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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落南洋 作者:蓍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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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六)

    我跟王丽结婚了。没有婚纱,没有婚宴,没有迎亲的车队,也没有婚礼上的红地毯。一

    切都是平平淡淡,平淡的就像人的正常呼吸,平淡的就像饮了一杯白开水。

    就在我和王丽办理了结婚登记的当天晚上,我们两家在长城饭店吃了一顿晚餐,算是对

    我们结婚的庆祝。

    “子昊,小丽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们今后互敬互爱,志同道合。”王少华的神色严肃而

    诚恳。

    “是,我会的,王先生。”我点头答应着。

    “还叫王先生啊?该叫爸了。”坐在我旁边的王丽用手推我的肩膀。

    “哦,爸。”我急忙改口,像是刚醒悟似的,不过,我想我叫的很勉强。

    我妈,王丽的妈和王少华都朝着我笑了。

    “来,这是我和你爸一起给你们买的结婚戒指,戴上吧。”王丽的妈说着把手上两个j

    美的戒指盒分别给了我和王丽。然后,我打开,戴在手指上。

    “我给你们做了两床新被窝,新里儿,新面儿,新棉花。以后就好好儿过日子吧!”我

    妈说道。

    “谢谢妈。”王丽脑子机灵,妈叫的很甜。

    吃过饭之后,王丽的父母就直接回他们家了,于是我,王丽和我妈三人一起回到了我们

    家。

    我的小屋经过了重新的调整,单人床换成了双人床,床上用品全是新的,我曾与我妈

    “争执”没必要全换新的,反正住不了几天我们就回新加坡了,凑乎得了。但我妈坚持说,

    就是一天,也要全换新的,为什么说是新郎新娘呢?我妈一提到新娘,我的心倏然一颤,多

    少年来,我心中的新娘一直是英子,那曾经是我一生的承诺,然而……

    我妈这几天也累了,她回来之后就早早地睡了。

    王丽脱了外衣,身上穿着那天我给她买的那件毛衣,默默地坐在床沿上,似乎有些不习

    惯,神情显得些许的茫然。

    “睡吧!”我把门关上,说了一声。

    “我去洗澡。”王丽从床沿上站起来,去找她带的换洗衣服。

    “好吧,你先去洗。”我说完之后就仰靠在床上那叠起的一摞被子上。

    终于发现,人生的有些事情是g本无法选择。像出生的时间、地点、出生在什么样的家

    庭,又以何种方式出生,上什么样的学校,接受怎样的家庭和社会教育,怎样长大,都不是

    我们自己能主宰的。但是长大了就没法回头了,来时的路上已经歪歪斜斜地印上你的足迹。

    当你发现那个曾经让你心动的诺言已经在岁月的流逝中灰飞烟灭,可是已经没有办法回

    头。伤口愈合了依然留着伤痕,往事已经刻骨铭心。再多的悔恨和泪水,再有意义的补偿也

    唤不回消逝的生命。人生的路注定是一条单行道。走过了的,就不能再回头了。即使回头,

    已经不是来时的路。

    “人生就像弈棋,一步失误,全盘皆输,这是令人悲哀的事;而且人生还不如弈棋,不

    可能再来一局,也不能悔棋。”这是人所无法抗拒的悲哀。

    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上我们只活一次。人生各个阶段都有特殊的意境,构成整个人生

    心身上的历程。童年是一场梦,青年是一首诗,壮年是一部小说,中年是一篇散文,老年就

    是一部哲学。

    不能回头,我们就只能无悔自己的每一次选择,珍惜眼前的一切,一步一个脚印,努力

    走好每一段人生。但是我还是要为英子而感到内疚。同样是欺骗,有时候我不知道哪一个结

    局对女孩子来讲会更残忍:是身体还是感情?英子走进了我很痛恨的李军的家,成为他的新

    娘。

    我和她的约定也随着也许会有纷飞的鞭p的碎片而掉进y暗的角落。虽然有时候会暗暗

    地担心英子的未来,但是那个是她自己的未来了,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常常这样对自

    己讲,虽然声音轻得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夜阑人静,王丽洗完澡回来,坐在镜子前梳理她的头发,她那乌黑的秀发在灯光下闪烁

    着光泽,娇美而丰满的身躯披著一件崭新的丝质睡衣。那睡衣下挺立着巍巍颤动的r房,随

    著她的身影幻出美丽的波影。我静静地欣赏着她那轻巧的动作,屋里弥漫着她那成熟而醉人

    的芳香,而且似乎越来越浓愈。

    “你洗去吧。”王丽整理着头发,扭头对我说,只见她的脸上飘着一抹动人的红霞。

    “哎。”我答应了一句,便去了浴室。

    我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任那温热的水流在我的身上肆意的浇洒,我使劲地将头发用双手

    往后捋去,仿佛这样可以把过去全部忘记。有人说:想念一个人是件无可奈何的事,只要忍

    一忍,就不会有爱、有恨、有痛苦了。

    也许是这样。苦苦的等待已经载不住梦的牵挂,思念的藤也不再长出绿的渴望,长长的

    蔓更是日渐枯萎憔悴。满目的沧桑,满眼的离愁,都化作这溅起的水花,无声地滑落、飘散

    ……

    我回到屋里的时候,王丽已经把床铺铺好了,两条被子整齐的铺叠在床上,她盘腿坐在

    床上。似乎显得有些腼腆,坐在那里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她的样子显得有些紧张,她两只

    手的手指正不自觉的交c在一起,由于用力太大的缘故,手指间的回血显的不很流畅,使得

    手指的颜色有些发白。

    “睡吧。”我说着就爬上了床。

    “怎么睡?”王丽深情地望着我。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我说。

    “好吧。”她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只是矜持的笑了一笑。我想她可能是问是俩人睡一

    个被窝还是各睡一个。

    于是王丽掀起里面的那个被窝挪动着身体。我盯着她,看着她慢慢的撩开被头,可以说,

    她完全是那种可爱型的女孩,她不花枝招展,不卖弄风情,她,清丽,可爱,纯净,似乎清

    纯到了极点,使我不忍心去碰她。她每一个动作,我的心就悸动一下;她好象是只天鹅,雪

    白的,我看着她,望着她。

    她注意到了我,转过头,也望着我,那时我们四目对视,我这时,从她的眼睛中,我读

    出了些希望,那是一种曙光,对新环境充满希望的曙光!不过,在这种场面,有些尴尬。所

    以,我有些怯弱地再次选择了逃避。

    回过头,心里也有些紧张,我也不知道此时的感觉是幸福还是忧虑,心中忐忑不安的,

    完完全全的控制不了自己。

    或许这点被她看出来了,她笑了笑,对我说:“快睡吧,还耗着干吗?”

    那声音,通过耳膜,通过听神经,传到了大脑中,却不知为何,悸动着我的心,总的来

    说,那是个“甜”字。甜的我真不知怎麽做才好。我振了振j神,转向她,她很轻盈的笑了

    笑。

    她那种很专注、很深邃的眼光,让我感动。她的皮肤是那麽洁白、明澈、光亮;很有韵

    味,与皮肤相对应的,是她的秀发,黑色的发质,黑的有光,黑的健康,如瀑布般自然的垂

    落着。

    在脸上,最独特而且也是最吸引我的,就是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现在她的眼睛满含

    着柔情!真的,在那柔情的眼睛中,流露出了幸福,流露出了光明,

    流露出了希望……

    有了这双眼睛,她显得更加诱人,那眼神仿佛要带领你走进她的内心世界,也更加为她

    增加了一份神秘感。想起我妈说的话,好好儿过日子吧!走过这漆黑而寒冷的冬夜,明天,

    将会是怎样一个温馨明媚的日子!

    “子昊!”王丽忽然开口叫我。我吃了一惊,抬头一看,见她翻了个身,脸朝着我。

    “我睡不着!”她说,“你呢?”

    “是不是有点激动?”我问。

    “你不激动?”她反问。

    “激动,是有些激动。”我说。

    “那你刚才老说睡吧睡吧!”她有些嗔怪我。

    “那不睡干吗?”我问。

    “你傻子啊!”王丽露出两排可爱的牙齿,可爱极了。

    “我发现我现在是挺傻的。”我说。

    “你傻?你要是傻,那天下没有聪明的人啦!”她飞快地说。

    我先是“嘿嘿”地笑了,然后说:“你真的认为我很聪明?”

    “对呀,你不但聪明,而且还什么都懂。”

    “那哪儿叫懂啊?都是瞎白话。”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挺喜欢你讲的故事。”她的语气好象很好奇。

    “故事,还是笑话?”我问。

    “什么都行啊!”她追着我。

    “得了,都是些带色儿的,你想听吗?”我本来不太想讲,觉得太唐突了。

    “说吧,没事儿,听别人说夫妻之间说点成人笑话,还可以增加点情趣。”

    她说。

    “好吧!”我想了想,决定找些不太恶心的,“那给你猜个谜语吧,这你一定行。

    “那到不一定,你说吧。”

    “掀开热被窝,就往腿上,分开两条腿,就往眼上搁。打一日常动作。”

    我说完她吃吃地笑起来。

    “猜呀!”我说,“你别往歪里猜,提醒你一下这动作你妈常做,我们几乎不做。猜吧!”

    她一听我说她妈常做,先是一楞,更是吃吃地笑个不停,我也笑了,她边笑边说:“猜不着,

    你说谜底吧!”

    “戴眼镜啊!怎么样? 你想歪了吧!我们不需要戴,可你妈一天得戴好几回。”我忍

    不住笑了起来 。她笑得更厉害,半天后换了口气说:“嗯,有点意思,还有吗?”

    我没想到她还想听,又说:“也是谜语,还打一日常动作,先提示,你刚才还做过,‘

    一头有毛一头光,出出进进冒白浆’,猜吧!”她一听就咯咯笑了,说:“没听清,你再说

    一遍!”我很清楚的重复一遍后说:“好好想想,刚才你还做过!”她笑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 猜不着!”

    “你刚才去浴室干嘛了?一件件数。”我卖着关子。

    “我没干什么呀,就是洗澡,然后刷牙……,噢,我明白了,哈哈哈,逗死了!”说完

    又一阵大笑。“还有吗?”她笑着说。

    我干脆翻身头趴在枕头上,对她说:“还说啊?我这些已经让我们公司的人兴奋了一个

    多小时了,不过你比他们反应快,他们一个也没猜着。好吧,再来一个,‘新婚之夜’打‘

    水浒传’里头的人名儿”

    这下王丽猜不出来了,我就开导她说道:“新婚之夜要干什么呀,从这里想啊!”

    “新婚之夜,嗯,入洞房啊,干什么?”她说。

    “对啊,入洞房干什么啊!”我故意追着她不停地问。

    “…入洞房,……,跟水浒有什么关系啊?”她还是不解,但语气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看她实在猜不出,就提示她,“什么史进,宋江什么的!”

    她稍微琢磨了一下,捂着嘴笑起来,过了一会好奇地说:“都是什么呀,我猜不全,你

    别逗我了,快说!”

