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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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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为聘嫁君为妻 作者:胤七

    第5节

    建生祠是死罪!

    哪卖糖葫芦的大叔看着两人翻卷的衣袂,忽的觉得有些熟悉,抬头望一眼慕将军的雕像。蓝衣年轻俊美哎哟,那就是慕将军啊!!!看着手中那锭银子——慕将军吃自己一串糖葫芦居然还收钱了。这使不得啊!!

    “慕将军,你等等我”

    才登上高塔第二层,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

    “大叔,不够?”什么时候糖葫芦卖那么贵了?

    众人听到他应了,又看他一袭蓝衣,幡然醒悟——那就是慕将军啊!

    缈月国的骚扰自然惹得琉璃郡民不聊生,许多人逃难而出,家破人亡,没死的也只剩半条命了,大战一过,所有人又回到了琉璃郡,原以为大胤会赈灾,不想皇室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后,还是嘉阑军拿出钱财帮助他们。嘉阑军一直是慕家的军队,这个恩,自然就记在慕灼华头上了。

    “诶,不是啊!我不能收你的钱啊!”

    “没事。”看着下方聚集的百姓,慕灼华面上含笑:“各位,慕灼华谢谢大家的好意,不过,这生祠,却不是我能享受的,还是拆了吧!”

    下方百姓神色各异,有愤怒也有不甘。“为什么?景帝何曾管过我们?慕将军,你在我们心中就是我们的守护神,我们不拆,他若为难你,我们一定保护你。”

    慕灼华只觉感动。

    “子墨,百姓要的其实一点都不多”为什么朝廷还是枉顾百姓期待?

    墨绯握握那人的手:“慕府一代忠良,你们莫非要陷慕将军于不义?”

    那白衣男子一开口,铿锵有力不容反驳。众人这才认真思考这事。

    “子墨,你知道吗?若是你不来鸢尾涧,我应该直接就去缈月,根本就不会发现这座生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将军这诶当初提议建生祠的那个人呢?你们谁见过他?”

    众人纷纷摇头,是啊!那人脸面也不熟,当初说的头头是道的,怎得好久没有看到他了?

    “你们中计了,有人要害我”

    “慕将军,我们有罪啊!!”

    “你们把他拆了,好好建立家园,慕灼华在缈月守护你们。”

    “谢将军”呼声震天,民心所向!

    繁星遥遥,灯火冥冥,琉璃郡当日的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现在,一片银装,热闹繁华。“子墨,若是没有战争,他们不必流离失所,不必感激我”

    墨绯今夜话很少,不过,他牵着慕灼华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战争不也是为了让他们平静更久吗?”有的时候长痛不如短痛。

    “子墨,你会陪着我的对不对?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死,我怕突然有一天我”温润的唇堵上了他想说的话。

    只蜻蜓点水,某人的脸却红了,眼睛瞪得溜圆,一脸不可置信。“子墨”“我和你无论结局都回不去了。那便走下去?”

    紧紧拥着那人,盯着他眸中的认真,看着他卷翘轻柔的睫毛微颤。粉嫩晶莹的唇那般诱人。让人情不自禁慢慢靠近,生涩的抿着他的唇瓣,如品尝珍馐。

    明明两个人都僵硬了,明明手心额头的沁出汗水,还是不愿松开。

    想把你融进我的身体里,永远永远在一起

    “砰”接二连三的烟花炸响在天空,开出绚烂的火光。“子墨你看,真美!”

    顺着他的手指,墨绯看到了一朵紫色的烟花,另一簇接踵而至,竟是黄色的。“很像鸢尾呢,真美!”

    热闹喧嚣的街上所有人都抬头看着烟花。只一人躲在墙角。目睹了那白衣男子和蓝衣男子深情的一吻,在他怀里的他竟有那般明媚的笑。

    墨绯!!!你够了!!!

