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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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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臣受不起 作者:陈词

    第8节

    推开春笑阁的门,果然看到了在里面等着的彦殊。

    “还是没消息吗?”令羽问。

    彦殊摇摇头,然后无力地垂下头去,他不敢看令羽失望至极的眼神。

    就算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了,可确定的时候心里还是会不好受啊。从上次彦殊把他从景阳山庄救走,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而这期间,一直没有商西的消息。彦殊后来带人回去的时候似乎已经结束了,景阳山庄里已经没有商西的身影,而唯一能证明他没死的就是重欢门遗址周围的那个墓。素问的墓。

    没错,是遗址。损伤惨重的重欢门消失了,如今只有素问的墓,一个孤零零的土坟在那里。

    找了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一天一天磨灭的,不仅仅是令羽脸上的笑容,还有心里的希望。

    他真的不敢想,如果商西不在了,他要怎么办。

    商西连同重欢门的无影无踪,让令羽好害怕。难道真的是这样吗,有些事,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当初的离开,有可能造就一生都再无法相见的局面吗。

    他不想那样。

    第四十六章。

    说来也奇怪,景阳山庄一直没有动静,也没有来找令羽的麻烦,好像从来都相安无事一样。

    但是令羽现在也无暇顾及了,离当初朝廷说定的三个月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云疆手上人多,一定也在寻找琼璧的下落,令羽要回去,务必要在云疆之前找到琼璧。真的就这一条路了。

    多日未有消息的慕容棠酒有一天突然来了书信。信里说慕容山庄如今的少庄主夫人,也就是叶舒璃,染上了重病,希望能见她的令羽哥哥一面。

    令羽心惊之余又有些头痛,怎么病了,还是重病,见他一面……怎么感觉像是弥留之际似的。令羽想了又急忙拍自己嘴巴子,怎么说话呢,可是自己亲妹妹。哎,问题就出在这里,叶舒璃是亲妹妹呢,信里说得严重,真实情况令羽也不甚了解,慕容山庄远在江南,这一去肯定又要花上不少时间,到底要不要去呢?

    思前想后,令羽还是决定去了。整天待在温香软玉楼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到外面消息打探消息也轻松些,更何况,慕容棠酒的那信,不仅仅说了叶舒璃,还提到另一件事。

    一个月后的英雄大会。

    地点昆仑,夺魁者可得琼璧。

    仅此两句话,就让江湖上炸开了锅,这段时间以来许多人都利欲熏心,在明里暗里地寻找琼璧,如今有人以琼璧作为筹码举办英雄大会,自然把他们的目光都吸引去了。这场英雄大会不限门派,意思就是无门无派的人也可参加,这样一来,更是热闹无比。沉寂了许久的江湖,终于出现了空前盛况。

    令羽何尝不知道,这次又是云疆的阴谋。他想要在最短时间内把令羽干掉,所以想出了这个办法。明知山有虎,令羽却不得不行。

    思忖良久,令羽决定南下江南。

    彦殊他们都表示不解,此次前去必定是危险重重,一个不慎便会踏入万丈深渊,再说了,那少庄主夫人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令羽用不着亲自去,英雄大会让彦殊去就行了。

    春笑阁的门关紧了,令羽看着屋内的其他三人,突然变了脸色,有些哀戚,他问“如果我不是真正的皇帝,不是云家的人,你们会怎么选择?”这句话问出来不可谓不艰难,令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

    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可以说是很深厚的,令羽毫不怀疑,几个人都可以为了他去死。但是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如果他并不是真正的皇家血脉,他们还会这么忠心吗?令羽第一次对自己身边的人没有把握。也许这一切,本来就不是他应该得到的。

    “其实,叶舒璃是我的亲妹妹。”令羽接着道。

    听了令羽的话,三个人的面色都沉重了,谁都没有开口。令羽所说不仅仅是向他们坦白,更是皇家的绝密。如果令羽不是云翎,如果他们朝夕相处的皇上是个皇家之外的外人……

    就在令羽紧张得额头都滴下汗时,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抱拳朝令羽蹲身跪下,齐声道,“誓死追随公子。”

    令羽感动得眼泪花花都泛了出来,他伸手去扶起他们,却是什么感激的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一开始我们伺候的是云家的帝王,那后来的通通就是公子你了,你叫令羽,而不只是代表皇位的一个人。”莘娆也红了眼眶,公子永远是她的公子,“都这么多年了,公子你还不相信我们嘛。就算不相信他们,也得相信莘娆啊。”

    令羽用手揩揩莘娆的眼角,他本来满腹愁绪,又被莘娆的最后一句话给逗笑了。看看琅华和彦殊,果然都故意不满地瞪着跟他撒娇打混的莘娆,他们不善言辞,不爱说话,但是他们的感情,令羽也是明白的。令羽由心地笑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有让他真正笑的事情呢。还好他们都还在。

    收拾好东西,令羽便南下了。莘娆和彦殊留在洛阳,琅华随行。

    不带上莘娆不是不相信她的实力,实在是她精力太旺盛了,令羽照顾自己都不行,怎么还能顾得上她。令羽还记得出门时莘娆那气鼓鼓的样子,想想都觉得好笑。

    令羽不会武功,此次却也是自己骑的马。娇生惯养的他,在坚持到第二天就不行了,可是到江南差不多还有两天的路程。琅华看着心疼,说租一辆马车。令羽摆摆手说不用,马车的话太慢了,他要赶到江南去看看叶舒璃,再和慕容棠酒商量一下英雄大会的事情。慕容棠酒既然主动提了这件事,意思就是他也有前去一看的意愿,不管慕容棠酒的目的是什么,令羽觉得,暂时与他结盟还是可以的。

