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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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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你改言情的 作者:苍苔露冷

    第8节

    二,如果韦髓和赵岩笑在一起了。——岩笑的表白会成为正能量,虽然有炒作的嫌疑,但双方的粉丝以及他们的cp粉都会坚定维护偶像,反而产生核心凝聚力。赵岩笑那边有背景,可以帮到韦髓的事业。两人会有一个完满的家庭……

    其实不用多想,秦涩打从心里明白什么对韦髓是最好的。

    这些东西说多不多,在秦涩偶尔的跑神下,整整用了两个小时,他才做了决定。

    ——他不能跟韦髓在一块儿。

    秦涩感到有一种牺牲的快感,心里很痛,可是想到韦髓光明的未来,他又由衷地觉得开心。秦涩忍不住在旷野里大喊三声:

    “祝你幸福!祝你幸福!祝你幸福!”

    喊完之后,飞快地扫了四周一眼,连个鬼影都没有。

    秦涩舒了一口气,嘲笑自己傻气,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韦髓——秦涩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还是按了静音键。

    任由手机在兜里震动跳跃。

    第33章 穿越这破事儿

    醒来时浑身骨头都疼,好像有点落枕了。啊啊,痛痛,秦涩和睡魔做着抗争,大战几百回合之后,终于因为忍受不了木板床的坚硬冷血,睁开了眼睛。

    和一双明眸相对。

    秦涩受到了惊吓,“啊”的一声蹬蹬蹬直退到木板床里面。

    那双明眸的主人扎着两个发髻,五官精致,身上穿着古代的服侍。方才是凑得太近了秦涩才被吓到的,现在离远了看,小姑娘年纪大概十六吧,皮肤好得令人嫉妒,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动也不动地望着他。

    “你醒啦?”

    僵持一会儿,小姑娘问道。

    秦涩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突然想起昨天好像是晕过去了,有一团黑影,可是应该不是人,因为没有人的形体……他越想脸就越皱起来。小姑娘“扑哧“一声笑了,惊醒了他,秦涩尴尬地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姑娘,你们客栈装修啦?”他以为这是在晃荡小栈里头。

    “什么呀,你傻了么,这是王府啊!”小姑娘奇怪地看着他:“小涩,你是这两天烧糊涂了么?”

    秦涩心头一震:“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小姑娘脸色变了,有点难过地垂下头颅来,啜泣着说:“我是小采薇啊,我们一起长大的,你都不记得了吗?”说着,抬眼看他,眼眶里满满的泪水。

    秦涩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姑娘,脑子里闪过不可思议的念头——难道!……他!穿!越!了!?

    秦涩紧张地又看了四周一遍,随后以赴死的心态问了一句:“这是哪儿?”

    “我刚才说了,是王府。”小采薇失望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容易忘记?”

    “不是!——我是说,我们在什么朝代?”

    “宋朝。”小采薇一本正经地说,秦涩仿佛能从她满是泪光的大眼睛中看到自己震惊扭曲到变形的脸。

    “宋!朝!”重重念出这两个字,秦涩脱力一般倒了下去。小采薇着急了,使劲摇晃着他的腿:“小涩,小涩,你不要晕过去了。我们没钱买药了!”秦涩悲愤地看她:“钱呢?”

    小采薇瞪他:“刚存了半两,你一生病全花完了!”

    半两是什么概念?秦涩写古风文的时候一般都是架空题材,所以对古代的钱币虽然稍有研究但具体到哪个朝代他是做不到的。秦涩仰天哀叹:“只有半两?”

    “对呀!我们身为奴才,存这么多已经很了不起了!”小采薇眼睛里面都是骄傲。

    “奴才?”再一次遭受重击,秦涩一跃而起:“凭什么?凭什么我穿过来就是做奴才!”小采薇赶紧堵他的嘴巴:“你不要乱说话!被别人听到了要告状的!”秦涩把苦往心里头咽,随后跳下床穿鞋:“走吧,我们去干活儿了。”他得去外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临出门前,小采薇把他揪回来,指着门口斜靠着的扫把簸箕。

    “带上工具啊!”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秦涩奔溃地带上了这所谓的“工具”,大有脑袋掉了碗大一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毅然决然。

    小采薇带着他一路前行。这王府占地面积委实不小,而且建得很有风格,一点不小家子气,假山流水什么的倒没怎么见到,多得是各种锻炼用具。经过一处院子时,秦涩甚至看到了院子里头摆放着刀剑枪戟什么的——秦涩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一路上也碰到不少丫鬟小厮,见到小采薇都亲热地打招呼,也会揶揄秦涩“终于醒了啊!”样子看起来真跟他认识了好久似的。秦涩摸摸自己的脸,有点担心自己的长相是不是变了,他可不希望顶着别人的脸,这样看完镜子会做噩梦的!