    ☆、一寸相思一寸灰(一)

    有没有那么一刻,特别想和一个人过一辈子。有没有那么一刻,特别爱一个人。

    子墨,我想,你就是□□,而我,病入膏肓。

    在琉璃郡耽搁了几天,两人不疾不徐的赶往缈月。

    “子墨,你说,这缈月败得也太快了,不会有诈吧?”两军相差二十万,只三月就拿下一个国家,出去慕灼华用兵出奇以外,其他的,都是谜。

    墨绯笑笑,理理身下奔驰的骏马毛发,“还以为你没有发现呢,缈月早就空了,我做的。”说罢用手指指自己。

    十年谋划,缈月百万大军中有一半都是鬼士在调遣,表面上缈月风生水起,实际上就是一具空壳,有用之人明里暗里都死了,缈月皇室的亲信有大部分也是鬼士乔装的,若没有那冰玄蛊,墨绯无疑就是缈月的无冕之王。

    “那些被我杀死的大将也是你有意让我杀的吧?”

    “对。”风华绝代的男子脸上荡漾着骄傲的光。他,墨绯公子,有足够的实力骄傲!

    有他枯骨医仙在,哪里会那么容易让慕灼华射杀那么多大将,除非,是他有意为之。

    “所以说那些残余势力都是你的?”

    “一部分是。”

    其实,天下势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子墨原本预计是多久拿下天下的?”

    不料他会这么问,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三年,包括大胤!”既然他问,他还是毫无保留。

    “那大周呢?”

    提及大周,那个安静神秘的强大国家,一直以来,都不曾参与缈月和大胤的争夺,独占东边,无论是武力还是经济,都是一个谜。

    “我不打算动大周。”任由马儿贪玩吃草,两人都没有制止,“不说大周了,说说去缈月之后该做什么吧。”

    “慢慢来,不急,我倒觉得,咱们应该先搞好经济,那些势力没什么威胁,不是还有你的势力吗?到时候让他们斗去。”

    “灼华”看着你越来越强大,为什么我会觉得我们越来越远了

    那一日,兰若寺了空大师突然到访。“墨绯公子!到此为止吧!”

    看看怀中昏迷的慕灼华,墨绯只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最后两个月我便走。”

    “好。”了空依旧那般慈祥。

    镇定自若的墨绯公子却魂不守舍。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儿,渐渐红了眼眶。

    慕灼华,你曾说,无论墨绯是佛是魔你都爱的现在的墨绯一定是魔吧?可是你不爱我了后来你不爱我了所以我成了魔!!!

    ☆、一寸相思一寸灰(二)

    “把事情都交给鬼士做吧,我们出去玩。”

    慕灼华只觉奇怪,难得墨绯公子偷懒。“好啊,子墨想去哪里?”

    “冬日正是赏梅的好时节,不如我们去乔国赏梅吧。”乔国是个小国,但是梅花极多,一入冬,举国都沉浸在梅花的花香中。梅花乃岁寒三友之一,独独盛开在冬天,实在孤芳自赏,高洁孤傲。

    “梅花倒是和子墨有些像呢,圣洁不染尘埃。”拉过他的狐毛披风,紧紧系好,不让寒风吹进去。“就是不知为何子墨会喜欢鸢尾,着实让人费解。”

    墨绯但笑不语,他是喜欢梅花,对鸢尾的确无感,可他记得,鸢尾盛开之时,他还深深爱着他,宠着她。所谓爱屋及乌,自然就喜欢鸢尾了。

    乔国临近周国,国家不大,百姓颇为清苦,让人生不起侵略的想法。

    绿梅临着河畔而开,一束束一簇簇,开的格外灿烂。善男信女两两相邀,并肩走于梅树之下,落英缤纷混不胜装。

    “灼华可知道,梅花开在冬天,原是有传说的?”牵着他炙热的手,他并不觉得尴尬。他是他的妻啊

    众人的纷纷侧目,他们只当没有看到。

    “说说看。”

    “传说,有一女子,只爱梅花,她有一情郎,爱她入骨。那时,正值大雪纷纷时,百花凋零,哪里还有什么梅花,那男子苦苦寻找,只为博佳人一笑。那一日,那男子在崖边瞧见一支梅花还开着,便下去摘,不想,却跌下悬崖一命呜呼。他死后,放心不下那女子,便变成了各色的梅花,开在了冬天。至死他都没来得及问那女子,喜欢的究竟是那种颜色的梅花。”墨绯说的极慢,说罢才发觉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

