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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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能]肋骨之花/皮囊伪装 作者:深海先生

    第8节

    “什么?”安藤觉得脑仁都疼了,不知这小子又要铤而走险去干什么。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通常情况下这小子能干出一些看似异想天开的事,并且在谁也不相信的情况下把它实现,付出的代价也非常人所能承受。

    “你知道四维生物吗?”

    赫洛顿了顿,望向窗外无垠的太空,目光坠入遥远的银河之中。

    “那种不受空间与时间限制的存在。传闻它们来自银河深处里另一个维度的世界,能够自由穿梭来去在每个时空。如果无法救回沙耶罗,我就去追逐它们,让它们带我回到可以救回沙耶罗的时候。”

    安藤瞠目结舌地张大了嘴,忍不住冷嘲热讽:“你居然相信这个传说?四维生物?神秘陨石雨,圣灵降生?你加入了邪教了吗,我的小宝贝儿?穿梭时空回到过去,你活在科幻里?”

    “你错了!”

    银发青年瞪着他,眼睑泛红,眼神刀刃一样锐利。

    他唰地拉开拉链,背过身去,将脊背上的刺青呈露在对方眼前。那银色鳞纹的飞鱼随着他的呼吸而在流畅的脊背曲线上蜿蜒起伏着,闪烁着银河般夺目的色泽,姿态似乎要展翅飞起一般妖娆放肆得惊心动魄。

    安藤听见自己浑身的细胞都爆裂开的声响,屏住了呼吸。

    “我见过‘银翼漫游者’,亲眼见过。在那场陨石雨后,沙耶罗替我抓住了它,在它分解成粒子消失这个时空前,把它做成了标本……”

    “赫洛,你快来看!”

    他平复着剧烈的呼吸,被来自遥远之处的男人声音拽入回忆的漩涡里。多年前的情景一如昨夕,他仿佛又看见那场陨石雨后夜色里的大海。

    整片海面漂浮了一层陨石尘埃,在黑暗中散发着银河般的光芒。海滩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发光的陨石碎片,他卷起裤脚,深一脚浅一脚的朝蹲在不远处的男人奔去,看见对方站起来,手里捂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物体。

    他记得沙耶罗珍而重之地将那奄奄一息的银色飞鱼放进玻璃罐里,在它涣散成光点前将一块陨石放了进去,它就像永远被凝固在了那里一盏的长明灯。

    为什么不放它走呢?哥哥,它不是该投入宇宙的怀抱吗?

    他那样问道,却窥见了沙耶罗深邃的眼底里一闪而逝的阴翳。

    “因为他太脆弱了。我舍不得让他走,怕他会在凶险的外太空里受伤或者死去……只想让他像现在这样,一辈子在我的掌心里散发光芒。”

    “你听过吗一首诗吗,赫洛……一粒沙里见世界,一朵花中见天堂。”

    “把无限握在手心,从一小时中体味永恒……”

    赫洛低低地喃喃。

    他忘不了沙耶罗垂眼望着那条飞鱼的眼神,像生怕它溜走了似的,目光如一道沉重而锈死了的锁。

    赫洛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跳脱出来。

    “然后它还是消失了。可在不久之后,却神奇的出现在了陨石雨之前,我的一张照片里。你不知道我在沙耶罗走后的那几年,曾经在学校参加过一个研究项目,就是研究四维生物与陨石雨的联系的。有不止一个人出现了我遇到的这种奇迹。四维生物能传导人的意念,抵达他们曾经所在的时空。”

    他拉上衣服,却没留意到身后人已经靠得很近了。他裸露出来的一边肩膀被抓住了,在回过头去的瞬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安藤灼灼的目光。

    在未反应过来前,他的眼前阴影一晃,便感到肩上一热——男人低下头去,吻上了他肩上飞鱼的刺纹,嘴唇烫得要将他的皮肤烧穿了。

    第32章 哥哥的怒火

    赫洛像触电般地将偷袭者推了开来,听见不知从哪来传来的一串电流滋滋声,他拉上拉链,一把拎起面前人的衣领,不禁庆幸此时监视器坏了——但转瞬他意识到,也许正是因为监视器坏了,安藤才敢这么放肆。

    “你有病吗?”他把人狠狠一搡,没料到对方手一伸,揽住了他的腰,嘴凑近了他耳畔,跟往常一样死皮赖脸的要占他便宜。

    “你真美,宝贝儿。有时候我真羡慕沙耶罗是那个把你养大的人…这家伙真是打的一手养成的好牌,让你对他死心塌地的,可惜他却把你当个……替代品。”

    赫洛举起来正要落下去的拳头在半空僵住:“什么?”

    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安藤连忙摇了摇头:“我刚才说了什么?噢,沙耶罗不应该一直把你当小孩子,你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一个火辣的小魔王!你可千万别告诉沙耶罗是我帮你做手术,否则他一定会拆了我的脊梁骨……”

    眼见这家伙喋喋不休口若悬河地要把话题岔开,赫洛一把捏住了对方的咽喉,像对待一个会发声的充气玩具一样捏得安藤“啊”地哑声惨叫起来,又猝不及在放手的瞬间用一条腿勾住了对方的腰。

    这个突然转换的架势令安藤整个人当机了一秒,低头看了看:“你…干嘛?”

    银发青年向后靠坐到桌子上,抬起头,嘴唇若有似无地挨近面前男人的喉结,一只白皙纤长的手勾住他的脖子:“我想知道,你刚才说的替代品是什么意思?”

