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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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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债台高筑 作者:澪露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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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债台高筑》作者:澪露

    文案

    重活一世他此生只为还债,至于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感情他绝不再碰。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恩怨情仇 怅然若失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清周瑾 ┃ 配角:杨裕周彦季莲 ┃ 其它:重生

    ☆、第一章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我说齐清,这才什么时候?你怎么又喝上了?酒喝多了伤身,少喝些。”进门果然看见齐清又在喝酒,季莲夺走他的杯子无奈的劝导。

    酒杯被夺走齐清索性直接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看着季莲笑道,“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酒可是好东西。”

    “迟早要喝死你!”季莲剜了他一眼,把酒杯放到了桌上。

    “酒只能醉人,不会死人。”齐清垂眼低笑,看着酒壶像是在看自己的情人。

    面前的人明明在笑,季莲却觉得他在忧伤,有种莫名凄美,“怪不得你才来没多久就是这寻欢楼的头牌,果然是倾国倾城之姿,古有周幽王为博得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就你现在的模样怕是也会有人冲冠一怒为君展颜一笑。”

    “哦,是吗?”齐清抬眼,凤眸中光波流转魅人心神,“那你有没有被我倾倒?”

    纵然是对齐清没有想法,季莲还是被他看的心神一荡,诚实的点头,“有一点。”

    齐清突然直直的看着季莲,眼神无比专注,仿佛他的眼中只此一人,“季莲,我们离开这里找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从此彼此做伴,好不好?”

    这一瞬间季莲几乎以为齐清是深爱着他的,那样深情专注的目光,季莲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个好字,随后嗤笑,“齐清,我可经不起你这样逗着玩。”

    “我没有说笑。”齐清说的认真,眼中同样是认真无丝毫作假,“季莲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马上带你离开。”

    受不住他这样灼热的目光,季莲转过头,将心中的悸动压在心底,微微一笑,“齐清,我和你不同,你还是清清白白的,而我早已是残柳之身,我不配。”

    “我不在意,只要你愿意我就带你走。”急切的握住他的手,齐清坚持。

    手上传来有力且温暖的感觉,季莲有些恍惚,马上又清醒,抽回自己的手,笑得温柔,“可是我不喜欢你呀!”

    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季莲握住手上面还残留着未散的暖意,谁愿意在这种欢乐场所渡一生?只是他与齐清不同,自打进了这个门他就没敢奢望出去,一辈子都卖了怎么还能出去?即使出去了他还能做什么?又何必连累他人?

    “真让人伤心啊!”齐清做出受伤的表情,可怜兮兮的望着季莲,“我还以为能诱拐你呢?失望啊!”

    齐清的脸变的太快,季莲分不清他刚刚究竟是真是假,不过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结局都是一样。于是嗔笑“还好我心智坚定,不然真的被你骗了。”

    我倒是希望你真的被骗,齐清暗道,不免失望,很快又释然,再次笑得妖媚,“我知道你一心只想着你家二殿下,别的就是天仙下凡你也不会多看一眼。”

    “知道就好!”季莲轻笑。

    “那怎么不见你家二殿下来找你?别是把你忘了吧?”

    闻言季莲瞪了他一眼, “这大雪天的会有人出门才怪。”

    “合着你这是退而求其次来找的我啊!”齐清不满,灌了一大口酒。

    “你少喝点。”这次直接把酒壶夺走,彻底的断了源头。

    “呵呵”齐清栖身逼近季莲,低声道,“季莲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

    不要总是这样关心我,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的愧疚啊!让我觉得更对不起你。

    “你对我也很好。”季莲被他吓了一跳,两人离得很近,感觉的到相互的气息。

    “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有所求,你若是在对我这么好我怕会忍不住抢人的。”齐清低头就要吻上季莲的唇。

    ‘噗通’一声季莲摔倒在地,暧昧的氛围顿时一扫而空,爽朗的笑声响彻屋内。

    在季莲控诉的目光下齐清停止了笑声,这才将人拉起来,“可有摔着哪里?季莲你也太可爱了,怎么别人说什么你都相信?记住以后可不要轻信于人,别被人骗了还替人数钱。”

    再次瞪了他一眼,季莲揉着自己的屁股咬牙切齿道“祖宗,你以为有几个人能看穿你的演技?枉我这么相信你。”

    “对不起。”齐清突然很认真的道歉。

    “你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算了,这一点小事而已,我没那么小心眼。”季莲甩手示意他不要这么小题大做。