    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他要开工的地方。小采薇嘱咐道:“这是王爷和夫人的卧房,你从这处院子开始打扫,然后去小王爷那里,再然后把客房打扫一遍,之后去打扫府里的前院。”叮嘱完之后,秦涩傻愣愣地看着他,小采薇脸上满是不安:“小涩,你难道真的都不记得了?”看着秦涩脸上傻乎乎的表情,小采薇眼睛里很快又聚集了一堆泪水,眼看着就要掉下来——她还以为秦涩跟她开玩笑的呢!

    避免小姑娘再哭,秦涩硬着头皮说:“记得,记得,我怎么会忘了呢?天天扫呢……”小采薇破涕为笑,拍了他一下:“我就说嘛!忘了可是要挨板子的。”

    “……什么!?”秦涩耳朵都竖了起来。

    “王爷管得可严了呢,扫不干净要打,顺序错了要打,来晚了也要打……王爷说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绝不能得过且过!”小采薇就看着秦涩的脸由白变红,最后改口比翻书还快:

    “我是真的忘了啊!小采薇,小采薇,你最好了,再跟我说下路线吧!”小采薇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交代完之后,小采薇步履轻快地离开了,秦涩站在院子里,左手簸箕、右手扫把,望着天空,茫然。

    他很有把东西一撂就跑的冲动,可出了王府他能去哪里?四处晃完了要是不回去,没地方住没饭吃,到时候怎么办?还不如在王府里先熟悉在这个世界,然后再做打算。他隐约觉得有点不对,虽然对钱币方面没有研究,但他还是记得宋朝的通用货币是铜钱的。而且这个王府……它主人是谁呢?秦涩有些好奇。

    为了生存,秦涩卖力地干起活儿来,从左到右,从上到下,认认真真地扫地。干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确认地面够干净了,才拍拍手,很骄傲地看着地面:嘿嘿,先讨好两位主子,这样日子才好过。

    ——不知不觉露出了狗腿的一面。

    “小涩……小涩……”院子门口有一个经过的小厮在叫他。

    秦涩疑惑地看着他。

    “你磨蹭什么呢,还在这里——三个小时要是扫不完的话,要挨板子的!”秦涩如遭雷劈,三个小时!?他就弄干净一个都花了一个小时,更别提走到别处还要时间了!

    那小厮看着地面,脸上露出跟见鬼一样的表情:“你今天怎么扫得这么干净?烧糊涂了?”

    秦涩差点泪奔,抱着工具冲向下一个目的地。

    结果,光荣迷路了。

    在王府里各种转悠都找不到小采薇所说的那一个住处,秦涩一边找一边咒骂韦髓,要不是他自己能沦落到这个地步吗?

    对了,自己这么失踪,小晃肯定急坏了,秦涩觉得挺安慰,但是更心酸了。

    转着转着,又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秦涩问了好几个小厮丫鬟,每个人都指了方向,但是互相矛盾,秦涩绕了好大一圈,赌气把东西一扔,什么都不管了。

    妈的挨板子就挨板子,一命呜呼了说不定就回去了!

    前途未卜,无可奈何。

    正当他天人交战的时候,远处走过一道人影。秦涩只匆匆看了一眼,本想不做理会,但是那道身影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后来跟一道人影重合……

    秦涩使劲浑身力气大叫:“韦髓你大爷的!”从地上腾空而起,冲向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穿了,嗷嗷。

    第34章 驯兽师阿仁

    那人走路速度比常人较快,身上穿着黑色衣物,身材伟岸,头发收拢入冠,浓眉深目。

    秦涩一直冲到他面前,弯下腰平复自己的呼吸。

    “你也穿越了!?”气喘吁吁地问,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惊喜。

    男人看着他,目光里没有半点波动:“你是?”

    秦涩“哈哈”地大笑:“别开玩笑了你,对了,你什么身份?咱们怎么回去啊?”

    那人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秦涩被盯得毛骨悚然,他再三确认这人的长相,确认是韦髓没错,秦涩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绝不怀疑这人的身份。

    “韦髓?”秦涩试探地问。

    “你是府里的下人吧?”男人并未回应,秦涩愣愣地点点头。

    “若是让父王看到你没在干活,他肯定会打断你的腿。赶紧回去你的地方,我就当没看到你。”每个字秦涩都听进去了,可每个字又显得那么遥远……秦涩还在愣神,男人就离开了。连背影都显示着陌生之意。

    秦涩下意识地回到刚才的位置,捡起扫把。但他很快又朝男人的方向追了过去,他不信,完全一样的两个人,那个人怎么可能不是韦髓!

    赶上之后,秦涩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男人走自己的,余光看到秦涩正用目光死死地看着他,无奈地停下了脚步:“你到底想干嘛?”

    秦涩上前一步:“你是韦髓。”肯定的语气。

    三番两次被这人缠上,男人脸上有点不耐烦了:“我是韦髓没错。”

    秦涩高兴:“哈哈哈,终于承认了吧!”

