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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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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r.Left 作者:附耳来

    第2节

    卷卷顿了一顿,像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说下去,见李拾欢点了点头,便继续说道:“他出轨的事情被罗锦川知道了,所以罗锦川就和他分手,一走了之。听说他颓废了大半年,然后就去迷蓝,找上你。”

    “为什么是我?”李拾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卷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据说那天罗锦川生日,本来就是约他去迷蓝庆生,因为他们想在迷蓝得到所有同志的祝福。没想到那天徐彻就是在和曲近成鬼混,才来迟了,最后罗锦川让你切了生日蛋糕。”

    听卷卷说起,李拾欢才想起这件事。当时罗锦川好像在迷蓝等了很久,大家都快要下班了。本来他也不是服务员,临时活动才扮的男仆。因为他最好说话,所以大家让他来说服罗锦川早点回去,不要耽误店里打烊。

    没想到大家怎么说都不听劝的罗锦,听完他的劝告以后,只要求他帮自己切生日蛋糕,然后一起吃完,给了他一笔小费就走了。当时大家还取笑他说,长得好看就是有福利。

    原来那个客人就是罗锦川,既然徐彻有这张照片,想必是调查过这件事才来找他。

    李拾欢有些发呆的看着卷卷,忽然笑了起来,一下子好像止不住一样,可把卷卷吓坏了。

    “小欢,你疯了?怎么忽然这么笑起来?”

    就听李拾欢笑得透不过气,边拍床铺,边咳嗽起来,卷卷连忙过去给他拍了拍后背。

    好容易李拾欢止住了笑声,然后拉着卷卷坐在一边,把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低声说了一句:“卷卷,我知道你是好心,怕我越陷越深。可是你也知道,他是有钱的风流少爷,我是一个卖屁股的,我们是不可能走到一起,他更加不可能爱上我。不管他为什么包养我,都不要紧,我只想过好和他的每一天。等以后他腻了,我走了,大家一拍两散。”

    李拾欢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照片收起来放到包里:“这些照片让我保管吧。”

    卷卷有些心疼的抱着他,无奈的说:“唉,怎么遇到一个有情人这么难。”

    “不难啊,你不就遇到周小开了吗?以后好好对他,我们也少一些来往吧,我不希望影响你们的感情。虽然他对你说不在意,可是我毕竟是出来卖的,普通人根本接受不了吧。”

    卷卷还要再说什么,就见李拾欢拉住他的手,他继续说:“卷卷,你想说什么我都懂。以前我什么都不懂,在迷蓝过了这三年,再有什么想不通看不懂的,那是我蠢了。你回去吧,他快回来了。”

    话音未落,徐彻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为什么我回来,他就要走?”

    卷卷听出徐彻声音里的不悦,连忙站了起来,不露痕迹的推开了李拾欢。他们认识很多年,像是兄弟一般,但这般亲密早在迷蓝的时候就被人误解过多次。

    现在他也不想辩驳,心里明白再多说什么,只怕徐彻的误会更深,还不如留着让李拾欢自己来解释。原本以为徐彻包养他,不过是逢场作戏,如果他真的会吃自己的醋,那对他来说只会是好事。

    李拾欢看着卷卷匆匆离开,也不强留,只是静静坐在一边,看着徐彻关上病房的门,然后满脸怒意的走向自己。

    “我知道你以前有过很多客人,难保现在有人出更高的钱,你也就随他走。不过做生意都是有规矩的,既然现在是我包养你,你就是我的人,希望你和我在一起这段时间里,不要乱来。”徐彻的表情很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刺痛了欢歌的眼睛。

    他低下头,回避徐彻的视线,许久才说道:“卷卷他不是客人。”

    没想到这句让徐彻的误会更深,只听他说:“所以这种不需要收钱的,我管不了?”

    欢歌不再说话,只是把身体挪动了床的另一边,然后猛然掀开被子,就要坐到旁边的轮椅上。他的动作太急,整个人都扑到了地上。

    不等徐彻阻止,欢歌急急忙忙的挣扎着坐到了轮椅上,顾不上膝盖的伤口有些隐隐的疼痛,他就转着轮椅往外走。

    徐彻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拦住了他的轮椅,好像也知道刚才的话有些重了,但又不愿意放下身段好好说话,只是生硬的问:“你要去哪?”

    “我……去办出院。“

    他低着头,徐彻看不到他的表情,心里有些后悔刚才的话说得太直接了。他瓮声瓮气的问:“你出院去哪里,我家的钥匙可还没给你呢。”

    “不要给我了……我想既然徐先生是这么想的,为避免给您带来不必要的困扰,不如我还是回迷蓝,等休息一段时间,一定会有很多客人上门,也说不定会遇到就喜欢玩我这种受伤的。徐先生的包养费我会全数退还到你的卡里,至于这段时间的医药费,还请多宽限一些时间,如果你急着要的话,我会想办法借钱尽快还给你。”李拾欢死命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勉强用客套的口气说完这些话,正等着徐彻让开。

    徐彻蹲了下来,和轮椅上的欢歌平视,只见他的眼眶已经通红,满满的都是快要溢出的眼泪。

    ☆、第 6 章

    “不要哭了,是我不好,刚才一时生气就口不择言,你不要哭了。”他从来就不善于道歉,不知道怎么要哄得眼前这位开心。想到以前罗锦川生气的时候,自己也就只会撒娇卖乖,闹得罗锦川总是取笑他一副小受的模样。

    但是李拾欢不是罗锦川,他做不到像对罗锦川那样的伏低做小。只是刚才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毕竟一直以来他都很是乖顺,自己这样的推测实在有些冤枉人。

    李拾欢没有说话,任由眼泪滑落,只是用手死命捂着脸,好不容易等到哭得够了,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徐先生,不如我们做一个协议,如果在包养期间,我和别人在一起,就把钱全部退给你。反正我就只在乎钱,想必这么约定以后,你也会少一些担心。”

    徐彻心里隐隐觉得不妥,又觉得这是最适合的方式,毕竟会去卖的人,不能太信任。虽然是这么想,可他又莫名的觉得很愧疚。明明李拾欢只是一个暖床的,刚才这般生气是为什么?