    我就一个个名字慢慢讲给她听,她越笑越厉害,但我说到最后三个解珍、解宝、阮小二

    时,她笑得双手直撩被窝。好一会儿都停不下来,而且开始咳嗽了起来。我看她咳了许久都

    没停,赶紧爬过去对她说:“别笑了,别笑了!”然后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过了好一会

    儿,终于才停住。

    她翻身仰面躺着,x部挺立着在起伏不停,她的身上似乎轻轻拥围着一团团氤氲、迷蒙

    的气息,散发着一缕缕不绝,绵长的风韵。她带着微笑,噙着泪,也蕴含着快意。我知道爱

    其实是为了让人的心灵百倍千倍地敏感,伸出感知的每一

    个触须去全身心地接受这世界的一切赐予:欢乐、痛楚、希望、躁动、忧伤、喜

    悦……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消逝着,我们彼此间的距离感也在飞快的消失着。在她那里,我也找

    回了曾经失落的情感……我们之间的隔阂也在慢慢的消融。

    她把手伸给我,她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微微抖动着,眼睛里泛起了幸福的泪花。她不仅

    美丽动人,而且善良温婉。在她的温柔里,逐渐感受到了一种爱的情愫。

    我一下子搂住了她,看她在自己的臂弯里幸福的样子。我感觉到一种雷击的震撼,短时

    间内我的身体仿佛腾空而起,被飞速吸进时间隧道,逆向地旋转,飘摇,幽幽地坠落到往昔

    之地。

    我开始疯狂地亲吻着她,她是那么的陶醉。我把她的睡衣全部脱去,在她高耸、柔软而

    富有弹x的r房上吮吸,抚和揉搓。

    我的手指轻轻的滑过她的肌肤直到她那已经yy横流的y部,跟随而来的是由王丽喉中

    倾出的呻吟声。

    这时,我已感觉自己越来越亢奋,大口地喘着气,身体燥热,欲火高涨,浑身象要爆发。

    我爬到王丽的身上,她立刻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我,我趴在她那饱满高挺的r房上,一种久违

    的愉悦油然而生。

    王丽把双腿抬了起来,我的yj已经到了她的x口,当我稍稍的向后弯了弯身子,准备

    向前推进时,王丽就挺起臀部往上一顶,我就进入了她的体内。王丽的y道非常的紧,那种

    温热、湿滑和裹包的感觉令人格外舒畅。

    王丽的y道已充满yy,当我的yj完全进入她的体内时。突然,她身体一抖然后用手

    推了我一下。

    “怎么了?”我身体往上抬,抽出来,用手支撑着。

    “有点痛。”王丽眉头轻蹙。

    “可能是很久没做的原因吧。”

    “不知道,”王丽说着往我的身体下面看去,突然惊奇地喊到:“天哪!”

    “又怎么了?”我问。

    “怎么会那么大?”

    我支撑不住了,趴在她的身上,说:“你好象没见过啊?”

    “以前没有在意,也不敢细看,没想到你是这么大。”

    “没事儿的,我会慢慢的,我不会弄痛你的!”

    “不是因为这个……”王丽神情变得y郁。

    “哪又是因为什么?”我不解地问她。

    王丽没有说话,她那乌黑的眸子里含满忧郁,变的黯然。

    我搂紧她。我听着她的呼吸,闻着她的体香。片刻,她叹了一口气,说:“你爱我吗?”

    “爱!”我不加思索。

    “要真的爱呀!”她的眼睛闪着期盼的光芒,就像在等待着期盼已久的人出现。

    “当然!”

    然后她幽幽地说道:“你知道吗?前几天,我听我们同学说,女人都喜欢那种东西大的

    男人。”

    我听后不禁笑了,说:“那你应该感到高兴啊。”

    “但是你一旦与别人有染,他们会不惜代价地把你枪走。”

    “哎呀,你这是什么逻辑啊?”

    “你发誓,你不许跟别人,你只是我的!”

    “好好好,我发誓,我只跟我的小丽一个人!”

    “你真好!”王丽又紧紧地把我抱住,使劲地吻我。她的舌头几乎探刺了我口中的每一

    部份,而她的手则不断的在我的身上摩挲。

    我的欲望又高涨起来,我把她的腿又抬起,整个人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

    冷却的火山又扒开了。深深的海底被翻腾了。记忆深处最幽秘的橱门轰隆隆地拉开,飘

    出尘封已久的熟悉气味。那夜,在床上,我们终于可以没有顾忌,没有牵绊,没有罪恶地以

    一种极度放松的心态经历了从来没有过的高潮。在身体和灵魂结合的那一刻,去体验夫妻之

    间的默契和融合。

    王丽恬静安然地沉沉入睡了。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我,久久地不能安眠,我在想我的这

    几年,我想了许多,忘了许多,做了许多,错了许多!

    什么是爱?有一种爱,沉稳安静,温婉似涓涓溪流,清澈透明,安静地沿着窄窄的河床,

    在人生的长河中静静流淌,没有惊涛骇浪,没有浪花飞溅。温柔地与溪畔青青草,点点花相

    依相傍,相亲相守。

    第二天,我们很晚才起床。我妈准备的早餐凉了再热,热了又凉。

    当我和王丽洗漱完毕,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我妈的脸上不断掠过欣喜的笑容,那种

    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欣慰和喜悦。

    为了在北京过春节,我向公司又续了几天的假,王丽也给她工作的医院打电话把假期延

    长了几天。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王丽在北京到处游玩。我跨上自行车,她坐在后面,与梦中的情景

    一样,只见她长发迎空,身后都是一样的蓝天白云,她把手中的鲜花撒向天空,顿时,满天

    的落花纷扬。

    一天,我和王丽去万春亭上看夕阳,景山公园的万春亭,是北京皇城内的最高处。据说,

    日日忙于工作的人,想放飞一会儿自己的心情,那就去万春亭上看夕阳。

    冬日的黄昏,在寒风中拾阶而上,一天喧躁的都市生活,会随着你放缓的脚步,被那一

    级级的石阶所覆盖,渐渐沉淀下浮躁的心情,满眼金黄色的大屋顶,会为你铺垫出一种平素

    里少有的情趣。

    从景山兴高采烈地回来,突然李军打来电话。

    “林子昊,我是李军。”李军带着一种傲慢而得意的语气。

    “干吗?”我冷冷的回答。

    “新加坡的房子该交了吧!”

    “怎么交?”

    “春节之后,我去新加坡,你准备一下,到时候我会找你办理。”

    “哪英子呢?”我问。

    “英子的事儿你就甭管了,到时候你交房子就行了。”李军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我手里

    拿着话筒怔怔地待了半天。

    (八十七)

    接完李军的电话,我怔怔地站着,我首先想到的是我和王丽回到新加坡之后住哪儿?而

    且我又该如何跟王丽解释?

    “谁的电话?”王丽问我。

    “哦,”我回过神来,把话筒放回在电话机上,说:“一个朋友。”我看到王丽疑惑地

    看着我。

    “小丽。来帮我端一下!”只见我妈从厨房里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着双手一边说。

    王丽听到我吗叫她,答道:“哎,来了!”便迅速地跑了过去。

    真的是“人逢喜事j神爽。”自从我答应和王丽结婚之后,我妈就变得格外的高兴,好

    象身体也越来越健康起来,脸上时常都挂着笑容,每天都要做几个我喜欢的菜肴,似乎这才

    叫过日子。

    “妈,您歇会儿,我来吧。”王丽从厨房里往外端着一盘盘我妈炒好的菜,嘴里还不断

    地说着,倒挺像一个体贴而懂事的媳妇儿。

    “好,我就歇会儿,子昊,你也去帮帮忙啊。”我妈坐在椅子上,看着王丽那忙乎劲儿,

    心里乐滋滋的,说道。

    “我一人就行了,让他也休息会儿吧。”王丽看我一眼。

    “小丽呀,以后你们过日子,可不能惯他这毛病,家务事儿要一起做。”我妈说道。

    “咳咳,男人嘛,干的是大事儿,家务事儿并不指望他,只要他不忘了家就行。”王丽

    微笑着说。

    “子昊,瞧见没?现在去哪儿找这样的女孩子?”我妈会心地笑了。

    王丽把菜都端了过来,整齐地摆放着,又给每人盛了饭。

    “妈,这是您的。”王丽把盛好的一碗双手恭敬地放在我妈的面前。

    “子昊,这个给你。”王丽也把一碗送到我的面前。然后又自己端着一碗坐了下来。

    “来,吃吧。”我妈说着,把一块鱼r夹到王丽的碗里。

    “谢谢您,妈,我自己来。”王丽欠了欠身子说道。

    “子昊,你也多吃点!”

    “哎。”我答应着,便大口吃了起来,从小吃我妈做的饭长大,如今吃起来感觉特别的

    香。

    “妈,他呀,吃饭可挑剔了,在新加坡他说人家那hawk tre卖的饭还不

    如猪食。”王丽嘴里还嚼着饭边说。

    “什么ter?”我妈问。

    “就是熟食中心,大排挡。”王丽解释说。

    “本来嘛。”我从盘子里夹起一大筷子的菜放在碗里,说道。

    “那也不能那么说呀,你们在外面千万要注意,不要随便议论,不该说的话千万别说,

    那毕竟是人家的地方,祸从口出,要老老实实的做人,记住了吗?”

    我妈又教育起我来。

    “妈,您都说的那儿是那儿啊,新加坡是民主国家,不至于!”我说。

    “那也得说话注意点,

    “哦,对了!”王丽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说着跑进了厨房。

    我和我妈都停止了吃饭,望着王丽那惊奇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昨天我买了小二,给忘了,来吧,子昊,喝两盅!”王丽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

    瓶小二锅头和两个洗好的酒盅,说道。

    我妈“咯咯”地笑了,说:“我以为有什么事儿呢?原来是你们要喝酒啊,行啊,要过

    年了,喝点酒也好,不过,小丽,以后可不能惯他这毛病。”

    “妈,您不知道,新加坡的酒太贵了,你看,就这一小瓶在北京也就两块钱吧,您猜在

    新加坡卖多少钱?”王丽闪烁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望着我妈。

    “多少钱?二十块?”我妈脸上带着微笑,显然是以为已经猜得很夸张了。

    “二十?还要加倍呢!”王丽说。

    “四十?”我妈瞪大了眼睛。

    “恐怕四十还不只喔,要四十多呢!”王丽说着打开了酒瓶,拿起了酒盅斟满,递给我。

    “啊?那么贵呀,那你们在北京就多喝点,回新加坡就别喝了。”我妈神情愕然。

    “妈,不能那么说,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消费水平,新加坡是个高消费的国家,那里

    的收入也高啊。”我解释说。

    “收入再高,也不能喝这么一小瓶酒,就花四,五十呀?那可是你妈我好几天的生活费。”

    我妈认真起来。

    “就是啊,妈说的对,以后到新加坡少喝酒。”王丽显得神气起来。

    “子昊,以后你要多听点小丽的,她比你会过日子。”我妈对我说。

    “好,妈。”我顺从着我妈。

    “来,子昊,干。”王丽欣喜地举起酒盅向我伸过来。

    我端起酒盅跟王丽的酒盅一碰,然后一口喝了下去。

    我妈看着我们俩喝酒的样子,乐呵呵的,脸上的笑容就像绽放的花朵。

    晚饭之后,我们陪我妈看了会儿电视,就回屋睡觉了。

    窗外好象刮起了风,树枝发出摇曳的呼呼声。偶尔会听到远处有放鞭p的声音,给人一

    种就要过年的感觉。

    我看了一眼王丽,她的脸儿离我很近、很清晰。柔和的灯光中乌黑而有光泽的长发,泛

    着淡淡红晕的白净圆润的脸庞,带着神秘和一丝丝俏皮的大眼睛,平

    静、内敛而灿烂的微笑……

    一种奇妙的感受袭击了我,整个世界立即温柔起来,静而亮,软又暖。

    王丽把她的小手放进了我那宽大而温热的掌心里。我忽然感觉到她的手很冰凉,我用了

    一点力气攥着,想暖热她那柔软的小手。

    王丽温柔的亲吻我,我的身体开始和心灵一起颤抖,我开始小心的抚她。

    这时,她温顺地蜷在我的怀里,一语不发,一动不动。我抱着她,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王丽的肌肤像绸缎一般柔滑而且洁白细腻,我抱住她,感受那来之灵魂深处的温柔和馨

    香,丝丝缭绕,缕缕诱人。

    男人在得到女人之前,对女人是一种向往,一种欲望。而女人呢?是一种情感,是一种

    爱情。女人得到男人之后会更想念,更珍惜。因为,对于女人而言,那是爱的升华,情的沸

    腾。

    在这个大千世界里,生活着很多的男人女人。但是,每个人最终拥有的只是一个。拥有

    不过是相互的属于。属于之后,将是男人的厌烦?女人的依恋?有人说,男人寻觅的是合适

    的情人,但女人寻找的是一生的爱人。

    “小丽,你知道是谁在晚饭前来的电话吗?”我问。

    “你不是说是你的朋友吗?”王丽抬起头看着我。

    “是李军。”我说。

    “什么?”王丽惊讶的从我的怀里移开,翻身趴在我的x脯上,带着一种疑惑的目光,

    说:“他找你干什么?”

