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系统]修仙成神指南 作者:踏雪寻痕

    第3节

    紫凌草，百年灵芝，玄天果……这些在外边有市无价的灵植遍布了整个院子，因而院子里的灵气比外边还要浓郁上几倍。张择端只是在这儿呼吸了几次便觉得瓶颈已有突破之向。

    “陵儿带客人回来了？”

    上官夫人端着一木盆子晒干的草药走出了房间，张择端闻声看去，只见那女子美艳动人，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反倒犹如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般娇媚。

    大概是因为此处灵气的影响。

    “我家孩子顽皮，让您见笑了。”上官妇人走到张择端面前微微施了一礼。

    “哪里哪里，此子灵性甚高，聪慧可爱才是。”张择端手忙脚乱的回礼。

    “哪儿的话，就是顽皮。”上官夫人捂嘴浅笑，“无需客气，我已备好了午膳，若不介意就来试试吧。”

    “……这，哪好意思。”

    张择端眉头微皱想要拒绝，凡人所食用的食物中的杂质会影响到日后的修行。如果不是必要，没有一个修仙者会因为口腹之欲而进食。

    “我阿娘做的饭可好吃了，你不吃莫要后悔。”

    上官陵也在一旁附和着。张择端心想来到奇境入乡随俗也好，况且此处灵气甚高，想必杂质应是没有多少的。

    于是张择端看到餐桌上毫无杂质的灵米和菜肉后，再次震惊了。

    “听陵儿说起您是修仙者？原以为修道者不会吃凡间米饭，道长愿意吃凡间女子做的饭当真是我的荣幸。”上官夫人在一旁给张择端布筷子，一面对他说。

    “夫人多虑了，以夫人的手艺，就算是仙人也会想多吃一口夫人做的菜。”张择端坐在椅子上已经难以再拯救自己思考过度的脑子了。

    “道长过奖。”布置好餐桌后上官夫人退到自己地位置上，一旁的上官陵已经执起筷子蠢蠢欲动。

    “阿娘，可以吃了吧。”上官陵问。

    “可以了。”上官夫人摸了摸上官陵的头，说道。

    张择端则是有点疑虑的看了眼上官夫人旁边的空位，心有疑惑但是没有说出。

    用餐过后，张择端询问了上官夫人一些关于村庄里的事。只不过上官妇人似乎有什么顾忌，答话时基本没有回答到张择端的问题重心。

    张择端瞥了眼院子门口的灵石，嘴角抿了抿。

    当晚在上官陵家留宿时，张择端本想夜晚出去走走，结果发现院子处竟产生了结界。结界处有极强的反弹力，根本不能外出。

    张择端无奈回房，心想这大概是上官夫人不想让他知道这个村子里的秘密。

    灵气浓郁，食物毫无杂质。除非此处有一条灵性极强的灵脉，或说……天极灵宝才可能有这样的仙境出现。

    得赶快告诉宗门。

    第二日用过早饭后上官夫人让上官陵把张择端送了出去。上官陵在张择端走时还送了一小块石头给张择端。

    “真的不随我去修道？”走时，张择端又问了一句。

    “不了，这样挺好的。”上官陵说。

    张择端神色复杂地看着上官陵，叹了一口气还是走了。

    一个月后，一大群修仙者涌入了止雾国。虽说是一个国家，但其实也只不过一个村庄的大小。修仙者自身灵力被压制，他们便带了灵宝，凭借着灵宝的威压，争夺起了此地的资源。

    他们自然从未见过资源如此丰富的止雾国，一时间整片浓郁的灵气被他们争夺一空。灵植采的采抢的抢，剩下的只有一些无用的木材。

    上官夫人见此知道最不想见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她一边懊恼着自己为何心软而不去杀死张择端，一边把上官陵带到村长家，让村长照看好上官陵，并将一个紫红色的袋子强行塞到上官陵怀里。

    “等那群人走了你再回来，听见没有。”上官夫人用严厉的语气说道。

    “那阿娘你呢！我要和阿娘在一起！”

    上官陵有些惊恐，潜意识中告诉他一定会有事情发生。但是他什么都阻止不了。

    “壬老，【那东西】。我封在袋子里了，希望不会有用到他的时候。”临走前，上官夫人对村长说。

    壬老摸了摸苍白的胡须，“谁都不会有想再见到【那东西】的一天。你放心，就算我身陨，你的孩子也会好好的。”

    “那就拜托你了。毕竟这也是我惹来的灾祸，我去看看能不能顶一顶。”