    我是做过对不起的事情,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齐清自嘲的笑了笑,他上辈子害了太多的人,欠了太多的债,今生就一件一件的还吧,希望能够还得清。

    ☆、第二章

    雪停了又下,已经下了三天,还是没有停的迹象。

    齐清走到门外,望着皑皑白雪,眼中空洞洞的,如同死人一般。

    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大雪天,他拥有了亲人,朋友,从此不再畏惧冬日的严寒,总会有人提醒他记得添衣,担心他会不会着凉,害怕他是不是冻着,总是被人惦记着,被被人关怀着,那种感觉很好,也是他一辈子都没有过的体验。

    然而对他好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他背叛了他们,害死了他们,他自己也又成了孤家寡人,所以说自作孽不可活啊!

    齐清低低地笑了几声,话音微不可闻,“可怜君心如日月,倾数赋予虎与狼。禽兽怎会有心呢?怎么会有心?”

    雪纷纷扬扬的下,很快落了一身,由内而外寒彻心扉。

    “齐清你在做什么?”低斥的声音,带着些许关切。

    没想到这样的天气还会有人来找,齐清偏头看去,不知道是还没清醒还是被雪遮住了视线,眼睛有些模糊,自觉的眼前的人如同仙人可以拯救他脱离苦海。

    “身上这么多雪,你究竟站了多久?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话语更加的温和,牵着齐清朝屋里走。

    齐清愣愣的任由他牵着自己,看着他给自己打掉身上的雪,直到手被握住,温暖的感觉传来才彻底的清醒。

    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齐清退后几步垂眼行礼,“齐清参见三殿下。”

    “以前总是希望你能懂事点,如今你这般守礼反而让我有些失落了。”周瑾轻轻叹了一声。

    “以前是我年少无知,殿下不怪罪就好。”

    “我怎会怪罪于你。”周瑾微笑,看到齐清衣摆湿了一片又皱眉,“这么冷的天别人都呆在屋里不出门,你倒好在外面淋雪了,真当你是铁打的?我若是不来你打算淋到什么时候?太胡闹了。”

    这么温柔的语气,那样关切的话语,上辈子就是贪恋这些才会一错再错,重来一次他仍旧会迷恋,只是不会再犯错了,他会守住自己的心。

    “我只是有些晕,想要自己清醒点。”齐清面无表情,平静的回答。

    “这种方法能让人清醒?真是新鲜,”周瑾被他气笑了,“我刚刚还觉得你长大了,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

    “凡事总要是试验之后才能知道。”齐清不再看那张俊朗的面孔,因为他是用一生的试验才知道那张看似温润的容颜下其实藏着如何冷酷的心。

    周瑾突然有一种感觉,面前的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总是守在他身边,用思慕的眼神看着他,为了他愿意做任何事情的少年了,这个认知让他不悦,很不喜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看来你离开的这三年多学到了很多东西,你被教育的很好。”语气虽然仍旧温和,眼中却少了些许温度,周瑾抬手拭去齐清头上尚未融化的雪。

    提及离开的这三年多,本以为痛到麻木心再度泛出钝钝的痛意,长袖下齐清握紧拳头,面上依旧是平淡无波,“殿下今日来有事要吩咐吗?”

    “就是来看看你。”周瑾微笑道,“以前我们可是朝夕相处的,没有你在身边我有些不太习惯,这几天下雪没来看你,还挺想你的。”

    话说的恰到好处的暧昧,却也没有任何意义要表达,怎样理解还要看听得人。上一世若是听到这样的话他怕是会高兴一个月吧,想想还真是可笑,以前为什么就是看不清呢?还以为周瑾对他总是有几分情谊的,当真是愚不可及。

    齐清淡淡道,“多谢殿下挂念。”

    没有看到预料之中的惊喜,周瑾的眸中再度暗了几分,难道说这三年多齐清对已经不复当初了?不会的,齐清是什么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齐清你和我生分了很多,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周瑾长长叹口气,有些后悔道“当初我不该让你去的。”

    “齐清怎敢怪殿下?齐清的命都是殿下给的,为殿下做任何事情都是应当的。”齐清停顿了几秒又道,“况且殿下不怪罪我私自放走承轩帝已是天大的恩惠了,齐清又怎会有一丝怨言?”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就像是我的亲弟弟,纵然你犯了再大的错我又如何忍心责备你?”周瑾叹息。

    “多谢殿下厚爱。”

    沉默了一会儿周瑾迟疑道“那天我没有踢疼你吧?还疼吗?”

