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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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能]肋骨之花/皮囊伪装 作者:深海先生

    第12节

    那个存有艾灵意识的芯片就嵌在他手腕下的皮肤里,像一个罪咎的烙印打在他的灵魂深处,令他始终没有勇气放下艾灵,背叛自己的承诺,去触碰那牢笼之外,经年累月试图闯进来的那个人。

    但现在,他恐怕再也……无法压抑自己了。

    手腕处隐隐作痛,沙耶罗攥紧拳头,又松开,低头望着怀里人,手指抚过他的脸,将凌乱的发丝从他脸上捋了开来。

    感到脸上的痒意,青年银白的睫毛抖动了几下,晃晃悠悠地抬了头,一双冰蓝色的眼睛近距离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兄弟俩一时间面面相觑,有点尴尬。

    赫洛缓慢了眨了几下眼皮,露出一种迷惘的神色。

    好一会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整个人从沙耶罗怀里弹起来,一屁股摔到地上,裹在身上的医护服敞开来,露出修长的双腿,诱惑得令人窒息。

    沙耶罗不禁庆幸自己注射了麻醉。

    他弯下腰,打算将赫洛抱起来,不料才刚刚碰到他的身体,赫洛就像触电一样打了个激灵,拼命挣脱了他的怀抱,缩到角落里,急急忙忙把衣服往身上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发抖。

    “我是清醒的,赫洛,别害怕。”他半跪下来,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细白的脚踝,伸手去掀他的衣摆,“我得帮你清理,不能让我的东西留在里面……”

    “啪”地一声,赫洛扇了他一巴掌,把他狠狠地推了开来。

    “我…自己来…”他虚弱地喘息着回绝,声音嘶哑得几不可闻,显然是昨晚叫哑了嗓子。

    “医药箱在这里。”

    沙耶罗闭上眼,但静谧中任何一点动静都像魔咒一样往他的耳眼里钻。

    飞船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医药箱被翻找的细碎响声与他们俩频率不一的呼吸声,在这狭小空间里听上去缠绵而危险,仿佛一触即燃的、幽幽的磷灰。

    听见一声痛苦的轻哼,沙耶罗再次睁开了眼。

    “别看…!”

    沙耶罗一眼就看见他裤子还没有穿上,扔在一旁的几个棉球还沾染着浊物与血迹,蜷缩成一团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严,整个人透出一种刺伤人的戒备。

    他是真的把赫洛吓到了,这小子也许会被他搞出什么阴影。想到这个,沙耶罗很想做点什么,拿出点“哥哥”的样子来安慰他,而在刚刚强暴了对方之后,无论做什么都显得他像一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不仅是他的第一次,还是时空扭曲导致对方身体变小的情况下。片刻前的情景还犹在眼前,他清晰的记得一切细节,记得他肖想多年的人在他怀里颤抖,脖子竭力仰着,在他的攻势下发出崩溃的呻吟。他还记得进入他体内的美妙滋味,打上烙印那一刻膨胀到极致的满足……

    沙耶罗及时克制住了一发不可收拾的记忆,强作镇定,一伸手把把他打横抱起,放在驾驶座后面的空位上。

    赫洛在他怀里拼命扑腾,让他感到自己真的好像逮住了一只小兔子似的。

    “别乱动,你不想再来一次吧?”他压住他的双手,低声警告。

    “你滚开!”受惊过度的青年仰着脖子,一头银丝散乱,满眼恐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他是一个侵犯了他的陌生人,而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哥哥。

    “嘘…乖。”沙耶罗用食指轻轻压在他嘴唇上,妄图像哄小孩一样让他镇定下来,结果被他张嘴就咬住了手掌。就像被彻底惹毛了的兔子,赫洛咬他得又深又重,几乎要从他手上啃下一块肉来那般凶狠。

    沙耶罗捏住他的下巴把手抽出来,一只手按住他的肩头,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脊背,可他越碰赫洛,赫洛就越挣扎得厉害。沙耶罗不得不压在他身上,把他的双手用安全带绑起来,膝盖压住他胡乱踢蹬的双腿。

    “呜…滚开!不要!不要!”

    赫洛在他的钳制下惊慌失措地大喊,因为嗓子哑得厉害,听上去跟在哭没什么两样,将沙耶罗强行压抑的记忆一下子就唤醒了。

    他一把卡住他的后颈,俯下身堵住了赫洛的嘴,任他怎么咬他也不退缩。

    被他强吻了好一会,赫洛似乎是精疲力尽了,一动不动地瘫软在他身下。

    被他松开时,崩开的拉链里露出一片斑斑驳驳的胸膛,随呼吸急促起伏着。

    沙耶罗盯着那里多看了一眼,替他拉上了。

    第49章 遗落孤岛

    沙耶罗盯着那里多看了一眼,替他拉上了。

    可以确定的是,在他离开期间,赫洛没有被其他人碰过,他是个性经验匮乏到不能再匮乏的处男,他是他养大的小兔子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这个念头不合时宜地激起一股强烈的满足感,沙耶罗忍不住伸手擦拭了一下他湿漉漉的睫毛,甚至想俯下身吻他一下,但赫洛咻地抬起眼皮,目光刀刃般划过他,眼皮泛红,有种惹人摧折的美。

    “别害怕,我不会再伤害你。”

    这样说着,沙耶罗却很清楚刚才他差点在冲动下又干点什么出来。即使在清醒的状态下,他也并不是能完全克制住自己对这小子的欲望。

    他想干他,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想了无数次了。

    沙耶罗抓住他被绑起来的双手,一只手托起他的腰,凑近他的耳畔,放柔了声音哄慰他:“睡一会就好。”