    “阿娘！！！”

    看着上官夫人离去的背影，上官陵惊慌的快要呼吸不过来。母亲和父亲离去的身影太过相像了。若是母亲也回不来，那该如何是好。

    “都是命……”

    壬老叹了口气，把上官陵带回了屋中，并将他锁在了房间内。

    三日后，滴水未尽的上官陵看见了打开房间的壬老。他连忙扑上去，“我娘呢。”

    壬老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的身上受了多道伤口，原本干净的袍子变得破破烂烂的。

    上官陵什么都知道了。

    坚持了三天，他还是个孩子身体本又虚弱，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后，世界不同了。

    眼前是陌生而又熟悉的草木，仔细一看，果子都被摘光了，树叶也没剩下多少。周边原本漂亮的花草被人采的干干净净，触手只剩一片干燥的沙土。

    上官陵感觉身体有些不对，于是走到旁边溪水看了看。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成年男子的模样。

    他昏昏沉沉的摸到怀里有一封信，打开来看，是村长写的。

    【出去就别回来了，好好使用现在的能力。】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他跑回去，什么都没有了。村子没有了，家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他走了。

    在外面抑制灵力的结界消失后，上官陵感觉自己似乎获得了什么奇怪的力量。在外边，听人说这是近乎结丹期的修为。因他原本家庭是草药医术为生，后来靠着能力，便来到药缘仙地成为了药仙。

    那个储物袋里有两个格子，一个放着一封书信和祖传的医书，另一个格子，放着一把沉眠的断掉了的宝剑。后来他才知道，那把断掉了的宝剑一半剑身已经融入了自己的体中，自己身体里那股没由来的修为正是它所给的。当他得到宝剑的全部，他将会成为神仙。

    止雾国一直在守护这把剑，也正是这把剑给止雾国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药仙查到那群人的势力后杀掉了所有当初去过止雾国的人，后来隐居药缘峰，不闻世事，

    药仙停下了脚步，夏成侧目看他时，发现药仙眼角带了泪痕。

    “我杀了他，把所有祸端带来止雾国的张择端。他跪在地上求我放过他，说他只是想解放这个，可怜的不闻外事的村子。”

    “七七四十九刀，鲜血流尽。四肢俱断，五感丧失。”

    夏成心里一寒，后背泛起冷汗。

    “我们到了。”

    药仙敛眸，突然转移了话题。

    “欢迎来到我的故乡，夏成。”

    药仙【十】 壬老

    果然是来……奔丧的吧。

    夏成跟着沉默的药仙走进了树林，泥泞的小路上零零碎碎地长着一些野花野草，夏成突然就想也许这在以前应该是长满了灵植的地方、

    可惜都被人掠夺光了，否则现在自己还能瞻仰下止雾国原本的风景。

    穿过树林和一条小道后，来到了药仙在故事里所说的【村落】。夏成原以为那会是一片废墟，但当他看到一排排树立在荒地上的土房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场景比起废墟来说更加显得荒凉。

    带着夏成走到了一处相对更加荒凉矮小的楼房，药仙仔细瞧了瞧门上面的牌匾，推门而入。门板上尽是灰尘，门被推开后上面的积灰簌簌而落。

    “吱呀。”

    门开的声音就像是夏成以往看恐怖电影时会发出的，夏成低身进了院子，门边的灰尘碰脏了白色的袍子。

    院子里的景象一如夏成所想，没有一丝生机。他进门时药仙正用手帕细细地擦拭着门前的石凳，手里还拿着一瓶储物袋中取出的清水。

    擦干净后，他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像个听话的孩子一般。

    夏成有一瞬间想到，这个活了那么久的人，在成为药仙前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罢了。一个根本没有修仙想法的孩子。

    如今成为药仙是迫不得已，那么他真正想做的，是什么？

    “出来吧，夏成是我徒弟，不是外人。”

    药仙慢慢地恢复后朝院子里说道，夏成惊异地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见到一抹虚色的人影从房内飘了出来。

    “就算不是外人，那也不是止雾国的子民。你带他过来也不怕坏了规矩。”人影是一个矮小的老头，此时正吹胡子瞪眼地看着端坐着的药仙。虽说看起来是怒气冲冲的，但眸子里明显有见到药仙的喜色。

    “止雾国没了那么好几百年了，也就只有您老人家还在守着这些破规矩。”

    药仙浅笑着将清水撒向老头，老头没有躲，水透过人影落到了地上。

    “臭小子，我死了你还要捉弄我。”老头对药仙翻了个白眼，慢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嗯，长高长壮啦。没有辜负你阿娘的期望。等成仙后，你会把我们接回来的对吧？”