    “已经很久了,早就没事了。”

    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周瑾一脚狠狠的踢在他的心口上,让他疼了一月,那时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至今仍会时而的咳嗽,可以真的说是痛彻心扉。

    但又如何呢,那时候他一心求死,周瑾没有杀他令他还很失望呢,就算是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债没有还请才继续活着,否则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被齐清不痛不痒的回答弄得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周瑾起身离开,“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事记得与我联系。”

    “恭送殿下”

    ☆、第三章

    周瑾前脚走,季莲后脚就来了,看着雪地上留下的一串脚印揶揄道,“我们齐清果然是好大的魅力,这么大雪天的也有人来找你,真是有心啊!”

    有心?齐清嗤笑,这是他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了,“他们那样的人怎么会有心?”

    季莲也觉得自己失言了,风月场上这么多年了,能有几个人是真心的?摇头笑了笑,这才看到齐清身上的衣服湿了,并且这人还是穿着单衣。

    立刻季莲怒了,“齐清你是作死呢是吧?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还出去淋雪,你是不想活了吗?就算你再怎么武艺高强身强体壮也不能这么折腾,还不赶紧去换衣服。”

    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暖意,齐清忍不住拿季莲和周瑾做比较,果然是不是真心的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刻意装出来总少了点什么,他以前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难得没有与季莲斗嘴,齐清听话的去换衣服,今生那些真心他绝不能再辜负了。

    外面的雪依旧飘扬,季莲看了一会将视线转向齐清,今天的齐清有些不太正常,像是有心事,可在这寻欢楼中的人又有几人不是有故事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旁人是无法说什么的。

    季莲不问,齐清却突然道,“季莲,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

    齐清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变的飘渺,等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大约也是这样下着雪的冬天,一位很有名气的将军收养了一个少年。”

    “这位将军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对那个少年很好很好,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疼爱,教给他兵法武艺,就像是严师慈父,会溺爱他,也会打他。”

    “将军的妻子是温柔的人,对少年也是很好,每日虚怀问暖,无微不至,疼到了心坎里,那样温柔的人会因为少年被欺负而找上门与人理论,也会在将军教训少年的时候护短的与将军吵起来。”

    齐清的唇角弯了弯,继续讲故事,“还有将军那个可爱的女儿,她更是对少年好的没话说,整日跟在少年身后叫哥哥哥哥,像是叫不够似的,见了人就说她有哥哥了,好似一件多么骄傲的事情,在少年的面前就像摇着尾巴讨好的小狗,但是如果有人说少年的不好,不论是谁她都会与人理论,有时还会和人打起来,毕竟是将军的女儿,有好多男人都被她教训的求饶。”

    “终于有了家,少年很高兴,也非常珍惜,努力的把每件事做到最好,想要得到他们的欢心,其实即使少年没有做好他们还是会对他好的,一家人谁对谁好本就没有什么理由。”

    “就这样过了三年,这是少年有生以来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后来将军的女儿长大了,喜欢上他们的皇帝,其实将军不愿意女儿嫁给皇帝的,皇帝虽然是个好人,对谁都好,可是并不是一个好皇帝,朝堂被他弄的一团糟,奸臣当道把持朝政,皇帝就是一个傀儡。”

    “可是将军的女儿坚持要嫁,将军只得妥协,再后来敌国来犯,将军出战,也带着少年,然而本应是战无不胜的将军却缕缕失利,最后将军战死沙场,死之前还在牵挂着少年,为少年安排后路。”

    “将军的死迅很快传遍整个国家,少年也因重伤被送回家,可是当少年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母亲的尸体,将军和妻子感情很深,听到将军的死讯他的妻子也自缢身亡了。”

    “再后来敌国的大军很快打到皇城,要求皇帝投降,可是纵然不是一个好皇帝,皇帝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屈辱,一场大火烧了将近半个月,皇帝和他皇后都死在了大火中,连尸体都找不到。”

    胸口剧烈的起伏,齐清闭上了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紧握的手里有了湿湿的液体渗出。

    一开始以为那是齐清的故事,后来发现齐清说的似乎是南越国灭的事情,季莲有些迷惑,“那个少年呢?他怎么样了?”

    少年怎么样了?他怎么会有事?他本就是敌国派去的奸细,为的是窃取机密,潜伏了三年,得到将军和皇帝的信任,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任何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不然凭将军的能力怎么会败的如此迅速彻底?他这个奸细做的果然非常成功!