    我没有马上回答,我双手环绕把王丽拥在x前。沉默片刻之后,我说:“小丽,你嫁给

    我后悔吗?”

    “你什么意思?”王丽“唰”地从我的胳膊里挣脱开来,大大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她怔怔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我不敢看她的脸,但我能感觉扑面而来的震

    惊、不解和愤怒。

    “我想告诉你,我在新加坡的房子没了。”我说。我声音低沉,而且沙哑。

    嗓子有些干涩,似乎还有些撕裂的疼痛。

    “是怎么会事儿?”王丽神色诧异。

    “其实那房子本来就不是我的,你还记得我过去曾给你提过我以前的女朋友吗?”

    王丽点了点头。

    “那房子是她爸买的,我住那儿只是为了给他们看房子。”

    “那跟李军有什么关系?”

    “我以前的女朋友嫁给了李军。”

    “啊?”王丽惊叫了一声,然后又轻轻地说道:“她也够可怜的。”

    “你怎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李军那人,那是个下作的小人。”王丽显得恶狠狠的。

    “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是谁介绍我跟陈静住你那儿的?”

    “李军啊。”

    “我一般不爱说别人的坏话,但李军这人太坏了,在新加坡的时候,他曾经好几次对我

    动手动脚,都被我严厉地给训斥走了,这次在北京又遇到过他一次,结果非要带我去酒店开

    房,最后被我痛骂了他一顿才罢休。”

    “原来是这样,”我自语,然后又问:“那你怎么还要与他来往呢?”

    “其实我早恨透他了,但陈静似乎并不讨厌他,我跟陈静不是好朋友嘛。”

    “陈静不讨厌他?”我的心陡然一紧,追问:“陈静跟他有那个?”

    “我哪知道?”王丽回答的很干脆。

    一提到陈静,我的脑海中就立刻浮现出她的影子,在我心目中,陈静永远是我刻骨铭心

    的女人。我沉默了,我知道我时常会回忆起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我越是努力让自己忘掉,

    而她在我心中的模样就越清晰!毕竟那是一段美好又令人心醉的往事。幸好她是理x的,从

    未对我有过任何麻烦,我知道她心里的痛苦和不舍,分开了,但我们的心却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这辈子永远也不会真正属于我!可我做不到把她从我的记忆中抹去,想起她时我会感

    到心中的那种隐隐的痛楚,我承认直到现在我依然喜欢她,连我自己都解释不了的喜欢。

    也许王丽还以为我在为房子的事儿发愁,沉默一会儿之后,她似乎显得很看得开的样子,

    安慰我说:“怎么?你以为你没房子了我就会后悔呀。其实我这个人最不在乎的就是什么房

    子啊,汽车呀,我在乎的是人,是你这个人”

    “我这个人也不好啊。”我说。

    “就算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嫁狗随狗,嫁随,我这一辈子就跟定你了。”王丽

    说完把头紧紧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是啊,男人需要女人的温暖,女人需要男人的臂膀。我一把把王丽抱起来。

    痛心的亲吻她。我看着我的新娘,我的小丽,她的脸上有一抹娇羞与甜蜜。

    也许女人在得到男人之后,会更钟情,因为这时候,那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属于了她,虽

    说占有欲人人都有,但是女人欲望的背后是守侯,是奉献,是那种呼在耳边的气息,遗留在

    唇角的味道,出现在眼中的影象,和膨然跳动在心中的那种感觉!女人在乎的就是这些,她

    们不想失去这些,因为那是她的男人,一个有血有r给她伤痛和快乐的人!

    “我们可以租房啊,刚到新加坡那会儿,我和陈静不是一直在租房住吗?”

    王丽从我的臂膀上移开,一本正经的对我说。

    “是啊,但我是担心你,我是怕你受委屈。”我说。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委屈几年,攒点钱,以后也买一套房子。”

    我没有说话,沉默许久。我将她揽过来,拥在怀里,紧紧的。

    “子昊,既然我嫁给你做你的妻子,我就不会后悔,我要与你终生相守。你知道吗?遇

    见你是我的幸运或是不幸,我都无怨无悔。因为你已带走了我的心,更牵走了我的魂。在人

    生路上,有你与我相伴一程,我已经满足了。”王丽温情地偎依在我怀里,喃喃自语。我默

    默地把她拥得更紧。

    “好,我们在新加坡也买一套房子。”我拥着王丽睡去。

    在这个凄冷的冬夜,我仿佛走过了世界上最漫长的一段路。梦里,在凛冽的寒风中,她

    始终挽着我的手臂,慢慢地走,静静的不说一句话,结尾,是一片沉寂,只有风在冷冷地吹,

    我的心头在落雪。

    “谢谢你给我的爱,我会珍惜你给我的一切。你是我值得一生守候的爱人。”这句话也

    许永远也不会说,但它一直都写在我心灵的深处……

    阳光透过r白色的窗纱,映照着小屋那淡粉色的墙壁,有一种暖融融、懒洋洋的梦幻感

    觉。在这北京冬日的风雪裙裾之下,是王丽的亲吻弄醒了我。她那温柔的亲吻让我更清晰的

    看到了她,那竟然是一张像花一样漂亮的脸庞。

    她撩起眼睑,那副眸子像山谷中的溪水一般清澈。我四肢摊开,紧紧贴敷着宽大舒适的

    席梦思床,梦里的y影完全散去,感到通体酥软。

    就要过年了。记得小时候,最盼望的节日就是过年了。在春夏秋冬四季轮回中,日子似

    乎过得特别慢,一本日历常常被我翻了又翻,扳着指头算离过年还差多远,心里头总是有点

    迫不及待地盼着过年。那此起彼伏的鞭p声和发出那特有的年节气氛,就在那一片忙碌之中

    开始弥漫在整个城市,令人沉醉。

    我相信,全世界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会吃饺子,放鞭p,就会有热闹的新年。过年,

    是普天下华人的一种情结。

    大年三十,北京热闹极了,年货市场一年比一年丰富多彩。尽管北京不允许在城里燃放

    鞭p,但偶尔还是会有噼哩叭啦的鞭p声在胡同里、在小区里响起,那浓浓的硫磺味儿平添

    了不少过年的气息。

    年,是阖家团聚的欢乐。按照我妈的意见,今天请王丽的父母来我家一起吃过年团圆饭。

    吃过早饭,王丽就回她父母家了,一是她已经几天没有见她的父母了,二是带她的父母过来

    一起过年。我没去,因为我要帮我妈准备今晚的年饭。

    上午我和我妈就开始买新鲜r剁碎做成r丸,再用油炸成金黄色,等待做团圆大杂烩用。

    然后就开始动手洗菜、切菜、刮鱼,红烧r、炖也很早就放在了炉子上。年意从厨房的锅

    中随着r香袅袅升腾越来越浓郁。

    中午,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就等下午上锅烹炒了。于是我妈回屋稍作休息,而我趁这个

    空余时间上查看邮件,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动电脑了。

    当一大堆邮件出现在邮箱里的时候,《南洋风》显得格外的耀眼。

    子昊,你好吗?

    你离开新加坡都快一个月了,从来没有感到过日子过得这么缓慢。我有时在想,虽然我

    们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牵扯,我也是于人为妻的人了,但在我的心中却一如以前,我不知道自

    己究竟还能走多远?

    我知道自己应该忘记过去。但一听到与你相关的消息,或是路过原来我们一起去过的地

    方,穿着我们一起买的衣服……太多太多的记忆让我无法不想起你,一想起就会心如刀割。

    我们有太多的过去,有太多的回忆,守着你的回忆竟是如此的心碎!

    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不知为什么,我现在特别害怕过节。也许是因为你我遭遇了这样

    一段劫难之后,如今一切都变得黯淡,去年今天我还在你怀里撒娇,还可以牵着你的手为所

    欲为。但如今,物事人非,惟有把自己的心埋葬,惟有让自己不再有思想,不定哪一天就是

    我的命脉停止跳动的那天!

    上苍真的是很能捉弄人,不爱的人还可以捆在一起,而相爱的人却要天各一方。从此各

    自j彩,各自曲折!苍天若能知人意,爱为黄金苦做舟!我多想回到过去的时光,能够在黑

    夜里看着你熟睡的脸庞,能够窝在你的怀里。我知道这完全是不可能了,但是,在新加坡这

    个地方,毕竟有我们太多的爱的见证!

    我现在在给你写信,我的眼中充满了酸涩的泪水,是心痛还是后悔我自己也不得知道。

    我发觉离开了你是对自己的折磨,我这样犯贱的想念你的好,你的笑容,你的气味,甚至是

    你的体温,我不可原谅的珍惜我们共同的任何东西,甚至不自觉的出现在你经常出现的地方,

    希望能够巧遇你,可都没有任何帮助。

    内心的自责以及对你的想念,把我的思绪都深深的淹没了,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想见你

    的愿望是那么的强烈,我想到了放纵自己,想到用酒j麻醉了我的身体,有时我会情不自禁

    的忍着泪水跑向海边,伸开了双臂,我跑向了你那安全的港湾,渴望你那久违的怀抱。

    然而好像夕阳一样的爱情注定只有陷落,理解了,包容了也深深的眷念着,现在想起我

    们手拉手看夕阳的情景,发觉它还是那样的凄迷美丽。

    我们不会在一起了,只有看着彼此慢慢老去。誓言,承诺,约定。它们比烟花寂寞,比

    云雾飘渺,比风离散。可我还是伸出手。一次又一次。即使什么都没有握住。

    新加坡又下雨了!雨落下,打湿了城市里每一盏街灯。整座城市陷入一种光

    与影交错的凄凉……

    雨停了,城市仿佛繁嚣落尽,而我心何处是归?

    想你的静

    于新加坡

    看了陈静的信,我心情沉重。我扪心自问:“静,你究竟是上帝派来惩罚我的魔鬼,还

    是来拯救我的天使?”