    最起码,他现在还是令羽的妹夫呢。

    看着令羽坚毅的背影在西风里渐去渐远,琅华心里感慨万千,经历过这些,令羽真的成长了很多了。

    到了江南后才知道,原来叶舒璃并不是重病。

    而是中毒。

    每次看到“毒”这种东西,令羽就不由自主地想到诱僧,那个古怪的和尚。而事实证明,这次令羽又对了。

    慕容棠酒满面的愁容,说起诱僧时难掩愤怒,他再好的脾气也不能忍受别人两次三番对他最爱的人下手。卑鄙无耻的诱僧,下毒手段让人防不胜防,如今的叶舒璃只靠一根灵芝吊着命。要想救下叶舒璃的小命,一月后去英雄大会。这是诱僧的原话。

    令羽怎么也想不通诱僧千方百计引慕容棠酒去的原因,只是他看着叶舒璃青色的病态小脸,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他不忍心,所以这趟昆仑英雄大会,他去定了。

    他和琅华在慕容山庄里待了三天。虽然说并不是很长的时间,但是他却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按理说慕容棠酒现在是少庄主,在庄里的地位也算很高的了,别人对他恭敬些是应该的。可是令羽却发现,山庄里面的的人明显分成两队,有的很容易就看出来效忠于慕容棠酒,可是有的却好像不承认慕容棠酒的少庄主身份。

    而最让人惊奇的是,慕容棠酒一点无所谓的样子,而山庄里其他的人似乎也是习以为常,这样的局面好像就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对令羽的疑惑,慕容棠酒报之以轻松一笑,“你忘了吗,父亲可不只我一个儿子呢,我还有一个大哥,慕容长白。就算我现在是少庄主,可是到最后继承庄主之位的,还说不准是谁呢。”

    慕容棠酒的话里有种隐隐的不明的情愫,令羽暗自心惊,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34章:故人相见

    第四十七章。

    令羽和慕容棠酒一路向昆仑而去,路上时间过得很快,加上从洛阳离开的日子,转眼便已经过去半月了。

    去往昆仑的途中,经常会遇到相同目的的人,说要结伴一起去昆仑,不过慕容棠酒通通拒绝了,本来此去就凶多吉少,怎么还可以带上不认识不通底细的人。

    “此次英雄大会,不管琼璧的消息是真是假,血昆仑都一定会借此次机会,重新现身于江湖的。”客栈里,慕容棠酒喝了一口酒,跟令羽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道。

    血昆仑,这个名字已经是令羽第二次听到了。上次莘娆说跟商西作对的人不仅是景阳山庄,还有血昆仑。这个门派中的“血”字很是让人心惊。令羽直觉得不是什么好的,可是心中又好奇,也许是跟商西扯上关系的他都会有兴趣。于是令羽问道,“血昆仑?”

    慕容棠酒点点头,面色有些凝重地跟令羽解释。

    血昆仑是一个类似于邪教的门派,十几年前因为在外滥杀无辜,屡次无视江湖规矩,所以激起公愤,后来被武林正派所联合绞杀。但是由于血昆仑实在是实力强大,斩草终不能除根,春风吹便又生了。血昆仑的弟子皆是凶神恶煞,仗着修炼的邪功功力较之一般人厉害,于是便为非作歹,为所欲为,杀人放火都是常事。这样恶劣的风气也是最近十几年才起来的,对比武林中也是头疼不已。

    如果说诱僧是让人害怕的个体,那么血昆仑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集体了。真是两颗大大的蛀虫。如果他们联合起来,更是不得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诱僧和血昆仑与商西都有血仇,他们联合起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怪不得连那样骄傲的商西这次都没有逃过。”慕容棠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令羽自动忽视他的最后一句话,问道“商西和血昆仑有什么仇?”

    “十几年前武林对血昆仑的围剿,商西立了大功,好像他以前是血昆仑里面的人。不过这件事情只有武林老一辈才知道,我是无意中得知的。”慕容棠酒回答道。自从知道了商西落在别人手里之后,他心里的感慨良多。他对商西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那一刻,他竟然在想,令羽会不会有事。

    他抬头看去,果然提到商西,令羽的脸色又不好看了,担心和焦急是再怎么也掩饰不了的。他暗自懊恼自己不该说这么多的,一边轻声安慰令羽,“夜深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继续赶路。到时候,应该……也许会有他的消息。”

    说实话,慕容棠酒也不知道只是个安慰罢了,,只是他不想看见令羽这副样子,直让人心疼。

    “嗯好的。”令羽告别慕容棠酒,他低着头走出去,没看到慕容棠酒复杂的眼神。

    夜里西风飒飒,令羽走在客栈走廊里,也听得见外面呼呼的风声。夜真的已经深了,明明暗暗的烛火在地板上投射下阴影,令羽一步一步地走着,心里揣着事,脚步便不免有些沉重。

    “令羽?”

    突然间一个声音传来,令羽下意识地应了,夜里神经有些昏昏欲睡,等他觉察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他面前已经站了一个女人,眉长眼利,面色冷酷,沉静得让人害怕。

    “你是什么人?”令羽问道,面上也装作若无其事。慕容棠酒的房间离这里不远,他如果喊的话,琅华也应该听得到的。

    可惜这个女人没有给他机会,她伸手轻飘飘地点了令羽的哑穴,“也是去昆仑么,不如一路吧。”

    “令羽简直要气绝身亡了,一个两个的都来点他的穴,真的欺负他没有武功么。面前的这个女人来者不善,只一眼,令羽便知道她武功很好,不能跟她走,不能!令羽想着,便一头往最近的一根柱子上撞去,想着弄出点声音出来也是好的。

    果然痛了,哎哟,痛死个人了。如果没有被点了哑穴的话,令羽此刻一定能叫得很销魂的。

    “真是个傻子。”见令羽撞柱子,那个女人简直不忍直视,她低咒了一声,然后很麻利地给了令羽一个手刀。再然后带人,消失。

    慕容棠酒推门出来,却只看见摇曳的灯火。良久,他终究是转身回去了。

    第四十八章。

    每次令羽昏倒之后醒来必有人在旁边,所以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依然如此。令羽觉得脑子里迷迷糊糊的,额头撞到柱子的地方还很疼,令羽想伸出手去摸摸怎么样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他使劲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两团模糊的影子。

    一个说“我非要打他一顿,居然打女人,还是不是男人了?”

