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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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失的美好 作者:繁烟梦
第4节
墨唯瑾并不喜欢拐弯抹角，“你直说便是！”
“那个……先生说了，如果少爷不满意，我明天就得离开，可是我家里很穷，还有弟弟要供养，他要读书要吃饭，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工作……”
原来如此，小琪费这么大周张原来是在刻意讨好唯瑾。
“你放心吧，我会说对你很满意！”
墨唯瑾知道这是墨宇丰变相让他妥协，不过这样也好，等开学唯瑾就要离开这个家了，也不能再为他做些什么了。
☆、018欺骗
漫长的下午渐渐落入帷幕，夕阳西下，天边最美的霞锦织起了半边艳阳天。
唯瑾躺在床上，拿起一本经济学书在啃，他答应了墨宇丰会接触这一行业，但是关于继承公司的事，唯瑾一直没有点头答应，墨宇丰也不逼他，只是说让他好好考虑，以后再做打算之类的话。
大概七八点的时候，唯瑾收到了周元凯的一封短信：小瑾，如果有一天我欺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你还会把我当成好兄弟吗？
这是诈骗短信？
因为据唯瑾所知，周元凯从不会这样扭扭捏捏，感性善感，他一向是有事说事，大大咧咧，从不拐弯抹角。
于是，唯瑾直接一个电话轰了过去，他倒要看看这个周元凯受了什么刺激，搞什么花样！
谁知，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各种混乱嘈杂的声音，却不似夜店酒吧那边狂肆缭乱，笙歌夜舞。
“你在哪里？”墨唯瑾冲着电话那头不满地问道。
“……”电话那头却是沉默。
“周元凯，你给我说话，你哑巴了吗？”唯瑾恼火地提高了音调。
“小瑾……对不起，我真是混蛋！你一定要芸谅吾！真不是过意的……”周元凯说话有些无厘头，听出口音应该是喝了酒。
“你给我把舌头捋直了把话说清楚！”墨唯瑾快要抓狂了，这一个两个都怎么了。
先是赵君灿竟然欺骗了他这么多年，现在又是周元凯哭着嚷着说对不起他，唯瑾有些隐隐的不安。
“是……是墨唯非，我早就查到了他现在的名字，住处……只是……只是……我一直瞒着你，这几天我就暗中跟踪他，我发现他小小年纪生活作风很有问题，抽烟喝酒，赌博打架……他已经不是当年你丢的那个弟弟了，而且以前你都是把我当兄弟的……我不想你找到他，我是不是很自私……”
听到这些，墨唯瑾心里又难过又惊喜，难过得是连周元凯也欺骗他，惊喜得是周元凯这个傻瓜是真心把他当兄弟。
“周元凯，你这个笨蛋！你到底在想什么？”
“小瑾，我混蛋我承认，从小我就是独生子，什么东西都喜欢独享，我大概是不想这个小子出来把你抢走！”周元凯说到这里不禁苦笑了一声，很快又沉了声音道：“小瑾，其实我现在有正经事和你说，你这个弟弟现在遇到麻烦了，他被金帮的人瞄上了，可能会有危险！”
……
挂了电话，墨唯瑾匆匆赶往周元凯给他留下的地址。
恢宏亮丽的霓虹灯缠绕着整座大楼，满眼竟是纸醉迷金，豪气逼人。
眼前正是d市最大的地下赌场——百乐风云豪级会所。
犹豫了一下，墨唯瑾还是信步走了进去，门口周元凯已经等待已久，看到唯瑾，就跌跌撞撞扑过去。
看周元凯三分醉七分醒，走路都有些不稳的状态，墨唯瑾着实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把他扶稳，“臭小子！敢来这个地方，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
说着，不留情地敲了周元凯额头几记，惹得周元凯夸张地抱头痛嚎：“怪我吗？还不是你那倒霉弟弟，我是跟着他来的！”
周元凯算是提到了正事，唯瑾也一下子变得冷静起来，脸色也阴了下去，“带我去！”
看着墨唯瑾脸沉地跟乌云一样，周元凯也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唉唉唉……你别生这么大气，是不是你弟弟最后还得验dna呢！别到最后白白替一个外人白操心！”
“我有分寸！”墨唯瑾毫不介意地大步流星往里面走去。
周元凯跟在后面，为他指着路，很快，一个嘈杂不堪的地下城映入眼帘，水晶灯下一缕缕烟雾缭绕，赌桌上围坐着各类人群，钞票堆得小山高，一个个都赌红了眼。
见到此情此景，墨唯瑾眉头紧锁，心头也莫名一股五味杂陈难以挥去。
不远处，一个红毛小子几乎是坐到了桌子上，手上攥着一沓钞票，小脸儿通红通红的，此时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桌中间的那个摇注，嘴里大喊着“大大大……”
那个人不是李沐浩又是谁？
然而此时，通道处有几个穿黑衣服的打手已经在暗处，正朝着李沐浩这一桌指指点点着什么。
周元凯告诉他，就在半个月前，他就得到了准确消息，墨唯非现在的真实姓名叫：李沐浩，五年前从s市流浪到d市，直到不久以前相依为命的奶奶也病逝，于是便沦为了孤儿。
怪不得当日遇见李沐浩，唯瑾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大概就是亲情的羁绊。
墨唯瑾二话没说，上前就扯着赌桌上的小孩往外走，李沐浩被这突如其来的粗鲁动作弄得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挣扎，“d！你谁呀？没见小爷我忙着呢！你丫的放开我！”
墨唯瑾听他这一句句不客气的话，心里窝着的火蹭蹭往上冒，一下子将他摔在地上。
被一股大力掼在地上，屁股重重摔在地上，李沐浩这个气啊，他招谁惹谁了？
“你丫的脑子有问题呀！”大爷，老子跟你拼了！李沐浩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都瞪圆了，谁知看到墨唯瑾那一刻，不知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了，心里吓得猛地一颤。
连李沐浩自己都闹不明白，为什么一见到这个人心就虚，难道上次被打出阴影了？
“是你啊？大哥哥，你有事？”李沐浩瞬间变脸，强装个笑颜凑过去。
墨唯瑾并没有因此给他个好脸，脸色愈加地肃沉，“别废话，先跟我走！”
说着，墨唯瑾又扯着李沐浩往外走。
周元凯跟上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李沐浩不耐烦地甩开唯瑾的手，冲着他大吼，“你以为你是谁？叫你一声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哥了？不就欠你钱吗？还给你就是了，给你，都给你……”
周元凯二话没说，冲上去就给李沐浩狠狠一拳，打得李沐浩一个踉跄，只往唯瑾身上扑。
“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说话的？”周元凯指着李沐浩质问。
李沐浩好不容易站稳，然后一把抹了嘴角的血迹，玩世不恭地笑道：“小爷我十三年都是这样说话的，还轮不到你们两个外人来管我！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奉陪了！”
墨唯瑾凝眼注视着眼前桀骜不驯的李沐浩，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小时候的小非重叠，心里也是隐隐作痛，如果墨宇丰看到这样的小非，会怎么想？
☆、019围堵
走了不到十余步，忽然，从通道里涌出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打手，他们拿持铁棍指着李沐浩喊道：“就是这个小鬼，给我抓住他！”
李沐浩被这么大的阵仗吓到了，难道？
李沐浩急忙扭头就跑，刚好和墨唯瑾，周元凯两人来了个照面，看到墨唯瑾的时候，李沐浩眼睛一亮，突想起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生似乎身手不错。
李沐浩换个人似的，厚着脸皮跑过去拉住墨唯瑾地胳膊，“大哥哥，救救我，求你了！”
又是那样的目光，带着恳求，带着渴望，墨唯瑾一看到这样的眼神就会莫名的心软，虽然他方才还摆出那般恶劣的态度。
“跟我走！”墨唯瑾反手握紧李沐浩的手，和周元凯两人一前一后护着这个小崽子。