    “公子,乔国以梅花闻名,竟不知有这等传说,今日一闻,果真凄美感人。”

    “不过山野传闻罢了”

    “子墨,我只想你守在我身边我不要这发,我要活生生的你。”解下腰间藕合色的香囊,交还给墨绯。

    缓缓打开,才看到里面放着的,是两簇头发,用红绳系在一起——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你一直带在身边?”这个藕合色的香囊他倒是不曾在意过。原来里面放的,是他们两人的 发。

    围拢的人群渐渐散开,却见一绝色女子翩翩而来。

    “陛下,你醒醒啊!他是墨绯啊,你快走。”那女子一身杏黄宫装,朱钗摇曳。赫然就是当今倾墨帝之妃,周国公主,当今大皇子之母——锦妃!

    墨绯顿时血色全无,呵~~~

    “你是谁?”四下看看,确定那个女人喊得是自己,他才翻翻白眼询问。“你喊谁陛下呢?这可是死罪。”

    似察觉到墨绯的反常,以为他是被这个疯女人吓着了,赶紧把他抱在怀里。

    “陛下,我是锦儿啊!你莫要被这狐媚之人骗了,你在幻境里啊!”

    幻境!!是了,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真的,不过那是五年前的事了,现在,慕将军已经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倾墨帝了,他和这位锦妃的孩子都一岁了!!

    “子墨???这”或许是墨绯的反应太过反常,正好应了那女子的话,慕灼华竟信了三分。

    “灼华你还爱我吗?”咧嘴凄惨一笑,声音轻不可闻。

    “她说的都是真的?”对上墨绯失望的眼神,慕灼华只觉难受,难道这爱是假的???不!!可!!能!

    “呲~”墨绯一口鲜血喷了他一身。

    冥冥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脑袋很沉,不觉缓缓睡去。

    我用二十年寿命,换你十月倾心。

    你弃我万年孤苦,定是我罪不可恕!!

    从此一别,山高水长,你我再不相识。

    ☆、梦醒时分不识君

    明黄的帷帐甚是刺眼,微微睁开眼,宽敞的寝宫里高高低低站着无数人。

    “陛下,你可算醒了,吓死臣妾了。”锦妃甜甜的声音响起。

    “退下吧,我再睡一觉。”头疼欲裂,似乎做了一场好久远的梦

    剑眉入鬓,薄唇微抿,轮廓分明的脸颊不带一丝情绪,心脏那个位置微微有点疼,堵得慌。

    “朕说退下!”

    “是”

    屋里熟悉又厌倦的熏香让他不满,记忆深处那个香味不是这样的,那个人呢??

    倾墨帝慕灼华于三年前攻下大胤,登基改国号为倾墨:倾尽天下,博墨一笑。

    登基后半月,倾墨帝不顾所有人反对,下旨许墨绯垂帘听政之权,有当今圣上的所有权利,册封为后!他江山为聘,他嫁君为妻。倾墨帝的能耐为世人所认可,新帝登基,冒天下之大不韪册封男后,以雷霆手段威慑群臣。

    好景不长,前朝二皇子以铁证证明,墨绯乃杀害倾墨帝亲父的凶手,一夜之间 ,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男后墨绯颓然承认:“是我做的!”

    霎时,伉俪情深的夫夫俩形同陌路,昔日倾墨帝步量无数次的鸢尾阁再不曾踏足。墨后深居不出,潜心礼佛。

    年后,倾墨帝正值二十一岁寿辰,周国携贺礼前来,送周国公主周筠锦与倾墨帝为妃。曾昭告天下不纳一嫔一妃的倾墨帝欣然接受。墨后送倾墨帝少时发冠为贺礼,祝: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那一日,举国锦红。当日,墨绯与慕灼华成亲之时,两人相携白首,也是千里江山一片红。才不过短短几月,他又十里锦红娶他人为妻。

    一年后,锦妃顺利诞下一子。

    鸢尾阁一夕之间,鸢尾凋零,再无并蒂鸢尾,只余一株,一朵。

    那一夜,皇宫上下只闻瑶琴声声,只一曲《采薇》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那一夜,十九岁的君九问师傅:“师傅,你难道就不后悔吗?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竟如此待你,我们走吧?”

