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WAV > 耽美 > 右眼人生 > 正文 第13节

正文 第13节

推荐阅读:虚拟游戏舱【强制】入骨欢 【NP高H】小说大纲里的女主觉醒后(NPH)脸盲怎么了,不脸盲轮得到你?(nph)同班同学好像想上我(简)临时夫妻(nph)素女 (古言,1V1,高H)绝对臣服姿态(女强制男h)不是哥哥也不是男妈妈(骨科)不羡仙(快穿仙侠 古言 1v1 sc)

    右眼人生 作者:贪图享乐

    第13节

    呸!张释与,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张释与一巴掌狠狠扇在自己脸上,苍白的脸颊霎时浮现五个鲜红的指印,张释与不知道疼似的,一下一下往自己脸上扇,“不要脸,张释与,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兵见张释与态度反常,连忙制止他自虐的动作,张释与耳朵里一阵一阵的嗡嗡作响,脑袋里像有一整个乐队在敲锣打鼓,他眼前晕晕乎乎出现重影,身形摇晃,阿兵扶住他的肩膀:“释与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张释与深吸几口气,使劲眨几下眼缓过来一些,拂开阿兵扶着他肩膀的手,恢复了一丝理智:“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

    “证据?沈务早年是个虐_待_癖,虐_杀_人都喜欢录像珍藏着,你去他电脑里找找录像,一看便知。”

    “要是你敢有半句假话,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我在这等着,‘释与少爷’慢走,不送。”阿华的“释与少爷”四个字里全是讽刺,张释与脑子很乱,匆匆走了,也不知听没听出来。

    ☆、第六十七章动怒

    第六十七章动怒

    山路难走,张释与凌晨五点多才被阿兵搀扶着回到吴思位的住处,嘴唇都冻得发白。吴思位房前屋后多树,晚上月光晦暗不明地打在树枝上,那些树枝的影子又蜿蜒分布在张释与脸上。他脸上被自己的巴掌扇的一片通红,隐约能看出手掌印子,和发白的嘴唇相互映衬,被冷清的月光一照,还印着影影绰绰的树影,渗人得很,门口守着的那个手下都被吓了一跳。

    沈务的六个手下白天跟丢了张释与,不敢耽搁,一面找一面通知了沈务。沈务原在开会,听说张释与丢了连会也不开了,甩下一屋子高层就走,从接电话到和张松年回合只用了不到五个小时。他到了之后顾不上休息,马不停蹄带着人漫山遍野地找张释与。山路多崎岖,张释与身边虽然有个阿兵跟着,沈务还是怕张释与遇上什么不测。

    张释与前脚进门,沈务带着一无所获的手下后脚回来。

    沈务见到张释与,先是松了口气,随后立即勃然大怒,拽着张释与的胳膊斥责:“张释与,你如今胆子是真肥了!大半夜漫山遍野地跑!你怎么就不怕摔死?就算你自己不拿命当回事,你怎么不想想我?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张释与耳朵里一直嗡嗡的,眼睛也不大看得清东西,被沈务吼这么一嗓子,完全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慢慢吞吞抬头去看,才发现来人居然是沈务。

    就是这个禽兽,就是他杀了你母亲!

    张释与身体不知从哪爆发出的力量,挣开沈务的桎梏,两只手朝沈务的脖子掐过去,他眼珠子通红,里头全是血丝,掐着沈务的脖子,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嘶吼:“畜生……你还我的妈妈……妈妈在天之灵看着呢,儿子今天就要给你报仇雪恨!沈务……你还我妈妈的命来!”

    沈务的手下被张释与的动作吓得不轻,就要把张释与拉开,被沈务挥手屏退了。

    张释与的架势看着吓人,实际上掐着沈务脖子的手却没什么力道,沈务只觉得自己脖子上的那双手很冰凉,不停地发抖。

    张释与长得不高,掐沈务脖子时无意识就踮起脚尖,上半身几乎贴在沈务身上,沈务离得近了,能听见张释与的牙齿都在打颤,脸颊的肌肉也细微抖动着,两条腿更是抖得不像话。

    张释与的精神状态绝对不正常。

    沈务不知道张释与一整天见不着人到底见了谁,发生了什么,他不敢刺激张释与,一只手悄悄拦在张释与腰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抚上他后背轻轻拍打着安抚,他低头凑近张释与耳边柔声道:“释与,深呼吸。别怕,爸爸在这呢,谁都伤不了你,你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释与,睡一觉一切都好了,你在做梦呢……”

    沈务保持着拥抱张释与的姿势不断在他耳边低声安慰,沈务音色偏低,在人耳边说话时很有安全感,张释与果真慢慢闭上眼,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张释与全身的重量都挂在沈务身上,脑袋埋在沈务肩膀里,掐着沈务脖子的手也软趴趴耷拉下来。沈务搭在张释与腰间的手略微用力,以免他滑下来摔着。

    “释与,释与?”沈务试探性轻声叫了张释与两声,见张释与真的没有反应,才确定他已经睡着了,慢慢用一只手箍住他肩膀,另一只手弯到张释与膝盖处,把他打横抱起,轻手轻脚把张释与送进吴思位准备好的卧室里。

    张释与走丢之后张松年也很焦急,一整晚没合眼,他听到响动下楼时张释与已经在沈务臂弯里睡得熟,张松年估计张释与是找到想找的人了,具体结果怎么样,现在张释与的样子怕是问不得。张松年看沈务抱着张释与气得快吐血,又不敢真的上前争执惊扰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张释与,憋着火回房,心率飙升,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气得发白,连忙倒了水和着药吞下去才算好一些。