三人跑得很快，一眨眼跑出了赌场，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有冷风吹在耳边，发出呼呼的声音。
后面十几号人紧追不舍，一边跑还一边口出狂言，“给我站住，再不停下，等我抓住你们就惨了！”
这是一场速度的竞赛，只剩下脚步声，风声……
很快，唯瑾对这四周的环境并不清楚，不知不觉被人堵进了死胡同，转眼前方无路可走，三人都蓦地傻眼了。
这时，后面的一群人步步逼近，为首的是个腹肌大汉，□□的胳膊上印着凶戾的黑鹰。他甩着手中的铁棍，笑得猖狂，“哈哈哈，就你们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敢来砸金爷的场，是不是活腻了？”
“这位大爷，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我就压了几场牌盅，我什么都没做呀？”李沐浩摆出一副糊涂的模样。
“别给老子废话！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换了空心骰子，想耍老千？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
“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要多少钱，我给你们便是！”周元凯看不下去了，并直接掏出钱包来。
“小哥儿，你太天真了！我们金爷有的是钱，我们不要钱，我们要的是……”那黑鹰男阴阴地笑了，倏尔面色发狠道：“敢使老千，老子就要废他一只手！”说完，手指恶狠狠地指着李沐浩。
顿时，李沐浩脸色变得煞白，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不不不——我不要！不要！”
“要不要由不得你！”黑鹰男带着两个个小弟又上前了几步，想去抓李沐浩。
李沐浩见状往后退，步伐都变得凌乱。
就在此时，一阵旋风划过，几道黑影在眼前闪现，面前的三人依次“砰——”一声被踢飞三米以外，并撞翻了后面的同伙，李沐浩嘴都张成o型。
出手的正是墨唯瑾，他刚刚完成一套完美的踢脚动作，此时，他神色凛冽，如墨的眸聚着光，显得十分酷冷帅气。
“小瑾，干得漂亮！”周元凯不禁给墨唯瑾竖了一个大拇指。
然而，那几人吃了亏后愤怒至极，黑鹰男腾地翻身站了起来，冷笑了好几声，“好小子，有两把刷子，现在别怪我们以大欺小！”
几根铁棍夹着风迎面袭来，唯瑾一一躲过，情急中又打出几个拳头，三两下扫风腿，狠狠击中了对方的鼻子，脸，肚子……惹来嗷嗷直叫。
一切都还在控制之中，周元凯也会些三脚猫功夫，还能帮着忙，李沐浩虽然没什么身手，在一旁躲避的同时还不忘扔手边的东西。
混乱之中，唯瑾被三个人团团围住，情势十分危险，“刷刷刷——”三人几棍子砸下来，又狠又急，不给一点喘息的机会。
还好唯瑾手脚灵活，一个侧空翻，灵活地跳出了包围，又一个后脚踢，三人被踢倒堆在一起，正在唯瑾放松警惕，甩甩发酸胀痛的小腿，此时，身后一道白光闪现，不锈钢实心铁棍顺着力道冲着唯瑾的后脑勺甩下来。
千钧一发时刻，“小心——小瑾，躲开！”一声疾呼，周元凯几步冲过来扑倒了唯瑾，“铛——”的一下，似乎还有震动的铁棍发出余声缥缈，铁棍击中了什么东西。
李沐浩看到如此暴力的一幕，呆在一旁吓得捂着嘴不敢说话。
“周元凯！你怎么样？”一泓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瞬间染红了脸庞，唯瑾抱起了周元凯，望着这刺眼的红色，心里被挖空了一般难受。
“小……小瑾，你能原……原谅我吗？”
还没等墨唯瑾回答，周元凯已经晕了过去。
“老大，是不是打死人了？”有个胆小的跑过来拉住黑鹰男，有些害怕地问道。
“给老子闭嘴！死了活该！”黑鹰男不以为然。
听到句话，墨唯瑾地心一下子揪紧，同时一双发狠的眸子盯着黑鹰男。
将周元凯放到墙角边安置好，墨唯瑾将袖子撸了撸，上前就和那伙人撕打了起来，这次，唯瑾出手相当狠，几乎是出气一般，将那些人当沙包打。
几拳头下来，那几个人几乎都挂了彩，唯瑾脸上，后背也中了几招，铁棍子砸在身上带来一阵钝痛。
稳了稳身子，黑鹰男被打得有些面目狰狞，直接狠扑上去，可是被唯瑾闪过，唯瑾饶过他，从他背后踢了他一脚，他猛一回头，刚好唯瑾不遗余力的一拳捶过去，砸中他的眼睛。
“嗷——”小巷中一阵惨叫，黑鹰男捂着眼睛蹲下去痛嚎不止。
那群小弟也围上去查看他的情况，“臭小子，你们给我上啊！”黑鹰男叫那些人准备反击的时候，忽然，不远处一阵悠远的警笛声呼啸而来。
“不好！有警察——”那些人慌了，黑鹰男捂着肿得不像样地眼睛咒骂了一声，“td，谁报的警？”
原来是刚刚混乱中，周元凯躲在一边拨的电话。
☆、020保释
警察局里，做完笔录后，黑鹰男那一伙人被拘留所拘留了，然后有个年轻的警察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带着伤的墨唯瑾，和缩在一旁的李沐浩，“别说，兄弟俩还真是长得挺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打架都打到黑帮里了，那领头的差点被打废眼睛，真是有能耐啊！”听的出他口中满满地讽刺味。
“我和他不是一家人，警察哥哥，你能不能放了我？”李沐浩立马打起精神来，露出楚楚可怜的小眼神。
墨唯瑾算是看透了这个家伙，一遇到事情立马撒痴卖萌，骨子里不知道有多少叛逆轻狂。
“放了你？”年轻小警察鼻子一哼，“打电话找监护人过来保释，不然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可是……可是我……”
“没有可是！否则就把你们关起来！”显然他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年轻小警察走后，审讯室就只剩下墨唯瑾和李沐浩，起先两人都不说话，但很快的李沐浩就憋不住了，“那个，今天真是对不起了，害的你朋友住院了！”
说起这茬，刚刚120把周元凯送医院时，墨唯瑾还一直问陪护的医生他的情况，医生只说是头部受了重击暂时晕过去，具体还得到医院做具体检查。
“为什么要去赌钱？”唯瑾问他。
“没办法，我欠人钱，欠了很多很多钱，我不想办法弄出钱，他们不会放过我！”这些年李沐浩一直都是这样躲躲藏藏过的，实在没办法就被抓去揍一顿，然后威胁他还钱。
“为什么欠这么多钱？”唯瑾再次追问。
“为什么？”李沐浩苦笑了一声，“我很久以前就没爹没妈，我要钱吃饭，我还要钱给我奶奶治病……到最后，奶奶没了，钱也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李沐浩说得可怜，这一肚子的苦水他早就想倒出来清清，也不知怎么了就和唯瑾全说了。
唯瑾默默地听了，看到李沐浩含泪的眼光，心里满满的愧疚和心疼，他走过去轻轻将李沐浩揽在怀里，“对不起，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李沐浩先是一怔，抬头惊愕地看着唯瑾，然后挣脱着身子，“我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以后就叫我哥吧！”
“哥？”李沐浩愣了一下，“你要认我做弟弟？”
“嗯！”唯瑾点头。
“可是……”
“喂！你们俩谁出来一个打电话？”就在这时，有人进来打断了两人继续的对话。
“我来！”说话的是唯瑾，唯瑾走出去，拿起电话顺手就按出一串数字，但很快又逐个消除，然后又重新拨了一个。
“你好！这里是墨宅，你找哪位？”
“张伯，我是唯瑾！”
“少爷啊，你现在在哪里？先生问了你好几遍了！你快回来吧，别惹先生不高兴！”
“张伯，我……我遇到了一点麻烦，你……”
“是谁？”就在这时，电话那头被谁打断了，听得出这声音分明就是墨宇丰。
“先生，是少爷打来的！”张伯如实回答，殊不知这边唯瑾已经紧张地想要挂电话了。
“马上给我回家！”墨宇丰接过电话就直接做出命令。
“我暂时回不了。”唯瑾说得极小，声线都变了。
“怎么回事？”
“我在花域区警局，您能不能来……”
“嘟嘟嘟……”
唯瑾话还没说完，墨宇丰已经吧嗒一下挂了电话，唯瑾的心迅速沉了下去，一阵失落感涌来。
看到墨唯瑾返回，李沐浩立马迎上去，“哥，和你商量个事呗！你待会儿能不能让你家里人也把我带出去？”
墨唯瑾听到李沐浩改口叫哥，听起来还挺顺耳，颇为受用。
不过，唯瑾心下寻思着墨宇丰应该不会过来接他，“要不今晚就在这里呆一晚，明天我再想办法！”
“啊？”李沐浩一声哀叹，“小爷我不想蹲警局啊！”