    另一个说“行了行了,你也算是女人吗?现在还不能动他,还没带去给教主看呢,如果不是教主所说的那个人,你再打也不迟啊。”

    “说得也是,可是南烛打他了,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人的话,南烛会不会倒霉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别轻举妄动,你又没有南烛那么好的武功,教主要罚肯定先罚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教主从来都是这么偏心的,我虽然武功不好,可我长得好啊。”

    “又开始说混话了,你忘记上次南烛把你打成什么样了?而且南烛虽然冷酷了点,可也是个美人啊。”

    “香阳你最好了对不对,千万别跟南烛说啊。”

    真吵!令羽心里就这一个想法,是两个女人,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去其他地方,不知道他有伤在身吗。

    令羽此刻头昏着,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可根本没有抱怨别人的份。他看又看不清,只觉得浑身上下的不舒服,他暗自嘟囔一声,便再次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是被人扰醒的,正在用冰凉的帕子擦拭他的额头,凉到入骨,他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睛。

    这次倒是看清了。一个女人,一个美貌的女人。狭长的柳叶眉,温和的杏仁眼,坚挺的鼻子,红润的樱桃小嘴。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只能用国色天香来形容。然而最让人眼前一亮的不是她的长相,而是她周身的气质。用一个词来说就是贵气天成。

    仿佛生来就与人众人不同一样,她就注定是出类拔萃的。这种感觉令羽只在云瑶光身上见过。云瑶光是先帝与萧皇后的女儿,她所拥有的尊贵是常人不可想象的。

    突然间想到云瑶光,令羽又是思绪万千。曾经他以为云瑶光是亲妹妹,作为兄长,令羽对她的刁蛮多有容忍,管教也是不少的。可是现在知道了真相,令羽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说来说去还是一个身份的问题,如果有一天云瑶光知道他只是一个外人的话,会怎么样呢。

    “哎,你不是醒了吗,怎么又开始发呆了?”面前的女人停下给令羽擦额头的动作,故意一脸不满地看着令羽。

    “你是谁?打昏我的那个恶婆娘呢?”令羽的思绪被唤回,想到自己昏迷前的时候,一时气不过,便问道。

    谁知那个女人直接笑起来,好像对“恶婆娘”三个字特别感兴趣。令羽只好无奈地看着她,等她笑完。

    等到她终于笑完了,才说到“要是南烛听到别人喊她恶婆娘,一定会气得要命的,不过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我还是不告诉她了。”

    “她叫南烛么?”令羽道,等面前的女人点头,他继续道“那你叫什么?”

    “我叫楚香阳。”楚香阳眸子里全是笑意,温暖得不得了,好歹让令羽的心情平复了些。他动动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楚香阳赶紧伸手来扶他,又给他身后垫上枕头。

    “谢谢。”令羽不由自主地道。心里在想,好像这个楚香阳和南烛是一派的人,可是性格却为什么是截然相反呢。

    楚香阳眨眨眼睛,发上插着的流苏首饰垂在她耳畔,看着灵动到不行,她说“以后你碰到南烛,最好乖乖跟她走哦,学聪明点你就不会撞头上这么大个包了。”她用手指指令羽的额头,脸上笑容灿烂。

    提到额头上的伤,令羽心里又黑暗了,现在想起来好傻啊,南烛那个女人果然是下手不留情的,那一记手刀打在他后颈上,现在还疼呢。

    “嗯,我知道了,谢谢。”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对这个楚香阳的好感,令羽都想感谢一下。

    “这么有礼貌啊。”楚香阳眯着眼,“叫我香阳吧。”

    “好的。”令羽点头。

    “嗯?”

    “……香阳?”令羽简直无语,他这样是被个女人给调戏了吗?

    楚香阳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白底红花的,她把它递给令羽,道“一会有人抬水进来给你沐浴,你用这个。”说罢她就站起身,准备往外面走。

    “这个是什么?”令羽拿着小瓶子,百思不得其解,不会是春药之类的东西吧?!

    楚香阳回过头来,还是笑,她道,“龙阳春。”

    看着关上的门,令羽沉默了,手里的瓶子也被他攥得死紧。

    龙阳春是皇室秘用朱砂,他从小用到大的。可是楚香阳她们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这个东西。

    可是这一切的疑惑令羽找不到地方去解答,只好带着满腹心思地留在房里。没过一会儿,便有人抬了装着热水的木桶进来,令羽等他们退出去后,便开始沐浴。折腾这么些天,真的有些累了,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等令羽收拾好了,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衫,楚香阳又推了门进来,说是带他去见教主。

    令羽没有反驳,静静地跟着楚香阳走。走出房间,他发现这也是个客栈,只是肯定不是原来的那家。

    一路上令羽都在想,这个教主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要见他。他在江湖上认识的人不多啊。

    楚香阳在一间房前停下,笑意盈盈地推开门,“请进吧。”

    令羽踏进去,看到正中间的座位是空的。旁边站了三个女人,先前的南烛,还有一个没见过的,不过长得很漂亮。而剩下的那个,却让令羽失态地喊出声来。

    “啊啊啊!你是庭花。”

    第35章:两难境地

    第四十九章。

    “哟,没想到公子还记得奴家。”那人果然是庭花,还是和在媚阁一模一样的做派,她用手撩了撩耳边的发,用有些嘲讽的语气道,“奴家可真是受宠若惊呢。”

    令羽一阵无语,原来自己落到庭花这群人手中了么,想想前些日子他还很潇洒地带着人去揍了庭花一顿,果然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今天不是正栽进来了哈哈哈哈。

    苦笑,还是苦笑。原来迷迷糊糊听到那个要打他的就是庭花啊,还好楚香阳替他挡过一劫。想到这里,令羽感激地冲楚香阳笑了笑,这个女人看起来最好相处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经历过这么多事,他一身的棱角也被磨得差不多了。