    沈务安顿好张释与,示意阿兵跟自己出去。

    山里不比沈家,沈务只得把阿兵叫到离吴思位家稍远的僻静处,四处让手下把守着,以免隔墙有耳。

    “说吧,释与少爷今天去了哪里,见了谁。”沈务负手站在阿兵面前,他背后就是山崖,山崖对面是已经西斜的月亮,沈务背着月光,周身隐没在一片清冷的白光里,影子打在阿兵身上,把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阿兵看不清沈务的表情,只看到黑暗里沈务的一双眼睛锃亮,像离弦的箭直直刺在阿兵身上,阿兵额角滴下几滴冷汗,双膝着地就跪在石头上。山上的石子尖锐得很,阿兵却跪的一点缓冲都没有,跪下之后先冲沈务磕了三个响头,脑门上血糊糊的混着石子沙土,“属下没有保护好少爷,属下知罪,请先生责罚。”

    沈务走进阿兵几步,停在他面前几公分处,居高临下看着他道:“我问你释与今天见了谁。”

    “属下没有保护好少爷,属下知罪,请先生责罚!”阿兵并不答沈务的话,仍然重复那一句,一边说一边又深深地俯身把头磕在地上。

    沈务长腿一抬,一脚踹在阿兵肩膀上,把他踹翻了个跟头,咬牙道:“我最后问一次,释与今天到底见了谁?”

    阿兵在土里滚了一圈,身体弯成一团,半天缓不过劲来,他挣扎了半天,勉强攥着拳重新跪好,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沾满灰尘的衣袖抬起来胡乱擦了一把嘴角边溢出的血,龇着满口红牙朝沈务笑了:“属下没有保护好少爷,属下知罪……”

    沈务不想听他废话,冷声对助理道:“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奴才带下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让他把白天释与少爷的行踪老实交代。”

    “先生,阿兵也是跟着你多年的老人了,这么做怕要伤了底下兄弟的心。”助理犹豫道。

    “按我说的做!”

    “这……是。”

    助理朝跟来的几个下属使了眼色,把跪在地上的阿兵弄了下去。

    ☆、第六十八章治病

    第六十八章 治病

    吴思位端坐在张释与床边的矮凳上,在张释与床头搁一个药枕,把张释与的手轻轻放在小枕头上,自己伸出两根指头搭在张释与的手腕上细细探他的脉息。

    吴思位和张松年差不多的年岁,满头白发,期间一根黑色的都不掺杂,吴思位喜欢四处游历,心胸开阔,又修身养性,除了那一头银发,完全不像一个古稀老人,面上连皱纹都甚少,看上去比张松年还年轻些。

    把脉最讲究心静,沈务和张松年两人站在吴思位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打扰了吴思位诊断。

    吴思位仔细听了张释与的脉,约莫三分钟之后移开手指,站起身走近张释与床边,弯腰靠近张释与,先翻开他的眼皮观察一番,又捏开张释与的下颚,在他嘴里左右察看,折腾了十几分钟才重新坐回矮椅。

    沈务见吴思位如临大敌的表情,怕张释与真有什么不治之症,迫不及待要问诊断结果,嘴刚张了一半,被吴思位一个手势止住了。

    吴思位指指门,做了个口型:“出去说。”自己领路先走出去。

    吴思位把沈务和张松年领到自己的药房,示意他们坐。

    “吴老,释与情况怎么样?”沈务屁股还没坐稳就开口问道。

    “那位小沈先生脾虚胃寒,气血不足,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虚弱症状,谈不上治病一说,好生调养着,戒骄戒躁,自然不药而愈,只是……”吴思位看向张松年,“小沈先生的病症在心上,他脉象迟缓微弱,这是阳气虚衰,无力助血行心的症状,药石能缓解,却不能治愈。松年,我只能治标,心病还需心药医,这是你的本行。”

    张松年苦笑,“师兄,释与是我亲外孙,我要是能有办法,也不至于千里迢迢来扰你的清净。”

    “只要小沈先生放宽心,解开心结,这病自然不药而愈。只是恕我直言,他心脉亏损多年,如果再这么心思深重,只怕要折命损寿。”

    沈务最不敢听到“折命损寿”这四个字,心里堵得难受,“照吴老的说法,释与这病岂不是无药可医?”

    “我说了,解开心结,不药而愈,这不是我的强项,我只能开个方子压着小沈先生晕眩的毛病,能不能治好还要看二位。”

    沈务很为难,他连张释与的心结到底是什么都不十分清楚,解开一说更不知怎么办。

    张松年倒是知道,张释与从前两件大事,落下的病根都不算小,只是张释与的心结也是张松年的心结,医者不自医,张松年连自己的心结都解不开,何谈治好张释与。

    “师兄,照你的说法,释与的病就只能拖着吗?”

    “能做的我都做了,我言尽于此。”

    沈务问:“释与左眼失明的毛病一直没查出来什么原因,不知道吴老知不知道为何?”

    “老朽学识浅薄,要说肝开窍于目,眼睛看不清东西,一般是肝血不足,只是小沈先生左眼清明,并无病症,倒是右眼长期超负荷使用,眼珠突出,是近视的症状。”

    “难道吴老也不知道?”