    四年光阴,不曾在墨绯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出尘绝色,依旧一袭白衣,不过却佛珠不离手。神色也没有了最初的光彩熠熠。倦色更浓。一抹白绸遮了三分之一的脸。苍白、孤寂。

    “他弃我万年孤苦,定是我罪无可恕!!”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那我们把眼睛治好吧?”

    有一奇公子墨绯,泪有异香,饮酒闻之,必死无疑!!!

    当日,慕灼华的父亲就是死于墨绯的泪下,那时,他们各为其主,墨绯时值十五岁!

    “这是我欠他的”

    那一日,朝堂之上,前朝二皇子咄咄逼人,让墨绯证明自己的泪不会致人死亡,慕灼华深信墨绯,饮酒让墨绯落泪。墨绯公子怎会不知他自己的泪有毒,无奈拔剑自毁双眼,凄然道:“是我做的。”

    瞎眼的墨绯公子在鸢尾阁无人问津,还是君九前来看望恩师,才一直照顾他。

    墨绯公子曾说,他一生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杀了慕父,一生最快乐的事,就是遇到了慕灼华,即使走到了今日这般,他不后悔!

    “师傅,既然爱的这么苦,当初为何还要爱上?为何梦中你还要苦苦保护他?”白玉簪在慕灼华手中,他把他的发冠也当贺礼送了,只得以白绫束发。

    “因为已经爱上了呀。”

    这鸢尾阁,他住了五年了,当初,他为他种的鸢尾花尽数凋零,别致的小阁楼究竟颓败成了什么样,他也看不到了。那曾经和他凭栏相望的栏杆早已掉了漆,他也没有差人来补。他都不记得了,谁还会记得这鸢尾阁还有一位皇后,一位瞎眼的墨后

    鸢尾阁的小阁正对着他来的路,以往,每日一下朝,他总是从那天路来陪他吃早饭,他总椅在栏杆旁等他,或弹琴或看书。虽然他好久不曾来了,他还是有每日等他的习惯。他眼瞎了,看不了书了,他就每日对着那条已经长满了杂草的路发呆。

    梦醒时分,他的怀抱,真真有些久违,他念念不忘

    君九每每望着这般作践自己的墨绯公子,他都不住摇头叹息。这般失魂落魄的墨绯公子呵爱情啊。有时候,真特么不是东西!

    半月的昏迷,等慕灼华醒来时,墨绯早已跌跌撞撞的回了鸢尾阁,那场九年的梦,足足耗费了墨绯二十年的寿命。他贪念的,不过是他爱他时的样子!前八年的默默关注,后来的相携相爱。他念念不忘,忍不住耗费二十年寿命织就的幻境,不过是两人曾一起走过的日子

    明明梦中那般真实的人,醒来了却又那般模糊,记不得他的名字,记不得他的样子。只记得,那是自己深深爱着的人,那是自己想要用性命守护的人

    锦妃看着龙床上握着香囊发呆的倾墨帝,一时觉得有些想哭“陛下,这香囊很香呢,也不知是哪位调香师调的,明明清淡,却经久不散沁人心脾。”

    是了,倾墨帝自墨绯承认自己是杀害慕父凶手之后,就忘了关于他的一切包括那个放着两人头发的香囊。

    躲开锦妃想要接过香囊的手,倾墨帝面无表情。“谁让你进来的?”声音严厉,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百官面前的恩爱样。

    “臣妾臣妾不放心陛下,所有斗胆进来看看。”锦妃心里发苦,众人都以为他深的陛下宠爱,整个皇宫就只有她和一个被皇帝弃如敝履的瞎眼墨后,表面上,她独宠后宫,而她有苦说不出,这倾墨帝,夜里和白天就像两个人一般。白天的她无论她如何讨好,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偏偏一到夜里,又融情似水,否则,她也不会入宫一年就为他诞下一个皇子。

    “你知道这个香囊是哪里来的吗?”那香味那般熟悉,就好像梦里那个他深爱的男子身上的味道一样。

    “臣妾不知”

    “ 还是不愿想起我吗?”藏于锦被中的墨绯公子凄然。一个人,如果受了自己承受不了的打击,会保护自己,企图去忘了那个让他痛苦的人或事。他以二十年寿命为代价,织幻带他再经历一番曾经的事,不想,他还是没有忆起自己。

    “所有,你是抛弃墨绯了吗?”