    赫洛紧闭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只是闭上眼,眼角未干的泪悄无声息地在眼角凝聚成了哀凄的水迹,头一歪,再次昏厥了过去。

    沙耶罗用拇指擦了擦他的眼角,心疼得要命,把他的双手解了开来,接着抚上他的额头。

    在确认没有感到不正常的温度后,他弯下腰,浅尝辄止地吻了一下他的眼角,然后小心翼翼地掀起了他的衣摆,检查了一下他造成的伤口,并做了一些细致的消毒处理,将自己留下的东西弄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回到了驾驶座上,凭照着记忆在飞船的操作终端上熟练地按下几个键,开启了动力引擎。

    但飞船毫无反应,显然是发生了什么故障。

    沙耶罗眯起眼睛,目光直直地穿过窗外,他们像是在地球,或是一颗跟地球接近的星球上,在一片水域的包围中漂浮。

    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得向cia寻求援助。而在此之前,他不得不和赫洛独处一阵子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飞船缓缓地靠近了一座小岛的岸边,冲上沙滩后犹如一个行动迟缓的老人颤巍巍地停了下来。噗地一声喷气声过后,舱门缓缓地打开来,一架长梯扎进了沙砾下的土地里。

    赫洛在一阵震荡里艰难地醒了过来。

    急救液在体内发挥了很好的作用,让他的身体状况得到了良好的恢复。他缓缓睁开眼,第一眼投入眼帘的是上方血色的天空,第二眼就看见了沙耶罗坐在驾驶座上的背影,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坐标位置,可以判断他们在地球上。

    地球上?他们回来了?不是在做梦吧?对了……他的同伴呢?他们不会还在遗落之墟的手里吧……

    赫洛撑起身体,沙耶罗听见动静,回过了头,他触电似的扭开头以避开视线交汇,假装在看外面。

    “醒了?感觉好点了吗?”顾及赫洛敏感的自尊心,沙耶罗压低声音,很温柔的问。但这效果跟强奸犯抚慰一个受害者没什么区别,赫洛冷着脸没理他,但他却立刻发现他在通过玻璃发光看自己,心里不禁有点好笑。他本就擅于窥心,何况他养了他五年,这小子的兔子耳朵一摆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沙耶罗没有凑过去继续刺激他,而是蹲下身,清理从飞船储备箱里搜捡出来的装备。短时间内,要让赫洛原谅他绝对不是一件易事。

    他清楚他亲手养大的男孩是有些心理缺陷的。

    在性与情感的方面,赫洛就像女孩子一样敏感,他在他成长过程中做的某些事,大概已经是他能承受的极限,再激烈一些,就会令他无法承受。而这种缺陷并非先天形成,而是由他这样一个扮演着父母角色的哥哥造就。

    这样想着,一丝复杂矛盾的情绪从沙耶罗心底沁出来。

    就像一瓶多年前被他亲自窖藏的美酒,在心底的黑暗处隐秘的发酵,使今天的他品尝到那种甜美又罪恶的滋味,既内疚又为此甘之若饴。

    忍住想立刻把对方拥进怀里肆意疼爱的冲动,沙耶罗低着头,将袋子里剩余的物品一件件掏了出来。

    frog隐身作战服、软金属防弹衣、一把双刃伞兵求生刃、一把9手枪,一把p5激光冲锋枪,一包电子香烟以及一盒安全套,俨然是美军特种部队的配置,显然是被遗落之域的人抢来的战利品。

    沙耶罗看着这些熟悉的物件皱起眉,将防弹衣的内胆抽出来穿上,伞兵刃与手枪别进了后腰,给那把p5装上子弹递给了赫洛:“会用吗?”

    这个举动卓有成效,赫洛一把接了过来,冷冷地问:“这是在哪?”

    “太平洋中央,我们得去这座小岛上寻找补给,等待营救。”

    “你联络了荆棘天堂?”赫洛扬起眉。

    沙耶罗摇摇头,将那件隐身作战服扔给他:“不,cia。”

    赫洛一声不吭地回过身,接过他递过去的作战服,缩到椅背后面蹲下去换,三两下就把作战服套到了身上。站直身体时,身体线条都被利落的勾勒出来,像把他刀劈斧凿地雕削成了一个战士,整个人格外英姿飒爽。

    他忍不住多盯着赫洛多看了几眼,赫洛被他看得不自在,转过身往门外走,却被他拽住了一边胳膊,手从腋窝下抄过来,将防弹衣外壳也给他套上了。

    “我已经穿了一件……”赫洛抓住胸前给他扣上带子的手,感到颈侧猝不及防的被印下一吻,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听话。”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命令。

    他甩开他的手径直沿着长梯冲了下去,一头栽进沙滩里,又迅速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没事人一样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沙耶罗收拾好装备,紧跟了上去。

    成群的信天翁从海面上掠过他们头顶,将他们的视线引向这座岛屿内部,阴影逐渐褪去,远处巨大的几何体轮廓在阳光中被剥落出来,露出纵横交错的骨架,像一头头庞然巨兽的尸骸与它们的墓碑。

