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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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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暧昧 作者:顾盼若睐

    第11节

    “越陵这孩子一点也不惦记爸妈,好几天不给我们打电话了。”不等苏靖远问,温雅丽就埋怨开了,“他做事从来莽撞,虽然说不小了,没有你在他身边,阿姨真的很担心……”

    陆越陵的性格热情豪爽,又没心计,抱打不平时出事,或是被人利用,种种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挂了电话,苏靖远坐不住,衣服都没收拾,跟宋滔说了一声帮他应付老师的点名就冲出寝室。

    “怎么回事?”宋滔讶异。

    除了第一天流露出些许怅然,后来,苏靖远像入定老僧,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

    飞机是最快的交通工具,然而,苏靖远还是觉得很慢。

    陆越陵的手机号码一直没打通,苏靖远后悔,自己对他的新圈子太不了解了,居然连找一个人问一下情况都找不到。

    焦灼不安,起飞和降落的不适都没有感受,帝都的交通不是一般的堵,地铁里拥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一般,空气很差,闷得人喘不过气来,苏靖远艰难地挤到一个角落,背朝外继续打电话。

    手机做梦也不敢想地接通了,苏靖远劈头问道:“陆越陵,你伤得怎么样?要不要紧?”

    电话那头咦了一声,是个陌生的男生的声音。

    伤势重得连接电话都不行吗?

    苏靖远眼眶瞬间潮湿,声音破碎尖锐。

    “你好!你是陆越陵的同学是不是?陆越陵现在怎么样?能接电话吗?”

    “这算啥剧情走向呢……”

    苏靖远隐约听到男生嘀咕了一句后响亮地大笑,而后听筒霎地归于寂然,过了许久,男生问道:“你是苏靖远吗?你在哪里?”

    好像有些不对,苏靖远没心思细究,周围人声嘈杂,不得不提高嗓音,说:“我刚下飞机,在地铁上,正往q大赶,陆越陵怎么样?能接电话吗?”

    太能了!

    之前一段时间蔫蔫的无精打采,就这会儿工夫,眼睛贼亮,跟嗑了药似红光满面。

    男生是陆越陵的同寝室同学谢朴,忍着笑,说:“你过来吧,见面再谈。”

    顿了顿,又按陆越陵的指示补充:“走南大门,南大门离机场过来的地铁站最近。”

    电话里嘟嘟传来了挂机的提示,苏靖远心神不宁,还想再拔过去,播音提示q大到了。

    谢朴挂了电话,笑道:“陆越陵,心上人没等到,等到一个哥们啊!”

    “哥们比女朋友好。”陆越陵乐滋滋笑,抢过手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外奔。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为了个男人得相思病?那个使他神魂颠倒的心上人其实是男朋友?”谢朴愣神。

    “看来是的,反正你的主意立竿见影就行了。”同寝室另一个同学说。

    寝室到学校大门很远的距离,陆越陵怕苏靖远等得急,又怕他到校门后进去找他,两下里错过了,冲得跟一阵飓风过境似,冲到学校大门口时,喘气跟拉风箱似的,腰都直不起来。

    从地铁站到q大南校门距离不远,五百多米,苏靖远等不及步行那五百多米,招手出租车,说“到q大”,而后在司机一副看败家子的眼神中紧盯着道路前方。

    隔着十几步,苏靖远看到了陆越陵。

    正午最盛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整个人笼罩了淡淡的一圈金色的光芒。

    大半年没见,陆越陵身上残余的淡淡的青涩之气尽皆不见了,犀利的眉眼,霸气的脸庞轮廓,黑色的薄毛衣和动感的牛仔裤完美地勾勒出他强劲结实的身躯气势。

    目光对视,继而全身睃巡。

    脖子没有包扎纱布,一点伤痕没有。

    死里逃生,天光乍破,沉重的身体和浑浊的脑袋从极地坚冰里解救过来,继而,被愚弄的愤怒喷礴而出。

    苏靖远一双手攥紧,转身招出租车。

    陆越陵气不喘了,腿脚有力了,踩着凌波微步飞过去,眼疾手快抓住苏靖远拉出租车门的手。

    “我们不坐了,你走吧。”他从兜里随便抓出一张百元票子从车窗往里扔。

    苏靖远太阳穴上突突跳。

    “你把我扔下就不管,我想死你了,我在群里各种炫,想让你忍不住跟我说话,可是你吱都不吱声,我难受的很,想去找你,又怕你生气。寝室的室友听说我想心上人,就帮我出主意。”陆越陵低低说话,搭拉下脑袋,“谢朴说,装病残就能让你忍不住过来找我,为了能让你过来,开始手机故意关机,刚才也没敢接,让谢朴帮我接。”