    “嗯?”

    说着,他勾着对方腰杆的腿微微收紧,白色隔离服被拉扯出一种半透明的质地,使他的大腿线条清晰的显现出来,像一把富有韧性的琴弓。

    “你当我是白痴还是傻子?”

    安藤感到他的手指沿着自己的脊背爬下,平时的痞劲仿佛都随着思维能力轰然灰飞烟灭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妖精。引人犯罪的妖精。

    “我们去睡眠舱,你跟我做一次爱我就告诉你。我想做你的第一个男人。”

    “够胆子的话,来啊。”

    赫洛盯着他冷笑,淡红的薄唇微微翕张,仿佛含毒的花蕊,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攥成拳头。

    安藤魂不附体地一手拢住了对方的后颈,下一刻鼻梁就迎面遭到一下痛击,头顶的灯突然闪烁了几下,“嘭”地巨响一声,竟然爆炸了。玻璃碎片顷刻溅得满地都是,红色的应急灯自动亮了起来,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

    两人都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赫洛从桌子上翻下来,摸了摸身上尚完好无损的的隔离服,不由庆幸自己穿了全套。

    “中央系统一定出了什么故障,我们出去看看。”赫洛开启了机械护腕上的探照灯,甩了甩,将工具刃一并弹了出来。

    但灯光掠过培养皿的时候,两个人双双怔住了。

    那条蛇不见了。

    “ko!”

    安藤低低地痛骂了一声。

    一种极度不详的预感从赫洛的心中升腾起来,他警惕地用探照灯扫过室内,抓着安藤向门口一步步地退去。

    “悉悉簌簌……”

    爬行动物快速靠近的声音从某个角落逼近而来,似近似远,不辨距离。赫洛头皮发麻地举着探照灯搜寻着声音的来源,将安藤这个需要他保护的弱鸡护在了身后,迅速拉开了舱门。就在这瞬间,他惊骇地看见对面明明是钛合金质的舱壁下,竟然浮凸起了一个竖条的影子轮廓,朝他们的脚下迅速滑了过来,然后一刹那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gogogogo———”

    安藤嚎叫起来,扯着他猛地朝舱外冲去,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整个掀到了空中,重重地撞在了墙上,满脸是血的晕了过去。

    “安藤!!”

    赫洛大惊失色,正要冲过去救人,便看见他们之间的地面上,竟凭空出现了一个黑洞,三角形的蛇头幽幽地钻了出来,地面又在转瞬之间合拢得完好无损。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头寒到了脚——这玩意居然是个四维生物!

    他们的运气可真是太好了。

    看它蠕蠕地朝安藤滑行过去,他猛地砸了一圈舱门,用灯光直射着那个鬼东西,照得它闻声回过头来,一双荧紫的妖瞳地盯住了他。

    “就是这样,小东西,过来。”

    他咬了咬牙,感到额角青筋突突狂跳,缓缓地退回了实验室内,引着它随着他游进了门内。“蛇”朝他径直逼近过来的时候,他回头朝桌子扑去,抓紧那瓶他刚才拿起过的混合药液,朝近乎已经追到足下的东西砸了过去!

    “砰”地一声,烧杯在地上炸了开来,赫洛跳到桌上,看见四溢的紫色烟雾中那被寄生了的蛇疯狂地扭动着,像被泼了硫酸般滋滋地冒出浓稠的液体。

    他敏捷地跃到实验室里的另一端,徒手将消防柜的玻璃砸了个粉碎,将里面的冷冻剂利落地掏了出来,准确的对着地上的目标狂喷了一通。

    见地上的影子没了动静,他才停住手,警惕地挨近过去。

    那条蛇已经萎缩成了一块辨不出轮廓的半透明肉块,冰面下血丝外露,在晦暗的红色应急灯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令人很不舒服的质感,仿佛一颗随时会跳动起来的心脏,让赫洛觉得它似乎下一秒就会从内部爆裂开一样。

    不敢放松戒备,他找到一个绝缘皿,弯下腰将这恶心的东西罩住了。想要关住四维生物,只有趁它们最脆弱的时候关在绝缘的容器内。因为四维生物就像电流一样可以在任意的物质之间穿梭,足够强大时更不会受时空的限制。

    这是沙耶罗告诉过他的。

    他牵了牵嘴角,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扯了一个无菌隔离袋将冰块包了起来,放进了一个密封的绝缘箱内。他很想把这堆东西扔到外太空里去,但理智告诉他,这玩意也许会成为拯救沙耶罗的关键,他不能那么干。

    利落的处理完眼前的残局,他走出门外,扶起了不省人事的伤患。

    安藤的额头撞破了,眼镜四分五裂的光荣牺牲,歪歪挂了一个脚在脸上,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刘海乱七八糟,从斯文败类变成了遭受了虐待的斯文败类。

    赫洛毫不客气地拍了拍伤患的脸:“喂,没死吧?”

    男人没有一点反应,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他低下头听了听对方的心脏,还好,稳健有力,便放下心来,粗暴地拖拽着对方的胳膊,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感到颈后沾染上了一丝凉凉的湿意。

    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凭空冒出了一团不辨形状的黑影来,遮挡住了应急灯的光线,将他的影子完全吞没在了里面。

    那是谁?是人吗?