    他没有想明白,只能随口答应着:“好吧,那我明天拟一份你看可以,我们就签了。”

    他见李拾欢沉默着点了点头,又把视线往下看,膝盖似乎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肿了。他连忙把他推到床边,然后抱他躺回床上,自己出门去找主治医师。

    等到王妙苇打开病房的大门,李拾欢仍然是依靠在病床上没有吱声。徐彻把他扶到自己怀里,然后看着王妙苇解开纱布。

    李拾欢已经在医院养了大半个月,本来伤口快要好了,可是刚才的动作太过猛烈,使得伤口有些发肿。

    “这不要紧,我开一个消炎药水,你给他涂上就没事。只不过可不能再做这样的动作,尤其膝盖不能直接摔到地上,否则会很麻烦。”

    徐彻连连称是,就在王妙苇收拾好一切要离开病房的时候,李拾欢却开口问道:“请问王医生,我现在这样可以直接出院,回去静养吗?”

    “这……也是可以,只不过你要准时来换药。”王妙苇说完就走出了病房。

    徐彻急忙问道:“……拾欢,你怎么还是要出院?”

    “我是想早点习惯你的家。早点开始我们的包养生活啊。”李拾欢的话透着冷静,可是早点开始就意味着早点结束。

    徐彻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去办理出院。”

    他确实不希望欢歌在医院呆得太久,因为那个卷卷几乎天天跑来看他,虽然两个人似乎没有什么暧昧,但毕竟动作亲密,让他看了很不乐意。

    办完出院手续,徐彻推着李拾欢歌坐电梯下楼,两个人打车回到了家里。等到推开家门,天已经完全黑了,进门就听到窗户被风吹着乱响。

    他把李拾歌放在了沙发上,连忙去关窗,这才抱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我的卧室,这一个柜子我都给你收好了。里面的衣服全部都是新的,你随便穿。”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抽屉和衣柜,“这台电脑是我前几天让人买的,你最近行动不方便,可以上网找些东西来看,还缺什么也可以网购。”

    李拾歌很是好奇的四处打量房间,就看到床头柜上摆了一张照片,正是卷卷在医院看到的那张,徐彻非常温柔的吻着一个男人的额头。

    这就是他的左先生爱着的男人吧,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那个表情说是写满幸福也不为过。

    “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徐彻急忙走了过来,抢过照片,然后放到了桌子底层的抽屉里。

    “是以前的男朋友,现在已经离开我了。”

    “为什么?”

    徐彻许久没有说话,李拾歌带着歉意的接着说:“对不起,过问你的隐私了。”

    “也没什么,是我做了错事,让他伤心,所以才会失去他。”

    “怎样的错事?”

    徐彻没有说话,他忽然走过来,把李拾歌抱到了床上,然后轻轻压在他的身上,说道:“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李拾歌看着他的眼睛,悠悠的说:“你真的会告诉我吗?”

    徐彻的手很不规矩地触碰着他身上敏感的部位,然后轻轻在他的耳根后吹气,轻咬他的耳垂,嘴唇,喉结,欢歌的情绪几乎一下子就被他调动起来。

    “你果然是尤物,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你。”这句话轻飘飘的的赚到李拾歌的耳朵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下身火辣辣的疼痛。徐彻什么准备工作都没做,就这样直接进来了。

    李拾歌吃痛的哼了一声,便狠狠的咬住嘴唇,强忍着下身的疼痛,由着他发泄。这和左先生平时在酒店对待他的温柔全然不同,是粗暴至极的侵犯,全无一点怜惜。

    “你在迷蓝生意不是挺好吗?怎么不多叫几声来听听,就这样死鱼一样躺着,搞得像我在强bao你,太无趣了不是吗?”

    徐彻恶狠狠的说着这些话语,动作好不停顿,将李拾歌翻转过去,好让进入更深一些。

    李拾歌很想要像在平时陪其他客人一样,哼出那些虚假的快意,让那些压在身上的男人们更为肆无忌惮,这样好拿到更多的钱。

    可是现在躺在自己身上的人是徐彻啊,是他的左先生,是一直温柔体贴对待他的左先生,他想要哼可是脱口而出的声音都是极为痛苦的喘息。

    “知道我以前在迷蓝为什么对你特别温柔吗?那是因为你是我嫖的第一个鸭子,以前我从来不缺床伴,何必用买的。可是罗锦川,为什么,我只爱罗锦川一个人。为什么我忍不住该死的诱惑,上了一个男妓的床,才让他心灰意冷的离开我。那天他生日,是他最后给我的机会,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明白!为什么那天偏偏是你给他过生日,给他切生日蛋糕,明明那个人应该是我!”

    徐彻的话说得越来越急,侵入得越来越快,李拾歌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被丢在火炉里,全身像在燃烧一样的疼痛,可是他没办法说出一个字。

    直到结束的那一刻,他才满是泪水的看着身上的人,说了一句伤心至极的话:“你不是我的左先生。”

    “我当然不是你的左先生。你这个人也是不要脸,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左先生,就应该自爱一点,都跑去卖屁股了,做出这么下贱的事情,怎么指望你的左先生还会爱你?”

    徐彻带着恶意的报复一样看着他,全然不顾这句话里像是针扎一样刺进了李拾歌的心。

    “就像我,都跑到一个男妓的床上去了,怎么能指望罗锦川能原谅我!”

    所以卷卷给他看的第二张照片里,洋哥的男朋友,其实是一个男妓?

    欢歌觉得自己的心空空的,好像一下子没有了方向,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其实徐彻说得对,他既然已经自甘堕落,怎么能指望赢得左先生的爱情。所以左先生永远只是左先生,成不了右先生。

    他无声的哭泣,让徐彻看得烦躁了起来,又将他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粗暴的动作起来,毫不顾忌下面早已渗出鲜血。

    既然是他自己选择的生活,那么他又何必为他可惜呢?