    吴思位点头:“沈先生不必着急,令公子的病还不到无药可医的地步,放宽心好好调养,自然能好转。”

    “多谢吴老。”

    沈务很失望,他早就听说过吴思位的名声,原以为吴思位是什么厉害人物,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不想他却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话,对张释与的病半点帮助都没有。

    ……

    张释与醒来就见张松年拄着拐杖站在他边上。

    去年张释与去a国看张松年时,他还是挺精神一个小老头,很和蔼的模样,如今再仔细看,张松年的精神头已经很差了,双眼昏黄,面色发黑,竟然还使起了拐杖,张释与看了,心里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张松年是他恩师,又是他的外公,张释与对张松年不再信任,但亲情和恩情始终都记着,张松年这样子,他心里也难过。

    “老师。”张释与轻声唤道。

    张松年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张释与的声音猛然回神,“释与,你醒了?饿不饿?”

    “我睡了多久?”

    “大约十个小时,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了,你一整天没吃东西,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我不饿,外公,我想跟你说一件……”张释与突然住口。

    张释与想跟张松年说的就是张采欣的事,有人告诉他,这件事沈务是元凶。

    张释与当时被阿华的话气昏了头,冷静下来觉得阿华的话里疑点颇多。

    阿华说他当时只是个小喽啰,沈务做事谨慎,真要行凶作案,怎么会没人把手让阿华发现了?还把作案现场留给他拍了照才收拾?就是一个普通人都不会干这样的蠢事,何况是沈务。再来沈务如果真是凶手,怎么会留着阿华活到现在,杀人灭口不是更好?

    但阿华的话听起来也不像作假,他连录像都提了,录像……录像……如果真有录像……

    如果真有录像,张释与不知该找什么理由再帮沈务开脱。张释与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不敢相信沈务是凶手。

    张释与虽然恨沈务怕沈务,却也在潜意识里不自觉崇拜他。

    张释与的整个童年都在悄悄注意这个陌生的父亲,他如此强大,无坚不摧,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没人敢忤逆他,他的一个眼神都能让人害怕得跪地求饶。年幼的张释与曾经为自己有这样的父亲而自豪过,他也曾奢望能成为像沈务一样顶天立地的男人,这是一个男孩子的天性,虽然这样微小的自豪和奢望后来被沈务亲自一点一点地捏碎,虽然后来他被沈务像一块抹布一样随意丢弃。

    这样一个曾经是信仰一样的人物,就算最后对他的崇拜不在了,张释与也不希望他的真面目太过难看。

    什么难看不难看,沈务现在的嘴脸就够难看了。张释与恶意地想,整天对自己的儿子动手动脚,这种人做出什么恶毒的事都不奇怪。

    “释与,你要跟我说什么?”张释与话说到一半突然神游天外去了,张松年左等右等等不来他的后半句话,干脆自己开口问。

    “没……没什么,我是说我找到那个人了,他说他什么也不知道,和当年的事没什么关系。”

    张松年当了几十年的心理学教授,张释与一开口他就知道张释与在说谎,但张释与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休养,张松年不敢逼问,也跟着他附和道:“既然这里不是他那就算了,今天吴思位医生来给你诊过脉了,他也说你没什么大病,放宽心,好好调养,这病也就好了。”

    “让老师担心了。”

    张释与想起什么,又问:“老师,那个阿兵是什么来头,可靠吗?”

    “当年他的妹妹有重度反应性精神病,后来找到我治疗,他一直想还我一个恩情这才这么多年一直帮着我。阿兵人很稳重,这点你放心。”

    “那就好。”

    ☆、第六十九章葡萄架

    第六十九章葡萄架

    阿兵嘴很严,任人怎么审问也不说张释与那天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都是共事多年的兄弟,其他人不忍心对他下死手逼供,就这么拖着过了几天。

    张释与那天之后看见沈务都堵得慌,对沈务愈发爱搭不理,沈务只道是张释与那天见了什么人所致。沈务压着火气,看什么都不顺眼,嘴角长了好几个水泡,跟张松年讨了个清热去火的方子,陪张释与喝了好几天中药才好了不少。

    沈务的火气消的差不多的时候,张释与才终于又开始搭理他,是为了阿兵的事。

    山间难得的好天气,吴思位屋前架了一片葡萄架,竹竿上爬着的藤蔓间已经能看见一串一串青色的小葡萄,每一粒只有黄豆大小。

    初夏的太阳已经开始晒人,沈务让人收拾出一方茶几两张矮椅放在葡萄架底下,硬拉着张释与出来喝茶。

    “父亲放着你那偌大的沈家里几百张嗷嗷待哺的嘴不管,跑到这穷乡僻壤来陪我喝茶,真是好雅兴。”吴思位不愧是老中医,家里的茶都是一股中药味,张释与这段时间一天两餐地吃中药,闻到这股味道就想吐,捻起茶几上的糕点送进嘴里。要说吴思位收的那个小学徒真有手艺,不仅做的一桌好饭菜,连茶点都做的一流,甜而不腻,吃进嘴里唇齿留香,张释与向来喜欢吃,遇到美食整个人都愉悦不少。

    沈务笑道:“话到你嘴里怎么变了味儿呢?我又不是那几百个人的奶妈。”

    “不是奶妈,胜似奶妈,你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整个沈家都要吃你的肉吸你的血,你说他们离不离的了你?”

