风出门在外小心谨慎罢了。

    秋小风出了方府,走了一天也未出镇子,索性便在边上找到了一家客栈住宿。等到第二日再做打算。

    只是第二日起来,这周围的气氛却不太对头。秋小风下了楼梯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叫了几个小菜还没上来,就听见边上那桌子谈话,说,“方府出大事了。”

    又有人压低声音接话,说,“昨日方府被人放了一把火,到今日早上才灭了。”

    “怎么会这样?”

    “听说还烧死了几个小厮,那方管家正到处抓人呢。”

    说话间,一队带刀的人就拦在了客栈外头。领头的人走了进来,四处张望着。一瞬发现了秋小风的身影,便走过去,挥剑架在秋小风的脖子上,对着后头的人道,“带走。”

    秋小风自然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带走,捏断了筷子,喝问,“光天化日,你们还要抢人不成?”

    那领头的又些做派,冷笑,“我乃五皇子府上侍卫总领,你涉嫌纵火伤人,自当由我逮捕审问。”

    什么?

    那人不带秋小风挣扎,立即差人将秋小风拘捕起来。这小镇子上没见过那么大阵仗,因而只有看稀奇的。

    秋小风被捆上了绳索就拉上了马。马不停蹄,又在方府前停了下来。秋小风被人拖下马,就往方府里塞。

    方府里冷冷清清,丫头小厮也少了很多,远远看见西屋烧毁了一片,风卷着薄灰飘散着。

    那领头冷笑,抓着秋小风就往牢房里推。秋小风远远看见方管家站在那里,想要喊两声,却见方管家只是蹙着眉头,不为所动,过了一会儿又移开视线,去查看其它小厮的伤势去了。

    秋小风从不知道方府的后院竟然还藏着地牢,秋小风便被一推关进了牢中。这变故来得太突然,秋小风直到被关进了牢里,也还反应不过来。

    “若说我纵火,你们可有证据。”

    那领头的正打算走,听到这话却又停住,说,“若是不是你,为何单单你在纵火前一天请辞?”

    “我伤势未愈,怎样瞒过侍卫纵火?”

    “我方才逮你时,看出你身带武功,纵使负伤,也能纵火伤人。况且你将负伤作为掩护,好叫人放弃对你的怀疑。我说得可对?”

    “一派胡言!”

    “你心知这是五皇子私宅,又探听得知五皇子将要归来,便潜伏到府上好伺机而动。为你的主子效力。”

    “什么五皇子!我不知道!”

    “哼!等打掉你的牙,我看你拿什么嘴硬!”那领头便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那侍卫就回来了,他在正前方一根椅子上坐下,一身青黄束袖短袍,铁剑放在桌子上。

    “说与不说,你可想好了。”

    秋小风什么也不知道,自然是说不出口的,直到被人从牢里拉出来,按到地上。

    秋小风想起了一个人,说,“我往日同柳条住在一个屋子里,我做了什么事他都知道,我没有丝毫冒犯的意图,你一问便知。”

    “且不说你同他可能合伙纵火,如今那柳条已经葬身火中,连尸骨也成了灰,死无对证,便有什么也说不出来,你自当推个一清二楚。”

    柳条死了?

    秋小风脑子里一晕,才一日不见,竟然就死了?

    这是什么天理、什么青天。

    领头看他不说,便想着上刑看看。

    秋小风被绑在木头桩子上,先被抽了几十鞭,等到他要死不活的时候,领头又继续盘问。他全身上下的衣裳都被抽烂,一条一条的染着血黏在了身上。秋小风全身上下都泛着疼,只断断续续的说,“我要见方管家。”

    “方管家已经将见到你时的情形告诉我了。你一个乞丐竟然去管别人的死活,还忍痛挨打,而你本身又是身怀武功的。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我怀疑你演了一出戏,故意扮可怜博得方管家同情,借机混进府中。”

    “不过是你的推测而已,无凭无据便可伤人?”