    到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徐彻已经清洗过所有的痕迹,连床单也换了。

    李拾歌醒来时,只看到床头放着一个保温瓶,里面装着白粥,旁边还有几样小菜。还有一张徐彻留下的纸条和协议书。:我去上班了,你醒了自己在房间里呆着,外卖电话在抽屉第二格,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你别忘了签。

    他拿起协议书,一眼都没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头埋在棉被下大声哭了起来。

    其实他早就不是李拾欢了,只是迷蓝的欢歌,一天是,一辈子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  文这么烂,到底为什么要更下去?也许是我脸皮比较厚吧。

    ☆、第 7 章

    之后的几个月,日子一天天的过,但是李拾欢几乎再也看不到当初蒙着眼时感受到的左先生。那个温柔体贴的左先生就像他的梦,眼前的徐彻是个彻底的工作狂,很少回家,偶尔应酬到很晚。每次满身酒气的话,进门就是把他压在床上,喊着小川的名字,这样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发生,李拾欢渐渐的没了最初被包养时的欣喜。

    徐彻并不禁止他的活动,但外出太久则需要说明一声,因为他接受不了太久联系不到他。李拾欢明白,自己彻底成了罗锦川的替代品。这天,他忽然很想看看,违背徐彻会有什么后果,是要解除包养合约,还是有其他的惩罚。

    早上起来,他给昨天宿醉的徐彻做好早饭,送他出门以后,打扫完家里,收拾好一切,给卷卷打了一个电话。

    “我今天想出门一趟,如果徐先生找不到我,骚扰你,你也别理。”

    “你怎么了?平常不是超爱你的金主,什么都听他的,怎么现在就忽然变成这样?你要出门干什么,陪你去吧。”

    “不用担心,我没事。这是我的私事,只能我一个人去处理。”李拾欢说着就挂掉了电话,把手机关机放在家里的玄关,然后独自出门去了。

    徐彻上电梯的时候,发现同事们都看着他,觉得有点奇怪。到了办公室,秘书看到他也很惊讶的样子,他觉得不解,跑去洗手间一看,原来脖子上非常显眼的位置被李拾欢种了一颗草莓。昨晚上他来狠了,李拾欢倒也殷勤,只不过这种位置,倒也是第一次。记得他合同里说过,不许他在明显的地方弄出痕迹的。不过算了,毕竟昨晚上自己也很过分,弄得李拾欢在床上哭着求饶。

    说起来,他对李拾欢真不算好,基本上都当暖床工具,经常喝得醉熏熏,回到家里没事就拉着他来一发,也不管他状态怎么样。其实他的酒量很好,只不过每次喝酒就会脸红脖子红,看起来吓人,所以他一装醉,几乎人人都信。他每次压着李拾欢的时候,都在喊小川,只因为他不愿意面对罗锦川离开的现实。最重要的是,他不愿意承认他喜欢每次回家,都看到李拾欢睡在沙发上等他的样子;每次他发完酒疯,在床上办完事以后,李拾欢还要爬起来给他弄醒酒茶;再有几次真的喝得狠了,李拾欢还要趁夜给他收拾呕吐物,洗衣服等等。

    徐彻不愿意习惯这个人的存在,哪怕现在他接受得很自然,但也不愿意心底住进来这么一个人。何况李拾欢能为金钱出卖肉体,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被谁买走。所以他不愿意去付出什么。

    在遇到罗锦川以前,他完全是个不懂得付出的人,因为他自小就有个有钱的老爸,只会拼命给他钱,弥补他母亲早逝缺失的爱。而那时候他几乎相信钱可以买来一切,直到在罗锦川那里踢到了铁板。

    非常俗套的故事,两个死对头,慢慢的走在一起,他直接就去和老爸说这件事了。没想到老爸没有反对,他说,只要他们能在一起三年不分,就同意他们的事。徐彻曾经以为,他们是可以走到天长地久的。他甚至能为罗锦川的一句话,自己成立公司,忙得昏天黑地,虽然不算白手起家,但也算颇有成果。每次取得成绩,罗锦川都会特别的开心。那时候他看着他的笑容,本以为天下再也没什么能打动自己的东西。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从前游戏花丛的他,和罗锦川歪腻久了,看到高冷的曲近成,着实只是想玩一把而已,却成了他们爱情的致命伤。

    他好不容易付出的感情,只为了成长中养成的玩心,彻底断送。现在他已经不想付出,只是想要简单的金钱交易。他出钱,李拾欢配合,玩腻了,或者到期,大家一拍两散。

    但是真的能一拍两散吗?他不愿意去想这个答案。到午休的时候,秘书把他的外卖端进来,平时他都是和大家一起吃,但是今天,脖子上的痕迹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大庭广众。

    “林秘书,我脖子上的痕迹想必大家都看到了,办公室闲话多,这一个上午的功夫,只怕已经传得不成样子。”

    当年徐彻因为想挑戒指送给罗锦川,在开会的时候没能关掉网页,结果被传成马上要和某家董事千金结婚。到最后,传到罗锦川耳朵里,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才澄清误会。今天,只怕更是如此。

    “其实也没说什么,只不过他们说您刚交的女朋友好热情。”林秘书说着就捂住嘴笑,她知道徐彻看着严肃,其实心大得很,从来不太计较玩笑,所以也就大胆说了。

    “女朋友嘛……”徐彻苦笑,这个人可是连男朋友都不算呢。

    吃完饭,他独自在办公室,忽然想往家里打一个电话,却怎么也接不通,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以前打过去都是马上就能打通的。难道他在家里发生什么事,又打电话给物业,只听保安室说他今天出去了,连忙又打到卷卷那里去了。当初他怀疑卷卷和李拾欢的关系不是单纯的朋友,有专门查过他的资料,毕竟他也不希望包养期间,李拾欢还和别人有什么来往。这个怀疑,在他派人跟踪了几次李拾欢和卷卷的见面才解除。

    卷卷给不出答案,只说李拾欢一定不是去迷蓝,本意是不希望把李拾欢脱离迷蓝的事情暴露出来。李拾欢曾经说过,他希望他和徐彻只是包养关系,这样以后了结起来会简单。他是看不懂,李拾欢明明就喜欢徐彻,怎么死鸭子嘴硬。反正他是不会掺和破坏他的计划,所以也只能照做。

    徐彻挂了电话,觉得卷卷的告诫正好证明李拾欢可能就是去了迷蓝。他在办公室坐立不安,例会都还没开多久,就坐不住,说要出去一趟。

    他先是回家调了监控,看不出什么异常。玄关放着李拾欢的手机,但家里什么东西都没少,想必他也不是要解除合同。他直奔迷蓝而去,如果遇到李拾欢刚好可以抓个现行。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明明那只是一个出来卖的,何必如此上心?