就这样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李沐浩早在一旁靠着墙睡着了，墨唯瑾看着他，心想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刚刚还喋喋不休抱怨呢，现在就睡得这么香。
“吱呀——”门再次被打开，有人探头进来，“墨唯瑾出来，有人来保释！”
李沐浩也一下子惊醒，睁开惺忪的眼睛，“哥，你家人来了？”
“嗯——是吧！跟我一起出去！”墨唯瑾也不是很确定，他拉着李沐浩一起走了出去。
大厅处，不知道谁一个电话把局长请了出来，这会儿，正在笑呵呵地接待墨宇丰。
“原来是墨少爷啊，我不知道，我要知道哪能让墨总亲自来，早派人送他回家了！”
“宋局长说笑了，该怎么来还得怎么来，不能因为一个人破了规矩，我会跟你把手续一一办好！”
墨宇丰不苟言笑地说着，一转身看到唯瑾从里面走出来，脸上还留下伤，当下，脸色就变了。
“您来了，麻烦您了！”墨唯瑾低着头，像个犯错误的小孩子。
也许是察觉到墨宇丰身上不一样的强大气场，李沐浩有些怯场，他暗自拉了拉墨唯瑾的衣袖，轻声叫了声：“哥——”
然而这个细小的声音却钻进可墨宇丰的耳朵里，他才注意到唯瑾身后的小孩儿，一身痞里痞气，搭上非主流的装扮，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跟着司机先回去！”墨宇丰忍着不发脾气，只是口吻冷淡地交代着。
“知道了！”墨唯瑾转身之余，又想起一件事来，“您能不能帮我朋友也办一下保释，他没有亲人。”
这些年，唯瑾很少求他办事，看着儿子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墨宇丰还是心软了，“嗯！”
听到这个字，李沐浩才如释重负歇了口气，他壮了胆子上前扯住了墨宇丰的胳膊，“叔叔，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也许还在气头上，墨宇丰看到唯瑾跟这样一个让人头疼的孩子混在一起，就有些殃及池鱼的意味，墨宇丰不太友好地甩开了他，“举手之劳而已！”
以前这样的白眼也没少遇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有些难过，也许是当着墨唯瑾的面罢，李沐浩有些尴尬地撇撇嘴。
☆、021盛怒
墨宇丰大概是夜里十一点多回到的家，张伯给开的门。
一进门，张伯就给他拿包，递鞋子。
“唯瑾呢？”墨宇丰一进门就气势汹汹地询问。
张伯听得出墨宇丰口气不善，心里又为唯瑾担心，“先生，少爷一回来就去了你房间，他肯定是知道错了，你就别再为难……”
“老张！”墨宇丰直接打断了张伯要说的话，“我知道你心疼他，想维护他，可是你也不看看他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
“先生，少爷还小，你慢慢教，别伤了孩子就行！”
“他十六了，不是六岁！”墨宇丰厉声道，“还有，以后我教训他你不许再跑上去护短，再有一次我绝对不手软！”看得出墨宇丰这次气的不轻。
墨宇丰一说完，就咚咚往楼上走去，留下手足无措的张伯在原地干着急。
唯瑾一回到家就去了墨宇丰的房间，然后就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等了许久也不见墨宇丰回来，直到腿脚都发麻，不得已挪动了一下下。
这时，他听到楼下有动静，心想肯定是墨宇丰回来了，不由得挺直了背。
果然，不一会儿，房间的门被粗鲁地推开，唯瑾明显察觉到墨宇丰身上蔓延的怒火。
心里也是没底，手指贴着裤缝，开始冒冷汗。
墨宇丰一进门，就看到唯瑾乖乖地跪在书桌前，身子有些不稳，看样子跪了有些时间。
“起来！”墨宇丰冷澈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唯瑾有些力不从心慢慢撑着站起来。
刚站起来的时候腿还有些发软，好不容易才站好。
墨宇丰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径自走到书桌前，将脖子上的领带解了下来，丢到一旁的沙发上。
看了一眼唯瑾，特别注意到唯瑾脸上几块被打到的地方开始红紫起来，心里的火也是蹭蹭往上涨。
他刚刚去看守所看了那群打架的人，少说有十多个人，看守的小警察跟他说，这些人身上的伤基本上都是唯瑾打得，再看到黑鹰男差点被打爆的眼睛，墨宇丰气得差点一口老血溅三尺。
这些人一看上去就是常年混黑的，身手也不差，墨宇丰真的担心有一天唯瑾会栽到他们手里。
唯瑾被墨宇丰这样死死地盯着，很不自在，心虚地低下了头。
“皮带给我！”墨宇丰神情冷漠，声音也是冰到了极点。
墨唯瑾抬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墨宇丰，然后将皮带抽了出来，送到墨宇丰的手上。
墨宇丰将皮带在手上绕了一圈，特地将金属扣抓紧握在手心，然后走到唯瑾的身后。
“裤子脱了，趴上去！”墨宇丰指了指唯瑾面前的桌子。
听到这些，唯瑾还是害怕了，但是又不敢反抗，回头又瞅了瞅墨宇丰，眼光中带有一丝不情愿，可是墨宇丰依旧面若寒冰，他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特赦。
抓着裤子，唯瑾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槛，几经犹豫，他眼睛一闭，还是狠心将裤子褪到臀腿交接的地方，然后默默地趴到桌子上。
感觉还有凉风在臀上嗖嗖拂过，这让他感到更加强烈的羞愧感，不禁把红透的脸都埋到臂弯里。
墨宇丰二话没说，上前就粗鲁地把他挂在臀上的裤子，一下子扒拉到脚踝，这下子除了屁股，两条修长的腿也都暴露在外面，这着实让唯瑾倒吸了几口凉气。
唯瑾大脑一片放空，也不知在想什么，微微转了一下脑袋，他瞥到墨宇丰抬高了胳膊，手上的皮带也在空中打了一个卷猛地砸下来，唯瑾吓得闭上了眼睛抓紧了桌沿。
墨宇丰二话没说，一口气狠抽了五鞭子，丝毫不留力地打在臀峰上，皮带打在肉上，发出几声恐怖的响声。
紧接着，唯瑾感觉屁股上擦火一般，痛疼感一波波袭来，他疼得轻轻哼出来。
唯瑾感觉到墨宇丰的打法和以前不太一样，这样一句话不说，一鞭接着一鞭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
墨宇丰没停多久，又接着挥起手上的皮带，同样的五下结结实实落在唯瑾臀上，每一下都像是刀子一样剁他的肉。
虽然有所准备，唯瑾还是被打得有些捱不过，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他发现墨宇丰从一开始都把皮带打在同一个地方，唯瑾感觉那块地方已经肿起来了。
“啪啪啪啪啪——”第三个五下的时候，唯瑾确实受不住了，痛得他身子往上凑，腿也不受控制地抖。
最后一皮带挥下来的时候，唯瑾竟不受控地挪开了身子躲开了。
皮带打在桌子上，发出响亮的声响，把唯瑾也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破了规矩时，心跳开始加速，喘着的气也变粗，他怕墨宇丰加罚，他现在就受不了，一会儿该怎么熬。
他费力转头看了一眼，墨宇丰攥紧皮带，阴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大约一分钟后，才缓缓开口道，“不是能耐吗？这就受不住了？”
唯瑾点点头又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该躲，可是您能不能换个地方打，我……疼得厉害！”以前这样的话，唯瑾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可是，自从和墨宇丰关系有所缓和后，他也会想得到墨宇丰的疼惜。
墨宇丰看得出唯瑾疼得熬不住，心里也有些动摇。
一方面他不想把这几天建立起来的感情摧毁；另一方面，他也不想任由唯瑾走向歪路，如果一旦狠不下心来教训，以后就很难扳正过来。
“趴回去！下不为例！”墨宇丰还是做出了让步，没有再为难他。
唯瑾听了才放下心，慢慢又挪了回去。这次，心里做了准备。
墨宇丰又握紧了皮带，真正的惩罚才刚开始。
☆、022失望
墨宇丰又握紧了皮带，真正的惩罚才刚开始。
“说，上次退学为什么打你？”
提起那次退学，对唯瑾来说也是一次惨痛的教训，因为和班上一个小霸王打架，直接把他打到了医院，学校做出处分，将唯瑾勒令退学。
那次，是唯瑾五年第一次回家。
墨宇丰没有听他解释，而是狠狠把他抽了一顿，抽的他差点晕过去，那次墨宇丰就严厉警告他以后都不准打架斗殴。
