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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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丝戏 作者:琼绯
第6节
方谨行给他上药啊……陆彦回赶紧心扑通扑通地跳。
“师父现在走路不方便，要我抱你吗？”
“啊？”陆彦回闻言愣住，感觉脸上升了温，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被方谨行抱啊……好想要抱抱，可是要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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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回的右脚脚腕有点疼，不过稍微使点劲倒能忍受，于是他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前，赶紧坐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是赤着脚来开门的，所以一坐下赶紧把自己的右脚搁在沙发上揉了揉，他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伤的……之前也去商场买过东西，走过几条街，也没有伤着啊。
他穿女装穿习惯了，踩着高跟鞋逛街对他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
方谨行把药膏拿出来，“我给你上点药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筋动骨。”
“啊……”陆彦回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同样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脚伤了，沉舟第一时间给自己送药来了？还要亲自给自己上药？
“我、我自己来。”
方谨行却已经在他身边坐下，一只手轻轻握住他的脚，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陆彦回条件反射地要把脚缩回去，刚动了一下，只感觉到拉扯间一阵疼痛，“嘶……”
陆彦回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正在发热，如果自己有毛的话，应该已经整个炸开了，害羞和紧张的。
“别动。”方谨行轻声道。
那温柔的声音，让陆彦回轻颤了一下，“我，我的脚脏……刚踩过地。”
“没关系，反正上完药也要洗手。”方谨行低着头很专注的样子，“我帮你揉一揉，实在疼的话，告诉我。”
“好……”陆彦回呆呆地看着方谨行，有些不自在地蜷了蜷脚趾，他觉得自己被方谨行握在手上的那只脚也开始发热。
方谨行揉的时候，使了点力气，确实疼，不过陆彦回忍住了。
“感觉怎么样？如果疼的厉害的话，还是要重视。”方谨行道，“你不想去医院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家庭医生。”
方谨行说完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话，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嗯？”
陆彦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没事没事，不是很疼，不要紧的。”
“好吧。”方谨行窝着背给陆彦回上药，大概觉得姿势有点不舒服，索性直接坐正，然后把陆彦回的脚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换个姿势果然不觉得那么累了。
陆彦回看到自己的脚就隔着一层裤子放在方谨行的大腿上，紧张又兴奋，心砰砰砰地跳的飞快。
他有一种将自己的脚心整个贴在方谨行的大腿上，感受那种亲密的温度的冲动，还是忍住了。
新的姿势，陆彦回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方谨行的侧脸，不过就是侧脸也好看。
陆彦回的目光在方谨行身上游走，大概意识到方谨行并没有注意，他就更大胆了，只是……
当他的目光移到方谨行的脖子的时候，整个人一愣，那里……有一个唇印，特别清楚。
陆彦回呆呆地看着那个清晰的红唇印，一时有些恍惚，方谨行不是喜欢男人的吗，为什么脖子上会有女人的唇印？
心里的一切激动、兴奋、紧张，忽然被浇了一盆凉水般完全被浇没了。
他下意识地要把脚收回来，方谨行见他突然动了，问，“是捏疼了吗？”
陆彦回看着他一下子没钻出牛角尖来，没注意听他说什么，神情有些恍惚。
方谨行一愣，难道又变回了？真是双重人格不成？
方谨行的这个想法刚一闪而过，就见陆彦回才回过神般问他，“你刚刚说什么，我、我没听清。”
“我说是不是弄疼你了？”
陆彦回摇摇头，“差不多了……不用再揉了，麻烦你了。”
“哦，行，这两天你自己别忘了上药，右脚别太使劲。”
“……嗯。”陆彦回说着话，目光总是忍不住想往方谨行的脖子看，是方谨行的女朋友留下的吗？他是双性恋吗？
“洗手间在哪边？”方谨行问。
“啊？”陆彦回没反应过来。
方谨行皱着眉看他不太对劲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
陆彦回指了个方向，方谨行便去洗手了。
陆彦回独自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突然想到……洗手间里放慢了女士化妆品啊，还有好几顶假发啊！
陆彦回一着急直接半跑半蹦着过去，“那个……”
他不顾脚上的疼痛，刚蹦到洗手间门口，方谨行已经洗完手出来了，“怎么了？不是和你说了，这几天右脚别使劲吗，刚上完药就忘了吗？”
“那个……你在里面有看到什么吗？”
方谨行问他，“我应该看到别的什么吗？”
“没……不是。”
方谨行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刚刚照镜子的时候倒是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印记，怪不得之前出门买药的时候，药店的人一脸怪异的看着他，原来是之前陆彦回意识不清时亲他那一下留下了口红印。
陆彦回也注意到了方谨行的动作，看他好像把印子给洗掉了。
方谨行注意到他的目光，“你刚刚是不是看见了？”
“看见什么？”
“我脖子的印记。”
“……嗯。”
“那不提醒我？故意想让我带出去被别人围观吗？”
“我……不太好意思。”
方谨行心想，什么不好意思，还不是你留下的，结果转过头自己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陆彦回这到底是什么毛病，看着也不想是人格分裂，难道是间接性失忆症？
方谨行突然握住了陆彦回的手臂，惊得陆彦回差点往后倒跳三步，奈何他的脚现在暂时不给力。
方谨行奇怪地看着他那么大的反应，“我扶你去坐着。”
“哦……”
“上药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老是走神，想什么呢？”
“没有……”陆彦回纠结了一下，他心里是脑补了不少东西，越脑补越让自己不开心，但又不能太明目张胆地问方谨行，怕被他察觉出什么。
问还是不问？陆彦回的心里不断地动摇，很焦灼。
“想说什么？”
方谨行的主动询问，似乎给了陆彦回最后推动的一股勇气，他听到自己说，“你有女朋友了……吗？”
“……什么？”方谨行愣了愣。
陆彦回也愣了愣，眼珠子转了转，有些遗憾方谨行没听清，又有些庆幸，他没听清，这样的问题，他没有勇气再问第二遍，“哦，我问你吃饭了没。”
“是吗，可是我刚刚明明听到师父问我的是有没有女朋友啊，难道我听错了？”
陆彦回瞪大了眼，你听清楚了还装没听清！
方谨行微微一笑，“我以为师父知道我喜欢男人的。”
那那个口红印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是个男人留的！
“那师父要不要再问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陆彦回特别想知道，但是他有点怂了，口是心非道，“不怎么想。”
“哦。”
哦！哦？然后呢？真不说了？陆彦回抓耳挠腮，如果给他一次时光倒流的机会，他必须要……把那个问题换成“你现在是单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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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回的手机微博收到提示沉舟更新微博了，看了一下貌似是有发新剧，于是赶紧换上电脑去下载。
陆彦回这些年专门清理了一个盘用来存放各种沉舟相关的音频文件。他敢说就是沉舟最忠实的粉丝估计都没有他那么全的资源。