    小斌一眼就认出了徐彻,他不就是欢歌喜欢的左先生,听说已经包养欢歌,怎么还跑迷蓝来了?他心里疑惑,但也不说破,就看着徐彻有什么动静。

    徐彻在迷蓝到处走动,但也没做什么,最后直接在柜台点了一杯鸡尾酒,马上就有其他的牛郎过来搭讪。徐彻顿觉无趣,便结账出了迷蓝。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看着黄昏的天色,忽然想起今天的工作其实都还没做,连忙赶回去公司把事情做完。虽然心情不好,但做事仍然一丝不苟,很快就把工作解决。

    他心烦意乱的回到家里,一个人打开拉菲喝了起来,喝到一半,他忽然想到,可以看看家里的电脑。李拾欢也许会在浏览记录里留下什么,他翻看了很久,就看到一个地方大佬出车祸,遗孀向警方交代大佬生前违法的黑幕等等。什么夫妻,都是靠不住的,更何况是用钱买来的关系。

    他想到这里,忽然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连忙关了电脑,一个人悄悄站在书房的后面,盯着客厅,看有什么动静。

    只见李拾欢的衣衫不整,满脸泪痕,看着客厅桌上的拉菲,什么话也不说,便把剩下的半瓶一饮而尽,然后哭哭笑笑的,很快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的酒量一向不好,记得他和自己说过,以前在迷蓝遇到客人灌酒,他都是喝到一半,去厕所强行扣喉咙吐出来,然后再回来继续喝的。因为他一旦喝醉,就会睡得人事不省。

    徐彻听他呼吸均匀,想必真的已经入睡,便凑近来看,别的倒也罢了,却见李拾欢嘴唇红肿,这个痕迹再明显不过,一定是刚和别人激吻过。想到这里,他气不到一处来。

    他抓起李拾欢去了浴室,接了一盆温水就往他头上浇去,本指望他就此醒过来。没想到李拾欢仍然没能清醒,只是囔囔的喊着:“下雨了,下雨了,妈妈,快收衣服。”

    他喊了好几声妈妈,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抽泣不已。徐彻看得呆了,又有点后悔,刚才自己有点鲁莽了,这个时候喊妈妈,只怕也未必就是出去怎么样。不管如何,还是要等他醒了才能问清楚。

    他把李拾欢抱进浴缸,为他好好洗澡,然后再扶到床上去。这个夜晚,他几乎都没怎么睡过。就在黎明时分,他半梦半醒之际,却清晰地听到李拾欢睡梦中喊着的话:“左先生,我喜欢你。”

    左先生?就是他提到的喜欢的人?难道他昨天就是去见左先生,嘴唇也是被他吻肿的吗?

    想到这里,徐彻一阵愤怒,一把就把李拾欢推下了床。

    ☆、第 8 章

    李拾欢从地上爬起来,仍然有点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抬眼一眼,发现房间里暗得很,想来天还没亮。他以为是自己睡得太死,才会掉下去,连忙又爬到床上想继续睡,才刚要躺回去,就见徐彻打开了床头灯。

    徐彻坐在床头,怒目而视,瞪得李拾欢满心疑惑,再加上头实在疼得很,完全没办法去回想昨天的事。

    “既然醒了,就不用再睡,先说说昨天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嘴巴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肿了?”

    徐彻的声音冷冰冰的,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昨天他不正是玩了一天失踪,还出了点意外。但这个意外绝对不能告诉左先生,至于失踪,那也很好解释。

    他想了一下说道:“我昨天去给我妈扫墓,后来遇到点事,但你放心,绝对没有违反协议,和什么人有不正当关系。”

    这话听得徐彻更加恼怒,起身就扯着他的睡衣拉到面前,徐彻愤愤的问:“那嘴是怎么回事?到底谁吻的?可别告诉我是吃辣椒被辣肿了?”

    “是,我昨天是和人接吻了,但……”

    李拾欢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彻扇了一记耳光,话也没能说完,甚至于他心里是有点开心的。他在想,徐彻生气到底是因为怀疑自己和人乱来破坏协议,还是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呢?

    只要有一点点就好,他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是和左先生吗?”

    “不是。”李拾欢在心里苦笑,我倒很希望是你,可惜天从不随他的愿。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不会再出现了,昨天的事情也没有第二次。徐先生放心,我一定会遵守协议的。”

    李拾欢的口气听上去信誓旦旦,却让徐彻更加不爽,他的心里难道就只有协议吗?昨晚上他帮他洗澡的时候,早已查看过,他的身体确实没被人碰过,但是他这种公事公办的口气,听起来只在乎协议里的钱。

    “看来你是打死也不肯说昨天遇到谁了,那也行,既然你说去给你妈妈扫墓,那你说说是哪里的公墓,我回头派人去查,看你到底有没有说假话。”

    徐彻其实很好奇他妈妈的事,他也是母亲早亡,如果李拾欢说的是真,那么他可以暂时不去计较昨天吻他的人到底是谁。反正他迟早也是能查出来的。

    “我不希望让妈妈知道我的事,也不想要你知道妈妈的事情。徐先生,我们既然是契约关系,何必追根究底这些私人的事。”

    这话呛得徐彻一阵不爽,认识李拾欢以来,他一向顺从得很,怎么在一夜之间就变得满身是刺?难道和那个男人有关系吗?徐彻想到这里,又有些恼了。

    “一个月内,不许出门,不许见人,不许会客。”

    他说完这句话就关掉了台灯,转头就睡,李拾欢只是应了一声好,便也不再说话。

    昨天在公墓遇到那个人,实在太意外了。他真的没想到会在那里遇到江亮,明明是五年的刑期,怎么才三年就被放出来了。难道江露真的像新闻说的一样,把郑光通的犯罪证据都交给警察,才得到江亮出狱的特权?但这也不可能啊,法律就是法律,都已经限定的五年,怎么可能说放就放?但他明明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李拾欢本来是去扫墓,没想到江亮在那里守株待兔,而他也根本没想要逃开。他知道,迟早有一天还是要面对这个男人。

    “我不知道我姐竟然这么对你,对不起。”江亮看到他的第一句话,是道歉,甚至于语气中带着微不可察的哽咽。

    “我现在已经自由了,你不用道歉。”李拾欢很勉强的保持镇定,想要划清界线。

    江亮什么也没有说,他把他按在他母亲的公墓前的墙上,吻了他很久,不管他多么努力都推不开。李拾欢想哭,可是欲哭无泪,想要大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想要挣脱,却和从前一样任由他动作。

    “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江亮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很是明白。