    这时门外传来汽车声,接着是王丽那清脆的笑声和噪杂的脚步声。我知道那是王丽带着

    她的父母来了。我急忙关上电脑,走出去迎接。

    今天王少华穿戴得特别整齐,深蓝色的西服,雪白的衬衫,配着紫红色的领带,显得俊

    秀挺拔,温文尔雅;王丽的妈看来也是修饰了一番,紫色的旗袍,上面还点缀着细花,头发

    也挽了起来在后面梳成了发髻,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哎哟,真是过年了,看你们打扮得多漂亮!”我妈迎过来不住的夸奖。

    “都是小丽这孩子,非给我整成这样。”王丽的妈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多好啊,我儿子就没有这种孝心。”我妈抱怨道。

    “妈,这是您的。”王丽把一件衣服递给我妈。

    “什么呀?”我妈疑惑地问道。

    “您过年的新衣,也是件旗袍,您试试吧。”王丽说着走过去帮我妈把旗袍从包装盒里

    拿了出来。

    “不不不,我哪能穿这个呀?”我妈极力推辞。

    “大姐,您就试试吧,我看您的身材一定合适,再说,这也是孩子们的心意啊。”王少

    华在一旁鼓励说。

    “妈,您为什么就不能穿,我看您穿起来比年轻人还好看。”我说。

    “就是啊!”王丽说着便扶着我妈向她的房间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妈穿着旗袍出来了。头发也挽成了发髻。我第一次看到我妈竟是这么

    的美,也许是从小看惯了我妈那一身宽大的军服,从来没有注意到她还有这么标致的身段。

    只见她眼睛里笑意盎然,睫毛湿漉漉的,嘴角噙着一丝深杳的微笑,这表情让我明白她多年

    的孤独和幽怨今天终于舒展了。

    我仿佛突然觉得我妈是一个冷香端凝,丰腴盈润的女人,我在想我妈年轻的时候一定也

    是个光鲜亮眼,妩媚动人的女子。旗袍果真是适合东方女子的体态,它可以使你穿出纤细动

    人的韵致,即使是年纪略大,略显发胖的女x穿着,也仍然一派优雅福泰。

    在形式上,旗袍虽然拘谨而保守,却正因为它的秘实,才使得内在暗蕴的x感,随着腰

    肢款摆,步履轻移,一点一点地撩拨着人心。

    难怪外国人被旗袍的美艳迷得如痴如醉,因为旗袍已经成为最能体现中国女x美的服装,

    那种东方的美、东方的神韵,已令人叹为观止。

    旗袍在这里,已超脱了一般意义上的服装而成为一种象征,成为一种经典,答案也正在

    这里。

    旗袍的美是一种典雅而高贵的美,这种由旗袍内涵决定了穿着者的文化和品位,这不仅

    仅表现在对身体的要求上,同时也表现在对穿着者内涵及气质的表现上。

    正因为我妈的素质才使她穿出了旗袍的风范。旗袍的美是一种距离的美,一种静止的典

    雅美。

    “太b了!”王少华说着带头鼓起掌来。

    于是我们都为我妈喝采起来!

    “行了,行了,你们甭拿我开心了,我得去脱了该开始做年饭了。”我妈边说边扭身就

    要往屋里走去。

    这时,王丽走上来拦住了我妈,说道:“妈,您就穿着吧,不用脱了,今天的年饭由我

    来做,子昊担任助手,您放心,保证按质按量,八菜一汤,照您的计划。”王丽显得x有成

    竹,似乎早有准备。

    “那哪儿行啊?不行,不行!”我妈拒绝。

    “妈,怎么不行,您不知道,小丽可会做菜了,您就放心吧!”我说。

    “是啊,大姐,就叫孩子们尽尽孝心,来,坐这儿,咱们聊聊天,也吃一次现成饭。”

    王少华站起来把我妈拉到沙发上。

    “是啊,过年了,咱们也享受享受。”王丽的妈也劝我妈。

    “那倒也是,但在我的眼里,他们再大,也总觉得他们还是个孩子。”我妈说。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对他们总是有c不完的心”王少华说。

    我给他们打开了电视,王丽端上了沏好的茶水,又摆上了过年的零食,于是我和王丽就

    到厨房开始忙活了。

    据说在吃年饭之前,要放一串鞭p,我们两家都是规矩人,不想违背禁令,但远处已经

    鞭p声此起彼伏,年意在“劈劈、叭叭”中奏响。

    王丽果然身手不凡,荤菜素菜样样行,最后一道菜是清蒸鲑鱼,象征“年年有余”。火

    候,时间,咸淡,色泽她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八菜一汤做好了,满满的摆了一桌。我妈直夸王丽聪明能干,看得出王丽内心也沾沾自

    喜。

    除夕团圆饭开始了。自然是先喝酒了,今天王丽格外主动,俨然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倒

    酒,夹菜,说笑话,她把气氛搞得很活跃。我妈被她哄得嘴都合不拢了。这天可说是她一年

    中最快乐的一天,也许这就是天伦之乐。

    相比之下,我倒显得有些沉闷,我总是时不时的想起陈静,过年了,她在新加坡过得好

    吗?

    “子昊,你的故事多,你也给大家说一个笑话吧。”王丽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兴高采

    烈地对我说。

    “我那些笑话只能咱俩说,那能说给长辈啊。”我故弄玄虚。

    “这小俩口还有秘密呀!”我妈也开了句玩笑,之后大家一通欢笑。

    “那你就说一个老少咸宜的吧!”王丽又催我。

    “那就说个谜语?”我问王丽。

    “得了,你可别再说那种我妈戴眼镜的谜语了。”王丽急忙接着说道。

    “什么?你们把我也扯上了?”王丽的妈一脸的诧异。

    这时只见王丽赶紧把嘴凑在她妈的耳朵上咕嘟着什么,我想她一定是在解释我那天说的

    那个谜语。她妈认真地听了之后,“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什么事儿就那么乐呀?”我妈扭头问王丽的妈。

    王丽的妈又在我妈的耳边咕嘟起来,我妈也乐了起来。

    “什么事儿就那么好笑?”王少华也好奇了。

    “这事儿啊,可不能告诉你!”王丽的妈对王少华揶揄的说道。

    “嘿!就跟我保密了,子昊,你告诉我,他们在说什么?”王少华似乎要急了。

    “爸,是黄段子啦。”王丽赶忙解释。

    “好啊,子昊,你都敢把你丈母娘也编进黄段子里去了!”王少华微笑着对我说道。

    “爸,您可别想歪了,我们可没有那么恶。”王丽嗔怪道。

    这时,我也忍不住的笑了,接着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年饭吃完了,春节联欢晚会也开始了,那是除夕夜中国人所盼望的节目。王少华酒没喝

    完就跑到了电视机前,随后我妈和王丽的妈也都过去了。只有王丽任劳任怨地收拾着餐桌上

    的残羹冷炙,并且还给每个人倒水沏茶。

    除夕夜,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时,我们在北京便正式辞旧迎新过年了。在这一迎春接福的

    庄严时刻,噼哩叭啦的鞭p声在远近的胡同和楼房间炸响,响得张扬热烈,营造了一派非凡

    热闹的景象。

    春节联欢晚会也结束了,王丽的父母打车回了他们的家。我妈也许感觉疲倦了,也洗了

    睡觉去了。

    王丽似乎还是神采奕奕,j神头儿十足。她洗完澡之后,把一盆百合拿进卧室,放到梳

    妆台上,然后开始换衣服。只见她打开衣橱,习惯x地抓起常穿的那件白色睡裙,突然又松

    开手,拿出了另外一件淡紫色的睡裙。这一件,是我为她买的,她觉得太艳了,几乎没有穿

    过,也许她觉得今晚穿上应该最合适。

    她换好了衣服,然后照着镜子梳理头发。我看到镜子里她的脸,她好象在努力把眼睛睁

    大一点,尽量露出点天真的样子。她在睡前还稍稍化了点妆,再用了点香水。

    我显然觉察到了她的变化,我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接

    着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吻她,然后慢慢伸手解开她的睡裙,退下她的内裤。

    我今天不怎么兴奋,有些犹犹豫豫。但王丽却在努力引诱着我,渐渐地,我开始放肆地

    喘息,开始爆发了。她也让来自身体隐秘之处的快感尽情地冲击她的喉咙,发出许久没有过

    的畅快的呻吟。

    王丽尽量挺起她的腰肢,让我可以c得更深一些。“哦,来了,好,再来,还不够,再

    来……”王丽在低声的呐喊,我觉得全身仿佛都在融化,我开始觉得有些窒息,“啊,高潮

    就要来了!”王丽已经完全放开,我喉咙里发出闷雷般的喘息,我马上就要开始致命的抽搐。

    我知道,我知道的,她已经来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不对劲,我的呼吸被阻止了,似乎不是由于快感,而是

    由于有人掐着我的脖子。我努力挣扎着喘气,同时睁开眼睛,却看见在王丽的背上,趴着一

    个女人,狠狠地盯着我,她的双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好象在诅咒,

    这个女人穿着淡紫色的睡裙,正是我给王丽买的那一件!

    我大叫着推开那个女人,王丽则像梦游一般应声而倒,那个要杀我的女人飘走了,飘到

    了梳妆台的旁边,冷冷地盯着我。我看见梳妆台上那盆百合变成了红玫瑰,而王丽身上穿的,

    也变成了白色的睡裙!

    我惊醒了。王丽仍然安静地睡在我身边,一只手正好搭在我的咽喉,她依然穿着淡紫色

    的睡裙。

    我再也无法入睡。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梦魇呢?莫非,她要掐死我?但她又是谁呢?是

    陈静?是英子?是平儿?还是小雪?

    东方终于出现了一抹红,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我站在盥洗间的镜子前,

    慢慢地拾掇着。我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眼圈红红的,眼角好象忽然长出了一条条细小的皱

    纹,满脸的颓废。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笑,然后自嘲地对自己说:“算了,我现在已经是

    个有家室的男人了!”王丽还没有起床,也许她昨天太累了。

    我想,此时此刻我向王丽做任何的表白都会苍白无力,时间才是治疗内心伤痛的最好良

    药。以后只要自己稍微施展些柔情战术,她总能理解我的。

    春节过完了,生活慢慢回归平静。我跟王丽也该回新加坡了。

    机场永远是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的最佳场景。那天王少华借了朋友一辆车,当时下着漫天

    大雪,整条机场高速公路行进缓慢,北京的夜景在我眼中从没如此美丽。等我跟王丽走进机

    场大厅的隔离区时,我看到我妈在不住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王丽的父母也哭了。

    每次离开家的时候,觉得心都在泣血、举步为艰。从来不敢把这种软弱告诉我妈,不是

    怕她笑我,而是怕勾出她的伤感。

    因为我最怕看到我妈的愁容,那会让我好不容易积累的勇气消弭于无形。也许我成不了

    英雄,因为堪不破儿女情长。

    (八十八)

    我和王丽乘坐的南航cz356 班机到达新加坡樟宜机场的时候是拂晓。天还没有亮透,机

    场上的灯光还在疲倦地照s着寂寥而空旷的跑道。有云在灰黑的天空里穿行,形状显得诡异。

    我们从机舱里走出来,王丽紧紧地挽着我的胳膊,身体也亲密地与我紧靠在一起。

    “这世界还真小!”王丽突然说道。

    “怎么讲?”我问她。

    “好象刚才还是冰天雪地,睡醒一觉,就变成炎炎暑天了。”

    “怎么?不习惯了?”