    药仙眸色微暗，道：“这是自然的，壬老。此祸端因我而起，自然亦要因我而灭。”

    “你也不用太自责，灵宝在手，迟早会被人盯上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壬老摸摸胡子，面色慈善。

    夏成不起眼的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有些警惕。

    按照药仙的故事，止雾国所有的村民早都死光了。他应该也是现在才回来看了一次，那么眼前这个被药仙称作“壬老”的影像，又到底是怎么回事。鬼魂吗？

    “那边的小子看起来对我意见很大嘛。”壬老看了一眼夏成，说。

    “他怎么敢，不过是惊讶于您竟能以这种形式与我说话罢了。”

    药仙示意夏成收敛起自己的神态，淡淡的对壬老说，“如你所说的，寒霜剑果然在我【过门】时出现问题了，现在我需要您的帮助。论药理，我修炼了那么多年，果然还是比不上你们这些老一辈。”

    “那是自然。我在很早之前便料到会有此事发生了，完全是靠经验推理。你母亲身为我徒弟传了我七分，至于你……四分不到。”

    壬老乐呵呵地笑着，让药仙俯身下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夏成饶是耳力良好也没有听到，只是药仙在听罢后眸子里浮起了一丝暗光。

    “我会考虑的。”他说。

    “考不考律是你的事，现在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应该不用我去提醒你。”壬老摆了摆手，说道。

    “是的，我现在就去祭祀阿娘。夏成便拜托您照料一番了。”药仙朝壬老鞠了一躬，随后退身而去。

    夏成原想跟着过去，但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拖住了。

    “他既然叫你别去，那就别去了罢。来，我们好好聊聊。”壬老拍了拍药仙原本擦干净的石凳，对他说道。

    “聊一聊，你是怎么靠近陵儿那孩子的事。”

    药仙【十一】黑剑

    “我靠近他还能有什么事，都是孽缘。”

    夏成没有上前，反而又后退了一步。

    他有点害怕这个老头，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尽管这老头已经是个死人了但他还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我现在只是灵体状态什么都做不了，你有什么好害怕的。”壬老嘲讽地笑了笑，夏成感觉那种不可抗力又出现了。他的手脚不可控制的往前倾去，只有意念还是清醒的。

    转眼间他就已经坐在壬老面前的石凳上和他眼对眼了。

    “说着不想过来结果到头来还不是过来了。现在的年轻人。”壬老笑呵呵的，夏成只觉巨大的压力从面门上袭来。

    “您找我有什么要聊吗？”

    事已至此，夏成知道是逃脱不了壬老的询问了。大不了敏感问题就随意糊弄过去。一个老人家想要问的还能是什么，况且只不是过是一个什么都无法做的灵体。

    “我要问的事情可有很多，但考虑到陵儿去的时间可能不多，我就尽量少问些，你回答的精简些。”自顾自的做了决定，壬老从背后变术法一般拿出了一杯茶。形体也是虚色的，却真实地冒出热气腾腾的白雾。

    夏成给面子地接过，放在了石桌上。

    “你叫夏成，是吗？”

    “是。”

    “陵儿何时收你做的徒弟？我瞧你也是入仙道算晚的，根骨也不算特好，他为何收你？”

    “三年前。至于为何，你要问我大师兄轩少黎。”

    “你如何看你师傅。”

    “温和随意，精通药理，礼待友人。”【自傲自负，药汤难喝，礼节缺失】

    “你倒是很敬重你师傅。”壬老笑道。

    “哪里，敬重师傅是徒弟应该做的。”夏成答的冷汗都要落下来了。对于药仙他说实也不过当做一个包吃包住的上家或任务攻略对象，若是壬老要再进一步问些药仙的私事，他怕是真无法回答他。

    “那你对他有什么所图？”壬老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尖锐的仿佛能刺穿人的身体直达心脏。夏成未料想他竟会问这种问题，但面色也是沉着未变。

    “我哪能有什么所图，师傅能收留我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惠。”他如是回答，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壬老眯了眯眼，看起来不相信的样子。

    夏成不明白是什么地方竟然让这老头产生了怀疑。他应该从头到尾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情才对。莫非……是这个老头，知道些什么。

    “陵儿吸收了寒霜剑后，他的身体不适合接触外人，这个你知道吗？”壬老背过手去，夏成感觉面门上的威压却更重了。他体内的灵气疯狂的运转着，以抵制壬老那恐怖的气压。

    “不知，他从未告诉我。我也没有感觉到。”