    “你倒是看得透彻。”沈务呷了一口茶,惬意道:“释与,什么时候咱俩也找这么一个好去处躲起来,建一个小院子,种点瓜果蔬菜自给自足,还可以在屋子旁边挖一方荷塘,夏天吃莲子秋天挖莲藕,再不问外头的风雨世事。”

    张释与白了他一眼,心道真要天天和你脸对脸的过日子我还不如去死,还是矜持地笑道:“父亲说笑了,这样的日子哪是您能过得惯的。”

    “眼看阿湛终于能当家立事了,释与,这一天也不远了。”

    这人是越扯越不找边际,张释与不愿再跟他啰嗦,终于把话引上自己关心的地方:“父亲,我这几天都没见到阿兵,那天我们在山上情况凶险,多亏了他我才捡回一条命,还想好好谢谢他,没想到他躲了好几天没见人。”

    沈务瞥了张释与一眼,放下茶杯道:“他做错了事,我让他好好反省几天。”

    张释与本来歪歪扭扭窝在椅子里,闻言立马直起身道:“父亲,阿兵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那天是我一意孤行要上山才迷路的,您放过他吧。”

    “释与,放了他也行,你老实告诉我,那天你到底去了哪,见了谁,为什么回来时会精神失控。释与,你瞒着我的那点事不过是我想不想查,真当你父亲老眼昏花了?”

    “我有什么事敢瞒着您,父亲多心了。”

    “那天你去凤楼见了谁?沈锦赐还是沈行东?”

    张释与知道沈务一直有手下暗中监视自己,对沈务知道他的去向也不奇怪,只是没想到沈行东还有两下子,一个凤楼居然连沈务的人都渗透不进去。他随口胡诌道:“沈锦赐。”

    “我以为你对他印象不怎么样,没想到竟然亲自去见他。”

    “是不怎么样,不过沈锦赐这个小孩儿挺好玩的,我这一天天的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肯和我玩儿的小朋友,稍微走动走动也不行吗?父亲,你是真把我当成你养在身边的一条狗了吧。”

    张释与话说的难听,沈务自知理亏,皱着眉没发火,又道:“那阿兵呢?释与,你到底施了什么法术,阿兵跟我十几年,竟然不到一个月就对你忠心耿耿。”

    阿兵的事张释与也没想好该怎么解释,只好做出愤愤的样子道:“父亲这是开什么玩笑,你的手下,忠心耿耿当然都是对你,阿兵愿意帮我,不过是我老师对他妹妹曾经有救命的恩情,您不信就自己去查查。父亲自己的手下,反倒怪起我来了。”

    “我那天执意要上山是听人说了这山里有个一线天的奇观,我长这么大从没自己在外游历,一时间小孩子心性上来,央着阿兵带我去了,没想到在山上遇到了蛇,还被咬了一口,父亲是知道我对医院的惧怕的,我怕被人知道又要去医院,就求阿兵不要说出来,反正带路的村民也说了,这蛇没毒,阿兵也就答应了。没想到这人脑子这么不会转弯,让他别说他还真就什么都不说,任由父亲责怪。”

    张释与生怕沈务不信,特地卷起裤腿突出脚踝,果然有两个小洞,一看就是被蛇咬的。张释与暗自庆幸自己那天的确被蛇咬了一口,不然这个蹩脚的谎话圆都圆不回来。

    沈务压根就不信张释与的鬼扯,悠哉地喝着茶听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儿子怎么狡辩,听他被蛇咬了才猛然一惊,连忙放下茶杯蹲在张释与腿边检查张释与的伤口。张释与穿着拖鞋,沈务脱了他的鞋,把他的脚抬起来架在自己腿上,果然看见两个已经结痂的深红色小眼。

    “怎么这么不小心。”沈务抚摸着张释与的伤口责备道。

    “反正也没毒,没什么大碍。”

    张释与脚踝极细,几乎和沈务的手腕差不多粗,那里常年遮在裤子底下,白得近乎透明,从葡萄架间漏下来点点阳光打在张释与脚踝处,衬得被蛇咬过的伤口娇艳欲滴。沈务在那伤口上摸了两下,心猿意马,手忍不住从他脚踝处向上钻进他裤腿里摸上张释与的小腿。

    张释与又羞又怒,把脚从这个老不正经的手上抽回来,气不过踢了沈务一下,沈务没防备地向后倒,幸好眼疾手快地及时撑住地面才没一屁股坐在泥地里。

    沈务占了这一遭便宜,心情大好,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得意地大笑:“释与,既然你都替阿兵求情了,我就饶他这一次,再有下次,两错并罚。”

    “谢父亲宽厚。”张释与道。

    ……

    吴思位喝学徒正在药房里整理药材,药房窗户正对着葡萄架。

    学徒约了两钱当归倒栽柜子上铺着的一方油纸里,抬头正好瞧见沈务的手伸进张释与裤腿里,他摇摇头惊奇道:“这一对父子可真怪。”

    吴思位在旁边踩着药捻磨药材,听见学徒嘟囔,训斥道:“不专心干活,自言自语什么呢?”

    “师父,你说有钱人家的孩子是不是都格外溺爱?”

    吴思位笑骂:“怎么,你现在后悔自己没投个好胎到有钱人家里去了?臭小子,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师父你乱说什么呢!”小徒弟辩解道:“是那二位沈先生。你说我老爸也算是惯着我了,平常什么好吃的都紧着我先吃,可该打该骂从不含糊,哪像这位沈先生,都快把这位小沈先生宠到天上去了,父亲宠儿子也不是这么个宠法呀。我的臭脚我爹平常瞅都懒得瞅一眼,更别说像沈先生这么宝贝似的搂在怀里了。”

    “一家有一家的活法,你小小年纪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吴思位把碾好的药粉倒进罐子里,对学徒嫌弃道。

    学徒想想觉得可能真是自己没见识,抓抓头不好意思道:“我十八年都呆在村子里,哪来的世面见?又不像师父您老人家见多识广。”

    “别急,再等几天,等送走了这对父子,师父带你游山玩水去。”

    “真的?谢谢师父!”小学徒脸上一下亮堂了。

    两人把药材整理完毕,学徒想起件事,又问吴思位:“师父,那位沈少爷明明已经病入膏肓了,你为什么说他没病?”