    再走得近一些,就能看见它们闪闪发亮的金属骨骼、机械齿轮与链条,荒凉而冰冷。

    越过海岸边的丛林,一整片城市废墟般的景象便呈现在他们面前,仿佛那已经有些久远的“赎罪日”后遗留的末世之景。

    这里似乎已经荒无人烟了,道路上积满了厚厚的落叶,残垣断壁上爬满了奇形怪状的红色藤蔓,四处可见破损不堪的坦克、装甲车,甚至还有战斗机四分五裂的残骸,好像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争,就被上帝按下了停止键,将时间永远凝固在了那一瞬间。

    “这身什么鬼地方?”越过地上横七竖八的障碍物,赫洛一脚踩到一块硬物,低头看见一块圆形的金属徽章在尘埃中隐约发亮,看见上面赫然有个七芒星的标志,心里咯噔一紧。

    “新纳粹军的遗墟。”沙耶罗警惕地巡视四周。

    墙壁上有焦黑的火药留下的痕迹,路面上布满放射状的大大小小的凹陷。

    根据那凹陷炸裂的纵长形状与其直径,他能判断出这是那种名叫“手术刀”的激光制导炸弹。

    赫洛抬脚将那枚金属徽章踹到了一边,刚想开口发问,便听见脚底传来嘶地一声钢丝绷断的细响。

    “小心!”沙耶罗的脸豁然变色,将赫洛一把拽进怀里,身体霎时间向后飞出了数十米,砰地撞在一棵树上,两个人一齐栽进了低矮的灌木丛里。

    未听见料想中的爆炸声,沙耶罗拉扯到极致的神经一松,手臂却还保持着挡护怀里人的姿势。

    一刹那他的肾上腺素激增到了顶点,引来了另一种连锁反应。那种黑暗的力量又在他的血液里鼓噪,赫洛被勒得几欲窒息,腾出一只手撑住了地面:“该死,这废弃的地方怎么还会有地雷?”

    发现沙耶罗不对劲的表情,他一个鲤鱼打挺,将沙耶罗从地上扶起来,看见沙耶罗背部的伤口在迅速自动愈合,他松了口气,又随即生出几分担忧——这是沙耶罗体内的病毒在起作用。

    假如在这刺激之下沙耶罗又变成之前那个样子……在这里没人能帮的了他们俩。赫洛紧张拍了拍他的脸颊:“喂…你感觉怎么样?”

    沙耶罗挺尸般仰躺在那没动,闭上眼,喉头滚动了几下。

    一种失而复得的侥幸感充斥着他的大脑,接踵而至地还有森寒的后怕,而眼下对于赫洛还有比刚才更迫在眉睫的危险,却是来自于他自己。

    赫洛试图把他架起来,但双膝跪在松软的泥土上,支撑重心本已十分困难,大腿一用力,就连带得另一处钝痛起来,沙耶罗浑身都是实打实的肌肉,重得要命,折腾了几番,他没能站起身,反倒与身下人的身躯耳鬓厮磨了一阵。

    柔软的发丝不时扫过沙耶罗的脸颊,汗水滴淌下来,甚至渗进了唇里,绕是他紧咬牙齿也抵挡不了这芬芳的毒液。

    他的咽喉火辣辣的灼烧起来,体温迅速升高——这是“觉醒”的前兆。

    将身上压着的人一把推开,男人半跪起来,手迅速在腰间摸出那管标示着“氯胺酮”的针剂,扎进了脊椎,赫洛见状大惊,一挥手就把那针剂打落到一边,抓住他的衣领大吼:“你当你的身体是铁打的吗!这么频繁的注射麻药,会对你的神经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没有别的办法。恶之花会激化人压抑的欲望。”说着,沙耶罗紧闭的眼睁开,眼底射出一种滚烫嗜人的焰火,像要一口咬断他咽喉般用牙齿厮磨他的喉结,低声恐吓,“除非把昨晚发生的事再重复一次,你愿意吗?”

    赫洛被吓了一大跳,攥紧拳头,又下意识地与他针锋相对的脱口就吼:“那你干死我算了!”

    说完他立即捂住嘴,不敢相信这种话是自己说的,眼睛睁得溜圆。

    沙耶罗头晕脑胀,身体受惯性作用向前一倾,把他扑了个满怀,头不经意地埋在他的颈侧,他立即浑身僵硬,双腿发抖,像只兔子般哆嗦了好几下才察觉沙耶罗只是晕了过去,在昏迷前,大手还本能地护住了他的头。

    仿佛这样的动作,已经是他的一种本能。

    第50章 矛盾

    感觉身上的人没了动静,赫洛才反应过来,爬起身,将沙耶罗架着扶到旁边的一颗大树下,紧张地拍了拍他的脸。``“哥……沙耶罗?”

    沙耶罗的眼皮抖了几下,又缓慢地睁开来,目光有些不聚焦。

    注意到他干裂的嘴唇,赫洛站起身,爬到树上,利用瞄准镜观察四周。烈日之下,荒芜的钢铁森林的影子在地面上纵横交错,像一座巨大的迷宫,而幸运的是,他在附近发现了一处水源——一条溪涧。

    他大喜过望的从树上跳下来,背起沙耶罗,跌跌撞撞地来到那条溪涧边。痛快地喝了几口后,他托起了沙耶罗的头颈,屏住呼吸,含着一口水喂他喝下。

    舌尖相抵的一瞬,沙耶罗就像触电般睁开了眼,赫洛一口水咕咚咽回去,呛得趴在一边猛咳起来。

    “你…你醒着?”

