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节

    醉卧美人熙 作者:笼中饮酒

    第2节

    陶醉的眼珠子黑白分明，尤其是黑眼珠显得较大，瞳孔不像寻常的小孩子，他的眼里充满着漠然。

    但是看向卫棹熙时，又有着些许不同。

    卫棹熙被这一盯，也茫然了，然后低头发现陶醉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衣角。卫棹熙嘟了嘟嘴，明白了什么，说：“好吧好吧，那我就先不回去了。”

    陶醉听了这话，也没有改变目前的现状，手依旧扯着卫棹熙的衣角，脸也抬了起来保持着平视前方。

    卫棹熙把拼图收好，想着继续玩什么。然后看到边上有个熊娃娃，拿起来往陶醉怀里塞，陶醉也任由着他。

    这时候陶妈妈也从房间里出来，刚刚打扫完的她亲切的和卫棹熙聊了起来。

    “小熙今天去幼儿园做了什么呀？”

    话题无非就是平常经常问的，陶妈妈非常喜欢卫棹熙这乖巧听话的小孩子。之前奶奶跟她聊天时，不经意间得知了卫棹熙父母的事。陶妈妈也忍不住泛起同情，母爱也开始不断冒出。

    卫棹熙带着点小得意：“今天我幼儿园毕业啦，奶奶说我要去上小学了。”

    被他这欢乐的语气所感染，陶妈妈也发自内心的祝福到：“那真是不错呢，小熙又长大了啊。”

    卫棹熙摸了摸身后留着的长长的小辫子，又看向边上抓着自己衣角的陶醉，问到：“阿姨，陶醉弟弟会不会和我一起去上小学呀？”

    陶妈妈有些失落的答：“这个……估计不大可能呢？”

    卫棹熙看到陶妈妈有些勉强的笑意，也知道不能继续这个话题，马上抓起陶醉那抓着他衣角的手说：“阿姨你看，为什么弟弟要抓我的衣服呀？”

    “可能他很喜欢可爱的小熙吧。”陶妈妈扫去之前的失落感，告诉卫棹熙。

    卫棹熙也知道，喜欢是很好的事。这么大的孩子已经分得清喜欢和讨厌了。于是他眨巴着自己的大眼，肉肉的脸蛋微微鼓起，显得粉嫩嫩的。

    他说：“我也很喜欢陶醉弟弟呀！”

    陶妈妈不解，虽然卫棹熙每天都来找陶醉。但她也明白，自己儿子从来不说话，小孩子应该都会觉得无聊吧。

    卫棹熙继续说：“陶醉弟弟虽然不说话，但是我知道他在听我说哦。而且他从来不欺负人。每天都会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现在我还能牵着他到处跑呢。”

    小孩子就是这么容易满足，陶妈妈也被卫棹熙这单纯的话语打动，没说什么，只是对卫棹熙说了声谢谢。

    卫棹熙笑着答：“阿姨不用谢我，如果不是陶醉弟弟，我每天还不知道有多无聊呢！”

    陶醉的手还是没松开衣角，卫棹熙的衣角都被他抓得有些皱。

    没聊多久，奶奶就在对门叫卫棹熙回去。陶醉听到奶奶的声音，也就松开了手。

    卫棹熙没心没肺的奔了回去。

    到了晚上，陶爸爸回了家。这时候陶醉已经睡下。陶妈妈把今天的事大概描述了一遍给丈夫，然后失落的感叹：“我们孩子这年龄都该上小学了，可惜……”话还没说完，便悲从中来。

    陶爸爸难得的在家点起了烟，来回踱步思考了许久，说：“要不我们让他去学校吧？”

    陶妈妈瞪大眼睛说到：“这怎么行？”

    “可以的。陶醉他不是慢慢的可以被他人牵引吗？到时候我们牵着他去学校就好。刚好离我们这最近的小学，那的校长是我以前的同学，要他帮忙照顾一下。”

    陶妈妈还是犹豫着，显然还是特别担心。

    陶爸爸拍了拍她的肩，继续说：“我们孩子虽然这样，但我们也不会放弃是不是？他总得接触群体和社会的。而且不是还有个小熙吗？正好那孩子又懂事，比我们儿子还大一岁。我们相信他能帮忙的。”

