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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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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爱 作者:苏苏木

    第17节

    他把眼睛转开,正对着试验器械的是一排置物橱,上面大大小小的高强度钛镍高强度玻璃罐,静静的摆放在那里,远看起来像是一排艺术品,然而走近一看却是一水儿的人类以及不知什么魔兽的部分肢体湿标本。

    他甚至看得见那些切口中露出的肌肉组织,真是说不出的恶心。

    嬴子凉很快就转开了眼神,在西北角处,却与这高科技的实验室的画风不大和谐,那里有些微绿意,嬴子凉忙仔细辨认,然而那只是些许被捣碎的草叶溅出的汁水站粘在了那个地方,更多的是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陶罐子,表面上了一层釉,看起来光洁无比,还有不知名的药草一类的东西阴至半干,正蔫蔫的打着叶子,那绿色看着发沉。

    他的身后站着的叶家家主却一直没有出声,任他打量个够,他轻巧的退出了这个空旷的地方,嬴子凉察觉后忙转身,但是却已经晚了,他已经站在门后,而门却缓慢地不容置疑的落到了地上。

    “叶家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嬴子凉故作惊讶。

    只是那远去的脚步声还是一步一步的慢慢变得模糊,嬴子凉哀叹一声,只好坐下来保存体力。

    ☆、第四章

    玻璃房中放满了化学试剂,说不出名字的仪器和玻璃瓶中装着奇奇怪怪的异种。有些药品上标注的名字是违禁物品,而有些药品上的名称仅仅只是用几个数字标注下,嬴子凉仅仅根据药品的颜色也无法判断出其中的成分。可是就看几种药品……那几个违禁的药品都是涉及到人体中枢神经,对人体伤害很大的药品,早些年就因为它们强烈的刺激人体,在医学界被彻底封禁,可是这些药品,在叶家,却是随处可见。

    嬴子凉诧异的望着玻璃房里的东西,又疑惑这些东西的用处。

    周围的光线非常明亮,嬴子凉置身其中,想把周围打量清楚却还是有些困难,因为这块地方实在是太大,一眼根本就扫视不过来,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药剂的酸味,周围的瓶瓶罐罐还好好的放着,看得出来主人应该是个非常仔细的人,不仅把东西都放的井井有条,而且在这里的标签都是按照特有的记忆顺序放置的。药剂之间的反应都是很微妙的,一不小心放错地方、拿错药剂那就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更何况这里到处都是违禁药品,后果更是无法预料,这么多的药剂需要主人有着绝好的耐心和记忆力,缺一不可。

    嬴子凉谨慎的走在这些仪器和试剂的中,生怕打破瓶子,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嬴子凉越走越深,越走越惊奇,感叹叶家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这时,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白衣青年。嬴子凉听到声音,转身去看那位青年。

    青年眉眼皆是含笑,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意外的冷冰冰,缺少人情味,只听他开口对嬴子凉说:“你好,我是这里的管事。请问你就是宋凉,宋先生吧。”

    “对,请问让我来这里是做什么?”嬴子凉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是这样的。叶家不是那么好进的,就算闯祸三关,进入我们叶家还是要进行移植。”

    “为什么?总管没有告诉我啊?”嬴子凉觉得此事必有蹊跷,有点担心叶家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设下陷阱等他。

    “抱歉,这是叶家的机密。上面已经吩咐下来任务,我只负责执行而已。”青年油盐不进,没有告诉嬴子凉原图。

    嬴子凉心底十分不安,想绕开青年,离开玻璃房。

    青年好像知道嬴子凉的想法似的,抬手一挥,冷声说道:“进来。”

    瞬间,一群人冲进了嬴子凉所在地玻璃房,包围了嬴子凉。

    “你干什么!”嬴子凉一惊,问道。

    “宋凉先生,请不要轻易乱事,这里是业家,不是外头,不是你想撒野就可以撒野的地方!”青年冷声训斥道。

    嬴子凉见这阵势,现在自己又使用不了精神力,肉搏肯定是赢不了的。所以,嬴子凉打削了逃跑的念头。而且,他要混入叶家,只能忍气吞声。

    嬴子凉被逮到隔壁的玻璃房,看见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平躺在一个医疗床上,周围被几个身穿白衣的医生包围。

    嬴子凉见躺在床上沉睡的男子很熟面熟,想了一下才想起,这是和他一起进入叶家奴籍的新人。

    包围那个新人的医生正在给他做“移植”手术。

    只见一位医生用消毒器清洗那位新人的皮肤,洗好后,再用消毒过的切割刀切开新人胸口的肌理。

    鲜红的血肉中,苍白的切割刀被映照得那么血腥。刀口深的可以看见阴森、惨白的骨头。鲜血不时飞溅出来,映衬的这次手术的恐怖和血腥。刀子一点点深入、切割,仔细地把血肉分离,再一点点地往其中添加些什么。

    医生们和压制嬴子凉身边的人,对此情景毫无感觉,冷漠的表情下好像这不是在做手术,而是在研究实验台上的青蛙。

    然后,医生把放置台上的冰冻机打开,冰冷的温度瞬间感染了周围,白雾般的小水珠迅速的布满了冰冻机。只见医生从里拿出一个表面布满薄薄的冰的小盒子,小盒子里赫然躺着一个大拇指盖大小的芯片。