    赫洛擦了一把唇边的水,看见沙耶罗抓过衣服喝了几口,水流沿着修长有力的颈子淌下去,立即挪开了视线。

    “一般的麻药对我而言,只是跟镇定剂的效果差不多。”沙耶罗站起来,高大的身体往后仰了一仰,赫洛以为他又要倒下去,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他。结果沙耶罗只是踉跄了两步,又站稳了,倒显得他好像是扑上去撒娇一样。

    赫洛尴尬地松开手,退后一步,沙耶罗却抬起手,把他头上的一片树叶摘了下来,跟小时候的举动如出一辙。仿佛回到多年以前与这个男人相遇的第一面,他有一刹那的失神,又下意识地躲避开来。

    他想开口问些什么,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半蹲下去拿起迅速干掉的隐身作战服套上身:“我们现在怎么办?”

    沙耶罗望了一眼那片工业废墟的方向:“找个能发送求救信号的地方,跟cia取得联系。”

    夜幕降临前,他们在残垣断壁间找到了一座合适的庇护所。这片废墟里的军用医疗所被炸毁了半边,但幸运的没有倒塌,设有密码锁的铁门歪歪半掩着,表面覆盖着大片暗沉的污渍,像机槍扫射留下的血迹。

    门内,几具白森森的骨骸横七竖八,空洞的眼窝中生着一簇簇凄艳的红花,蓬勃地挣扎着向天际生长,仿佛不曾瞑目的亡者没有了却的渴求。

    ——恶之花的感染者的尸体。

    赫洛脊背发凉,向周遭望了一圈。

    恶之花感染者已经销声匿迹了十几年,这座岛屿上还会有活的吗?

    “我们是不是该回飞船里去比较好?”他不安地问。

    沙耶罗摇摇头:“那座飞船是遗落之墟的,他们要追踪起来很容易,一旦他们定位了它,我们就是瓮中之鳖。跟紧我。”

    沙耶罗将他挡在身后,缓慢地走进去,步伐沉稳而富有力量,像剖入黑夜里的一柄刀刃,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却仿佛被这个男人的背脊一丝不漏的挡住。赫洛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心里没有分毫恐惧。

    整栋医疗所内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二人交织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相比他的呼吸频率,沙耶罗听上去异常镇定,就像饭后带着他在香港的街道上漫步一样从容,假如不是刚才发生过那件有惊无险的事,他几乎会以为沙耶罗不会因为任何事恐惧到失态——只是这种失态是因为他本身还是……

    就另当别论。

    强迫自己刹住不合时宜的杂绪,赫洛握紧手里的冲锋槍,见沙耶罗的脚步微微一缓,紧绷的身形也随之松弛下来:“这里没有危险。”

    “你怎么判断出来的?”他奇怪地问。

    “意识。在注射过恶之花以后,我的意识能脱离体外,附着在电路里自由行动。”沙耶罗在标示着重症监护室的一扇门前停下,指了指门前的密码终端,“这里面有我需要的东西,赫洛。”

    赫洛心领神会地走过去,轻而易举地将它破解,门在他们面前锵然开启。

    里面虽然乱七八糟一片狼藉,但设备奇迹般的基本完好,没有遭到什么破坏,还有一个医疗舱,一个通讯终端,从密码终端仍能运行来看,这里还剩下一些储备电源,他们的运气相当不错。

    “检查一下那个东西是否能用。”沙耶罗注意到墙角那个老式通讯终端。

    赫洛走过去接上电源,在沙耶罗的指示下与cia的支援部取得了联系。

    替沙耶罗翻译着屏幕上用二进制编码加密的信息,赫洛忽然有种难以抑制的激动,接触到cia内部通讯,他离沙耶罗的世界又进了一步。如果可以,他想再深入这个世界一些,成为其中的一分子,成为和沙耶罗一样的存在。

    假如能够如此,他会相信自己的存在对沙耶罗的意义更大一点,而不是作为一个……复制品。

    “看在我帮了你大忙的份上,特工先生,你不考虑一下把我纳入麾下吗?”敲下将他们所在的坐标,按下发送键,赫洛半开玩笑,又谨小慎微地问。

    “不可能。”

    沙耶罗利落地回绝了他。

    “我知道成为特工要经过多少严酷的训练和考核,”赫洛转过身,坐在桌上,指骨敲了一下那台终端,“如果我都能通过呢?”

    “不行。”

    “那么,不如让我成为你的线人?以我在荆棘天堂的地位……”

    “没有商量。”沙耶罗撑着医疗舱站起来,盯着他,眼底暗流汹涌,像酝酿着一场风暴,“这些事,你一根指头也休想碰。到美国以后,我送你去上大学。你跟荆棘天堂,跟cia,绝不会再有一丝牵扯。”

    “如果我不呢?你打算怎么办?把我锁起来?”

    赫洛的心沉沉地一坠,坠入胸口那个他假装不存在的裂痕里去。

    “是。”

    沙耶罗扶着墙走过来,高大的身体微微前倾,给赫洛造成了一种透不过气的压迫感。他条件反射地向后缩,却被身前人一只手掐住了下巴,差点从桌上跌下去。沙耶罗抄起他的腰,膝盖顶在他两腿间,把他整个人狠狠压制在墙上,呼吸喷洒在他耳畔:“我会把你锁起来,让你连上厕所都要经过我的允许。”

    被极力收敛起来的逆鳞一片片高竖起来。

    赫洛猛地推开他,目光变得锐利刺人:“锁起来?像其他的克隆奴隶一样吗?所以,我到底该叫你什么呢?哥哥…还是主人?”