    陶妈妈默然点头。

    第二天，卫棹熙一大早就跑来找陶醉。说是要拉着他去院子里溜达。

    陶妈妈跟在他们身后，心情放松的看着两个小孩子。

    卫棹熙慢慢悠悠的牵着陶醉，嘴里还哼着儿歌。看到院子里晨练的老人都甜甜的打招呼。老人们都开心的应声，时不时还有爷爷奶奶给小零食。

    卫棹熙晃悠一圈别提多开心了。他还塞了一部分到陶醉口袋里。

    陶醉沉默地跟着卫棹熙走。

    太阳有些火辣，炎热的天气让人汗流浃背。卫棹熙把陶醉拉到树荫底下，从口袋里掏出奶奶放的纸巾，先看了看陶醉，发现他脸上也有汗，于是先帮陶醉擦脸。然后再拿出一张，把自己的汗擦干。

    陶妈妈看到这一幕，心里的担忧也没那么厚重。她燃起一丝希望，想着说不定让陶醉去学校没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她把这事向卫棹熙说了后，卫棹熙也很高兴，还主动向陶妈妈保证：“我会照顾好陶醉弟弟的！要是有人欺负他，我还会帮忙打那个人！”

    陶妈妈看着卫棹熙这小大人的模样，噗嗤一下笑了，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打架是不对的，有什么事可以和阿姨说。阿姨会保护你们的。”

    卫棹熙心里有些触动，从未感受到母爱的他，从陶妈妈那感受到了温暖。

    他使劲点头，心底越发想着要保护好陶醉。

    此时陶醉站在边上，松开卫棹熙的手，又抓住了他的衣角。

    卫棹熙还以为是因为太热，陶醉才松手，所以也没去在意。

    突然间刮起了微风，卫棹熙抓着陶醉一起蹲了下来。刚刚腿有些折腾酸了。

    树叶因为阳光的照射，影子也是斑驳的，轻微的沙沙声让人耳朵有些泛痒。

    卫棹熙逆着阳光看向陶醉。朦朦胧胧想起，那天做的梦。

    梦里蹲着的小男孩，和陶醉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说明一下，为什么之前说陶醉比卫棹熙小一岁，却到了上学的年龄。

    大概设定是卫棹熙是下半年出生，而陶醉是上半年。两人也只相差几个月。卫棹熙幼儿园毕业正是6岁半，而陶醉已经6岁了。

    所以作者为了把他们安排一起上学也是很拼……

    至于为什么自闭症可以上学。事实上现实中也有很多自闭症的小孩子是去上学的，不同人患自闭症的症状也不全相同。

    陶醉只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然后不肯交流。

    第4章 第四章 安静

    炎热的暑期很快就过去，卫棹熙叼着根冰棍坐在小区的喷泉边，旁边还坐着陶醉。

    小孩子对于开学总是没由来的恐惧，陶醉漠不关心的盯着喷泉，水池中的水随着管道流进，再从最顶上的喷泉口绽出花来，随着阳光的照射，四处迸落的水珠透出晶莹的色彩。

    卫棹熙将冰棍舔完，拉起陶醉的手回了家。

    自从那天拖着陶醉出来，整个暑假卫棹熙每天都会拉着他出来溜达溜达。

    而小区的安保做得不错，再加上卫棹熙把陶醉照顾的很好，陶醉父母也就放心了。

    到了卫棹熙家，奶奶乐呵呵的看着他们俩，找出两双小拖鞋，并且说：“就等着你们咯，奶奶切好了西瓜。”

    卫棹熙特别兴奋，牵着陶醉，顺带帮他洗完手，擦干净身上的汗。两人干干净净的坐到了餐桌旁。

    奶奶看着俩白白净净的小娃子，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挑了两块最大的放到了他们面前。

    陶醉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看到眼前诱人的西瓜。卫棹熙这才反应过来，把嘴里的几粒籽吐了。再在陶醉耳边说：“吃，好吃。”

    陶醉还是没反应，卫棹熙就重复了好几遍‘吃’字，陶醉才慢慢捧起西瓜啃。

    自从上次陶妈妈告诉卫棹熙，陶醉对其他人说的话有反应了，只是需要慢慢告诉他，并且重复。陶醉父母为了现在这成果一直努力着，终于见到效果了。虽说还在起步阶段，陶醉只对简短基本的词有反应，但还是可以保证许多事能正常完成。比如这个时候，卫棹熙成功的让陶醉吃下了西瓜。

    但是陶醉啃着啃着半天也没吐籽，卫棹熙才急了，指着西瓜籽，开始在他耳边重复说：“这个不能吃。”

    但陶醉已经一块西瓜下肚，如果不是卫棹熙把他瓜皮抢了，陶醉估计还要继续吃下去。

    陶醉吃完好几块，卫棹熙放弃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个吃西瓜不吐籽的，奶奶也没在旁边，她去晾衣服了。