    小心翼翼的把芯片用最细的夹子夹住,操控着机器,把芯片放在那个新人被切开的伤口上。

    旁边的一位医生赶紧接手,拿出一瓶颜色透明的药剂,用棉签沾一点,涂抹在新人的伤口上。接着,用机器把芯片放进体内。

    那是,两位医生退开医疗床,接着,又有医生上来。手里拿着几罐不知名的药剂,一一涂抹,覆盖住芯片和血肉之处。

    嬴子凉见那些药剂的颜色很奇怪,有的红的发紫,有的无色透明,有的好像液体中有什么细小的生物在游动……

    嬴子凉看见这些,头脑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接着,那些医生不是按照医院里的常规,用针线缝合伤口,而是用一种两个巴掌大小的,形状像章鱼张开的触手一样的铁质仪器。

    把那个仪器放在新人的伤口上,一摁开关,触手就开始旋转,聚集成一条。触头发出淡蓝色的幽光,照在伤口上。

    光线照射不久,触手就突然伸长,猛地刺进伤口,却丝毫没有血飞溅出来。

    每条触手均匀的插在芯片四周,机器的身躯开始下降,直到紧贴伤口才停止。待医生轻轻拔开那个诡异又血腥的仪器时,新人的伤口看不见芯片的存在,血肉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最后,医生拿出一只粉红色的药液,放进推注器中,打进新人的体内。瞬间,新人的胸口原来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长出了一些新的皮肤表层。

    嬴子凉看得目瞪口呆。虽然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但医疗水平方面,也不会那么快让被“开膛破肚”的人一会就好起来的!

    在诧异和惊讶中,嬴子凉却感到这件事十分的蹊跷,心中弥漫着不安的感觉。

    但是,为了混进叶家,找出真相,嬴子凉不得不服从。只能竭力压制心中的不安和恶心,顺从的进行这个血腥又诡异的“移植”手术。

    ☆、第五章

    嬴子凉全程观看完了新人的“移植”手术,嬴子凉对叶家这种强行逼迫进行的古怪手术,无限反感。

    他身边的那位管事对嬴子凉警告道:“该到你了。给我安分点!”

    说着,不等嬴子凉说一句话,就被压制住他的人给强行按住,拖到另一个玻璃房,打倒在张崭新的医疗床上。

    嬴子凉本能的挣扎,却遭到更加大力的压制。

    叶家真霸道,又有那么多秘密,不进来感受根本不知道叶家是有多么黑暗,血腥的事情。

    嬴子凉又想到自己家的变故,和四个家族的关系,又有些哀叹,上层社会的家族中,竟然是这样一滩浑水,混沌,泥泞,不堪……

    不久,就有几个身穿白衣的医生进来。嬴子凉双手双脚都被他们绑上束缚带,开启玻璃房的断绝精神力的仪器,防止嬴子凉在“移植”手术中的反抗。

    只见医生在一个柜子上按了几个按钮,瞬间,几个体积巨大的仪器突然出现,又有一个机器像百宝箱一样,上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手术工具。

    嬴子凉看到这些五花八门的工具,心中有些慌乱,下意识的反抗,挣扎着被绑起来的束缚带。可是,束缚带好像越挣扎越紧,紧紧的贴进嬴子凉的皮肤。

    “不要乱动,再挣扎,束缚带会扣进皮肤,碰到血液会产生电流,到时候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流血就好的。”一个医生提醒嬴子凉,“现在还没有开始‘移植’手术,要先检测你的各项身体数值。”

    检测开始。

    医生用剪刀把嬴子凉的衣服捡掉,露出上身。再移动刚刚“变”出来的机器中其中一个,上下移动,把嬴子凉身体的全部都扫描一遍。

    几个数值赫然出现在仪器板上,身旁的几名医生拿出更加精准的计算仪器,把嬴子凉的数据输入进去,在进行计算。

    接着,嬴子凉被推到消毒房进行消毒。

    最后,在各种化验和计算中,医生决定给嬴子凉用药。从制冷器中拿出一剂墨绿色的药液,推入注射器,打进嬴子凉的身体中。

    就在这时,原本安安静静配合医生检测的嬴子凉,突然一颤。

    接着,嬴子凉像触碰了高压电一样,浑身不停的颤抖,大力抖动,好像要把身体的各个器官都都抖下来似的。

    表情狰狞,又痛苦。额头已经冒出豆大的汗水。牙齿紧咬的嘴唇,被要到流出大量鲜血。发不出太大的声音来减轻痛苦,只能发出若有若无的。

    而医生却袖手旁观,面无表情,好像嬴子凉的痛苦就是一场实验的正常现象而已。

    嬴子凉感到,从打入那只墨绿色的药剂的地方,疼痛开始扩散,瞬间布满了全身,就连一根头发都痛苦的缩卷,挣扎。

    嬴子凉疼了2分多钟,就觉得这副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的好似思绪脱离了这个名叫“嬴子凉”的身体,来到那个叫“9号”的躯壳中。

    唯一相同的是,那种疼痛都是一样的。

    9号被注射基因适应剂时,那种刺痛,深入骨髓,疼痛感感染了9号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每一个组成元素。

    但当时,幼小的9号只能在一群冷眼旁观的研究人员中,大声哭泣,嚎叫。

    当那些研究人员为了测出0号的精神力的极限值,多次拿9号进行危险实验,那些诡异颜色的药剂,冷漠的研究人员的目光,和身体几乎超过极限的疼痛感,让9号哭哑了喉咙,流成了个泪人。

    每天被各种实验和测验弄得浑身疼痛的9号,在心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阴影。甚至有段时间,当9号被穿着白衣的护理人员抱出玻璃器皿的时候,都会浑身本能的打颤。

    即使9号的反应力、精神力和智力都不如0号,甚至同龄的儿童。

    嬴子凉就好像游走在“嬴子凉”和“9号”的身体中,两幅身躯的痛感相互交错,又好像从未一样。嬴子凉有些分不清现实与幻觉了。

    嬴子凉内心深处,感到这副身体是真的撑不下去了。嬴子凉努力的重新找回理性,分散疼痛感。

    当痛感稍微降低了些,嬴子凉抓紧时间,突然双手一用力,竟挣脱了束缚带!只是双手却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医生们大吃一惊,一边想制止嬴子凉,一边连忙跑到门口,打算搬救兵。