    赫洛听见自己的神经几欲断裂的声响。还没来得及回过头,他的双臂已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按在了面前的舱壁上,双膝差点压到下方安藤胸口。他支撑住双腿向后踹去,却感到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哐铛”!

    他唯一能充当武器的机械腕带脱落下来,砸到了地上,仿佛是被人为剥掉的一般,但他却分明看见纠缠自己手臂的是一团黑雾似的影子,从里面透出了一双手的轮廓,用十指相嵌的方式把他的手牢牢地覆住了。

    第33章 黑暗中的接触

    他唯一能充当武器的机械腕带脱落下来,砸到了地上,仿佛是被人为剥掉的一般,但他却分明看见纠缠自己手臂的是一团黑雾似的影子,从里面透出了一双手的轮廓,用十指相嵌的方式把他的手牢牢地覆住了。

    此时抓住他的显然也是一个四维生物,一个神秘危险的天外来客。一定就是前几次袭击过他的那个“人”!

    他本能地张开嘴想要呼救,但像之前的经历一样,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头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只能发出咿咿唔唔的低嘶。而后那种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的软体动物蠕动声,在背后咫尺的近处响了起来。

    不可名状的恐惧像细丝一样直直扎进了骨髓,无孔不入地蔓延进四肢百骸。赫洛的余光扫向下方,全身僵硬——一条条柔软而滑腻的黑影从他腋下钻了过来,游上了他的胸膛。随后赫洛听见了一声“哗啦”地声响,胸腹顿时袭来一道凉意,他的汗毛根根耸立,不由猛地打了个激灵。

    他身着的隔离服的拉链被挑了开来。

    那种东西会侵入他的体内,把他的身体当作寄居的壳!

    这个念头如同一包炸药在赫洛的颅内被引燃,将他的胆汁都炸得翻江倒海,但可悲的是他连一根指头也动不了,眼珠尚由自主,但除了四下乱瞟什么也干不了,唯一有可能感知他的危险处境的人更像死了般毫无声息。

    他试图挪动一只脚踹醒安藤,脚纹丝不动,在身前徘徊的黑影已一股脑地钻进了他的衣内。

    一大团冰凉黏腻的触感贴上了他的胸膛,让他像突然拥有了乳房般胸口涨了起来。隔离服被撑得大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与肩线,预想中身体被撕裂的痛感并没有到来,相反地,那种东西缓慢的在贴身滑动着,像温柔而贪婪的手指,围绕着他的乳周抚挠起来,一寸一寸地品尝一般,那不像是要入侵他的身体,而更像是那种意味的……

    侵犯。

    赫洛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而下一刻,一阵瘆人的皮料撕裂声过后,他拉链大开的隔离服被剥到了髋部,一整片脊背裸露在黑暗里,像天使折断而脱落的羽翼,挣露出来的是一条展翅欲飞的绝美生灵。

    放任心中的恶魔脱壳而出,沙耶罗将他亲手养大的天使禁锢在怀里,嘴唇深深烙上他的肩头,仿佛要把刚才那个彻底激怒他的吻用力抹去。

    背后袭来的触感令赫洛产生了一种极度错乱的恐慌感,令他止不住地浑身颤栗起来。

    察觉到怀里的小天使在他的桎梏下微微发抖,沙耶罗惩罚性地低下头,第一次顺从内心欲望触碰这片他肖想已久的领地。

    他沿路吮咬过怀里人凸起的一颗颗脊骨,放肆的用舌尖掠过那些细致蜿蜒的线条,不时用牙齿刺破他细嫩的皮肤。脊背着火似的灼烫起来,汗液争先恐后地从赫洛的毛孔里钻出来,让他恐惧地想要尖叫。

    缠绕着他的触须一边蹂躏着他的乳尖,一边朝他的腹下游去,把他的腰带扣挤得崩断了开,在他的腹股沟处来回磨蹭。

    一簇火苗噌地朝他的神经中枢窜了上去。

    “哈…唔…救命…”

    他的腿根不自觉地一阵阵痉挛起来,躬着背大口喘息,一股强烈而特殊的异样感从肺腑升腾起来,甚至压过不断上涌的肾上腺素。与那种被沙耶罗侵犯隐私或触碰身体时相似的异样感充斥了每根血管。他仰起头,羞耻得有点想哭,汗液争先恐后地从发丝间淋漓滴淌,沥满了皎白的皮肤。

    灼热的唇舌沿着他的汗液游走而下,从脊柱一路抵至尾椎,继续往下,竟然滑入了连沙耶罗也从未染指过的私密处。

    一瞬间血液直冲颅骨,令赫洛几欲晕厥过去。他咬紧牙关,口齿不清地从齿缝里挤出一个音节向身边的人呼救,“安……藤…醒醒!”

    腰窝霎时袭来一阵剧痛,像是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随即他的身体被一股力道向后拽去,在一片遮蔽视线的黑雾里撞上坚硬的金属舱壁,一双魔爪般的大手攥住他的双腿向两旁扯开,赫洛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到散发着高热的躯体紧压上来,使他像女人一样敞开胯,一根硕大挺立的硬物隔着一层薄弱的阻隔,剑拔弩张地顶着他的腿根中间。

    赫洛骤然间才意识到,这个神秘“人”到底想要对他做什么。

    无暇思考这可怕的目的出自何因,思维在此时已失去了意义,不过是一堆无用的数据,帮不了他脱离这种困境。

    赫洛竭尽全力地拼命挣扎起来,双手却被那柔软蠕动的触须牢牢紧缚在头顶,整个人已离了地,全身重量都依托在那双钳制他双腿的手上。

    与黑雾里的人影近距离地面贴着面,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闪电般的擭住了他混乱的神经——沙耶罗,会是沙耶罗吗?