至于唯瑾为什么打架，只是小孩子之前的斗嘴，因为那个小霸王在班上扬言唯瑾是有爹妈生没爹妈养，还嘲笑他是一个没人要的臭小孩……后来，唯瑾又重新回校读书，而那个小霸王却转学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因为打架。”唯瑾老实回答。
“上次我说过打架的后果是什么？”墨宇丰依然不紧不慢问着。
“您说，再打架就揭一层皮！”这句话唯瑾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在藤条下辗转苦挨，记得东西都比较深刻。
“我看你记得清楚地狠！你把我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墨宇丰说到这里气得直咬牙，这孩子什么都知道，就是明知故犯。
抬手就是狠厉的三下，又是那饱受摧残的那道伤口。
“啊——”唯瑾一下子痛呼出口，然后迅速用拳头堵住嘴巴。
唯瑾已经感觉到破皮流血了，疼得眼泪刷刷掉了下来。
心里也是另一番滋味涌来，看来您还是不会疼惜我，究竟还在奢求什么？
墨宇丰看着那十几下皮带抽出来的狰狞的伤口，横亘在臀峰上，已经被打破，不断有血珠凝聚流淌下来，暗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想这样打他，看着唯瑾疼得身子发抖，墨宇丰心里也不好受，抓皮带的手不由得攥紧，皮带扣都割进手心肉里。
“你自己说，这次为什么打架，只要说出合理的理由，我就不作追究！”墨宇丰下不了手了，决定给唯瑾一个台阶下。
墨唯瑾松开口，有些摇摆不定，说起打架的理由一定会牵扯到小非，他知道墨宇丰这么些年对小非的思念和羁盼有多深，可是现在李沐浩的真正身份还不能百分百的确认，如果是乌龙事件，让墨宇丰空欢喜一场，那就等于在旧伤疤上再割一刀，那是多么残忍。
“怎么了？哑巴了？”墨宇丰将皮带再次搭在唯瑾屁股上，似乎是威胁一般。
“没有原因。”唯瑾小声回答。
“说什么？再说一遍！”墨宇丰听到这样的回答，又要发作。
“我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唯瑾努力把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这下，墨宇丰算是彻底怒了，唯瑾简直就是在和他挑衅，故意拱火。
“好！好一个没原因，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给我老实受着！”
墨宇丰也不和唯瑾废话，抡圆了胳膊，一鞭又一鞭不停歇地砸上去。
让唯瑾庆幸的是墨宇丰终于换个地方打了，可是每一下都用了十分的力，挨起来还是辛苦。
唯瑾死死地咬着胳膊，可是还是忍不住痛呼出来，整个人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是湿嗒嗒的。
“啪！”
“我让你去犯混！让你不学好！”
“啪！”
“你说不说？”
“啪！”
“我让你跟我犟！”
“啪！”
……
楼下，张婶听到动静就一直在推张伯，“老头子，你快上去看看吧，再这样打下去少爷要被打坏了啊！”
“先生说过了，以后都不许再插手，不然倒霉的还是少爷！”张伯无奈地摇摇头。
张婶急得在偷偷抹眼泪，嘴里也嘀咕着，“我的少爷，你快认错，快求饶啊！怎么这么傻啊……”
楼上，责罚还在继续，唯瑾已经不知道还能忍多久，桌子上也遗留了一摊水迹，不知是汗还是眼泪，整个脑子都被疼痛冲击。
墨宇丰把唯瑾整个屁股都照顾了一个遍，眼看着屁股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血楞子，有的地方被抽烂了在淌血，看上去很可怕，墨宇丰最终还是停手了。
唯瑾一松气，整个身子软绵绵从桌子上滑下去，墨宇丰伸手去接没接住，任由唯瑾摔在地上。
伤痕累累的屁股碰到地上，让唯瑾疼得眼前发黑，终于忍不住小声抽噎起来，半响才想起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根本没有力气。
看到儿子在地上苦苦挣扎，墨宇丰很想伸把手去扶他，或是把他抱起来，可是如果这样，刚刚的惩罚就白费了。
错了就是错了，墨宇丰不可能心软姑息。
依旧强装镇静，墨宇丰又板着脸问道：“还是不肯说？”
唯瑾知道墨宇丰这是还没打算松手的意思，即使把他打成这样。
他心里一片微凉，爬不起来，唯瑾就这样赌气地趴在地板上，声音低哑道：“您打吧！”
面对这样的唯瑾，墨宇丰是无可奈何的，他们相处最糟糕的时候，唯瑾就是这样毫不在乎的态度。
“好啊，真是有骨气！”墨宇丰冷笑了一声，“我现在管不了你了！你以后爱怎样就怎样！”
墨宇丰将皮带重重摔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看着房门口逐渐消失的背影，唯瑾在地上缩成一团，呜咽地哭了起来，唯瑾哭得肩膀一耸一耸，十分可怜，刚刚挨打挨得狠时也没这样哭过。
这次是真的要放弃了吗？意识模糊中，唯瑾低声呢喃，“我错了……对不起……”
可是，墨宇丰并没有听到这些，他一个人站在客厅阳台静静地抽着烟，神情有些黯然失神。
☆、023委屈
那夜，唯瑾一直高烧不退，急得张伯特地把荣威叫了过来。
打了退烧针，吃了药，挂了水，第二天下午唯瑾终于慢慢醒了过来。
一醒来，看着屋子里围着团团转的人，唯独没有见到那个人。
想起那晚墨宇丰临走前说的话，墨唯瑾心里就十分憋屈苦涩。
“少爷，你好点了没？伤口还疼不疼？”看到唯瑾醒了，张婶就上前着急地问他。
“不……不疼了！”尽管如此说，眼泪还是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滑下来。
“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还疼？”张婶看唯瑾流眼泪，以为他疼得紧，在一旁很是揪心。
“真的不疼了……”唯瑾伸手擦掉眼角的泪，哪里是身上疼，心里难受而已。
张婶再次进来的时候，唯瑾正在望着天花板发呆，一半被子滑倒地上都不知觉。
走过去给他盖好，还不忘把手放在他额头上试试烧。“幸好不烧了，快来把药喝了！”张婶拿着药递过来。
“他在家吗？”唯瑾没有伸手接，而是小心翼翼问了这样一句。
“你是说先生吧？”张婶了解这父子两脾性，儿子不叫爸爸，老子不叫儿子，别扭的一对父子，“先生最近特别忙，说让你好好养伤！”
忙？真的有那么忙吗？忙到看他一眼都没空？
唯瑾机械地接过药，一口气喝完，然后把自己闷到被子里装鸵鸟。
之前，唯瑾昏迷的时候，张伯还给他上过药，唯瑾醒了就死活不肯上药，闹了一通，张伯拗不过他，拿着药水，束手无策。
接下来几天，唯瑾饭也不好好吃，也不给上药，有时候直接把门反锁了，急得张伯和张婶不知该怎么办，最后，张伯一个电话打给了墨宇丰。
墨宇丰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让心里没底的张伯更加六神无主。
直到晚上，唯瑾还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张婶性子比较急，对于墨宇丰的态度本来就看不过去，这下唯瑾这么一闹，她把矛头全部指向了墨宇丰。
“你说少爷是不是先生亲生的？那有这么对亲生儿子的，打完了不管不顾就算了，现在少爷这个情况，他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真是铁石心肠！”
“老伴儿，别说了，先生也有他的苦衷！”张伯在一旁劝慰着。
“有什么苦衷，什么苦衷比儿子还重要，你不看看少爷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了……”
“喀嚓——”钥匙开门的声音，墨宇丰手上拧着行李包，风尘仆仆从外面赶回来。
墨宇丰刚刚在门外站了有两三分钟，老张夫妇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张婶的话卡在一半，看到墨宇丰回来了，同样也没给好脸色，“先生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少爷怕是直接带着伤去澄海了！”
听得出张婶口中的指责，“这几天公司太忙，让你们受累了！我去看看唯瑾！”
墨宇丰放下行李就往楼上走去，楼下张伯用手捅了一下张婶。
“你做什么？我说的是事实，再过几天少爷就要开学了！”张婶不依不饶。
“先生也不好受，你就少说几句！”张伯叹了口气，然后拿着墨宇丰的行李去放好。