    “干嘛不习惯,我特习惯!”

    “你好象挺高兴?”

    “当然,我当然高兴,以往回来,我都是孤伶伶一个人,现在不同了,我现在有伴儿了,

    嗯,结婚的感觉真好!”王丽说完,亲昵地将头斜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们办完了入境手续,取了行李,从机场大厅里走出来,立即感到一股闷热逼仄的气息。

    只见天色y沉,没有湛蓝的天,也没有风。只是那样浓云密布着,迷惶地压下来。

    我和王丽上了出租车,车里的空调发出嗡嗡的声响,强劲的冷气使车子内外的温差很大,

    窗玻璃上很快腾起了一层厚厚的水汽。隔窗相望,公路沿线的景致,全都模糊着,好像雾里

    看花,令人辨不清这变幻莫测的世界。

    到了“家”,兀地想起这儿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心里突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我把所有

    的窗子打开,让屋里那闷热的潮气吹散。这时,我倚窗而立,看到天空的乌云在快速地涌动,

    时而会露出一隅如洗的碧蓝。只是一角,似乎是小心地挤出来的,在那方寸之地,仿佛在述

    说一点点哀伤过后的欣喜。

    “子昊,你今天上班吗?”王丽在我的背后问道。

    “上啊,你呢?”我又问她。

    “我明天才去,今天在家好好把房间打扫打扫。”

    “不必认真打扫了,反正我们很快就得搬了。”

    “我知道,那你先洗个澡吧,我去给你准备上班的衣服。”王丽走进了我的卧室,而我

    却感到有些失落,不是为了这房子,也不是因为又离开了北京的家,只是看到这屋里的一切,

    总是让我回忆起许多的往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我用浴巾揉搓着湿漉漉的头发,猛抬头,看到王丽正在忙活地擦

    拭着厅里的家具和电视上的灰尘,只见她身上穿着一件我上班穿的长袖白衬衫,雪白丰腴的

    腿露在外面,透过那宽大而且有些透明的衬衫,可以看到她那诱人的身体曲线,她腰肢纤细,

    x部高挺,随着她身体的摆动,显出一种成熟的娇媚……

    我猝然愣住了,好熟悉的情景,我在什么时候见过,至今还清晰地印在脑际。我记起来

    了,那是陈静,陈静就曾经穿着我的衬衫在这个屋里干活儿……

    王丽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一边继续擦着一边扭头笑着说:“你这件衬衣该洗了,所以我

    就穿上它干活儿了,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什么,现在我的一切不也是你的了吗?”我说。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干活儿悠着点,别累着,刚回来,注意点休息。”

    “没事儿,我没有那么娇气,你快穿衣服吧,都放在床上了。”

    我穿好衣服,背上电脑,正匆匆准备开门出去。

    “子昊。”王丽喊了我一声。

    “嗯?干吗?”我问她。

    王丽走到我身边,她把脸伸过来,眼睛微闭,下颏轻扬,小嘴儿稍翘,一脸的柔情蜜意。

    于是,我把嘴唇贴在她的嘴上轻轻一吻。

    “走吧,路上开车小心点。”王丽笑盈盈地对我说。

    我点头,正要开门。

    “哦,对了,向筱怡问好!”王丽又加了一句。

    我又点头,但是我的心里却轻轻颤悠了一下,王丽的确是太细腻了,我明白她的用意,

    她知道我跟筱怡的关系很密切。

    这时,我拉开门,正要迈步走出家门。

    “还有,今天我在家做饭,晚上回来吃饭,喔?”王丽又说。

    “好,我走了。”我走了出来。

    “拜拜!”王丽站在门口,一手扶在门上,一手向我挥着。

    在去公司的路上,我总感到有一种飘忽不定的思绪,或许是这次离开公司的时间太长了,

    或许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还来不及静下来好好去整理一下,就又该开始忙碌了。

    从车里望出去,天空中还是布满了云,而且云分两层。上面是厚厚的灰白,浓密地卷在

    一起,朵朵聚积,犹如凑成了透不过气的铁皮。下面一层是流泻的纱,轻薄地飘着。仿佛就

    在你的眼前,触手可及。但要真的伸出手,恐怕什么也抓不住。

    或许美好的东西总是这样,既诱惑又靠近,却不能拥有。这使我想起筱怡,想起马上就

    要见到她,想起我该如何告诉她我结婚的现实。

    车子驶过薛尔丝桥的时候,桥下那涌动的海水映入眼帘,水很蓝,一望无际,连着远处

    的天边。人世间的事儿,就像这天,这水。它激起人的贪婪之心,然后它们嘲笑着跑开了。

    那水,先是葱翠、再往远是碧绿,然后渐渐地蓝起来,幽深而旷远。像海,但涌不起跌宕的

    浪。好比有些人的一生,也是如此悠远清澈,或者广袤深邃,却不能像海一样,奔腾着流泻

    千里万里……

    我一到公司,立即引起一阵不小的“骚乱”。“林子昊,你可回来了!”“子昊啊,你

    不在的时候,我们可闷死了!”“这下好了,你一回来,好象这办公室也感觉亮堂了!”

    “怎么,又有什么新段子,给我们说说!”。人们一看到我,就纷纷从办公桌的座位上跑过

    来,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在一阵喧嚣之后,办公室恢复了平静,我也开始去处理不在时所遗留的工作。当我正伏

    案聚j会神地工作时,桌面上一部j致而小巧的手机在一只修长而白皙的纤手推动下,慢慢

    移到了我的眼前,这时,我缓缓地抬起头来,是筱怡微笑着站在我的办公桌前。

    “给你的,你的旧手机已经按照你在北京时的指示停机了。这部手机的服务已经接通,

    号码保持不变。”筱怡的话语就像她现在的模样,干净利落,韵致优雅。

    “谢谢你,筱怡,多少钱?”我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摆弄着,然后问她。

    “送给你的,不要钱,至于回报,你就看着办吧!”筱怡说完嘴角微微一翘笑了。

    “那我请你吃饭。”我说。

    “好啊,今天晚上?”筱怡显得很欣喜的样子。

    我顿了一下,感到脸上有抽搐的感觉,急忙说:“中午吧,还是那家法国餐厅,我也有

    东西送给你。”

    “ok,那就中午见。”筱怡又回到了她的办公桌。

    我望着筱怡的背影,我的心里很乱,我在刻意地压抑我心中的情感,我在对我说,我已

    经是已婚的男人了,我身上有责任,我得为王丽负责……

    事情太多了,一埋头做事就忘记了时间,直到筱怡走过来叫我,我才知道午餐时间到了。

    我和筱怡走出公司的大楼,才知道刚刚下过一场大雨,街上有零乱的落蕊,满眼的残红

    冷绿。太阳明晃晃的在头顶炫耀,街边的棕榈树还在溅起叮咚的水珠,如露珠般晶莹,易散。

    多么贴切的景致,如我此刻的心事,有晴朗,有歉意,还有感伤。对岸的花朵曾经艳丽的在

    我眼前开放,我低眉颔首间她仍然光彩焕发,灼灼动人。我总觉得她永远都不会萎谢,永远

    是那么美艳欲滴。

    而我,已没有资格去摘那一朵艳丽的花朵,在我看来,可惜没绽放多久就先自凋落了,

    也许是我的哀愁太多,伤了花脆弱的g。她敌不过时间的等待、距离的疏远,阑珊的破碎了。

    望着这熙熙攘攘的街,那单薄的花,曾经的人影憧憧,曾经的芳草萋萋,曾经的喁喁情话,

    曾经的地老天荒,左不过这竟是幻梦一场。

    到了那家法国餐厅,我们分别点了菜,等候着。

    “我的礼物?”筱怡把一只手伸过来,张开着。一脸的兴奋和期待。

    “有这么要礼物的吗?”我笑了,带着揶揄的口气说道。

    “有啊,这不就是嘛!”筱怡跟我从不客气,显出一种聪明而俏皮的神情。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小的锦盒来。筱怡奇怪地看看我。我笑笑:“一枚图章罢了。”

    然后交给她。

    筱怡接过去,在手上反复把玩着,不忍释手:“许筱怡印,太b了!这么j致?你刻的?”

    “我哪会刻?请人刻的,你不是喜欢书法吗?写书法就要有自己的图章,所以我就给你

    刻了一个,怎么,喜欢吗?”我说道。

    “太喜欢了,谢谢你,子昊。”

    “谢什么,来,试一个。”我从口袋里拿出我准备好的一张宣纸,展开平铺在餐桌上,

    又拿出朱砂放在旁边。

    筱怡小心翼翼地拿着图章,饱蘸了浓浓朱砂,在宣纸上重重一按。

    筱怡按下之后,慢慢地提起图章。她几乎倒抽了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只见“许筱

    怡印”四个稳重圆熟的篆字,血滴滴地凝在纸上,简直像是一刀一刀地刻在了纸的肌肤上。

    “好美呀!”筱怡叫了起来,“我一定要好好珍藏。”说着细心地将图章收放在锦盒里,

    然后望着我说:“好了,该给我说说你这一圈儿的收获,见识不少吧!”

    我先是犹豫,然后简短扼要地说了一下美国和中国的情况,我讲了美国科技的先进和中

    国经济的发展,其间,我加了一些小故事和笑话,筱怡听后高兴地手舞足蹈。

    吃完了午餐,我们又坐到外面叫了咖啡。外面可以抽烟,筱怡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又在欣

    赏那一枚玉石图章。我抽着烟看着,只见那透明的青石上游移着缕缕红丝,如洁白肌肤上浮

    现的条条血痕,不似一般玉石的温润,倒有杜宇啼血般的凄艳清冷。

    我的心一阵紧缩,我在想,生活在如今这个世态炎凉、拥挤嘈杂的世界里,难得有这样

    一个绝顶智慧、心有灵犀懂你的女人?

    在这份恬静和静谧的时刻。望着这样的一个女孩,那也是一种无法言传的美妙享受。她

    好象一本寓义深刻的书,当你一页一页仔细阅读它时,才恍悟世上有些话语g本不需要说,

    有些问题也许没必要问,一如静静的海面,静静的天空,静静地回忆。她就似一幅清隽淡雅

    的禅宗国画,当你一点一点去欣赏它时,会感到画上的那种灵秀,那种飘逸,正丝丝变成些

    许莫名的兴奋在不经意间慢慢充盈着你的全身。

    筱怡突然抬头,神情惊异:“看什么呢?”

    “看你呀!”

    “看我干嘛?”她张着大眼睛瞪着我。

    我无语,我不自觉地摇着头,仿佛就着涩涩的苦味,无奈地看到心灵峭壁上慢慢流淌的

    滴滴悔恨。犹如飘荡在心里的一缕缕寒风,无论你是否喜欢、是否愿意、是否需要,都能意

    会和感觉到。

    “你今天怎么了?”筱怡的脸上有疑惑,有温柔,还有体贴。

    “筱怡……”我支吾着。

    “嗯?”