    “我誓死护卫五皇子的安危,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你若是尽早说出你的主子是谁,便少受些皮肉之苦。”

    “我没有主子。”秋小风说。

    领头的被惹怒,“想不到你还挺嘴硬。”

    那边的炉子烧得红彤彤的,烙铁烧得滚烫,领头的将烙铁烧红了拿在手里,问,“你主子到底是谁?是太子还是皇帝?还是苏寿倾苏大人?”

    “我不知道。”

    “你抓错人了。”

    领头冷笑,向来审讯犯人是审问惯了的,何谈什么怜悯,将秋小风的衣领子拉开一半,火红滚烫的烙铁便印了上去。

    随着“滋”的一声,肉被烧坏了。秋小风强忍住惨叫出声,愤恨的盯着那个人的容貌,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他猛烈的咳嗽起来,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沾染在额头上。

    你看,你不杀别人,别人也是会杀你的。

    你想想看,他胁迫奚梅在先,伤了你在后,如此毫无品行之人,难道不该杀?

    我看这分明是秋小风自作孽,方才还见着他同魔教教主卿卿我我,此刻魔头翻脸不认人,也只能怪他咎由自取!

    你要是有本事,又怎会处处受制于人?

    ……

    秋小风心中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秋小风看着那个人,忽然发出一声冷笑,过了一会儿,他又止不住的大笑起来,仿佛是听到什么愉快的事情,眼中泛起了死意。

    秋小风微笑,看着那个侍卫领头,“你若是杀了我定会后悔的。”

    那领头也不是被吓大的,将烙铁一丢,重又坐在了椅子上。秋小风还有点庆幸,幸好他烫的那个地方不是东篱刻字的地方。不然等他看到“桓离”两个字,便又知道他和魔教脱不了干系,他又是皇城的人,自己更脱不了身。

    那领头盯着他,觉得这个人好像与方才不同。

    这时,又听到外面有人传话,说抓到了人,要他去看。他便放下手里的事,跟着那人出了牢房。秋小风便被放下来,重又拖回了牢里关着。

    那些人笨,倒是没想起来封了他的武功。秋小风便趁着人不注意运功调息。虽然伤势严重,但运功之后便能稍微缓过一股劲儿来。

    一连四日,秋小风未进一粒米。

    恍恍惚惚间,听见外头有人谈话,说,“让我进去看看。”

    那个领头的声音,“主子,牢房湿寒,怎能让您屈尊。”

    “放肆,你竟然拦我?”

    “不敢。只是主子你万金之躯,自然得小心护着。牢房里关着的都是些穷凶恶极之徒,怕伤了您。”

    “私设牢狱,是谁允许的?”

    “主子,您还是请回吧。”

    “你——”

    “还不送主子回去休息。”

    “是。”

    秋小风听出那个主子的声音有点儿耳熟,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是谁。过了一会儿,脚步声近了,秋小风抬眼便看到了那个领头站在他面前。他的黑布靴上沾染着泥渍,只怕是院子里带过来的。

    那领头的说,“你还是不肯说?”

    秋小风缄口不言。

    那领头又坐在那张椅子上,看着秋小风,点头让人把饭菜端给他。秋小风知道没毒,在这里杀了人,就算是官府也查不到。何必要浪费那一袋□□。

    秋小风把饭吃了个精光。

    擦了擦嘴,坐在地上看着那个总领。

    “既然吃完了,那就接着上刑。”领头便叫人把秋小风拖出来。秋小风坐在地上,身上已经皮开肉绽,不碰都疼。那烙铁烫坏的那块已经化脓,恶心得很。

    秋小风吃不准那人会不会真的弄死他,于是便道,“我说。”

    原本领头便知道秋小风有猫腻,此刻见到他开了口,便生出一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感慨来。

    “说。”

    “我以往在府上,看见有个人偷偷摸摸对着外面放鸽子,我当时只看到一个背影,猜想是他往外通风报信,因而对他多留意了几分……”

    秋小风胡编乱造,放鸽子这种事,向来刺客都有的。

    见秋小风说中,便道,“我下属同样看见有人半夜里放鸽子,你说你碰巧看见,你可认得他?”