    ☆、雾里看花水中月

    转眼,又到了四月,四月初三就是墨绯的生日,他都二十八岁了,他和慕灼华认识也十三年了

    来不及在梦里一起过生日,可他记得,他二十四岁生日时,慕灼华亲手给他做了一屉寿桃,他记得那颜色,粉粉的,就是样子长得一点也不像桃子,他还为此笑话过慕灼华

    君九早早做了寿桃,小小的面团点了颜色,白□□粉煞是可爱。里面包了枣泥,吃着甜甜的。

    “师傅,你尝尝。”

    结过君九递来的寿桃,墨绯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小九,等你生日,为师也给你做。”

    “墨绯”久违的声音打破了师徒俩的宁静。虽然不带一丝感情,但他终究是来了真好

    墨绯看不到,君九分明看到,倾墨帝是抱着他两岁的儿子来的。根本不是为给墨绯过生日而来。

    “灼陛下,你怎的来了?”按耐不住的喜悦挂在脸上,君九只觉憋屈。曾几何时,名动天下的墨绯公子会为了一个人的到来笑灼颜开,那笑,他两年来一直不曾看到过。

    “师傅,你坐下吧。”

    墨绯不觉,自己竟激动的站了起来。

    慕灼华这才细细打量这墨后,果真是清贵如兰,绝色出尘。那一张被白绫遮了三分之一的脸那般俊美。这样一位男后,为何没有人提及他,自己的记忆里也没有他的影子。

    “朕此次前来,是为向墨后讨要一株还魂草而来。”话落,明显看着墨绯本就笑意不甚明显的脸渐渐冷了下去。

    “陛下原是为此而来”声音透着落寞。“小九,去取给陛下。”

    那株还魂草原是五年前君九费尽心血种给墨绯解冰玄蛊的,最后没有用上,就一直留着了。

    看着墨绯不带一丝感情的脸,慕灼华只觉心揪着疼。不觉解释道:“诀烨贪玩,跌下了池塘,太医说必须要还魂草才可救,都说你有,所以我便来了,你若是不愿”“陛下不必说了,墨某拿着也是没用的,不如拿来救皇子。”救你和别人的孩子??慕灼华,你够狠

    君九狠狠剜了倾墨帝一眼“师傅,你的眼睛要还魂草续脉才能治好,这世间,恐怕再也没有还魂草了,你真的”

    “我说给他!”

    接过还魂草,慕灼华只觉自己就如在油锅里煎了一遍似的。“还是你留着吧,我再想办法。”

    “不必了,这眼睛我是不会治的,小九,送客!”

    还以为,还以为你记得结果你只是为了你的孩子而来

    子墨,以后你的生日我都为你做寿桃,反正我们的日子还这么长,以后慢慢就做好了。

    子墨,我的人,我的心都给你,你一直陪着我还不好?

    子墨,你要照顾好自己。

    那么多,我都记得,你却忘记了,忘得干干净净!你的心,不再有墨绯的位置了吗?

    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我想,我的爱已经变成了你的负担,我再霸着这后位,也是没用的,你的人,你的心,都不再属于我了。

    “小九,我们走吧。”声音里,满满都是倦意。

    “师傅,你不是舍不得他吗?”

    “那又如何?”