    门外的看守透过玻璃,也看到了嬴子凉的突变,赶紧带着一群人,冲了进去,压制嬴子凉。

    嬴子凉和看守们是肉搏,虽然没有了精神力可以依靠,但他也是常年锻炼的身体,普通的人也是可以打的过的。

    但,现实总是没那么简单。

    嬴子凉哪像叶家的一个手术看管那么厉害,再加上没多久就抵达的管事,这人的力量深不可测。

    嬴子凉虽然躲闪得了几个攻击,却没逃过几个人的连环攻击。很快,嬴子凉被制服了。

    嬴子凉浑身是血的跪在地上,身后压着他的是几个身材高大的看守,无力的拉耸在地面,好似这几下反抗,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所有的看守人员层层包围住嬴子凉,不给他一丝可以挣扎、逃跑的缝隙。

    嬴子凉身体发痛,两眼前一片昏黑,刺痛的身体却让人更加用力的压制住。嬴子凉在看守人员骂骂咧咧的吵杂声中,梳理凌乱的呼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好让自己承受得住之后“逃跑的惩罚”。

    就在玻璃房如此吵闹的环境下,一个突兀的脚步声响起。像是厚实的皮靴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沓、沓、沓”的声音。

    人群随着声音向大门看去。在外围的看守看到来的人,迅速的让到一旁,给来人让路。接着,包围着嬴子凉的人群就让出了一条小道。

    来人走到嬴子凉身前站定。这时,嬴子凉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精致的军靴。

    嬴子凉抬头,眯了眯眼,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只见来人是一个十分俊美的男人,光滑的皮肤上,没有一丝皱纹,细长的丹凤眼让他显得如此严肃。高挺的鼻子和嘴唇,虽然不是完美的比例,但五官全部整体来看,是十分俊美的,却让人看不出年龄。

    他独特之处是,拥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瀑布般的发丝垂至脚底。

    他对压制住嬴子凉的看守说:“松手吧。”

    声音竟苍老沉闷,完全不符合他俊美的面孔。嬴子凉诧异的想。

    然后,来人像嬴子凉伸出手,好像要扶一把嬴子凉。

    嬴子凉微微一愣,竟不知要作何反应。

    ☆、第六章

    我叫叶。那个男子是这么说的,赢子凉有些看不透这个人,和所有叶家人一样的银眸银发。只是穿着朴素的不像话,手背在后面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玻璃门口,负手而立,再场所有叶家人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统统朝他点下头表示敬意。但是他对旁人的恭敬都是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名义,他的容貌也是极俊美秀致的,如果不是他的声音太过苍老,真是会让人误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叶家少爷。

    但这个人的身份看起来不是一般的高,而且看上去也不仅仅只是叶家少爷这么简单的事。在男子的示意下,一群人没有丝毫犹豫反而恭敬的放开了制约赢子凉的攻势,退到一旁站定。“跟我来。”叶示意赢子凉和他走,赢子凉环顾四周,看看那些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叶家人,早已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低着头,看起来他们都视他为尊。收回目光,抬脚追上叶离去的步伐,跟着男人走出玻璃门,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处。

    和来时的路一样,只不过在转角处,明亮的玻璃被砖墙代替,光线一下子昏暗起来,赢子凉闭了闭眼睛来适应忽然昏暗的光线,赢子凉发现这里并不是来时的路,而是一条陌生的甬道,看样子叶带自己去的地方自己之前并不知道。甬道不长也不短,站在这头就可以看见那头的光,但是赢子凉觉得他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尽头。

    又走了一段,穿过一扇木质门,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窗明几净的宽大走廊,里面还能听见山林间鸟叫虫鸣,窗外树梢的影子应在地面上,随风飘扬。走廊上没有任何装饰物,尽头是一扇深棕色的双开门,上面没有什么图案,整个画面显得朴素而大方。

    穿过长廊,赢子凉又见到了一个风格完全不一样的房间,如果上一秒还在古代,那么这一秒他就来到了未来,金属的门窗,四周的墙体被漆成白色,简单的用一些黑色的细线分割开来,基本上从天花板上的吊灯到地门上的一个按钮,无一不是高度发达的机械,看了主人并不喜欢像其他大家族那样复古的装饰,不过白色冰冷的金属感让赢子凉非常不舒服。而房子正中,整整齐齐的摆着几个桌子,上面码着几排羊皮卷轴,泛黄的卷轴与这个富有未来感的房子很不搭调。“这是我们叶家的历史。”像是知道赢子凉心中的疑惑,叶没有回头独自在前走着时静静说到,语气里没有任何波澜,姿势也维持着一开始双手背在身后的样子没有变过。“你有兴趣看看吗?”

    赢子凉拿着卷轴一幅幅看过,赢子凉站在门口先看的一张应该是最后的,很奇怪,这最后一张卷轴上没有任何文字和图案,是空的。抬头想询问,但是叶丝毫没有要理自己的样子,只好作罢。其余的无非就是记载着一些家族历史,有什么丰功伟绩。赢子凉也没兴趣看这些冗长的文字,都是匆匆扫一眼就放下,“!”赢子凉看的第一张画和最后一幅画的时候猛的一惊,原因无他,只是第一幅画上只画了一个人,银色的长发,一双眼睛半闭着,银眸中闪着流光,一袭白色上衣,内里穿着红色滚边内衫,衣冠整齐的人怎么看都像是自己眼前,刚刚为自己解围的人——正是叶,但是叶的图像怎么会出现在叶家的历史卷上?还有就是最后一幅画,最后一副画上什么都没有画,空空白白的,但是却被冠冕堂皇的放在桌子上。脚步顿在原地,而叶已经走到了大门前,正回望向自己这里。眼中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了?”