    楚香阳也温婉一笑,比之张牙舞爪的庭花和冷酷逼人的南烛不知道好了多少。令羽自顾自想着,突然目光又转到那个不知名的女人身上。

    刚才进来的时候,令羽就是被惊艳了的,现在靠这么近,更是无意识地被吸引着。不同于楚香阳的高贵之美,或是庭花张扬的美,或是南烛冰冷的美,这个女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把所有的好都集中在身上了。

    五官精致得不像话,浑身上下的气质更是让人折服。岁月赋予她山河的颜色,增之一分则太多,减之一分则觉无味,她就那样静静站着,似乎把时间都融进去了。令羽是个断袖,却也楞楞地看着她,眼珠子都仿佛不会转了。

    也许是见惯了这样的情景,楚香阳和庭花都笑起来,南烛还是那个样子,冷得惊人。庭花道,“看吧,又一个被我们锦觅美人迷住的男人,也不知道如果那日的是锦觅,你还狠不狠得下心去叫人动手呢?”

    庭花说到后面直接是不屑的语气,可令羽完全没有心思去听她说的话。当然,也不是被锦觅迷得七荤八素了。而是,锦觅这个名字,真的很耳熟啊。

    锦觅,谁叫锦觅啊。令羽绞尽了脑汁,记忆中才闪现过一个东西,三大美人。对了,就是这个,江湖三大美人,商西跟他说过的,其中一个便是叫锦觅。琼山教的锦觅。

    当令羽意识到这个现实的时候,骤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琼山教,西凉的门派,那个全是女子的门派,怪不得媚阁里面的装扮就是西凉的常见风格。西凉与这里相距甚远,她们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还有那个什么教主,找他做什么。

    令羽看着面前四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突然又觉得也没那么惊为天人了,反正他不喜欢女人,美人计什么的,对他没用呵。

    “怎么了?”楚香阳见令羽脸色变了许多,探过头来关心地问道。

    装得真像啊,老子差点就要被你给骗了。令羽看着楚香阳甜美的笑容,没有任何一个时候觉得有此时的憋屈,竟然被一群女人给俘虏了,真特么地丢脸。就算有武功,也还是女人啊。

    “教主到了。”庭花收敛了刚才的轻挑,正声道。而其他几个人的脸色也严肃起来,只有楚香阳依旧脸上挂着笑。

    门口进来一个中年女人,面色冷峻。虽是中年,却仍然风姿绰约,乌黑的发髻盘在脑后,表现着一种干练。最显眼的应该是她左半边脸上一大块红色的印记,待她走近了,才看清是一朵琼花。那朵琼花从发际线一直盖到颧骨上,但却让人生不出厌恶,她丹凤眼上挑着,说不尽的风情万种。

    她直直从令羽面前走过,抬头挺胸,目不斜视,等她坐到那中间的位置上时,楚香阳笑着迎上去,站到她旁边,指着令羽道,“教主,人在这里。”

    这个女人他不认识,令羽很快地确定了。可是再仔细看看,那个长相又有些奇怪的熟悉,红色的琼花张牙舞爪,一直阻碍着令羽的思路,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盯着别人看了很久的时候,那个女人开口了,“我叫青裳。”

    听到她的声音,令羽心头如同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他不但没有收回那对别人说来是冒犯的视线,反而更加好奇,他在自称青裳的女人脸上仔细地查看,仿佛在辨认着什么。

    “喂,你真是大胆,怎么可以这样一直看着我们教主!”庭花脾气火爆,见令羽如此动作,眉头已经皱紧,隐隐有要发怒的征兆。

    “娘——”

    谁也没想到,令羽开口竟然喊的是这个,一句声泪俱下的“娘”把在场几个人的心都吓到差点静止,她们的教主什么时候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而令羽却根本没有心思去看她们的反应,他看着坐上的那个女人,再次叫了一声,却换了称呼,“母妃。”

    青裳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反应,而令羽站在下面都快急哭了,但心里却一直在说,他不会认错的,他一定不会认错的。就算她脸上有了一块莫名其妙的印记,掩盖了大部分的样子,过去的容颜已经很难辨清,但是她的声音他记得。

    那个虽然冷酷却包含了关心的声音,那个别扭地让他照顾好自己的声音。令羽的亲娘不是她,可是她却也承载了令羽儿时的很多感情。此刻见到,真是悲从中来。

    “教主?”几个人都没说话,还是庭花问的,她看到令羽的模样,有些不确定了,难道他真是教主找的那个人吗?可是教主又为什么不说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青裳几近四十,细看眼角也有了密密的皱纹,她看着令羽,良久,眼眶才终于红了。

    “翎儿。”她轻轻唤道,人已经站起来了。

    就是在等这一句,令羽激动得无以复加,他急步向青裳走去,站在她面前,看着这张自己以前日思夜念的脸。

    其实他对薛青琼的感情有些复杂。以前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以为薛青琼就是自己的母亲,那个时候的记忆有些残缺,他记不得薛青琼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只记得有过这样一个女人,手把手地教他批阅奏折,声音严厉地让他背完治国兵法,板着脸让他下令杀了一个犯了宫规的内侍,她教给他独立,她把他送上皇位,然后就只字未留地消失了。

    后来令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原来薛青琼与他并无关系,那个时候,他是恨过她的。她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把他从叶家换走,强迫他坐了别人的皇位,而她的亲生女儿叶重欢,却在叶家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么多年。自己从小爱戴的母妃,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可是现在见到,令羽心里似乎没了那些情绪,就像最开始的一样,他感谢薛青琼,她是在为自己打算,可也把他保护得很好,她强制他学的那些东西,也许原来的自己是无法学到的。如果命运注定交织,那他最多的应该是感恩。他的两个母亲,他都感激。

    “翎儿,你还好吗?”青裳伸出手,把高了她半个头的令羽抱住,她的声音颤抖,哪里还有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个冷酷的感觉。

    第五十章。

    母子相认总是让人感动的,青裳,也就是薛青琼,抱着令羽这个自己离别了十多年的养子,在几个属下的面前,泣不成声。

    令羽心中这么些天来的痛楚,也终于因为这意外的重逢有所减免。

    可是眼下实在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对于青裳的突然出现,令羽不是不好奇的。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有消息,如果不是他亲爹叶老爷,他恐怕就会永远地以为以前宫里的那个薛青琼已经死了。

    当令羽问起的时候,青裳没有多少意外,她秉退了左右,才缓缓地道,“这次我正是为了英雄大会而来。”

    令羽当然知道青裳的目的不是琼璧,如果她爱慕荣华富贵的话,那么当年就不会消失得那么彻底了。所以说究其原因,就只有一个,令羽他自己。

    果然还没等令羽开口,青裳就带了点责备地瞪了令羽一眼,“怎么这么蠢,好好的皇位都能坐掉了,你以为云疆那老东西是好对付的吗?”