    “当真？若是常人，待在他身边三年怕是早已死了。就算是陵儿用汤药调养最多也就能撑上个五六年。”壬老继续说，“若不是有所图，我还真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不怕死待在一个武器身边。”

    武器是什么意思。大师兄在师傅身边待的比我更久呢你怎么不说轩少黎有什么所图呢，夏成心想。

    “或许是我体制特殊。我并未感觉待在师傅身旁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夏成说。

    “有什么体质能抵挡的了寒霜剑。那可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壬老撇撇嘴，最终还是松开了对夏成的积压。威压消散后夏成感觉身体一松，汗液自额边流下。

    “罢了，一个连灵力都用不出来的小子应该对陵儿也没有多大威胁。你的体质也着实奇怪，明明有充足的灵力却根本没有宣泄口，怪不得没有受到结界的限制。但如此一来你也不过是个走上仙路的废人罢了。”端起刚刚递给夏成的茶水，壬老恢复成原本笑呵呵的样子。虚色的茶液闪着不明的光，仿佛能将人映照其中。

    两人相对无言，这时药仙也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三四个玉盒子，慢慢地走到了两人面前。

    “拿到了。”壬老说。

    “嗯。”药仙摸了摸质地上好的玉盒，轻轻地答了一声。

    此后三人便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风吹草动都在耳边清晰可闻。最后还是壬老叹了口气，道，“要走了？”

    “……是的，拿完东西后就走。尽早把你们接回来。”小心翼翼地把玉盒收回储物袋中，药仙的声音轻的微不可闻。

    “其实不接我们回来也没什么问题。若是成不了仙，你能快活的活着，我们也便满足了。”壬老用力的捏着手里的茶杯，眼中似乎有抹难消的愁绪。

    药仙点头，“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我。”

    “那便滚罢。几百年不回来看看，现在回来却只是为了拿点东西回去。若是你阿娘还在，不打断你的狗腿。”壬老挥挥手，看起来不耐烦的样子。药仙朝他鞠了一躬，转身带着夏成便走。

    “我说走就走也不和我道个别啊臭小子，你等等！”

    气急败坏的又喊停了药仙，壬老从衣袖中取出一物交给夏成。“这是我当年珍藏的老药，现在我拿着也没用，送给你们这些小辈当见面礼了。拿去就滚吧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了。”说完后也不再看两人一咕溜便飘回了屋内。夏成手里拿着有质量可以真实触摸到的木盒子，疑问地看向药仙。

    前一秒还在质问他是否对药仙有所图谋，后一秒缺送了株珍贵的灵药。现在的老年人真是让人难懂。

    “你收着吧，老人家的一份心意。”

    药仙疲累的垂下眸子，揉了揉酸痛的额头。“走吧，回药缘峰。也不知道那边纸傀儡弄得怎么样。”

    夏成表示了解后两人便顺着原本走来的路返回了那座小镇。回到镇子时已经是午夜了，于是两人又在之前的客栈里居留了一宿。这时的药仙倒是没有逼迫夏成再去吃些什么了，夏成自个儿倒还想去试些糕点。

    第二日，两人坐鹤飞了两日回到药缘峰。见药缘峰一切如常后，夏成放下了心来，收回了几乎灵力殆尽的纸傀儡。

    “我这些时日去闭关，你去把壬老给你的灵药吃了吸收一下。”吩咐过任务后药仙就转身离开了。夏成也回了房间，按照药仙所说的打算吃掉壬老所送的灵药。

    木盒打开后以其为中心爆发出一股纯粹的灵力，药香在打开木盒后在房间里四处弥漫。夏成贪婪的吸了一口充满灵力的药香，心里估摸着吞噬完这颗灵物后应该能突破锤体期小成。

    【你确定不做任何措施就开始吸收这颗灵药。】希格的声音突然从脑海里传出来。夏成眸色闪了闪，指腹在灵药粗糙的表皮上来回摩擦。

    “不做措施会出现什么情况？”

    【你猜？】

    “不猜。”

    要是将这颗灵物放出去，估计会引起血战吧。夏成将散发着药香的灵药放回木盒子中，合上了盖子。“告诉我需要做的。”

    【我没有义务，反正死不了。】希格说的话格外欠扁。夏成敛眉，看向盒子的眼神游移不定。

    灵药是一定要吸收的，至于代价……总之是不会死？

    “问个问题，希格。”片刻，夏成淡淡开口道。

    【你说。】

    “如果我真的在这个世界死了，你身为我的虚拟人格，会怎么样。”