    “你到底是谁?”赢子凉没有动,声音听起来异常清冷,盯着站在窗前的叶,叶比他还冷:“我叫叶。”男子没有感情的重复了这三个字,复而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我知道不想问什么,你只要在这里老实的呆着,我不会告诉叶家其他人,包括家主。”

    “至于你来这里的目的……这个你放心,即使我什么都知道,即使我是叶家人,我也不会从我嘴里泄露出去一个字,不管怎样,你都要放心……”叶轻笑一声,“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既然知道了我的目的,为什么刚刚要帮我?”赢子凉从刚刚看到他的画像之后心里就不再淡定了,但是为了不让自己处在的劣势太多,他选择不动声色。

    “至于为什么……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了,你只要相信我不会说出去就对了。”

    一股恐惧感从脚底窜起,萦绕在四周,拿着画卷的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赢子凉心里有种说不明的恐惧,想要逃避这一切,但是有知道自己不能逃,他还有阿乘,无论如何他要护好阿乘,有些事自己来承担就好。为了这个目标哪怕这个叫叶的人会对自己不利也好,哪怕是去黄泉地狱也罢。自己从墨家水牢出来的那刻,不,是从明溪死的时候,一支从来事射出的毒箭早已命定了他唯一的退路。世界就是这样,一开始你觉得自己被黑暗萦绕,看不清世事的方向,当你打破黑暗,挣扎的逃出来之后,却发现外面包裹着的是更大更深的黑暗,而自己以前所在的,不过是天堂。

    没有退路,只能向前,赢子凉逼迫自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不然之前所有努力所有线索都将化为虚无,甚至可能自己和阿乘也将堕入无边的地狱,强压住颤抖的嘴唇,声音显得有些僵硬和不自然,声线也有些扭曲:“你知道多少?”

    叶神秘的勾起嘴角,从站着的窗前移到赢子凉身前,小心的抽出被赢子凉满是冷汗的手捏皱的画卷,纤长的手指柔和的抚平上面的褶皱,凑到赢子凉耳边说:“全部。”

    ☆、第七章

    “所有?”嬴子凉对叶的回答大吃一惊。叶家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且不说叶知道他全部的信息和资料,单单是知道了嬴子凉的真实身份,和来叶家的目的。但又觉得有个人知道自己全部想要隐藏的事情,全部的秘密,嬴子凉就头皮发麻,后背冒冷汗。总感觉有双手是在背后操控着一切,在背后秘密窥探着一切,他所做的、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在这双手的掌控下,根本没有丝毫可以反抗的余地。

    因为他来叶家,是墨家水牢里的那个老头指示的。嬴子凉按照老头指示来叶家之前,是老头给他看过了他以前还是0号的事情,他才来的。

    在那之前,是墨家少主莫名其妙把他关进水牢,自己才遇见那个老头的;

    自己为了道歉,送墨痕回家的,才被墨痕有机会关进水牢的;

    自己是因为墨家家主的请求才要放了墨痕的;

    自己抓墨痕的原因是……

    嬴子凉把整个事件想了一遍,越想越心惊,这不会是他们叶家安排好的吧,还是说是墨家或者是其他家族?亦或是放火烧了嬴家的那些人?

    叶到底是谁?他是哪一方的?

    嬴子凉对这整件事自己好像被人操控似的事情很不快,也很心惊。心底虽然在纠结,疑惑,但,有叶在这里,不好做出什么。

    在先前的吃惊后,嬴子凉就收起了表情,不想让叶发现他的疑惑,和忌惮。

    嬴子凉虽然不想说出自己的疑问,但是他也好奇叶家的实验和顾城。

    叶在嬴子凉身旁静静的等他回神,不说话。只是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叶家的茶杯都是古天朝喝茶用的瓷杯。叶姿势优雅的掀起盖子,喝了一口。姿势优雅得就如同练过无数次一样,配合着他瀑布般银色的长发,仿佛让人回到古天朝的皇宫里,和贵族一起喝茶似的。

    嬴子凉开口对叶说:“那你可以告诉我关于叶家的实验吗?”

    “不行,这是叶家的机密。隔墙有耳,我不可奉告。”叶摇摇头说道。

    “那关于顾城的呢?他现在在哪里,要去哪里找到他?”嬴子凉有些急迫了。

    叶看了嬴子凉一眼,说:“你问的这些我都不可以回答你。”

    “怎么会这样?那有什么是可以告诉我的?”嬴子凉皱眉。

    叶摇摇头,一手抓住胸前的头发把玩,回答嬴子凉:“我可以说的东西你全部都知道了,我能说的东西你知道了也没有意义。”

    “不过,别担心。叶家已经答应留住你,而且你又参加了入叶家礼。今后,叶家就会收留你。”

    “可是……”嬴子凉想说什么,却被叶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记住,你该知道的东西,我会告诉你;而你不该知道的东西,我还是不会告诉你的。好奇心不要太重,你没听过一句俗话吗,‘好奇心害死猫’哦。”

    嬴子凉见叶如此坚定的不告诉他其他事情,只能放弃了疑问叶,回答道:“我知道了。”

    叶对嬴子凉说:“那就好。你可以回去了,门外有人会带你回去的。”

    “好。今天那件事真是谢谢叶帮我解脱了。”嬴子凉表示感谢后,打开门出去了。

    门外果然有一个侍卫站在那里。嬴子凉走过去,那名侍卫鞠躬,说道:“宋凉先生,我为你带路回去。”