来到唯瑾房间，果然这孩子把门都锁死了，墨宇丰有些窝火，气他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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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墨唯瑾并不喜欢拐弯抹角，“你直说便是！”
“那个……先生说了，如果少爷不满意，我明天就得离开，可是我家里很穷，还有弟弟要供养，他要读书要吃饭，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工作……”
原来如此，小琪费这么大周张原来是在刻意讨好唯瑾。
“你放心吧，我会说对你很满意！”
墨唯瑾知道这是墨宇丰变相让他妥协，不过这样也好，等开学唯瑾就要离开这个家了，也不能再为他做些什么了。
☆、018欺骗
漫长的下午渐渐落入帷幕，夕阳西下，天边最美的霞锦织起了半边艳阳天。
唯瑾躺在床上，拿起一本经济学书在啃，他答应了墨宇丰会接触这一行业，但是关于继承公司的事，唯瑾一直没有点头答应，墨宇丰也不逼他，只是说让他好好考虑，以后再做打算之类的话。
大概七八点的时候，唯瑾收到了周元凯的一封短信：小瑾，如果有一天我欺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你还会把我当成好兄弟吗？
这是诈骗短信？
因为据唯瑾所知，周元凯从不会这样扭扭捏捏，感性善感，他一向是有事说事，大大咧咧，从不拐弯抹角。
于是，唯瑾直接一个电话轰了过去，他倒要看看这个周元凯受了什么刺激，搞什么花样！
谁知，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各种混乱嘈杂的声音，却不似夜店酒吧那边狂肆缭乱，笙歌夜舞。
“你在哪里？”墨唯瑾冲着电话那头不满地问道。
“……”电话那头却是沉默。
“周元凯，你给我说话，你哑巴了吗？”唯瑾恼火地提高了音调。
“小瑾……对不起，我真是混蛋！你一定要芸谅吾！真不是过意的……”周元凯说话有些无厘头，听出口音应该是喝了酒。
“你给我把舌头捋直了把话说清楚！”墨唯瑾快要抓狂了，这一个两个都怎么了。
先是赵君灿竟然欺骗了他这么多年，现在又是周元凯哭着嚷着说对不起他，唯瑾有些隐隐的不安。
“是……是墨唯非，我早就查到了他现在的名字，住处……只是……只是……我一直瞒着你，这几天我就暗中跟踪他，我发现他小小年纪生活作风很有问题，抽烟喝酒，赌博打架……他已经不是当年你丢的那个弟弟了，而且以前你都是把我当兄弟的……我不想你找到他，我是不是很自私……”
听到这些，墨唯瑾心里又难过又惊喜，难过得是连周元凯也欺骗他，惊喜得是周元凯这个傻瓜是真心把他当兄弟。
“周元凯，你这个笨蛋！你到底在想什么？”
“小瑾，我混蛋我承认，从小我就是独生子，什么东西都喜欢独享，我大概是不想这个小子出来把你抢走！”周元凯说到这里不禁苦笑了一声，很快又沉了声音道：“小瑾，其实我现在有正经事和你说，你这个弟弟现在遇到麻烦了，他被金帮的人瞄上了，可能会有危险！”
……
挂了电话，墨唯瑾匆匆赶往周元凯给他留下的地址。
恢宏亮丽的霓虹灯缠绕着整座大楼，满眼竟是纸醉迷金，豪气逼人。
眼前正是d市最大的地下赌场——百乐风云豪级会所。
犹豫了一下，墨唯瑾还是信步走了进去，门口周元凯已经等待已久，看到唯瑾，就跌跌撞撞扑过去。
看周元凯三分醉七分醒，走路都有些不稳的状态，墨唯瑾着实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把他扶稳，“臭小子！敢来这个地方，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
说着，不留情地敲了周元凯额头几记，惹得周元凯夸张地抱头痛嚎：“怪我吗？还不是你那倒霉弟弟，我是跟着他来的！”
周元凯算是提到了正事，唯瑾也一下子变得冷静起来，脸色也阴了下去，“带我去！”
看着墨唯瑾脸沉地跟乌云一样，周元凯也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唉唉唉……你别生这么大气，是不是你弟弟最后还得验dna呢！别到最后白白替一个外人白操心！”
“我有分寸！”墨唯瑾毫不介意地大步流星往里面走去。
周元凯跟在后面，为他指着路，很快，一个嘈杂不堪的地下城映入眼帘，水晶灯下一缕缕烟雾缭绕，赌桌上围坐着各类人群，钞票堆得小山高，一个个都赌红了眼。
见到此情此景，墨唯瑾眉头紧锁，心头也莫名一股五味杂陈难以挥去。
不远处，一个红毛小子几乎是坐到了桌子上，手上攥着一沓钞票，小脸儿通红通红的，此时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桌中间的那个摇注，嘴里大喊着“大大大……”
那个人不是李沐浩又是谁？
然而此时，通道处有几个穿黑衣服的打手已经在暗处，正朝着李沐浩这一桌指指点点着什么。
周元凯告诉他，就在半个月前，他就得到了准确消息，墨唯非现在的真实姓名叫：李沐浩，五年前从s市流浪到d市，直到不久以前相依为命的奶奶也病逝，于是便沦为了孤儿。
怪不得当日遇见李沐浩，唯瑾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大概就是亲情的羁绊。
墨唯瑾二话没说，上前就扯着赌桌上的小孩往外走，李沐浩被这突如其来的粗鲁动作弄得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挣扎，“d！你谁呀？没见小爷我忙着呢！你丫的放开我！”
墨唯瑾听他这一句句不客气的话，心里窝着的火蹭蹭往上冒，一下子将他摔在地上。
被一股大力掼在地上，屁股重重摔在地上，李沐浩这个气啊，他招谁惹谁了？
“你丫的脑子有问题呀！”大爷，老子跟你拼了！李沐浩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都瞪圆了，谁知看到墨唯瑾那一刻，不知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了，心里吓得猛地一颤。
连李沐浩自己都闹不明白，为什么一见到这个人心就虚，难道上次被打出阴影了？
“是你啊？大哥哥，你有事？”李沐浩瞬间变脸，强装个笑颜凑过去。
墨唯瑾并没有因此给他个好脸，脸色愈加地肃沉，“别废话，先跟我走！”
说着，墨唯瑾又扯着李沐浩往外走。
周元凯跟上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李沐浩不耐烦地甩开唯瑾的手，冲着他大吼，“你以为你是谁？叫你一声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哥了？不就欠你钱吗？还给你就是了，给你，都给你……”
周元凯二话没说，冲上去就给李沐浩狠狠一拳，打得李沐浩一个踉跄，只往唯瑾身上扑。
“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说话的？”周元凯指着李沐浩质问。
李沐浩好不容易站稳，然后一把抹了嘴角的血迹，玩世不恭地笑道：“小爷我十三年都是这样说话的，还轮不到你们两个外人来管我！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奉陪了！”
墨唯瑾凝眼注视着眼前桀骜不驯的李沐浩，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小时候的小非重叠，心里也是隐隐作痛，如果墨宇丰看到这样的小非，会怎么想？
☆、019围堵
走了不到十余步，忽然，从通道里涌出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打手，他们拿持铁棍指着李沐浩喊道：“就是这个小鬼，给我抓住他！”
李沐浩被这么大的阵仗吓到了，难道？
李沐浩急忙扭头就跑，刚好和墨唯瑾，周元凯两人来了个照面，看到墨唯瑾的时候，李沐浩眼睛一亮，突想起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生似乎身手不错。
李沐浩换个人似的，厚着脸皮跑过去拉住墨唯瑾地胳膊，“大哥哥，救救我，求你了！”
又是那样的目光，带着恳求，带着渴望，墨唯瑾一看到这样的眼神就会莫名的心软，虽然他方才还摆出那般恶劣的态度。
“跟我走！”墨唯瑾反手握紧李沐浩的手，和周元凯两人一前一后护着这个小崽子。
三人跑得很快，一眨眼跑出了赌场，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有冷风吹在耳边，发出呼呼的声音。