    “师傅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好。”都是没有他的地方,去哪里都一样。

    扶着墙壁,他走遍了这鸢尾阁,最初,皇后应该住的不是这儿,只因为他曾说他喜欢鸢尾,他便修了这鸢尾阁给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曾经,这里有他,来来往往,总是很热闹,突然,他不来了,这里就寂静了下来。鸢尾也死了。

    在哪个转角处,他曾偷香窃玉,趁他不注意偷偷吻他的唇。

    在哪个阁楼顶,他们曾相拥抱在一起看旭日东升,看夕阳西下。

    那时,他垂帘听政,只为画一幅他朝服上朝的画。

    那时,他偷懒不理政事,他半夜悄悄为他批阅奏折,出谋划策。

    现在,一切都变成了过眼云烟。

    他有了自己的宠妃,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已经变成了陌生人

    ☆、世间安得双全法

    胸口上那个地方,我们叫它心脏,每一刻它都会跳动,砰~砰~砰~。有一天,它会装进一个人,从那以后,你便会心痛。

    鲜红的宫墙上,慕灼华一身朝服,合身挺拔,越发勾勒出他的英俊。目送那顶漆黑的轿子离开,心脏那个位置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得锤了一下。

    “国师,你说,朕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顶轿子。

    国师南宫仪,是墨绯为他举荐的人。当日策反大胤之人,有他的功劳。

    南宫仪三十岁,孤家寡人一个,病重母亲前年去世了,他就安心辅助倾墨帝。

    南宫仪拱手“陛下真想知道?”

    之所以会忘记,就是他在逃避,他不愿想起,就是他还没有过那倒坎。

    “他,就是朕的杀父仇人对吧?”略一沉默,缓缓开口道:“他也是朕江山为聘,娶的正妻对吧?”

    “是。”

    其中纠葛,作为外人,南宫仪不愿多说:“陛下,各为其主,他所付出的,不比你少!那一双眼睛,他不愿医治,你难道不懂?”说罢,拱手退下了宫墙。

    倾墨帝喃喃:“子墨子墨啊”这个他在梦里辗转反侧忆起无数次的名字。

    “子墨,你说,杀父之仇,你我又该如何面对?梦里的那九年,是慕灼华最快乐的日子,虽然已经走过一遍,但不够,我想我们一直那样,一直走下去。”不觉,杀伐果断的倾墨帝竟泪流满面,手里紧紧拽着那个香囊。

    那一日,一见到他,一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他便什么都记得了

    自己苦苦追寻的香味,竟是自己皇后的体香啊曾多少次,他们相拥而眠,曾多少次,那香味止住了他的怒气。缓解了他的伤痛。

    我还想,再一次抱你入怀中,哪怕只能抱一抱也好。

    两个自我纠结的绝世男子,都决定逃避····

    “陛下,墨后离开,这后宫是否需要再扩充一些人啊?”那一日,朝堂之上的种种,所有人都看的真切,那墨后,确是杀了陛下父亲的人,陛下不追究,却怎么也做不到待他如最初了。

    倾墨帝身着常服,明黄龙纹绣衣华丽考究。“不了,朕已有皇子,过几年再说吧。”

    “陛下,一个皇子何等单薄,望陛下为江山考虑啊!”

    “外公,慕家没有多情之人,朕不是,父亲不是···”慕知尧一生只娶了右相柳相如之女,柳璃一人。宠爱有加。柳相那些年为了不让景帝怀疑两家,不曾于慕府有过来往,就连女婿横死,他也不曾过问过自己女儿。

    “陛下,你可是怪罪老臣绝情,慕将军当年之事不曾追究,更不曾相助于你母亲?”年迈的柳相一脸凄苦,他一世懦弱,他也悔不当初。

    慕灼华轻笑,“外公,你恨子墨吗?”

    “不恨,当年各为其主,墨后却不曾做错什么,更何况,当年的事,他下的毒,不过只是下在了景帝前面罢了,没有他,指不定死的就是慕府上下一百多口人了。”为官多年,柳相倒是明了官场的险恶。

    不料柳相会这般回答,慕灼华只觉心里一凉。“外公,当年的事,你知情?”

    柳相摇摇头,“这些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景帝就要下手了,功高盖主,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子墨?”

    “墨后?他倒是一心为陛下好的,陛下想想,这么些年,他举荐的人才,有哪一个不是思虑过人,忠心耿耿的栋梁之材?”