    “你怎么知道他病入膏肓了?”吴思位磨药磨累了,停下来掏出自制的烟卷有一搭没一搭地抽。

    “师父您也太小看我了。”学徒不服气道:“我好歹也跟在您身边学了两年了,看病的门道还是知道点的!那个沈少爷面色苍白,嘴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明明就是重病在身,师父你还骗他们说他没病!”

    “你懂什么。”吴思位吐出一个烟圈,眯着眼道:“你都说了那人是有重病在身,他们一家都是有权有势的,我可得罪不起。万一把人医死了,人家让我陪儿子,我拿什么赔?等他们走了,咱们收拾收拾也走,再也不回来。”

    “啊?那我爹妈怎么办?我还要给他们尽孝呢!”

    “你要愿意回来你就自己回,反正我是不回来了。”吴思位弯起两根指头用力敲了一下小学徒的脑门,“不开窍,快去做饭!”

    小学徒挨了自家师父一记爆栗,捂着脑袋眼泪汪汪去厨房做饭,留下吴思位一个人坐在药房里,看着那一对父子,抽着呛人的卷烟。

    “三哥,属于你的东西,就算你不要也别想便宜了外人。”吴思位喃喃道。

    ☆、第七十章离开

    第七十章离开

    张松年来天朝本来也是趁着公事顺便,不便久留,张释与醒了没几天就回去了。张释与待在山里喝了一个星期的中药,晕眩失明的毛病果然减轻了不少,这几天都没再发作,阿兵也在张释与找过沈务之后被放回张释与跟前。

    张释与惦记着录像的事,脑子里还有个巨大的疑团要解开,催促沈务回去。没想到沈务

    倒是不急,只说要好好答谢吴思位,顺便再在山里好好享受几天。张释与之看出沈务带着十几号人在吴思位家里蹭吃蹭喝,可没看出来沈务要怎么答谢人家,但沈务不走,张释与也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等。

    阿兵放出来之后,没遭到重罚,做样子的伤该有还是有的,刚好吴思位是医生,无意间撞见了阿兵往自己身上上药,就把他拉到自己药房里要给他治伤。

    药房里。

    吴思位给阿兵抹上自己的独门伤药,仔细替他裹绷带。

    “谢谢吴老。”阿兵道。

    “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不是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身体经不起这么折腾。”吴思位边给阿兵裹绷带边问,“你还在替阿东卖命?”

    阿兵不语,吴思位笑道:“阿东那孩子从小心狠手辣,你替他卖命,他不把你最后一滴血榨干才是怪事。”

    吴思位又道:“说起来我也一年多没见过三哥了,他现在身体还好?”

    阿兵沉声道:“三老爷年初就已经西去了。”

    吴思位手上动作停住,瞪大眼睛问:“你说什么?”

    “三老爷没过正月就过世了,尸骨都已经入土几个月了。”阿兵道:“吴老,节哀。”

    “不……不可能!”吴思位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站起身指着阿兵的鼻子道:“三哥身体一向硬朗,怎么会说没就没了?是不是阿东那小子又气他了?”

    “医生说是突发性心梗,人没到医院就咽气了,老板也是后来才赶到的。”

    “三哥……三哥……”吴思位声音沙哑,扶着椅子哽咽道:“三哥,你就这么走了……我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吴思位摆摆手让阿兵出去了,一个人在药房里佝偻着腰坐了大半天。

    ……

    沈务没从张释与嘴里问出实话,自然有其他法子。他吩咐手下在方圆十里的村子里挨个找,花了好几天时间抓住了阿华。

    张释与以为阿华是沈务的得力手下,其实沈务只对阿华有些模糊的印象。

    阿华当年在阿力手底下做事,阿力就是十几年前把张释与接回沈家的其中三个人之一,沈务那时对张释与不伤心,只有阿力一个人是他自己手里培养起来的,其他两个都是小喽啰。阿华人机灵,在阿力手底下做事也勤快,阿力有什么跑腿的活都愿意交给他去办,可阿华这人手脚不干净,竟然在沈宅行窃,被阿力抓了个正着。阿力把他交给沈务处置,沈务念他从前得阿力的器重,剁了他一根小指把他驱逐出去,对外只说他回去守孝了,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没想到这个阿华不知悔改,又把主意打到了张释与身上。

    沈务坐在屋子正中央的主座上,阿华哆哆嗦嗦跪在沈务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阿华,算起来我们也有十几年没见了吧。”沈务感慨道,“看你这个样子,我才觉得自己老了。”

    “先生……先生开玩笑了,我哪里敢和先生相提并论……”

    “我听说释与最近去找你了?”

    “是……是……释与少爷转眼间都长大成人了,时间过的真快……”阿华额上滚下一滴冷汗,他暗道张释与不会真这么蠢跑去找沈务对质吧,这要是漏了馅儿,老板还不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沈务神色一凛:“释与找你干什么?你又跟他说了什么?”

    阿华摸不准张释与有没有把他那天的话告诉沈务,模棱两可道:“释与少爷怀念他母亲张小姐,我又是见过张小姐最后一面的,那天我在山里恰好碰见他,我都没认出他来,还是释与少爷先认出了我,拉着我聊了几句关于张小姐的事。”

    沈务半信半疑,阿华的话倒也解释得通,难怪张释与那天掐着沈务脖子让他还张采欣的命,如果是因为阿华想起来也难怪,阿华见到的是张采欣死后的样子,和张释与一番描述,张释与不崩溃才怪。

    “阿华,释与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不如我让他出来,你们俩当面交流?”