    “我们本来就应该是平行线,请你放过我吧。”他的身体已经在这三年被掏空,心也被碾碎了一次又一次,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我有很喜欢的人了,我现在和他一起生活,是他花钱治好我的腿,给我好房子住,给我用不完的零花钱。”他知道江亮的自尊心最强,说了一堆现在的他做不到的事,想要逼退他。

    “你等着,我会努力的。”江亮说完,转过身,又向李拾欢母亲的坟鞠了一躬,“阿姨,您等着,我一定会和小欢在一起,给他幸福的。”

    这个人坐了三年的牢,当初的轻狂模样早已不复,看着成熟了很多,但是仍然那么固执倔强。

    “不再见你才是我最大的幸福。”李拾欢几乎用了最决绝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小欢,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怪我姐姐那么对你,但是我有足够的时间弥补你。你说的那个喜欢你的人,其实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喜欢他,他却当你是用钱可以买到的商品罢了。”江亮没有转头,仍然是面对着公墓,□□裸的揭穿李拾欢的话。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那何必再说。我喜欢他的钱,他喜欢花钱,这不正好吗?我希望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你也知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你再逼我,那我就把命赔你,大家一了百了。”

    “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拿命赌气的人。”江亮的口气透着十二分的肯定。

    “哈哈哈哈……你说的那是很久以前的李拾欢,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不知道吞过多少男人的东西,不知道被别人当狗一样玩弄过多少次,他既没有尊严也没有活力,早就死气沉沉,只是吊着一口气而已。”

    “小欢,你受苦了。”

    江亮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样。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烂货是贱人是垃圾是人肉坐便器!你听懂了吗?你给我滚!”

    李拾欢大喊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他真的已经很累了,也烦透了。

    江亮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安慰,等了许久,才说道:“你刚才说你喜欢那个人,后来你又说喜欢他的钱,但我知道你不是喜欢他的钱,你真的就只是喜欢他的人。你还能喜欢上别人,就证明你的心还没有死。只要你的心没有死,我就有机会,有足够的耐心等你回心转意。这三年我不在你身边,自然错过了很多,但剩下的时间足够我等到你。”

    “你滚。”

    “你心情不好,就和你妈妈多说说话,我走就是了。放心吧,我暂时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去迷蓝找我。”

    “迷蓝?为什么你会在那里?你……”

    “我只不过想了解你这三年在那里的生活,在你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工作,住你以前的房子当然是最快了解你的方式。”

    “江亮,我真的累了。”

    “我知道。再见。”

    江亮说完便离开了,然而他带来的阴影笼罩在李拾欢的心头,没办法轻易的消散。李拾欢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只想喝酒睡觉,再也不想其他,却忘了自己失踪一天,徐彻必然会勃然大怒。

    不管徐彻是喜欢他还是真的怕他在包养期间乱来,他对他有很强的控制欲。这种控制欲,让李拾欢觉得自己被在乎,所以大部分情况下他都能接受。

    徐彻躺在床上,听着李拾欢的呼吸,知道他根本没有睡着,也不说破,两个人各怀心事,就这样熬到天亮。

    第二天到公司,徐彻让人立刻查李拾欢母亲,果然如他所说,确实已经过世,李拾欢扫墓是真,但是录像里,公墓现场带着帽子的男人,会是谁呢?徐彻还没来得及去查,就发现更大的蹊跷,李拾欢的母亲竟然是自杀身亡的,而她自杀的时候正是李拾欢考上重点大学的那个夏天。当时媒体大肆报道,说李拾欢的母亲病弱,其父自他年幼出走,家中无财力供他读大学,甚至于记者还号召社会捐款。

    李拾欢当着记者的面撕掉了录取通知书,不肯接受捐款,并且搬了家,从资料上看,他很快就去了迷蓝卖身,这其中难道另有隐情?徐彻看到报纸上,李拾欢撕掉录取通知书时,满脸绝望,全无生意的样子,那时候只怕他连活下去的意志都没有。那个夏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出现在公墓的男人又会是谁?

    ☆、第 9 章

    李拾欢懒洋洋的起床,在徐彻走了以后,睡了一个早上,等到他想起来开机,就看到了好几个卷卷和小斌的未接来电。卷卷找他是人之常情,想必昨天徐彻一定也找过他,但是小斌,自从离开迷蓝就再也没有联络过,怎么会忽然打他的电话呢?

    他先是回拨了卷卷的电话,还没等开口,卷卷已经开启话唠模式:“昨天你跑哪里去了,你的左先生还真的打电话找我要人呢。我照你说的守口如瓶,但是昨天接到小斌的电话,他说打不通你电话,让我转告。小斌昨天在迷蓝看到你的左先生了,不过没有点人,店里有几个人陆续去钓他,都被拒绝。后来有别的人也找他,小斌管不了,老着急,没想到你的左先生仍然发好人卡。”

    卷卷的话絮絮叨叨的,可是李拾欢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了。左先生去迷蓝,他是想换人吗?一直拒绝搭讪,只是因为没有看上对方吧。他想到自己被青睐的理由,只是因为陪罗锦川过生日,就一阵心寒。说到底,左先生在乎的是罗锦川,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对自己的控制欲也不过是单纯的洁癖罢了。

    哪怕这样,他也想要待在左先生的身边,待过一天是一天。一年的时间很快的,现在已经过完三个月,还剩下九个月就会一切结束。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江亮,就算他真的有什么动作,不知道能不能在九个月以后再开始。他实在不愿意让江亮和徐彻有什么见面的机会,现在事情已经够糟了。

    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小斌,迷蓝傍晚才开始营业,不过小斌常驻在店里,应该在的。

    李拾欢想了一下,说道:“你让卷卷转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谢谢你,小斌。”

    “不要客气嘛,以前你也帮过我很多。”小斌仍然一副玩世不恭的口气,“你不会特别打电话来道谢的,说吧,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迷蓝最近是不是来了一个长得挺帅,二十四五岁的男人,看起来会比较不好惹的样子。”

    “哇塞,你都离开这里,消息还这么灵通啊,你说的人我知道,他叫岩哥,你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江亮会化名岩哥,他一点都不惊讶,毕竟有江露这层关系,想必他是不愿意用江亮这个名字招惹是非的。

    李拾欢说道:“你帮我转告他一句话,就说让他等我九个月。”

    “你要我等你九个月?然后就愿意和我走?”电话那头的人,早已不是小斌。

    “江亮,你如果真的这么想和我在一起的话,那么就等着九个月,到时候不管你什么样,我都跟你走。”

    “好啊。”江亮话意里的笑意,让李拾欢颇觉伤感。这个男人永远这么执着,到底他有什么值得他去等待的?