    “我经常同他一起做工,名字倒是记不得太清楚,那个人姓李……”秋小风观察着那个里头的脸色,见他变色,又说,“不、不对,姓陈。”

    “对,是姓陈。”

    秋小风又给蒙对了,只要扩大了范围,总会说得中。

    “你带我去见他,我能认出来。你若是不信我……”秋小风说到了一半,忽然昏死过去。总领也有点怀疑,拿不准是他看到了刺客,眼见他昏迷过去,为了不放过一丝一点的机会,便叫上大夫,稍微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把他给弄醒。

    总领拉着秋小风往院子外头走,许久没见到过太阳,眼睛又不适应了,秋小风只得将眼睛眯起来。那总领边走边说,“那人是姓陈,只可惜放火之事后就不知所踪,我断定他还在府上,只是杀了人易容。可是易容容易,但缩骨难,你若是见过他,一定能认出那个人的身形。”

    “总领为何不叫您的手下来确认。”

    “他死了。”

    过了一会儿,方管家就将这府上的所有小厮丫头都召集到了院子里来,好让秋小风一个一个的辨认。秋小风并没有见过什么细作,因而在每个人面前都停留了一段时间,盯着脸看许久。

    小厮各个毛骨悚然,生怕秋小风指认。

    尤其是那个劈柴小哥,从前的罪过秋小风,害怕秋小风拉他下水。当秋小风走过他边上,那小哥被吓得尿了一裤子。

    秋小风没有见到柳条,总领说他在火中丧生,心里有些惋惜。

    其实秋小风此刻的模样颇有杀鸡儆猴的效果,劈柴小哥的承受能力其实也没有那么差,只是看了秋小风一身伤,血淋淋的,只怕自己被指认出来,也是这种结果。

    秋小风转了一圈,却谁都没有指认,说,“那个人不在这里。”

    领头有些怒,问,“果真?”

    “那个人只怕已经死了。”秋小风眯眼睛,冷道。

    秋小风的嗓子很哑,说出的话也有些嘶声力竭。

    “一派胡言。你耍的什么把戏?”领头的将剑架在秋小风的脖子上,那把剑要是再推进去半分,秋小风就没命了。

    “总领难道从不怀疑到死人身上?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再者说,他的死,也不一定是真死,金蝉脱壳之计您应该有所耳闻,他有心逃了,哪能站在这里让您挨个选呢?”

    “他潜伏进来自不容易,日后当做他主子的眼线,哪能这么就逃了?你若是指认不出,我就当你是同伙处置!”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既然是高人,能来一回自然能来第二位,不知您可曾见到过魔教的易容术,当真出神入化,精妙绝伦。”

    听他突然提到魔教,总领便觉得这个人不好应付。

    “你是说,是魔教的细作?”

    秋小风又说,“魔教同皇城作对,若是皇子受伤,魔教自然乐意。魔教杀手见缝插针,无恶不作,二十八舍星主也是隐匿世间无人知晓其真正的身份。就算不是魔教的意愿,也难保有人要借魔教之手行动。”

    总领沉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古怪的打量了秋小风几眼。

    此时一女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那姑娘冷道,“笑话,胡乱便将罪孽赖到了魔教头上,世人都知道这个主意,你无凭无据就是想推得一干二净,我看你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将万总领也骗得头晕眼花啊。”

    秋小风听出了那个姑娘的声音。

    一个许久不曾念出口的名字到了嘴边。

    令他惊讶至极。

    小九?