    “筱怡,我,我结婚了。”

    “结婚?你在开玩笑吧?就出去这么几天……”

    “真的,我在北京结婚了。”

    我低下头,不愿意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我知道那幽幽欢颜,曾多少次回首凝眸,纵

    有千言万语,也欲寄无从。

    沉默许久,“也给我一支烟。”筱怡猛然说道。

    当我抽出一支香烟递给她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眶里满含着眼泪,我知道她在强忍着不

    让泪水流下来,好象在艰难地往肚里咽。

    一滴清泪浇不出满目离愁,一场太阳雨淋湿了美景无限。烟雨纷纷,冲走了飞舞的时光。

    当最后一朵花瓣散去细弱的芬芳,谁会是我无遮拦天空下不变的守望?人间欢爱,左不过是

    镜花水月,梦里残香。

    “好吧!祝福你!”筱怡把手里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看着我强颜欢笑地说道。

    我没有回应她,只是狠狠地抽烟。那鲜活的记忆是挥不去的悲叹,那念念切切的真情成

    了寸寸惆怅。两个人的烟火,不一样的落寞,眼与眼的相守,填满我的x口。

    沉默,沉默,就像这南洋的雨,看着是晴朗,不过是怅惘。几度烟雨迷离的等候,多少

    个明明灭灭的瞬间,错过了相爱的机缘,不过是一次花季的聚会,绽放之后难逃落败的结局。

    人的一生中总有些什么让你追悔。或许那是一朵花儿──为你开放的馨香的花儿,因你

    的迟疑而错过花期;或许那是一片云儿,只在你的头顶上飘呀飘呀,总不肯落成雨;或许那

    是一架彩虹,那样美丽地为你诞生,你却羁绊于现实的沼里……

    我多么想轻轻拭去她脸庞的泪水;我多么想伸出手去擦干那些委屈,抚平那些心伤,但

    我没有。我想这个美丽的瞬间不会静止,我们的真情依然在流淌,于是,我又从烟盒里取出

    一支arlboro,y郁地说道:“do you know what39;s an this arlboro ? it39;s an always

    reber love ,but only reber ones ”

    筱怡轻蔑的一笑,说:“应该是——an always reber love,but only reber

    one39;s”

    我微微点头,我知道她那艰难的笑容里面有纯洁的心愿、有向往的呼唤、也有馨涩的泪

    水……

    青春因有梦而美丽,而成为人之一生中最美的年华。但又因有梦而让我们追悔,因为梦

    幻总在天上,而我们站在地上。有可追悔的青春是美丽的。泪水是咸涩的,也是温馨的梦的

    结晶,没有泪水的青春是足以令人遗憾的……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小雪这几天一直在找你。”筱怡振作了一下,说道。

    “找我?”我问。

    “是啊,我告诉她你还没有回来,说你的手机在北京丢了。”

    “哦。”

    “看来她很急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筱怡眉头轻蹙,很担心的样子。

    我愣了一下,仰头望了一眼天空,天上又变得y沉起来,看来又要下雨了。

    (八十九)

    下班了。雨不知不觉地来了。我从办公室下来,与筱怡告别,便钻进车里。

    雨不停。就那样一直一直滴落下来。隔着玻璃,迷蒙如轻烟一般淡然。穿过剔透的车窗,

    看到海面上浮起柔和的雾霭,朦胧着,纠缠日光云影。

    偶尔有微凉的风拂过。雨丝斜了,挥洒到面前的窗上。刮雨器摇摆一下,只残留些许水

    痕。

    日光稀疏而黯淡。突然想起曾经年少,某个飘雨的傍晚,独自在校园的草坪间漫步。雨

    滴从宽大的梧桐上滑落,带着青翠的幽香,碎了一地,仿佛幽缓的叹气声响起。叶片被洗得

    浓绿,煞是刺眼。就好像张开五指的手,上面有掩不住掌心的命运线。

    回到家。感到有些疲惫。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汤香味儿。

    王丽带着一脸的汗水从厨房里走出来。

    “回来了。”她笑容满面地问道,并急忙从鞋柜里把一双拖鞋放到我跟前。

    “哦。”我一边脱着脚上的皮鞋一边回答。

    “你先洗把脸,晚饭马上就得。”她仍然笑嘻嘻的。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王丽似乎也不在乎。也没有一丝的悲哀,相反,嘴角却总挂

    着一丝坚硬的微笑。

    “我也歇会儿。厨房的汤已经炖了大半天了,我用慢火煨着,那样汤就更醇更香了。”

    王丽坐在厅里的一个凳子上。

    我望了一眼厨房,看到锅中的汤正快乐地喘息着,r白色的蒸气带着淡淡的清香,透过

    厨房的门飘荡在整个房间。

    “今天都干嘛了?”我看到王丽就坐在我的面前,我也没好意思马上就去洗脸,便没话

    找话的问道。

    “咳,今天还真没闲着,洗衣服,拖地板,打扫卫生,上超市买菜;本来中午想睡会儿,

    结果看到从北京特意买来的那一大堆做汤的菜谱,所以就看了一中午的书,然后就一手拿着

    菜谱,一边手忙脚乱的c作。这不,一直就忙到你回来了。”王丽眉开眼笑地讲述着。

    “随便做做就行了,何必那么认真。”我说。

    “其实要做出好汤并不难,只要倾注了热情,只要火候熬到了,自然就成就了,这就像

    咱们这家,只要用心经营,就会水到渠成、就会幸福美满,对吧?”

    “对,我去洗一下。”我敷衍了一句便站起来去了浴室。

    “那我就去给你盛汤,太烫了,得凉会儿!”王丽倒挺亲切的,说着又进了厨房。

    我换了衣服,洗了把脸,身上似乎轻松了许多,我坐到了餐桌那里,看到王丽已经盛好

    了汤,便喝了起来,喝完了一碗,感觉整个毛孔都服贴舒畅了起来。

    王丽看到我这满足的样子,便又轻快地端上饭菜来,脸上始终泛着幸福的微笑。

    平静的日子,平静的汤,只是我的内心却不能平静,一想起筱怡告诉我小雪在找我的事,

    就感到不安。我下午曾几次打小雪的电话,但每次按电话号码到最后一个数字时,我就停止

    了。我了解小雪,她的小姐脾气太重,耍起x子来会蛮横不讲理。

    因为我不能晚上跟她去约会,我不能辜负王丽,但她究竟那么急着找我又是为什么呢?

    越想越觉得心情烦躁。吃过晚饭我去阳台抽烟,王丽在洗碗。

    坐在阳台上,凝视远方的天空,游荡的云彩在翻飞。蓦然扣击爱的长棂。于是总也忘不

    了,小雪那不觉莞尔、絮絮温言还萦绕耳边,醇美如歌;还有指间残留着秀发轻抚,披散于

    风,记忆中她的容颜,如天鹅绒般的温柔令人窒息。而今花已不复绽露欢颜,冥冥的梦幻里,

    留下她孤独的身影,划下一腔的愁怨,只能无边的冀望,消失于广袤蓝天。

    也许,也许在很多年以后,你还会记得有一个人彻夜向你陈述那些让人心碎的往事。只

    是,她的心早已经碎了。再也不信这世间存在心碎的东西。尤其是爱情。也许,真正心碎的

    只是我们尴尬活着的现实。

    抽完了一支烟,便去书房打开了电脑。电脑的屏幕上出现一组画面:青山、碧水还有山

    上成片成片的枫叶,水木年华在唱着《再见了,我最爱的人》,前奏是一段贝斯和吉他的合

    弦音,而后就是这一汪碧水中的歌声:

    弥漫的烟雾中我看到你那张忧郁的脸,你说出什么样的理由啊你与我告别。

    是朋友啊!是恋人啊!

    还是心底最爱的人?

    你松开手后转过身后,让我忘了你……

    两个男声的组合,淡淡的忧伤和着下一段音乐过门时的小提琴声,凭着对音乐的喜爱,

    我听出了小提声的忧郁和钢琴的敲打,敲打出一汪碧水,手鼓的节奏中,有大片大片的类似

    于枫叶的植物,火焰一样的红色映在积雪的山顶,一个让

    人心痛的声音在唱:

    带着青春的迷惘与冲动,让我拥抱你。

    寂静的夜里我们跳舞吧!

    忘掉你所有的伤悲,吹起那忧伤的布鲁斯啊!

    你是我最爱的人……

    我不知道布鲁斯是什么乐器,吹起忧伤的布鲁斯,也吹起了我的伤感,有眼泪落在键盘

    上,为筱怡?为小雪?那一脸的憔悴,一脸的失落,让人看了心疼,一个命运多难的女子,

    一生寻找爱情,却总是有爱无果,或者,真应了那句话,相爱的人不会相守,而相守的人不

    会相爱。

    顿然压抑着的情绪,在这寂静的黄昏里,在水木年华的歌声中渲泄出来,我从不知道一

    首歌会让人如此伤怀,音乐让伤感变质,人的眼泪有时会没有理由的流出来,其实也是有理

    由的,因为伤了别人,伤了自已……

    歌声停了,我去浏览站,当我正在看《联合早报》页上的新闻时,一阵轻盈的脚步

    走到我身后,接着一杯热茶轻轻地放在我面前。我惊讶地回头,一张j致的脸,笑容温暖,

    眼神真诚,亭亭玉立,让我心里微微一颤。

    “在公司看了一天的电脑,回家还看呀,别看了,啊,我们看电视去吧!”

    王丽抹着脸上的汗珠,诚恳地说道。

    “好吧。”我答应了一声,便从椅子上站起来,随王丽进了客厅。

    王丽手拿控制器,开了电视,而我却有点儿心慌不宁,忍不住偷偷看了她一眼,她正聚

    j会神地瞪着屏幕,嘴角浮着浅浅的笑容,像一朵素雅的玉兰,清丽动人。心里突然有种温

    暖的感觉。不经意的对着她那张温暖笑脸,我微笑了,但很不自然。

    电视里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打斗是男主角与一个魔头之间的生死决战。男主角几乎招

    架不住,恰巧女主角及时现身,给那个恶人致命一击,自己也因用尽全力而经脉断裂。男主

    角抱起她,痛哭欲绝地问:“你明知会这样,为什么还要练‘七煞绝命掌’?”

    女主角奄奄一息,回答道:“只有这一个办法。他丧尽天良,双手沾满了血腥,如果他

    不死,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只要能杀他,牺牲我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看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好象就是那个魔头、那个恶人,或许我就和他一样,

    丧尽天良,双手沾满血腥。

    我不自觉地向王丽看去,也许她被女主角的那种为他人舍生忘死的气概所感动,眼睛红

    红的,有闪动的泪光。我似乎也被她感染,心里沉甸甸的。虽然认为女主角那样做不值,但

    的确令人敬佩。我自然联想到自己,联想到家庭,如果每个人都不敢承担一份责任,那么这

    个社会还有什么追求和奉献可言?

    这时,厅里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起来,我又是一惊,我首先想到的是小雪,会不会是小

    雪找我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我正要起身去接,王丽却主动地接了,因为电话机离她比较近。

    “hello!”王丽拿起话筒,回应,语气轻柔温和。而我,心却缩成一团。

    “爸,挺好的,挺顺的,……”王丽高兴地跟她爸说着电话,我的心也随之平静下来。

    王丽说了一阵儿之后,又把话筒交给了我,我又跟王少华聊了几句,无非是一些叮嘱和

    关心的话。说完电话,王丽突然从背后楼住了我,我的浑身顿时哆嗦了一下。王丽那柔软、

    丰满而且坚挺的r房紧紧地贴在了我的身后。

    “看来我爸还挺关心我们的。”王丽亲昵地把头贴在我的颈间说道。

    “是啊,作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好。”我说。

    “我觉得我现在好幸福。”王丽撒娇的样子。

    “那是啊,你有爸有妈,而且都那么疼你。”我回过身端起她美丽的脸说。

    “还不只这些。”

    “还有什么?”