    这样的玩笑也能开,他都快急疯了。

    苏靖远咬牙。

    “既然来了,别那么急着走,q大很漂亮,我带你去转转,行吗?”陆越陵讨好谦卑,焦躁惶恐。

    苏靖远从未在粗线条的陆越陵脸上看过这种神情,啪地一声,长久以来坚持的弦瞬间绷断了。

    q大很大,建筑物完美地融合了古典和现代元素,教学楼图书馆乃至球场的设施,每一处都布置得非常完善,极具人性化。

    陆越陵滔滔不绝,嘴巴跟开闸的水龙头似说个不停。

    “刚开学那阵子,我天天打双人份的饭菜,到寝室了才想起来打多了,便宜谢朴那小子了。”“我们寝室卫生打分,没有你帮我整理,我的床铺老是不合格。”

    “晚上我一直睡不着,睡着了也老是做乱七八糟的梦,有一天晚上迷迷糊糊摸到下铺去,寝室的人以为我梦游,第二天非押着我去给校医检查。”

    “走路我经常走神,还撞到大树过,同学们都笑我,说人家守株待兔,哪个女生喜欢我可以守树等人了。

    ……

    他委屈的眼神看着苏靖远,控诉苏靖远的十恶不赦始乱终弃。

    始乱的是他,只是被抛弃的也确实是他。

    何止是他,自己也魂不守舍,整晚失眠。

    苏靖远沉默。

    晚餐他们在学校食堂吃,陆越陵埋怨,全国no:1大学的伙食也不怎么样。

    “很难吃,还没一中的好吃。”

    说话间,突然又咦了一声,道:“今晚的菜特别好吃,是不是刚换了厨师?”

    其实比一中强不少,只是跟心情有关吧,苏靖远到理工大学后,也是吃什么都觉得干巴巴的没有味道。

    晚上这一餐饭,是他跟陆越陵分开后,吃过的最香的一顿。

    鱼香茄子入味极佳,不知是不是南方人掌的厨,狮子头味道很纯正,经过姚信元的帮掐虾壳事件,陆越陵细心了很多,没有海鲜,别的地方也照顾得很周到,给苏靖远夹菜舀汤,动作轻巧熟练。

    两人吃了四人份的饭菜,出食堂时都有些挪不动步。

    入夜了,校园里没了日间的热闹,路灯的光柱淡淡照着夜空,楼房在夜色里只看得到淡淡的轮廓线,陆越陵拉着苏靖远往校门外走去。

    出了校门,往东走上两千多米,就到了他们一起买下的那房子,苏靖远停下脚步,甩开陆越陵的手:“你回去吧,我要回学校了。”

    “明天再走行不行?咱在这边有房子,住宿很方便,不是么?”陆越陵搓手,想抓苏靖远,又不敢抓,胆怯的动作透着求恳和渴盼,还有不舍得分别的慌乱和不甘,“咱们约好的一起上q大,你突然变卦……”

    语无伦次不停说,话唠犹如老太太,带着委屈,期期艾艾,表达重建邦交和好如初的渴望。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对你动手动脚,咱们是铁瓷器,是哥们。”

    只是哥们何必非要把自己留下来!苏靖远低睑下睫毛。

    两人谁也没动,陆越陵坚持着想把苏靖远留下,苏靖远痛苦的跟自己绞着劲,比陆越陵更迫切地渴望着留下。

    分开半年,很想他,这点儿相聚的时间根本不够。

    一辆出租车从两人身边经过,喇叭声打破了寂静。

    陆越陵咬紧牙,冲上前抓住苏靖远的手。

    两人目光对视,苏靖远从陆越陵眼底看到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抿着唇,眼神大胆热烈,狂野一如l市机场午夜那时的碰面,苏靖远后知后觉想撤退,却迟了。

    风在他们耳边刮过,人潮擦肩而过,两千多米的距离很远也很近,苏靖远回过神来时,两人已进了小区,来到房子门前。

    梧桐树枝头叶子泛着金黄的晚秋初冬气息,门前台阶很干净,屋里有一股湿润清新的刚打理过的味道。

    “虽然住寝室,可我每周末都回来整理,这是咱们的家,发了那张绑着纱布的照片后,我又专门回来清扫了一次。”陆越陵讨好地说。

    把苏靖远推进屋里,紧贴着,半搂半抱一步步朝沙发走过来。

    灼热的气息喷在后颈上,结实而有力半拥着,强壮而有弹性的大腿轻蹭着他的腿,行动间,磨擦带起奇妙的触感,苏靖远呼吸紊乱,胸膛不受控制,幅度极大地起伏。

    “离我远点,你自己说的,咱们是哥们。”