    齐清睁开眼睛,看着季莲笑的没心没肺,“少年?他当然也是死了,国破家亡,一下子失去了所有,他一个人又如何能活着,死了才是最好的。”

    “真的死了?”季莲不确定的问。

    “不然呢?这才是应该有的结局。”也是他最希望的结局。

    心已经痛的不能再痛,齐清低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还好重来一世他改变了一些事情,虽然没有救出将军和母亲,在最后的关头将皇帝和妹妹救了出去,他们现在应该过的很好吧?那个老好人本就不适合做皇帝,也许卸去一身的枷锁他反而会更加轻松,这样就好!

    想到这些齐清心中的愧疚总算缓解了一些,咳声也消了。

    看到齐清咳成那样,季莲不再纠结于故事,慌忙倒水给他,“咳成这样还不知道爱惜自己,你有几条命能让你折腾,以后看你还敢不敢再穿这么少在外面淋雪了。”

    “季莲,不要对我这么好。”齐清握住季莲的手,低声呢喃。

    没有听清齐清说的什么,只感觉他在难过,季莲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不要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季莲,季莲……”齐清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季莲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够得到救赎。

    上一世很多次季莲也是这样抱着他温声细语的安慰,也只有在季莲身上能够汲取温暖,每一次将头埋在季莲的胸前时他都在愧疚甚至不敢去看季莲关切的目光,但是在离开后他又将这个给他温暖的人推入深渊。

    抱紧季莲,嗅着熟悉的气息,齐清有些分不清他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只有紧紧拥抱住季莲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丝的真实。

    “季莲……”齐清的声音沙哑,带了哭腔,“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骗了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怎么会?你舍得骗我吗?我不会怪你的。”季莲温声安慰,抚摸着他的头,“齐清你今天怎么了?”

    “我没事。”下意识的回答了一下,依旧不愿意放开温暖的源泉,“季莲谢谢你,再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第四章

    室内一片寂静,许久有脚步声走进。

    季莲转头,是去而复返的周瑾。

    察觉到动静齐清放开了季莲,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仿佛先前的脆弱都是幻觉,起身行礼,“殿下。”

    周瑾没有出声,看了一眼季莲。

    “你既然有客,我先走了。”季莲识趣的离开。

    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周瑾看着齐清,“你喜欢的桂花糕,刚好看到就买了些。”

    “殿下费心了。”这句话后便不再多言。

    没有喜悦,没有激动,就那样淡淡的表情,周瑾想到刚刚齐清抱着季莲的场景,听见他一遍一遍的喊季莲的名字,就像是受尽委屈的孩子找到可以依靠的对象,终于可以倾诉自己的心事。

    可是以前齐清只会找他来倾诉,拉着他的衣袖或抱怨或寻求安慰,明明已经能够很好的处理很多事情,在他的面前却仍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只希望自己能够多看他一眼。

    现在的齐清却不再同以前一样,学会了礼数这是以前的齐清最讨厌的,还学会了隐藏情绪,不再因为自己或喜或悲,他有种预感,从前的齐清再也回不来了!

    周瑾首次有了嫉妒这种情绪,嫉妒季莲,抢走了本该只属于他的东西。

    “殿下还有事?”

    这是在让他离开吗?周瑾心中生起怒意,在看到齐清微红的眼睛时又有些挫败,齐清与季莲的对话他听的很清楚,原来南越国的事情竟让他如此难以释怀。

    一直以来齐清不说,他也就以为齐清不在意,如今想来依齐清的性格怎么可能不在意?能够因为一只小狗死而哭了一天的人,亲手害死了他视为家人的人又该是如何的伤心自责,不说不是释怀,而是深埋心底。

    周瑾突然间觉得心口有些痛,齐清是不是比他更痛?若不是今天听到这些他或许永远也不知道齐清这么痛苦,不或许他知道,他只是不在乎,也刻意的忽略了,他觉得不该在齐清身上浪费太多的注意力。

    而此时此刻齐清已经将血淋淋的伤口展现在了他面前,让他不得不面对,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齐清的痛也会让他一起痛。

    “齐清。”周瑾叫他,想要挽回什么。

    齐清不说话目露询问。

    从面前的人眼中再也找寻不到以前的情谊,周瑾怅然若失,伸手将人拥入怀中,在他耳边低语。“齐清,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离开的。”

    只是一句话,齐清瞬时泪流满面,这句对不起他两世第一次听到,原来周瑾也会说对不起,也会对他内疚,也会为他心疼,周瑾也是有心的。

    这个他深深爱着的人,这个他爱到可以舍弃生命的人,这个他本以为永远也不会有心的人,居然也会说对不起?