    阿华以为张释与跟沈务和盘托出了,心里暗道不好,跪趴在地上就要招供,转念又想会不会是沈务诈他,咬牙道:“我不敢骗先生,不知释与少爷是怎么跟先生说的,先生不信我就把释与少爷喊过来,我绝没有半点假话。”

    沈务说要叫张释与过来当然是吓唬阿华,他不敢让张释与知道自己暗暗查他,就张释与那个小性子,这么一件事,不知道又要记恨多久。

    沈务向后伸手,站在后面的助理把一张支票递给他,“阿华,看你现在生活也不容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就算是犒劳你当年跟我一场。”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阿华双手捧着接了,忙不迭道谢。

    打发走阿华,助理关起门才对沈务道:“先生,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然还要如何?”沈务失笑,“咱们现在都是正经的生意人,比不得当年了。”

    “先生,阿华这几年和沈行东来往频繁,多有金钱交易,他会不会是受沈行东的指使故意接近释与少爷的?”

    “肯定是。”沈务道:“释与虽然看着厉害,其实心思单纯,我就怕他被沈行东利用了。”

    “先生,会不会释与少爷已经和沈行东联手了?”

    “不可能。”沈务肯定道,“沈行东要的是沈氏,释与的心思都不在沈氏上,你说他们怎么联手?”

    “释与少爷不想要沈氏,总也有别的念想,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沈务考虑道:“你说的也对,最近暗里多注意着些释与,别让沈行东有机可乘。”

    张释与以为阿华被自己找到一次已经跑了,完全没想过他会被沈务抓住。张释与现在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让沈务回去,没想到不等自己提,沈务自己就要走了,张释与自然大喜,生怕沈务后悔,连连点头同意。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又浩浩荡荡走,这么大的阵仗附近村民只在电视里见过,好不容易看见活的了,都跑出来挤在村口围观。这个村子都是些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原本冷清的很,这天却是热闹非凡。

    送走了人,吴思位让学徒跟父母道了别,也收拾收拾要走人了。他在这村子生活了好几年,真要走还真有点舍不得,摸着门框留恋了许久才和学徒上路。

    “师父,咱们去哪啊?”

    “先去c市。”

    “哇,c市?我只在电视里见过。”学徒一脸向往道。

    “你什么不是只在电视里见过?”吴思位鄙视道,“不过我们得偷偷的去,千万别被先走的那群人发现了。”

    “是是是,我就是个土鳖,没师父有文化,师父说的都对。”学徒朝吴思位做鬼脸,又问,“不过师父,我们为什么先去c市啊?”

    “去看一个……你师父的老朋友。”吴思位摸摸小学徒刺手的小平头,“我等了他这么些年,他总算还是先走一步啦,这下换他在奈何桥边上等我了。”

    “什么桥啊路的,师父你又要假文艺了。”

    “臭小子。”

    ☆、第七十一章阿兵

    第七十一章阿兵

    张释与回c市后又见了沈行东一面,还是在凤楼。

    不仅沈行东在,沈锦赐也在。

    沈行东比张释与离开c市之前更红光满面春风得意,一见张释与就客气的请他快坐,还是沈锦赐替张释与拉开的椅子。

    “堂叔,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正是晚饭时间,张释与吃饭之前要喝药,身后的阿兵打开随身携带的保温杯,把里面一整杯黑漆漆的药汤倒进餐桌上的高脚杯里。

    “堂侄,出了一趟远门,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收获?”

    张释与端着那杯黑色的药汁发愁,他最怕吃苦,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一口气喝了大半杯下去,苦得整张脸都快皱在一起,阿兵知道他吃不得苦,连忙递上一枚果脯,张释与嘴里嚼了几口果脯才好受一些,慢慢道:“堂叔莫不是开玩笑,释与这一趟出去是为了治病,哪来的什么收获?”

    沈行东笑了,他没打算和张释与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堂侄,其实我早就知道当年害死张小姐的凶手是谁,只是一直不敢告诉你。一来是先生肯定在你面前没少诋毁我,二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不是自己去知道了真相,断然不会亲信一个外人。”

    他又道:“那沈务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当年的证据都毁得差不多了,知情人也死的死散的散,若不是我这几年暗中保护阿华,恐怕他也早就被沈务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了。”

    张释与也学着沈行东笑,“堂叔,我这次出去的确是为了治病,什么阿华我根本找都没找过。堂叔的心思我知道,你借我的手在打沈氏的主意,可惜你一番精心计划用错了地方,沈务从没让我接触过沈氏,我也对沈氏不了解。就算我知道什么,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沈务就算有一百个不是也是我父亲,我凭什么不信他要信你这个外人。”

    “再说阿华,谁知道他是不是堂叔收买了来忽悠我的呢?我还年轻,见的世面少,比不得你和沈务两只成精的老狐狸。”张释与喝完剩下半杯药,把高脚杯搁在桌子上,起身朝沈行东微微颔首:“多谢堂叔招待,只是沈务已经知道你和我有接触了,堂叔还是自己小心为妙。”他说完转身要走。

    “慢着。”沈行东叫住张释与,“堂侄,人能说谎,白纸黑字的资料照片不会说谎,你防着我没事,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沈务不是什么好人,你如果认贼作父,不知道对不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

    沈行东觉得很诧异,他以为张释与亲自去查过之后一定会对沈务恨之入骨。张释与对沈务本来就心有间隙,沈行东教阿华说的那些话又十成里有九成都是真的,张释与就算不全信也不该像现在这样淡然。

