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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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超级影帝 作者:逆我者乱
第11节
苏瑞从嘴里喷几根菜，她把头埋得更深了，努力克制住自己不笑出来，恨不得把脸嵌进饭碗里去，忍笑忍的浑身颤抖。她的老板是个好人不错，而且专业知识绝对过关，谈生意手段也很好，但是她从没想过林先生在感情方面还纯洁如一张白纸。
贺谦看着李成泽无奈的表情，他不动声色地笑了，接着拿起装白酒的小瓷杯，对林荣阳说：“林先生，祝我们和解成功，来干一杯。”
林荣阳正在兴头上，他说：“干杯干杯！”
两只杯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贺谦慢悠悠的说：“朋友第一的位置就给你了，其余的位置全部都留给我好了。”
林荣阳灌了酒，正有点迷糊，他问：“什么？”
贺谦说：“我是说，有空我请你去钓鱼，拢街那边有个人工湖风景还不错。”
“听起来不错啊，那我就等你有空，我们去看看。”借着酒劲，林荣阳突然有点疑惑，自己以前究竟是为什么这么讨厌贺谦，事实证明，其实他也不是很坏的人啊……
林荣阳很开心，第一是确定了李成泽仍旧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第二是发现贺谦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阴险狡诈，那么李成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他喝得酩酊大醉，李成泽和贺谦把他搬上楼，放回他自己房间的时候，早已累得不行。
一个喝醉的人远比一个晕过去的人要难伺候。
李成泽帮林荣阳掖好被子，招呼贺谦离开，贺谦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荣阳，突然抓住李成泽的手臂说。
“亲。”
李成泽知道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方式推测贺谦的举动，可是这个要求也实在是太离谱了，他拒绝说：“不能在这。”
贺谦说：“不觉得有偷情的快感吗？”
“他是我朋友，理论上来说不算偷情。”
“那你怕什么？”
李成泽定睛看着贺谦，对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耀着奇妙的光辉。贺谦也喝了点酒，脸蛋些微有些泛红，此时此刻他甚至露出一个调情的笑，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搭在了李成泽的腰上，腹部紧紧贴着。
李成泽看的口干舌燥。
他稍微伸出头去，嘴唇覆盖在贺谦唇上，然后他感觉到贺谦的手指用力的抓住了他后背的衣服，李成泽也是男人，也有情绪，他不是打坐参禅的和尚，感觉到背后的热度之后，他的手臂也紧紧地圈住贺谦。
两人紧紧粘在一起的影子，被屋内的灯光拉长了，投射到林荣阳躺着的床上。
直到几个月后林荣阳也不愿意回忆起那个晚上，他喝多了酒，晚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最好的朋友跟一个男人拥吻。
第二天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约见了神经科医生，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因为工作操劳，导致胡思乱想，幻听幻视。
回到剧组一个月后，已经完成了大部分戏份，剧组开始转移拍摄地点，重新回到摄影棚拍摄一些宫殿场景。
李成泽这段时间一直在关注贺锦程的情况，他偶尔给贺朋义打电话，贺朋义地答复都是：“二哥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其实贺锦程的外伤早好了，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一个部门经理，头上绑着绷带出现在公司。
贺朋义汇报完自己二哥的情况后，又小心翼翼地问：“贺谦没有为难你吧？”
看来贺朋义真的以为他和贺谦关系很差，李成泽顺势接口说：“贺谦的脾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会那么对你们兄弟，未必不会这么对我，只是现在我们的戏还没拍完，他不好对我动粗，不然也难以向剧组方面和其他投资商交代。”
贺朋义的语气里透露着担忧。
“那怎么办啊，你那天晚上也看到了，贺谦跟疯狗一样，我们在家里可吃够他的苦头了！”
李成泽追问：“他在家里也经常那样打人？”
贺朋义说：“是啊，有一次我不过是不小心拿了伯母的化妆盒看了一眼，就被他给揍了，可是伯母都死了，那点东西留着也没用啊，更何况也不值钱，我的一个手环都比她一整个盒子值钱啊。”
“……”李成泽已经可以想象贺朋义碰倒了贺谦母亲的东西还一副嚣张的模样，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打人确实不对。”
“就是嘛就是嘛，贺谦就是欺软怕硬，二哥讨厌他很久了。”
李成泽想起贺锦程那副恨不得贺谦去死的表情，心里顿时有了眉目，于是假装随意地说：“别说你二哥，我也看不惯贺谦的行为，上次他手被抓伤了，我就觉得很爽。”
贺朋义听到这个，语气明显雀跃了起来，他心里的巨石也落地了，果然李成泽是他们这边的人，他说：“是啊，我二哥更开心，所以那天你跟贺谦做直播节目的时候他故意……”
贺朋义应该是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听筒里突然沉默了。
李成泽突然听到这个关键信息，他不想错失这个线索，于是大声问：“朋义，你还在吗，朋义？”
贺朋义在电话那头停顿了很久，才小心地问：“成泽哥，你不知道我刚才在说什么吧？”
李成泽故意笑着说：“我知道，我觉得你做得很好。”
“真的吗？”听筒里传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真的，还有，我晚上想约你吃饭，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
“诶？”贺朋义其实不喜欢李成泽这种类型的，不过试一下也不差啊，他说：“好！我去做头发，你把地址发给我吧。”
李成泽挂了电话，把这段时间得到的线索串在一起，觉得真相也差不多如他推测的那样了，现在只差证据。
跟男人约会不是第一次，他就时常和贺谦两人出去吃饭，不过贺朋义是个外貌协会的，穿的好看一点应该更能博取对方的好感吧。
李成泽结束工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商场挑衣服，他努力寻找契合贺朋义喜好的衣服，最后挑了一套很青春洋溢的换上，又朝镜子拨弄了一下头发，原本露出的额头用刘海盖住——看起来效果还行。
等他驱车赶去和贺朋义约定好的餐厅的时候，贺朋义也刚好从自己车上下来，他看到李成泽第一眼，很惊喜！
原本总是一脸别人欠了他很多钱表情的李成泽，今天穿的很不一样，牛仔裤马丁靴，还有夹克衫，这全部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
贺朋义小跑过来挽住李成泽的手臂，笑着说：“那我们进去吧。”
贺朋义点了几道素菜，他对李成泽说：“最近有点胖了，要减肥。”
李成泽温柔地笑：“没事，你身材挺好的，太瘦了别人看着会心疼。”
贺朋义在家里从没人这么温柔对他说话，在外面交的朋友每一个都是为了他的钱，可是李成泽不要他的钱，他觉得很开心，于是又翻开菜单说：“那我再点个牛排吧。”
李成泽看着贺朋义欢呼雀跃的模样，他尽量用随意的口吻说：“你之前在电话里跟我说贺谦做直播节目的时候，你二哥以网友的身份打电话做现场提问？”
贺朋义听到这个问题，有点紧张，缩着肩膀看着李成泽，李成泽笑着伸出手去，把装着水的杯子推到贺朋义跟前，“别紧张，喝点水，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贺朋义猛地摇头，“当然没有啊，我才不敢，贺谦会打死我的。”
“都是你二哥做的？”
“……是吧。”
“跟我说这些你不怕吗？”
“不怕啊，反正你不会告诉贺谦的，上次你为了救贺谦还被架子压伤了，腿上的石膏还裹了一周呢，贺谦看都不看一眼。”贺朋义说道这里，仿佛自己化身为正义使者，为李成泽打抱不平。
李成泽有点愕然，他问：“书架的事你不知道吗？”
贺朋义天真地问：“书架怎么了？”
“没事，先吃饭，等会儿我们去看夜景。”
李成泽看着贺朋义高兴的把一桌子的菜吃得一干二净，他摸了摸裤袋里的录音笔，取出来低头看了一眼，绿光闪烁，还在工作当中。
第四十六章
李成泽和贺朋义吃饭期间，陆续有几个人过来和贺朋义打招呼，他们之中有的打扮得花枝招展，有的穿的一表人才，本来都是兴冲冲地走过来，一看到贺朋义对面还坐着另外一个男的，便都收敛了笑容，只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也有一些不死心的，非要坐下缠着说几句话，贺朋义虽然心里窝火，但是不好在李成泽面前发作，只好不耐烦地问：“又缺钱了？”
那个一直贴着贺朋义的时髦小青年就笑嘻嘻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只是我白天约了你，你说没空，今晚就在这地方见到你，激动嘛。”
贺朋义摆手示意对方不许再说下去，他自顾自的拿出钱包，拿出一叠钞票塞给小青年，嘴上说：“这些你拿去花吧，然后从现在起，不要再跟我说话，在学校里见到我也不许打招呼。”
小青年说：“找了新男人就这么绝情？”他嘟囔着看了一眼李成泽，对方是比自己帅不错，可是当初在学校是你自己先找上我的，现在说甩就甩，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心里虽然不开心，但是手上没有停下，把贺朋义给他的钱收好，打算等会儿去酒吧喝酒。