好歹是沉舟的师父，两人曾经关系那么亲近，有好多音频都没传出去，放在现在看，也算是独一无二了吧。
沉舟和他一样也不怎么接新了，陆彦回估计这次发的应该是个老剧，一看微博，可不是老剧吗，真的是好几年前的一部剧了。
《晨光微熙》的完结篇。
这部曾经他极力反对，然而沉舟硬要接的剧。因为前有珠玉受音cv在前，听众的心里先接受了对方配的那个形象，沉舟即使配的再出彩也未必讨得了好。
事实证明，陆彦回说的并没有错，换cv的新一期，沉舟配的还算不错，但是还是遭受了不少骂名，之后这部剧就再没有动静了，没想到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发了。
主役cv仍旧是幕天席地和沉舟，在幕天席地几乎被逼退圈的时候策划发这么一部剧也是大胆。
《晨光微熙》的口碑原是不错的，可这种时候口碑再好的剧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难不成策划觉得幕天席地可以再抢救一下，所以特意选了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候发剧？
陆彦回想了想，《晨光微熙》的策划私底下和幕天席地关系确实不错，几年前那次漫展面基两人都有去，之后互动也频繁。
陆彦回第一回没有点开音频链接听剧，而是点开了ys的链接，他估计剧帖底下肯定很乱，但他最担心的是沉舟会因为这部剧再被搭进去一次。
陆彦回总有种上次沉舟的黑粉大军来的太突然的感觉，《有狐》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优质剧了，除了第一期的时候因为是新人缘故受到了一些争议，之后的几期无疑都是好评无数，怎么到了这一期就又黑了？
幕天席地被突然搭进去其实也有点猫腻，难怪有人会说幕天席地被黑的那么惨，而沉舟全身而退，沉舟估计在暗地里做了什么小动作……虽然大部分cp粉脑热地觉得是幕天席地主动自黑就为了帮沉舟摆脱黑粉的纠缠，但这只是cp粉们自己脑补的而已。
陆彦回将注意力转回剧帖，惊奇地发现，幕天席地的粉丝和沉舟的粉丝有闹翻的趋势。
幕天席地粉：我男神被黑的时候某个一向玩的好的cv居然一声不吭，好失望，转黑！
沉舟粉：我男神怎么没说话了？我沉舟傻妈发了那条微博是假的？而且幕天席地自己被爆出那么多黑料，人品不怎么样，只要是三观端正的人都会敬而远之吧。
再加上一群黑粉搅混水，发剧短短半个小时，这个剧帖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了。
陆彦回真是特别想让沉舟跟幕天席地撇清关系，可惜他们合作的太多，平时的cp关系太深入人心，沉舟近段时间什么都没说，仅仅只是保持沉默，就已经有不好的声音出来了。
沉舟不替幕天席地说话，就是没良心转黑，替幕天席地说话，就是三观不正，这种时候居然还和幕天席地玩在一起。
陆彦回总是忍不住想，沉舟没什么动静，是在酝酿大招吗？他仍旧记得沉舟对他说过喜欢幕天席地的事。
陆彦回不禁想起了白天方谨行对他说的“那师父要不要再问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陆彦回终究没听到方谨行说有或没有，不过方谨行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不像单身的样子，脸上仍有笑意。
正当陆彦回胡思乱想的时候，qq上弹出沉舟的新消息，陆彦回欣喜地点开了。
沉舟：师父觉得他很帅吗:(
陆彦回看到后面那个表情，莫名有些眼熟。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陆彦回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往前拉了拉，看到了一张照片，是他下午发给方谨行的。
可是陆彦回呆住了……为什么他不记得他有发过这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因为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脸，他连忙拿出手机，果然在相册里翻到了这张照片，他拍了照片发给了沉舟，为什么？
看qq上的时间点，应该是下午去商场的时候发生的事，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去商场买了一套女装和两套男装，然后中途太累拐进了一家奶茶店，方谨行正要在附近，两人本来要见面，但陆彦回想起来自己还穿着女装，于是借口回家，因为太累睡着了，被方谨行按的门铃声吵醒。
有哪里不对吗？是哪里都不对……
陆彦回仔细想了想，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照片这一段，还有他一直奇怪沉舟是怎么知道他脚受伤了？他的脚到底是怎么伤的？他都完全没有印象……
还有一点，他一直觉得屋子里少了点什么，少了什么呢？他新买的衣服呢？难不成买完后落在店里了？
陆彦回白天的时候早就被方谨行的意外到来还帮他上药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根本顾不上多想，但现在一想，竟然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他到底怎么了？
他竟然完全想不起这段记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拍那么一张照片发给沉舟，根本连脸都看不清的照片，他有什么必要要发给沉舟看，而且自己居然会夸这个看不清脸的人帅？
这根本不可能是自己会做的事情啊，在他心里怎么可能在沉舟面前夸别的陌生人帅呢，因为在他心里最帅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沉舟啊。
他该和沉舟说实话，跟他说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吗？
陆彦回想了想，没有说照片的事。反而略带试探地问他。
北雁南回：我今天下午是不是很丢人？
陆彦回一旦想到自己可能忘记了什么，就觉得忘记的应该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这是一种奇怪的直觉，但直觉却无法告诉他，为什么会忘？他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吗？他是不是该去医院挂脑科？
沉舟：师父下午有做什么吗？
沉舟不知道吗？陆彦回皱眉。
沉舟：我还想说师父是不是被盗号了呢，突然发这么一张照片给我。
陆彦回一愣，盗号？！
沉舟：师父是下午睡太久还没醒吗，还是做了什么噩梦，不然怎么问那么奇怪的问题。
做梦？！
陆彦回一时有些糊涂……哪些是梦哪些又是现实？
他下午去逛街了吗？如果真去了，那么衣服呢？如果只是梦，那他的脚伤又是怎么回事？
北雁南回：今天下午我去商场了，对吗？
沉舟：对啊，师父不记得了吗？
北雁南回：可能下午睡太久了，记忆有些模糊，很奇怪，因为家里没有买来的新衣服，所以我以为自己是做梦呢。
沉舟：没买到合适的衣服没关系，下次我陪师父去挑啊。
……没买到吗？可他为什么记得他买了好几套？因为现实没选中，所以做梦的时候梦到自己买了好多衣服吗？
沉舟：师父记得每天抹药，下次别走那么多路了。
他的脚伤是因为走路走多了吗？可他还是觉得有很多地方都不对，陆彦回有些迷茫地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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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陆彦回心里总对自己可能失去了一小段记忆或者自己记忆混乱的事耿耿于怀，但几次和沉舟聊天的时候，他似乎也知道的不多，让陆彦回无从知道什么线索。
他甚至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只是因为以前自己的生活太简单太有规律，只是窝在家里画画稿子上上网，所以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样一想，又有一种心惊的感觉。
因为心思太重，陆彦回这几天晚上就开始发梦，有的时候半夜醒来，在漆黑的夜里盯着天花板看，竟有种分不清是现实还是仍在梦中。
陆彦回最近几年已经极少做梦，尤其是噩梦，他频繁发梦的那段时间是高中经历那段最难过事情的时候，每天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那些人嘲讽嫌恶的脸，耳中想起那些讥讽的话语……
那段时间，他的睡眠很糟糕，好不容易睡着就会一遍又一遍经历那件对他而言特别不堪的事，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惊醒……
他很想忘记这件事，可是梦里不断重复不说，现实中，父母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的鼻子谩骂的时候，也一次次提起这件让他们丢老脸的事……陆彦回好几次耳朵里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明明父亲在很生气地朝他怒吼，可他听不见，只看到父亲的嘴在不停的动。