    沈行东设想过的最好的结果是张释与对沈务恨之入骨,然后他来投奔自己,两人里应外合把沈氏拿下,再不济张释与也会为了他母亲的死因偷偷在沈氏有动作。只要他有动作,沈行东就有机会,怕就怕他真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

    “这就不劳堂叔费心了,今天多谢堂叔款待。”张释与走出门去。

    不管是沈行东还是沈务,又或者是那个阿华,现在这些人的话张释与一个都不信。沈务自不必说,沈行东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张释与再蠢也不会真和他牵扯上,至于阿华……阿华那天说的话不像是假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他提到的视频,到时候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释与少爷。”张释与刚走到大堂,身后的阿兵突然叫住他。

    “怎么了?”张释与问。

    “少爷的药壶还在上头,您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好,你去吧。”

    阿兵折回包厢,沈行东和沈锦赐父子俩果然还在。

    沈锦赐正在玩手机,看见阿兵进来头也不抬地讥讽道:“哟,这不是阿兵哥嘛,看你刚才伺候张释与那尽心尽力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胳膊肘已经拐到沈务那边去了。”

    “混帐东西,别没大没小的!”沈行东斥了沈锦赐一句,沈锦赐赌气闷了一大杯酒,继续玩他的手机。

    “阿兵,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沈行东示意阿兵坐,亲自走到他那边给他满上酒,“当年我把你放到沈务身边,知道你心里有不少委屈,好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沈氏就快是我们的了。”

    “老板严重了,我的命是您给的,为您做事,理所应当。”阿兵坐的笔直道。

    阿兵从前是个孤儿,不是那种在福利院里每年有人去送爱心送温暖,运气好还能被人领养的孤儿,是在人贩子手里帮他们上街乞讨的孤儿。阿兵从小就在这些人手里,他长得比同龄的孩子壮实,小时候还能讨到钱,但十岁之后就很难再讨钱了,他人高马大,穿得破破烂烂也不太像乞讨的孩子。于是人贩子商量着要打断他的手脚,把他弄残废,这样才能骗来钱。

    那时候阿兵讨钱的那一片在沈行东手里管着,沈行东无意间撞见他们行凶,顺手把阿兵救了下来。沈行东越想越觉得这买卖值,阿兵有悟性,身手好,人又稳重踏实,救阿兵一命不过是一时起意,却换来了这么一个替他卖命的人。

    后来沈行东伪造了阿兵的身份让他悄悄接近沈务,阿兵真就从最底层的小喽啰做起,一步一步走到了沈务身边,半点不受怀疑。

    那个被张松年治好了的妹妹当然也是沈行东捏造的,沈行东当年就想拿下沈氏,这才找了个女人冒充阿兵的妹妹去给张松年治疗,没想到还没通过张松年用上张释与这颗棋子,张释与就被沈务弄出国,沈行东的计划也就搁置了这么多年。

    “那个张释与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有没有见到阿华?”沈锦赐最烦沈行东假惺惺的那一套,直截了当开口问道,他晚上还要赶城西某酒吧的聚会,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见到了,他那天情绪激动,差点和沈务起了冲突。”阿兵道。

    “那怎么今天装的跟个没事人似的?我还真以为他真顺从了沈务呢。要说这沈务的口味也真怪,就算真想尝尝自家儿子的滋味,沈湛沈清一个赛一个的帅哥,偏偏沈务就挑了张释与,人长得不怎么样性格也不好,真不知沈务怎么想的。”沈锦赐和人约好的时间快到了,跳起来道,“你们谈你们的公事,我走了。”

    “你从侧门出去,别走正门和张释与撞上。”沈行东嘱咐道,沈锦赐头也不回地跑走了,也不知听没听见沈行东的话。

    沈锦赐走后,沈行东才对阿兵道:“阿兵,我知道你时间不多,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们的机会来了。”

    “老板请讲。”

    “沈务今年在一批新产品上投入了数十亿的资金,前几天我听阿赐说最近沈氏各个部门开始忙着新产品的发布会,我估计就是这一批产品要问世,你找机会把这一批产品资料偷出来。”

    “沈家一向把守严密,很难。”阿兵斟酌道。

    “对于你来说是难,对于有些人来说可未必。”

    “您是说……释与少爷?”

    沈行东点点头,“对,沈务现在被张释与迷昏了头了,眼里只有张释与,连沈氏都是沈湛一个人在苦苦维持,你这段时间紧盯着张释与,他要去偷沈务电脑里的录像,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沈氏就算再牢固,也经不起这接近十亿的打击,到时候董事会弹劾,我们再来个顺水推舟,那沈氏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沈行东得意地大笑起来。

    ……

    沈宅。

    “释与今天又去见了沈行东?”沈务问沈湛。

    “是。”沈湛答道,“父亲,沈锦赐最近也在打听下个月沈氏的新品发布会。”

    沈务冷笑:“沈行东野心倒是不小,接近十亿的东西,他真不怕自己噎死。”

    “父亲,万一大哥真和沈行东勾结……”

    “不会的,释与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第七十二章书房

    第七十二章书房

    沈务的书房一向是重地,就连沈湛都不能随意入内,更别说一个张释与。张释与接近书房好几次,都被管家拦在外面。张释与一直在发愁该怎么混进去,没想到沈务送给他一个机会。

    张释与回c市之后还是每天跟着沈务去沈氏上班,张释与所谓上班其实也不过是混日子打发时间,公司里有他没他区别不大。

    这天张释与整理完沈务要看的文件,闲来无事,趴在桌子上琢磨该怎么才能进沈务书房,沈务突然叫他:“释与,我今天下午要签的一份合同落在书房里了,你要是无事不如替我跑一趟?”

    “什么合同?”