    男人道:“你难道是刚来的?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

    秦涩噎住。

    “我知道啊。”

    “我是说,你不知道我身份?”男人奇怪地望他,那神态,同韦髓如出一辙。

    秦涩正想说什么身份,小采薇突然跑了过来。

    “你去哪儿了你,我找死了,四处看了下,怎么都没清扫啊你!”拧住秦涩的耳朵。秦涩痛得嗷嗷直叫。小采薇只拧了一下就向男人行了个礼,随后说:“小王爷,对不起,小涩他前两日发烧。醒了之后把所有事情都忘记了,就连扫地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扫。”

    韦髓皱眉:“罢了,今天我那边就不用扫了,直接去客房和前院吧。”

    小采薇连连道谢,拉着秦涩就走,男人继续往前走,秦涩扭头看了他好几眼,小采薇用手指点他的额头:“别看了,得亏你碰着的是小王爷,不然命都没了!”

    秦涩停下脚步:“他是小王爷?”

    “是啊。”小采薇点点头。

    “我怎么不知道宋朝有姓韦的王爷……”秦涩越来越怀疑了。小采薇赶紧看看四周有没有人,骂道:“舌头想不想要了?乱说话!”秦涩看着小采薇,神色复杂。

    这荒唐的早上终于结束了。秦涩饥肠辘辘,由小采薇带着去吃早饭。在后厨里又和不少人打了招呼,小采薇和秦涩各端着一个碗,坐在院子里吃起了这顿饭。

    由于今天秦涩打扫得晚了,所以早饭也吃得比较晚。碗里一个馒头一些咸菜还有一块肉,那肉肥瘦相间,但还是肥肉居多。对着冷掉的馒头,秦涩没什么胃口。小采薇吃得挺起劲,见他不吃,催促道:“赶紧吃吧,你不是挺喜欢吃这肉的吗?”

    秦涩无语地看着肥肉,用低低的声音说:“我不爱吃肥肉。”

    小采薇叹了口气,把肉拿过来,把肥肉咬走,剩下的丢回他碗里。

    “真麻烦你。”

    实在饿得受不住了,秦涩一咬牙把东西都吃完了。虽说比较简陋,但意外的很入味。就连咸菜都很香,馒头也很实,吃完了顿觉满足。

    秦涩的眼睛亮了:“真好吃。”

    小采薇看着他,笑了笑。

    吃完饭之后秦涩还得继续干活。每天早上是例行打扫,三个小时;吃过饭之后他要带着“工具”巡视王府,哪里有脏东西都要第一时间捡起来。活儿是挺轻松的,然后府里的下人晚上要站岗,每人一个月轮到一天。

    王府对下人的待遇挺不错,供食宿,三餐还都有荤有素。一个月的饷银在下人这阶层里头也算可观。最重要是如果你不犯错,每个月还有一天休息时间,可以出去逛逛。

    了解到这些信息已经是二十多天之后了,算算到这儿差不多一月。从一开始的懵懂痛苦到如今已经变成了习惯,秦涩自己都得感叹:人呐,简直是打不死的蟑螂!什么环境都活得下去。

    而且,除了很想陈晃以外,他意外地发现自己挺喜欢这里。工作清闲不说,空气还好,天空湛蓝湛蓝的,同事们也很友善。

    关键是,伙食好啊!再简单的菜,吃起来就是很香!秦涩想自己穿回去的时候一定得带上一个厚实的大馒头,里头夹上咸菜和肉,带回去给陈晃吃。一定让他羡慕地五体投地。

    一边享受,一边胡思乱想。这个星期秦涩过得如鱼得水,唯一糟心的是他经常能看到那个长得跟韦髓一样的男人,那人偶尔跟他四目相对,可眼神里头满是漠然。秦涩给弄得有点苦楚,以前的韦髓从不会用这种淡漠疏离的目光看他……好像从一开始,韦髓就对自己与众不同了。

    可恨自己一直没看出来!

    每回这个“韦髓”看到秦涩他都在扫地,久而久之,秦涩果真产生一种他是自己主子的感觉。

    转眼到了月底,轮到他晚上站岗了。

    站岗之后第二天会有人代他打扫,也就是说他有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是属于自己的。秦涩打听过,这一天一夜不算在休息里面,意味着他还有一天可休息。

    秦涩的高兴劲还没维持一刻钟,就被小采薇无情地踩碎了。

    “你发烧了两天,所以这个月和下个月都没得休息。”

    “啊!”秦涩仰天哀嚎,乖乖地出门,去站岗去了。

    到了大门口,今晚要和他一起站岗的仁兄已经占据了一边,见他过来,咧嘴一笑:“小涩,来了啊!”男人长相敦厚诚恳。有些人就是生来的招人喜欢,秦涩这辈子只对两个人产生过这种感觉,一是白化明,另一个就是这位仁兄了。

    仁兄的名字和他本人十分一致:阿仁。

    阿仁主要在厨房干活儿,秦涩最爱吃的几道菜都是出自他之手,因此对他格外亲近。阿仁身高和韦髓相近,由于骨架比韦髓大,所以看起来更为魁梧,但性格好得没话说。秦涩经常看到阿仁喂府外的野猫野狗一些剩菜,而那些小动物也很喜欢他,见他过来都翘首以盼。

    “这人是天生的驯兽师,可惜生错了时代。”这是秦涩的唯一想法。

    秦涩对阿仁笑了笑,笑得无比真诚:“阿仁,还没到点呢,你什么时候来的?”