    脑海里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对夏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而感到惊讶。【你居然会考虑到这一点，是觉得可能会连累我觉得不好意思要开始认真攻略了吗。你这么做希格会很高兴的。】

    “会消失，对吧。”夏成说。

    希格这时候没有马上回答。夏成自行当做默认。

    尽管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每当他接近死亡时都会忍不住做出提醒。这种情况要不是一开始就有设定危机提示，另一种可能就是希格的危机意识了。

    当寄宿的人体灵魂消散后虚拟人格也会因此消失，夏成想了那么久后得出的便是这个答案。

    【储物袋里有给你准备抵御吸收后发生状况的道具。】直到最后也没有回答夏成的问题，希格说完这句话后再一次消失了。但他这种行为更加应证了夏成的想法。这不由得让夏成心情大好。

    原本一开始进入这个世界还真以为希格是个发布任务和总结任务的普通的数据机器，不会担心自己的死活。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生存还是有一点保障的。

    按照希格所说的打开储物袋，夏成看到了放在最显眼角落的一个巨大的沉木盒子。

    盒子里面放着一把朴素的短剑。剑体至剑尾皆用黑色金属所制，带着一股让人消沉的不安。

    这就是……保证他不会出问题的东西？为了更稳固地保障他的身心安全是不是因该送一份说明书给他啊？夏成挑眉，摩挲了一下剑柄。突然间指尖一痛，手指上被浅浅地割开了一个口子。

    伤口流出的一滴血融进了短剑中，夏成只觉短剑发出浅浅的嗡鸣，他脑海里出现了一道确切的意识。

    这把剑，是他的了。

    药仙【十二】雷劫

    这把剑，是他的了。

    这股清晰的想法传到夏成的意识中时夏成已经无意识地将短剑拿在手中把玩了。黑色的短剑在手中旋了两圈，稳稳的落在他的手里。

    意料外的好使，莫非是一柄灵器？夏成想。

    轩少黎手里也有一把药仙送的灵器，在能力上属仙器下品。灵器分三等，仙器是三品灵器，属于最上等的。

    再怎么说灵器也是希格送的，总不至于连二品灵器都算不上。灵器认主后会在危机中舍身抵命，想来希格是怕吸收灵药后爆发出的灵力会引来一些不该来的东西。将黑色短剑收回储物袋中，夏成再次打量起那株灵药。

    这种上等灵药夏成也在药仙书架上的秘本中看到过食用方法。一般来说这种灵药如此珍贵，同其他药材辅佐起来炼成丹药发挥出来的效果才是最好的。但药仙看起来现在根本没有给他料理这株灵药的心思，其他的炼药师夏成不认识也不放心，因此夏成现下我只有生吞这灵药这一选择了。

    再次打开木盒的盖子，夏成取出一把干净锋利的小刀在灵药的边缘一划。药汁从开裂的口子中渗出，夏成眼疾手快地放到唇边，一点一点吸干净了里面所有的液体。

    液体吸尽后灵药明显地干瘪下来，夏成小心翼翼地剥开外面一层枯燥的皮，闭着眼睛将药心两三口嚼碎咽入喉中。

    正打算坐下吸收药力时，体内爆发出一股巨大的灵气，夏成甚至感觉那股灵气通过毛细血管渗透出了体外。在体内流动的药力如同岩浆一般四处在体内肆虐，冲撞力几乎要将经脉撑炸。

    夏成从前在吸收药效时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尽管知道这株灵药吸收天地精华药力一定会比以往的都要霸道，但药力如此强大，夏成认为这已经是自己不能承受的范围了。

    好痛苦！

    夏成咳出一口还残余着药气的热血，死死的攥着衣袖。已经痛苦到觉得死亡都比这种情况要好了，该死……药仙跟自己倒是有多大仇啊。

    夏成由于体质特殊，完全不知道其实自己这种状况与平常弟子喝药仙所制的汤药的痛苦程度是差不多的。若是普通锤骨期弟子，这株灵药仅仅是两滴药液就能让他们死去活来了，而夏成一个人整整吞了一棵。

    其实就算是药仙也没有想到夏成会一次性把整棵灵药给吃下去。

    放置灵药的木盒是可以有效保存药材药力不流失的灵器，就算吸收完药液将药心放回去放个两三天药力都不会流失一丝。夏成因为平时对灵器的关注点不高，药仙又没有与他明确说明，如此两人便都出现了这样的失误现象。