    现在他正面对的,会不会就是被恶之花控制了的沙耶罗?

    赫洛紧张地拗着脖子,紧盯着在黑雾中的人影,试图看清对方的样子,但却是徒劳的,下一刻他的嘴唇就被狠狠封住,炽热的舌尖犹如软刃,狂野而凶狠地扫荡着他的唇齿,仿佛要连他的灵魂一并溶化,然后吞噬掉。

    会是沙耶罗吗?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呢?

    他几欲窒息地大张着嘴,妄图从这个足以侵夺神志的吻里求得一点儿喘息的余地。但他就像一只陷落在蜘蛛网里的飞蛾,越挣扎,那双箍着他的手臂便束缚得愈紧,吻得便愈凶愈深入,要把他揉进骨子里般用力。

    “唔…唔!”

    沙耶罗在接近癫狂的迷乱中听见怀里人崩溃般的惊叫,被怒火烧至沸腾的恶欲一瞬凝滞,他的头剧疼起来,像理智的锤斧在劈砍颅骨。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的赫洛?让他害怕,让他流泪,让他承受自己在恶之花催化下爆发出的黑暗面的爱?

    “咔嚓”,沙耶罗听见一道罅隙从颅骨上裂开的声响。

    感到身体里狂躁扭曲的力量在迅速退潮,沙耶罗恋恋不舍地松开怀里被吓坏了的青年,在黑雾里探出手去拭去了对方脸上的泪,忍不住吮咬了一下他湿漉漉的耳垂,心里竟沁出一丝丝罪恶的甜蜜。

    赫洛全身发软地瘫靠在墙上,晕眩失神中只感到耳垂袭来一阵酥麻,还没来得及从恐慌中缓过劲来,他的视网膜便骤然被一片刺目光亮占据了。

    他用手背挡住脸,眨了几下眼适应光线,灯光似乎因电压不稳而闪烁了几下,恢复了正常。

    四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军舰内又恢复成了冥想般的寂静,只有残留在他身上挥之不去的糟糕触感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顾不上擦尽身上黏稠的汗水与不明液体的混合物,他把隔离服的拉链一直拉到颈部,试图驱散刚才被侵犯了般的感觉但无济于事。身上被“触摸”过的地方都仿佛在火辣辣的灼烧,还有那个吻。

    那个像带着强烈情欲的吻。

    赫洛蹙起眉抚上红肿不堪的嘴唇,指尖沾到一点血丝,又转而摸了一下耳垂,那里还残留着电流般,碰一下就让他敏感得想射。

    除了沙耶罗,没有其他人的触碰会让他的身体有这种反应。这种羞耻…这种强烈的羞耻就像性瘾般让人无所适从,他无助地抱住胳膊深吸了一口气,连手指尖都在抖索,整个人像一尊即将破裂的玻璃一般。

    “唔…疼……”

    半死不活的安藤烂泥般在地上蠕动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

    这时候赫洛竟然有点庆幸安藤没及时醒过来。

    赫洛匆匆地将地上躺着的家伙拖拽起来,架着他去了医疗区,将安藤扔给了兰登,便匆匆的找出备用的医疗舱,躺了进去。在把玻璃调成不透明的遮光模式前,他不忘看了一眼位于隔离间里的那个医疗舱内的人影。

    沙耶罗安静地漂浮在营养液中,束缚带还完好的拴着他的手脚,唯有他懂头发能够自由飘荡,犹如一团海藻围绕在身周,形成斑驳陆离的阴影,若隐若现的透住他俊美的侧颜轮廓,像一具死去了的海妖的尸体。

    他不安地在倾压下来的黑暗里闭上眼,没有注意到男人的手指是张开的,仿佛是在空荡荡的液体中、在虚幻的梦境中去捕抓什么东西一般。

    第34章

    他不安地在倾压下来的黑暗里闭上眼,没有注意到男人的手指是张开的,仿佛是在空荡荡的液体中、在虚幻的梦境中去捕抓什么东西一般。

    一道红色的光束从头顶滤过他的周身,赫洛张开眼观看着呈现在眼前的自己身体的透视图,各项指数如常,也没有检查出被任何病菌入侵的征兆。唯一不正常的,只有双腿之间的东西的状态。

    该死。

    假如换了平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替自己纾解,但此时他一想起此时自己是被什么勾起了冲动,便如芒在背,浑身难受。

    头有点晕。

    赫洛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一个按钮,剥除了自己的衣服,打开消毒喷雾清洗全身。清凉的白雾像一团轻纱般笼罩了他,但丝毫未能消除身下的躁动。

    愈发强烈的耻意随着眩晕感一并主导了他的大脑,他本能地在这个封闭而安全的空间里侧过身,像一只受惊的小兽躲进了自己的巢穴,将湿漉漉的身体蜷缩起来,恍惚间却像是回到了曾经那个他总喜欢窝着的衣柜里。

    此时的感觉竟然是熟悉的。

    连他的这种感受与这种举动也是。

    他重新闭上眼,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道光,他窝藏的小小空间的门被突然地打了开来。

    ……

    “喂,小家伙,你一个人藏在这儿干什么?”