    阿仁挠头:“反正我也是闲的没事,已经来了半个小时了。”

    秦涩语重心长地说:“你太尽责了!”

    阿仁摆手:“哪里哪里,应该的。”

    秦涩往自己位置上一站,寒风呼啸,千家万户的轮廓在黑暗中依稀可见。头上的灯笼照亮了这一小片区域,蚊虫为了追寻温暖,一直在他们头上打转。

    秦涩拍死几只,忍无可忍,盯着阿仁。

    “他们怎么不咬你!”咬牙切齿的。

    阿仁敦厚的脸上也浮出疑惑之色:“我也不知道啊……”无知无觉,令人羡慕。

    见秦涩被咬得闪闪朵躲,阿仁出手相救,他轻轻挥了挥手,然后蚊虫们居然随着他的手势开始转圈圈。秦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奇迹”,良久才用结巴的声音说道:“你简直是神人——”

    阿仁带领蚊虫到了自己那里,蚊虫在他头上盘旋。秦涩突然感叹道:“我朋友肯定很想认识你。”

    阿仁看着他,脸上又是疑惑的表情:“谁啊?”

    秦涩叹了口气:“他不在这里,在很远的地方。”

    阿仁似乎很感兴趣,问道:“跟我讲讲他吧。”

    还有漫长的一夜要过,不聊天真的很难熬。更何况又冷。秦涩想了想,决定告诉这个人自己的经历,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好,相信也罢怀疑也罢,至少自己不用独自承受了。

    秦涩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那个未来的社会,那些人那些事,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更多的是讲陈晃韦髓,还有他的父亲母亲,他老家的小院,他们拍摄的网络剧……

    阿仁耐心地听着,不时露出向往的表情,他是个很好的听众,秦涩讲了很多他都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讲到韦髓时秦涩顿了一下,略过告白那一段,能想到的都只有他的好处。每天相处成了习惯之后,对这个人的任何行为好像也不那么在乎了,分开一段时间,回想起来,才能体会其中滋味。陈晃如此,韦髓亦如此。

    站久了受冷风一吹,腿那边就有点痛。秦涩无意识地抚了抚小腿,阿仁见他这样,关心地说:“你出来的时候穿得太少了,晚上冷,有我呢,回去加点衣服吧。”

    秦涩摇摇头,他的惰性又犯了,呆在一个地方就不想动弹。

    阿仁见他这样,脸上露出生气的表情,可又耐他不得,于是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递给他:“那你穿我的,我身强体壮的,不怕冷!”

    秦涩连连拒绝,阿仁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差。后来直接把外衣塞进了秦涩手里。秦涩摸着厚实的衣服,心口一暖的同时鼻子也是一酸。

    第35章 摸底行动

    对这个人你还有什么可不信任的呢?秦涩很感性,平常人进不了他的心里,可是进去了就别想出来。秦涩把衣服穿上,左右摸摸,脸上露出笑意。

    阿仁见他这样,也咧嘴笑了。

    秦涩一暖和,又接着刚才的话题,他盯着一处方向看了很久,才下定决心似的对阿仁说道:“我告诉你个秘密——”

    阿仁盯着他,屏息聆听。

    秦涩看的正是这个“韦髓”的住处,他压低了声音说:“阿仁,我说的那个人,和咱们小王爷,长得一模一样。”

    他本以为阿仁听到了会不屑一顾,至少也会说“你多虑了”这样的话,没想到阿仁居然仔仔细细地听进去了,而且想了一会儿还说:“据你所说,你不是原来那个小涩,而是从将来来的。可我认识的小涩也同你长得一样。如果真是如此,兴许小王爷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呢……”秦涩找到了知己,连连点头,但是很快又蔫了:“真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承认呢?”这也难倒了阿仁,这位好心肠的仁兄只能说:“兴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古时的天空尚有许多繁星,众星捧月地挂在天空,或大或小,排列紧密,煞是好看。秦涩抬头看了星星,突然就挪不开眼了——多好的素材啊,也不知道他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写了。在那个年代他是个网络写手,有自己的粉丝,文笔在那个圈子里也还过得去,可到了这里他连个门外汉都不如。

    多的是高手,他这种三脚猫还是别出去献丑了。

    扫扫地也挺好的。

    正没出息的想着,阿仁突然叫喊了一声,然后兴致勃勃地看着秦涩。

    “我听说明日王爷夫人和小王爷要一同去宫中,一早就启程了,你可以乘此机会进小王爷的卧房搜查看看。如果他是那个人,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秦涩一瞪眼,看不出这长相敦厚的阿仁也有这么多鬼点子,不过他这么一说自己也有点心动。是啊,纸包不住火,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兴许真能找到点什么。

    秦涩到这儿一个多月,和“韦髓”就讲过那么一次话——还是他死乞白赖凑上去的。秦涩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每回看到那人的正脸侧脸乃至背影,他都觉得这所谓的“韦小王爷”就是韦髓。

    如果这件事不解决,一直吊着的话,终会成为心结。

    不如趁此机会弄个一清二楚!