    “那些年,他为陛下铺的路可谓长远,那三千精骑可谓神兵,若没有墨后的那些兵器,这江山,还姓景啊····”

    “若不是为了陛下,墨绯公子自己动手,想必这江山早就是囊中之物了吧?!!”

    柳相虽说懦弱,但他看人确是看得透彻,也确是深明大义心胸开阔之人。

    “是我冷落了他啊······”

    “既然墨后已经是皇后了,陛下难道真的会为了逝者放弃生者?这里不痛吗?”说着,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痛,痛彻心扉···”

    总以为自己有万般理由冷落他,却不想,自己不过是在和自己过不去,既苦了自己,也痛了别人,

    在他所付出的那些面前,自己所做的,无异于背叛。

    那个他曾经不惜一切要娶回家的男子啊,不觉间,自己竟如此伤他。

    “外公,你可愿助我?子墨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朕拜天祭祖的后,怎可流落在外?”心里那根别扭的弦徒然崩断。

    待到归于尘土,再向父亲请罪吧···

    看外孙想通了,柳相笑笑,“华儿,做皇帝是孤独的,外公还能撑两年,墨后虽为男子,但他,确有太多过人之处。这些年,我不曾为你做过什么,快死了才看透,以后的几十年,有他陪着,你会轻松很多。快乐很多。”

    倾墨帝缓缓点头,凭栏眺望着这万里江山,心脏那个位置空荡荡的。

    世间的事,有太多没有绝对的对错。

    若一定要说一个对错,那错的总不是自己。人,总是维护自己的。

    ☆、谁知明月照沟渠

    那白衣男子立于竹筏之上,风华绝代,寂冷如斯。覆于眼上的一方白绫有暗花,端是高贵无暇。

    失明半年,他早就不像当初那般跌跌撞撞,即使在陌生的环境中,他能慢慢摸索,再不会像当初那般狼狈。

    似站得乏了,他缓缓躺在竹筏之上,任由细风吹动竹筏。不觉间竟睡着了。

    触目皆是大红,一袭喜袍绣了凤纹,高傲的凤头高高仰着,因掺了金丝和银丝,质地显得有些硬朗,好在明黄里衣足够柔软。

    袖口的祥云纹中掺着鸢尾花的纹样,绝美男子浅笑:这人真是,这般华丽的喜服,真是劳民伤财。

    伺候的宦官为他披上外袍,描金高贵的凤凰栩栩如生。

    戴上赤金凤纹头冠。雪白的肤色在红衣的称托下更加白皙。绝世容颜又显得出尘高贵。

    那人自皇城中来,骑高头大马,也是一身与他相仿的大红喜服,绣着龙纹。

    因是男子成亲,因着没有先例,也就没有那般多繁文缛节。

    初见他穿红衣时的惊艳,他道:“子墨,你穿红衣真好看。”他回:“你喜欢以后我穿给你看。”牵过他的手,两人含笑,缓缓而出。

    两人共骑一匹马,谪仙般的人儿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城中百姓纷纷出来看热闹。出乎意料的是,竟是纷纷祝福。

    皇帝娶男妻,本就无前例,也不知他是如何说服朝臣,更不知他是如何给黎明百姓交代的。

    感受到怀中人搂他腰肢的手拽紧了些,他说:“子墨,我既说了要娶你,定然不会委屈了你。”

    从皇城一直骑马行到宫门 ,怀中人低着脑袋,没有动静,细细一看,竟是睡着了。“子墨···”

    “唔~~困啊~~”

    “嗯?”

    “啊?哦,没事····”

    他才不会告诉他自己一夜未睡,就是担心今天会有非议。

    “来。”牵过他的手,郑重的一步步走进大殿。祭祖,拜天,诸事颇多。

    绫罗暖帐,满目皆是喜红,大大的床榻之上,墨绯公子手持一本书,静静的等候他回来。洞房花烛夜呢!