    记忆里的沙耶罗一手打开柜门,低头打量他,呼吸有些紊乱。

    昏黄的灯光从一边斜斜地投在男人英朗的脸颊上,泛起点点潮湿的水光。他刚刚从浴室里出来,脖子上还挂着毛巾,浴袍还半敞着,露出热气萦绕的结实胸膛,透出一种雨水洗净后的大理石雕塑般的质感。

    他慌乱地抱住膝盖,把自己埋在一堆衣服里,却被对方伸手摸了摸额头。

    男人修长的手指还沾染着水汽,让他不由打了个激灵。

    “脸这么红,不会发烧了吧?”他温柔地压低声音,俯身握住他的一边脚踝,把他从柜子里拉了出来。

    “不!不!哥哥!”

    他紧张地蜷起脚趾,企图掩住只穿着内裤的下半身,但很不幸的,此时令他难堪而恐惧的部位已经呈露在了男人的眼皮下。

    这是他第一次,而且是因为偶尔撞见沙耶罗在浴室打手枪的模样。

    他像个怀春少女般耳热心跳,更起了从未有过的生理反应,却不敢学着对方一样肆意对待自己脆弱的身体,只好像个慌不择路的兔子一样把自己藏起来。

    在男人了然的目光下他感到无地自容,羞耻地几乎要哭了起来。

    “别看着我,走开!”

    他捂住烧得滚烫的脸,愤怒的喊声从指缝里溢出来,抗拒地蹬开男人抓着他的小腿的手,拼命地往柜子里钻。

    男人先一步按住了柜门,一只手压在他的头侧,嘴唇就挨着他的耳朵,声音有些喑哑。他的胸膛贴着他的脊背,沐浴过后微高的体温散发着潮湿的热度,灼得他的心脏都要停跳了。

    他凝住呼吸,羞耻无比的咬住了嘴唇。

    “小兔子,想逃回你的小洞里?别害怕……男人总会经历这么一回的,我教你该怎么办,下次你就会了。嗯?”

    由不得他拒绝,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便隔着内裤包裹住了他青涩的x,将他托抱到膝盖上。

    他浑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的炸了起来。

    男人骨骼清晰的手筋络优美,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握着一把枪的姿态,永远那么从容而富有力量感,射出来的子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偏差。而他现在握着他的……

    那时来不及感受什么快意,他眨眼间就痉挛着释放在了男人的掌心。

    “哭什么,傻小子,你发育的比一般的男孩子晚,但很快就要进入青春期了,该知道怎么解决这种事。”

    “你也看我这么做过,不是吗?”沙耶罗擦去他紧闭的眼皮里溢出来的眼泪,又用那张纸巾弄干净他一片狼藉的双腿间,轻描淡写的把这桩让他羞愧难当的“偷窥事件”给拎了出来,好像以性教育为由把他涮了一通。

    他怒不可遏地扭过身,狠狠地咬了沙耶罗的手一口。羞愤使他忘记了一切,只顾着挥舞着与海绵球无异的拳头,砸向沙耶罗的胸膛,把他扑倒在地上,像头被惹急了小浪犬一样咬上了男人因发笑而滚动的喉结,用犬齿厮磨了几下。

    他发誓他那时是无意的。

    他不知这样做会激怒沙耶罗。他记得在他更放肆之前,男人一只手就将他的双手紧紧按在腰窝上,狭长的双眼盯着他好一会,暗沉沉的眼底涌动着岩浆般的流火。而后他把他扔到床上,甩手便出了门,那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就从那天以后,他们的关系再也没有了从前的亲密。沙耶罗开始时常与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最终毫不留情的离去了。

    他始终刻骨铭心的记得那天的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沙耶罗占有了一般,打上了某种烙印。

    也许沙耶罗曾有某一瞬也动过相同的念头。

    这却是他那时想也不敢想的。那时那刻的羞耻感似一道符咒印刻在了他的心上,让他连每次起了冲动,每次自渎时都会一遍一遍的回想起来。

    ——被沙耶罗触碰着、掌控着的感受。既痛苦又甜蜜。

    可假如代价是疏远,他宁可他们之间兄友弟恭,像是最寻常的亲人。除此其他,再不做任何奢想……

    赫洛攥紧手中自己的东西,咬着牙关一口气抵达了巅峰,被自己手掌上的薄茧蹂躏得一阵阵生疼。密闭的空间里,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激荡在玻璃之间,但幸好此时此刻没有其他人听得见。

    他对自己不温柔,一点也不。

    有时近乎是自虐式的粗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迫使他忘记那只手逗留在自己身体上的触感。太强烈了。能够轻而易举地击溃他六年来筑起的坚硬外壳,把他变回那个极度依赖着哥哥的孩子。

    哪怕连打飞机,也要想象着是凭借对方的手,才得以顺利的发泄出来。

    而除此以外,他则是极度严苛的自律着,如同一个寡情薄欲的僧侣。

    他渴望跟沙耶罗发生关系吗?跨越那道名为“兄弟”的界限?