    秦涩慎重地看看周围,低声道:“他们具体出行的时间和回来的时间你有吗?”

    阿仁说道:“大概辰时出发,回来我不清楚。小涩,如果你要去探屋的话,我就给你守着,他们一回来我就去告诉你。”

    秦涩感动地都要哭了,直接执起阿仁的手,泪千行地望着他:“这样身体吃不消的吧,我会觉得对你不住……”阿仁动情地反握他的手:“为兄弟两肋插刀,你放心地去吧。”

    两人亲亲我我完,又开始制定计划的详细步骤。辰时,就相当于现代的七点至九点,秦涩是每天的卯时就要起床打扫的——这是他最不喜欢的一点——除此之外对这份工作满意度极高。所以等几位主子离开,那位替他的小厮也恰好扫完韦髓的房门口,他就可以去了。由于王府管理严格,所以下人们都很安分守己,无事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岗位。

    这给了秦涩极大的方便,只要他们不回来,他可以安心地在里头寻觅很久。但是为了阿仁着想,秦涩打算最多滞留一个小时。

    他和阿仁两个商量好了,就继续站岗。

    说了一晚上,两人都是口干舌燥。秦涩第一天站岗,连水都没带,也喝的是阿仁的。一直站到天光破晓,两个人又累又饿。现在正是卯时,秦涩的活儿让另一个小厮给干了,他的肚子饿得连声尖叫,声音之大,惊动了飞了一晚上刚刚睡着的蚊虫。

    阿仁道:“我去买些早点。”

    一听早点两字,秦涩顿时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扭捏着:“我这月生病银子都花完了,你吃你的吧。”说完,悲伤地看着自己的脚。

    阿仁当然不同意了:“哎,一个早点才多少钱,我给你垫了!”

    有人说,过多地接受一个人的恩情,会产生两种心态:一种是时时刻刻想着报恩;另一种反而会觉得自己不如这人,从而产生怨恨。也有两者混杂的时候,秦涩终于明白又爱又恨是什么意思了,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问阿仁:“你是不是和原来那个小涩关系很好?”

    阿仁理所当然地摇头:“我们都没怎么说过话,我比较喜欢现在这个你。”

    秦涩那个感慨啊。阿仁壮硕的身躯消失在清晨的雾气中。

    此时卯时刚过一小会儿,离计划开始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阿仁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带了好几个大包子、两碗粥。秦涩接过粥,粥里头是咸菜,他喝了几口,连声喊烫,饿极了又赶紧吃起包子来。

    阿仁也在吃,吃得挺有风度,秦涩狼狈的吃相在对比下显得无比低俗,吃完两个之后,他收敛了点。

    “阿仁,还是你做的好吃,根本没法比,就是你的馒头也比这个包子要香上一万倍!”夸张,绝对的夸张,但也是心里话。

    阿仁冲他笑了一下,眉眼一弯,看起来像已经成熟的大金毛一样乖。

    秦涩又吃了两个包子,然后咕咚咕咚喝了粥,饱得很幸福。两人赶紧毁尸灭迹,虽说站岗的时候吃东西已成了一种习俗,但还是要瞒着主子,王爷的脾气他们可不想领教。

    眼见时间到了,白日站岗的两人来了,交接之后,秦涩和阿仁哥俩好地朝着一个方向离开了。

    走到站岗的人看不到的地方,两个人赶紧蹲在灌木丛中。

    等一会儿看到三个主子出去了,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两人刚蹲下,那几人就出现了:韦王爷年纪虽大,但精神奕奕,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脸上的表情不怒而威;王妃虽然年过四十,可保养得也很好,身上还有一般女子没有的一股子悍劲儿,单看外表就给人一种女中豪杰的感觉;在韦王妃身侧,她揽着韦髓的胳膊,像是在拖着他走。

    真是古怪的组合,等他们离开,秦涩半天憋出一句话:“我觉得小王爷不是他们亲生的,”眯起眼睛用危险的目光看着阿仁:“你比较像。”

    阿仁大惊失色,责怪地说:“不要胡说,不要胡说,被听到要让人笑掉大牙的!”