    沙耶罗的脸色骤然变了。

    他极力维持着那种任何困境下都不曾溃堤的冷静,但仅仅是“主人”这样一个简单的词就像一根利箭,穿透了他的壁垒。

    沙耶罗瞳孔缩紧,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我只是希望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正常人?”

    赫洛凝视着他笑起来,语速很慢,一字一句地说,“从你把我从基因培养皿里抱出来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我生来就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我是一个做为复制品,作为你的感情寄托才幸运地获得了生命的渺小存在,不是吗?”

    “别胡思乱想!”

    手腕上的劲道加大,捏得骨头都要脱臼,赫洛条件反射地屈起手肘,用一招反擒拿的动作摆脱了沙耶罗的钳制,退开几步。

    “什么是正常?让我温顺乖巧,不干涉你的世界,做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时不时还能供你发泄欲望,睹物思人?是不是才正常?”

    赫洛退到窗子边,淡淡的暮光里,一头银发与极白的皮肤让他的身影显得虚幻飘渺,像一尊冰雕,随时都会碎裂成齑米分,随风而逝。沙耶罗几步走到他跟前,赫洛躲了一下没躲掉,被单手扣住了后颈,压在窗子上。

    那种扼制他的力道之大,令他听到背后的玻璃“咔嚓”一声裂了条缝。

    沙耶罗身上像裹着一圈飓风,气压强得让他窒息,看着他的神色却是隐忍的。仿佛不刻意忍耐着,什么东西就会从眼底翻涌出来把他溺毙。

    “我眼里看见的…都是你。”

    第51章 暴雨

    这一句不啻电闪雷鸣的威力,赫洛整个人呆在那里,耳膜似被震破。

    他困惑懵懂地睁大眼,看进对方的眼眸深处,在那片他永远摸索不透的迷雾里依稀看见自己的影子,却看不真切,也不敢确,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孩,一个白痴一样,对于这样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理解起来却比任何晦涩难懂的谜语都要困难。

    “什么…意思?”

    “你们是不同的人。你是你。”

    沙耶罗低下头,发丝扫拂过他脸颊。他皱起眉,嘴唇抖了一抖,像沉重锈死的锁锵然开启了一条缝隙,“艾灵是艾灵……我已经把他放下了。”

    赫洛失神地凝视着他,意识不自禁地凝聚起来,穿透他的颅骨。四周忽然间变得万籁俱寂,一串飘渺模糊的声音从沙耶罗的大脑深处传来。

    他仔细的闭上眼睛聆听,在交汇的呼吸发酵成一个吻时,他骤然听清了。

    ——答应我,别忘记我…”骗子!”

    他蓦地睁开眼,将沙耶罗猛地推开来,身体因用力过度而向后撞去,玻璃噼里啪啦地碎裂一地,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向外坠去,被一只手及时地揽住了腰拖回去,大腿根部却被一块斜垮下来的玻璃碎片深深划过,痛得他闷哼一声。

    一下子摸到一手血,沙耶罗立即把怀里人打横抱起,一只脚踹开了医疗舱的顶盖,把人放了上去。

    赫洛疼得浑身发抖,仰面被放在硬邦邦的金属台上,本能地用手肘撑起身,被沙耶罗俯下身按住肩膀,一只手解开他身上连体作战服往下剥。

    “别碰我,我自己来!”

    他屈起双膝想要坐起来,刚一动就扯到了伤口,痛苦地喘了口气,沙耶罗不自觉地想起昨晚他像只绝望的小兽在自己身下挣扎的模样,眼底犹如日落的幽谷般暗沉下去。即使没有恶之花作祟,他也那么渴望触碰他的小夏娃,渴望剥开他锋利又迷人的逆鳞,去品尝那颗被他长满刺了的心。

    他弯下腰亲了亲他沁满汗液的额头,警告:“别乱动,我替你消毒。”

    赫洛拗不过他的力气,徒劳地抗争了几下,双手就被牢牢扣在了腰间。

    呼吸煽情地扰过颈侧,耳鬓厮磨,衣物被身上的大手剥除到腰间,像一场侵犯的前奏。那种被进进出出的感觉一下子袭来,赫洛夹紧了双腿。

    沙耶罗腾出一只手拔出医疗舱侧面的消毒喷枪,攥住他的一边脚踝。

    “把腿张开。”他放柔声音下令道。

    “你让开,我自己来。”赫洛难堪地睁开眼,弓起脊背,汗液从鬓角淌到修长的脖子上,胸膛也湿透了,沙耶罗却置若罔闻地屈膝分开他的双腿,接纳喷枪射出的消毒气流。气流汇聚成液体附着在破口上,变成柔软的生物组织自动修复着皮肤,一时间让他有种舌头舔舐的感觉。

    赫洛情不自禁地睁开眼,看见心上人以一种危险又性感的姿势匍匐在他身下,背上的蜥蜴刺青好似活物要钻进自己的体内,羞耻得浑身颤栗。

    一种畸形而矛盾的兴奋感不合时宜地逼入骨髓,令他不可自控地起了反应。

    他祈祷着别被沙耶罗发现,但在沙耶罗的手替他穿上裤子的一刹那,他的腿根一阵抽搐,小腹一紧……

    控制不住地释放了出来。

    赫洛无助的捂住脸,蜷缩起身体,耳根红得几欲滴血。

    那么轻而易举的,把自己全部的丑态,破绽,情欲都交付出去。

    他那么爱他,爱得脆弱难当,没有一丁点还手的余地,沙耶罗却总是肆意剥夺他的尊严,仿佛对待一个豢养的奴隶那样。

    沙耶罗低头凝视着他,一时间有种把什么打碎了的错觉。

    “你没有放下他……我知道。”

    赫洛听见自己的哽咽从指缝里溢出来,忽而有些痛恨此刻的自己。可那层极力维持的心防一旦被打破,就什么情绪都压抑不住,一股脑倾泄出来,仿佛一夕又变成了六年前被对方抛下后那个一度换上抑郁症的孩子。

    沙耶罗怔了一怔,撩开他湿透散乱的鬓角,把他亲手养大的男孩抱进怀里,以一种他并不擅长的恋人的口吻哄慰他:“乱想什么?”