    李拾欢说着就挂掉了电话,完全无视电话背景音里小斌的惊叹连连。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只愿意好好的过现在的每一天,和左先生开心快乐的履行契约。

    快到傍晚的时候,关在房间一天的李拾欢正在看电视,就听到手机来电,顺手接起来。

    “我让人买了食材回家,你准备做饭,做完等我回家吃。”

    徐彻说完这句话,几乎不给李拾欢任何反应的时间,就挂掉了电话,好像生怕李拾欢拒绝一样。他的电话才挂断,门铃就响了,是送食材的店家。

    李拾欢看着满桌子的食材,摇了摇头,笑道:“真是有够霸道的总裁啊。”

    徐彻在一个半小时以后到家,原来以为会见到被火烧了的厨房,焦头烂额的李拾欢,没想到却看到苦主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精致的小菜已经摆满半张饭桌。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忙活得不亦乐乎的人,非常熟练的动作,看起来是个行家。

    抽油烟机的声音很大,李拾欢站在灶台前忙得根本听不到徐彻进门的声音,等到他端着最后一盘冷菜上桌,就看到徐彻站在厨房的门外。

    “你会做菜?”徐彻的声音有些惊讶。

    “是。我妈妈身体一直很差,我很小的时候就包揽家里全部的家务,包括做饭烧菜洗衣各种事。”李拾欢说着,就进了厨房关了抽油烟机。

    他提到妈妈才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情,神情变得有点不自在,这才找个借口回到厨房。他关完抽油烟机,开始用抹布擦灶台的油渍,洗干净砧板上,把食材一件件分类放进冰箱。

    徐彻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是不想出来,但不管如何,厨房收拾的事情总会做完,所以他很有耐心的等着。

    “明天开始,我会辞退钟点工,以后你负责全部的家务,包括每天做早饭和晚餐给我吃。除非遇到非去不可的应酬,否则我都会在家里吃饭。”

    李拾欢的手抖了一下,他不知道徐彻这是什么意思,这算彻底利用他暖床之外的剩余价值吗?

    “好了,你要收拾到什么时候,该吃饭了,你总不会要我一个人吃完这一整桌菜吧?”徐彻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夹了一口拌了蓝莓果酱的山药,“你快过来啊。”

    “哦。”李拾欢解了围裙,又洗了手,才坐到饭桌上,“我知道你的口味偏重,所以都给你多加了一些调料。徐先生喜欢什么菜,我回头研究怎么烧得更好吃。”

    “我不是说过,你叫我阿彻就可。”徐彻边说,边已经夹了好几道不同的菜塞嘴里。

    “对不起,我有点不习惯这么叫。”

    “那就叫老公吧,这个叫法总习惯的吧?”

    徐彻的话好像很随便,心思都放在菜上了,完全没有睁眼敲他。然而李拾欢的内心却起了阵阵波澜,老公这个叫法,自从他离开迷蓝以后,还真的没有再叫过。毕竟当初包养的时候,徐彻特意提醒他不要这么叫的。现在徐彻这样说,是在暗示什么吗?

    不等李拾欢回答,徐彻接着又说道:“你做得真是不错,都可以开馆子了。不过呢,你可少吃点重口的东西,以免影响我们的幸福。”

    李拾欢有点懵,吃重口的东西,影响幸福?想了一会儿,他忽然明白了过来,如果吃太辣了上火,确实很容易便秘,那在床上确实是超级煞风景的事情。他想到这里,顿时满脸通红,一个不小心就噎住了,连忙喝水但好像没什么效果。

    徐彻看到他这样,顿时知道他是噎住了,连忙拿了碗在他头顶,然后用筷子狠狠往碗里怼了几下,李拾欢这才喘过气来。

    好容易把饭吞下去,李拾欢又喝了几口徐彻递给他的汤,这才缓过来。他问道:“徐……老公,你刚才这个方法好奇怪,但真管用。”

    “我小时候很顽皮,吃饭经常不规矩,噎住是家常便饭,每次我妈妈都是用这个办法的。”徐彻说着,却从背后抱住了李拾欢没有放手。他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其实我的妈妈也是很早就死了。”

    李拾欢听了,猛然回过头,却正刚与徐彻的嘴唇相碰,他几乎下意识想推开。他们虽然住在一起好几个月,但是徐彻却不怎么喜欢接吻。所以每次除非徐彻主动,否则他是不敢吻他的。

    徐彻抱着他,自然是很快获知他身体的反应,此时也不说什么,反而抱住他狠狠的吻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放开。

    “我的吻技如何?不比昨天那个人差吧?”

    一句话挑起昨天的不愉快,气氛顿时有点僵,李拾欢看着近在眼前,呼吸都能感受到的帅脸,说道:“虽然不差,但是……”

    徐彻松了手,直直的看着他,等着下一句,而他万万没想到听到的那么一个答案。

    李拾欢颇有些无奈的说:“我第一次被人吻得满嘴都是糖醋鱼的味道。”

    听到这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刚才正在吃饭,徐彻很喜欢那道糖醋鱼,正在咀嚼,就见到李拾欢噎饭,忙着帮他疏通,倒是忘记吞咽,现在这个吻自然也带上了那个味道。

    徐彻笑着笑着,就转身去了厨房,拿了另一件围裙出来。

    李拾欢看着他,有点不解,说道:“老公,你拿围裙干嘛?”

    “温饱思□□啊。”徐彻说着,已经拉着他往客厅走,“快把衣服脱掉,我喜欢你穿你围裙的样子。”

    李拾欢被推倒在床上的时候还不忘说道:“那起码我们去刷个牙,总不能满嘴都是菜味,何况我身上还有油烟味。”

    “哈哈哈哈,你门牙上还有韭菜呢,我今天要从你的嘴里抢食,你说的这些等事后再处理吧。我是不愿意等了。”徐彻说着,已经压了上来,咬了一口他的锁骨,说道:“今天早上把你推下床,是为夫的错,所以现在允许你把我榨干,让我累得下不了床。小欢欢,你可要加油,尽管使劲缠人的功夫,看我们谁先趴下。”

    李拾欢哭笑不得,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人叫他小欢欢,而他不会觉得厌恶,只有满心的喜悦。

    ☆、第 10 章

    雨过天晴,那一个月的禁令仍然还在,李拾欢也不提出解禁,他真的想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江亮如果有心找他,很快就能查到这个小区,所以不出现在外面,才是隔绝他的最好方式。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天天闷在家里,总要为自己找点事做。虽然人身自由被限制,但起码能网购,所以他很快就从网上买了一大箱各种各样的彩纸,上百条的红绳,珠子,堆了半个书房。

    晚上的时候,徐彻就看到他在书房编绳子,窜手链,桌上还有好一些剪纸。徐彻随手拿了一个中国结,仔细端详,发现还挺复杂的。他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弄这些东西干什么?”