    秦涩冷哼一声,从灌木丛中钻出去,打算去干大事。

    “我去了啊,你好好守着,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阿仁用力点头,脸上露出比对阵杀敌还要紧张严肃的表情,死死地看着大门。

    秦涩直奔韦髓的住处,他算过时间,到了之后果然院子里干干净净,显然是已打扫过了。深呼吸三口,压下强烈的心跳,秦涩偷偷摸摸地沿着墙往门口摸去,一直到了门缝处——用力一推,整个人闪身进去。

    “呼……”长出一口气,手心里全是汗。

    王府除了老爷的书房外,别的地方都是不上锁的。谁敢把歪脑筋动到王府来?这里的人都是这种骄傲的想法。

    捏了捏拳头,秦涩反身插上门闩,然后打量起了房间。

    为了节约时间,他不打算漫无目的地瞎翻,而是打算认准方向,制定好计划之后再开始翻找。

    屋子里头很简单,床、桌椅、柜子,除此之外连镜子都没有。好嘛,这下子找起来容易了,不需要计划,秦涩直接埋头苦干。

    他先去了床那里,反正以他的习惯,好东西一般都会藏在床的周围,算是一种变态的占有欲——连睡觉都不放过这些好东西。床上的被子叠成了豆腐状,秦涩一滞,露出奸笑:哼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这种形状只有现代的军人会叠,秦涩可没听说过哪个古人会把被子叠得跟豆腐一样齐整……发现这一点增强了秦涩的信心,他继续探寻。

    手伸到枕头下,摸摸里面的枕芯,这一摸他立刻摸到了一样东西……好像是个木牌。秦涩掏出东西,放在手掌心,大小只有他掌心的三分之二。果然是木牌,颜色黑中带红,形状是长方形,上头穿了一个小孔,显然是为了戴在脖子上用的。他看的这面是背面,除了木纹别无一物,翻过来一看,上面有很清晰的一个大字——“柿”。

    “柿?”秦涩忍不住念了一遍,语气中满是怀疑。

    放在枕芯里头的都是贵重之物,那么这块木牌对于韦髓来说肯定也十分重要,可这上面刻着“柿”字,也不像一个人的名字啊……秦涩不想承认,翻过来之前很短暂的一刻,他希望上面刻的是他的名字。

    把木牌放回原处,秦涩继续干活。他把手伸到豆腐块中,想看看里面会不会藏什么,但是每一层都是空空荡荡。

    正打算搜查床下,有人敲门了,秦涩心口一震。

    第36章 突然亲近

    正当他犹疑不定的时候,随着敲门声一道明显气喘的声音也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小涩,韦小王爷回来啦。”这气声属于谁再明显不过,秦涩看看床上,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赶紧打开门,两个人匆匆地往门口走。然而未到门口就听到了韦髓的脚步声,两人一唬,赶紧藏在院子的一棵大树后面,旁边就是武器架。

    没过多久韦髓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两人咬紧牙关,深怕被发现,恨不得有个洞钻进去。因为阿仁的身躯太大了,这树刚刚好遮住他,为了不被发现,两人只能采取袋鼠背娃的方式,秦涩双手双脚都缠在他身上,满脸的后怕。

    就差一会儿……就被发现了……

    韦髓进屋之后,秦涩拗不过好奇心探出半边头去看。从他们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韦髓的床,就见他手上拿着那快木牌,放在眼前凝视很久,然后视若珍宝地放进怀中,接着就不逗留地离开了。

    等他彻底远去,秦涩才咽了口口水,好险——他突然想起自己是以怎样的姿势挂在阿仁身上,脸上猛地飞起两坨一般来说属于陈晃的红晕,手忙脚乱地跳了下去。

    阿仁抚着心口:“吓死我了。”

    秦涩感激地望着他:“多亏你了。”他最后望了眼小屋,然后实在没那个雄心豹子胆再进去了,只能怏怏不乐地回去补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凌晨,然后再怎么着都无法入睡了。秦涩在床上左思右想,翻来覆去。秦涩睡的地方是柴房改造成的,别人都是四人一间,他因为要早起扫地的原因,特意安排给他安排了个单人的;和他同等待遇就只有小采薇和阿仁,前者别看人长得幼稚,原来真实年龄已有十八,是丫鬟中的头头,因此享有特殊待遇;后者也是因为要早起做饭,又是厨房的头头,所以也荣幸地霸占了一间房。

    再过几个小时他就得爬起来去扫地,白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一切都告诉他此韦髓非彼韦髓。秦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较什么劲,可一想到可能以后要在此了过残生,他就又憋闷又委屈,差点怪罪老天爷——更重要的是他受不了从那张脸上浮现出的生疏,秦涩一想到这个韦小王爷的脸就难受得不行。

    他索性直接睁眼看着半空中某一点发呆到了天亮。时辰一到,秦涩自动自觉地爬起来,带着工具就往第一个地方跑。

    王爷和王妃平常都是辰时才起床的,所以秦涩扫地的时候他们一般都在睡觉,这时候秦涩就会很小声,避免吵醒他们。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秦涩心想就算碰到了恐怕他们也不知道他干的是什么活儿——这种无名英雄的感觉真他妈操蛋!