    在痛苦过后夏成浑身一震，发觉意识竟然更清醒了。伴随着痛苦而来的强大压力使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夏成突然感觉似乎有什么会到来，但是又不了解心里所预想的到底是什么。

    锤骨期小成力量在浑身几乎都要被药力碾碎的情况下达成了，只是……

    夏成终于知道自己这一吸收灵药，引来的到底是什么了。

    屋外乌云密布，云中偶有雷光闪动。

    这是……雷劫？

    夏成血液逆流差点又要喷出口血来。

    雷劫出现的传统解释是因为空间里出现了法则以外不应该出现的人物才会形成的，一般修士逆天行命大多在冲刺金丹期才会出现雷劫……那现在这个锤体期的雷劫算什么？

    夭寿夭寿夭寿雷劫了救命啊师傅？！夏成几乎张口就想喊出声，但考虑到药仙在闭关就算这么嚷嚷药仙也听不到，夏成最终还是选择了帅气地闭口不言。

    怪不得希格如此久以来自己做什么他都不管，这次竟然愿意送了柄灵器给他。这分明是说没有灵器护身基本是身死没谈了的节奏。

    药力还有残余，在身体里流转回生不曾停息。夏成坐稳了身子，摸出了放在身旁的黑剑。

    这时候就只能依靠希格所说能帮他度过难关的东西了。

    雷声鸣鸣，已经有散落的雷光炸在屋外掀起一片尘土。夏成紧握着手中的黑剑，端坐在榻上闭着眼，像是等待着刑罚。

    雷劫劈过来时，想必会很痛吧？如果这把黑剑都保全不了自己，是否自己就会丧生在这个鬼神都不知道的世界里甚至连给自己收棺的人都没有？

    耳边传来能量破空而来的声音，夏成原本就紧绷着的身体更加僵硬。

    轰鸣声传来时，面前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衣影。

    是药仙。

    他挡在了夏成的面前，承受了第一道雷劫。

    药仙【十三】 渡劫

    “玉珏……？”

    不对，玉珏不是他的真名，现在的他是否应该叫他上官陵？

    上官陵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一道雷停息后第二道雷马上又劈了下来。似乎是发现自己要惩罚的对象被掉包了，落雷的速度又快又狠，隐隐有从白雷变成青雷的趋势。

    雷劫也有分等次，一品白雷，二品青雷，三品紫雷。据说当有人成仙之时天地大作降下七色雷劫，劫中人若渡劫则成仙，否则陨落在雷劫之下。

    替人渡劫者，劫生两品。也就是说，夏成原本要受的一品白雷，要是受到上官陵的阻止，将会升为三品紫雷。

    多大仇多大怨。夏成看着上官陵白色的背影，心想着上官陵会在多久之后抽身离去。

    毕竟他没有替自己挡雷劫的理由，半分也没有。尽管两人在明面上说是师徒，但夏成知道药仙一直不过把他看做成一件试药工具。而药仙本身正在准备冲击仙位，半点差错不能有，替人挡雷劫这种自损无得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去做。

    但恶趣味地增加雷劫品数这种事情也不应该是药仙这种人会做的。那为什么……而且他，不是去闭关了吗？

    夏成心思复杂，但却怎么也想不通上官陵此行的目的。

    身下一轻，夏成发现自己被提起来了。此时的雷光已经完全由白色转成紫色，破坏的范围也渐渐从小屋为中心扩大面积。上官陵提着他飞身一跃跳上了山顶，闪电照亮了他的侧脸，在夏成看来他此时的脸苍白而寒冷。

    夏成知道上官陵是不想因为雷劫的缘故而毁掉附近自家的药园子，这同时也让夏成送了口气。

    如果没死，说不定收拾收拾那房间还能用？

    上官陵带着夏成飞到了离主峰稍远的一座山头上，将他扔在一边后，丢给了他一个圆圆的宛若瓷盘的灵器。

    “护好自己，莫要死了。”

    斜瞥了一眼夏成，上官陵又将注意力回归到穷追不舍的雷云上。夏成接过灵器，感知后发现竟是三品的仙器。

    不会吧，这个局面。

    上官陵是想真的替他挡下这个雷劫？

    “为什么要过来？”夏成不解。

    “你是我徒弟。”上官陵只是淡淡地这般说道。

    “你还真有把我当作徒弟？不过是敷衍话罢了。”夏成嘲讽道。

    “……”