后面十几号人紧追不舍，一边跑还一边口出狂言，“给我站住，再不停下，等我抓住你们就惨了！”
这是一场速度的竞赛，只剩下脚步声，风声……
很快，唯瑾对这四周的环境并不清楚，不知不觉被人堵进了死胡同，转眼前方无路可走，三人都蓦地傻眼了。
这时，后面的一群人步步逼近，为首的是个腹肌大汉，□□的胳膊上印着凶戾的黑鹰。他甩着手中的铁棍，笑得猖狂，“哈哈哈，就你们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敢来砸金爷的场，是不是活腻了？”
“这位大爷，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我就压了几场牌盅，我什么都没做呀？”李沐浩摆出一副糊涂的模样。
“别给老子废话！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换了空心骰子，想耍老千？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
“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要多少钱，我给你们便是！”周元凯看不下去了，并直接掏出钱包来。
“小哥儿，你太天真了！我们金爷有的是钱，我们不要钱，我们要的是……”那黑鹰男阴阴地笑了，倏尔面色发狠道：“敢使老千，老子就要废他一只手！”说完，手指恶狠狠地指着李沐浩。
顿时，李沐浩脸色变得煞白，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不不不——我不要！不要！”
“要不要由不得你！”黑鹰男带着两个个小弟又上前了几步，想去抓李沐浩。
李沐浩见状往后退，步伐都变得凌乱。
就在此时，一阵旋风划过，几道黑影在眼前闪现，面前的三人依次“砰——”一声被踢飞三米以外，并撞翻了后面的同伙，李沐浩嘴都张成o型。
出手的正是墨唯瑾，他刚刚完成一套完美的踢脚动作，此时，他神色凛冽，如墨的眸聚着光，显得十分酷冷帅气。
“小瑾，干得漂亮！”周元凯不禁给墨唯瑾竖了一个大拇指。
然而，那几人吃了亏后愤怒至极，黑鹰男腾地翻身站了起来，冷笑了好几声，“好小子，有两把刷子，现在别怪我们以大欺小！”
几根铁棍夹着风迎面袭来，唯瑾一一躲过，情急中又打出几个拳头，三两下扫风腿，狠狠击中了对方的鼻子，脸，肚子……惹来嗷嗷直叫。
一切都还在控制之中，周元凯也会些三脚猫功夫，还能帮着忙，李沐浩虽然没什么身手，在一旁躲避的同时还不忘扔手边的东西。
混乱之中，唯瑾被三个人团团围住，情势十分危险，“刷刷刷——”三人几棍子砸下来，又狠又急，不给一点喘息的机会。
还好唯瑾手脚灵活，一个侧空翻，灵活地跳出了包围，又一个后脚踢，三人被踢倒堆在一起，正在唯瑾放松警惕，甩甩发酸胀痛的小腿，此时，身后一道白光闪现，不锈钢实心铁棍顺着力道冲着唯瑾的后脑勺甩下来。
千钧一发时刻，“小心——小瑾，躲开！”一声疾呼，周元凯几步冲过来扑倒了唯瑾，“铛——”的一下，似乎还有震动的铁棍发出余声缥缈，铁棍击中了什么东西。
李沐浩看到如此暴力的一幕，呆在一旁吓得捂着嘴不敢说话。
“周元凯！你怎么样？”一泓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瞬间染红了脸庞，唯瑾抱起了周元凯，望着这刺眼的红色，心里被挖空了一般难受。
“小……小瑾，你能原……原谅我吗？”
还没等墨唯瑾回答，周元凯已经晕了过去。
“老大，是不是打死人了？”有个胆小的跑过来拉住黑鹰男，有些害怕地问道。
“给老子闭嘴！死了活该！”黑鹰男不以为然。
听到句话，墨唯瑾地心一下子揪紧，同时一双发狠的眸子盯着黑鹰男。
将周元凯放到墙角边安置好，墨唯瑾将袖子撸了撸，上前就和那伙人撕打了起来，这次，唯瑾出手相当狠，几乎是出气一般，将那些人当沙包打。
几拳头下来，那几个人几乎都挂了彩，唯瑾脸上，后背也中了几招，铁棍子砸在身上带来一阵钝痛。
稳了稳身子，黑鹰男被打得有些面目狰狞，直接狠扑上去，可是被唯瑾闪过，唯瑾饶过他，从他背后踢了他一脚，他猛一回头，刚好唯瑾不遗余力的一拳捶过去，砸中他的眼睛。
“嗷——”小巷中一阵惨叫，黑鹰男捂着眼睛蹲下去痛嚎不止。
那群小弟也围上去查看他的情况，“臭小子，你们给我上啊！”黑鹰男叫那些人准备反击的时候，忽然，不远处一阵悠远的警笛声呼啸而来。
“不好！有警察——”那些人慌了，黑鹰男捂着肿得不像样地眼睛咒骂了一声，“td，谁报的警？”
原来是刚刚混乱中，周元凯躲在一边拨的电话。
☆、020保释
警察局里，做完笔录后，黑鹰男那一伙人被拘留所拘留了，然后有个年轻的警察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带着伤的墨唯瑾，和缩在一旁的李沐浩，“别说，兄弟俩还真是长得挺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打架都打到黑帮里了，那领头的差点被打废眼睛，真是有能耐啊！”听的出他口中满满地讽刺味。
“我和他不是一家人，警察哥哥，你能不能放了我？”李沐浩立马打起精神来，露出楚楚可怜的小眼神。
墨唯瑾算是看透了这个家伙，一遇到事情立马撒痴卖萌，骨子里不知道有多少叛逆轻狂。
“放了你？”年轻小警察鼻子一哼，“打电话找监护人过来保释，不然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可是……可是我……”
“没有可是！否则就把你们关起来！”显然他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年轻小警察走后，审讯室就只剩下墨唯瑾和李沐浩，起先两人都不说话，但很快的李沐浩就憋不住了，“那个，今天真是对不起了，害的你朋友住院了！”
说起这茬，刚刚120把周元凯送医院时，墨唯瑾还一直问陪护的医生他的情况，医生只说是头部受了重击暂时晕过去，具体还得到医院做具体检查。
“为什么要去赌钱？”唯瑾问他。
“没办法，我欠人钱，欠了很多很多钱，我不想办法弄出钱，他们不会放过我！”这些年李沐浩一直都是这样躲躲藏藏过的，实在没办法就被抓去揍一顿，然后威胁他还钱。
“为什么欠这么多钱？”唯瑾再次追问。
“为什么？”李沐浩苦笑了一声，“我很久以前就没爹没妈，我要钱吃饭，我还要钱给我奶奶治病……到最后，奶奶没了，钱也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李沐浩说得可怜，这一肚子的苦水他早就想倒出来清清，也不知怎么了就和唯瑾全说了。
唯瑾默默地听了，看到李沐浩含泪的眼光，心里满满的愧疚和心疼，他走过去轻轻将李沐浩揽在怀里，“对不起，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李沐浩先是一怔，抬头惊愕地看着唯瑾，然后挣脱着身子，“我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以后就叫我哥吧！”
“哥？”李沐浩愣了一下，“你要认我做弟弟？”
“嗯！”唯瑾点头。
“可是……”
“喂！你们俩谁出来一个打电话？”就在这时，有人进来打断了两人继续的对话。
“我来！”说话的是唯瑾，唯瑾走出去，拿起电话顺手就按出一串数字，但很快又逐个消除，然后又重新拨了一个。
“你好！这里是墨宅，你找哪位？”
“张伯，我是唯瑾！”
“少爷啊，你现在在哪里？先生问了你好几遍了！你快回来吧，别惹先生不高兴！”
“张伯，我……我遇到了一点麻烦，你……”
“是谁？”就在这时，电话那头被谁打断了，听得出这声音分明就是墨宇丰。
“先生，是少爷打来的！”张伯如实回答，殊不知这边唯瑾已经紧张地想要挂电话了。
“马上给我回家！”墨宇丰接过电话就直接做出命令。
“我暂时回不了。”唯瑾说得极小，声线都变了。
“怎么回事？”
“我在花域区警局，您能不能来……”
“嘟嘟嘟……”
唯瑾话还没说完，墨宇丰已经吧嗒一下挂了电话，唯瑾的心迅速沉了下去，一阵失落感涌来。
看到墨唯瑾返回，李沐浩立马迎上去，“哥，和你商量个事呗！你待会儿能不能让你家里人也把我带出去？”
墨唯瑾听到李沐浩改口叫哥，听起来还挺顺耳，颇为受用。
不过，唯瑾心下寻思着墨宇丰应该不会过来接他，“要不今晚就在这里呆一晚，明天我再想办法！”
“啊？”李沐浩一声哀叹，“小爷我不想蹲警局啊！”
就这样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李沐浩早在一旁靠着墙睡着了，墨唯瑾看着他，心想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刚刚还喋喋不休抱怨呢，现在就睡得这么香。