    “你滚开!”

    全身的骨头都因这语气发酥,赫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被骤然响起的一声雷鸣吓了过去。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积聚了大片乌云,闪电将胶着的空气割裂开来,倾盆暴雨接踵而至。从童年起就烙在骨子里的恐惧爬上赫洛的神经,他捂住耳朵,僵立在那里,被沙耶罗伸手一拽,就像只归巢的无脚鸟般缩进了他的怀里。

    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仿佛可以抹杀一切阻碍,甚至于不可挽回的六年时间,沙耶罗感到怀里的人像以前那样把头埋在他胸膛上,手揪着他的衣领瑟瑟发抖,心口寸寸塌陷,柔软汹涌的沼泽把他整颗心都吞进去,一点一点的吞没殆尽。

    “别害怕…哥哥在这儿。”

    沙耶罗张开手掌拢住怀里人的头,五指嵌入他柔软的发丝内,低下头疯了似的细嗅他的气息,抓着他胸襟的手颤抖地收紧,像在命运洪流里紧攥着他这一根耐以生存的浮木,一根无根的藤蔓攀附着他生长,那么无助又那么竭尽全力。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把赫洛从培育皿里抱出来时,只有手掌大小的婴孩模样,一只极细的小手也是这样竭力地握住他的袖子,嫩如葱根的指尖闪烁着点点星光。

    那是让他得以诞生于世的生物电流——但在雷电刺激下,会让克隆人产生一种接近于濒临死亡、魂飞魄散的恐惧。

    “你不在的时候…每一次打雷我都好害怕。”

    微弱的声音透过他的胸腔,却比雷鸣更清晰,震得沙耶罗心脏剧痛。

    “怕得以为自己要死了,感觉就像要死了,变成一个孤魂放逐到地狱里去。我一点不怕死……”

    “我怕没有你在那里。”

    “我在这儿。”沙耶罗耳膜嗡鸣,肋骨都似龟裂开,几乎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像置身梦里,敢于把一切肆无忌惮的掏出来,哪怕它都要腐烂在他心底了。

    他搂住他的手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进骨头里去,赫洛几欲窒息地仰起头,一个吻在黑暗中猝不及防地印在他的额头上,缓缓掠过他湿漉漉的眼角,鼻尖,最后烙在嘴唇上。

    不同于上次那个野兽般的侵略,沙耶罗由浅入深地吻他,似在品尝一杯珍贵的醇酒,蚌壳里拾掇一枚珍珠,循序渐进地夺取他的神志,克制中又透出强烈的占有欲,赫洛的大脑随明灭的闪电忽而空白忽然混乱,勾住沙耶罗的颈子,笨拙地迎合他的攻势,咬着他的舌尖吮吸。

    犬齿刮过舌头敏感的神经,激起一串电流,游过沙耶罗的头皮直冲下腹,他闷哼一声,支起身子结束了这个持续太久的意乱情迷的吻,怀里人却还在贴着他凌乱的喘息,像一头迷途不返的小鹿。

    “太危险了…赫洛。”

    沙耶罗望着他低语,不知是告诫对方还是自己,都是自欺欺人。

    麻药还抑制着他的中枢神经,灼灼情欲却仍这样不可抑制。

    第52章 隔靴搔痒

    “太危险了…赫洛。”

    沙耶罗望着他低语,不知是告诫对方还是自己,都是自欺欺人。麻药还抑制着他的中枢神经,灼灼情欲却仍这样不可抑制。

    不敢在此时放纵自己,他恋恋不舍地将怀里人松开几分,一只手探向下腹,粗暴地捋动起来,以求迅速解决会激发恶之花苏醒的祸源,赫洛察觉到他的动作,脑子嗡了一声,耳根至脸颊瞬间涨热起来。

    “我…我帮你。”他局促颤抖地伸出手,却在碰到那根炽热的东西的顶端时被一把攥住了腕部,沙耶罗的掌心全是汗,像久旱的焦土。

    “转过去。”沙耶罗隐忍地皱起眉,呼吸粗重地命令。

    赫洛不情愿地背过身,腰便被一把扣紧。

    湿热的呼吸喷洒到他后颈上,令他打了个激灵,便感到一个枪杆般的硬物抵在了腰椎处,不禁浑身僵硬住了。

    “别怕…药效还没过,我不至于控制不了自己。”沙哑磁性的声音滚水一样灌入耳膜,直抵神经中枢,“我不插·进去。”

    赫洛咬住嘴唇,点了点头,下面已经硬了。

    他的小腹不自觉地收紧,搁在腰间的手体贴地包裹住他的胯’下蠢蠢欲动的部位,大腿抵着他的臀部,隔着衣料缓慢地上下摩擦起来,岩石般坚硬的肌肉碰撞摩擦着脊骨,整个背像刹那间都热得像着了火。