时间让那些不堪的回忆冲淡，却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会再次以梦的形式提醒他，曾经发生的一幕幕。
比过去好一点的是，最近的梦，是以零星片段的方式出现。那零星的片段也不止那些人恶意的嘴脸，更多的竟然是他怀着少年心思的片段。
他第一次在校园里见到陈慕栩的画面、他意识到喜欢上陈慕栩后偷偷看他后来悄悄跟过他几次又害怕被抓包的几个情景、还有几回和陈慕栩独处的片段。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陈慕栩对他的态度就不太好，开口第一句话就不顾陆彦回的心情直接戳破了他的心思，之后几次也是嫌恶居多，陆彦回想不明白自己那时候在面对陈慕栩这样恶劣的态度为什么还喜欢着他？
大概是这份喜欢太无脑，他只欢喜于陈慕栩今天和他说话了，而自动忽略掉了陈慕栩的态度。
后来，陆彦回按照陈慕栩的想法换上了女装，陆彦回发现陈慕栩似乎很喜欢自己的女装扮相，甚至因此他觉得他和陈慕栩走得近了，甚至陈慕栩在周末的时候会带着他回他的公寓……陆彦回本来也喜欢穿女装，所以费劲心思打扮自己，只希望陈慕栩能够喜欢自己，哪怕只是女装的自己也好。他承认那段时间，他心中是高兴的。
陆彦回的笔锋凌乱，思维混乱，他拿着画笔，在画纸上画画改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画些什么，回过神的时候，他惊愕地发现自己居然画了那个男人，是陈慕栩。
高中时候的陈慕栩。
陆彦回盯着画纸上的男人，出了神。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烦恼自己的记忆是否有问题的时候，会接连做梦梦到以前关于陈慕栩的事，甚至提笔居然下意识地就画出了陈慕栩。
但他第一时间就把那张画像捏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劲，很不对劲。
陆彦回马上又画了一张画像，那个人的容貌像是深深刻在自己脑海里，完全不用多想，他的形象就跃然于画纸上。
是沉舟，是他的徒弟，是方谨行。
这才是他的现在，而他的过去就像是丢在纸篓里的那张画，是该丢弃的。
想到这里，他将自己新画好的人物素描发给了方谨行。
北雁南回：[图片]
北雁南回：画的像吗？
沉舟：像，和真人似的。
虽然知道方谨行的说法有些夸张了，但陆彦回看了还是很高兴。大概只有每天和方谨行聊天的这一段时间，他才能忘了心底的很多烦恼，不去想哪个是梦哪个才是现实。
北雁南回：那还是真人更帅。
沉舟：:)
陆彦回再次看到了这个熟悉的笑脸，忍不住问道。
北雁南回：你和鹿扬的关系很亲密吗，我发现你和他一样都喜欢用:)这个表情。
沉舟：还好。他喜欢用，我看着挺顺眼，偶尔也用一下:)
北雁南回：哦……
陆彦回问这个问题，纯粹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好奇而已，毕竟几次见到鹿扬和方谨行见面，他们聊天的态度都和普通朋友一样，说起来如果没有鹿扬的助攻，他到现在都不一定认得出方谨行就是沉舟，所以不会觉得他们俩有什么的。
沉舟：师父混乱了吗？那我以后跟师父聊天不用好了。
北雁南回：没有的事，只是一个表情而已，你随便用。
北雁南回：我看着也挺顺眼的。
沉舟：哦，我怕鹿扬知道了会揍我:(
北雁南回：啊？为什么？
沉舟：师父你每天找我聊天，都不用和鹿扬去约会的吗？
陆彦回看到方谨行发来的最新的那条消息才愣了愣，这是被误会了吗？他和鹿扬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啊！别人可以误会，他也未必想解释，可是对象是方谨行的话就不行啊！
于是他连忙道。
北雁南回：我和鹿扬不是那种关系，只是朋友而已。
沉舟：还在追求阶段吗，那师父不要那么快松口啊。他家里有个麻烦的妈，必须等他把家里解决掉再考虑。
陆彦回看着沉舟如此真诚的建议，心里却一点高兴不起来，他说起这事来，没有丝毫芥蒂，就说明他对自己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北雁南回：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虽然大概明白了沉舟的意思，但陆彦回仍旧不放过那么好的机会，“顺嘴”问了句。
北雁南回：你这么说，是觉得我耽误你约会的时间了吗？
沉舟：那倒没有。
陆彦回看着这模棱两可的四个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方谨行的意思是没有耽误他约会的时间，还是没有对象？
沉舟：我和师父一样都是只单身汪呢:(
陆彦回突然开心了，就算知道他对自己现在没有那种心思，也很开心。
北雁南回：一起吃狗粮。
北雁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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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回醒来的时候正好九点，这是他不熬夜的时候比较正常的起床时间，不过前些天因为总做噩梦的关系，他晚上睡的不是很安稳，基本上一晚会醒来好几次，所以早上也很容易睡过去。
他想了个办法，找出了很多年前买的一个p3，真的是一个挺老旧的东西，试了一下居然还能用，把沉舟的音频导了进去，然后听着沉舟的声音入睡。
果然有效果，沉舟的声音让他很快进入睡眠，虽然中间也还是做了梦，不过……他挺喜欢这个梦的。
陆彦回梦到了关于他和沉舟的事，梦到自己苦于怎么和沉舟表明心迹才能不引起沉舟的讨厌，却没想到沉舟竟然主动先一步向自己表了白。
陆彦回与其说是睡的自然醒，不如说他是被自己的这个梦乐醒的。
陆彦回摸了摸枕边，找到了小小的p3，看了一眼，果然没有电了，床头就有插座，他顺手给充上了电，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味那个梦境，又20分钟才下了床。
沉舟配过的剧不少，不过和幕天席地合作的也不少，其中他的不少经典剧大多都是和幕天席地合作，陆彦回在导入音频的时候，刻意避开了这些剧。
其实陆彦回的心里有小小的遗憾，说起来他和沉舟都没正经合作过，除了有那么一两部沉舟的剧，陆彦回跑过龙套，两人根本没有对手戏。那是沉舟还是新人的时候，陆彦回为了替徒弟撑场面才客串的。
他去浴室里洗漱了一番，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的脸好几分钟，终于还是决定今天不化妆了。
他翻出一个面包，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吃面包，先简单填填肚子，再等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吃午饭了，到时候再点外卖吧。
陆彦回在看的是手机里存的便签，昨晚入睡前写的，主要是记录昨天一天都做了些什么，一些小细节。因为前几天的“失忆”真的挺让他耿耿于怀的，而他始终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以这样的笨办法，来验证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陆彦回一条一条地对照，发现自己都记得，这几天的试验，反而让他开始怀疑，前几天的“失忆”真的存在过吗？至少后来这几天，他的记忆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陆彦回动了动脚，受了伤的脚还有些隐隐作痛，不过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把手机放一旁，他拿起药膏给自己上药。
虽然沉舟总是交代他不要忘记擦药，可陆彦回却总是会忘到脑后，只有在脚疼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如果疼的时候，他闲着，那他就会顺手上点药，如果不闲，那他会想着一会儿有空再上药吧，结果一会儿“有空”的时候，他又给忘了。
陆彦回给自己简单涂了涂药，想起那天沉舟帮他上药的情景，脸颊不由地又有些发烫，似乎仍旧能感受到沉舟隔着裤子的大腿的温度。
趁着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陆彦回拿起画笔，开始构思新的创意，并不是为了完稿，他最近画的稿子和在杂志连载的漫画稿子没有任何关系，这只是他想找沉舟聊天的契机。
陆彦回每次盯着沉舟的qq头像就犯了难，因为他想和沉舟聊天，可是又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他向来不怎么会和人聊天，基本就属于话题终结者，说什么都有几分尴尬的样子。
陆彦回仔细翻看过他和沉舟的聊天记录，发现好几次都是由自己的画稿起的头，那几次聊的时间最长，于是他就起了心思，既然不知道要聊什么，不如每天都画点什么，这样就有话题也有理由找沉舟说话了。