“吱呀——”门再次被打开，有人探头进来，“墨唯瑾出来，有人来保释！”
李沐浩也一下子惊醒，睁开惺忪的眼睛，“哥，你家人来了？”
“嗯——是吧！跟我一起出去！”墨唯瑾也不是很确定，他拉着李沐浩一起走了出去。
大厅处，不知道谁一个电话把局长请了出来，这会儿，正在笑呵呵地接待墨宇丰。
“原来是墨少爷啊，我不知道，我要知道哪能让墨总亲自来，早派人送他回家了！”
“宋局长说笑了，该怎么来还得怎么来，不能因为一个人破了规矩，我会跟你把手续一一办好！”
墨宇丰不苟言笑地说着，一转身看到唯瑾从里面走出来，脸上还留下伤，当下，脸色就变了。
“您来了，麻烦您了！”墨唯瑾低着头，像个犯错误的小孩子。
也许是察觉到墨宇丰身上不一样的强大气场，李沐浩有些怯场，他暗自拉了拉墨唯瑾的衣袖，轻声叫了声：“哥——”
然而这个细小的声音却钻进可墨宇丰的耳朵里，他才注意到唯瑾身后的小孩儿，一身痞里痞气，搭上非主流的装扮，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跟着司机先回去！”墨宇丰忍着不发脾气，只是口吻冷淡地交代着。
“知道了！”墨唯瑾转身之余，又想起一件事来，“您能不能帮我朋友也办一下保释，他没有亲人。”
这些年，唯瑾很少求他办事，看着儿子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墨宇丰还是心软了，“嗯！”
听到这个字，李沐浩才如释重负歇了口气，他壮了胆子上前扯住了墨宇丰的胳膊，“叔叔，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也许还在气头上，墨宇丰看到唯瑾跟这样一个让人头疼的孩子混在一起，就有些殃及池鱼的意味，墨宇丰不太友好地甩开了他，“举手之劳而已！”
以前这样的白眼也没少遇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有些难过，也许是当着墨唯瑾的面罢，李沐浩有些尴尬地撇撇嘴。
☆、021盛怒
墨宇丰大概是夜里十一点多回到的家，张伯给开的门。
一进门，张伯就给他拿包，递鞋子。
“唯瑾呢？”墨宇丰一进门就气势汹汹地询问。
张伯听得出墨宇丰口气不善，心里又为唯瑾担心，“先生，少爷一回来就去了你房间，他肯定是知道错了，你就别再为难……”
“老张！”墨宇丰直接打断了张伯要说的话，“我知道你心疼他，想维护他，可是你也不看看他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
“先生，少爷还小，你慢慢教，别伤了孩子就行！”
“他十六了，不是六岁！”墨宇丰厉声道，“还有，以后我教训他你不许再跑上去护短，再有一次我绝对不手软！”看得出墨宇丰这次气的不轻。
墨宇丰一说完，就咚咚往楼上走去，留下手足无措的张伯在原地干着急。
唯瑾一回到家就去了墨宇丰的房间，然后就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等了许久也不见墨宇丰回来，直到腿脚都发麻，不得已挪动了一下下。
这时，他听到楼下有动静，心想肯定是墨宇丰回来了，不由得挺直了背。
果然，不一会儿，房间的门被粗鲁地推开，唯瑾明显察觉到墨宇丰身上蔓延的怒火。
心里也是没底，手指贴着裤缝，开始冒冷汗。
墨宇丰一进门，就看到唯瑾乖乖地跪在书桌前，身子有些不稳，看样子跪了有些时间。
“起来！”墨宇丰冷澈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唯瑾有些力不从心慢慢撑着站起来。
刚站起来的时候腿还有些发软，好不容易才站好。
墨宇丰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径自走到书桌前，将脖子上的领带解了下来，丢到一旁的沙发上。
看了一眼唯瑾，特别注意到唯瑾脸上几块被打到的地方开始红紫起来，心里的火也是蹭蹭往上涨。
他刚刚去看守所看了那群打架的人，少说有十多个人，看守的小警察跟他说，这些人身上的伤基本上都是唯瑾打得，再看到黑鹰男差点被打爆的眼睛，墨宇丰气得差点一口老血溅三尺。
这些人一看上去就是常年混黑的，身手也不差，墨宇丰真的担心有一天唯瑾会栽到他们手里。
唯瑾被墨宇丰这样死死地盯着，很不自在，心虚地低下了头。
“皮带给我！”墨宇丰神情冷漠，声音也是冰到了极点。
墨唯瑾抬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墨宇丰，然后将皮带抽了出来，送到墨宇丰的手上。
墨宇丰将皮带在手上绕了一圈，特地将金属扣抓紧握在手心，然后走到唯瑾的身后。
“裤子脱了，趴上去！”墨宇丰指了指唯瑾面前的桌子。
听到这些，唯瑾还是害怕了，但是又不敢反抗，回头又瞅了瞅墨宇丰，眼光中带有一丝不情愿，可是墨宇丰依旧面若寒冰，他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特赦。
抓着裤子，唯瑾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槛，几经犹豫，他眼睛一闭，还是狠心将裤子褪到臀腿交接的地方，然后默默地趴到桌子上。
感觉还有凉风在臀上嗖嗖拂过，这让他感到更加强烈的羞愧感，不禁把红透的脸都埋到臂弯里。
墨宇丰二话没说，上前就粗鲁地把他挂在臀上的裤子，一下子扒拉到脚踝，这下子除了屁股，两条修长的腿也都暴露在外面，这着实让唯瑾倒吸了几口凉气。
唯瑾大脑一片放空，也不知在想什么，微微转了一下脑袋，他瞥到墨宇丰抬高了胳膊，手上的皮带也在空中打了一个卷猛地砸下来，唯瑾吓得闭上了眼睛抓紧了桌沿。
墨宇丰二话没说，一口气狠抽了五鞭子，丝毫不留力地打在臀峰上，皮带打在肉上，发出几声恐怖的响声。
紧接着，唯瑾感觉屁股上擦火一般，痛疼感一波波袭来，他疼得轻轻哼出来。
唯瑾感觉到墨宇丰的打法和以前不太一样，这样一句话不说，一鞭接着一鞭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
墨宇丰没停多久，又接着挥起手上的皮带，同样的五下结结实实落在唯瑾臀上，每一下都像是刀子一样剁他的肉。
虽然有所准备，唯瑾还是被打得有些捱不过，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他发现墨宇丰从一开始都把皮带打在同一个地方，唯瑾感觉那块地方已经肿起来了。
“啪啪啪啪啪——”第三个五下的时候，唯瑾确实受不住了，痛得他身子往上凑，腿也不受控制地抖。
最后一皮带挥下来的时候，唯瑾竟不受控地挪开了身子躲开了。
皮带打在桌子上，发出响亮的声响，把唯瑾也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破了规矩时，心跳开始加速，喘着的气也变粗，他怕墨宇丰加罚，他现在就受不了，一会儿该怎么熬。
他费力转头看了一眼，墨宇丰攥紧皮带，阴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大约一分钟后，才缓缓开口道，“不是能耐吗？这就受不住了？”
唯瑾点点头又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该躲，可是您能不能换个地方打，我……疼得厉害！”以前这样的话，唯瑾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可是，自从和墨宇丰关系有所缓和后，他也会想得到墨宇丰的疼惜。
墨宇丰看得出唯瑾疼得熬不住，心里也有些动摇。
一方面他不想把这几天建立起来的感情摧毁；另一方面，他也不想任由唯瑾走向歪路，如果一旦狠不下心来教训，以后就很难扳正过来。
“趴回去！下不为例！”墨宇丰还是做出了让步，没有再为难他。
唯瑾听了才放下心，慢慢又挪了回去。这次，心里做了准备。
墨宇丰又握紧了皮带，真正的惩罚才刚开始。
☆、022失望
墨宇丰又握紧了皮带，真正的惩罚才刚开始。
“说，上次退学为什么打你？”
提起那次退学，对唯瑾来说也是一次惨痛的教训，因为和班上一个小霸王打架，直接把他打到了医院，学校做出处分，将唯瑾勒令退学。
那次，是唯瑾五年第一次回家。
墨宇丰没有听他解释，而是狠狠把他抽了一顿，抽的他差点晕过去，那次墨宇丰就严厉警告他以后都不准打架斗殴。
至于唯瑾为什么打架，只是小孩子之前的斗嘴，因为那个小霸王在班上扬言唯瑾是有爹妈生没爹妈养，还嘲笑他是一个没人要的臭小孩……后来，唯瑾又重新回校读书，而那个小霸王却转学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因为打架。”唯瑾老实回答。