贺朋义紧张地说：“你别瞎说，他就跟我哥一样。”
小青年瘪嘴，幽幽地说：“你在床上叫谁都是哥。”
贺朋义很恼火，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什么狗屁尴尬的局面都要让他摊上，他骂道：“是我先找你的不错，可这半年多你从我这里拿了多少钱了，汽车都可以买一辆了，我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打电话给你，你哪一次不是在酒吧喝酒，不然就是在做桑拿，我花钱雇个佣人都比你能用！”
小青年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里是高档餐厅，他刚才忍着不好意思大呼小叫，可是受了贺朋义这种侮辱，他也咽不下这口气，他一拍桌子，声音引得周围的人好奇的往这边看。
“有钱了不起，怪不得没人喜欢你。”
贺朋义也是嘴犟的人，他回击道：“总比你为了钱卖屁股强！”
小青年听到这话，彻底炸毛了，他大吼：“贺朋义，我们玩完了！”
贺朋义说：“玩完就玩完，反正你还有个十来个取款机吧，缺了我这个不打紧，你就等着那群老男人把你屁股操烂……”
一盆汤往他脸上泼来。
贺朋义尖叫一声，从座位上弹起来。
小青年泼完这盆汤水，赶紧抓了自己的皮包，飞也似的朝门口跑去。
贺朋义这一声尖叫，引得餐厅每个角落的人都在寻找声音的来源，李成泽觉得头疼，这算什么事，这小子才多大，私生活就这么混乱，可是他也不能这么看着贺朋义出丑，只好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贺朋义，说：“把脸遮住，去洗手间把脸擦干净。”
贺朋义在餐厅里的人的注目下，飞奔进洗手间。李成泽买了单，到门口等贺朋义。
那个平时穿的跟潮流时尚教主似的贺朋义，走出餐厅的时候头发湿透了，因为洗了脸，脸上的妆也掉了，露出他原本的肌肤，李成泽觉得贺朋义这样子看起来比之前那个牛郎妆扮好多了，至少符合他的年龄。
贺朋义走到李成泽跟前，强颜欢笑，他说：“我们下一摊去夜店怎么样。”
李成泽严肃地说：“你头发都是湿的，先回家洗个热水澡，早点睡觉。”
“可是我准备好了要和你看夜景的。”对李成泽这话，贺朋义觉得有点遗憾，但又觉得很窝心，李成泽没有取笑他，如果是其他认识的人目睹了这个场景，哪怕是他二哥，肯定也要嫌恶的取笑他的。
李成泽表情仍旧没有换，他说：“不要紧，下次吧，你如果不想开车，我帮你叫车。”
贺朋义摆摆手，“没事，我可以开车的。”他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抱紧了李成泽刚才给他的夹克衫，蹦跳着去车库取车。
李成泽送走了这个二世祖，他坐回自己车里，拿出录音笔，按了播放键，贺朋义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冒出来。
当初在直播节目的时候，故意打网友热线为难贺谦的人如果是贺锦程的话，他是星皇公司的人，确实有职务便利，不过他就这么恨自己的堂弟，恨不得看到对方身败名裂吗？
还有，在游轮那一次，他和贺谦被偷拍也是贺锦程吗？
饭馆那一次呢？
还有让他脚受伤一周的那次书架事件呢？
贺朋义明显对这几次事情都不知情，那么是不是说明贺锦程有其他眼线和帮他执行任务的人？
单单是这个录音就只能证明贺锦程想“跟贺谦玩玩”而不是主观上的伤害。
不过李成泽实在是不想看到书架事件再次重演了，上次是自己受伤，如果下一次是贺谦那该怎么办，快点把贺锦程揪出来，就可以确保贺谦不受他的威胁了。
李成泽正听着录音，入神的思考，车窗玻璃的敲击声把他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李成泽扭头，看见贺谦站在汽车旁，单手慢腾腾，有节奏的敲击着玻璃窗。
李成泽把录音笔收起来，然后摇下车窗，玻璃刚降到最低点，贺谦就伸进头来，蜻蜓点水似的在他额头了亲了一下。然后解释说：“左上方和右后方都有监控录像，我们保守点好。”
李成泽愣了一下。
贺谦这话说的，就好像李成泽对他有所期待似的。
心底翻涌的一股暖流，本来还在心海里面慢速前行，可这会儿就要涌出海面，在他心中平静的孤岛上掀起一场狂风暴雨。
李成泽快速打开车门，对贺谦说：“进来说。”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贺谦听完李成泽给他播放的录音，他露出一个惬意的笑。
“所以是我亲爱的二哥。”
“嗯，他似乎比贺朋义更讨厌你，你以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李成泽打开电台，播放音乐缓和气氛。
“如果比他优秀也算的话，那我从小到大都在得罪他。”
贺谦的自负其实并不是很讨人嫌，大概是天才都有骄傲的资本吧。
贺谦又补充说：“你今天穿的真难看。”他视线在李成泽身上游移，“粗俗的靴子，浮夸的裤子，还有那个头发，你不知道你脸上最出彩的就是你的眼睛吗，把别人的视线吸引到那毛糙的头发上，太浪费了。”
李成泽接受贺谦对他衣着打扮的点评，确实，今天这一身穿着实在是有点太“朋克”了，在旁人眼里，刚才李成泽和贺朋义两个人一出现，大家都以为他们下一秒就要上台打dj。
“为了配合贺朋义的喜好，我总要做一些牺牲。”
贺谦笃定的说：“他不会看上你的。”
“这可难说。”
“不要跟我说他，不要影响我现在的好心情。”
李成泽随口回道：“嗯，找到明确证据以后和贺锦程聊一下，劝阻他这一系列无聊的举动，你会更高兴的。”
贺谦否认，“贺锦程算个屁，我想弄他手段不会比他差，他这些跟小孩子一样的恶作剧，对我不会起丝毫的影响，他或许以为我很热爱拍戏吧，所以以为把我赶出娱乐圈，我就无所作为了，那蠢货，难道就不怕我不拍戏以后和他抢星皇吗。”
贺谦的语气是认真的，李成泽早该知道贺谦有这种水平，于是他问：“因为你们都姓贺，所以你舍不得了？”
贺谦难得严肃地说：“我大姐最疼我，她又爱她家人，即使是为了她，我也不会跟贺星波一家人动真格的。”
越了解一个人，就会更喜欢他……
这个念头冒出李成泽脑海里的时候，李成泽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的手紧紧抓住方向盘，避免自己因为贺谦分心。
贺谦又说：“我很高兴，你为了我去做这些事。”
李成泽只感觉耳朵边痒痒的，一股热气在他脖颈游走，贺谦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了他的身侧，他的手僵直，方向盘不听使唤，打了个弯，向右移了一个车位。
车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后面那辆车成功打个拐弯之后追上来，司机摇下车窗怒气冲冲地对着李成泽他们比出一个中指。
“草泥马，会不会开车！”
贺谦把头伸出车窗外，风把他的头发吹得飞扬，他不甘示弱的冲对方回骂：“没胆就别开车出门！”
“贺谦你干什么，快进来！”李成泽大喊。这疯子在公路上把头伸出车窗外是想死吗？
右边的汽车司机不依不挠，跟贺谦杠上了，“哎哟老子我还真不信了！我没胆？我开车三十年，过的发夹弯比你们走的直路还长！”对方一脚踩油门，又大喊：“你他妈来追我啊！”说着车辆狂飙出去。
李成泽腾出一只手把贺谦拽回座位上，语气又担忧又生气：“你偶尔能不能安分一点。”
贺谦低声说：“无论如何你也不会生我的气吧。”
李成泽还能说什么呢，贺谦说得对。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对着贺谦，总是很难有怒意。为了防止贺谦再出言挑衅其他司机，李成泽故意降低了速度，将车子开进慢速车道。
贺谦看李成泽不说话了，原本好好的气氛被自己搞砸了，他主动承认错误，“这次是我不对，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没生气。”
“为了补偿你，我请客吧，你要看电影还是去游乐场？”
李成泽觉得无奈，又觉得有股微妙的爽意，他很享受贺谦跟他示弱。
贺谦原本是想包下整个游乐场一个小时，但是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银行账户户头，觉得这事有点难度，这个游乐场占地面积有点广，又处于市中心位置，以他目前的财力，应该只能包下一个摩天轮了。
那这样的话，就不能随时随地对李成泽动手动脚了，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两个人到了市中心的游乐场。
李成泽年纪虽然不算大，不过对这些娱乐项目确实不是很感兴趣，但是贺谦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进游乐场就开始撒欢，他只能跟上去，贺谦看到前面围了一圈人，于是拉住李成泽的手腕想要去看热闹。
他们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个射击玩偶的游戏，一对中学生情侣正玩得起劲，可是那男孩子准头不足，被自己女朋友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手抖得越厉害，十发“子弹”很快就射光了，什么也没拿到。
贺谦一下子就想起了他和李成泽见面那一天，这个人胆大包天，用一只飞镖射到自己脸颊旁边，于是故意怂恿李成泽。
“我想要那个长颈鹿，你打中那个给我。”
李成泽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看着贺谦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问：“你说真的？”
“真的。”
“等会儿你自己抱着，我不会帮你拿的。”
“当然，你打中了再说，打不中先大放厥词可是很丢脸的。”
平时这种激将法根本刺激不到李成泽，不过今晚他心情挺好，于是跟摊主买了十发“子弹”，又挤进人群里。
看热闹的年轻女孩子眼见有个高个子帅哥过来了，兴趣更足了，大声喊着加油，一边用眼神寻找帅哥的女朋友。