    “我想拿一些去手工论坛展示,吸引同好,可以的话,最好能卖出去一些。”李拾欢说着,已经放下手上的活,“好久没做这个,闷头编了一个下午,脖子都有点酸了。我们先吃饭吧。”

    “你等一下?卖这些?这卖不了几个钱吧。”徐彻说着,又掂了掂手上拿着的一个手窜。

    “这是小本买卖,其实暴利得很,只不过一开始会有些难。好在有些样式,外面都是见不到的,晚上就把下午编的放在论坛上,看看反响怎么样。如果真的没什么人看,那就让我编着玩吧。”

    经过昨晚的事,徐彻本就对自己下的禁令有点理亏,心想如果李拾欢提出抗议的话,可以考虑取消。没想到他完全没提这茬子,但是开始做这种买卖。既然他不在乎出入自由,那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不行的。

    “你如果想的话,找朋友来家里玩,还是可以的。”之前他明明说过不让任何人来,现在松了口,李拾欢心里也是明白的。

    “没关系,卷卷如果来其实也不好,他那口子吃醋得很,也不喜欢我。”李拾欢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摆碗筷,忙完这边,又去盛汤,“这是我下午炖了两个小时才熬好的排骨,你多吃点。”

    徐彻看着他忙前忙后,自己像个大老爷们一样被伺候着,莫名的好笑。

    “你笑什么?”李拾欢刚坐下,就看到他笑得汤勺都拿不稳。

    “也没什么,就是你给我的感觉,好像我已经娶了一个老婆,还是个家庭主妇。”

    “哼,谁是家庭主妇。”李拾欢脸上一红,闷头吃饭。

    “好啦好啦,家庭煮夫还不行嘛。不过我很是好奇,那个卷卷,他也是在你们店里做的吗……”他记得在医院看到卷卷的时候,他没有那种风尘气,这让他一度好奇。

    “他不是,他是迷蓝的调酒师,虽然年纪是调酒师最小的,但能力却是响当当的。本来洋哥走了以后,他会是第一把交椅。但他遇到他那口子,只好辞职不干,去做别的了。”

    “洋哥……是何洋吗?”徐彻的脸色有点变了。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何洋就是曲近成的男友。那时候他图新鲜在曲近成的出租屋里玩怀中观音座,却被何洋逮个正着。他到现在还能记得,何洋跳进窗户的时候,面色铁青,几乎要吐出血来的愤怒。

    那时候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很了解,何洋一定是爱惨了曲近成,才会有这样的表情。他明明已经愤怒到骨子里,仍然舍不得动手伤对方一点半分,只是默默听着心里传来破碎的声音。

    他的一时贪玩,毁了这个男人的爱情,也绝了罗锦川对自己的信任。

    李拾欢看徐彻的脸色不好,就知道一定是想起曲近成的事情,虽然简单的听卷卷说过,但他并不了解事情的全部过程。

    “我和你说一个故事。三十年前,在小城里有一对穷苦夫妻,两个人恩爱得很多,都是国企的员工。丈夫觉得在国企太闷,就觉得下海经商,妻子虽然劝了几次,但也只能依着丈夫去闯荡。丈夫出去四年,回来的时候赚了很多钱,把她和五岁的儿子接到大城市过活。妻子一开始很高兴,但她渐渐发现,丈夫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她很清楚,丈夫还是顾念旧情的,不愿意她们母子受苦,但也舍不得外面的女人。

    妻子是一个很专一的人,性情偏执,她越想越生气,好几次去找那个女人,都因为对方各种求饶而作罢。丈夫知道妻子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也不道歉,只让妻子不要在意,只当他贪玩。到他们十岁那年,妻子长期抑郁,终究病死了。丈夫过了半年,就娶了那个女人,后来生了一个女儿。儿子生气得很,就拿着父亲的钱到处挥霍,而父亲从来不约束他。儿子长大以后,生活糜烂,有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他只觉得人生空虚。

    再后来儿子遇到了一个男人,他忽然觉得能和他相伴到老。开始的两年,两个人恩爱得很,最让儿子吃惊的是,父亲居然也没有反对。可是到了第三年,儿子有点腻味了,他也像当年的父亲一样,想养一只笼中鸟,随意玩玩。没等他把玩那只鸟多久,男人发现了儿子的不忠,彻底断了这份感情。这个时候儿子才明白,有的感情天生是不容亵渎的,不能允许一点污点。不管他那么努力,都没办法让那个男人回心转意。他慢慢的变了,变得对一切都患得患失,对身上的东西有了强烈的控制欲,并且相信钱可以买到一切,因为买不到的东西他早已不再奢望了。”

    李拾欢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开口全解,只是上前轻轻抱了抱他。

    “你也是我买来的,但是你做得很好,好到我可以忽略买卖的本身,所以接下来的日子继续这样的表象,等协议结束,好处多着呢。”

    徐彻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说出这么一句话,这么破坏气氛的话,真是扫兴。偏偏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只不知李拾欢要怎么回应。他等了许久,李拾欢还是抱着他,没有动过一下。

    良久,耳边才传来李拾欢微不可闻的回应:“物有所值,挺好的。”

    晚上的时候,徐彻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李拾欢则在书房把今天刚做好的剪纸和中国结,手链,一一发到网上。出他意料的是,手链没得到多大关注,中国结也遇到很多同好,虽然特别倒也没什么大的波动,反而是剪纸的帖子,一下子翻了好几页。论坛上好些人都要求购,甚至预定,还有不少人咨询他还会剪什么图样。他解答得越多,惹来的回复也越多,已经有不少人建议他开网店,把剪纸裱起来卖。他连忙找了注册电商网站的教程,又见要手持身份证拍照,便去客厅找徐彻帮忙拍。