    两小孩吃得差不多时，卫棹熙帮陶醉洗干净手，跟奶奶说了声，把陶醉送回他自己家。

    陶妈妈还在那浇着花，看到陶醉回来了自然高兴，笑眯眯看着把自己儿子照顾得很好的卫棹熙，掏出一盒巨大的变形金刚。说是送给卫棹熙的。卫棹熙一小阵欢呼后，甜甜地向着陶妈妈说了声谢谢。

    陶妈妈无比受用，说：“我们一家都很感谢小熙带着陶醉一起玩，所以这个礼物算是谢礼了哦！”

    卫棹熙抬起毛茸茸的脑袋，忽闪忽闪大眼睛，回答：“那我也要回礼！”

    然后吧唧一口亲到了旁边呆愣的陶醉脸上。

    陶醉只是抬头，混沌的眼神看了卫棹熙一眼，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低下了头。

    陶妈妈被卫棹熙这可爱劲逗笑，并且又故作生气，问：“不亲亲阿姨吗？”

    卫棹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回答：“奶奶告诉我，不能随便亲漂亮的女孩子。”

    陶妈妈哈哈大笑，点点头装作委屈的说：“那小熙你就多亲一下我们家陶醉，算是补偿好吗？”

    卫棹熙乖乖地又亲了陶醉的另一半脸蛋。陶醉也没有反应了。

    时间也不早了，卫棹熙蹦蹦跳跳回家，顺带向奶奶报告陶妈妈送的变形金刚。

    陶醉见着身边牵他手的人回去了，也就坐在沙发上继续发愣。

    太阳湮没在云层中，又是一天过了，陶醉还是那样，他活在自己的世界，却总能感受到裂缝中的光亮。卫棹熙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就要去学校，那点不安又被能和陶醉一起的心安冲淡，有人陪伴总是不会在陌生环境下担心。

    小孩子也没什么其他烦心事，自然也就睡得早。只是越长大越容易失眠，到了老了又容易困，说不定困着困着就与世长辞。

    第二天一大早卫棹熙就爬起来，吃完早餐，奶奶就帮他把身后那一条小辫子绑好，然后他兴冲冲的跑去陶醉家。陶醉早就在那等了。

    背着小书包的卫棹熙有些兴奋，一个劲的对陶醉说：“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小学生啦！”

    陶妈妈看着卫棹熙这活泼劲，也来了精神，牵着俩孩子，把他们送去学校。

    奶奶和陶妈妈也商量好了，陶妈妈送俩小孩去学校，奶奶负责把他们接回来。

    到了教室，门口还一堆不放心的家长们观望着。卫棹熙告诉陶妈妈，让她放心，然后拉着陶醉一起坐到了两空位上。

    老师也在讲台上耐心地等候着所有小孩子到齐。

    待到家长们回去后。班里小孩子开始互相搭话起来。旁边的同学们都很好奇为什么大家交流这么久，也没看到陶醉说过话，卫棹熙忙着介绍自己和陶醉，顺带告诉其他人陶醉不爱说话，大家也就不在意什么了。

    小孩子自来熟，所以没隔多久就打成一片。卫棹熙在和其他人玩闹时，偶尔也会注意陶醉，但看着他坐在那不动，也就不说什么了。

    班级里其他人都看着陶醉不说话，也没有人愿意接触他，他在班上就是个特殊的存在。老师们也都知道这孩子的事，所以也没这么表示过，还特意把卫棹熙每次都安排做陶醉的同桌。

    后来是卫棹熙发现的，陶醉似乎数学很厉害。

    在别的小孩还在算着简单的加减法时，陶醉就默默的把这本小练习写完了。毕竟他自从学会了写字，看到数字也特别敏感似的，很快就学会了写数字，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让陶醉学会写字真的是件困难的事，卫棹熙好不容易学会后，耐心的教陶醉，回到家陶妈妈还会帮忙。多方不懈努力下，陶醉终于会了。