    又一道雷劈落，药仙的身子摇了摇，嘴角流下一丝暗血。

    雷劫本便是凝丹期修士的夺命利器，虽说上官陵已经是凝丹大圆满甚至接近伪神，但紫雷给他带来的伤害也是不容小觑的。

    但是现在只是雷劫前期竟然就雷气入侵受伤了？对于上官陵来说应该是不可能出现的事。

    “你怎么了。”雷声太大，夏成只得提高自己的音量。但上官陵仿若不闻，嘴边流淌的血液却没有停过。

    该死，这个人要是死在这里这世界就算神作了。不对，要是这个世界的药仙死了自己不也得跟着死了吗。

    “上官陵！”夏成大喊。

    药仙的身影顿了顿，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我记得我让你叫的是玉珏。”他说。

    这个时候关心的应该是这个吗？夏成嘴角抿了抿，脸色不自觉地暗了下去。

    “父亲在的时候，一直叫的都是玉珏。后来他走了，便改了。”上官陵开始咳血，越来越密集的雷光甚至让夏成睁不开眼。夏成想说你说这些又有什么屁用我根本对你就不感兴趣啊你他妈过来替我挡个雷劫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值得吗？

    “父亲没死前是一名天赋极高的修士，为了镇守止雾国隐藏在村里。他的名字就带有一个陵，他们把我看作我的父亲。这也是我出来后后才察觉到的。”

    “他们在劫难前暗中让我修炼，通过药材改变我的体质。尽管我从来都排斥修仙，也没有打算成仙。修仙者因执念成道，因道而强，可我从来都没有自己的道。到达凝丹期，伪仙，全都是靠者寒霜剑罢了。”

    夏成搞不懂上官陵现在絮絮叨叨想要表述的东西，只知道落雷的能量输出似乎越来越大了，而上官陵的样子明显顶不住。

    落雷暂时停住了，夏成想也许雷云这时在准备最后一击好让上官陵毫无防备直接一击毙命、

    夏成心里突然就开始慌张起来。在这个莫名奇妙的世界，他第一次感觉如此不安，因为一个他毫不在意的男人要替他去死。

    哦不对，是那个男人作死把自己的命搭上了。不不不，怎样都好，药仙也不能死。他死了不就等于游戏ga over ，游戏失败世界崩塌了自己也不就完了吗。

    “我利用了你，夏成。”

    终于有歇口气的时间，上官陵又说，“就像当时那个人利用我到止雾国一样，都是为了私欲。我是不是应该也像那个人一样去死，我反反复复的想了好几次，每次劝说过自己，在调制下一幅药剂看你喝下去时又忍不住这般想。我快疯了，我产生了心魔，我本想闭关度过去，结果却见你引来了雷劫。”

    刺破虚空的声音又来了，这次降下来的雷紫色浓艳地如同凝成实质的黑。夏成喉咙哽住了，耳边却又听上官陵这般说道，“是不是这样我就不欠你了，夏成。是否死活，这就看我的命数了。哈，我的命数可不怎么好，也许死了，我会更快活些吧。”

    紫雷在那一瞬间突破了药仙的灵力壁，夏成原地一空，终于是忍不住地冲了过去。

    于是上官陵在世界翻转前便看到了这一幕。

    夏成右握巨剑，紫雷在碰撞黑剑前全数消失在剑上，泛起一片紫雾。而自己正被夏成用左手托着，两人面孔只有微毫只差，局促的呼吸彼此交错。

    上官陵在近距离观察夏成时，发现他眼睛赤红的几乎要泛出血来。上官陵愣是呆了几秒，后苦笑着本想让夏成放开，但身后的禁锢却变紧了。

    “错的是我，利用的，也是我。”

    夏成开口，在发觉自己不自觉间做了什么的时候，眼睛的红消去了，素白的脸上也几乎要烧了起来。只不过他依然执拗地拽着怀里的上官陵，没有放手。

    “不必愧疚，利用是自愿的。你从来都没有错。”

    明明一直在利用你的人是我，得到好处的人也是我，为什么反而让你感到愧疚而产生心魔了呢。

    “就是这样，所以不要死，知道吗。”夏成附在上官陵的耳边低声说，上官陵只觉耳边一阵暖风吹过，然后堵在内心里一直没有疏通的地方，突然就顺畅了。

    上官陵张了张嘴，神色突然软和下来，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似得，眼里闪过一丝坚毅。

    “母亲曾说过，对待救命恩人，应该以身相许。”夏成最后听到的是这样带着笑意一句话，然后怀中药仙的脸无限放大，嘴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woc这是什么年代的女式教育。