    “令羽一阵无语,果然骂得好。不过他的心里同时也泛起感动,虽然青裳在责备他,可是那语气里包含的关心是掩饰不了的。

    “琼璧是什么时候不在的?”青裳摇摇头,坐下来。明明已经过了好多年自由自在的生活,没想到这次会因为这种事回来,还一回来就阴差阳错地碰到令羽,她仿佛又回到那个带娃的时候了。

    “很久以前宫里发生过一次失窃,我们都怀疑是那次不见的。”令羽如实说了,可是当他话出口后,却发现青裳的脸色有些不对。?青裳问,“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令羽忙说出了具体时间,然后惴惴不安地等着青裳的下言。许久之后,青裳才道,“那次是我。”

    “什么?”令羽愕然,那次失窃是青裳吗?可是琼璧呢?

    青裳知道令羽心中的疑惑,她摇摇头,“我不知道琼璧的下落,我那次去是拿我以前留在宫里的东西,两枚可解百毒的解药。”青裳说到这里低了头下去,有一点点惭愧的意味,“然后我给重欢送去了一枚。”

    这一刻,令羽的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对啊,叶重欢是青裳的亲生女儿,她自然是什么都要先替她考虑的。可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如果青裳没有拿走琼璧,那它就还在宫里。

    “娘,琼璧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你见过吗?”令羽已经改口叫青裳“娘”了,要是还叫“母妃”的话太引人注意了。

    闻言青裳又是一怔,这件事的确是她的错。当初她扶令羽上位,也知道令羽手里根本没有象征国家大部分权利的琼璧,可是她以为坐上了皇位就没事了,所以她匆匆从宫里消失,根本没有去想会有什么后果。现在想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啊,是她低估了琼璧的意义。如果令羽真是皇家血脉,那琼璧在手上也没有多大用处,可是令羽根本就是个假冒的,琼璧就相当于一块护身符。没有了琼璧,他的身份迟早会被拆穿。

    当初是她一意孤行将令羽拉上云家的皇位,这么多年令羽承受的也有很多,失去皇位对他不只是心理上的打击,更会有生命上的危险。固然云疆以前对皇位没有什么兴趣,可是后面的事谁又说得清呢。如果他发现令羽根本就不姓云,谁也说不清楚他会对令羽做什么。

    王者为天,他如果知道自己被一个外姓人压在头上这么多年,肯定咽不下这口气的。

    青裳当初一走了之,忽略过去的隐患果然太多太多,更甚至,她连提都没有跟令羽提过琼璧的存在,如果不是苍术的意外发现,恐怕令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琼璧,青裳是见过的。于是她很快取来了纸笔,根据记忆里的印象画出来。

    待画到一半,令羽的脸色就变了,这东西他好像见过,但他没有吭声,继续等着青裳动作。等所有的笔画都完了,令羽终于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他可以确定了,原来这个东西就是琼璧。

    原来琼璧在他身边晃了那么多年,是他一直视而不见的。传说中的琼璧,实际上是云瑶光脖子上挂了十多年的一块玉。

    琼璧的名字里有个“琼”字,可是它的样子却与琼一点联系也没有。云瑶光脖子上的那块玉,有婴儿拳头那么大,外面是透明的,内中的瑞兽麒麟张牙舞爪。

    这块玉,令羽已经再熟悉不过了,云瑶光从小戴到大,令羽只以为是她母亲萧皇后给她留下的东西,却没有想到,原来那个就是大名鼎鼎的琼璧。

    听了令羽所言,青裳脸上划过一丝阴冷,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算她亲手把那个男人杀了,可是心里有的那一份执念,还是存在的啊。

    对于皇位上的人来说,琼璧是非常重要的。她当年在宫里重获圣宠的那些日子,也有幸见过一面。那个时候,先帝,那个负心的男人曾抱着她柔情蜜意,说以后把琼璧传给她的孩子。可是一转身,这些说过的话都烟消云散,直到先帝死在青裳的手中,他也再没有说过一句有关琼璧的话。

    原来他还是把那个东西留给了他的女儿啊,他和萧皇后的女儿。青裳心里掠过一阵阵冷意,她手上的人命很多,那夜带着恨意的屠杀,先帝的很多妃嫔子嗣都没能逃过,可是云瑶光,这个先帝的嫡公主,却活了下来。青裳也记不得,自己怎么就漏掉了这个,后来想起来的时候,她也没那个心思了,她觉得一个小小的女孩子不会构成什么威胁。

    可是照现在看来,云瑶光却是最大的阻碍。她作为先帝唯一存世的子嗣,如果她知道了令羽的身份,难免不会倒戈相向。就算她没有那种想法,可是还有一个云疆在。云瑶光如果乱了阵脚,那皇位一定会落在云疆的手里。对于云疆,青裳清楚得很,利用云瑶光是他一定会做的事。

    “那怎么办,难道我要现在赶回长安去吗?”琼璧在云瑶光那里,令羽知道了,那云疆应该也不会还一无所知,他要做的,就是抢在云疆面前拿到琼璧。可是去与不去,似乎也很难了。这次的英雄大会,令羽更多的是为了商西而来。就算是碰运气,他还是想看看。