李成泽以前的爱好就是各式各样的体育活动，再加上他没少演一些警匪片，所以拿枪姿势很标准，他枪托顶着右肩膀，左手握住下护木，眼睛盯着准星，寻找着贺谦所说的长颈鹿……哪里有长颈鹿……这家伙……
李成泽侧过头问旁边的女孩子，“你喜欢哪一个？”
女孩子正盯着李成泽看得入迷，听他这么一问，有点惊诧，摆摆手，脸蛋红了一片。
李成泽耐心地问：“哪个？”
女孩子指着前面的花猫，“我要那个。”
好的，瞄准，右手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一个小飞镖飞出，扎在花猫额头上，那个花猫应声倒地。年轻的店主赶紧把地上的娃娃捡过来递给李成泽，李成泽顺手拿给站在旁边的女孩子。又问一个靠在护栏上的短发女孩。
“你要哪个？”
短发女孩雀跃地说：“最大的那只熊！”
李成泽麻利的装“子弹”，顺利地把熊拿到，送给了短发女孩。
有人在射玩偶免费送人的消息很快就被散播出去，很快这个小摊外面就围了一拨人，一部分是来要玩偶的，另外一部分人是听说了那个射击高手是个大帅哥，这才来赶过来看的，只是此时此刻小摊外面围了一大圈人，除了别人的脑袋，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店主刚开始看到很多客人聚拢过来，想着自己要发财了，还乐得合不拢嘴，不曾想这些人都不是来玩的，他就有点为难了，多次暗示李成泽。
“这位客人，我看你也玩得差不多了吧……”
贺谦心心念念他的长颈鹿，一边催，“李成泽，我的长颈鹿。”
李成泽玩上瘾了，他说：“别吵。”
贺谦火大了，李成泽你不是来陪我玩的吗，怎么自己玩上了，他伸手去抓李成泽的手臂，旁边有个戴眼镜的女孩子从一开始就在盯着贺谦看，只是她刚才只能看到贺谦的背影，所以一直都不确定，现在看到了贺谦的侧脸，发现这人竟然是那个影帝贺谦！
她拿下眼镜擦了一遍又戴上，肯定没错，这个眼睛鼻子，自己看贺谦的戏那么多年，还买了很多贺谦的海报，绝对不会认错的，女孩玩命地喊：“是贺谦啊！”
“贺谦？”
“我的贺谦？！”
“在哪在哪？”
原本正认真看李成泽射击的围观人群一下子爆发出惊呼，开始寻找贺谦，李成泽扭头一看，他看到外面围了四五圈人，吓了一跳，他刚才玩游戏太入神根本没预料到会引来这么多人，他当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抱着贺谦的头，嘴里说：“把脸挡住，快。”说着自己挡在贺谦前面拉着贺谦往人群外面挤出去。
贺谦难得顺从的把脸贴在李成泽背上，接着又把双臂挂在李成泽肩上，他甚至试图把脚也挂上去。
李成泽低声骂：“你是不是傻，我背着你更惹人注目。”
贺谦脸贴着李成泽的背，笑声很闷，“放心，我让张浩祥摆平，你紧张什么。”
贺谦正说完这句话，李成泽突然看到右边有闪光灯闪烁，他敏锐的转过头，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对方刚拍好照片，抬起头和他视线对上，心虚地收起相机，转身拔腿就跑。
李成泽对贺谦说：“有情况，别闹了。”他跟着追上去，刚跑了几步，发现周围人很多，怕自己跟贺谦走丢，于是折回去，在一片女孩子“贺谦在哪”的喊叫声中，伸出手抓住贺谦的手，带着他往前面跑。
这个场景他以前跟女演员在戏里演过，他牵过很多人的手，柔软的，纤细的，骨感的，可现在手心里这只手，和他的一样，又硬又糙，触感一点也不好，可怎么，他就想把这只手紧紧地攥着，不想松开。
李成泽他们腿长，很快就追上了那个偷拍的人，在游乐场门口，李成泽抓住那人的相机带，对方趔趄了一下，便被李成泽一脚踹到，扑倒在地上，李成泽抓住对方的数码相机，拿到手上查看。
贺谦。
贺谦。
拍的全是贺谦。
他脚还踩在那人的背上，对方疼得直呼叫，一边说：“抢劫啊……”
路人一看这场景，赶紧拿出手机报警，游乐场的保安也看到了这个场景，两个保安嘴里喊着“住手！把人放开”一边朝李成泽他们跑来。
幸亏停车场就在马路对面，李成泽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拖着他迅速过马路，再把他塞进汽车后座，回头对赶过来的贺谦说：“看着他。”
贺谦正在意外李成泽的体力与爆发力，这会儿他气喘吁吁地坐进后座，瞄了旁边的人一眼后，仿佛有了大发现似的，笑着说：“是你啊，小林？”
李成泽已经发动车子，他从车窗看到保安正从马路对面追过来，李成泽听到贺谦的话，这才从后视镜开始审视那个偷拍的男人，贺谦一把抓掉男人的帽子，把他的脸扳正，便于李成泽能看清楚这人的脸。
李成泽觉得这人很眼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贺谦提醒说：“你可能跟他不熟，不过我跟他可熟了，王涌剧组里面有个场务叫阿腾，这个人是帮阿腾打下手的，他跟我拢共见过五次面，其中有三次是打了招呼的，包括一次，我看他布置道具辛苦，于是让秦一明买了一瓶汽水给他。”
男人面如死灰，他其实不记得贺谦究竟跟他见过几面，只是贺谦说的头头是道，看来是没错了，而且贺谦确实也给他买过汽水。
李成泽已经把车子开进了马路，他从后视镜里面问：“你的本职就是场务吧，那些照片拍的一团糟，全部都是重影，你是不是收了谁的钱，对方让你偷拍贺谦。”
男人咬着牙不说话。
贺谦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他帮男人整理着被李成泽抓的一团糟的衣服，拍着男人的肩膀示意对方放松，他说：“我知道你也是拿人钱财帮人办事，其实只是拍几张照片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把是谁吩咐你做这些事，怎么吩咐，给多少钱，全部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十倍的价格。”
男人眼睛亮了，贺谦知道对方心动了。
“小林，为了钱帮人做事，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贺谦循循善诱。
李成泽在一边恐吓说：“如果你不说，就把你送去警察局，这相机里面都是你偷拍的你否认不了吧，你觉得以张浩祥的能力，有没有办法让你因为这件‘小事’进牢里待一段时间？”
男人咽下口水，他求饶说：“我也是没办法，我借了点高利贷……”
贺谦温和地问：“多少？”
“……五十来万。”
“我帮你还。”贺谦毫不犹豫的拿出支票夹，我给你八十万，他说着真的开始在纸上开始写，然后撕了一张递给男人，“我很有诚意吧，告诉我是谁让你做这些事的。”
男人双手颤巍巍地结果支票一看，幸福的快晕过去，他拍这些照片，这几个月也不过只收到两三万的跑腿费。他回过头，看到贺谦满脸真诚的看着自己，开始揣摩是不是真要说出来。
李成泽和贺谦的用意很简单，他们就是想听到眼前这人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而已。
男人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再跟贺谦确认，“贺先生你保证我跟你说了之后，你会放过我？”
贺谦笑着说：“当然了。”
男人心里的石头落地了，感觉有后路可走，有钱不拿白不拿，他说：“是贺锦程。”
贺谦表情平静地说：“我真吃惊，想不到星皇董事的儿子是这种人。”
男人附和说：“我也没想到，当初他找到我让我办这事的时候，我还是很挣扎的，可是贺先生你要知道，我借高利贷，如果不按时还清，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李成泽不想听这人废话，他追问：“前几个月那场戏，有个书架倒了，那个是你做的吗？”
男人不说话了，他想撇清自己的嫌疑，于是只好说将自己怎么跟贺锦程认识，对方怎么交代自己做这些事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跟李成泽和贺谦汇报了。
贺谦边听边点头，最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男人说：“糟糕了，我刚才给你的支票忘了写落款。”
男人一听，有点焦急地拿出支票查看，贺谦顺势抽过支票，扯过男人的衣服把他按在座位上，另外一只手将支票塞进男人的嘴里，边塞边笑着说：“你不是喜欢吗，我喂给你吃。”
男人边挣扎边喊道：“你说话不算话，以后你找贺锦程对峙，我也不会帮你的！”
贺谦抓起男人的头发，手指要去刺男人的眼窝，李成泽赶忙制止，“够了贺谦。”他说着点了手中录音笔的播放键。
男人怯懦的声音立刻从笔尖流出。
“……是贺锦程……”
男人脸色黑紫，贺谦哈哈大笑。
今天是贺锦程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他积压了很多工作，再加上来了几个新人，他要把新人的资料都看一遍，于是自己独自加班到晚上，等他看完十来份文件，伸了个懒腰，正打算帮自己泡杯咖啡，突然办公室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
“不行啊，经理工作的时候最讨厌别人进去打扰他了。”
贺锦程冲门外喊：“出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
秘书从门外进来，一脸惊喜交加又慌张无比的表情，在贺锦程看来，显得十分怪异。
“经理，谦……贺影帝来了。”
贺锦程只觉得自己额头又突突的疼，他站起来，对秘书说：“别让他进来。”他自己拿起座机，打算叫保安。
秘书刚转过身去，门被推开，贺谦走进来，她抬起头对上贺谦的眼神，对方笑着跟她说：“我有要紧事要跟你们贺经理商量一下，能不能请你先到外面稍微等一下呢？”
秘书点头，从门缝里挤出去了。
贺谦转身对李成泽说：“你进来，我要你保护我，万一贺锦程发飙了要打我，我怎么办？”
李成泽看见贺锦程慌张无比的眼神，就知道贺谦这话是天大的玩笑，不过他还是走进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了。
贺锦程手上还拿着电话听筒，他指着贺谦说：“你想干什么？”