    他在昏昏沉沉中不禁思考着。

    答案是肯定的,但他又对这种深藏心底的情欲怀有一种莫名的负罪感,这桩“罪”到底从何而来又无据可循。

    那仅仅是一丝不可名状的、像是发自本能的自戒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具有重量,压得他越来越不敢奢想。这在他青春期萌芽的旖念,也扎根进了岁月的土壤里,生长成了盘根错节的爱意,在沙耶罗离去以后,更化为了荆棘般的思念,把他弱小的心脏一遍遍穿刺的鲜血淋漓。

    最后变得坚硬起来。

    他在黑暗中捂住自己的心口,听见那一度被破裂了的东西急剧的跳动着,咚,咚,咚,一下一下,仿佛要撑破了胸腔。

    “而他却把你当个替代品。”

    咚,跳慢了一拍。

    那是……什么意思?

    安藤一定知道些什么,知道沙耶罗从未与他提起的某些往事。他替代了谁的存在呢?也许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以回答纠缠他十来年的一个疑惑——

    沙耶罗为什么会领养他,为什么对他那样好?

    在孤儿院备受欺凌的童年使他不敢轻信人心,以及建立在这基础上的情感。在沙耶罗出现前,他的内心对领养这种事既抵触又嫌恶,认定没有人会对没有血缘关系维系的孩子付诸真情。是沙耶罗的爱敲开了他如冰封孤岛般的心。

    而也许……这份爱原本不是给他的,那么,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赫洛的头很胀,那种被压在阴沟里的抑郁情绪又隐约翻搅起来。

    他强迫自己别挖掘得更深,按下开启舱盖的按钮,猛地坐起了身深吸一口气,将刚刚走到他面前的人猝不及防地吓了个趔趄。

    鼻青脸肿的安藤盯着眼前寸缕不挂的青年,目光游过他胸腹上一道一道被什么摩擦过后留下的红痕,嘴巴打了个哆嗦:“你……你是怎么回事?”

    “被袭击了。不过没什么,我做了透视检查,确认自己没有被寄生。那个四维生物被我冰冻起来了,放进了绝缘箱里,你最好快去看看。因为你乱做实验,差点把我们俩都害死!”赫洛跳下医疗舱,取出一套全新的隔离服迅速套上,拉上拉链时他转过头,却发现对方像见鬼一样瞪着他。

    “你…你的腰上有个…人的牙印……”安藤伸手指了指他的腰窝位置。

    赫洛伸手一摸,顿时感到一阵刺痛,“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想起来了,刚才那个“人”,咬了他一口。

    第35章 坠入哥哥的世界

    “那个……还是最好检查一下。”兰登将赫洛推到一旁坐下来,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对于赫洛而言,兰登这个政府军医出身的正规医生比安藤那种实验狂要靠谱得多,而且他很温和,让赫洛不由自主的安心下来。

    兰登仔细地帮他上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赫洛,这牙印看上去…是个人留下的,而且还是个成年男人。你有看见是谁干的吗?”

    赫洛摇摇头,那种举动和带给他的感觉,让他感到那个袭击他的神秘人就像是……他的神经突突直跳,下意识地望向了另一个方向。

    医疗舱的玻璃罩里,束缚带紧紧拴着沙耶罗的身体,没有被解开过的迹象。在注意到对方弯曲的手指和合金玻璃上的裂痕时,他立即吃了一惊。

    “兰登,你一直在这儿吗?没发现沙耶罗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按下医疗区的监控录像的倒放按钮,他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开口问道。

    兰登摇摇头:“没有,他一直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跟木乃伊差不多。咦,这里怎么裂开了?”

    他敲了敲玻璃,裂缝顷刻劈劈啪啪以惊人的速度瞬间扩散开来,宛如脆弱的冰面,再碰一下就会整个碎裂掉,营养液汩汩的溢了一地。

    “让开!”

    赫洛立刻推开他,排出了内部的液压,将舱盖打了开来。小心翼翼地拆去男人身上的导管,把他搀抱到旁边的医疗舱内。

    在将氧气罩盖上沙耶罗的脸,伸手去按束缚带的按钮时,他突然感到处于深度休眠状态的对方的手抖了一下,然后他的一只胳膊被猛地抓住了,抓得他一下子趴在沙耶罗的身上,引得兰登吓了一跳。

    他打了手势示意兰登别轻举妄动,看见沙耶罗缓缓抬起了泛着血丝的眼皮,盯着自己看了几秒,然后张大嘴剧烈的深吸了几口气,像溺水的人缺氧了一般。赫洛抓起氧气面罩,却被沙耶罗抬起一只手扣住了后颈。

    他的手指凉入骨髓。

    他贴在他耳畔,潮湿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吐出一个嘶哑的音节。

    “——run。”

    赫洛本能地缩了一下脖子,沙耶罗的手臂软软地滑了下去,闭上眼头歪向了一边,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跑?

    他绝不会干这种懦夫才干的事。

    赫洛冷冷地心想,按下了医疗舱上启动“冷冻休眠”的按钮。

    ……

    “ko……这是怎么回事?”