    “我还有一个好丈夫,一个让我爱不够的男人。”

    “我可算不上好丈夫。”

    “那我不管,我觉得好就行。”

    夜显得如此的安静祥和,又是如此的躁动不安。雨停了,月亮从云雾中钻出来,在天空

    中优雅地微笑,稀疏的星星在月亮旁边眨着眼睛说着悄悄话,他们的光芒平静地铺洒在房间

    里面。然而,房间外面都市的喧嚣声依旧存在,来来往往的车辆,行色匆匆的人群,都在表

    演着他们虚伪的角色。

    我和王丽躺在床上,开始时,很寂然的不说一句话,无言,有时候语言无力表达思想。

    我在想,其实,我跟王丽还挺般配的,如同晴朗的天空一般的清澈纯洁。天空是包容一切罪

    恶的菩提树,在菩提树下面,我们仰望它,显得我们是如此的卑微渺小,如同尘埃。

    夜来了。王丽像盛夏的牵牛花一样,紧紧地缠绕在我的身上,我也像一株木棉,我们想

    要怒放出人世间最美丽的花蕾。我们做爱,我们缠绵。夫妻欢爱,天经地义。上帝说,放纵

    欲望的人都是罪恶可耻的,但我们是无辜的,清白的。我们是在婚姻面前放纵欲望。

    我记得王丽在北京时曾对我说,她说耶稣说过“你们谁没有罪就用石头处死她”,人为

    什么不能宽容呢?当时我的泪水在她的脖子里绽开,同时她的心也被渐渐的融化。她爱我,

    她依然懦弱地爱着我,即使我背叛过她。她宁可相信,我是酒后乱x,她知道爱有时需要睁

    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子昊。”王丽翻了个身,面冲向我。

    “你没睡着啊?”我问。

    “嗯,子昊,你今天好象不太高兴,是吗?”

    “没有啊,第一天上班,事情太多,有点累。”

    “哦,要有什么事儿,可别瞒着我,好吗?说不定我还能帮助你。”

    “没有啦,我会有什么事儿?”

    “我听人家说,‘男人在结婚前觉得适合自己的女人很少,结婚后觉得适合自己的女人

    很多。’是这样吗?”王丽带着疑惑的神情问我。

    “也许吧,我倒没有想过。”

    “别人都说,千万不要让你爱的那个男人知道你有多爱他,否则,他就会吃定你,让你

    永无翻身之日。可我偏不,我就是要大声的告诉你,告诉每一个人,告诉全世界,我有多爱

    你,我就是要这样毫不掩饰地、赤裸裸地给你看我爱着你的心。”

    “谢谢你!”

    “跟我还谢什么?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每到下雨的时候,我就会担心,担心你是不是没

    有带雨伞,有没有被雨淋到,我知道你这个人又大意又chu心。”

    “我不爱带伞,觉得麻烦。”

    “天晴了,艳阳高照。我就会想,这么好的阳光,我们的枕头,我们的被子是不是应该

    拿出去晒一晒,你的衣服,你的鞋袜是不是都洗了。”

    “你还真是c心不少。”

    “我就是喜欢这种有家的感觉,喜欢看到阳台上挂满你干干净净的衣服、袜子,还有那

    面美丽的床单,有风吹过,好象它们都在笑。”

    “哦。”我应了一声。

    “和朋友逛街,看到路人脸上幸福的笑,我就心想:你现在在干什么呢?开会?上班?

    或者只是在上?想你那么喜欢电脑,我就会无声地笑开来,一脸宠溺。分神之间,旁边有

    车急驰而过,朋友气急败坏地拉我:怎么不看路?心头一惊,我如果就这样离开,那不是再

    也看不到你了吗?”

    “你瞎想什么呀?”

    “所以我要珍惜我自己,因为我要让你变成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我怎么放心得下?怎

    么割舍得下?又一想,这么多意外事故,这么多天灾人祸,万一你跟上一次一样,有一点点

    闪失,我怎么承受得起?”

    “不会啦,哪会老有事故?”

    “如果有什么危险,我希望我能代替你;如果可以,我要用我的生命来换取你的幸福和

    快乐;让我们都平平安安,健康,幸福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好吗?”

    “你今天是怎么了?今天咱们可没喝酒啊。”

    “你别笑话我,我就是这么傻,我就是这么想的。”

    “好好,我没有笑话你,也没认为你傻,快睡觉吧。”

    “那你搂着我睡。”王丽说着把头埋在我的颈间。

    “好,睡吧。”我把王丽揽在怀里。

    没一会儿,她睡着了,脸上带着几分宠溺,几分羞涩,还有几分喜悦。

    我反而睡不着了,想起来总有一种自嘲的心情,虽然我已经是个已婚的男人了,但走出

    家门,还是满脑子风花雪月的浪漫,走进屋来,才知道每一件实在而琐碎的家务扑面而来,

    把那一颗浪漫的心也消失殆尽,忙得这一天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

    也许人生的困惑就是这样,想高雅一点,远离凡尘,却又舍不得不当一名能干的丈夫,

    以博贤德的美名,营造一个小窝,竭尽心智地去做一个忙碌的好好男人。天长日久,就会少

    了许多书香,添了一身的油烟,似乎又于心不甘。

    再仔细想想,出门在外,有等待你回来的人,有你要等待的人,回到家中,有关心你的

    人,有你要关心的人,这才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有个家,家中的每个人就如每只放飞出去的

    漫天飞舞的风筝,而家则是放飞风筝的丝线,当你飞得有点高远有点飘忽的时候,丝线便开

    始慢慢地收回,提醒你真正的归宿还是在地上-实实在在的生活。于是你得暂且收拢那颗心

    猿意马的心,按时回到家中,才能皆大欢喜。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王丽在我身上如同一件巨大无比的华裳,把我严严实实地覆盖,又

    像一支沾戴着露水的花骨朵,在清晨的太阳下面映s着七色的光环。

    吃过早饭,我先送王丽去医院上班,在她下车的时候,轻轻地在我的脸上一吻,说了声,

    “晚上我回家做饭。”就淹没在上班的人群中。

    上午在公司里开了整整半天的经理级会议,下午部门里讨论新的项目计划,忙碌的工作

    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筱怡已提升为部门副经理,有些工作都由她负责去做,这样也减轻了

    我的不少负担。

    讨论结束,当我刚回到办公桌的位子上,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我拿起电话接听。

    “哥,你回来了。”声音很小,虚弱、飘忽,话语也模糊不清,显得有气无力。但我一

    听就知道是小雪。

    “你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我恐怕要不行了。”小雪说话中喘着气,艰难费力的样子。

    “你在哪儿?”我紧接着问她。

    “在,在,在家。”她吃力地回答,似乎就要坚持不住了。

    “好,我马上就来,你等我。”我搁下电话,跟筱怡交待了一句:“我有急事,出去一

    下。”便下楼,开车向富兰克路飞快地驶去。

    (九十)

    一路风驰电掣,火速飞奔。“嘎”的一声刹车声响,惊飞了栖息在树上的一群乌鸦。我

    把车停在小雪家的门前。

    我从车里跑了出来,按了她家的门铃。我等待着,我能感觉到我的心在“扑通、扑通”

    的跳动。小雪开了门,我进屋,还没等身后的门关上,小雪就扑在了我的怀里。她死死地抱

    着我,眼泪在哗哗的流淌。

    “快告诉我,你是怎么了?”我使劲拨她的胳膊,但是她环绕在我脖子上的双臂就是不

    肯松开。

    她不说话,也不移动,就这么久久的把头埋在我的颈间,任泪水恣意浸湿着我的衬衫。

    我只好把她抱起上了楼。

    走到卧室的床前,我把她放下来,而她的身体好象完全没有重力似地倾斜在我的身上。

    我坐下来,把她放在我腿上,她双手仍紧紧地搂着我,脸紧贴着我的x口。

    我低头看她,她好象变了许多,变得苍白、憔悴,眼睛深凹,颧骨突出,整个脸仿佛瘦

    了一圈儿。她闭着眼,艰难地喘着气,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泪珠,我不禁心疼如同刀割。

    “小雪,小雪……”我轻轻叫唤着她。

    只见她身子猛然一震!好象才苏醒过来,眼睛微微开启:“哥,是你吗?”

    她嘴唇翕张,似在呓语。

    “是我。你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虚弱?”我说。然后我把耳朵贴在她的嘴边屏息静听她

    的回答。

    但是她不再说话,眼睛又合上了,只见她泪水如决堤般滑落而下……

    “小雪,小雪,你说话呀!”我几乎贴到她的耳边。

    小雪的嘴唇微微抿了一下,想要说话但又停止了。这时,她艰难地伸出一只胳膊,索

    着,然后抓住我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怎么,你肚子痛?”我问。

    她摇头,秀眸里盈满了泪水,眼中闪烁着深深的苦痛及哀伤。

    “那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儿?”我急切的问她。

    这时,她把我的手在她的小腹上抚摩了一下,然后按住,嘴角微微地颤动。

    “我们的孩子,我们……”小雪像在喃喃自语。

    “什么?你怀孕了?”我惊讶,直直地看她。我回味她的话,越来越迷惑。

    她点头,泪水不再滑下,脸上似乎掠过一丝幸福的涟漪。而我,就在她点头的一瞬间,

    我的脑子一轰,然后什么都听不到了。我缓缓的仰起头,仿佛看到眼前出现了无数双眼睛在

    瞪着我,有王丽,有我妈,还有王丽的父母,我感到一种绝望,脑际变得空白一片。

    沉默中传来小雪一句句令我震惊的呓语:“哥,我不要你走,你这次回来我们不要再分

    离,我要…”,“哥,告诉我,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会娶我么?”,“呵呵,我有孩子了,

    我要嫁人了……”

    我斜视了小雪一眼,突然感到她的面目是那么的狰狞可怕,那么的的凶狠邪恶。我完全

    迷失在了自己的混乱思绪中,我想逃离,想赶快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房间。

    突然小雪咳了一声,然后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呕吐起来,只见她苍白的脸颊猝然被憋

    得通红,欲吐又吐不出来,黄色的胃y从她的嘴边流下来,浑身在剧烈的抖动,但是还是要

    呕吐的样子,情景看得很悲惨。我目瞪口呆的望着她,望着她那痛苦挣扎的样子,我的心一

    下子软了,我急忙用手在她的背上轻拍,她还是一种痛苦不堪的样子,令人心酸。

    小雪呕吐了一阵之后,逐渐恢复了平静,好象也变的清醒起来。她缓慢地将头又靠在我

    的x前,然后仰起脸看着我,面带羞涩地对我说:“对不起!”

    “你经常这么呕吐?”我问她。

    “嗯,而且有时候比这还惨。简直是让我死去活来。”

    “看医生了吗?”

    “看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这是妊娠反应,不过我的反应也太厉害了。”

    “你怎么不去做掉,这样太痛苦了。”

    这时小雪突然一楞,斜了我一眼,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我怎么

    敢随便去做?”

    “干吗还要征得我的同意?”