贺谦说：“二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能不能跟我说说理由。”
第四十七章
贺锦程不听贺谦的询问，他手指按下号码，朝着话筒喊：“保安……”
贺谦快步走过去，用手机按下挂机键，另外一只手朝着贺锦程伸过去，把他手中拿着的话筒拿到自己的手上，轻轻的挂到座机上，然后绕着办公桌走到贺锦程旁边，轻轻地拍着贺锦程的肩膀，使出一点力气，压着贺锦程在办公椅上坐下。
贺谦就站在椅子后面，双手随意地搭在贺锦程肩膀上，西服的料子是上佳的，手感十分好。
李成泽可以看到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额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就好像站在他身后的人是魔鬼而不是他弟弟。
“我是不是做过什么让你伤心的事，如果有，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因为什么事情这么难过，难过到要这么设计陷害我呢。”
贺谦口里说的话内容虽然是这样子，语气却是玩味十足的。
贺锦程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越来越痛，他知道那是他的心里作用，他不像贺朋义那样怕贺谦，但是如果动起手来，自己确实不是这人的对手，他也怕疼啊。
贺谦见贺锦程不说话，于是把头凑到贺锦程的身侧，盯着对方的侧脸看，看了许久，贺锦程有点克制不住自己的紧张感，他只好说：“你是大明星，跑到后勤部门来做什么。”
贺谦狡黠地笑，一只手沿着贺锦程的胳膊往下，一直触碰到贺锦程的胸口，李成泽站在门口这边，看到这个场景，一股不快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他终究是没忍住，对贺谦说：“贺谦你的手在摸哪？”
贺谦听到这话，手指僵住，然后不自然地收回去，他跟人说话，肢体语言比口语表达更丰富，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时间还真改不了。
他把手指塞回自己的裤兜里，站直了，但是身上总有一股冲动，忍不住要动手，于是不自在地看了李成泽一眼，然后讪讪地说：“算了，你帮我问吧。”
李成泽低声说了句“乖”，贺锦程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起头，他这才发现跟着贺谦进来的这个人，是那个最近有点小名气的小演员李成泽。
上次这个人闯进自己的包间，问了一堆话，当时就把贺锦程给惹恼了。
贺锦程除了自己公司的演员，和一些大明星，其余的他基本不怎么关注，更别说是一个李成泽了，上次他被贺谦打伤以后，贺朋义找他谈话，告诉他李成泽正在和贺谦拍戏，贺朋义还信誓旦旦的跟他说，李成泽和贺谦关系很差，两个人平日里在一起说不上半句话，说上三句话必然吵起来，怎么贺谦还把这人给带到星皇来了？
贺锦程不敢和贺谦硬碰硬，但是对着李成泽，他还是能硬气起来的。
贺锦程指着李成泽说：“你不是我们公司的，最好立刻给我出去，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李成泽原本和贺锦程无冤无仇，可是上次这个人不由分说就叫了两个保安要收拾自己，当时如果不是贺谦及时出现，去医院里躺着的就是自己了。
而贺锦程如今看到他，还用这种趾高气扬的语气和他说话，李成泽原本还算好的脾气也要被这人折腾的腾升起怒气来。
李成泽走过来，推过办公桌前的椅子，自己坐下，和贺锦程隔着办公桌面对面，贺锦程脸上稍微流出愠怒，他没想到一个小公司的小演员也敢来他们星皇撒野。
“李先生，擅闯私人办公室，等你被带到警察局我看你要怎么解释。”
贺锦程说着重新拿起座机话筒，这次贺谦没有阻止他，而是走到一旁，无聊的拿起桌上的资料，一页一页的翻看。
李成泽嗤笑一声，然后问贺锦程，“你觉得私闯办公室跟你给钱让人设计贺谦，哪个量刑比较重？”
贺锦程用手扶了一下眼镜，冷笑着说：“你们演员戏演多了，想象力也这么丰富吗，设计贺谦？你怎么不说我找杀手杀他。”
李成泽心中思忖，如果有人肯接这个活儿，说不定贺锦程还真的做得出来。
贺锦程看李成泽无话可说，又冷笑了一声，按下数字键，他说：“游戏结束了。”
“……是贺锦程……”
这怯懦又带有一点求饶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贺锦程手抖了一下，但是手指紧紧抓住话筒，手指关节发白。
他看着李成泽，李成泽将手里的录音笔举起来跟贺锦程看。
“我也是随便买的，没想到电量充足，声音也很清晰。”
贺锦程咬着唇，隐忍地将话筒放回去，身体无力的靠着椅背上，隔了好半天，才无力的说：“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李成泽说：“这话是我要帮贺谦问你的。”
贺谦已经走到咖啡机旁边，泡了一杯咖啡，端着过来放在贺锦程旁边，温和地说：“二哥，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贺锦程把咖啡杯推开，杯里的咖啡晃荡，溅了贺谦一手。
贺锦程说：“你别假惺惺的，谁不知道你的为人。”
贺谦将手举到自己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接着他用手拎着咖啡杯的手柄，故意打翻了杯子，咖啡洒了一桌子，并且沿着桌沿往下滴，贺锦程赶紧坐着椅子往后退，但是贺谦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桌上按，一边按一边说。
“我给你倒的，你怎么能不喝，你看现在打翻了吧，你不一点点舔干净，我会不开心的。”
“……唔唔……唔……”贺锦程的脸被压在桌子上，说不出话，只能呜咽着求救。
李成泽一直看着贺谦的一举一动，起初贺谦还是很平静的，但是他手上被溅了咖啡之后，眼神就开始变了，到现在，他眼里充满了快意，好像折磨贺锦程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快感似的。
李成泽觉得，如果只有贺谦和贺锦程两人单独在这办公室，说不定贺锦程真的会被贺谦搞死……
他在这一霎觉得自己跟过来是正确的，杀人跟打人毕竟不是一个概念。
李成泽眼看着贺锦程的整个脸都被压在桌上的咖啡渍里面，挣扎了几分钟后动作开始小了，他原本撑着桌沿的手也开始放松了，有些无力的往下垂，整个人都开始往下坠，一直到跪在地上。
贺谦做的太过火了，李成泽赶紧站起来走过去抓住贺谦的手，贺谦的手仍然按在贺锦程的头上，李成泽低声说：“放手。”
贺谦稍微有些松动，但是手仍揪住贺锦程的头发。
“乖，听我的，放手。”
修长的手指离开了贺锦程的头发，悬在半空中，李成泽伸出手去抓住贺谦的手，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轻声说。
“别冲动，放轻松，其他的交给我就行。”
贺谦原本被邪念染红的眼球渐渐恢复了，他看了一眼贺锦程，不再说话。
李成泽两只手从贺锦程腋下伸到他胸前，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重新放回椅子上，贺锦程满脸都是咖啡渍，有点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
贺谦见状，抓过贺锦程桌上的手巾想过去帮贺锦程把脸上的咖啡擦干净，贺锦程跟见了鬼似的弹起来，倒退着往后走，一直到贴着窗户边缘。
窗户虽然紧锁着，但是巨大的玻璃窗外面，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贺锦程心想，从十几楼跌下去，尸体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惨状。
李成泽有点苦恼，他只能劝阻说：“贺先生你先坐下。”
贺谦附和着说：“是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二哥你快坐下，眼睛周围都是咖啡很难受吧。”
贺锦程眼见着贺谦朝自己走来，他却丝毫不敢动弹，被贺谦的手钳住手腕，再被他推回椅子上坐好，贺谦开始慢条斯理地帮贺锦程擦脸上的咖啡。
贺锦程分毫不敢动弹，生怕自己又会被贺谦动手折磨。
可这回贺谦很安分地帮他擦好脸，然后低声说：“对不起二哥，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呵……”二十多年了，每一次你做完坏事都是这么说。
贺锦程几近绝望。
李成泽突然觉得贺锦程有点可怜，他忍不住跟贺锦程说：“要不你把贺谦对你做过的那些事好好说一遍，如果真的是贺谦的错，我想他会认错并且道歉的。”
贺锦程冷笑，“我爸都管不住他，你以为你是谁？”
贺谦重新给贺锦程倒了杯咖啡，放在桌上，说：“喝吧，李成泽说的没错，如果真是我的错，我会道歉的。”
贺锦程这次不敢说不，他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甜度适中，是他的口味。贺谦看着贺锦程露出满意的眼神然后瞬间消失，他笑着说：“二哥，你喜欢放三颗糖，没有错吧。”
贺锦程稍微愣了一下，又听贺谦说：“其实你以前更喜欢喝炭烧的，后来低血糖，开始往所有饮料里面加糖，结果养成了喜欢喝微甜的饮料的习惯。”
贺锦程手指颤抖，把杯子放回桌上。
贺谦又说：“你最喜欢蓝底花纹的领带，皮鞋半年做一次保养，而且你的汽车上，那个挂坠已经挂了四年，是大姐送给你的吧。”
贺锦程听完贺谦说的这一切，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贺谦说的分毫不差，他露出一个自嘲的笑说：“这么调查我，有意义吗？”
贺谦委屈地说：“调查？不需要，你是我二哥，你所有的习惯与爱好我都知道。”
贺锦程抬头稍微看了贺谦一眼，发现贺谦正盯着他看，他咬着牙说：“那又怎样，你以为干过的事我可都一清二楚的记得。”
“你说。”