    然而今天很是不同,未进院子他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兵器的交击声,一番声响过后,就是王爷的爽朗的大笑还有韦髓沉着的声音。

    “爹的武艺不减当年,儿子不如。”

    秦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带着自己工具进去了。几人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秦涩成了个透明人,默默无闻地扫地。那边说完话之后又继续比划,秦涩用余光扫了一眼:韦髓院里的武器架不知什么时候搬了过来,他从上面抽出一把看上去就很沉重的大刀,摆好架势对着王爷;韦王爷那边也不甘示弱,从架子上抽出长矛,威风凛凛。

    哎哟我的天,现场啊!秦涩躲到远一点的地方看两人打斗,生怕被误伤。来这里这么久他也没见韦髓演练过,本以为那些兵器都是摆设,没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场。秦涩心里有点担心,刀剑无眼,两方就是再注意,难免不出意外。

    他手捏扫把,不知不觉在两人动手的时候停了下来。

    那刀和矛铿锵相击,每一道声音都响亮震耳,两方都是竭尽全力的样子,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更没有放水的意思。秦涩不禁看得入迷了,韦髓将全部头发都笼在了发冠中,看上去神采飞扬,英俊无比。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秦涩终于回忆起了一直以来那个韦髓身上所带的气质,不止是他,陈晃、赵岩笑等一行人之所以叫他韦大哥,正是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将领之风。

    而此刻,他正亲眼目睹!

    又是一场激烈的打斗,以韦王爷的长矛刺在韦髓胸口为终章。不知不觉中已过了许久,然而秦涩还没真正开始打扫。

    韦王爷看向他这处,秦涩心里一跳,低下头假装一直在扫。

    韦王爷把兵器一放,突然对着他的方向问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秦涩知道是在跟他说话,叫苦连天,然而还是抬起头回道:“小人看到王爷和小王爷在比武。”

    韦王爷哼笑了一声:“胜负如何?”

    “王爷胜。”秦涩实话实说。

    “如此说来,你一直在看?”秦涩吓得腿都软了,妈的,古代人还会欲擒故纵这一套!他不想挨打啊!自从来到这里,秦涩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从前的他风流倜傥基友相伴,如今却完全是个下人的模样,知命惜命,半点不想逾矩。

    “没有,小人只看到最后王爷将矛刺在小王爷胸口。”

    韦王爷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王妃走到他身边说:“罢了,一会儿还要去会你的老朋友呢,别跟一个下人计较了。”

    秦涩低头祈祷。

    韦王爷罢休了,和夫人一共回屋。韦髓还在兵器架旁站着,秦涩看他一眼,用很复杂的语气说:“你耍刀的样子很帅。”也不管人听到没有,低头干自己的活儿。

    没想到韦小王爷走了过来,停在他面前,突然说道:“你有没有兴趣习武?”

    秦涩受宠若惊地抬头。

    韦髓又问了一遍:“你有没有兴趣习武?”

    秦涩顿觉失望,如果是那个韦髓,同一句话他不会说两遍的。

    然而秦涩马上脱口而出:“有!我想学。”

    于是这天之后,秦涩就成了韦髓的小跟班。头几天他还住在自己那里,之后韦髓就在自己院中给他空了间小屋,秦涩搬进了这里,条件比那柴房好上不少。

    既然是来学武的,韦髓练的时候他就得跟着,没多久他就知道这人的生活作息了。原来他来扫地的时候韦髓其实都已经出门了,他习惯卯时起床,然后在院子里舒展筋骨之后,就去马房骑马直奔城外的荒野,纵情驰骋。秦涩也已经习惯卯时起床了,于是搬来之后,两人每天早上一同打开自己房门,随后从井中打水洗漱。

    秦涩有一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错觉,和之前的工作比起来,这一份显然更有乐趣,而且各方面条件也变好了……

    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第一天练功的时候,秦涩给折腾得够呛。练武之人都是小时候打下的根基,小时筋骨柔韧,而且心无杂念,学起来自然进步神速。他一来年纪已大,二来是个现代人,平常运动得就不多,乍然增加强度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韦髓做热身运动时,秦涩跟学广播提早一样跟着做。虽已尽力,还是赶不上韦髓一半的标准。见他这样,韦髓只好手把手地教一遍,并说:“如果习武前没有彻底拉伸,到时反而对身体造成伤害。”

    他扶着秦涩的双手,带领他运动。这样子近距离的接触令秦涩觉得很不适应,他试图从韦髓脸上找到一点熟悉的痕迹,可后者好像就只是单纯地想要教他,并不作他想。

    热身完之后,韦髓领着秦涩到马厩去选马。这两个月扫地的时候,秦涩也经常到这处来。和现代的马不同,古时候的马那真是英姿飒爽,眼睛里头都是居高临下的傲然。韦髓的马是单独拥有一个马厩的,愿因是这马相当孤傲,不愿与其它俗马同流合污。

    有时候秦涩一边清理马厩,一边就会逗那匹马,起初那马用看弱智的眼睛看他,时间久了,对于他的调戏倒也会从鼻孔里“哼”上一声。

    马耳朵灵敏,听到韦髓的脚步声,大老远就从柴草里站了起来,翘首以盼。

    韦髓走到那马栏外头,打开来,摸摸那马的脑袋,马甜蜜地由他摸。秦涩看得又嫉妒又佩服。

    “这马挺野的。”秦涩说。

    韦髓点点头,问:“你应该还不会骑马吧?”