    “好,麻烦你了。”

    在经过玻璃房的时候,嬴子凉眼尖的发现了那位他全程观看被“移植”手术的那个新人。嬴子凉停下脚步,去看玻璃房的新人。

    只见新人的。伤口已经完全痊愈了,皮肤恢复原来的样子。新人安静的坐在医疗床上,脸上没有一丝手术后的痛苦,根本不像刚刚做过如此血腥的手术的样子。

    嬴子凉很是吃惊,动用了一点精神力,感受到那个新人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但令人惊奇的是,那份力量竟和叶家的侍卫一样,大小,能量波,能量的流动,都惊人的相似!都令人望而生畏!先前这新人他看他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如今自己却已经不再是他的对手了?到底是什么令这新人在短时间内增长这么多的力量?这根本就不符合规则……叶家……叶家究竟是想做什么?

    嬴子凉不自主地想走过去仔细观察。但,他突然发现,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现在就在那位新人的玻璃房中。

    好像感受到了嬴子凉的目光,叶回头,看到了嬴子凉,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瀑布般的银色头发,在灯管的照耀下,反射出一层朦胧的光辉,优雅而美丽。但美人的眼里却充满警告的意思。让人不敢在向前一步。他在暗示嬴子凉离开,也是在威胁嬴子凉离开。虽然嬴子凉很不甘,但是他能够摆脱这最后的实验不就是全赖他的阻止吗?虽然疑惑着、怀疑着,但是他现在只能选择相信。

    嬴子凉咽了咽口水,张嘴想说出什么,却最后闭上嘴巴。只好对身边等待他的侍卫道歉,说:“继续走吧。”

    嬴子凉走在回去的路上时,满脑子都是好奇和疑惑,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布满了嬴子凉的脑子,惹得嬴子凉脑袋生疼。

    回到屋里,嬴子凉躺在床上,脑海里重新闪过今天说看的的事情和叶告诉他的事情。想了许久,还是没有什么思绪,反而约想越乱。

    嬴子凉恼怒的把枕头丢出床外,放弃似的起床吃饭,打算到了晚上,出门自己寻找答案。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叶家人忙碌了一天,该休息的已经躺在床上了。

    月亮挂上树梢,阴蒙蒙的天空暗示着今晚是个不宁静的夜晚。大风呼呼的划过窗纱,池塘被风吹起一层层的涟漪。光线暗沉的月光透过树叶洒在湖面上,显得很是凄清,泛起的涟漪在风过之后便是无痕。

    嬴子凉的房间里,嬴子凉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束手束脚的收拾东西,没有惊动任何人,趁着夜里,再度出门。

    ☆、第八章

    夜幕降临。

    乌黑的天空中,明亮狡黠的月光掩盖了余数不多的星星,发出苍白的光芒。风吹得树叶“沙沙”响,好像在为谁遮掩什么。

    午夜,叶家一片寂静。叶家人该休息的已经关掉灯,进入香甜的梦乡,只有个别走廊的灯火还在闪烁,只有偶尔一两个值夜的侍卫走过。

    嬴子凉这边的房间,虽然早早就已经熄灯,但主人却在房间里没有睡觉。

    嬴子凉在等待时机,他要亲自在叶家寻找他疑惑的答案。

    不过,嬴子凉迟迟没有动身的原图,就是忌惮那个叶。他害怕叶知道他晚上要出门,然后告诉叶家,在他经过的地方埋伏他,正好一个渔翁捉鳖,让他露出马脚。还有就是叶对他的知根知底,谁知道他所做的事是不是在他的盘算内?本来被警告后子凉应该有所警惕的,但是时间不等人,他需要再这个未知的地方尽快得到线索。

    嬴子凉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今晚出去。

    嬴子凉用备用的枕头放在被子的下面,做出这间房间的主人在睡觉的样子,仔细的铺好被子的边缘。

    嬴子凉在出门后,再用一束头发插在门缝里。那束头发很小,在黑暗的夜里,只要不是亲眼看到放头发的地方,根本就只能忽略那束头发。这样,只要有人进来过,嬴子凉就能找个借口来掩护自己出门乱逛叶家。

    嬴子凉走出他的小院,四处观察,没有一个人注意他。

    嬴子凉小心翼翼的避开监视器。遇见一个侍卫走过,连忙躲在花丛中,不敢乱动。侍卫走远了,嬴子凉才得以起身。

    就和上次夜晚无聊,在叶家乱逛一样,嬴子凉没有碰见多少侍卫。

    嬴子凉疑惑,难道叶家的就不担心治安问题吗,更何况有我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在叶家待着,不怕叶家的机密被发现吗?

    是叶家过于自信,感觉没有人敢在叶家撒野;还是叶家里有无人知晓的机关,让叶家人根本不用防备被别人窃取机密,只是留几个侍卫守夜,充当门面?不管是哪种,嬴子凉都不得而知,只希望自己不要被发现才好。

    叶家很大,陌生的人在叶家行走根本找不到头绪,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闯,惊动值夜的侍卫。

    嬴子凉经过上次逛叶家的经验,摸索出了一些方法。他按照上次的记忆,走到了叶家花园重重的岩石林。剩下的路,嬴子凉决定要用上次“闭眼逆行”的方法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嬴子凉四处看看有没有侍卫,察觉周围没有人,就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想当时的路线,腿就按路线缓慢的行走。