    眼泪止不住的流,两世所有的委屈压抑好似得到了宣泄,一发不可收拾。

    周瑾,我该恨你的。

    为什么你没有早点说对不起?为什么不在上一世说?可是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那些死了的人能活过来吗?那些犯过的错能弥补吗?那些造下的孽能抹去吗?

    内疚有什用?自责有什么用?对不起有什用?所有的事情都不能从来!

    “对不起齐清,对不起。”感受到肩上的湿意周瑾不知还能说什么,只有紧紧的抱住齐清。

    耳边的对不起不停的在说,齐清闭上眼睛,不愿再哭泣,算了,有周瑾这句话就够了,他不再怨恨周瑾,因为周瑾毕竟是他爱着的人,为周瑾做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他该怨的是他自己。

    ☆、第五章

    雪终于在两天后停了,冷清了许久的寻欢楼再度恢复了往常的喧嚣。

    这一日是齐清献艺的日子,夕阳尚未落山寻欢楼就已是高朋满座,原因无他,作为寻欢楼的头牌,即使得不到,看一看也还是赏心悦目的。

    作为头牌该有的技艺齐清都不缺,还比他人多了一身的武艺,初次登台时一场酣畅淋漓的剑舞惊艳全场,再也无人动摇他头牌的位置。

    只是自那以后齐清就再也没有舞过剑,今日听说齐清会再度舞剑寻欢楼中顿时气氛沸腾起来。

    齐清的剑术是他的父亲齐准教导的,没有过多花哨的招式,凛冽且杀气十足,好似战场上的杀神,美丽却致命。

    男人最喜欢的就是征服,越是危险的东西就越会挑起他们的征服欲,对齐清更是如此,只可惜至今为止还没人能够战胜齐清。

    最后一个收势结束,齐清站在台上,刚刚还如杀神瞬间就变成了惑人心志的妖孽,笑的风情万种。

    只可惜没有人敢上前,谁都没有忘记被齐清惨揍的那个人,那个场景所有人都记忆犹新。

    扫视了一周,齐清无趣的撇了撇嘴,转身就走。

    “是不是只要胜了你就可以与你秉烛夜谈?”还不算太吵的大厅里一个声音响起,略低沉却很好听。

    齐清的脚步顿住,缓慢的转身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声音的主人。

    能来寻欢楼的都是非富即贵,马上就知道开口的是什么人?靖远将军杨裕。

    寻欢楼一下子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想看齐清这次会是什么结局,终于要受不住了吧!

    目光相对,短暂的失神过后,齐清笑的愈发灿烂,“将军说得对,您要来与我过过招吗?”

    杨裕的眉峰紧锁,缓步走上台,低沉的声音道“出手吧,让我看看你的真功夫。”

    “那将军可要看好了。”话音落齐清快速的攻去。

    杨裕靖远将军的名号并非虚名,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杨裕的军功都是实打实的从战场上得来的,所以轮起杀人比起齐清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场比试最后不出所有人的预料,齐清败了。

    “将军,请。”齐清引着他朝自己的院子走去,离开的时候余光似乎看到了周瑾的身影。

    一路走来齐清都置身于低气压之中,本就穿的不多,不禁打了几个寒颤,一直到了屋内才缓解了一些。

    “将军你胜了我,怎么不高兴?是对我不满意吗?”

    杨裕的眉皱的更紧,冷冷的盯着齐清,“你方才没有用全力。”

    原来是这个原因,他果然还是与上一世一个样,最不喜欢别人在比试的时候不出全力,以为那是看不起他。

    “将军”齐清唇边的笑意放大,“我只是个风月场所的人,会一点花拳绣腿,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不是你的对手,又何必自取其辱呢,还不如输的痛快点。”

    紧皱的眉终于舒展,杨裕接受了齐清的说辞,看了他一会儿问,“你叫齐清?”

    点点头,齐清给杨裕和自己各到了一杯酒,亲密的依偎在杨裕身上,“将军打算和我怎么个秉烛夜谈法?”

    舒展的眉头再度紧皱,杨裕偏头审视着齐清,“你做出这番放荡的模样是给谁看的?”

    齐清轻笑,露出不解的神情,“将军此话怎讲?在这风月场所生存不都是这样吗?难道要把客人向外推?”