    青裳摇摇头,“你不用去,长安已经很危险了,你找一个熟悉皇宫地形的人,我派南烛一起去。”

    也没有办法了,令羽只能点头。放下商西,他还是做不到。

    第36章:英雄大会

    第五十一章。

    要派人去宫里的话,令羽就只能通知琅华了。琅华现在还和慕容棠酒在一起,令羽只能让前去寻琅华的南烛小心避开慕容棠酒。而令羽,则跟着青裳她们继续向昆仑行去。

    此次青裳从西凉来到中原,带了教众三十余人。令羽每日和一大堆女人在一起,真是说不出的别扭。西凉民风开放,男女之别什么的根本不在她们考虑之内,令羽每天和她们朝夕相对,就差同吃同睡了。

    在这样的巨大压力上,令羽甚至学会了在大家兴致盎然的时候出去透气。

    是夜。

    在一家客栈的后院,令羽独自望月哀愁,顺便思念商西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细小的说话声。声源离他不远,但他此刻站在阴影中,别人也看不见他。

    是两个人的声音,一男一女。女的那个令羽认得,是锦觅。

    当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令羽有些兴奋。要知道,锦觅可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就算她没有那个“江湖三大美人”的名头也是如此。南烛冷傲,庭花妩媚,楚香阳高贵,而锦觅却是无法形容的美。虽然令羽已经很确定自己对女人没有感觉了,但还是会被锦觅不经意间惊艳到。

    锦觅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深闺里养出的小姐,兰心蕙质,知书达理。令羽不想把她和叶重欢比较,但两人确有相似的地方。锦觅会武功,而且仅次于南烛之下,令羽也能看得出来,青裳最疼的是她。

    这样的一个女子,就像一个谜,一个美丽的吸引人的谜。多看一眼便会陷进去。

    “觅儿,这次去昆仑和我一道吧。”

    锦觅似乎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那个男子的声音一下子就低落了许多,他拉着锦觅的手,说“觅儿,你放心,等我掌握了大权,我就娶你为妻。”

    锦觅还是没说话,她一身月色的衣裳在夜风中说不出的飘逸。

    “觅儿你一定要等我,不会太久的。”那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又坚定,说不出的自信。

    锦觅轻轻地道,“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个男子莞尔一笑,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抱锦觅一下,可是却被锦觅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月光下影影绰绰,令羽努力在看却也看不清那个男子的面容,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过了一会儿男子便走了,轻功很好。

    锦觅还站在原地,令羽也不好出去,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呆在阴暗的角落里等着。

    “觅儿。”另一个人走了出来,一直走到锦觅的面前,是青裳。

    “教主。”锦觅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声音平稳。

    “他又来找你了吗?”青裳问。

    锦觅点头,没有半点隐瞒。青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你。”过了一会她又道“可是他的身份……如果他不做那件事,倒也是可以的,可是他又怎么放得下,而且那明瑟妖女也忒讨厌了,总是来扰你。”

    锦觅微微低下头去,“教主不用担心,锦觅不会跟他走的,锦觅不会离开琼山教。”青裳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

    两个人相对无言,没过一会儿便一起走了。

    等完全听不到她们的脚步声了,令羽才重见天日地走出来。心中的疑惑也一重又一重,锦觅私见的男子是谁,而且好像这个人青裳也认识,还有明瑟妖女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可是他什么都还没想起来,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惊得愣了。

    “你怎么来了?”令羽觉得自己问的纯粹是傻缺问题,可是他还是问了。

    慕容棠酒看着令羽的眼睛,沉声道“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令羽突然就有些心虚了,他被南烛不动声色地带走,事后也没有派去消息,他本来是不想让慕容棠酒卷到这件事里来,可是却忽略了他的感受。

    “那个,我不是忙坏了嘛,我忙着赶路呢。”令羽头皮发麻地打着哈哈,怎么感觉这个样子的慕容棠酒有些不对。

    “你也知道此去昆仑艰险重重,如果你有什么闪失,我……我怎么跟璃儿交代。”慕容棠酒眼睛里仿佛有生气的小火苗正在燃烧。他看着令羽一个劲想忽悠自己的样子,想到这几天来夜以继日地找他,心里的气简直是不打一处来,但似乎一些其他的因素也有。

    “慕容啊。”令羽挑挑眉毛,心情放松不少,“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这话题跳的……慕容棠酒有些无奈,那股无名火好不容易才压下去了,他问“什么问题?”

    令羽正了脸色,严肃地道,“你明明爱的是叶舒璃,可是当初为什么一定坚持要娶叶重欢?”如果不是后来的一切变故,叶舒璃在成亲宴上闹的那一出,那么现在的慕容夫人可能就是叶重欢了。

    闻言慕容棠酒是沉默了的,他不想说,可是无奈令羽望着他的目光实在是太炽烈,他承受不来,便道,“那是因为我早就在怀疑叶重欢的身份了。”

    晴天霹雳啊,就算是在晚上,令羽也觉得自己脑袋里像炸开了一样,什么叫怀疑叶重欢的身份了?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怀疑她的身份的?

    但是令羽知道自己不能问,关键时刻还是装傻比较好,如果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果然,事实证明,令羽是想多了。慕容棠酒继续道,“那次杀周寄芙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她后颈上有一个琼花印记,我去查了,才知道那是琼山教的标志。这样的印记我后来去叶家也看到了,在叶重欢的手腕上,我无意中看到的。但是周寄芙的印记是后来印上去的,而叶重欢的却是一块天生的胎记。琼花印记很相像,我觉得这不是巧合,叶重欢一定与琼山教有关。果然我后来查到,叶重欢不是叶家的亲生女儿。”

    操这个都能查到,你这么神通广大啊,令羽掩饰下心中的悲愤,不动声色地继续问,“然后呢?”