    薄薄的一本书翻了一页,他却看了一个时辰,局促不安的喝着早就凉透的茶。

    被单上没有寓意早生贵子的一系列东西,但龙凤对烛却是点着的。

    “子墨?”因是皇帝娶妻,众人也不敢来闹洞房,宫女太监在重重殿门外候着,没有接近。

    听见他喊,也猜到他是喝了酒,担心他跌着,墨绯赶紧去抚。“喝了这么多酒?”

    温声细语,别样柔情。

    跌进他的怀抱,某人嗅了嗅,嗯。是子墨的味道。

    “我高兴啊,难道子墨不高兴?”

    墨绯浅笑,扶着他坐下“高兴。”

    顺手搂过墨绯,坐在自己腿上。“子墨,你可想好了?既然嫁给我了,就要行夫妻之事了。”

    墨绯窘迫,雪白的俏脸微微一红。“你不是不行了吗?”他可记得当日为了救自己,他是冒了风险的,极有可能再也不能行房事了。

    慕灼华邪魅一笑“哈哈····”抓着他的手就往那敏感地方放去。“怎么?还怀疑?你试试我行不行??”

    葱白的手指挣扎收回,脸上却腾起了红云。“你这人,怎的这般····”微凉的薄唇覆上,带着酒味。

    墨绯从不饮酒,自是没有酒量的,闻着慕灼华身上的酒味,就觉得有些眩晕。

    舌尖轻触,从僵硬到慢慢放松,身下之人越来越不老实,双手环在腰间,竟在解他衣衫。

    “别闹···”含糊不清,略带着些鼻音,平添了些撒娇的味道。

    “好。直接做正事。”顺势打横抱起墨绯,直往床榻而去。

    任由他给自己褪尽衣衫,解下发冠,任由一头青丝斑驳遮着雪白的身躯。“子墨真美!”

    “你也不丑。”

    “哈哈·····朕迷倒的人可一点不比你少。”笑话,万千少女的梦中良人,自然是英俊不凡器宇轩昂。

    那人浅笑,神色却不见得那般镇定。

    脖子传来酥麻的感觉,他伏在自己耳边,轻轻说:“子墨,这世间有你,真好····”

    突然····

    他眼睁睁看着那人起身离开,他胡乱披着衣裳在后面追,他不回头,一直都不回头。

    徒然扭头,却看到他正抱着一个女人,忘情的亲吻着。

    “慕灼华····”

    那人看他一眼,继续吻着怀里的女人,右手顺势滑进她的衣衫。他看着她猖狂的朝自己笑,笑得那般讥讽。

    “你别碰她啊·····”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这是梦啊···

    慕灼华,你怎么可以碰别人!!

    掠回茅屋,墨绯平静不再。“小九,回周国!”

    梦回洞房花烛夜,昔日的柔情都不复存在。

    他,不甘!!

    ☆、当时只道是寻常

    “墨绯拜见周国国君。”墨绯公子不卑不亢,微微颔首,算是行礼了。

    年迈的周国国君看着下方器宇不凡出尘绝艳的男子,只觉心中苦涩。“子墨···你终究还是回来了啊,真好。”注意到他眼上覆着白绫,惊慌问道:“子墨,你的眼睛?”

    殿下白衣男子神色恬淡“瞎了。”

    “怎么会?怎么会?”

    “瞎了便是瞎了,墨绯公子还是墨绯公子!”他还是他,即便瞎了,也还是名动天下的墨绯公子!

    “是,是,是,你愿回来就好···”

    都说周国富硕神秘,其实不然,十年前皇子夺嫡,自相残杀,到最后,竟只剩下流落在外的大皇子墨绯了···鬼士早就查出墨绯公子乃周国皇子,墨绯却从不承认。直到四年前,景帝以慕母相要挟,慕灼华无奈之下举兵造反,墨绯曾和周国联系,以保周国百年江山为代价换来周国不出兵支援大胤。

    “我可没有认你这个父亲···”

    周帝一窒,“子墨,这周国不可让给外姓啊!”

    “呵~当年你不就是怕你的皇位落入我的手中,才把襁褓中的我流放在外,不顾生死,怎得现在求着我要这江山了啊?”墨绯讥笑抬头望着周帝。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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