    “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杨裕不喜的表情全部写在了脸上。

    “将军希望我如何说话?你是我的客人,只要你高兴我一定满足你!”好员工齐清很无奈。

    眼前这张俊美的脸一点都不适合那样风情的神色,看着就让人讨厌,杨裕不想再浪费言语,转而换了话题,“齐清,据我所知南越大将齐准的儿子也叫齐清。”

    心跳突然停滞了片刻,齐清握着酒壶的手紧了紧,面上依旧笑靥如花,“那还真是巧啊,只可惜我这种人怎么配的上齐准,将军还是不要污了齐准的名声。”

    很想将他脸上的笑容打掉,杨裕紧紧盯着齐清,不愿错过他的任何表情,“很不巧,我刚好见过齐清,又很不巧的与你长的一模一样。”

    齐清觉得很搞笑,他也真的笑了出来,上天真的很会捉弄人,他本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也就不必再有诸多纠缠,可惜造化弄人啊!

    “将军是在和我说笑吗?世人都知道你说的齐清早就已经死了,人有相像,将军怕是认错人了。”

    “认没认错我自有分晓,齐清,你骗不了我。”

    这个人还是这样,认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上一世他弃城投降,来到东华被册封安定侯,所有人都骂他卖国求荣,南越人更是恨不得杀了他。

    只有杨裕认定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说,“我明白你的苦心,你只是不忍心看到更多的人死去,你太心软了。”

    他说,“齐清,不要再作贱自己,南越的灭亡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这样惩罚自己。”

    他说,“齐清,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有机会我带着你重回沙场,我想要看你在战场上的英姿。”

    可是杨裕你知不知道你错的很离谱,我哪里是不想看到更多的人死去,我只是想要早一点见到周瑾,因为我那是太想他了。

    我也没有作贱自己,我只是故意在你面前示弱,我要的就是你的同情,更何况南越的灭亡本就是我的错,你更不知道不知道我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杨裕我一点也不喜欢上战场,我讨厌战场,我只喜欢呆在周瑾身边,你凭什么那么自以为是的把我带走?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

    所以你死的并不冤,谁让你识人不清,谁让你狂妄自大,谁让你错信我呢!

    是谁说往事如云烟,都是骗人的,那些过往他明明记得很清楚,就像发生在昨天。

    “将军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吗?”

    杨裕摇头,“我只是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还不是一样,齐清不再做什么辩解,对一个榆木脑袋说话很累人的,“将军既然非要认为我是,那我就是好了,毕竟我要满足客人不同的意愿。”

    “不过”齐清拿起酒杯送到杨裕的嘴边,语气轻佻,“天色已晚,如此良辰美景,将军非要与我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吗?春宵一刻值千金,将军还是莫要浪费啊!”

    握住齐清的手腕,杨裕似要看到他的心里,缓缓道,“齐清,我不知道你在南越亡国后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何沦落到这里,但你不能自甘堕落,更不能如此的作贱自己。”

    杨裕,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以为是,你太自负了。

    手腕被握的生疼,齐清却仍是笑的那么开心,顺势做到了杨裕的怀里,“没想到将军还是如此会怜惜人呢,怪不得人家都说铁汉柔情,我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

    “齐清!”杨裕低斥,眼中藏着怒火。

    “将军有何吩咐?”齐清眨眨眼,无辜的看着他。

    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怒意,杨裕沉声道“你如果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离开这里吧!”

    将头埋在杨裕的怀中,齐清笑不可抑,“将军你想的太多了,我是心甘情愿在这里的啊!这里也没什么不好,有吃有住,我在这里别提多开心了。”

    被压制的怒火再次燃起,一把甩开齐清,杨裕起身离开,“人若是自甘堕落谁都救不了他,你好自为之。”

    “将军走好。”

    满身罪孽的人如何还能得到救赎?还真的是谁都救不了他呢。

    齐清觉得他自己就是个不祥的人,凡是和他沾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他只能选择远离。

    ☆、第六章

    “地上凉,起来吧。”周瑾拉起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越来越看不得齐清脆弱的模样。

    “参见殿下。”齐清淡淡道,自上次之后,他终于可以平静的面对周瑾。

    “你不用和我这般客气,齐清,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话音里有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乞求。

    还像以前一样?怎么可能,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怎么可能还能像以前一样?