陆彦回是挺乐意一天画一张沉舟的画像的，但就怕时间久了他会察觉到什么，不敢这么放肆。陆彦回的心里其实很矛盾，一方面想让沉舟知道自己喜欢他，看他有什么反应，另一方面又不敢让他知道，怕他不能接受，最后连这么聊聊天的机会也没有了。
想了半天，陆彦回终于开始下笔，落笔就又是一只小团子，不过是只古代的小团子。
师父的脚受了伤，徒弟想替师父减轻痛苦，本想上山采药，但是一出门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大山，小团子就有些发憷。
——我这么圆滚滚，还没上山就会自己滚下来哒呀，要是连我也受伤了，就没有照顾师父了。
小团子觉得自己想的特别有道理，于是两只脚还没迈出门，又收了回来，哼唧哼唧跑到师父边上。
——师呼，很疼吗？
受了伤的师父摸了摸小徒弟的脑袋，团子歪着头想了想，低头“呼呼”在师父受伤的脚上吹了吹。
——呼呼，痛痛飞走。
做完这个后，他目光亮闪闪地盯着师父看。
——师呼，还疼吗？
陆彦回画完后，满意地看了又看，打算晚点找沉舟聊天的时候发给他看，今天的话题又有了。
画完这个，陆彦回才抽空务了一下正业，赶了点稿子。编辑骆琳帮他申请开了个新专栏，最近骆琳总是催着他要创意的新故事，陆彦回最近又完全不在状态，总是应付她几句，但也不能老拖下去，是应该考虑起来了。
下午，陆彦回照例上了会儿网，因为他和沉舟加的好友是北雁南回那个号，所以他最近都习惯只登陆这个一个qq号，一登录就看沉舟的头像亮着，不过他现在没敢戳过去，这个时候沉舟应该是在上班的。
于是他盯着那个头像发了半个小时的呆，然后才上微博、ys去瞧一瞧。最近因为自己的烦恼，他没顾上上次发剧后的后续，陆彦回有预感，总不会那么就完了。
这次幕天席地被黑一事，其实圈里有好多人有牵涉进来了，曝光了一些幕天席地私底下不太好的言论，被无辜躺枪的某些cv士大夫当然不能忍气吞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再加上黑粉的推波助澜，以及猪队友粉丝的加大力度，使得短短时间内，幕天席地就黑红黑红了。
而在这当间，某位策划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就发剧了，陆彦回总有不好的预感，可一看别人对此的评论，已经出来不少阴谋论了。
说这个策划想借着这个经典剧，最后拉幕天席地一把，就算拉不回来，那索性也推沉舟一把，这就是“捆绑销售”不好的地方。
——本来就是因沉舟而起，沉舟凭什么置身事外？
——幕天席地好好的时候，沉舟可劲跟他卖腐cp，幕天席地一出事，沉舟就想把自己摘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卧槽拉沉舟下水的我就看不下去了，是沉舟让幕天席地背地里骂圈里的那些大大的吗？是沉舟把那些黑料爆出来的吗？幕天席地自己人品有问题就别怪别人揭穿他的真面目。
—— 沉舟行的端做得正，同样都是被黑过的，为什么沉舟安然无恙，而幕天席地被齐齐要求滚出圈？是沉舟的锅咯，怪他人品好咯，怪他没有背地里插别人几刀咯？
ys上真的好久没那么热闹过了。满屏看过去都是关于“沉舟”、“幕天席地”的标题。
这一个个让人心糟的吵架帖，每天都有人发，管理员删都删不过来。不过在一众心糟的言论中，让陆彦回高兴的无疑是看到有人说沉舟和幕天席地的cp楼有两个楼主脱粉了，因此申删了。这两人的cp楼都是很早以前就盖起来了，教材太多，盖了好几个楼，cp粉每天按时打卡，几年如一日，楼主更是很早期的粉了，这一申删，哀嚎遍地，那么久远的cp楼，在中抓也不多见了啊……
陆彦回则乐见其成，两人的cp粉太多，在哪里都能看到她们刷存在感，陆彦回每次在沉舟的微博底下看到，都心塞塞。
那个cp楼的楼主是资深的沉舟和幕天席地的cp粉了，因此也得到不少关注，cp楼申请□□后，有cp粉发现了，直接发了个帖子问为什么那个cp楼不见了，那楼主直接在帖子里真身回复：对不起人品有问题的cv粉不起，cp楼已申删，我改站师徒cp了[再见]
陆彦回看到的时候心里美滋滋，就这么容易把资深的沉舟幕天席地cp粉策反了……哦，说策反好像不太合适，毕竟他也没做什么，总之看到有不少人跟着站队，他就开心。
也是有师徒cp粉了呢。
陆彦回想了想，干脆把刚才完成的那个q版稿传到了微博上，并且艾特了一下沉舟。
太过频繁的互动会惹人生厌，偶尔来一回，也不错哦。但是发完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沉舟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呢，他们师徒的突然互动本来就有人有不好的联想……
不过秒删又太刻意，算了，就这样吧。
n01/1
陆彦回正看着微博上各式各样的评论，突然收到沉舟也转发了的提示，心中一阵高兴。他这条微博发了才不到半个小时，沉舟就第一时间转发，是不是说明他还是有所关注的？
看了看头像一直亮着的qq好友，陆彦回终于主动戳了过去。
北雁南回：你没在上班吗？怎么有时间刷微博？
沉舟：手机收到提示了，就转了一下。
收到提示？难不成沉舟也把他的账号设置了特别关心？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陆彦回就有点小开心，就算沉舟对自己没那方面的意思，但总还是和别人不同的吧，只要不同，那是不是就说明，是有机会的？
北雁南回：哦……很忙吗？
沉舟：还好，目前可以偷会儿懒。
陆彦回眼前一亮，那就是说可以聊会儿天的意思咯。
这些天和沉舟的交流中，至少自己也不是一无所获，知道了一点目前沉舟的恋爱情况，沉舟也没觉得这方面的话题有什么，陆彦回想，自己应该抓紧时机再深入一点询问。
试探的循序渐进，已经慢慢被他掌握，陆彦回正小步前行中，虽然很可能一见情况有不对，他又会很胆小的退回来，但得到的信息不会因此消失，这也值了。
于是，陆彦回只考虑了一会儿，就想到了一个试探的新话题。
他重新打开ys的页面，把那些沉舟幕天席地混乱掐的帖子标题选了几个截给沉舟看。
北雁南回：最近好像越来越乱了，你是没打算理吗？
沉舟：嗯，这种事随便了。
沉舟曾经那么关注关于幕天席地的一切，如今却只一句随便，是不是意味着沉舟已经不在乎幕天席地了？可明明之前刚开始的时候沉舟还为幕天席地发微博过了。
沉舟：师父最近在关注这些吗？
北雁南回：有点吧，毕竟涉及到你了。
沉舟：不用理啊，看着不头大吗。
陆彦回心想，他最头大的，是看着你和幕天席地秀恩爱哦，围观你俩的cp粉倒戈，他还是很喜闻乐见的。
北雁南回：是没打算再理会了。对了，幕天席地那边也一直没澄清，是要退圈的意思吗？
沉舟：不清楚。
沉舟：师父，我记得你不是挺讨厌他的吗，怎么还主动问起他来。
是讨厌啊，陆彦回默默点头，但是提起这个讨厌的人，能侧面了解到你的想法，他还是不介意提一下的。
沉舟：师父，我突然觉得你看人挺准的。
陆彦回一怔，盯着那句话，半天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半晌，他试探地问了句：
北雁南回：你的意思是，你相信那些爆料？
沉舟突然来那么一句，陆彦回脑子一根筋地就直接想到幕天席地身上去了。
沉舟：不，我不相信爆料。
沉舟：但我相信我的眼睛。
沉舟：其实之前我就一直想找师父道歉的，当初是我太冲动了。
因为喜欢幕天席地，和师父一言不合，就闹翻，直接把人拉进了黑名单，再也不联系。
陆彦回这下明白过来了，沉舟是识破了幕天席地的真面目吧！
北雁南回：你是说幕天席地吗？
关于这个话题，尽管心里有了这个猜测，但陆彦回还是谨慎地确认一遍。
沉舟：嗯，师父是对的。
陆彦回回想了一下，当年是怎么被逼急了和沉舟说起幕天席地的。
——网上最能蒙蔽人，你看到的好，不一定是真好。
——你怎么就知道网上的幕天席地和现实中的幕天席地是一样的吗？也许只是他的伪装呢？
——你有没有想过，幕天席地或许根本不是你现在认识的这样？他可能是一个看不起人傲慢的暴发户，可能是一个根本不懂珍惜他人感情的人，甚至可能是一个玩弄人心的渣男！
北雁南回：你们……现实中已经认识了吧？
沉舟：对。现实中是通过鹿扬认识的。
沉舟：不过现在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北雁南回：没联系？为什么？你以前说过……你喜欢他的。
沉舟：以前喜欢过，不代表以后还会一直喜欢下去。
陆彦回反反复复看了沉舟的这句话很多遍，突然眼睛一亮，是他想的这个意思吧！
北雁南回：那网上呢？你前阵子还发微博替他说话来着。
沉舟：有吗？
陆彦回第一时间找到那条微博截给他看，就是那条“冲我来”的微博，让陆彦回一直耿耿于怀。
沉舟：哦，这条啊……
沉舟：我个人以为幕天席地被黑的事，跟我被黑的事没什么关系，网上的妹子太会联想，我看着连着百条都是那种评论，心烦，想发条微博和他撇清关系，没想到妹子们居然又错误解读了。
北雁南回：所以你的原意是？
陆彦回不敢说自己也是解读错误的那一位。但沉舟发的那条微博，真的很像袒护幕天席地，把他护在身后啊。
“黑粉有什么冲我来”真的特别容易让人误解啊！
沉舟：就是撇清关系，让大家别有事没事把我们俩凑一起说。
陆彦回整理了一下思绪，得出结论，沉舟和幕天席地不是那种关系，沉舟也不喜欢幕天席地了，沉舟巴不得和幕天席地撇清关系，无奈cp粉脑补能力太强……