    晚饭时的尴尬还在,两个人都有点不自在。徐彻内心疯狂吐槽,明明是很正常的回答,为什么会从晚饭冷场到现在。他绝对不肯承认自己说错话,才变成现在的局面。

    李拾欢的心思全在如果徐彻要看他身份证怎么办,信息什么倒也没什么,重点是身份证的照片非常不好看,他可不愿意左先生看到那个样子的自己。

    好在徐彻心不在焉,完全没想过看身份证,连拍了好几张,就发到李拾欢的微信上,然后继续看他的财经新闻。徐彻对他要开网店的事情,完全是旁观心态,心想要是几天没生意,想必他会慢慢打消这个念头的。

    李拾欢传好了照片,等了几个小时,就看到系统审核通过,他的店铺终于开张。他把店铺地址挂到网上去,就关了电脑准备睡觉。剪纸这种手艺活,其实很累人的,一天剪个十来件就是极致,他今天才剪了五个不同样式的。只是剩下的珠子和中国结要怎么办呢?从论坛的反馈看,中国结以后慢慢也能卖掉,珠子嘛,不如先窜着,以后看着办吧。虽然买的少,但可以做网店的赠品,这也算是一项优惠。

    临睡前,徐彻看他闷闷的不说话,心想难道他还在想晚饭时自己作死的那句话,就想着打开话题,问道:“你怎么会剪纸,窜手链,编中国结的?”

    “还不止这些呢,我还会布艺,但那要买缝纫机,又要去市场挑布,太麻烦了。现在还不能出门,所以就先折腾这些。”李拾欢满脑子都在想这个店铺开是开了,但以后生意怎么样还不知道,其实心里仍然有点打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徐彻看他心不在焉,又问了一遍。

    “啊?哦……我外公以前是裁缝,我奶奶是绣工,我妈妈把他们会的都学来了,还把街坊邻居这些手艺,全部学了个齐活。我小时候看妈妈做这个赚钱辛苦,想帮妈妈的忙,所以把这些全部学会了。”

    “你怎么只提你妈妈,外公外婆,那你爸爸,爷爷奶奶呢?”徐彻看他有点绕进去,开始聊天,连忙把住话头继续。

    “我奶奶啊,她纺纱织布可厉害呢,那梭子在她手上飞一样快。听我妈妈说,爷爷很早就死了,我爸爸在我妈怀了我的时候,有一天跟人去捕鱼,掉海里淹死了。”

    “恩。”徐彻听着,伸过手臂环住了李拾欢。这个动作让李拾欢有点不舒服,太过亲近温柔了,平时他们睡觉都是不太挨着对方的,尤其那种事完了以后,都是各自一张被子的。今天晚上徐彻拿了一张被子盖两个人已经很奇怪,现在还拿手臂让他枕着,就好像是他的男朋友一样。

    “老公,我这样枕着你的手臂,你很快会手麻的。还是别这样比较好,而且我也不习惯。”

    徐彻笑了:“你会慢慢习惯的。”他终究没有松开手,李拾欢一直到后半夜才勉强适应,安然睡去。

    合约到期的时候,现在养成的习惯又要改掉,这是何必呢?他看不懂左先生,也不想看懂了,就这样吧。

    ☆、第 11 章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在指缝中溜走,李拾欢的全身心都扑在淘宝店上。每天除了照顾徐彻的生活起居,就是开着手机和电脑,时刻和客户聊天接单。上一次他在论坛卖出去的剪纸让他积累了一点客户,但这远远不够,没有推广的话,要在那么大的电商网站,以这种手工艺吸引客流量本来就不是容易做的事。

    何况剪纸本身并不是消耗品,买了一两张就足够,所以回头客也不多,口碑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建立起来的。这几天,他就有些愁眉不展的。

    徐彻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他低着头,食不知味的样子,越想越不解,看来他真的是一心想要自立更生。明明结束他们的包养关系以后,他还是要回去迷蓝继续做牛郎的,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还这么拼命的再赚淘宝的钱。如果说他只是喜欢钱的话,好像也不见得,从平时买的衣服和日常花销看,他甚至相对比较节俭。因为要存钱吗?他也是想早点结束迷蓝的生活吧。

    回想起那张李拾欢撕掉录取通知书的照片,那个表情看起来那么悲伤,后来去迷蓝会不会另有隐情?他这么想着,话也脱口而出:“你当初为什么去迷蓝工作?”

    李拾欢还在为生意发愁,完全没反应过来,连忙抬起头,说道:“啊,老公你刚才说什么?”

    听到这一声老公,徐彻就莫名的想起他曾经提过的左先生,也许那个左先生也是他的客人,也许他也是那么称呼他的。徐彻问道:“我是问你,你的左先生知道你在迷蓝工作的事情吗?”

    “他……知道。”

    “那他是你的客户吗?”

    “是。”

    “他让你喊他什么?也喊老公吗?”

    “这……”李拾欢一时之间语塞,不知为什么他很害怕徐彻知道他就是左先生。

    “说啊。”徐彻看他欲言又止,心中已经明白,仍然不死心的问。

    “对,也这么喊。”

    “你还有几个客人让你这么喊他们老公。”徐彻现在的表情不像生气,但绝对谈不上愉快。

    “没了。”李拾欢不知道这个对话要怎么结束,有点手足无措。

    “那你被我包养一年,他来找你怎么办?”徐彻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

    “没关系,他不会在意我的。”李拾欢很清楚,对于徐彻来说,自己只是冠名暖床工具,实际不过一件有效期一年的商品。

    “哦?那你难过吗?”徐彻忽然有点轻松起来,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要问下去,明明答案是什么都不重要。

    “什么?”李拾欢拿不准他的意思。

    “你一年见不到他,难道不会难过吗?”徐彻继续问,他说着把饭吃完,然后坐在那里看着李拾欢扒饭。

    李拾欢的饭量很小,胃口也很差,所以一直很瘦弱,哪怕变着法子给他塞各种补品也没什么效果。

    “不会难过,他一直都在我心里。”李拾欢心知徐彻一定不会吃醋,所以也就直言不讳。

    “真看不出来,你还这么痴情。这么说来,你妈妈墓前的那位,就是你的左先生了。”看他那么坦率的表达自己对别人的感情,徐彻气不打一处来。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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