    齐清很想质问周瑾,问他凭什么要求自己还和以前一样?就因为他爱他吗?可是他已经不愿意再爱了,那份爱已经在上一世耗尽了,这一世的齐清不再为了周瑾而活。

    后退两步,齐清看着周瑾笑的风轻云淡,“殿下,没有人能回到以前,我们同样如此。”

    心被狠狠的砸了,周瑾面上的温柔终于破裂,变成冰冷的模样,死死地盯着齐清,许久许久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就在以为周瑾可能会杀了他的时候,周瑾突然抱住他,亲昵的在他耳边低语,“齐清,我知道你怨我,我不该让你去南越的,我知道齐准的事情让你无法释怀,可这不是你的错,你要是有什么怨恨可以对我说,不要这样把什么都憋在心里,看你这个样子我也不好受。”

    这个怀抱是他奢求了一辈子的,可是现在在这个怀中他只感觉到了冷,这个人还是最擅长做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殿下,我不怪你。”他只会怪他自己。

    “齐清,你离开这里吧,我知道你不喜欢。”即使抱着齐清,他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为什么要离开?我在这里很好。”这是齐清的真心话,离开这里他能去哪?到周瑾的身边吗?

    “那你为什么要激怒杨裕?不愿意陪他吗?”

    “殿下不知道什么是欲擒故纵吗?”齐清随口胡扯。

    那你这欲擒故纵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头了?周瑾想这样问他,但若是让他看到齐清谄媚逢迎于杨裕身下,他更加难以接受,还好他知道杨裕并不是那样的人。

    放开了齐清,周瑾再度恢复往常的模样,“齐清,你也知道杨裕的身份,最好下次不要这样了。”

    全身都有些冷,果然什么温柔密语都是假的,这才是周瑾的目的。

    他当然知道杨裕的身份,他还知道杨裕是二皇子一边的,他更知道周瑾想要争取杨裕,他还知道若是不能为周瑾所用的人都会落得一死的下场。

    现在的周瑾还在努力想要获得杨裕的支持,还认为杨裕是不可多得人才,若是一个齐清就能够赢得杨裕的效忠,他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扒光了送到杨裕的床上。

    看他就是这么了解周瑾,比他自己还了解他,所以这一世他从来不敢对周瑾有任何的奢望。

    唇边带着嘲讽的笑容,齐清低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这样就好,齐清,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有朝一日我若能……”周瑾没有说出那几个字,而后又道,“我不会亏待你的。”

    “若真到那一日,我只有一个要求……”

    “是什么?”

    “真到了那天再说吧。”

    ☆、第七章

    两日后的下午杨裕再次出现在齐清面前。

    他说,“齐清,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不是自甘堕落的人,你有什么苦衷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问,我只是想与你做朋友。”

    “承蒙将军看得起齐清,齐清感激不尽。”这人的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还以为他不会再来,没想到还是这么的执拗。“只是作为南越的亡国遗民,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做朋友。”

    总算是承认了身份,杨裕心下喜悦,毫不介意齐清的拒绝,径自说着“其实我一直很仰慕齐准,也想和他光明正大的较量一番,只可惜那时我在西边镇守,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齐准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一直听着杨裕说话,齐清陷入了回忆之中,想他在南越那三年多的时光,无论再如何的幸福快乐到最后的记忆都停留在那场大火上,留给他的也惟独只有无尽的冰冷,宣示着他曾经犯下的罪孽!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齐清突然大吼,心情沉落谷底,不愿意在承受内疚的煎熬。

    杨裕愣了一下,注意到齐清的失控,面前的人终于换了一副模样,宛如一直嗜血的狼,这才是齐清还该有的样子,“好,我不说了。”

    对上歉意的目光,齐清知道自己失态了,“对不起,我……”

    “无妨,是我的错。”杨裕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不该说齐准的,南越和齐准就是齐清心中无法磨灭的伤,提起一次便是揭一次伤疤。

    其实他以前就听人说起过南越齐清,说齐清是个难得的良才,说有了齐清后齐准后继有人,也听人说齐清可能是继齐准后南越的又一支柱。

    也有很多人拿他们两个对比,同为将门之后,又都是年少出名,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不知道什么时候齐清这两个字在耳边出现频率越来越多,多到他会下意识的去关注齐清的消息。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见到了齐清,鲜衣怒马英姿飒爽,尽管还有些稚嫩,气势却毫不输人,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他平生佩服的不多,齐准是一个,也非常想与齐准一站,见到齐清后想要较量的人之中又多了一个,他想有生之年他的愿望必定能够实现。