想清楚这几点，陆彦回心里的小人儿，欢欣鼓舞地跳起了小舞，同时又觉得自己有些蠢，一直没有胆子问清楚，反而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结果想劈叉了，自寻烦恼。
独自高兴了一会儿，陆彦回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补了一句过去。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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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方谨行给他上药啊……陆彦回赶紧心扑通扑通地跳。
“师父现在走路不方便，要我抱你吗？”
“啊？”陆彦回闻言愣住，感觉脸上升了温，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被方谨行抱啊……好想要抱抱，可是要忍住。
n01/1
陆彦回的右脚脚腕有点疼，不过稍微使点劲倒能忍受，于是他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前，赶紧坐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是赤着脚来开门的，所以一坐下赶紧把自己的右脚搁在沙发上揉了揉，他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伤的……之前也去商场买过东西，走过几条街，也没有伤着啊。
他穿女装穿习惯了，踩着高跟鞋逛街对他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
方谨行把药膏拿出来，“我给你上点药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筋动骨。”
“啊……”陆彦回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同样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脚伤了，沉舟第一时间给自己送药来了？还要亲自给自己上药？
“我、我自己来。”
方谨行却已经在他身边坐下，一只手轻轻握住他的脚，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陆彦回条件反射地要把脚缩回去，刚动了一下，只感觉到拉扯间一阵疼痛，“嘶……”
陆彦回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正在发热，如果自己有毛的话，应该已经整个炸开了，害羞和紧张的。
“别动。”方谨行轻声道。
那温柔的声音，让陆彦回轻颤了一下，“我，我的脚脏……刚踩过地。”
“没关系，反正上完药也要洗手。”方谨行低着头很专注的样子，“我帮你揉一揉，实在疼的话，告诉我。”
“好……”陆彦回呆呆地看着方谨行，有些不自在地蜷了蜷脚趾，他觉得自己被方谨行握在手上的那只脚也开始发热。
方谨行揉的时候，使了点力气，确实疼，不过陆彦回忍住了。
“感觉怎么样？如果疼的厉害的话，还是要重视。”方谨行道，“你不想去医院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家庭医生。”
方谨行说完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话，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嗯？”
陆彦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没事没事，不是很疼，不要紧的。”
“好吧。”方谨行窝着背给陆彦回上药，大概觉得姿势有点不舒服，索性直接坐正，然后把陆彦回的脚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换个姿势果然不觉得那么累了。
陆彦回看到自己的脚就隔着一层裤子放在方谨行的大腿上，紧张又兴奋，心砰砰砰地跳的飞快。
他有一种将自己的脚心整个贴在方谨行的大腿上，感受那种亲密的温度的冲动，还是忍住了。
新的姿势，陆彦回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方谨行的侧脸，不过就是侧脸也好看。
陆彦回的目光在方谨行身上游走，大概意识到方谨行并没有注意，他就更大胆了，只是……
当他的目光移到方谨行的脖子的时候，整个人一愣，那里……有一个唇印，特别清楚。
陆彦回呆呆地看着那个清晰的红唇印，一时有些恍惚，方谨行不是喜欢男人的吗，为什么脖子上会有女人的唇印？
心里的一切激动、兴奋、紧张，忽然被浇了一盆凉水般完全被浇没了。
他下意识地要把脚收回来，方谨行见他突然动了，问，“是捏疼了吗？”
陆彦回看着他一下子没钻出牛角尖来，没注意听他说什么，神情有些恍惚。
方谨行一愣，难道又变回了？真是双重人格不成？
方谨行的这个想法刚一闪而过，就见陆彦回才回过神般问他，“你刚刚说什么，我、我没听清。”
“我说是不是弄疼你了？”
陆彦回摇摇头，“差不多了……不用再揉了，麻烦你了。”
“哦，行，这两天你自己别忘了上药，右脚别太使劲。”
“……嗯。”陆彦回说着话，目光总是忍不住想往方谨行的脖子看，是方谨行的女朋友留下的吗？他是双性恋吗？
“洗手间在哪边？”方谨行问。
“啊？”陆彦回没反应过来。
方谨行皱着眉看他不太对劲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
陆彦回指了个方向，方谨行便去洗手了。
陆彦回独自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突然想到……洗手间里放慢了女士化妆品啊，还有好几顶假发啊！
陆彦回一着急直接半跑半蹦着过去，“那个……”
他不顾脚上的疼痛，刚蹦到洗手间门口，方谨行已经洗完手出来了，“怎么了？不是和你说了，这几天右脚别使劲吗，刚上完药就忘了吗？”
“那个……你在里面有看到什么吗？”
方谨行问他，“我应该看到别的什么吗？”
“没……不是。”
方谨行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刚刚照镜子的时候倒是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印记，怪不得之前出门买药的时候，药店的人一脸怪异的看着他，原来是之前陆彦回意识不清时亲他那一下留下了口红印。
陆彦回也注意到了方谨行的动作，看他好像把印子给洗掉了。
方谨行注意到他的目光，“你刚刚是不是看见了？”
“看见什么？”
“我脖子的印记。”
“……嗯。”
“那不提醒我？故意想让我带出去被别人围观吗？”
“我……不太好意思。”
方谨行心想，什么不好意思，还不是你留下的，结果转过头自己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陆彦回这到底是什么毛病，看着也不想是人格分裂，难道是间接性失忆症？
方谨行突然握住了陆彦回的手臂，惊得陆彦回差点往后倒跳三步，奈何他的脚现在暂时不给力。
方谨行奇怪地看着他那么大的反应，“我扶你去坐着。”
“哦……”
“上药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老是走神，想什么呢？”
“没有……”陆彦回纠结了一下，他心里是脑补了不少东西，越脑补越让自己不开心，但又不能太明目张胆地问方谨行，怕被他察觉出什么。
问还是不问？陆彦回的心里不断地动摇，很焦灼。
“想说什么？”
方谨行的主动询问，似乎给了陆彦回最后推动的一股勇气，他听到自己说，“你有女朋友了……吗？”
“……什么？”方谨行愣了愣。
陆彦回也愣了愣，眼珠子转了转，有些遗憾方谨行没听清，又有些庆幸，他没听清，这样的问题，他没有勇气再问第二遍，“哦，我问你吃饭了没。”
“是吗，可是我刚刚明明听到师父问我的是有没有女朋友啊，难道我听错了？”
陆彦回瞪大了眼，你听清楚了还装没听清！
方谨行微微一笑，“我以为师父知道我喜欢男人的。”
那那个口红印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是个男人留的！
“那师父要不要再问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陆彦回特别想知道，但是他有点怂了，口是心非道，“不怎么想。”
“哦。”
哦！哦？然后呢？真不说了？陆彦回抓耳挠腮，如果给他一次时光倒流的机会，他必须要……把那个问题换成“你现在是单身吗”！！！
n01/1
陆彦回的手机微博收到提示沉舟更新微博了，看了一下貌似是有发新剧，于是赶紧换上电脑去下载。
陆彦回这些年专门清理了一个盘用来存放各种沉舟相关的音频文件。他敢说就是沉舟最忠实的粉丝估计都没有他那么全的资源。
好歹是沉舟的师父，两人曾经关系那么亲近，有好多音频都没传出去，放在现在看，也算是独一无二了吧。
沉舟和他一样也不怎么接新了，陆彦回估计这次发的应该是个老剧，一看微博，可不是老剧吗，真的是好几年前的一部剧了。
《晨光微熙》的完结篇。