    赫洛难捱地弓起背,攥紧拳头堵住嘴,止不住地轻哼起来,沙耶罗咬住他的耳垂,加快了身下律动的幅度,硬如铁杵的顶端仿佛不时滑入那道沟壑之内,激起电流一般的颤栗。他情不自禁地夹住了沙耶罗挤入他腿间的膝盖,却被对方抄起膝窝,迫使他像只虾子般曲折起身体,无法乱动。

    “你的腿受了伤,乖,别乱来。”语气犹如哄小孩一般,沙耶罗抱着他坐起,一边替他纾解,一边搂在怀里上下颠动,仿佛第一次教他打手枪那样,动作既下流又克制,连呼吸频率也是自持的。

    臀部被磨得火辣辣一片,男人熟悉的体味萦绕鼻头,明明是隔靴搔痒,却比初次被侵犯时的快感更加剧烈,赫洛仰靠在他胸膛上,耐不住地大口喘气:“沙耶罗…

    你这个老色魔……”

    “别在这时候引诱我,傻小子。”听见怀里人跟撒娇一样的呵斥,沙耶罗捂住了他的嘴,牙齿碾过他的耳垂,不自禁地加大了身下幅度,剑拔弩张的东西在几欲穿透破了裂口的作战服的一刻低吼着射了出来。

    腰间铁箍般的手臂松弛下来,赫洛瘫在他怀里,感到屁股后面被射了粘稠黏热的一片,裤裆里也早就湿成汪洋,不知道射了几次。

    “——我的忍耐力,也没你想得那么好。”

    连绵逝去的雷鸣中,魂牵梦绕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喃喃,嘴唇掠过他的脸颊、肩头,又撩开后颈的乱发,一个吻翩然落在那个钉入脊骨的钢钉处。

    小心翼翼地轻啄后缓缓加深了力度,好像心疼怜惜极了。

    心塌陷了一样发出轰鸣。

    赫洛闭上眼,觉得一切恍如隔世,他好像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小孩子,只要被对方抱着,天塌了也不会害怕。电闪雷鸣都像被隔绝在这个男人的怀抱之外,四周万籁俱寂,他们俩耻骨相依,双腿交错,像一对置身在母体内的连体婴般亲密无间,安然美好到甚至连呼吸声也显得赘余。

    ——除了那个藏在沙耶罗大脑里的影子。

    他如鲠在喉地深吸一口气:“有件事我必须坦白。”

    “嗯?”

    “进入你的大脑以后……我意外获得了一种能力。我不需要借助传感器就能入侵别人的大脑,包括你的。”

    沙耶罗放在他腰间的手猛然一僵,沉默了几秒,把他的脸扳过来,四目相接:“你现在能做到吗?试试看。”

    赫洛集中精力,却感到自己意识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在外,摇了摇头:“似乎…只有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时候才能做到,就像刚才……”

    他咬咬牙,欲言又止,翻身从沙耶罗怀里挣脱出来,却被对方牢牢扣住一只手腕,凝色盯着眼睛:“别再轻易这种异能了,赫洛。我不知道这是恶之花还是那种四维生物的影响,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好事。”

    “我不希望你变得跟我的情况一样。”

    赫洛点了点头,跪坐起身。感到股后黏糊糊的,他连忙翻身下了医疗舱,疾步走到清洗槽打开喷水头,却发现里面一滴水也没有,这才觉得渴。

    继而他意识到一件糟糕的事,他们没有食物与水,即使与cia联络上,能不能撑到他们到来是迫在眉睫的难题。

    “我得出去一趟。”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势头渐小的雨,四小翻找容器。

    “用这个。”

    沙耶罗走到他身边打开窗子,将一盒东西取了出来,赫洛一眼看见那颜色暧昧的外壳与那个滑腻腻的橡胶小玩意,刚褪红的脸又灼烧起来,眼睁睁的看着沙耶罗修长好看的手指把它撑开来接纳雨水,整个人僵在那儿。

    “你…怎么会带着这个?”他吞吞吐吐目不斜视地问。

    没有回答,盛满水的安全套猝不及防地被递到他唇边。

    “和那艘飞船里的装备放在一起,别想歪,这玩意是特种兵人手配备一件的必备求生工具。”

    “谁……谁想歪了!”赫洛抿了抿嘴,把那鼓囊囊的小袋子接过来,在对方意味暧昧的注视下一口灌了下去,因为喝得太急,呛得一阵咳嗽。

    “不会用的话……以后我教你怎么用。”沙耶罗体贴地棒他擦净下巴。

    “……?”赫洛呛得更厉害了。

    好像什么也没说一样,沙耶罗接过剩下的喝下去。吞咽间他蹙着眉,喉头耸动,水流从透明的袋子里溢出,沿着脖子上性感的青筋汇聚成溪流。

    赫洛呆了一瞬,然后扭开了脸。

    窗外,雨势已由倾盆暴雨变成了毛毛细雨,一颗不明发光体拖着彗星般长长的尾巴,缓慢地划过被雨水洗净的深蓝色天空,坠向地平线的方向。

    接着,一颗,两颗,三颗,愈来愈多的亮光前仆后继,在夜幕中形成了一片绚烂璀璨的美景。

    “那是……流星?”

    他惊诧地脱口而出,可又立刻注意到那些亮光比流星明亮的多,一双眼睛都因此而亮了起来,“陨石雨?”