贺锦程说：“你弄死过我的宠物。”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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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苏瑞从嘴里喷几根菜，她把头埋得更深了，努力克制住自己不笑出来，恨不得把脸嵌进饭碗里去，忍笑忍的浑身颤抖。她的老板是个好人不错，而且专业知识绝对过关，谈生意手段也很好，但是她从没想过林先生在感情方面还纯洁如一张白纸。
贺谦看着李成泽无奈的表情，他不动声色地笑了，接着拿起装白酒的小瓷杯，对林荣阳说：“林先生，祝我们和解成功，来干一杯。”
林荣阳正在兴头上，他说：“干杯干杯！”
两只杯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贺谦慢悠悠的说：“朋友第一的位置就给你了，其余的位置全部都留给我好了。”
林荣阳灌了酒，正有点迷糊，他问：“什么？”
贺谦说：“我是说，有空我请你去钓鱼，拢街那边有个人工湖风景还不错。”
“听起来不错啊，那我就等你有空，我们去看看。”借着酒劲，林荣阳突然有点疑惑，自己以前究竟是为什么这么讨厌贺谦，事实证明，其实他也不是很坏的人啊……
林荣阳很开心，第一是确定了李成泽仍旧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第二是发现贺谦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阴险狡诈，那么李成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他喝得酩酊大醉，李成泽和贺谦把他搬上楼，放回他自己房间的时候，早已累得不行。
一个喝醉的人远比一个晕过去的人要难伺候。
李成泽帮林荣阳掖好被子，招呼贺谦离开，贺谦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荣阳，突然抓住李成泽的手臂说。
“亲。”
李成泽知道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方式推测贺谦的举动，可是这个要求也实在是太离谱了，他拒绝说：“不能在这。”
贺谦说：“不觉得有偷情的快感吗？”
“他是我朋友，理论上来说不算偷情。”
“那你怕什么？”
李成泽定睛看着贺谦，对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耀着奇妙的光辉。贺谦也喝了点酒，脸蛋些微有些泛红，此时此刻他甚至露出一个调情的笑，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搭在了李成泽的腰上，腹部紧紧贴着。
李成泽看的口干舌燥。
他稍微伸出头去，嘴唇覆盖在贺谦唇上，然后他感觉到贺谦的手指用力的抓住了他后背的衣服，李成泽也是男人，也有情绪，他不是打坐参禅的和尚，感觉到背后的热度之后，他的手臂也紧紧地圈住贺谦。
两人紧紧粘在一起的影子，被屋内的灯光拉长了，投射到林荣阳躺着的床上。
直到几个月后林荣阳也不愿意回忆起那个晚上，他喝多了酒，晚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最好的朋友跟一个男人拥吻。
第二天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约见了神经科医生，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因为工作操劳，导致胡思乱想，幻听幻视。
回到剧组一个月后，已经完成了大部分戏份，剧组开始转移拍摄地点，重新回到摄影棚拍摄一些宫殿场景。
李成泽这段时间一直在关注贺锦程的情况，他偶尔给贺朋义打电话，贺朋义地答复都是：“二哥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其实贺锦程的外伤早好了，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一个部门经理，头上绑着绷带出现在公司。
贺朋义汇报完自己二哥的情况后，又小心翼翼地问：“贺谦没有为难你吧？”
看来贺朋义真的以为他和贺谦关系很差，李成泽顺势接口说：“贺谦的脾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会那么对你们兄弟，未必不会这么对我，只是现在我们的戏还没拍完，他不好对我动粗，不然也难以向剧组方面和其他投资商交代。”
贺朋义的语气里透露着担忧。
“那怎么办啊，你那天晚上也看到了，贺谦跟疯狗一样，我们在家里可吃够他的苦头了！”
李成泽追问：“他在家里也经常那样打人？”
贺朋义说：“是啊，有一次我不过是不小心拿了伯母的化妆盒看了一眼，就被他给揍了，可是伯母都死了，那点东西留着也没用啊，更何况也不值钱，我的一个手环都比她一整个盒子值钱啊。”
“……”李成泽已经可以想象贺朋义碰倒了贺谦母亲的东西还一副嚣张的模样，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打人确实不对。”
“就是嘛就是嘛，贺谦就是欺软怕硬，二哥讨厌他很久了。”
李成泽想起贺锦程那副恨不得贺谦去死的表情，心里顿时有了眉目，于是假装随意地说：“别说你二哥，我也看不惯贺谦的行为，上次他手被抓伤了，我就觉得很爽。”
贺朋义听到这个，语气明显雀跃了起来，他心里的巨石也落地了，果然李成泽是他们这边的人，他说：“是啊，我二哥更开心，所以那天你跟贺谦做直播节目的时候他故意……”
贺朋义应该是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听筒里突然沉默了。
李成泽突然听到这个关键信息，他不想错失这个线索，于是大声问：“朋义，你还在吗，朋义？”
贺朋义在电话那头停顿了很久，才小心地问：“成泽哥，你不知道我刚才在说什么吧？”
李成泽故意笑着说：“我知道，我觉得你做得很好。”
“真的吗？”听筒里传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真的，还有，我晚上想约你吃饭，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
“诶？”贺朋义其实不喜欢李成泽这种类型的，不过试一下也不差啊，他说：“好！我去做头发，你把地址发给我吧。”
李成泽挂了电话，把这段时间得到的线索串在一起，觉得真相也差不多如他推测的那样了，现在只差证据。
跟男人约会不是第一次，他就时常和贺谦两人出去吃饭，不过贺朋义是个外貌协会的，穿的好看一点应该更能博取对方的好感吧。
李成泽结束工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商场挑衣服，他努力寻找契合贺朋义喜好的衣服，最后挑了一套很青春洋溢的换上，又朝镜子拨弄了一下头发，原本露出的额头用刘海盖住——看起来效果还行。
等他驱车赶去和贺朋义约定好的餐厅的时候，贺朋义也刚好从自己车上下来，他看到李成泽第一眼，很惊喜！
原本总是一脸别人欠了他很多钱表情的李成泽，今天穿的很不一样，牛仔裤马丁靴，还有夹克衫，这全部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
贺朋义小跑过来挽住李成泽的手臂，笑着说：“那我们进去吧。”
贺朋义点了几道素菜，他对李成泽说：“最近有点胖了，要减肥。”
李成泽温柔地笑：“没事，你身材挺好的，太瘦了别人看着会心疼。”
贺朋义在家里从没人这么温柔对他说话，在外面交的朋友每一个都是为了他的钱，可是李成泽不要他的钱，他觉得很开心，于是又翻开菜单说：“那我再点个牛排吧。”
李成泽看着贺朋义欢呼雀跃的模样，他尽量用随意的口吻说：“你之前在电话里跟我说贺谦做直播节目的时候，你二哥以网友的身份打电话做现场提问？”
贺朋义听到这个问题，有点紧张，缩着肩膀看着李成泽，李成泽笑着伸出手去，把装着水的杯子推到贺朋义跟前，“别紧张，喝点水，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贺朋义猛地摇头，“当然没有啊，我才不敢，贺谦会打死我的。”
“都是你二哥做的？”
“……是吧。”
“跟我说这些你不怕吗？”
“不怕啊，反正你不会告诉贺谦的，上次你为了救贺谦还被架子压伤了，腿上的石膏还裹了一周呢，贺谦看都不看一眼。”贺朋义说道这里，仿佛自己化身为正义使者，为李成泽打抱不平。
李成泽有点愕然，他问：“书架的事你不知道吗？”
贺朋义天真地问：“书架怎么了？”
“没事，先吃饭，等会儿我们去看夜景。”
李成泽看着贺朋义高兴的把一桌子的菜吃得一干二净，他摸了摸裤袋里的录音笔，取出来低头看了一眼，绿光闪烁，还在工作当中。
第四十六章
李成泽和贺朋义吃饭期间，陆续有几个人过来和贺朋义打招呼，他们之中有的打扮得花枝招展，有的穿的一表人才，本来都是兴冲冲地走过来，一看到贺朋义对面还坐着另外一个男的，便都收敛了笑容，只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也有一些不死心的，非要坐下缠着说几句话，贺朋义虽然心里窝火，但是不好在李成泽面前发作，只好不耐烦地问：“又缺钱了？”
那个一直贴着贺朋义的时髦小青年就笑嘻嘻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只是我白天约了你，你说没空，今晚就在这地方见到你，激动嘛。”
贺朋义摆手示意对方不许再说下去，他自顾自的拿出钱包，拿出一叠钞票塞给小青年，嘴上说：“这些你拿去花吧，然后从现在起，不要再跟我说话，在学校里见到我也不许打招呼。”
小青年说：“找了新男人就这么绝情？”他嘟囔着看了一眼李成泽，对方是比自己帅不错，可是当初在学校是你自己先找上我的，现在说甩就甩，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心里虽然不开心，但是手上没有停下，把贺朋义给他的钱收好，打算等会儿去酒吧喝酒。
贺朋义紧张地说：“你别瞎说，他就跟我哥一样。”