    “叶家有个儿子不见了,但是到这里我却再也查不下去了。”慕容棠酒满满的无奈。

    还好你查不下去了,令羽暗中松了一口气。

    “我需要一个助力,我要当上慕容山庄的庄主,就必须找个有实力的同盟者。与叶家相比,我选择了琼山教,所以这也就是我当初要娶叶重欢的原因。”慕容棠酒全部都说出来了,眉心却是皱着的,“可是璃儿那样,我真的不忍心当做没看见。”

    原来是庄主争夺战,所以才选择叶重欢的吗。

    渣男。

    令羽默默地走开。

    “令羽?”

    “一起走吧,我不想和她们一路了,既然你来了,那就一起走吧。”

    慕容棠酒抬脚跟上去,嘴角竟然有些不自觉地上扬。

    令羽也在笑,只不过他想的是,每次都被别人打晕带走,这次劳资也终于试了一回把别人丢下的爽快感觉了。

    第五十二章。

    江湖五十年来都推崇正派,武当、峨眉、少林、丐帮都是武林中最具盛名的门派,此次的英雄大会,与其说是争夺琼璧,不如说是证明门派间的水平高低。

    武林正派势在必得,其他门派也不甘示弱,令羽和慕容棠酒一路行去,见到的知名或不知名的门派数不胜数。到了昆仑的那日,他们看到了所到门派前去登记的榜单,除了那些正派,还有南疆的蛊帮,夔州的长虹派。这个时候,昆仑已经集结了许多人了,对于此次的英雄大会,都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已经隐逸多年的景阳山庄竟然也来了,在惊讶的同时也感叹琼璧对于世人的吸引力居然有这么大。

    还有人说这次来的门派中最有可能夺魁的门派应该是重欢门,可是就在不久前,重欢门的突然消失却让很多人不知所以然,云里雾里。

    听到重欢门的名字时,令羽心里痛了一下,脚步都变得踉跄。重欢门本是红极一时的门派,可是就这样消失了呢。这真是一件让人觉得悲伤的事情,知道真相的他,却只能把难过掩饰在心里。

    昆仑本来也是有一个正派的,昆仑派。可是现在取而代之的却是血昆仑,多了一个字,性质却全然不同。若是放在平时,很多人在江湖上见了血昆仑的人都要绕着走,但是现在众多门派集中到了一起,大家对血昆仑的忌惮也就放松了许多。但出乎人意料的是,直到现在,离英雄大会没有多少时间了,血昆仑却还没有露面,仿佛对这次的英雄大会不感兴趣似的。众人心中不免有疑惑。

    昆仑山麓有很多的寺庙,众多门派就暂居于此。令羽和慕容棠酒到之后的第三天,琼山教也到了。令羽也没有想要避着她们,只是在被青裳看见的时候,毫不意外地被赏了一记责备的眼神。臭小子,敢随便跑,果然越长大越不听话。

    令羽低下头轻轻地笑,心里泛起暖意,被管着的感觉也挺好。

    这次的英雄大会是门派间任意派出人,进行车轮战。大门派或者是自认为大门派的都不会先出手,那些三教九流之徒在两米高的台子上厮杀的时候,他们就抱着手在台下装逼。

    各门派有各门派的本事,这场英雄大会,自然是都要使出看家的本领,不管用剑用鞭用枪都没有问题,但是有一条明文规定,不能用毒,给兵器上喂毒什么的是最让人不齿的做法。这样一来,蛊帮便是最吃亏的。

    他们本来就是靠出神入化的蛊术来取胜,可是如果有了这条规定,便只能赤手空拳地与人搏斗。蛊帮里少有几个会功夫的人,很快就全军覆没,当蛊帮的最后一个人败在杜漠秋的手上时,他倒在台上,满脸的不甘。

    杜漠秋一脚踩在他肩膀上,逼他认输。台下的人跟着起哄,都没想到景阳山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多年不见的杜漠秋仍然宝刀未老。

    就在台下乱哄哄的时候,杜漠秋的脸色突然变了,他的右手一下子狠狠地捏住左手的手腕,靠得近的人都能看见他用了全力,皮肤很快涨红,青筋暴露,那已经近乎紫色的皮肤下游移着一个东西,一条虫子。是蛊。

    他眼中厉色闪过,然后很快地松开手,用指甲用力一划,皮肉被划开,刹那间鲜血淋漓,一个小小的虫子从那个地方掉出来,落在地板上。杜漠秋咬着牙,一脚踩了上去,没碾几下就松开脚,那蛊虫已经死了。

    “你个狗娘养的!”杜漠秋低咒一声,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剑,毫不犹豫地插进了那个蛊帮弟子的胸口。那个弟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口气没上来便去了。

    “我的大徒儿!”台下一个年迈的老人尖声叫,“杜漠秋你个老贼!还我徒儿!”

    原来这是蛊帮的帮主,刚才死的是他最看重的大徒儿。他悲痛难忍,恨不得冲上来吃了杜漠秋。

    “英雄大会严禁用毒用蛊,他阴险狡诈我杀他是对的。”杜漠秋粗着声音,一脚将那个弟子的尸体踢了下台,自己也跟着下台,“邵掌门,方丈,在下中了蛊毒,需要处理一下,希望为我保留成绩,在下等会儿再来。”他冲着在座最有威望的两个老人说话,武当派邵掌门,少林寺的方丈。

    两个老人点了点头,对于杜漠秋的行为,他们也无话可说,毕竟合情合理。那个蛊帮弟子,虽然死得有些惨了,但的确是他咎由自取。

    得到答复,杜漠秋便甩甩袖子走了,仿佛真的是一个很有风度的庄主。他没有回头,自然也看不见蛊帮众人那愤怒得不得了的样子。蛊帮的帮主蹲在自己徒儿的尸体旁,一双老眼都红了。

    令羽一直跟自己说要忍住,可是看见趾高气扬的杜漠秋,他还是忍不住地愤怒。这个人,还叫人吗?