    “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还会再次看到。”沙耶罗意外地眯起眼,望着身边已从当年那个小孩抽枝拔条长成一个男人的身影,“还想要银翼漫游者么?我去给你抓一只回来。”

    黑暗中的呼吸声微微一滞,赫洛屏住了呼吸。

    这语气就好像就算他要摘星星,这个男人也会不顾一切地替他摘回来一样。他还清晰地记得沙耶罗第一次将银翼漫游者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变成了童话里的小王子,被宇宙之王宠得没边没际。

    脚下虚虚然有点发飘,他还是挺直腰板:“我现在就是银翼漫游者。”

    沙耶罗沉默了片刻,一本正经地回答:“可银翼漫游者还是我的小兔子。”

    一句话瞬间戳爆了某人的羞耻心,他脸色唰地一变:“你…我警告你沙耶罗,你不许再叫我小兔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是吗?那刚才缩在我怀里发抖的人是谁?”

    “无聊!无聊透顶!可恶,沙耶罗你是越活越小了吗?”他气急败坏地瞪着对方,恨不得跟他畅快淋漓的打上一架,尽管这是不自量力——况且在屁股上还沾着对方精液的情况下,简直就像那什么一样……

    他转过身朝门外走去:“我去找水!”

    沙耶罗一只手猛然捂住了他的嘴,嘘了一声。

    “门外有动静。”

    赫洛屏住呼吸,果然听见门外面响起了一种细细的、类似指甲划过墙面的声音,不禁毛骨悚然。

    第53章 变异

    接着,另一种声音响了起来。那听上去像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的哭声,配合着那种指甲刮门的细响就像是猫在抓门。

    ——难道门外是只野猫?

    这个荒唐的念头在脑际一闪即逝,赫洛抓紧了冲锋槍,与沙耶罗一齐接近门口,透过猫眼去看。令他诧异的是,门外站着的……的确是个孩子。

    是个约莫八九岁大的男孩,他低着头,趴在门上肩膀耸动,似乎因为对什么感到极度惧怕,正哭泣着乞求他们将门打开一般。赫洛发现那孩子的胸口有个编号与特殊的烙印,代表着他是个克隆奴隶。他看过关于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资料,知道这种孩子被称为血童,是专为伤兵提供健康的血液而存在,相当于人型输血袋,甚至有的时候会充当贮备粮。

    而这种残酷的行径,却在每个国家的军队中都被广为接纳与实施着。

    克隆奴隶是毫无人权的。

    即使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号,也没有人会为他们站出来。

    “那是一个幸存者……”赫洛盯着那个孩子身上的标记低声喃喃。

    “不,那只是一个工蚁。”

    沙耶罗扣住他打算去开门的手,把他往后拉了几步,这时门外的抓挠声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就仿佛有人在拿刀子刨门,那哭声也随之拔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频率高到足以穿透人的耳膜。

    赫洛堵住耳朵,听见门剧烈的震动起来,同时向内凹陷出了几个爪印,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地被撞开来,他立即举起槍描准了门口,却见沙耶罗摇了摇头,拔出伞兵刃缓缓接近了门边,就在门被撞开,一个小小人影步履蹒跚地走进来的一刹那,沙耶罗手起刀落,对准他的脖子削了下去。

    可怖的尖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骨肉分离的声响。

    无头的瘦弱身躯软软地倒在地上,鲜血淋漓的一颗人头咕噜噜地滚到赫洛脚边,孩子那张苍白稚嫩的面孔上,一双泛着暗紫色光芒的眼睛死不瞑目地大睁着,他没忍住看了一眼,就立刻难受得跌坐在地,干呕起来。

    “工蚁,就是恶之花感染者的侦察兵。”沙耶罗弯下腰把他拉起来,赫洛嗅到他刀刃上那浓重的血腥味,本能地退后一步,自己站了起来。

    “侦察兵?”赫洛擦了擦嘴,“你的意思是…”

    “这里还有其他的恶之花感染者,而且很快就会找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回到飞船上去。”

    赫洛点点头,抬脚跨过地上的尸体,目光从那无头躯干上扫过,不由一滞——那小孩的尸首脊背上,肩胛骨向外翻起,并且长出了一些黑色的骨刺,就像是一对翅膀的雏形,宛如恶魔附体一般。

    感染了恶之花的人会出现这种病兆吗?印象里没有……这难道是某种新型变异?

    他不安地望向沙耶罗的脊背,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宽阔伟岸,无数次背过他的背,肩胛骨的位置似乎也略微比常人凸起一些。

    心脏疯狂地乱跳起来。

    “沙耶罗……”

    赫洛抓住他的肩,突然看见一个扭曲的人影从前面的走廊尽头贴着墙飞速爬了过来,姿态活像一条蜥蜴。他立即拉开了槍栓,但那人影速度极快,沙耶罗把他撞开,踩着墙纵身一跃。耳畔传来利刃刮过墙壁的刺耳声响,第二颗血淋淋的头颅飞了出去,但那具跌在地上的无头尸却受惯性驱使般径直朝门内爬去,挣扎着将那血泊里的血童的头颅抱在了怀里。

    赫洛奇怪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头,那是一个女人的。

    一时间他不禁觉得那个姿势,就仿佛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感染了恶之花的人,难道还有人性剩下吗?

    他不敢深想。沙耶罗在他前方停了下来,抓过他的冲锋槍,透过瞄准镜向外望去,刹那间,他的手臂肌肉扯紧了。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轮旭日正冉冉升起,陨石雨的光芒烟消云散,融入濛濛的晨雾之中,也一并带走了黑暗。

    第1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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