    “冯姑娘,我万某人断案,还轮不到你插手。留步。”总领把剑往人面前一横,道。

    秋小风便想要相认,整个身躯僵硬着,甚至发着抖,就要转过身去。

    他又听见小九说,“此人必是细作无疑,还是早早杀了干净。”

    秋小风又生生止住了相认的念头。许久不见,小九的变化太大。以往小九虽然有些调皮捣蛋,爱捉弄人,却没有像今天这样要致人于死地过。那个“杀”字在她嘴里也是轻轻松松,毫不迟疑。

    眼下局势紧张,还是先按下再说。

    第90章 活局

    “杀与不杀,当由我万某人决断,冯姑娘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还是不要沾染血腥为好。”

    万迎从来都与这位冯九冯姑娘过不去,这位姑娘心思险恶总是蛊惑主子听她之言,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怕她的身份也没有那么简单。

    “你若是将刺客交给我,一日之内必出成效。”小九又说。

    “就不劳烦冯姑娘了。”

    两个人针锋相对、分毫不让,见面就撕。

    万迎也不想跟个小姑娘置气,只奈何这位冯姑娘偏生有惹人生气的本事。

    秋小风手足无措间,又听见背后有人说话,是一个男声,虽然变了很多但秋小风认出来是小五。小五的声音不像是以往那样脆嫩嫩的了,变得有些粗,显出男子气概来。果然也长大了。

    “万总领,你还不快将这细作带走。”

    “是。”

    万总领便押着秋小风往牢房里走。走着,秋小风听到两个人争吵。

    小五怒气冲冲,责问,“外面如此危险,你为何不乖乖呆在府中?”

    小九也没好气,“府当个缩头乌龟有什么好?到头来该来的还是来了,谁也挡不住!”

    小五定了一定,语调中有了些妥协,“我、我自然会想办法的……”

    小九冷笑,“想法子?连冯大哥你都救不了,又有何用?现在阮二哥也不见了,你难道要我在府中坐以待毙?”

    走远了秋小风也听不到他之后说的什么,只是将要被推进牢房的一瞬,秋小风脑子里一个激灵,他只停住,对万迎喊道,“带我去见五皇子!”

    万迎自然是不会答应的,冷道,“主子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秋小风眼见就要被锁进牢房里,恐怕这一回被锁进去要想出来可就难上加难了。秋小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着被锁住铐链的手就是往万迎头上一挥,万迎也是练过武功的,却被他打了个正着,脑子里一晕,就看见秋小风往外跑。

    “给我逮住他!”

    侍卫立即扑将上来,秋小风三两步爬山了梯子,直往院子里奔。秋小风好不容易跑到了院子里,却忽觉一阵心口疼痛,疼得他再也不能动弹半分,腿一颤就往地上扑,立即侍卫按倒在了地上,一剑就要挥下。

    秋小风心中一寒。

    “住手!”他听见小五喊道。

    “主子,这人是逃犯,须得抓回去关押起来。”总领道。

    小五挥袖带起一阵凉风,一耳光扇在了那总领脸上,怒不可遏,“放肆,连我的令也视若无睹!谁给你的胆子!”

    这位小主子虽说手上没有什么实权,但还依旧是主子,明目张胆的抗命也是不能的。万迎立即单膝跪在了地上,手捏成了拳头,抱剑,“是。”。

    小五便仔细看此人的面貌来,只是一看,小五惊了,连忙将他扶起来,颤抖地声音喊了一句,“秋三哥?怎么是你!”

    万迎也是一惊。

    怎么也没想到随便逮住的贼,竟然能和小主子这么熟。

    “还不快传大夫!”