小青年瘪嘴，幽幽地说：“你在床上叫谁都是哥。”
贺朋义很恼火，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什么狗屁尴尬的局面都要让他摊上，他骂道：“是我先找你的不错，可这半年多你从我这里拿了多少钱了，汽车都可以买一辆了，我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打电话给你，你哪一次不是在酒吧喝酒，不然就是在做桑拿，我花钱雇个佣人都比你能用！”
小青年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里是高档餐厅，他刚才忍着不好意思大呼小叫，可是受了贺朋义这种侮辱，他也咽不下这口气，他一拍桌子，声音引得周围的人好奇的往这边看。
“有钱了不起，怪不得没人喜欢你。”
贺朋义也是嘴犟的人，他回击道：“总比你为了钱卖屁股强！”
小青年听到这话，彻底炸毛了，他大吼：“贺朋义，我们玩完了！”
贺朋义说：“玩完就玩完，反正你还有个十来个取款机吧，缺了我这个不打紧，你就等着那群老男人把你屁股操烂……”
一盆汤往他脸上泼来。
贺朋义尖叫一声，从座位上弹起来。
小青年泼完这盆汤水，赶紧抓了自己的皮包，飞也似的朝门口跑去。
贺朋义这一声尖叫，引得餐厅每个角落的人都在寻找声音的来源，李成泽觉得头疼，这算什么事，这小子才多大，私生活就这么混乱，可是他也不能这么看着贺朋义出丑，只好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贺朋义，说：“把脸遮住，去洗手间把脸擦干净。”
贺朋义在餐厅里的人的注目下，飞奔进洗手间。李成泽买了单，到门口等贺朋义。
那个平时穿的跟潮流时尚教主似的贺朋义，走出餐厅的时候头发湿透了，因为洗了脸，脸上的妆也掉了，露出他原本的肌肤，李成泽觉得贺朋义这样子看起来比之前那个牛郎妆扮好多了，至少符合他的年龄。
贺朋义走到李成泽跟前，强颜欢笑，他说：“我们下一摊去夜店怎么样。”
李成泽严肃地说：“你头发都是湿的，先回家洗个热水澡，早点睡觉。”
“可是我准备好了要和你看夜景的。”对李成泽这话，贺朋义觉得有点遗憾，但又觉得很窝心，李成泽没有取笑他，如果是其他认识的人目睹了这个场景，哪怕是他二哥，肯定也要嫌恶的取笑他的。
李成泽表情仍旧没有换，他说：“不要紧，下次吧，你如果不想开车，我帮你叫车。”
贺朋义摆摆手，“没事，我可以开车的。”他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抱紧了李成泽刚才给他的夹克衫，蹦跳着去车库取车。
李成泽送走了这个二世祖，他坐回自己车里，拿出录音笔，按了播放键，贺朋义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冒出来。
当初在直播节目的时候，故意打网友热线为难贺谦的人如果是贺锦程的话，他是星皇公司的人，确实有职务便利，不过他就这么恨自己的堂弟，恨不得看到对方身败名裂吗？
还有，在游轮那一次，他和贺谦被偷拍也是贺锦程吗？
饭馆那一次呢？
还有让他脚受伤一周的那次书架事件呢？
贺朋义明显对这几次事情都不知情，那么是不是说明贺锦程有其他眼线和帮他执行任务的人？
单单是这个录音就只能证明贺锦程想“跟贺谦玩玩”而不是主观上的伤害。
不过李成泽实在是不想看到书架事件再次重演了，上次是自己受伤，如果下一次是贺谦那该怎么办，快点把贺锦程揪出来，就可以确保贺谦不受他的威胁了。
李成泽正听着录音，入神的思考，车窗玻璃的敲击声把他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李成泽扭头，看见贺谦站在汽车旁，单手慢腾腾，有节奏的敲击着玻璃窗。
李成泽把录音笔收起来，然后摇下车窗，玻璃刚降到最低点，贺谦就伸进头来，蜻蜓点水似的在他额头了亲了一下。然后解释说：“左上方和右后方都有监控录像，我们保守点好。”
李成泽愣了一下。
贺谦这话说的，就好像李成泽对他有所期待似的。
心底翻涌的一股暖流，本来还在心海里面慢速前行，可这会儿就要涌出海面，在他心中平静的孤岛上掀起一场狂风暴雨。
李成泽快速打开车门，对贺谦说：“进来说。”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贺谦听完李成泽给他播放的录音，他露出一个惬意的笑。
“所以是我亲爱的二哥。”
“嗯，他似乎比贺朋义更讨厌你，你以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李成泽打开电台，播放音乐缓和气氛。
“如果比他优秀也算的话，那我从小到大都在得罪他。”
贺谦的自负其实并不是很讨人嫌，大概是天才都有骄傲的资本吧。
贺谦又补充说：“你今天穿的真难看。”他视线在李成泽身上游移，“粗俗的靴子，浮夸的裤子，还有那个头发，你不知道你脸上最出彩的就是你的眼睛吗，把别人的视线吸引到那毛糙的头发上，太浪费了。”
李成泽接受贺谦对他衣着打扮的点评，确实，今天这一身穿着实在是有点太“朋克”了，在旁人眼里，刚才李成泽和贺朋义两个人一出现，大家都以为他们下一秒就要上台打dj。
“为了配合贺朋义的喜好，我总要做一些牺牲。”
贺谦笃定的说：“他不会看上你的。”
“这可难说。”
“不要跟我说他，不要影响我现在的好心情。”
李成泽随口回道：“嗯，找到明确证据以后和贺锦程聊一下，劝阻他这一系列无聊的举动，你会更高兴的。”
贺谦否认，“贺锦程算个屁，我想弄他手段不会比他差，他这些跟小孩子一样的恶作剧，对我不会起丝毫的影响，他或许以为我很热爱拍戏吧，所以以为把我赶出娱乐圈，我就无所作为了，那蠢货，难道就不怕我不拍戏以后和他抢星皇吗。”
贺谦的语气是认真的，李成泽早该知道贺谦有这种水平，于是他问：“因为你们都姓贺，所以你舍不得了？”
贺谦难得严肃地说：“我大姐最疼我，她又爱她家人，即使是为了她，我也不会跟贺星波一家人动真格的。”
越了解一个人，就会更喜欢他……
这个念头冒出李成泽脑海里的时候，李成泽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的手紧紧抓住方向盘，避免自己因为贺谦分心。
贺谦又说：“我很高兴，你为了我去做这些事。”
李成泽只感觉耳朵边痒痒的，一股热气在他脖颈游走，贺谦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了他的身侧，他的手僵直，方向盘不听使唤，打了个弯，向右移了一个车位。
车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后面那辆车成功打个拐弯之后追上来，司机摇下车窗怒气冲冲地对着李成泽他们比出一个中指。
“草泥马，会不会开车！”
贺谦把头伸出车窗外，风把他的头发吹得飞扬，他不甘示弱的冲对方回骂：“没胆就别开车出门！”
“贺谦你干什么，快进来！”李成泽大喊。这疯子在公路上把头伸出车窗外是想死吗？
右边的汽车司机不依不挠，跟贺谦杠上了，“哎哟老子我还真不信了！我没胆？我开车三十年，过的发夹弯比你们走的直路还长！”对方一脚踩油门，又大喊：“你他妈来追我啊！”说着车辆狂飙出去。
李成泽腾出一只手把贺谦拽回座位上，语气又担忧又生气：“你偶尔能不能安分一点。”
贺谦低声说：“无论如何你也不会生我的气吧。”
李成泽还能说什么呢，贺谦说得对。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对着贺谦，总是很难有怒意。为了防止贺谦再出言挑衅其他司机，李成泽故意降低了速度，将车子开进慢速车道。
贺谦看李成泽不说话了，原本好好的气氛被自己搞砸了，他主动承认错误，“这次是我不对，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没生气。”
“为了补偿你，我请客吧，你要看电影还是去游乐场？”
李成泽觉得无奈，又觉得有股微妙的爽意，他很享受贺谦跟他示弱。
贺谦原本是想包下整个游乐场一个小时，但是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银行账户户头，觉得这事有点难度，这个游乐场占地面积有点广，又处于市中心位置，以他目前的财力，应该只能包下一个摩天轮了。
那这样的话，就不能随时随地对李成泽动手动脚了，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两个人到了市中心的游乐场。
李成泽年纪虽然不算大，不过对这些娱乐项目确实不是很感兴趣，但是贺谦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进游乐场就开始撒欢，他只能跟上去，贺谦看到前面围了一圈人，于是拉住李成泽的手腕想要去看热闹。
他们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个射击玩偶的游戏，一对中学生情侣正玩得起劲，可是那男孩子准头不足，被自己女朋友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手抖得越厉害，十发“子弹”很快就射光了，什么也没拿到。
贺谦一下子就想起了他和李成泽见面那一天，这个人胆大包天，用一只飞镖射到自己脸颊旁边，于是故意怂恿李成泽。
“我想要那个长颈鹿，你打中那个给我。”
李成泽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看着贺谦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问：“你说真的？”
“真的。”
“等会儿你自己抱着，我不会帮你拿的。”
“当然，你打中了再说，打不中先大放厥词可是很丢脸的。”
平时这种激将法根本刺激不到李成泽，不过今晚他心情挺好，于是跟摊主买了十发“子弹”，又挤进人群里。
看热闹的年轻女孩子眼见有个高个子帅哥过来了，兴趣更足了，大声喊着加油，一边用眼神寻找帅哥的女朋友。
李成泽以前的爱好就是各式各样的体育活动，再加上他没少演一些警匪片，所以拿枪姿势很标准，他枪托顶着右肩膀，左手握住下护木，眼睛盯着准星，寻找着贺谦所说的长颈鹿……哪里有长颈鹿……这家伙……