这部曾经他极力反对，然而沉舟硬要接的剧。因为前有珠玉受音cv在前，听众的心里先接受了对方配的那个形象，沉舟即使配的再出彩也未必讨得了好。
事实证明，陆彦回说的并没有错，换cv的新一期，沉舟配的还算不错，但是还是遭受了不少骂名，之后这部剧就再没有动静了，没想到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发了。
主役cv仍旧是幕天席地和沉舟，在幕天席地几乎被逼退圈的时候策划发这么一部剧也是大胆。
《晨光微熙》的口碑原是不错的，可这种时候口碑再好的剧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难不成策划觉得幕天席地可以再抢救一下，所以特意选了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候发剧？
陆彦回想了想，《晨光微熙》的策划私底下和幕天席地关系确实不错，几年前那次漫展面基两人都有去，之后互动也频繁。
陆彦回第一回没有点开音频链接听剧，而是点开了ys的链接，他估计剧帖底下肯定很乱，但他最担心的是沉舟会因为这部剧再被搭进去一次。
陆彦回总有种上次沉舟的黑粉大军来的太突然的感觉，《有狐》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优质剧了，除了第一期的时候因为是新人缘故受到了一些争议，之后的几期无疑都是好评无数，怎么到了这一期就又黑了？
幕天席地被突然搭进去其实也有点猫腻，难怪有人会说幕天席地被黑的那么惨，而沉舟全身而退，沉舟估计在暗地里做了什么小动作……虽然大部分cp粉脑热地觉得是幕天席地主动自黑就为了帮沉舟摆脱黑粉的纠缠，但这只是cp粉们自己脑补的而已。
陆彦回将注意力转回剧帖，惊奇地发现，幕天席地的粉丝和沉舟的粉丝有闹翻的趋势。
幕天席地粉：我男神被黑的时候某个一向玩的好的cv居然一声不吭，好失望，转黑！
沉舟粉：我男神怎么没说话了？我沉舟傻妈发了那条微博是假的？而且幕天席地自己被爆出那么多黑料，人品不怎么样，只要是三观端正的人都会敬而远之吧。
再加上一群黑粉搅混水，发剧短短半个小时，这个剧帖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了。
陆彦回真是特别想让沉舟跟幕天席地撇清关系，可惜他们合作的太多，平时的cp关系太深入人心，沉舟近段时间什么都没说，仅仅只是保持沉默，就已经有不好的声音出来了。
沉舟不替幕天席地说话，就是没良心转黑，替幕天席地说话，就是三观不正，这种时候居然还和幕天席地玩在一起。
陆彦回总是忍不住想，沉舟没什么动静，是在酝酿大招吗？他仍旧记得沉舟对他说过喜欢幕天席地的事。
陆彦回不禁想起了白天方谨行对他说的“那师父要不要再问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陆彦回终究没听到方谨行说有或没有，不过方谨行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不像单身的样子，脸上仍有笑意。
正当陆彦回胡思乱想的时候，qq上弹出沉舟的新消息，陆彦回欣喜地点开了。
沉舟：师父觉得他很帅吗:(
陆彦回看到后面那个表情，莫名有些眼熟。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陆彦回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往前拉了拉，看到了一张照片，是他下午发给方谨行的。
可是陆彦回呆住了……为什么他不记得他有发过这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因为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脸，他连忙拿出手机，果然在相册里翻到了这张照片，他拍了照片发给了沉舟，为什么？
看qq上的时间点，应该是下午去商场的时候发生的事，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去商场买了一套女装和两套男装，然后中途太累拐进了一家奶茶店，方谨行正要在附近，两人本来要见面，但陆彦回想起来自己还穿着女装，于是借口回家，因为太累睡着了，被方谨行按的门铃声吵醒。
有哪里不对吗？是哪里都不对……
陆彦回仔细想了想，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照片这一段，还有他一直奇怪沉舟是怎么知道他脚受伤了？他的脚到底是怎么伤的？他都完全没有印象……
还有一点，他一直觉得屋子里少了点什么，少了什么呢？他新买的衣服呢？难不成买完后落在店里了？
陆彦回白天的时候早就被方谨行的意外到来还帮他上药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根本顾不上多想，但现在一想，竟然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他到底怎么了？
他竟然完全想不起这段记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拍那么一张照片发给沉舟，根本连脸都看不清的照片，他有什么必要要发给沉舟看，而且自己居然会夸这个看不清脸的人帅？
这根本不可能是自己会做的事情啊，在他心里怎么可能在沉舟面前夸别的陌生人帅呢，因为在他心里最帅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沉舟啊。
他该和沉舟说实话，跟他说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吗？
陆彦回想了想，没有说照片的事。反而略带试探地问他。
北雁南回：我今天下午是不是很丢人？
陆彦回一旦想到自己可能忘记了什么，就觉得忘记的应该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这是一种奇怪的直觉，但直觉却无法告诉他，为什么会忘？他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吗？他是不是该去医院挂脑科？
沉舟：师父下午有做什么吗？
沉舟不知道吗？陆彦回皱眉。
沉舟：我还想说师父是不是被盗号了呢，突然发这么一张照片给我。
陆彦回一愣，盗号？！
沉舟：师父是下午睡太久还没醒吗，还是做了什么噩梦，不然怎么问那么奇怪的问题。
做梦？！
陆彦回一时有些糊涂……哪些是梦哪些又是现实？
他下午去逛街了吗？如果真去了，那么衣服呢？如果只是梦，那他的脚伤又是怎么回事？
北雁南回：今天下午我去商场了，对吗？
沉舟：对啊，师父不记得了吗？
北雁南回：可能下午睡太久了，记忆有些模糊，很奇怪，因为家里没有买来的新衣服，所以我以为自己是做梦呢。
沉舟：没买到合适的衣服没关系，下次我陪师父去挑啊。
……没买到吗？可他为什么记得他买了好几套？因为现实没选中，所以做梦的时候梦到自己买了好多衣服吗？
沉舟：师父记得每天抹药，下次别走那么多路了。
他的脚伤是因为走路走多了吗？可他还是觉得有很多地方都不对，陆彦回有些迷茫地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
n01/1
之后的日子，陆彦回心里总对自己可能失去了一小段记忆或者自己记忆混乱的事耿耿于怀，但几次和沉舟聊天的时候，他似乎也知道的不多，让陆彦回无从知道什么线索。
他甚至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只是因为以前自己的生活太简单太有规律，只是窝在家里画画稿子上上网，所以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样一想，又有一种心惊的感觉。
因为心思太重，陆彦回这几天晚上就开始发梦，有的时候半夜醒来，在漆黑的夜里盯着天花板看，竟有种分不清是现实还是仍在梦中。
陆彦回最近几年已经极少做梦，尤其是噩梦，他频繁发梦的那段时间是高中经历那段最难过事情的时候，每天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那些人嘲讽嫌恶的脸，耳中想起那些讥讽的话语……
那段时间，他的睡眠很糟糕，好不容易睡着就会一遍又一遍经历那件对他而言特别不堪的事，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惊醒……
他很想忘记这件事，可是梦里不断重复不说，现实中，父母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的鼻子谩骂的时候，也一次次提起这件让他们丢老脸的事……陆彦回好几次耳朵里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明明父亲在很生气地朝他怒吼，可他听不见，只看到父亲的嘴在不停的动。
时间让那些不堪的回忆冲淡，却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会再次以梦的形式提醒他，曾经发生的一幕幕。
比过去好一点的是，最近的梦，是以零星片段的方式出现。那零星的片段也不止那些人恶意的嘴脸，更多的竟然是他怀着少年心思的片段。