    当陶醉父母知道自己儿子数学能力或许不比他人差，甚至于要更好，喜不自禁，这说不定就是一个突破口。

    一直以来就有这种案例，自闭症儿童在某方面会特别突出。陶醉八成就是属于这类的。

    夏天随着孩子们成长而跨过，秋天凉风落叶起，冬天就不急不缓来了。

    成长让当事人无法察觉，却让旁观者清清楚楚。一年过去了，卫棹熙觉得自己还是小孩子，却也够得着书柜上的糖了。

    清明节奶奶带着卫棹熙去了个陌生的地方，有些忧愁的告诉他那个不太熟悉的名词。

    卫棹熙愣愣的看着墓碑上那个女人漂亮的照片，比他见过任何一个人都要好看，哪怕学校里最喜欢的音乐老师，都及不上照片上的这个。

    那是他的妈妈。

    奶奶犹豫了许久，时常担心着自己年迈的身子，如果哪天熬不过了，自己那不孝子还不知道会不会让小熙这孩子看看他的妈妈。

    所以就带着卫棹熙来了。

    清明节总是下着雨的，旁边的墓地边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人来人往都是在拜访不在的亲人或者是爱人。卫棹熙小小年纪还不太明白生死，他不懂为何有那么多人哭的声嘶力竭，他只知道眼前这个陌生的人，他没有见过。

    别人都有的，他没有。

    奶奶烧了一摞纸钱，烟呛迷了卫棹熙的眼。卫棹熙打着伞，看着灰烬飘过碑前。迷茫中听见奶奶叫他跪下，他也就跪了。

    奶奶说：“你的妈妈其实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呢，这么多年，是她保佑着我们小熙健健康康长大啊。”

    卫棹熙含含糊糊说了声：“谢谢，妈……妈。”陌生的词汇说出来格外绕口，可能是受到旁边有些人哀悼的情绪影响，他也掉了眼泪。

    离开这个地方，卫棹熙是有些恍惚的。的士司机还在说着什么路上行人欲断魂。他不明白什么意思，奶奶在一旁告诉他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来为他妈妈扫墓。

    卫棹熙应下了。

    奶奶叹口气，继续告诫着：“如果哪天奶奶不能陪你一起来，你也要自己找到路啊。”

    “奶奶为什么不陪我一起呢？小熙想要奶奶一起。”

    奶奶摸了摸卫棹熙的头，没有继续说话。

    卫棹熙这个时候明白，人总有会躺在地底的时候。

    只是奶奶永远不会离开自己，因为她是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了。

    雨越下越大，陶醉坐在家的沙发上，看向窗外。

    今天卫棹熙没有来。

    很久以后，卫棹熙告诉陶醉，他真是太天真了。

    而陶醉也只是搂着他不说话，仿佛这样外面的雨就不会那么吵。

    吵的人灵魂都不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到肉痛……妈的好想要进度快点啊……

    第5章 第五章 成长

    第五章

    卫棹熙上学时典型的乖宝宝，上课从不讲小话，热爱祖国尊敬师长，还不揪人家小姑娘的辫子。

    三年级可能是小孩子最熊的阶段了。旁边男孩各种欺负小女孩，要不就是相互殴打，每天鸡飞狗跳的班级可热闹。卫棹熙作为班长，很负责任，还摆起了架子，时刻处理班上的矛盾。

    每次有俩男孩子扭打成一团，就会有人大喊班长不好了，然后卫棹熙就风风火火跑去劝架，把人拉开后还要告诉他们打架不好的一百个理由。

    由于小学生对于班主任钦点的班长，还是有点点害怕，再加上他手臂上别的两道杠，也有着刺眼的威慑力。

    所以一般在班长还是很有用的。

    可爱俊秀又‘位居高位’的卫棹熙，在女生中人气很高，小女孩们围聚起来，小团体中经常性讨论到卫棹熙。到了这年龄，男女观念也开始有了。许多小孩子都知道男孩女孩上厕所方式的不同。

    卫棹熙大大咧咧，平常管管班级纪律，但最主要的还是和陶醉相处。

    陶醉每天还是默默地做着数学题。从不合群的与其他人玩闹。

    数学老师蒋老师是个慈祥的爷爷，他临近退休的年龄，却还是想着再教最后一届。

    蒋老师很是关照陶醉，他教书教了那么多年，第一次遇到像陶醉这么特殊的状况，轻微自闭症，不与人交流，却在数学意外的有天赋。

    所以抱着一丝同情心，同时也有着期待，蒋老师时常拿些基础的数学题给陶醉，还会偶尔抽出时间多跟陶醉讲讲。因为蒋老师很有耐心，说话本来语速很慢，再是多重复，陶醉也就学了挺多。

    卫棹熙也为陶醉感到高兴，陶醉的情况比前两年好了太多。虽说还是不听老师上课，但是他自己看书也足以应对作业了。

    因为老师讲课都讲得太快，只能卫棹熙课后慢慢地重复给陶醉听。

    或许这样陶醉听懂了，卫棹熙也不大确定，因为陶醉根本就没什么表示。不说话的他每次就听着卫棹熙在那说，自己眼睛同时也盯着卫棹熙看。

    陶醉的眼睛大大的，却没有光彩。不像卫棹熙，他的眼睛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好像一汪泉水似的。