    秋小风还没晕,只是拽住小五的袖子,说,“别、别告诉小九……”小五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只答应道,“好,我不说。”

    秋小风便晕了过去。

    秋小风在浑身的疼痛中醒过来,睁着眼睛看着床幔,全身仿佛又千斤重,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往外头望。只见小五从外头走了进来。

    小五长高了不少,都快赶上秋小风了,穿着一身很有气势的广袖长袍,一举手一投足果真透露出几分皇家威严。

    这世道变了,谁能想到山贼窝里出了个皇子呢。

    小五的脸长开了些,也是个斯文俊秀的人物。

    其实小五也想不到,他那笨得要死的秋三哥是怎么变成这副德行的。说来话长,一时之间话到了嘴边又止住了。

    还是秋小风先起了话头,说,“我方才听你和小九说起冯度,怎么了?”

    小五没拿他当外人便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且说阮熙和和小九去魔教营救秋小风出来,他和冯度就被扔在山寨里看门儿,他们去了十日左右,忽然就有官兵找上门儿来。

    阮熙和不在,冯度也想不出来什么应对的计策,山寨里的那一窝山贼都被官兵灭了个干净。以往一起玩闹的几个兄弟也被官兵尽数屠杀。当日血流成河,小五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害怕。

    冯度是山贼头领,小五又是个孩子,便被押回皇城在行定夺。

    到了皇城里,两人果真便被人定了死罪,秋后问斩。

    冯度抱头痛哭,只是对着小五说,“是冯大哥对不起你,当初便不应该将你捡回山寨里来。”

    若不是冯度收留,小五早就死了。如今多活了几年,虽然终究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却也是值了,便安慰冯度说,“是生是死也不一定,阮二哥一定回来救咱们的。”

    “这牢狱怎能是说进就进的,就算是进来了,也凶多吉少。”

    冯度伸手捂住脸,说,“他好不容易才从牢狱里逃出来,怎能再进一回。”

    小五倒是看得开,“没什么,黄泉路上,我和冯大哥一起也不孤单。”冯度觉得小五也是个小大人了,他常常想以后小五若真的和小九在一起可不得被小九欺负死,现在到觉得也不一定,说不得是小五让着小九呢。

    刑期来得这样快,再过三日,就是杀头的时候了。

    两人心中早已如死灰似的,没有半分感觉。

    只是变故又来了。

    一队人浩浩荡荡闯进来,那领头的磕头便拜,“下官来迟,五皇子受苦了。”说罢便打开了牢门,要请他出去。

    小五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一脚踏出房门,就被人拉过去。牢门“哐当”又关上,小五死扒着铁框不走,说,“冯大哥还没出来!”

    那人道,“这个山贼罪大恶极,竟敢拐带皇室血脉,自当三日后问斩。”

    “我不管什么皇室,若是冯大哥要死,我就跟他一起死!”

    冯度木然的坐在牢狱里,定定的看着小五,仿佛怎么也反应不过来,他一身痛恨皇帝,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帮皇帝养了这么久的儿子。

    冯度只是惨然一下,对着小五挥了挥手说,“以后你就当没遇到过我吧。小五,你去吧。”

    小五哇哇大哭,死活也不松手。那侍卫便点了他的睡穴将他抱走了。

    后来小五见到的皇帝。

    那个皇帝仪态威严,说当年之变还以为再也无法寻他回来,如今寻回自当认祖归宗。只是他母妃已逝,颇为遗憾。

    小五独自一人被关在皇宫里,想不到任何办法去救冯度。

    后来他觉得当初认他回来的那个侍卫有问题,便抓住他盘问,才得知当年变故等诸多事情,他母妃那边外戚当权,皇帝忌讳颇深,弄出了许多事,连大理寺卿徐召立也涉案其中。这一团乱麻理不清,小五只想着要救冯度。那侍卫便带他去见了一个人,说是他皇舅,他舅要他夺下皇位。

    小五本来也对皇位没什么感觉,他舅又说,你若是有权,想杀谁想放谁,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小五不明白。

    他舅又告诉他,“你若是想要救那个山贼出来,就按着我说的办。”

    小五飞快的答应了。

    只是一步步下去,冯度也没有救出来,还是被推上了断头台。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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