    秦涩羞赧地点点头。

    为了避免秦涩一个新手从马上摔下来,韦髓没有给他安排一匹马,而是扶着他上了自己这匹汗血宝马——韦髓的马名字叫宝骨,起初是叫骨马,它嫌这名字不好听,然后听到“宝”这字又万分激动。斟酌之下,韦髓就替它取了这么个名字。

    昂然地走出马厩,韦髓扶着秦涩上马的时候宝骨露出了十分不屑的神情,秦涩还未坐稳,它就甩了下身体。秦涩吓得够呛,但咬牙没说什么,他可不要在一匹马面前掉面子!

    见他不吭声,韦髓又用眼神制止他,马无奈,温顺地不动了。

    韦髓也爬了上去,坐在秦涩身后,手拉缰绳。

    如今际遇和前几日简直天差地别,那时秦涩和韦髓还是陌路人,身份问题,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看看如今,秦涩看着有点距离的土地……他正和这个陌路人骑在同一匹马上,姿势还如此亲密……

    秦涩已经死心了,这个韦髓和那个再像,终究不是同一个人。他扭头看了韦髓一眼,突发奇想:难不成这个韦髓就那个韦髓的前生?越看越觉得是这样,秦涩撇嘴,多少年了个性都没太大变化啊!

    秦涩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让我跟着你学武?”

    身后的人思考了一会儿,才答道:“反正我每日也无事可做,不如带个徒弟。”

    秦涩差点吐血:“就这样?”

    “嗯?”韦髓疑惑地看他的后脑勺:“不然呢?”

    秦涩也道,是啊,不然呢,他还指望得到什么回答?

    于是便没说话。

    韦髓一蹬马腹,缰绳一挥,宝骨如离弦之箭,从王府驰了出去。

    到这朝代这么久,秦涩还没去外面看过。他这个人有一种随遇而安的美好品质,在一个地方定下来了就不想挪窝,偶尔当然也想去外面看看,但千种万种理由,总是耽搁住了。

    晨雾茫茫,站岗的两人目送马上的两人离开,脸上露出了羡煞的表情。

    一出王府秦涩顿时觉得心胸舒畅,多日来心里头的阴郁荡然无存,很想大喊一声。

    街道上的屋宅不断后退,买早点的小摊已经出来了,蒸笼上冒着热气,喷香喷香的,街上有寥寥的行人,神情寂寞,马匹驶过时会一直看着。

    这马飞奔着,飞奔着,一直出了城门。守城门的士卒完全没有要拦下韦髓的意思,很显然,他们都知道这马是谁的。城外与城内如此不同,除了靠近城门的半公里内还有几家小店之外,再远处就是荒土,绿色依稀可见,比沙漠更生机,却比草原要贫瘠。

    坐在马上,感觉到身体的颤动。韦髓扶着秦涩的腰以避免他落下马去。这马似乎永远不会停歇了,从繁华跑到冷清,从晦暗跑到光明……

    一直跑到一处山下,宝骨才用蹄子划拉着土地,停了下来。这里,就是韦髓每日练功的地方了。

    牵着宝骨往山上走,马鼻中一直向外喷气,显然也是累了。古代的小路砌得很不平整,而韦髓走的这条路好像是人为踩出来的,只是大致有个轮廓,两边许多杂草。

    “还有多远啊?”爬到半道上,秦涩终于撑不住了,他怨念地盯着那一人一马,心里怀疑是自己太弱了还是他们太强了。

    韦髓扭头看他,一同扭头的还有那匹马,满是鄙夷。

    秦涩的小宇宙一下子被点燃了,他铛铛铛超越前面两位,努力向上爬。这场以生命进行的赌气,最终秦涩赢了,但是赢得很惨烈。

    ——原来韦髓每天早上是在山顶上练功的!

    山顶上的沙地很是平整,面积以秦涩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应该有100平方米,那沙是黄褐色的,沙地的边缘有一处凉亭,很普通的凉亭,里面有石桌石凳。

    秦涩很想爬过去坐着,可体力有限,只能趴在沙地上,装尸体。

    韦髓带着宝骨悠闲地上来了,跨过秦涩,走到沙地中央。

    秦涩以手捶地:“我要休息!”

    韦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给你一刻钟。”

    秦涩很满意,继续趴在地上做他的春秋大梦。昨天晚上没睡好,如今犯起困,他眼皮颤啊颤的,就睡着了。

    结果只感觉了睡了不到一分钟,他就被濡湿的什么东西弄醒了。

    □□的后脖颈遭到外力侵袭,外力潮湿粗糙,带有压迫感。秦涩身子一僵,想到了“蛇”这一生物,但他方一睁开眼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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