    “就是最近正和d国谈的那个合作项目,d国那边的人下午要来签约。”

    “那我现在就去,别耽误了公司的事。”张释与几乎立刻站起身。

    沈务看他猴急的模样,取笑道:“以前怎么没见你对公司的事这么上心?最近这是怎么了?”

    张释与不知怎么接话,尴尬地冲他咧咧嘴,出了办公室。

    几乎是张释与带上办公室门的同一刻,沈务眼神就暗了,打开电脑上的监控,摄像头对着的方向就是他的书房。

    沈务是决计不相信张释与会和沈行东有牵连的,可张释与接连见了沈行东两次,沈务不得不防。

    张释与自从从a国回来之后就不大对劲,沈务只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却不知道是为了何事。沈务起初不在意,就一个张释与能有多大的事,他不愿让自己知道那也罢了,沈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着一无所知。

    没想到这事竟然和沈行东有关,这下沈务不能坐视不理,有沈行东搀和进来,恐怕张释与瞒着自己的不是件小事。

    如果张释与只和沈行东见过两次面,也说明不了什么,但沈行东年初去过一趟a国,他回国不久之后,张释与也跟着回来了,还是自己主动要求的。

    沈务当初觉得欣喜若狂,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他以为张释与是逐渐敞开心扉接受他了,说不定张释与是打算来个里应外合把沈氏吃下去。

    想想也合情合理,张释与做梦都巴不得从自己身边逃走,只要他沈务活着一天,张释与就要煎熬一天,最无后顾之忧的办法自然是整垮自己,自己垮了,还有什么本事把张释与这么个大活人攥在手里呢?

    沈务嘴上说着相信张释与,自己都没注意到其实心里早就把张释与划到沈行东那一拨去了。

    ……

    张释与回到沈家之后迫不及待上了书房,再次被管家拦住:“释与少爷,书房重地,没有先生的允许不得进入。”

    “管家,就是父亲让我回来拿一份合同的,他今早走的急给忘了,不信你亲自去问他。”张释与打通了沈务的电话递给管家,管家将信将疑地听沈务在那头说完,这才替张释与开了门。

    沈务的电脑上有密码。

    张释与打开电脑之后开始犯愁,他是学电子出身的,当年看电影时崇拜各种黑客,也看过两本这方面的书,但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半吊子的手艺,离能破解密码还差得远呢。张释与随便往电脑里输了几个数,什么沈务的生日沈湛的生日他自己的生日……当然是毫无用处。

    “少爷,您找到资料了么?先生电话来催了。”管家不敢私自进书房,敲过门之后稍微开了书房的门,在缝隙里对张释与道。

    张释与被管家的声音吓一跳,连忙从电脑前跳起来,装作七手八脚找东西的样子,“奇了怪了,父亲说合同就放在书桌上,怎么没有呢……”

    张释与翻找半天朝外面喊道:“阿兵,我记不清父亲今天说把合同放在哪了,你记得么?快进来帮我找找!”

    张释与焦头烂额,似乎真找不着东西,管家怕沈务那边真有什么事急要这份文件,连忙让阿兵进去,“是啊是啊,阿兵你快去帮着释与少爷找找,别让先生等急了!”

    阿兵进去之后,张释与谨慎地锁上书房的门,才问他:“阿兵,你能破译密码吗?沈务电脑加了密,我进不去。”

    “我试试。”

    阿兵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张释与听他说试试也没抱多大的指望,没想到他竟然真把沈务的密码给解开了。

    张释与惊喜道:“行啊你阿兵!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我以前就是学计算机的,对这方面也比较感兴趣。”阿兵被张释与夸的脸红,木讷道。

    “好,现在你快去找沈务要的那份合同,我找找有没有阿华说的录像,时间紧急,别耽搁了。”

    ……

    沈务神色复杂地盯着屏幕里在书房捣鼓的张释与和阿兵,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自己的电脑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张释与有这么大的兴趣?除了那一份完整的新产品资料。

    这份资料张释与拿到了也没有用,生产它需要完整的一条生产链,全国都没几家公司有这个生产链,沈行东的公司算一家。

    沈务苦笑,张释与为了离开他果然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沈务坐在监控前,按下和张释与的通话键,那头的张释与显然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吓了一跳,他对阿兵叮嘱了几句才走到一边接了沈务的电话。

    “释与,怎么去这么久?”沈务看着书房里的张释与道,“你不会是背着我再干什么坏事吧?书房里的东西可都是机密,你要是敢弄丢了什么看我回去打你的屁股。”沈务脸色阴沉,说话却气定神闲,带着他对张释与说话时惯有的些微调戏。

    “父亲那份合同藏的严实,反倒怪起我来了。”张释与靠着窗台道。

    不知是沈务把那份录像删了还是真的藏得太深,张释与翻遍硬盘里大大小小的角落,检查编了每一个文件夹都没有找到,他电话里应付着沈务,另一头用眼神吩咐阿兵继续找,电脑硬盘就这么大,一份录像也不小,如果真有这个录像,就一定能找到。

    沈务在那头轻笑:“那你找到合同了吗?释与,我只让你找合同,可没让你找别的。”

    “父亲是在说笑话吗?我对沈氏的事知之甚少,除了您吩咐的还能找什么?那合同我已经找着了,现在就给您送过去。”

    张释与收了线问还在电脑前忙碌的阿兵:“找到了吗?”

    “还没有,”阿兵道,“少爷,整个电脑都翻遍了,恐怕沈务把东西放在了其他地方。”

    第13节

    恋耽美

本文网址:https://www.7wav.com/book/32666/5849232.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7wav.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