    安藤目不转睛地看着显微镜下那坨半透明的肉块的切片,不可置信地喃喃念叨。他有了一个可怕的发现。

    显微镜的镜头下,所有“恶之花”粒子的花瓣状包膜已经合拢在了一起,乍看像是因被抑制了生长而萎缩了起来,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们的中心包裹着一个个属于这团四维生物体的细胞,已经变异出了另一种全新的形态。

    沙耶罗此刻的情况却绝不是闹着玩的。

    “我的天哪……”他面色苍白的站起来,脸上惯有的无畏笑容消失了。

    “恶之花”与这个神秘的入侵物种的基因的确能够互相抑制,但假如当它们其中一方没有被另一方杀死,就会出现另一种情况。

    结合。

    他无法抑制心中一股脑涌出来的各种骇人的猜想,沙耶罗体内的寄生物种将承载着他被“恶之花”激发出来的阴暗欲望,或者沙耶罗的阴暗人格主导着他体内的外星生物来干他想干的事,又或者两者相互较劲……

    谁知道这两个鬼玩意结合在一起会造着什么恐怖的后果,那简直跟弗莱迪与杰森搞夫妻搭档,异型和铁血战士玩雌雄双煞一样!噢不不不……这糟糕透了。

    他得尽快警告船里的其他人,尤其是赫洛那个不知死活一心想着救哥哥的小家伙!

    安藤急匆匆地将显微镜拍下的图像导到自己的多功能手表里,朝门外走去,余光却瞥见门边有一抹黑影。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一股巨大的力量就缠住了他的手脚,把他狠狠地抛向空中。

    “唔啊!”

    他惨叫了一声,背撞到舱顶,又摔到地上,下巴重重地磕到地面,他艰难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镇定剂,恍恍惚惚地心想着,得赶到赫洛身边去告诉他这个消息才行。然后,他的眼前猛然一黑。

    ……

    赫洛回到了自己的装备舱,将那个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的小发明取了出来。

    这个能入侵人类大脑的意识传感器,足以让他进监狱以“反社会罪”判死刑,或者成为世界上所有企图以这个为作案手段的罪犯的目标。虽然他现在干的也是边缘勾当。

    没想到,这个东西能有一天派上用场,而且是用在沙耶罗的身上。

    他看着手中犹如头盔般的玩意,苦笑了一下,回到了隔离区内,将医护仿生人和兰登驱赶到门外,关上了门,将舱盖打了开来,挨着沙耶罗冷冰冰的身体躺下来。

    舱盖合上以后,这个狭小的空间犹如极地一般寒冷。

    赫洛戴上头盔,将头盔上连接的传导芯片贴在沙耶罗的大脑前额叶位置,把能意识活动转换成全息影像的眼镜覆盖到对方的眼皮上,将头贴靠上了他毫无温度的胸口,聆听对方心室里微弱而缓慢的跳动声。

    嘭嘭……

    嘭嘭……

    嘭嘭……

    在陷入意识组成的世界里前,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幻觉,好像在冰天雪地跟沙耶罗葬在了一起,大雪纷飞,永不分离。

    身体朝一片无底的黑暗里坠落进去,他仿佛掉进了深海之中,周围漂浮着粒子般变幻闪烁的光点,凝聚成一个一个形状不定的光团,像是漂浮在几万英尺的海水之中的浮游生物,时远时近,不可捉摸。他穿行其中,犹如一只小鱼穿梭于巨大的远古生命之间,心生神往却不敢妄加触碰,那是沙耶罗的思维或者记忆。

    赫洛闭上眼睛,凭借着意识传感器的指示寻找着距离沙耶罗离开前的那一天最近的那团意识流,像搜寻数字序列般朝那个方向游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感应到了一串电流,便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光团近在咫尺,它的周遭漂浮着庞杂的信息,而他在其中寻到了一串日期。

    就是沙耶罗离去的那个日子前三天。

    2045年4月17日。

    赫洛伸出手去触碰那光团,一股巨大的吸力如同漩涡般将他卷了进去。

    像置身于梦境之中那样,四周喧闹起来,随着震耳欲聋的音浪铺天盖地的袭来,他看见自己出现在了汹涌的人潮之中。跟梦境截然不同的是,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真实,无论是叫人沸腾的室温,迷幻色彩的灯光,充斥耳膜的尖叫与呐喊声,抑或是周围拥挤不堪的人群时不时碰撞到他的躯体,都触手可及。

    不对,这与他上一次入侵别人大脑时的感觉很不一样。

    他记得那时他就像是自由游走在一幕幕快速变幻的电影画面中,可以任意慢放或快进时间进程,偷窥对方的隐私。他就像是游离在镜头外的一抹幽灵,一个幕后导演,但此刻不同,这一切…就像是一个真实的空间。

    一种猜想从脑际闪过的瞬间,赫洛不由惊愕地愣在那里。

    他意识到也许是由于寄生在沙耶罗体内的四维生物的关系,沙耶罗的记忆思维形成了一个……四维的平行空间。不受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与阻碍、跳脱于这世界上任何一条科学规则、有悖于常理却又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假如这个平行空间与他们所在的时空是交轨的,那么,他可能……

    很可能会在这里影响到沙耶罗与他自己的命运。

    他的心跳急速地狂跳起来,挤出人群,走向一旁的吧台。在经过一位丰乳肥臀的女服务生时,他刻意大着胆子摸了一下女人的屁股,触感很真实。

    女人撅起娇俏的嘴唇,将酒盘子呈到他面前:“来一杯银河系吗先生?”