李成泽侧过头问旁边的女孩子，“你喜欢哪一个？”
女孩子正盯着李成泽看得入迷，听他这么一问，有点惊诧，摆摆手，脸蛋红了一片。
李成泽耐心地问：“哪个？”
女孩子指着前面的花猫，“我要那个。”
好的，瞄准，右手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一个小飞镖飞出，扎在花猫额头上，那个花猫应声倒地。年轻的店主赶紧把地上的娃娃捡过来递给李成泽，李成泽顺手拿给站在旁边的女孩子。又问一个靠在护栏上的短发女孩。
“你要哪个？”
短发女孩雀跃地说：“最大的那只熊！”
李成泽麻利的装“子弹”，顺利地把熊拿到，送给了短发女孩。
有人在射玩偶免费送人的消息很快就被散播出去，很快这个小摊外面就围了一拨人，一部分是来要玩偶的，另外一部分人是听说了那个射击高手是个大帅哥，这才来赶过来看的，只是此时此刻小摊外面围了一大圈人，除了别人的脑袋，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店主刚开始看到很多客人聚拢过来，想着自己要发财了，还乐得合不拢嘴，不曾想这些人都不是来玩的，他就有点为难了，多次暗示李成泽。
“这位客人，我看你也玩得差不多了吧……”
贺谦心心念念他的长颈鹿，一边催，“李成泽，我的长颈鹿。”
李成泽玩上瘾了，他说：“别吵。”
贺谦火大了，李成泽你不是来陪我玩的吗，怎么自己玩上了，他伸手去抓李成泽的手臂，旁边有个戴眼镜的女孩子从一开始就在盯着贺谦看，只是她刚才只能看到贺谦的背影，所以一直都不确定，现在看到了贺谦的侧脸，发现这人竟然是那个影帝贺谦！
她拿下眼镜擦了一遍又戴上，肯定没错，这个眼睛鼻子，自己看贺谦的戏那么多年，还买了很多贺谦的海报，绝对不会认错的，女孩玩命地喊：“是贺谦啊！”
“贺谦？”
“我的贺谦？！”
“在哪在哪？”
原本正认真看李成泽射击的围观人群一下子爆发出惊呼，开始寻找贺谦，李成泽扭头一看，他看到外面围了四五圈人，吓了一跳，他刚才玩游戏太入神根本没预料到会引来这么多人，他当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抱着贺谦的头，嘴里说：“把脸挡住，快。”说着自己挡在贺谦前面拉着贺谦往人群外面挤出去。
贺谦难得顺从的把脸贴在李成泽背上，接着又把双臂挂在李成泽肩上，他甚至试图把脚也挂上去。
李成泽低声骂：“你是不是傻，我背着你更惹人注目。”
贺谦脸贴着李成泽的背，笑声很闷，“放心，我让张浩祥摆平，你紧张什么。”
贺谦正说完这句话，李成泽突然看到右边有闪光灯闪烁，他敏锐的转过头，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对方刚拍好照片，抬起头和他视线对上，心虚地收起相机，转身拔腿就跑。
李成泽对贺谦说：“有情况，别闹了。”他跟着追上去，刚跑了几步，发现周围人很多，怕自己跟贺谦走丢，于是折回去，在一片女孩子“贺谦在哪”的喊叫声中，伸出手抓住贺谦的手，带着他往前面跑。
这个场景他以前跟女演员在戏里演过，他牵过很多人的手，柔软的，纤细的，骨感的，可现在手心里这只手，和他的一样，又硬又糙，触感一点也不好，可怎么，他就想把这只手紧紧地攥着，不想松开。
李成泽他们腿长，很快就追上了那个偷拍的人，在游乐场门口，李成泽抓住那人的相机带，对方趔趄了一下，便被李成泽一脚踹到，扑倒在地上，李成泽抓住对方的数码相机，拿到手上查看。
贺谦。
贺谦。
拍的全是贺谦。
他脚还踩在那人的背上，对方疼得直呼叫，一边说：“抢劫啊……”
路人一看这场景，赶紧拿出手机报警，游乐场的保安也看到了这个场景，两个保安嘴里喊着“住手！把人放开”一边朝李成泽他们跑来。
幸亏停车场就在马路对面，李成泽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拖着他迅速过马路，再把他塞进汽车后座，回头对赶过来的贺谦说：“看着他。”
贺谦正在意外李成泽的体力与爆发力，这会儿他气喘吁吁地坐进后座，瞄了旁边的人一眼后，仿佛有了大发现似的，笑着说：“是你啊，小林？”
李成泽已经发动车子，他从车窗看到保安正从马路对面追过来，李成泽听到贺谦的话，这才从后视镜开始审视那个偷拍的男人，贺谦一把抓掉男人的帽子，把他的脸扳正，便于李成泽能看清楚这人的脸。
李成泽觉得这人很眼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贺谦提醒说：“你可能跟他不熟，不过我跟他可熟了，王涌剧组里面有个场务叫阿腾，这个人是帮阿腾打下手的，他跟我拢共见过五次面，其中有三次是打了招呼的，包括一次，我看他布置道具辛苦，于是让秦一明买了一瓶汽水给他。”
男人面如死灰，他其实不记得贺谦究竟跟他见过几面，只是贺谦说的头头是道，看来是没错了，而且贺谦确实也给他买过汽水。
李成泽已经把车子开进了马路，他从后视镜里面问：“你的本职就是场务吧，那些照片拍的一团糟，全部都是重影，你是不是收了谁的钱，对方让你偷拍贺谦。”
男人咬着牙不说话。
贺谦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他帮男人整理着被李成泽抓的一团糟的衣服，拍着男人的肩膀示意对方放松，他说：“我知道你也是拿人钱财帮人办事，其实只是拍几张照片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把是谁吩咐你做这些事，怎么吩咐，给多少钱，全部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十倍的价格。”
男人眼睛亮了，贺谦知道对方心动了。
“小林，为了钱帮人做事，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贺谦循循善诱。
李成泽在一边恐吓说：“如果你不说，就把你送去警察局，这相机里面都是你偷拍的你否认不了吧，你觉得以张浩祥的能力，有没有办法让你因为这件‘小事’进牢里待一段时间？”
男人咽下口水，他求饶说：“我也是没办法，我借了点高利贷……”
贺谦温和地问：“多少？”
“……五十来万。”
“我帮你还。”贺谦毫不犹豫的拿出支票夹，我给你八十万，他说着真的开始在纸上开始写，然后撕了一张递给男人，“我很有诚意吧，告诉我是谁让你做这些事的。”
男人双手颤巍巍地结果支票一看，幸福的快晕过去，他拍这些照片，这几个月也不过只收到两三万的跑腿费。他回过头，看到贺谦满脸真诚的看着自己，开始揣摩是不是真要说出来。
李成泽和贺谦的用意很简单，他们就是想听到眼前这人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而已。
男人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再跟贺谦确认，“贺先生你保证我跟你说了之后，你会放过我？”
贺谦笑着说：“当然了。”
男人心里的石头落地了，感觉有后路可走，有钱不拿白不拿，他说：“是贺锦程。”
贺谦表情平静地说：“我真吃惊，想不到星皇董事的儿子是这种人。”
男人附和说：“我也没想到，当初他找到我让我办这事的时候，我还是很挣扎的，可是贺先生你要知道，我借高利贷，如果不按时还清，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李成泽不想听这人废话，他追问：“前几个月那场戏，有个书架倒了，那个是你做的吗？”
男人不说话了，他想撇清自己的嫌疑，于是只好说将自己怎么跟贺锦程认识，对方怎么交代自己做这些事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跟李成泽和贺谦汇报了。
贺谦边听边点头，最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男人说：“糟糕了，我刚才给你的支票忘了写落款。”
男人一听，有点焦急地拿出支票查看，贺谦顺势抽过支票，扯过男人的衣服把他按在座位上，另外一只手将支票塞进男人的嘴里，边塞边笑着说：“你不是喜欢吗，我喂给你吃。”
男人边挣扎边喊道：“你说话不算话，以后你找贺锦程对峙，我也不会帮你的！”
贺谦抓起男人的头发，手指要去刺男人的眼窝，李成泽赶忙制止，“够了贺谦。”他说着点了手中录音笔的播放键。
男人怯懦的声音立刻从笔尖流出。
“……是贺锦程……”
男人脸色黑紫，贺谦哈哈大笑。
今天是贺锦程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他积压了很多工作，再加上来了几个新人，他要把新人的资料都看一遍，于是自己独自加班到晚上，等他看完十来份文件，伸了个懒腰，正打算帮自己泡杯咖啡，突然办公室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
“不行啊，经理工作的时候最讨厌别人进去打扰他了。”
贺锦程冲门外喊：“出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
秘书从门外进来，一脸惊喜交加又慌张无比的表情，在贺锦程看来，显得十分怪异。
“经理，谦……贺影帝来了。”
贺锦程只觉得自己额头又突突的疼，他站起来，对秘书说：“别让他进来。”他自己拿起座机，打算叫保安。
秘书刚转过身去，门被推开，贺谦走进来，她抬起头对上贺谦的眼神，对方笑着跟她说：“我有要紧事要跟你们贺经理商量一下，能不能请你先到外面稍微等一下呢？”
秘书点头，从门缝里挤出去了。
贺谦转身对李成泽说：“你进来，我要你保护我，万一贺锦程发飙了要打我，我怎么办？”
李成泽看见贺锦程慌张无比的眼神，就知道贺谦这话是天大的玩笑，不过他还是走进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了。
贺锦程手上还拿着电话听筒，他指着贺谦说：“你想干什么？”
贺谦说：“二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能不能跟我说说理由。”
第四十七章
贺锦程不听贺谦的询问，他手指按下号码，朝着话筒喊：“保安……”