他第一次在校园里见到陈慕栩的画面、他意识到喜欢上陈慕栩后偷偷看他后来悄悄跟过他几次又害怕被抓包的几个情景、还有几回和陈慕栩独处的片段。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陈慕栩对他的态度就不太好，开口第一句话就不顾陆彦回的心情直接戳破了他的心思，之后几次也是嫌恶居多，陆彦回想不明白自己那时候在面对陈慕栩这样恶劣的态度为什么还喜欢着他？
大概是这份喜欢太无脑，他只欢喜于陈慕栩今天和他说话了，而自动忽略掉了陈慕栩的态度。
后来，陆彦回按照陈慕栩的想法换上了女装，陆彦回发现陈慕栩似乎很喜欢自己的女装扮相，甚至因此他觉得他和陈慕栩走得近了，甚至陈慕栩在周末的时候会带着他回他的公寓……陆彦回本来也喜欢穿女装，所以费劲心思打扮自己，只希望陈慕栩能够喜欢自己，哪怕只是女装的自己也好。他承认那段时间，他心中是高兴的。
陆彦回的笔锋凌乱，思维混乱，他拿着画笔，在画纸上画画改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画些什么，回过神的时候，他惊愕地发现自己居然画了那个男人，是陈慕栩。
高中时候的陈慕栩。
陆彦回盯着画纸上的男人，出了神。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烦恼自己的记忆是否有问题的时候，会接连做梦梦到以前关于陈慕栩的事，甚至提笔居然下意识地就画出了陈慕栩。
但他第一时间就把那张画像捏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劲，很不对劲。
陆彦回马上又画了一张画像，那个人的容貌像是深深刻在自己脑海里，完全不用多想，他的形象就跃然于画纸上。
是沉舟，是他的徒弟，是方谨行。
这才是他的现在，而他的过去就像是丢在纸篓里的那张画，是该丢弃的。
想到这里，他将自己新画好的人物素描发给了方谨行。
北雁南回：[图片]
北雁南回：画的像吗？
沉舟：像，和真人似的。
虽然知道方谨行的说法有些夸张了，但陆彦回看了还是很高兴。大概只有每天和方谨行聊天的这一段时间，他才能忘了心底的很多烦恼，不去想哪个是梦哪个才是现实。
北雁南回：那还是真人更帅。
沉舟：:)
陆彦回再次看到了这个熟悉的笑脸，忍不住问道。
北雁南回：你和鹿扬的关系很亲密吗，我发现你和他一样都喜欢用:)这个表情。
沉舟：还好。他喜欢用，我看着挺顺眼，偶尔也用一下:)
北雁南回：哦……
陆彦回问这个问题，纯粹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好奇而已，毕竟几次见到鹿扬和方谨行见面，他们聊天的态度都和普通朋友一样，说起来如果没有鹿扬的助攻，他到现在都不一定认得出方谨行就是沉舟，所以不会觉得他们俩有什么的。
沉舟：师父混乱了吗？那我以后跟师父聊天不用好了。
北雁南回：没有的事，只是一个表情而已，你随便用。
北雁南回：我看着也挺顺眼的。
沉舟：哦，我怕鹿扬知道了会揍我:(
北雁南回：啊？为什么？
沉舟：师父你每天找我聊天，都不用和鹿扬去约会的吗？
陆彦回看到方谨行发来的最新的那条消息才愣了愣，这是被误会了吗？他和鹿扬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啊！别人可以误会，他也未必想解释，可是对象是方谨行的话就不行啊！
于是他连忙道。
北雁南回：我和鹿扬不是那种关系，只是朋友而已。
沉舟：还在追求阶段吗，那师父不要那么快松口啊。他家里有个麻烦的妈，必须等他把家里解决掉再考虑。
陆彦回看着沉舟如此真诚的建议，心里却一点高兴不起来，他说起这事来，没有丝毫芥蒂，就说明他对自己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北雁南回：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虽然大概明白了沉舟的意思，但陆彦回仍旧不放过那么好的机会，“顺嘴”问了句。
北雁南回：你这么说，是觉得我耽误你约会的时间了吗？
沉舟：那倒没有。
陆彦回看着这模棱两可的四个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方谨行的意思是没有耽误他约会的时间，还是没有对象？
沉舟：我和师父一样都是只单身汪呢:(
陆彦回突然开心了，就算知道他对自己现在没有那种心思，也很开心。
北雁南回：一起吃狗粮。
北雁南回：:)
n01/1
陆彦回醒来的时候正好九点，这是他不熬夜的时候比较正常的起床时间，不过前些天因为总做噩梦的关系，他晚上睡的不是很安稳，基本上一晚会醒来好几次，所以早上也很容易睡过去。
他想了个办法，找出了很多年前买的一个p3，真的是一个挺老旧的东西，试了一下居然还能用，把沉舟的音频导了进去，然后听着沉舟的声音入睡。
果然有效果，沉舟的声音让他很快进入睡眠，虽然中间也还是做了梦，不过……他挺喜欢这个梦的。
陆彦回梦到了关于他和沉舟的事，梦到自己苦于怎么和沉舟表明心迹才能不引起沉舟的讨厌，却没想到沉舟竟然主动先一步向自己表了白。
陆彦回与其说是睡的自然醒，不如说他是被自己的这个梦乐醒的。
陆彦回摸了摸枕边，找到了小小的p3，看了一眼，果然没有电了，床头就有插座，他顺手给充上了电，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味那个梦境，又20分钟才下了床。
沉舟配过的剧不少，不过和幕天席地合作的也不少，其中他的不少经典剧大多都是和幕天席地合作，陆彦回在导入音频的时候，刻意避开了这些剧。
其实陆彦回的心里有小小的遗憾，说起来他和沉舟都没正经合作过，除了有那么一两部沉舟的剧，陆彦回跑过龙套，两人根本没有对手戏。那是沉舟还是新人的时候，陆彦回为了替徒弟撑场面才客串的。
他去浴室里洗漱了一番，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的脸好几分钟，终于还是决定今天不化妆了。
他翻出一个面包，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吃面包，先简单填填肚子，再等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吃午饭了，到时候再点外卖吧。
陆彦回在看的是手机里存的便签，昨晚入睡前写的，主要是记录昨天一天都做了些什么，一些小细节。因为前几天的“失忆”真的挺让他耿耿于怀的，而他始终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以这样的笨办法，来验证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陆彦回一条一条地对照，发现自己都记得，这几天的试验，反而让他开始怀疑，前几天的“失忆”真的存在过吗？至少后来这几天，他的记忆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陆彦回动了动脚，受了伤的脚还有些隐隐作痛，不过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把手机放一旁，他拿起药膏给自己上药。
虽然沉舟总是交代他不要忘记擦药，可陆彦回却总是会忘到脑后，只有在脚疼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如果疼的时候，他闲着，那他就会顺手上点药，如果不闲，那他会想着一会儿有空再上药吧，结果一会儿“有空”的时候，他又给忘了。
陆彦回给自己简单涂了涂药，想起那天沉舟帮他上药的情景，脸颊不由地又有些发烫，似乎仍旧能感受到沉舟隔着裤子的大腿的温度。
趁着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陆彦回拿起画笔，开始构思新的创意，并不是为了完稿，他最近画的稿子和在杂志连载的漫画稿子没有任何关系，这只是他想找沉舟聊天的契机。
陆彦回每次盯着沉舟的qq头像就犯了难，因为他想和沉舟聊天，可是又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他向来不怎么会和人聊天，基本就属于话题终结者，说什么都有几分尴尬的样子。
陆彦回仔细翻看过他和沉舟的聊天记录，发现好几次都是由自己的画稿起的头，那几次聊的时间最长，于是他就起了心思，既然不知道要聊什么，不如每天都画点什么，这样就有话题也有理由找沉舟说话了。
陆彦回是挺乐意一天画一张沉舟的画像的，但就怕时间久了他会察觉到什么，不敢这么放肆。陆彦回的心里其实很矛盾，一方面想让沉舟知道自己喜欢他，看他有什么反应，另一方面又不敢让他知道，怕他不能接受，最后连这么聊聊天的机会也没有了。
想了半天，陆彦回终于开始下笔，落笔就又是一只小团子，不过是只古代的小团子。
师父的脚受了伤，徒弟想替师父减轻痛苦，本想上山采药，但是一出门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大山，小团子就有些发憷。
——我这么圆滚滚，还没上山就会自己滚下来哒呀，要是连我也受伤了，就没有照顾师父了。
小团子觉得自己想的特别有道理，于是两只脚还没迈出门，又收了回来，哼唧哼唧跑到师父边上。
——师呼，很疼吗？