    “谢谢。”

    他拿过酒盘上那杯散发着流光溢彩的酒一口灌进了肚里压惊,摸了摸裤子,却意识到身上没有分文——他还穿着现实中的那身隔离服。

    “很抱歉……我没有带钱,可以拿这个做抵押吗?”他摘下脖子上的急救项圈,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物件。

    “我要这个有什么用?这里不是没钱的流浪汉能进来的地方,你刚才喝的是全场最贵的酒,要是付不了钱你可走着瞧吧!”女服务生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一扭屁股朝吧台附近几个打手模样的魁梧壮汉走去。

    “等等,小甜心,这钱我帮这位先生付。”

    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在他身后喊道,随后赫洛看见一个身着粉色衬衫的亚裔男人越过他抓住了女服务生的手,带着一脸风骚的微笑,手指从衣兜里夹起一个金币,塞进了女人的乳沟里,还冲她来了个飞吻。

    “……安藤!”他惊讶地扬高了眉毛。

    “怎么,你认识我?”男人挽起衬衫袖子,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毛。

    他还是一副贱贱的神情,一头及肩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嘴里吊儿郎当地叼着一颗棒棒糖——准确的说是长得像棒棒糖的大麻烟,手插在裤兜里,领口永远敞到第三颗扣子以下,露出里边的狐猴纹身,屁股上插着一把漆成酒红色的沙漠之鹰,整个人骚气外露。

    “不认识,抱歉,我认错了。”赫洛强作淡定的喝了口酒。这是大实话,那时候他们的确没见过面,安藤是在沙耶罗离开后杀进他生活里的一只乌鸦,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在这儿遇见。

    ———在沙耶罗的大脑里。没有比这更诡异的相遇方式了。

    安藤看着对面的银发青年冷艳的蓝眸,莫名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不同于那些与他逢场作戏的家伙们。他隐约觉得他们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望了望即将开始一场激烈赛事的搏击台,咬着大麻糖,冲青年扬了扬下巴,从牙缝里挤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句子:“一起喝一杯吗?我请你。我是这儿的调酒师。”

    调酒师?赫洛看见安藤走到吧台后娴熟地摇晃调酒器的动作,嘴角抽了抽。

    这个职业还真适合这家伙——但愿他调出来的酒别把客人毒死。

    “感谢今宵,朋友。”

    这么想着,赫洛扬了扬手中的杯子,走到吧台前坐了下来,顺手把半杯银河系倒在了地上。安藤调出来的玩意他可不敢喝。

    昏暗的紫红色光线落在青年银白色的及肩长发上,散发着莹莹的光晕,映亮了他半隐在刘海下的脸,这样的距离看过去,安藤才发现刚才的惊鸿一瞥乍看只是漂亮,近看简直美貌得……叫人喘不上气了。

    根本不像存在于这世上的生物。

    青年的五官精致到了极点,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漂亮得甚至远胜于他手中酒杯里的“银河系”,仿佛是曾望着星空诞生,将漫天星辰都纳进了眼底;罕见的银发配上他白到病态的肤色,却使整个人的气质透出一种冷漠孤傲的味道,像是壁画上隐世的精灵,或是一只隔绝于世的天使,与这充斥着暴力、性、肮脏交易的混乱之域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但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生想要亵渎的邪念。

    “不醉不归。”安藤屏住呼吸地喝了一口酒,打量着青年在酒精作用下泛红的耳根,心想:等今晚把这小子弄上床,就真的该“感谢今宵”了。

    赫洛抬起两条长腿,交叠地翘到吧台上,仰着头,慵懒地眯起眼睛,晃了晃杯子里璀璨的酒液,薄唇微抿地无声冷笑。

    即使用脚趾头想,他也知道这个色魔加白痴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安藤是个用下半身行走的禽兽,半个赌场里的服务生都跟他上过床,其中还有赌场幕后老板——那个雪诺的情人在列。

    安藤喋喋不休地跟他搭讪:“想来赌一局吗,漂亮小子?下一场是今晚最精彩的表演,人类强化人对决半兽生化人,猜猜看谁是最后的赢家?你看前面的大屏幕,我押那个金发帅哥,他是个参加过星际战争的退役军人,是这个赌场里的王牌,绰号叫‘阿修罗’,可是个不得了的狠角色呢!”

    “阿修罗?”

    赫洛的眼皮猛地一跳,手一松,酒杯底重重地磕到玻璃吧台上。杯子里的银河乱七八糟的漾出一片漩涡状的涟漪,溅在了他的脸上也浑不在意。

    他的目光直直地穿过人群,投向了此刻竞技台前不断闪烁的全息荧幕上呈现出来的一个修长挺拔的人影。

    男人拥有着一头暗金色短发,余下一缕刘海挡住了一边眼睛,极为英俊的脸在阴影下具有一种危险的神秘感。他穿着紧身的黑皮衣,敞开的领口里显露出线条优美的肌肉,在灯光下反射出一种冷质而性感的金属光泽,让他看上去不像一个活人,而更像是一把精心制造出来的、极富杀伤力的人形兵器。

    那是沙耶罗。

    第36章

    “怎么,你听过他的大名,也是他的崇拜者?”安藤凑过来,勾住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夹着一个金筹码掷到他的酒杯旁,“听我的,押他准没错。无论跟多么强大的对手对决,他从来没输过!”

    看来这趟他没有来错。

    “是吗?”赫洛用食指与中指挟起那枚筹码,轻轻按在嘴唇上,吹了口气,“那我就押他了。”

    这举动看的安藤呆了一瞬,随即他就见银发青年蜷起指骨在吧台上敲了一敲,轻车熟路地在顷刻变成了液晶屏幕的玻璃上弹跳出的下注的指示框上输入了筹码上的密码,选中了一串拳手名单中沙耶罗在屏幕上显示出的编号。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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