“上次我说过打架的后果是什么？”墨宇丰依然不紧不慢问着。
“您说，再打架就揭一层皮！”这句话唯瑾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在藤条下辗转苦挨，记得东西都比较深刻。
“我看你记得清楚地狠！你把我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墨宇丰说到这里气得直咬牙，这孩子什么都知道，就是明知故犯。
抬手就是狠厉的三下，又是那饱受摧残的那道伤口。
“啊——”唯瑾一下子痛呼出口，然后迅速用拳头堵住嘴巴。
唯瑾已经感觉到破皮流血了，疼得眼泪刷刷掉了下来。
心里也是另一番滋味涌来，看来您还是不会疼惜我，究竟还在奢求什么？
墨宇丰看着那十几下皮带抽出来的狰狞的伤口，横亘在臀峰上，已经被打破，不断有血珠凝聚流淌下来，暗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想这样打他，看着唯瑾疼得身子发抖，墨宇丰心里也不好受，抓皮带的手不由得攥紧，皮带扣都割进手心肉里。
“你自己说，这次为什么打架，只要说出合理的理由，我就不作追究！”墨宇丰下不了手了，决定给唯瑾一个台阶下。
墨唯瑾松开口，有些摇摆不定，说起打架的理由一定会牵扯到小非，他知道墨宇丰这么些年对小非的思念和羁盼有多深，可是现在李沐浩的真正身份还不能百分百的确认，如果是乌龙事件，让墨宇丰空欢喜一场，那就等于在旧伤疤上再割一刀，那是多么残忍。
“怎么了？哑巴了？”墨宇丰将皮带再次搭在唯瑾屁股上，似乎是威胁一般。
“没有原因。”唯瑾小声回答。
“说什么？再说一遍！”墨宇丰听到这样的回答，又要发作。
“我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唯瑾努力把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这下，墨宇丰算是彻底怒了，唯瑾简直就是在和他挑衅，故意拱火。
“好！好一个没原因，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给我老实受着！”
墨宇丰也不和唯瑾废话，抡圆了胳膊，一鞭又一鞭不停歇地砸上去。
让唯瑾庆幸的是墨宇丰终于换个地方打了，可是每一下都用了十分的力，挨起来还是辛苦。
唯瑾死死地咬着胳膊，可是还是忍不住痛呼出来，整个人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是湿嗒嗒的。
“啪！”
“我让你去犯混！让你不学好！”
“啪！”
“你说不说？”
“啪！”
“我让你跟我犟！”
“啪！”
……
楼下，张婶听到动静就一直在推张伯，“老头子，你快上去看看吧，再这样打下去少爷要被打坏了啊！”
“先生说过了，以后都不许再插手，不然倒霉的还是少爷！”张伯无奈地摇摇头。
张婶急得在偷偷抹眼泪，嘴里也嘀咕着，“我的少爷，你快认错，快求饶啊！怎么这么傻啊……”
楼上，责罚还在继续，唯瑾已经不知道还能忍多久，桌子上也遗留了一摊水迹，不知是汗还是眼泪，整个脑子都被疼痛冲击。
墨宇丰把唯瑾整个屁股都照顾了一个遍，眼看着屁股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血楞子，有的地方被抽烂了在淌血，看上去很可怕，墨宇丰最终还是停手了。
唯瑾一松气，整个身子软绵绵从桌子上滑下去，墨宇丰伸手去接没接住，任由唯瑾摔在地上。
伤痕累累的屁股碰到地上，让唯瑾疼得眼前发黑，终于忍不住小声抽噎起来，半响才想起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根本没有力气。
看到儿子在地上苦苦挣扎，墨宇丰很想伸把手去扶他，或是把他抱起来，可是如果这样，刚刚的惩罚就白费了。
错了就是错了，墨宇丰不可能心软姑息。
依旧强装镇静，墨宇丰又板着脸问道：“还是不肯说？”
唯瑾知道墨宇丰这是还没打算松手的意思，即使把他打成这样。
他心里一片微凉，爬不起来，唯瑾就这样赌气地趴在地板上，声音低哑道：“您打吧！”
面对这样的唯瑾，墨宇丰是无可奈何的，他们相处最糟糕的时候，唯瑾就是这样毫不在乎的态度。
“好啊，真是有骨气！”墨宇丰冷笑了一声，“我现在管不了你了！你以后爱怎样就怎样！”
墨宇丰将皮带重重摔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看着房门口逐渐消失的背影，唯瑾在地上缩成一团，呜咽地哭了起来，唯瑾哭得肩膀一耸一耸，十分可怜，刚刚挨打挨得狠时也没这样哭过。
这次是真的要放弃了吗？意识模糊中，唯瑾低声呢喃，“我错了……对不起……”
可是，墨宇丰并没有听到这些，他一个人站在客厅阳台静静地抽着烟，神情有些黯然失神。
☆、023委屈
那夜，唯瑾一直高烧不退，急得张伯特地把荣威叫了过来。
打了退烧针，吃了药，挂了水，第二天下午唯瑾终于慢慢醒了过来。
一醒来，看着屋子里围着团团转的人，唯独没有见到那个人。
想起那晚墨宇丰临走前说的话，墨唯瑾心里就十分憋屈苦涩。
“少爷，你好点了没？伤口还疼不疼？”看到唯瑾醒了，张婶就上前着急地问他。
“不……不疼了！”尽管如此说，眼泪还是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滑下来。
“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还疼？”张婶看唯瑾流眼泪，以为他疼得紧，在一旁很是揪心。
“真的不疼了……”唯瑾伸手擦掉眼角的泪，哪里是身上疼，心里难受而已。
张婶再次进来的时候，唯瑾正在望着天花板发呆，一半被子滑倒地上都不知觉。
走过去给他盖好，还不忘把手放在他额头上试试烧。“幸好不烧了，快来把药喝了！”张婶拿着药递过来。
“他在家吗？”唯瑾没有伸手接，而是小心翼翼问了这样一句。
“你是说先生吧？”张婶了解这父子两脾性，儿子不叫爸爸，老子不叫儿子，别扭的一对父子，“先生最近特别忙，说让你好好养伤！”
忙？真的有那么忙吗？忙到看他一眼都没空？
唯瑾机械地接过药，一口气喝完，然后把自己闷到被子里装鸵鸟。
之前，唯瑾昏迷的时候，张伯还给他上过药，唯瑾醒了就死活不肯上药，闹了一通，张伯拗不过他，拿着药水，束手无策。
接下来几天，唯瑾饭也不好好吃，也不给上药，有时候直接把门反锁了，急得张伯和张婶不知该怎么办，最后，张伯一个电话打给了墨宇丰。
墨宇丰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让心里没底的张伯更加六神无主。
直到晚上，唯瑾还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张婶性子比较急，对于墨宇丰的态度本来就看不过去，这下唯瑾这么一闹，她把矛头全部指向了墨宇丰。
“你说少爷是不是先生亲生的？那有这么对亲生儿子的，打完了不管不顾就算了，现在少爷这个情况，他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真是铁石心肠！”
“老伴儿，别说了，先生也有他的苦衷！”张伯在一旁劝慰着。
“有什么苦衷，什么苦衷比儿子还重要，你不看看少爷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了……”
“喀嚓——”钥匙开门的声音，墨宇丰手上拧着行李包，风尘仆仆从外面赶回来。
墨宇丰刚刚在门外站了有两三分钟，老张夫妇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张婶的话卡在一半，看到墨宇丰回来了，同样也没给好脸色，“先生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少爷怕是直接带着伤去澄海了！”
听得出张婶口中的指责，“这几天公司太忙，让你们受累了！我去看看唯瑾！”
墨宇丰放下行李就往楼上走去，楼下张伯用手捅了一下张婶。
“你做什么？我说的是事实，再过几天少爷就要开学了！”张婶不依不饶。
“先生也不好受，你就少说几句！”张伯叹了口气，然后拿着墨宇丰的行李去放好。
来到唯瑾房间，果然这孩子把门都锁死了，墨宇丰有些窝火，气他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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