    “在下慕容长白,请慕容棠酒上来一战。”

    就在令羽生气时,突然听到台上传来一个声音,叫的是慕容棠酒。又听名字这么熟悉,他抬头看去,台上站有一个男人,眉目与慕容棠酒有五分像,慕容长白,慕容棠酒同父异母的哥哥。

    这次本是门派间的战斗,可是亲兄弟之间怎么还来这套,众人傻了眼。但是没有人制止,便也就鸦雀无声,都等着慕容棠酒的反应。

    令羽扭头看看慕容棠酒,正好看到他皱起眉头,但是他也没有打算拒绝。“你自己小心点,就留在这儿,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慕容棠酒叮嘱令羽,然后便一飞身,上去了。

    令羽看着站在台上的慕容棠酒玉树临风的背影,心里暗暗心惊,他和他哥哥两个人关系貌似很不好,这场比拼应该是蓄谋已久的。大家族里的争斗永远都是这样,没有谁会真正地认输,有的只是不死不休,皇宫里如此,慕容山庄亦是如此。

    现任的少庄主是慕容棠酒,那就说明身为长子的慕容长白能力不够。一直被自己的弟弟压着,还是一个庶出的弟弟,慕容长白肯定心有不甘,也咽不下这口气。

    慕容长白在台上与慕容棠酒两两相望,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凶狠。就算今天慕容山庄家风严谨的名声被毁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让慕容棠酒在这里送命,然后就会取得未来庄主之位。他恨的,只有慕容棠酒一个人罢了。

    梦想是美好的,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都是自己认不清自己。慕容长白被仇恨与不甘冲昏了头脑,就这样点名慕容棠酒与之决斗,他也不想想,慕容棠酒能比他名声大,能当上少庄主,凭的会是运气吗?

    被打倒三次便是输了,慕容长白上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被众人看出大势已去。只是他仍然不甘心,一双眼睛恨不得要在慕容棠酒身上戳出窟窿来。慕容棠酒永远都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是这次,他始终皱着眉头,到最后,他一柄剑压在慕容长白的脖子上,冷着声音,“你下去吧,我不杀你。”

    慕容长白羞愤不已,“要杀便杀,废什么话。”

    “一个周寄芙就让你我的关系坏到这种地步了吗?兄长,我有苦衷,可是我不能说,长老们的命令我不能违背,你恨我也好,但我始终当你是兄长的。”慕容棠酒把剑移开,眼里划过一丝丝悲伤。

    慕容长白眼神变得很复杂,他盯着慕容棠酒看了好一会儿,才捡起地上的剑,转身下了台,走了。

    令羽在下面看着,心里突然就变得难受,他一直知道慕容棠酒有苦衷,可是却没有立场去问。深宅大院里的勾心斗角,又岂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

    “令羽公子,别来无恙?”一个如同毒蛇般的冷冰冰的声音窜入令羽的耳朵,回过头,是杜漠秋。

    令羽下意识地走开了两步,对这个人,他简直恨到了骨子里。

    看着令羽的反应,杜漠秋冷笑两声,“当初若不是商西老狗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威胁了杜仲,杜仲不让我出手,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和你的温香软玉楼吗?”

    什么!令羽心里一阵颤,是商西吗?因为商西,所以杜漠秋后来才没有来找他的麻烦。令羽这下简直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商西是真的没死,可是他消失前为令羽做的一切又是那些让人痛心。

    如果可以,我不要你的一厢情愿,我想和你一起面对啊。

    “杜庄主,台上有人叫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棠酒也下台来了,他沉声道,“我已经认输,既然杜庄主回来了,那么现在就是杜庄主你,对琼山教的锦觅。”

    令羽因为慕容棠酒的话如梦初醒,抬头往台上看去,那里果然站了风华绝代的锦觅。

    可是他心里现在乱糟糟的,好疼好疼。

    第37章:念念不忘

    第五十三章。

    “天呐,那就是传说中的三大美人之一的锦觅吗?”

    “难道还有假的?琼山教只有女子,教主青裳在那里站着,这肯定是锦觅了。只是没有想到,这锦觅居然真长得如此美丽不可方物,惊为天人呐!”

    台下这样的议论声不在少数,众人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锦觅,连转都不会转了。锦觅今日穿的是一身绯色的衣裳,质地轻薄,可是她丝毫不在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端庄大方到了极点,场上其他女子与之相比,都显得清淡无姿。

    “杜庄主,请先请吧。”锦觅站立不动,挺直的背更添加了一丝风骨,说是女子,却更比男子坦荡。

    杜漠秋冷哼一声,迎着便上去了,他最看不惯这些自恃清高的江湖女子,又不是金枝玉叶,偏要摆那些派头。想起死去的自己的妻子杜吟春,他心里又是一阵痛心疾首,以前的杜吟春,也是一个正正经的深闺小姐,可是后来却成了那个样子。

    台上两个人动手很快,锦觅的武器是一柄水月剑,女子的灵巧与剑融合,她动作间,在台上行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令羽看着看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慕容公子。”

    叫的是慕容棠酒,来的人是青裳。她一个人走过来,站在他们面前,却像没有看见令羽一样,只单独跟慕容棠酒说话,“慕容公子,我想问问周寄芙的事情,不知可方便告知一二?”

    “青裳教主。”慕容棠酒抱拳算是打了招呼,“周寄芙以前是你们琼山教的人,你自然是有资格知道的。”

    “以前?”令羽问。

    青裳看了他一眼,点头,“是的,以前。周寄芙已经被逐出琼山教很多年了,她心术不正,我留不得她。只是毕竟也是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她人都已经去了,多说无益,我只是想知道些她的事情。”

    从慕容棠酒的口中,令羽知道了很多,也知道了原来周寄芙与慕容长白是恋人关系。当年的周寄芙以一句情诗打动了慕容长白,“思念成海,水淹长白。”慕容长白就因为如此,不顾她妖女的名声,与她私定终身。因为周寄芙的死是背在慕容棠酒?身上的,所以慕容长白对他恨之入骨。

    得知了大概,青裳就回去了。令羽看见她眼眶有些湿润,心里想,他老娘的确是个很善良的女人。

    “其实我也不想的。”慕容棠酒突然又闷闷地冒出一句。

    “嗯?”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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