    卫棹熙越发习惯照顾着陶醉，每天都牵着一起去学校，一起回家。

    奶奶偶尔看着这俩乖小孩，也不禁感叹：“有一起长大的人可真好哟。”在旁的陶妈妈也会笑着点头。

    陶醉最近也开始有了奇怪的兴趣。他突然热衷于玩卫棹熙的手。就连上课也要抓着。平常都是卫棹熙去拉陶醉，如今开始陶醉反过去牵卫棹熙。

    虽然卫棹熙对于陶醉这点反应有些高兴，但同时也有些烦恼。比如上课举手要站起来，还要挣脱陶醉的手。坐下时陶醉就捏得更紧。而老师已经习惯性忽视陶醉，也就不管他上课不认真听讲，因为他也从来没认真听过。

    许多同学都表示好羡慕陶醉这种，老师不管什么的真的好爽啊，这样就可以上课吃东西讲话甚至于放响屁了呢。

    对于陶醉执着的东西，怎么劝都不可能让他松动。卫棹熙也就习惯了手常常掌握在陶醉手中的情况。只是要写字时，就把自己左手往陶醉手里放，其他时候就任由陶醉了。

    陶醉这一兴趣一直到五年级都没改变。

    到了五年级，小孩子们都开始学会起哄，也逐渐明白对人有好感是怎么一回事。

    一群人也没多明白喜欢的定义，就开始到处八卦某某某喜欢某某。

    但是热门人物当然包括卫棹熙。所以他也逃不过这种被大众yy的命运。

    班级公认的班花就是陆露，班草是卫棹熙。自古以来班花班草凑一对，陆露也是没事没事送些自己折的纸鹤，或者跟在卫棹熙旁边。

    所有人都知道和卫棹熙关系最好的就是陶醉。但是这人又太没存在感，和他说话也不理，久而久之别人开始疏远他，虽然也会有人质疑，为什么陶醉不说话，但也没人能解答。陆露也想问陶醉，卫棹熙喜欢什么，但陶醉理都不理她。

    从小被捧着长大的，难免有些委屈，陆露也就不再询问了。

    陆露每次被身边的朋友问，是不是卫棹熙喜欢你啊？她总会脸红，女孩子的羞涩演绎的淋漓尽致，但她也会摇头说怎么可能。

    而卫棹熙一直都把注意力放陶醉身上。到了这个年龄，他也偶尔从大人口中听到了什么，也逐渐知道了，陶醉是轻度自闭症。

    从小一起长大，卫棹熙就被赋予哥哥一般的使命。他也希望陶醉能慢慢好起来，对陶醉也就越发维护。

    某天陆露想要和卫棹熙一起回家，他也没想多，也就随便了。陶醉听到放学铃也就抓起卫棹熙的手往教室外走。

    陆露跟在后面有些委屈的问：“卫棹熙，能不能就我们两个啊？为什么要跟陶醉一起？”

    卫棹熙皱眉，说：“我和陶醉一直都一起回家，你要是不行，就自己回去吧。”

    陆露越发委屈，也就不说什么，没跟着卫棹熙了。

    把这事抛在脑后，卫棹熙和陶醉两人还是照常。每天手牵手回到家，然后坐一起写作业。陶妈妈自从卫棹熙有能力带着陶醉，不用其他人接送时，她也就放心了许多。然后也恢复了工作。

    陶醉爸妈这些年也把卫棹熙看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时常带着两小孩出去玩，不分两家的一起吃饭。

    陶醉这些年慢慢的进步也让他父母越发乐观，觉得陶醉总会有那么一天不依赖父母。能够好好的一个人生活。他的未来或许也不会那么渺茫。

    卫棹熙也很开心，因为他跟陶醉说话，陶醉也能开始明白更复杂的意思。不像最初见面，那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只知道呆坐着的人。

    回到家的卫棹熙，不像是在学校。他又开始了小时候那种，他说话，陶醉听的状态。他牵着陶醉在院子里散步，才吃完饭的两人需要消化。

    他说：“陶醉啊，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陶醉看着天空，夜晚的温度稍稍降低了，微凉的风带过树梢，天上还有些忽明忽暗的星星。

    “你说我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卫棹熙想起什么，接着说：“我想成为很厉害的，可以受到很多人关注的大明星。”

    或许是母亲的离去，父亲的冷漠，从小只有奶奶一个亲人的他，偶尔看到电视上明星被人追捧的样子，有些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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