    被亲上晕过去的那一刻，夏成如是想到。

    药仙【十四】 苏醒

    夏成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己熟悉的卧室中。身旁不知何时归来的大师兄轩少黎正在研磨着草药，捣磨棒碰到碗底发出“笃笃”的声响。

    “你醒了。”

    察觉到夏成的苏醒，轩少黎扭转过头来。同样是熟悉的脸，冷的如同冰霜。但夏成却意外地觉得这张脸莫名地柔和了许多。

    “嗯，醒了。”夏成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轩少黎点点头，又低下头去捣鼓碗里的药汁。“听说你和师傅出去一趟被雷劈了？”

    “……”

    刚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的夏成险些要喷出来。他扶额，想起晕倒前最后一幕。整个人都不是太好，“师傅与你说的？”

    “嗯。”轩少黎将捣好的药汁装进瓷碗里，端到夏成面前。“还听说你突破锤骨期小成了。夏成师弟资质如此之好，实在令人羡慕。”

    “师兄谬赞。不过运气罢了。”夏成接过一看就是为他准备的药汁，鼻翼微动。

    “这里面……有木夕草？我记得师傅的药库里应该已经用完了才是。”闻到熟悉的味道，夏成的神色更加柔和下来。木夕草是一种甜味的药物，没有什么药用价值，但是能配合到各种难喝的药汤当中改变其味使人悦于下咽。因难种植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也没什么用这种药贵且稀少。

    轩少黎在发现夏成对苦味的汤药还是有一点抵触情绪的后经常在汤药里添一点木夕草调味，夏成喝多后便熟悉了这种味道。一闻便知。

    “这次出去历练时偶然在一个山头碰见一大丛。已经尽数取回来填了药库。”轩少黎解释道。“师傅说这东西于他无用，便全数交给我管了。”

    “如此……”

    夏成饮尽碗里的药汁，将碗交还给轩少黎。“师兄此次出外历练可真快，任务完成的可还顺利？”

    轩少黎将物件随意擦了擦放回原本的位置后慢悠悠地答，“不快了。只不过你昏睡的稍微久了点罢了。”

    昏睡的，稍微久了点？夏成太阳穴一跳，莫名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要超出自己掌控的范围了。这种令人不安的预感一直在夏成心里徘徊，像是不久就要突破而出一样。

    “有多久？”

    “一年。”

    woc？

    “不对，是一年二十五天。”顿了片刻，轩少黎再次说道。

    “……”

    夏成愁色遍布满脸，终于了解为什么心里会有如此躁动不安的情绪。

    怎么会睡了一年？就算修道者在受伤过重的情况下为了自身修复休眠一年的确有可能，但是他记得明明当时自己没受什么伤，晕过去了也应该很快醒过来的才是。

    脑海里莫名就蹦出说不定自己的沉睡是被人刻意所为的。但是又有谁会这么做，自己的沉睡不可能给任何人带来任何益处。因此夏成迅速地否定了这个可能。

    “师兄，我沉睡这段时间最近可有发生什么大事？”收敛了思绪，夏成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师傅那边……还是和往常一样罢？”

    “除了师傅闭关不出，其他都好。”轩少黎

    说。

    “师傅一直都在闭关？”

    “嗯，回来前就已经在闭关了。要做的事情也通过他人之手向我传达过。回来的时候纸傀儡灵力已经散尽化为原型，估计闭关已经有一段时间。”说到纸傀儡的时候轩少黎神色沉了下去。纸傀儡化为原型后药缘峰上仅有的两个活人一个沉睡不醒一个闭关不问世事。要不是他回来的早，药园子里的药草估计都已经死光了。

    不过就算没死现在枯的也不少。药缘峰的草药在以往轩少黎在时一直被照料的无微不至，娇生惯养如同凡界公子哥。轩少黎走后换了纸傀儡上来照顾草药，因为纸傀儡没有神智不懂得思考，终究是比不上轩少黎。草药们本就不适应，纸傀儡消散后回归野生自养状态后就更不用说了。

    没人喂养的日子好难过 by草药们

    这时，外边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敲门声而来的是灵诺已显沉稳的声线。“师兄是我，方便进来吗？”

    药缘峰这个时间点能来的人没几个，一听见敲门声夏成便知晓是灵诺。他眼睛一亮，灵诺已经推门而入。

    没有应允便进门，夏成夏成原以为轩少黎怎么也会有点不高兴。但他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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