    虽然嬴子凉的记忆力很好,不过,当时又是记录路线,又是倾听周围发出的声音,脑海中的路线有些混乱。

    嬴子凉缓慢而小心的走在记忆的路线上,耳朵也时不时的听周围的声响。

    过了很久,嬴子凉走着走着,突然闻到一股花香,好像是上次他被蒙着眼睛去叶家实验室的时候闻到的花香。

    当嬴子凉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不再是花园的岩石林了,嬴子凉终于走了出来。

    紧绷的思绪缓缓放松,嬴子凉松了口气,蹭了蹭额头冒出的细汗,开始观察他所来到的地方。

    恍惚间,扑面而来的又是那一股奇异的花香。嬴子凉定眼四下观察,发现这里是一块花圃,花圃间种满了各式各样,说不出名字的花朵。

    原本花圃外清凉的空气,被花圃奇异的花香给浸漫。满鼻子都是那种说不出来的香味。

    不觉得恶心,也不觉得香甜。就好像各式各样的花香凝结在一起,不觉得混乱,只是结成了一种全新的香味,让人觉得新奇,前所未闻。

    嬴子凉走向前去,在花圃的边界停下,俯下身,凑近一朵花闻了闻。

    并不是每种花的混合香味,而是每一朵花都发出这种奇异的香味。

    嬴子凉赶忙起身,换气。双手在鼻尖扇风,试图驱赶过于浓郁的花香。

    嬴子凉嫌恶的皱眉,心想:这叶家品味真独特,在花圃里不种同一种花就算了,还种气味那么奇异的花。这气味和实验室旁边的很想,还不会是实验室的人弄的吧。等等,实验室?

    嬴子凉想想又感觉不对劲,他看向花圃的深处。

    花圃很大,嬴子凉在花圃的边缘,根本看不到对面。花圃里的花并不是一种花一个区域,而是像随便种植,一朵花的附近,花根本找不到相同种类的花。

    花的颜色和它的气味一样的奇异。有的花鲜艳无比,在月光的照耀下灿烂的盛开着,而有些花却像阴影一样,躲藏在黑暗中,盛开在影子底下,不细看根本看不清楚。

    还有的花是五颜六色的,就像有毒的蘑菇,让人看得心动,过度的美艳却让人不敢靠近。

    奇怪的是,花圃里没有一颗杂草,甚至一颗草都没有。土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花,最小的就是一柱花蕾,没有一颗是没有花的。

    而土地就更奇怪了。虽然是现在流行的红土种植,可那花圃的红土却红得过于鲜艳,就像人的鲜血在花底流淌,令人发寒。

    嬴子凉脑海里飞快的闪过无数的影像,但他都抓不住一丝一毫。

    嬴子凉决定跟随内心,进花圃看看。

    他用手捂住鼻子,削弱那奇异的香味的进入。双脚小心的绕过那些随风盛开的花朵,一步一个脚印,深深浅浅的走进花圃里。

    在走到大概是花圃的中间的时候,嬴子凉发现了花丛中有一个封闭笼子。黑色的金属光泽,在盛开的花丛中尤为突兀。侧耳细细倾听,笼子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映衬着奇异的花圃,尤为诡异。

    嬴子凉迟疑了一下,就打开了笼子。

    让嬴子凉惊奇的是,笼子里竟然装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虫子好像被关在牢房里的囚犯看见了阳光,一个一个争先恐后的往外爬出。

    只见月光的照耀下,黑色金属笼子里,爬出数不清的乳白色的虫子,蠕动,爬行,甚是渗人。

    ☆、第九章

    看着这些虫子,嬴子凉只觉得自己的身上的所有神经都在发着颤,这些东西真是能让人浑身不自在、不舒服、难受。

    这笼子里杵着几个像巢一样的黑乎乎的东西,近看是又发现,这并不是巢的本来颜色,只是有许多长短不一的黑色虫子从洞口探出来,有的就抱在这巢上,悉悉索索的上下爬动,甚至有些完挽成了一团黑色的大疙瘩。

    这些黑漆漆的虫子蜷曲纠缠成一团,看得人头皮都发麻,这叶家的爱好也太过独特了,居然在深墙大院内养着这些虫子。

    嬴子凉挺佩服自己还能看着这些东西插科打诨的精神,但是,若单单是些普通的虫子也就罢了,但当嬴子凉仔细看过去的时候,他又觉出有几分不对劲来,这些虫子看起来肩甲还是一副软弱的蜷曲状,连翅膀都还没有,可看它的身体结构,应该有些是飞行类昆虫。

    难道这些虫子还只是幼虫?怎么看着眼熟?

    但是在想的时候,又一片模模糊糊的记不起来,真是能急死人。

    正当他努力回想着的时候,冷不防的传来几句人声低语,嬴子凉一惊,身子一挪,就把自己隐藏在树荫里,和周围的环境俨然一体。

    只听见一个陌生的人声,有几分少年的音色,和自己的同伴嘀嘀咕咕,听是听得到,但因为隔得远而且声音伴着嘈杂的树叶摩擦声,所以听起来总是有些吃力。

    “真是倒霉,这么晚了都人睡觉,还我们来拿那些东西。”一个人语带抱怨的说。

    “对啊虽说新人不易但偏要用东西黑乎乎恶心”另一个人音色微微低沉些,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在说那幼虫的外表,只是谈及新人?这又怎么回事?