    “这是我们俩的孩子啊!”她眼里有一丝柔和的光,让我有点手足无措的惊慌。

    “小雪,做了吧,我陪你去医院。”我央求她。

    “你同意了?”她看我,那种亦正亦邪的眼神让人觉得虚幻而不可捉。

    “我同意了!”我回答。

    “那我有个条件。”她低头,嘴唇微微一抿。

    “什么条件?”我问。

    “我们结婚。”小雪瞪着我。

    “我要不同意呢?”我扭头,不再看她。

    “那我就不做。”她回答地很坚决。

    “为什么?”我问。

    “你不跟我结婚,我们就不能在一起,那我有一个我们俩的孩子,我也满足了。”也许

    妊娠的痛苦令她有点神经错乱了,也或许她太寂寞了。

    我怔了一下,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雪……”我没有说下去。小雪仍然依偎在我的怀里。

    我们都沉默了,月光似水徐徐从窗口流进,幽思渺渺。

    昼已模糊,暮色四合,夜已姗姗,如素笺墨泼。房里很静。我带着愁容,闭目陷入茫茫

    无绪的忧伤。

    “哥,看来我还得叫你哥,你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

    “小雪,我要知道,我可是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你什么,我们是朋友,或者说我是你哥,

    我也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啊。”

    “我知道,是我傻,可你知道,当一个人,在爱河中承受,欲爱不能,欲罢也不能时,

    是最折磨人的日子。”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我们是不可能的。”

    “是,你说过,但我做不到,无论路有多遥远,无论岁月有多漫长,我都会等。往常这

    样的夜晚我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只能极其疲倦却又无可奈何地等待一个黯然的明天。

    我已经不下百次梦见你,几乎每个夜晚你的身影都会到我梦里来。现在,我比任何时候

    都更强烈地想念你。我只有祈求上帝赐给我忍耐力,并且不要把我们推得太远。因为我每天

    面对的只是无法回避的痛思和苦恋。“

    “你干嘛要这么折磨自己?”

    “是啊,这是世上最折磨人的情感,任何人都有机会相遇。可我g本没有想过放弃。我

    整天晕晕沉沉的,我所爱的人若即若离,你的眼神总是拒绝。在我心里有一百个理由放弃!

    可第一百零一个理由是:坚持到底。”

    “小雪,听话,去做吧,这样太痛苦,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不,我不怕。反正怎么都是痛苦,这种身体的痛苦总会熬过去的,但心灵的痛苦不知

    道会何年何月?”

    “小雪,我说过,你还年轻,你还有大把的机会。”

    “这我知道,你还说过,‘不是你的,就不要强求’,可我认为不能成功的爱,也是人

    间最美的爱,如果没有这种美,就不会有梁祝化蝶,就不会有宝黛之恋。就象爱神维纳斯一

    样,在希腊出土后很多人想给她重新接断臂,可不管怎么接都不理想,多年以后一直就保持

    这残缺的美。这都是你以前给我讲的故事。”

    “你这样坚持,真是毫无理由。”

    “对!爱和美一样g本就不需要理由。不论爱的结果如何,我都要珍惜这种爱,我不要

    轻易放弃。”

    “你干吗要这么固执?”

    “是,我承认我固执,我只有独守这份寂静,这份孤独!还有一颗固执而不想醒来的自

    己编织的美丽幻想。我天天想见到你,却越来越有了距离!你不曾接受我对你的爱意!你不

    知道我的心依然被你占据!人们都说其实放弃也是一种美丽,但我不需要这份美丽……”

    “小雪,你醒醒好不好?就算我恳求你了。”

    “你别求我。事情已经至此了,还有什么用呢。我不会像有些人那样死缠烂打,我知道

    那样只会令对方厌恶。我只能默默地想着你,默默地注视着他,所有的温情,所有的苦痛,

    就这么幸福的折磨着。”

    “你这不是幸福,是糟蹋自己!”

    “是,我一直是孤零零的度过每一个夜晚。但我会想起那些和你魂牵梦萦的缠缠绵绵,

    想得如痴如醉。我不甘心这魂牵梦萦的缠缠绵绵凋零的这样快?我满腹惆怅,我满肚冤恨。

    我也想有一个美满家庭了,想有一个我们的孩子。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凄切。冥冥的伤

    痛使我感到我活的很辛苦,过的很累。现在好了,我有了孩子,也算是一种安慰,我依旧深

    信,我们俩迟早会结婚的,只是时间问题。”

    “小雪,你怎么还在这么想?你叫我如何给你解释,你才肯相信?”

    “你不用再解释了……”

    小雪还没有说完,我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是王丽。

    “子昊,你在哪里,我已经把晚饭做好了。”王丽那清脆而柔和的声音。

    “你先吃吧,我可能会晚点回家。”我说

    “不,那你先忙你的事儿吧!我等你!”王丽最后说。

    我关上手机,良久都没有说话。

    小雪诧异地看着我,她这样的眼神是我从没有见过的,我第一次看到她的嫉妒和醋意。

    “你有女人?”她疑惑地问。

    我将小雪拉到身边,捧着她的脸。我认真地对她说:“小雪,我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

    “你……”她变得支吾起来,眼神闪烁不止。然后又“嘿嘿”冷笑,说道:“结婚?哥,

    你不用骗我,我没逼你,我固执,我自虐,这是我自己的事儿。”

    小雪刚说完再一次呕吐,吐得却比上一次要厉害。身体摇晃地更加剧烈,她支持不住了,

    疲惫而软弱地倒在床上。这时,我看到了她眼底的绝望,就像饱含毒汁的黑色花朵,在月下

    的沼泽里,悄无声息地开放。

    我俯下身,将纸巾塞到了她的手里。她擦着嘴唇上的污迹。我坐下来,爱怜地支起身拉

    过她,让她坐在我的身旁。她没有拒绝,也不说话,把头靠在我的x前。

    她那憔悴,疲惫,消瘦,两眼深凹的苍白面容,微微一笑,笑容依旧,妩媚而动人。

    “难受成这样儿,你还笑?”我怜悯地说道。

    “我最狼狈的样子都给你看见了。”她低声说道。脸上的笑容萎缩下去,沉默了半分钟,

    她转过头去,一颗眼泪悄悄溜出眼角。

    我怅惘地走到窗边,窗外,路灯暗黄,有风闪过,树叶摇曳着。有萧索的气息。

    从小雪的房间能看到海面,一层层叠起的细浪。曲曲弯弯地伏在海上,形成一波一波隆

    起的痕。仿佛那是刻着沧桑的沟沟壑壑。

    想起有一次,我跟小雪在沙滩上追逐。天与海淡淡的蓝着,阳光热烈而又多情,仿佛它

    是故意将最柔和的一抹蓝溶在我们的心里。醉人的深蓝色,我和小雪开心的伸开双臂迎接浪

    花的拥抱,用脚去感受温软潮湿的沙粒,用手去撩拨阵阵喧嚣的浪涛,用鼻子去呼吸腥咸的

    海风。沙滩上印着一串串欢快的足迹。

    她摔倒了,我也跟着躺在沙滩上。沙地上有奋力挤出的一点点苍青的杂草。

    潮湿的气味蒸腾着,间或青草忧伤的腥气,闻起来不禁泫然。

    小雪抓起一把细沙,紧紧地攥。然而越是攥得紧,就越是失落。

    有多少岁月都像这默默流淌的沙,空余怅然。

    如今,我愣在深蓝色的窗前,看着夜色中的大海,清冷而落寞。

    漆黑的夜里,窗外少了那往日的喧闹和杂乱的脚步。只间或掠过一阵阵的海风,涌上强

    烈的不合时宜的寒冷。

    我看到小雪抱着一个厚厚的枕头,把自己深深地陷进床的中间,任黑黑的长发掩埋了苍

    白的脸,似乎在这凄凉的夜里独自蜷缩在温馨的回忆里。我们都不想去开灯,怕看见满屋的

    空空荡荡,只有cd机在忽明忽暗地闪着微弱的光。夜色伴随着冰冷的寂寞的感觉从四周无

    声无息地包围过来,将我们淹没。

    我情不自禁的回来低头吻住她。脑海里闪过熟悉的感觉,仿佛从前便是这样的吻着她!

    一种强烈的震撼穿透着彼此,痛苦的感觉充满我的心扉。小雪苍白的呆呆瞪着我,看得出来

    他在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而是露出一丝欢颜。

    的确,有的人脸上有太多太多的微笑,是因为心中有太多太多的泪水,我知道也许今生

    今世不会再与她相拥缠绵了,可是我也知道自己今生今世都不可能把她忘了。人不能图一时

    的快乐、幸福去伤害别人,否则,更加深刻地伤害的只能是自己。

    流逝的日子像一片片凋零的枯叶与花瓣,渐去渐远的是青春的纯情与浪漫,不记得曾有

    多少雨飘在x前,风响在耳畔,只知道沧桑早已漫进了我的心,爬上了我的脸。只能把这份

    情深深地埋在心底,将它珍藏起来,直到永远。

    当我看到她脸上似乎抹过的幸福,一个念头令我在震惊中放开了她。记起有人说过,一

    旦结婚以后,就要老老实实的忠实于属於你自己的那一份生活。当你的命运和你的妻子,孩

    子,紧紧的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你可千万要小心处理,稍微出点问题,会毁了你自己的一生。

    于是,我缓缓的转过头,对她说:“小雪,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结婚了!”

    “你真结婚了?跟谁?”

    “王丽。刚才就是她打来的电话。”

    “王丽?哥,我知道你不爱王丽,我早就看出来了。”

    “但我们是真的在北京结婚了,是我妈的意愿。”

    “你妈?”

    “是啊,我得听我妈的。”

    “你为什么要听你妈的,你为什么不想想我的痛苦?”

    “我是我妈从小就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她吃的苦要比你大的多。”

    “你妈,你妈,你就想着你妈,你什么时候想过我?你妈那么重要,你为什么不去跟你

    妈结……”

    我没等小雪说完,我心中的火“嗖”地蹿了上来了。于是,我暴怒地挥起手臂甩了她一

    巴掌。

    霎时,屋子里一切都静了下来。静得恐怖,静得可怕。小雪缓缓地伸手在嘴角上一抹,

    只见鲜血从她的指间流了下来,她望着手上的血,然后又望向我,脸上渗出一丝丝的冷笑。

    之后,她从床上艰难地移开,拖着像散了骨架的身子,蹒蹒跚跚挪向窗口。

    人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而爱情这东西很多时候说的是感觉,如果感觉一旦失去,那

    处境是非常可怕的,没有人愿意面对一潭死水,毫无激情的生活。

    “为什么,为什么?谁能告诉我?!”“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携旧衣,牵故人,在我的眼前飘然而去,你远远的背影清瘦班驳,踏碎了一地我娇柔翠绿的

    思念。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现实无情,爱情远去。我无尽的眼泪筑起的只不过是一个聊以自尽的深潭,而你最后的

    凝视,竟是我悠悠潭心里唯一的一个带血的指痕,在涟漪中凄凄地黯然。哥,你听见小雪烟

    消魂断前的呼唤么……

    透过影摇光眩,看破浮世繁华,我似乎听见了一声苍凉的叹息:忍长街、竟自繁华若许。

    莫非真是如古人说的那样,作淡语处,是最沉痛语时。

    蓦地,我乍然打了个激灵,我这是怎么了?我怔怔地看着小雪向窗口艰难移步的背影,

    恍惚间,我突然看到窗外那一片黝黑的夜空,深邃而恐怖。仿佛要吞噬一切。

    当我看见小雪手扶在窗台上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向我袭来。我浑身一阵心惊胆战,“小

    雪!”我大声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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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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