贺谦快步走过去，用手机按下挂机键，另外一只手朝着贺锦程伸过去，把他手中拿着的话筒拿到自己的手上，轻轻的挂到座机上，然后绕着办公桌走到贺锦程旁边，轻轻地拍着贺锦程的肩膀，使出一点力气，压着贺锦程在办公椅上坐下。
贺谦就站在椅子后面，双手随意地搭在贺锦程肩膀上，西服的料子是上佳的，手感十分好。
李成泽可以看到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额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就好像站在他身后的人是魔鬼而不是他弟弟。
“我是不是做过什么让你伤心的事，如果有，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因为什么事情这么难过，难过到要这么设计陷害我呢。”
贺谦口里说的话内容虽然是这样子，语气却是玩味十足的。
贺锦程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越来越痛，他知道那是他的心里作用，他不像贺朋义那样怕贺谦，但是如果动起手来，自己确实不是这人的对手，他也怕疼啊。
贺谦见贺锦程不说话，于是把头凑到贺锦程的身侧，盯着对方的侧脸看，看了许久，贺锦程有点克制不住自己的紧张感，他只好说：“你是大明星，跑到后勤部门来做什么。”
贺谦狡黠地笑，一只手沿着贺锦程的胳膊往下，一直触碰到贺锦程的胸口，李成泽站在门口这边，看到这个场景，一股不快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他终究是没忍住，对贺谦说：“贺谦你的手在摸哪？”
贺谦听到这话，手指僵住，然后不自然地收回去，他跟人说话，肢体语言比口语表达更丰富，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时间还真改不了。
他把手指塞回自己的裤兜里，站直了，但是身上总有一股冲动，忍不住要动手，于是不自在地看了李成泽一眼，然后讪讪地说：“算了，你帮我问吧。”
李成泽低声说了句“乖”，贺锦程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起头，他这才发现跟着贺谦进来的这个人，是那个最近有点小名气的小演员李成泽。
上次这个人闯进自己的包间，问了一堆话，当时就把贺锦程给惹恼了。
贺锦程除了自己公司的演员，和一些大明星，其余的他基本不怎么关注，更别说是一个李成泽了，上次他被贺谦打伤以后，贺朋义找他谈话，告诉他李成泽正在和贺谦拍戏，贺朋义还信誓旦旦的跟他说，李成泽和贺谦关系很差，两个人平日里在一起说不上半句话，说上三句话必然吵起来，怎么贺谦还把这人给带到星皇来了？
贺锦程不敢和贺谦硬碰硬，但是对着李成泽，他还是能硬气起来的。
贺锦程指着李成泽说：“你不是我们公司的，最好立刻给我出去，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李成泽原本和贺锦程无冤无仇，可是上次这个人不由分说就叫了两个保安要收拾自己，当时如果不是贺谦及时出现，去医院里躺着的就是自己了。
而贺锦程如今看到他，还用这种趾高气扬的语气和他说话，李成泽原本还算好的脾气也要被这人折腾的腾升起怒气来。
李成泽走过来，推过办公桌前的椅子，自己坐下，和贺锦程隔着办公桌面对面，贺锦程脸上稍微流出愠怒，他没想到一个小公司的小演员也敢来他们星皇撒野。
“李先生，擅闯私人办公室，等你被带到警察局我看你要怎么解释。”
贺锦程说着重新拿起座机话筒，这次贺谦没有阻止他，而是走到一旁，无聊的拿起桌上的资料，一页一页的翻看。
李成泽嗤笑一声，然后问贺锦程，“你觉得私闯办公室跟你给钱让人设计贺谦，哪个量刑比较重？”
贺锦程用手扶了一下眼镜，冷笑着说：“你们演员戏演多了，想象力也这么丰富吗，设计贺谦？你怎么不说我找杀手杀他。”
李成泽心中思忖，如果有人肯接这个活儿，说不定贺锦程还真的做得出来。
贺锦程看李成泽无话可说，又冷笑了一声，按下数字键，他说：“游戏结束了。”
“……是贺锦程……”
这怯懦又带有一点求饶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贺锦程手抖了一下，但是手指紧紧抓住话筒，手指关节发白。
他看着李成泽，李成泽将手里的录音笔举起来跟贺锦程看。
“我也是随便买的，没想到电量充足，声音也很清晰。”
贺锦程咬着唇，隐忍地将话筒放回去，身体无力的靠着椅背上，隔了好半天，才无力的说：“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李成泽说：“这话是我要帮贺谦问你的。”
贺谦已经走到咖啡机旁边，泡了一杯咖啡，端着过来放在贺锦程旁边，温和地说：“二哥，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贺锦程把咖啡杯推开，杯里的咖啡晃荡，溅了贺谦一手。
贺锦程说：“你别假惺惺的，谁不知道你的为人。”
贺谦将手举到自己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接着他用手拎着咖啡杯的手柄，故意打翻了杯子，咖啡洒了一桌子，并且沿着桌沿往下滴，贺锦程赶紧坐着椅子往后退，但是贺谦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桌上按，一边按一边说。
“我给你倒的，你怎么能不喝，你看现在打翻了吧，你不一点点舔干净，我会不开心的。”
“……唔唔……唔……”贺锦程的脸被压在桌子上，说不出话，只能呜咽着求救。
李成泽一直看着贺谦的一举一动，起初贺谦还是很平静的，但是他手上被溅了咖啡之后，眼神就开始变了，到现在，他眼里充满了快意，好像折磨贺锦程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快感似的。
李成泽觉得，如果只有贺谦和贺锦程两人单独在这办公室，说不定贺锦程真的会被贺谦搞死……
他在这一霎觉得自己跟过来是正确的，杀人跟打人毕竟不是一个概念。
李成泽眼看着贺锦程的整个脸都被压在桌上的咖啡渍里面，挣扎了几分钟后动作开始小了，他原本撑着桌沿的手也开始放松了，有些无力的往下垂，整个人都开始往下坠，一直到跪在地上。
贺谦做的太过火了，李成泽赶紧站起来走过去抓住贺谦的手，贺谦的手仍然按在贺锦程的头上，李成泽低声说：“放手。”
贺谦稍微有些松动，但是手仍揪住贺锦程的头发。
“乖，听我的，放手。”
修长的手指离开了贺锦程的头发，悬在半空中，李成泽伸出手去抓住贺谦的手，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轻声说。
“别冲动，放轻松，其他的交给我就行。”
贺谦原本被邪念染红的眼球渐渐恢复了，他看了一眼贺锦程，不再说话。
李成泽两只手从贺锦程腋下伸到他胸前，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重新放回椅子上，贺锦程满脸都是咖啡渍，有点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
贺谦见状，抓过贺锦程桌上的手巾想过去帮贺锦程把脸上的咖啡擦干净，贺锦程跟见了鬼似的弹起来，倒退着往后走，一直到贴着窗户边缘。
窗户虽然紧锁着，但是巨大的玻璃窗外面，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贺锦程心想，从十几楼跌下去，尸体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惨状。
李成泽有点苦恼，他只能劝阻说：“贺先生你先坐下。”
贺谦附和着说：“是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二哥你快坐下，眼睛周围都是咖啡很难受吧。”
贺锦程眼见着贺谦朝自己走来，他却丝毫不敢动弹，被贺谦的手钳住手腕，再被他推回椅子上坐好，贺谦开始慢条斯理地帮贺锦程擦脸上的咖啡。
贺锦程分毫不敢动弹，生怕自己又会被贺谦动手折磨。
可这回贺谦很安分地帮他擦好脸，然后低声说：“对不起二哥，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呵……”二十多年了，每一次你做完坏事都是这么说。
贺锦程几近绝望。
李成泽突然觉得贺锦程有点可怜，他忍不住跟贺锦程说：“要不你把贺谦对你做过的那些事好好说一遍，如果真的是贺谦的错，我想他会认错并且道歉的。”
贺锦程冷笑，“我爸都管不住他，你以为你是谁？”
贺谦重新给贺锦程倒了杯咖啡，放在桌上，说：“喝吧，李成泽说的没错，如果真是我的错，我会道歉的。”
贺锦程这次不敢说不，他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甜度适中，是他的口味。贺谦看着贺锦程露出满意的眼神然后瞬间消失，他笑着说：“二哥，你喜欢放三颗糖，没有错吧。”
贺锦程稍微愣了一下，又听贺谦说：“其实你以前更喜欢喝炭烧的，后来低血糖，开始往所有饮料里面加糖，结果养成了喜欢喝微甜的饮料的习惯。”
贺锦程手指颤抖，把杯子放回桌上。
贺谦又说：“你最喜欢蓝底花纹的领带，皮鞋半年做一次保养，而且你的汽车上，那个挂坠已经挂了四年，是大姐送给你的吧。”
贺锦程听完贺谦说的这一切，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贺谦说的分毫不差，他露出一个自嘲的笑说：“这么调查我，有意义吗？”
贺谦委屈地说：“调查？不需要，你是我二哥，你所有的习惯与爱好我都知道。”
贺锦程抬头稍微看了贺谦一眼，发现贺谦正盯着他看，他咬着牙说：“那又怎样，你以为干过的事我可都一清二楚的记得。”
“你说。”
贺锦程说：“你弄死过我的宠物。”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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