    嬴子凉的心里疑问丛生,他不由探出些身子,希望听得更清晰些。

    “别说了是族的秘密会死……”一开始的声音道,语气里带着些许惊恐,看来叶家的内部对族人隐瞒的不少,而且对知情人都心狠手辣,嬴子凉心里有些鄙夷。

    “怕什么?我觉得怪你知道家主每次都神秘不叫人接近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另一个人却像是不愿意这样似得,声音却微微低了些,小声的把自己的猜测吐露给好友,嬴子凉幽幽叹了口气。

    “什么?”另一人却还是不大明白,毕竟家主的形象在他们的内心里是根深蒂固的好,因而对自己朋友的说辞有些不大高兴。

    “嘘想死吗?我那天看见家主新人,变了害不许说”那低沉音色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看来这人了解不少内幕。

    可惜的是关键的部分他们都含混掉了,但是嬴子凉起码知道了一件对他而言很有意义的事情,这虫子绝非善类,而叶家则是在对新人进行些秘密的实验,而且与这些虫子有密切的关系。

    他隐隐的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那两个人沉默的取了虫子远去,嬴子凉从阴影里走出来,继续看着那一坨密密麻麻的虫子,心里的抗拒感和恶心感慢慢落了下去,但是担忧又升了上来。

    这些东西真的没问题吗?他叹了口气。

    嬴子凉看着这些虫子身上的壳,真是越看越眼熟,他有些怔住了,随即身子有些发颤。

    这好像是金斑蝥虫族的幼体形态。

    嬴子凉冷静下来,只是微微颤抖着的指尖还是泄露他心底的震惊,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的新生代对于虫族之祸只保留了心理上的忌惮,但对于没有见过真正虫族的他们,对于这种生物的观感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坏。甚至对于虫族还充满了一种猎奇一样的心理。但是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他们看到的东西恐怕就让他们无法忍受了。

    公元3150年,虫族大举进犯,所过之地寸草不生,片瓦不留。

    史册上的话总归是如此简短,但是也许不会有人能够真正体会一字一句都是浸透的血色。

    嬴子凉看过的纪录片就是如此,开始的时候,荒草曼曼,树木微青,一家人在院子里坐着,围着的是一个木质的小几,上面的菜色很普通,但是这家人的相处很是温馨。

    小小的孩子倚在母亲的怀里,母亲看着丈夫露着笑,旁边的一个小女孩正站着拿着玩具逗自己的弟弟玩,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和温暖。

    突然那小女孩诧异的看向远方,脚下的土地微微颤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接近。

    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就看到他们的头顶上刮过一阵黑色的雾气。

    一只触角突然从地上伸出来,卷住那个还幸福微笑着的妇人,瞬间拉入地底,那孩子被摔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那男人抱起自己的孩子,小女孩呆呆的坐在原地,那男人大叫着:“虫族入侵了!敏儿!快走!”

    说着就要去拉她,那小女孩却自己爬了起来,她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一转身,她的眼睛已经被吃掉了,从那黑洞洞的眼眶里隐约可以看到有东西在蠕动,她好像毫无所觉,嘴明明没有开合,却仍在叫着:“爸爸爸爸抱抱我。”

    她伸出手,一步一步接近那男人,一边走,眼眶里的小小的虫子不停地爬进爬出,有的掉到地上,眼下留下了黑色的粘液:“爸爸抱抱”

    那男人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喷火器,他的左手抱着自己的孩子,一只手拿着喷火器对着自己的女儿,他的眼里含着泪,手也颤抖着

    “爸”剩下的一个字淹没在火焰里,从火焰里传出一声又一声尖叫,但是模仿的再像,终究不是那个女孩子了

    他的记忆里,那个入侵人脑的似乎就是这东西,当它成年以后尖利的嘴可以轻易翘出人的眼球,从而进入大脑

    嬴子凉咽下一口唾沫,叶家到底想干什么?!

    ☆、第十章

    嬴子凉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他的大脑在认出这是虫族中的一种时就已经乱了。

    无数的问题浮出来又潜回去,在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之前看到的另一个人的脸,安静的像死人一样,而自己的测试的时候,自己的天赋已经比不上当年,而似乎叶家主又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他好像并不在意。

    听他们说的话,嬴子凉又推断出这虫子与新人似乎有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垂眼看着那搅成一团的虫子,总归不是什么好结果。想着他心里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自己没有真正接受到最后一步否则,说不定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几人取了虫子,完全没有发觉不远处还隐藏了一个人,待他们走远之后,他纵身朝着自己的房间方向跑去。

    落入一处玄阵时,他闭起眼,打算像之前一样逆行通过然后回去好好补眠,自从踏进了这叶家,他几乎就没睡过一次好觉。

    看来这个地方和他八字不合,弄清楚这谜团之后,他还是离这里远点儿吧。

    心里转着这些念头,脚下的步子却又轻又稳,但是他的好运气今晚似乎要用完了,因为他听见了一声轻喝:“谁?!”

    嬴子凉吓得肝胆俱裂,差点一个踉跄栽到地上去,他微微稳住身子,手里摸上藏在怀里的匕首,与此同时一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只是那人的声音却不再是带着肃杀了,带着些调侃:“哪里来的毛贼?嗯?”

    听出是熟人的声音,嬴子凉的神经绷得更紧了,但身上却放松下来,他听出了那人的声音,他无奈的转身,轻声叫:“叶。”他沉默着,不知怎么开口解释现在的状况。

    叶却似乎对这并不感兴趣,他上下打量了他片刻,只是转身拢了拢自己的衣袖,边走边道:“跟我来。”

    嬴子凉惊疑不定,但是似乎放他走又不是什么良策,两相权衡之下他咬着牙跟了上去。

    两个人在叶家里穿梭着,两个人间的气氛很是沉默。

    立在叶的房间里,嬴子凉突然有些气闷,这人也不说什么话,就把自己带到这里,真是一点不爽快。

    叶自顾自的坐下,对他抬抬下巴:“你也坐吧。”嬴子凉的目光寻摸一会儿,才在凳子上坐下了,但身体还是紧绷绷的。

    “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夜里外出在叶家里走来走去,我真不知道是该称赞你勇气可嘉还是嘲讽你大脑简单。”叶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