    但是没想到会那么快得到这父子去世的消息,对于齐准的死他遗憾,对齐清他则是惋惜,那样美好的少年还未来的及绽放光彩就离开了人世。

    如果说用一个词形容他对齐清的感觉,你就是惺惺相惜,所以看到齐清还活着的时候他才会出手,在看到齐清堕落的时候才会愤怒,不明白齐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从一个被人瞩目的位置跌落到最底层,如果是自己会是怎样?舍身处境的想了很久,这两天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齐清,你是不是想要报仇?”如果他没有看错那天他走后是三皇子进了齐清的房间,当初南越灭国三皇子可谓是头号功臣,如今齐清要是报仇三皇子定然是首选。

    瞬间明白了杨裕的意思,齐清只觉得很好笑,两世了,为什么杨裕总会给他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还说的合情合理,就连身为当事人的自己都无法否认。

    没有得到回答,杨裕只当是齐清默认了,便开始了苦口婆心的劝解,“齐清,不管你能不能接受,南越都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南越的老百姓比以前过的还要好,天下太平,我想你也不愿意再生灵涂炭吧。”

    “放心吧,我不会的。”他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要光复南越,更不愿再有战争,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不希望再有人因他而亡。

    得到满意的回答杨裕松了一口气,却又马上开始担忧,“齐清你不会是打算找三皇子报仇吧?”

    “你何出此言?”齐清明知故问。

    没有否认便是承认了,杨裕再次劝说,“齐清不要做傻事,三皇子那个人城府太深,在战场上你或许能胜他,可在这里你不是他的对手,与他作对你只会是死路一条。”

    周瑾是什么人他很清楚,周瑾的手段也没有人比他明白,况且要是报仇他自己就应该自行了结。

    笑了笑,对于杨裕的关心齐清仍然是感动的,不愿杨裕担心于是道,“你想的太多了,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什么家仇国恨都与我无关,我只想好好的过日子。”

    “在这种地方能好好的过日子?”杨裕明显不信。

    “怎么不能?我现在就很好,不缺吃不短穿,还有酒喝。”齐清回答的很满足。

    “但是这种地方……”

    “将军。”齐清打断他,“这种地方怎么了?这里也会有真情的,再说了世界上又有哪里能有真的与世无争,问君何能尓?心远地自偏。这里没什么不好的。”

    自嘲的笑了一声,杨裕叹道,“是我狭隘了,倒是你看的比谁都清楚,齐清我很佩服你,我们会是朋友的。”

    “以我现在的身份能有将军做朋友真的是高攀了。”齐清叹道,明知道远离才是最好的,可还是会贪恋这份温暖,忍不住想要靠近,也正是这份温暖他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以后将军若是闷了,可以来找我喝酒。”

    “好!”

    “齐清看我给你带什么好酒了!”人未至声先闻。

    向来都是老成持重的杨裕难得露出除此之外的情绪,就连语气都带着炫耀,齐清也跟着好奇起来,走到门前迎接,“是什么酒能让杨大将军看在眼里?”

    “还是你这里清净。”杨裕不是太喜欢寻欢楼,每次来都会皱着眉头,这次也不例外。

    既是不喜欢还来这么勤,齐清暗道,随即注意力转移到杨裕手中的坛子上。

    小心的将坛子放到桌子上,杨裕打开坛封,献宝似的对齐清道,“这可是麟州刚刚上供的贡酒,一年也就四五坛,我刚好得了一坛,齐清你有口福了。”

    坛封打开酒香四溢,漂满了整间屋子。

    这酒他曾经听过,但还从未喝过,闻着酒香齐清有些把持不住,“果真是好酒。”

    “那是当然,麟州贡酒可是酒中状元呢。”杨裕很满意齐清的反应。

    正在高兴之时,齐清我突然想到什么叹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只可惜我这里只有粗陋的瓷碗。”

    “无妨,真正的好酒是不需要借助酒器的,好喝就行。”军人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

    “说的对,那今天我们一定不醉不归。”

    “那是自然,来喝酒。”

    不大的一坛酒遇到两个豪迈的男人,没多时就见底了,两人却还不尽兴,齐清拿出两坛竹叶青。

    “这么好的酒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喝上一次。”齐清看着空空如也的酒坛叹息。

    “酒固然重要,但是知交对饮就算是普通的井水也能变成千金佳酿。”杨裕倒是没有太过在意这些。

    “说的好。”齐清已经微醉,听到知交这两个字有一些恍惚,两世为人杨裕都将他视为知己,而他负了一世,这一世希望不再负他。“来继续喝。”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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