受了伤的师父摸了摸小徒弟的脑袋，团子歪着头想了想，低头“呼呼”在师父受伤的脚上吹了吹。
——呼呼，痛痛飞走。
做完这个后，他目光亮闪闪地盯着师父看。
——师呼，还疼吗？
陆彦回画完后，满意地看了又看，打算晚点找沉舟聊天的时候发给他看，今天的话题又有了。
画完这个，陆彦回才抽空务了一下正业，赶了点稿子。编辑骆琳帮他申请开了个新专栏，最近骆琳总是催着他要创意的新故事，陆彦回最近又完全不在状态，总是应付她几句，但也不能老拖下去，是应该考虑起来了。
下午，陆彦回照例上了会儿网，因为他和沉舟加的好友是北雁南回那个号，所以他最近都习惯只登陆这个一个qq号，一登录就看沉舟的头像亮着，不过他现在没敢戳过去，这个时候沉舟应该是在上班的。
于是他盯着那个头像发了半个小时的呆，然后才上微博、ys去瞧一瞧。最近因为自己的烦恼，他没顾上上次发剧后的后续，陆彦回有预感，总不会那么就完了。
这次幕天席地被黑一事，其实圈里有好多人有牵涉进来了，曝光了一些幕天席地私底下不太好的言论，被无辜躺枪的某些cv士大夫当然不能忍气吞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再加上黑粉的推波助澜，以及猪队友粉丝的加大力度，使得短短时间内，幕天席地就黑红黑红了。
而在这当间，某位策划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就发剧了，陆彦回总有不好的预感，可一看别人对此的评论，已经出来不少阴谋论了。
说这个策划想借着这个经典剧，最后拉幕天席地一把，就算拉不回来，那索性也推沉舟一把，这就是“捆绑销售”不好的地方。
——本来就是因沉舟而起，沉舟凭什么置身事外？
——幕天席地好好的时候，沉舟可劲跟他卖腐cp，幕天席地一出事，沉舟就想把自己摘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卧槽拉沉舟下水的我就看不下去了，是沉舟让幕天席地背地里骂圈里的那些大大的吗？是沉舟把那些黑料爆出来的吗？幕天席地自己人品有问题就别怪别人揭穿他的真面目。
—— 沉舟行的端做得正，同样都是被黑过的，为什么沉舟安然无恙，而幕天席地被齐齐要求滚出圈？是沉舟的锅咯，怪他人品好咯，怪他没有背地里插别人几刀咯？
ys上真的好久没那么热闹过了。满屏看过去都是关于“沉舟”、“幕天席地”的标题。
这一个个让人心糟的吵架帖，每天都有人发，管理员删都删不过来。不过在一众心糟的言论中，让陆彦回高兴的无疑是看到有人说沉舟和幕天席地的cp楼有两个楼主脱粉了，因此申删了。这两人的cp楼都是很早以前就盖起来了，教材太多，盖了好几个楼，cp粉每天按时打卡，几年如一日，楼主更是很早期的粉了，这一申删，哀嚎遍地，那么久远的cp楼，在中抓也不多见了啊……
陆彦回则乐见其成，两人的cp粉太多，在哪里都能看到她们刷存在感，陆彦回每次在沉舟的微博底下看到，都心塞塞。
那个cp楼的楼主是资深的沉舟和幕天席地的cp粉了，因此也得到不少关注，cp楼申请□□后，有cp粉发现了，直接发了个帖子问为什么那个cp楼不见了，那楼主直接在帖子里真身回复：对不起人品有问题的cv粉不起，cp楼已申删，我改站师徒cp了[再见]
陆彦回看到的时候心里美滋滋，就这么容易把资深的沉舟幕天席地cp粉策反了……哦，说策反好像不太合适，毕竟他也没做什么，总之看到有不少人跟着站队，他就开心。
也是有师徒cp粉了呢。
陆彦回想了想，干脆把刚才完成的那个q版稿传到了微博上，并且艾特了一下沉舟。
太过频繁的互动会惹人生厌，偶尔来一回，也不错哦。但是发完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沉舟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呢，他们师徒的突然互动本来就有人有不好的联想……
不过秒删又太刻意，算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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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回正看着微博上各式各样的评论，突然收到沉舟也转发了的提示，心中一阵高兴。他这条微博发了才不到半个小时，沉舟就第一时间转发，是不是说明他还是有所关注的？
看了看头像一直亮着的qq好友，陆彦回终于主动戳了过去。
北雁南回：你没在上班吗？怎么有时间刷微博？
沉舟：手机收到提示了，就转了一下。
收到提示？难不成沉舟也把他的账号设置了特别关心？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陆彦回就有点小开心，就算沉舟对自己没那方面的意思，但总还是和别人不同的吧，只要不同，那是不是就说明，是有机会的？
北雁南回：哦……很忙吗？
沉舟：还好，目前可以偷会儿懒。
陆彦回眼前一亮，那就是说可以聊会儿天的意思咯。
这些天和沉舟的交流中，至少自己也不是一无所获，知道了一点目前沉舟的恋爱情况，沉舟也没觉得这方面的话题有什么，陆彦回想，自己应该抓紧时机再深入一点询问。
试探的循序渐进，已经慢慢被他掌握，陆彦回正小步前行中，虽然很可能一见情况有不对，他又会很胆小的退回来，但得到的信息不会因此消失，这也值了。
于是，陆彦回只考虑了一会儿，就想到了一个试探的新话题。
他重新打开ys的页面，把那些沉舟幕天席地混乱掐的帖子标题选了几个截给沉舟看。
北雁南回：最近好像越来越乱了，你是没打算理吗？
沉舟：嗯，这种事随便了。
沉舟曾经那么关注关于幕天席地的一切，如今却只一句随便，是不是意味着沉舟已经不在乎幕天席地了？可明明之前刚开始的时候沉舟还为幕天席地发微博过了。
沉舟：师父最近在关注这些吗？
北雁南回：有点吧，毕竟涉及到你了。
沉舟：不用理啊，看着不头大吗。
陆彦回心想，他最头大的，是看着你和幕天席地秀恩爱哦，围观你俩的cp粉倒戈，他还是很喜闻乐见的。
北雁南回：是没打算再理会了。对了，幕天席地那边也一直没澄清，是要退圈的意思吗？
沉舟：不清楚。
沉舟：师父，我记得你不是挺讨厌他的吗，怎么还主动问起他来。
是讨厌啊，陆彦回默默点头，但是提起这个讨厌的人，能侧面了解到你的想法，他还是不介意提一下的。
沉舟：师父，我突然觉得你看人挺准的。
陆彦回一怔，盯着那句话，半天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半晌，他试探地问了句：
北雁南回：你的意思是，你相信那些爆料？
沉舟突然来那么一句，陆彦回脑子一根筋地就直接想到幕天席地身上去了。
沉舟：不，我不相信爆料。
沉舟：但我相信我的眼睛。
沉舟：其实之前我就一直想找师父道歉的，当初是我太冲动了。
因为喜欢幕天席地，和师父一言不合，就闹翻，直接把人拉进了黑名单，再也不联系。
陆彦回这下明白过来了，沉舟是识破了幕天席地的真面目吧！
北雁南回：你是说幕天席地吗？
关于这个话题，尽管心里有了这个猜测，但陆彦回还是谨慎地确认一遍。
沉舟：嗯，师父是对的。
陆彦回回想了一下，当年是怎么被逼急了和沉舟说起幕天席地的。
——网上最能蒙蔽人，你看到的好，不一定是真好。
——你怎么就知道网上的幕天席地和现实中的幕天席地是一样的吗？也许只是他的伪装呢？
——你有没有想过，幕天席地或许根本不是你现在认识的这样？他可能是一个看不起人傲慢的暴发户，可能是一个根本不懂珍惜他人感情的人，甚至可能是一个玩弄人心的渣男！
北雁南回：你们……现实中已经认识了吧？
沉舟：对。现实中是通过鹿扬认识的。
沉舟：不过现在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北雁南回：没联系？为什么？你以前说过……你喜欢他的。
沉舟：以前喜欢过，不代表以后还会一直喜欢下去。
陆彦回反反复复看了沉舟的这句话很多遍，突然眼睛一亮，是他想的这个意思吧！
北雁南回：那网上呢？你前阵子还发微博替他说话来着。
沉舟：有吗？
陆彦回第一时间找到那条微博截给他看，就是那条“冲我来”的微博，让陆彦回一直耿耿于怀。
沉舟：哦，这条啊……
沉舟：我个人以为幕天席地被黑的事，跟我被黑的事没什么关系，网上的妹子太会联想，我看着连着百条都是那种评论，心烦，想发条微博和他撇清关系，没想到妹子们居然又错误解读了。
北雁南回：所以你的原意是？
陆彦回不敢说自己也是解读错误的那一位。但沉舟发的那条微博，真的很像袒护幕天席地，把他护在身后啊。
“黑粉有什么冲我来”真的特别容易让人误解啊！
沉舟：就是撇清关系，让大家别有事没事把我们俩凑一起说。
陆彦回整理了一下思绪，得出结论，沉舟和幕天席地不是那种关系，沉舟也不喜欢幕天席地了，沉舟巴不得和幕天席地撇清关系，无奈cp粉脑补能力太强……
想清楚这几点，陆彦回心里的小人儿，欢欣鼓舞地跳起了小舞，同时又觉得自己有些蠢，一直没有胆子问清楚，反而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结果想劈叉了，自寻烦恼。
独自高兴了一会儿，陆彦回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补了一句过去。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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