    嬴子凉不由得辩解:“我也没有大张旗鼓,只不过是和你恰巧撞上了罢了。”他后面倒是嘀咕起来,“我还被你吓了个半死呢!”说着目光一点都不含蓄地瞪向这个半夜也是随便出门的叶家人。

    叶咳了一声,脸上有点挂不住,这两个人呢半斤八两,谁也没资格说谁。

    “以后不要在晚上在叶家里晃荡,尤其是在这种多事之秋,叶家人一旦发现你夜晚在叶宅里晃荡,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这已经算得上一个严正的警告,叶是认真地在说。

    嬴子凉的心里有些发暖,只是有很多事情他是身不由己的,即使他本心不想掺和,但是一对上大环境,他根本没有选择。

    他点点头:“放心吧,我不过是在外面透透气,以后绝对不会了。”

    叶听了,松了一口气似得笑道:“这才对,别怪我多嘴,这真是一件忌讳一样的事情,你不嫌我烦听取我的话,最好不过了。”

    他笑着起身,走进卧室,嬴子凉心里一松,看来这事算是揭过去了。

    他在这边松了口气,叶却奸诈的回头笑了:“现在就放心是不是放得太早了?你等我一会儿,好不容易逮到你,今天晚上,我们厮杀一番,听上去也不错。”

    嬴子凉有点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还不是棋痴犯了,现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也不嫌自己脸皮厚,但是他看着外面,现在回去不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陪他下几盘也好。

    想着叶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棋盘,另一只手上托着黑白棋盒,这是以前的老东西了,不想在这里还能看得见,嬴子凉有些感叹。

    这围棋嬴子凉早年也学过一些,叶似乎笃定他会一样,连询问都免了,两个人就着变得越发明亮的月光摆开了架势。

    嬴子凉记得开始时要定谁执黑子谁执白子的,只是他刚想说话,就看见对面的人微微一笑,只见叶莹白的手指执起一黑子,啪的一声置在一处,“我先来。”月光下的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狡猾,像一只狐狸似得。

    嬴子凉皮笑肉不笑,手里也只好拈起一枚白子:“脸皮真厚,欺负我这个新人。”说着啪的一声放在黑子斜上方。

    叶笑得波澜不惊,欣然接受了嬴子凉这“另类的赞扬”:“多谢夸奖。”

    嬴子凉感觉似乎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点无力,他瞪了叶一眼:“没夸你。”

    说着又下了一子。

    叶撇撇嘴也不以为意,手上的棋子却一点都不留情,嬴子凉到底是很久没碰过这玩意儿了,自然是下不过叶。

    不过一时之间也不显败迹,以前虽说只是为了玩玩,但是他未尝没有抱了拿围棋来培养自己的大局观的念头,所以他学的还算认真,在现在就能险而又险的在叶手底下走过许多招。

    叶越下越惊奇,忍不住那目光打量着嬴子凉,他虽说不算是棋中高手,但比之其他人还是好上不少的,嬴子凉的情况自然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双方你来我往地摆了一盘,最后还是嬴子凉输了,嬴子凉早料到这结果因此一点都没有什么失落,倒是叶叫着不够,拉着他再来一盘。

    嬴子凉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不困吗?该睡觉了。”

    叶看着他,眼里闪着好战的光芒,露齿一笑:“你不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彻夜下棋了,很有情趣不是吗?”

    嬴子凉默默地转开眼,情趣?他一点都没感觉到,睡意倒是挺浓的。

    “我能拒绝吗?”

    “不行。”叶干脆利落地掐灭了嬴子凉心里的小火苗。

    他十分欠揍的笑了:“这是对子凉不听话的惩罚。”

    嬴子凉听了,差点没把茶喷出去,他凉飕飕地回了一句:“你有病。”

    叶回了句:“没错,天生棋痴,无可救药。”

    嬴子凉接不上话了,就这么样的下了一夜棋,直到天将明的时候,叶才状似体贴的道:“你若困倦了就先回去睡吧。”

    嬴子凉睁着一双眼,无力的在心里骂了一句,死狐狸,才窜回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放倒在床上,就一觉睡了过去。

    ☆、第十一章

    嬴子凉很是无语,不过一开始他就觉得叶是个怪人,所以几番打交道下来,他倒对他的行为习惯了不少,但是这样还是改变不了嬴子凉内心的无力。

    他走出那地方没多久,叶的嘴角勾起一个诡谲的笑。

    他摇摇头,站在空旷的室内,声音幽微地感叹着:“啊真是幸福呢?”声音的尾音微微上扬,显得有些轻佻。

    他踏过月光,疏影微微摇晃间,感觉就好像踏碎了一地月光,他散漫的坐到沙发上,翘起一个更加兴味的弧度:“你,满意了?”他依靠着沙发的靠背,目光落在一扇已被他微微打开的门上。

    落地窗大敞着,一阵风吹开扮演的门板,黑暗笼罩,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似乎有一阵低低的笑声传来,“我在问你话呢,满意吗?”

    风吹得更猛了,把云层吹得更加远,月光刺破黑暗的帷幕,门里的身影却还似雕塑一样冷硬的站着,单薄羸弱的身子一动不动。

    慢慢地他动了,黑暗渐渐剥离了他的身躯,脚踝,大腿,腰胯,躯干,胸膛,脖颈,最后是如同白玉一样的面庞,没有任何表情,嘴唇抿的直直的,苍白的肤色在月光下好像变成了半透明一样的,最后他从整个黑暗里踏出来,所有的黑暗都都像浓墨一般凝固在他的眼里。

    带着媚娃一般的诱惑力。

    第1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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