    他说,强迫自己冷静,意识却已脱离,一只手紧紧抓住陆越陵的的手臂。

    “明天咱们再做兄弟行不行?”陆越陵低喃,看着苏靖远染了红晕的耳朵,苦苦压抑欲望再也控制不住。

    沙发阻住了前进的路,苏靖远一个趔趄跌倒,跟他紧缠在一起的陆越陵无可避免冲压到他身上。

    勃发贲张的地方凸起完美的曲线,充满魅惑的男性力量,苏靖远彻底昏眩,沉沦,伸出手,如陆越陵所愿握住。

    火山爆发,溶岩飞溅,高涨的情潮带着浓烈的火药硫硝气味,激得人血液逆流。

    chapter37

    沙发如小舟在浪头上颠簸,苏靖远被压进角落里。

    “苏靖远,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陆越陵嘶哑着嗓子,发誓似高声喊。

    苏靖远手足酥软无力,后来干脆放弃了,不再握陆越陵的……陆越陵似乎也不在乎,蹭磨就给他带来极致的欢愉。

    当空气中漾开熟悉的味道后,像l市宾馆中那样,他伸手去扯苏靖远的裤子。

    “不要。”苏靖远无力地按住他的手,颤抖着,不让他更进一步。

    “不能光我一个人爽。”陆越陵乐呵呵的说,满足过后,额头都是汗水,眼睛晶亮璀粲,“我还没摸过你的……呢,给我摸摸。”

    水晶吊灯的灯光闪烁,光影交错,欲望像浪潮冲击,迷失沉沦中,忽然间,耳边响起窃窃私语,王宁和姚信风被开除出学校时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再往前走一步,他和陆越陵将万劫不复,往后,鄙夷的轻视的目光,指指点点窃窃语私,被人群孤立隔绝,所有的令人惊心的血淋淋的后果,陆越陵如何承受?

    更不必说将他像亲生儿子那样疼爱的温雅丽和陆达庚,他怎么对得起他们?

    苏靖远嘴角挑起一抹涩笑。

    不管陆越陵是不是弯的,自己都不应该带着他走上那条不归路!

    手机适时响了起来,苏靖远迫不及待推开陆越陵接通电话。

    “苏靖远,大事不妙,老严今天点名我替你应到被逮到了,老严发火说要挂你的科,甚至还说要开除你,你在哪里,赶紧回来吧。”宋滔劈劈叭叭大声说。

    只有一节课缺席怎么那么严重!

    苏靖远无暇细思。

    也不想细思,找到借口了,连洗漱一下都没有,打电话问得恰好一个小时后有航班到g市,整理了一下衣服,没让陆越陵送,自己打出租车急急赶去机场。

    来时陌生的地方变了样,因为有牵挂的人,钢筋水泥林立的城市也变得温情,高架桥边的音像店,张贴着大海报的电影院,路边来往的行人,各种路边小吃摊,坐在飞驰的出租车里,苏靖远有些贪婪地紧盯着车窗外。

    即使不是情人只是兄弟,一辈子,能有一个陆越陵这样的兄弟足够了。

    查到苏靖远已登机的信息,方志浩阴沉沉的脸庞略有好转。

    “方总,还要继续跟进吗?”跟着方志浩从总公司来到g市的浩瀚科技总裁办助理袁克华问。

    方志浩沉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行了,就这样。”

    袁克华小心退出房门,想着方志浩的脸色,像是很生气很窝火,又无从发泄不便发泄的样子,只觉得无比怪异。

    对于老板付给理工大学几个学生和教授大笔钱,要他们随时汇报苏靖远的动向,他更觉不解。

    如果想玩儿,就大把砸钱把人包养了。

    如果想谈情,送花送物走温情路线也行,干嘛要一副见不得光的暗恋者样子。

    这个窝囊样,跟老板平时的形象太也天差地别了。

    方志浩也不想这样,一年多前,他志得意满势在必得,只是觉得苏靖远还没上大学,要放长线钓大鱼,谁知最近这半年来,他用偶遇的方式跟苏靖远碰了很多次面,苏靖远彬彬有礼极尊重他,可是,对他的男性魅力却完全无视,任他怎么像孔雀开屏似施展,也没能赢得他的关注。

    方志浩想起“在地狱里煎熬”这句流行痴语,很想自抽。

    方志浩不想用幼稚的暴力行为得到苏靖远,理智也提醒他,暴力对苏靖远那样的人不奏效。

    关注一个人太久又迟迟没有得到,对于雄性来说,征服的欲望不知不觉中就掩盖了一切,当无法征服时,感情就变得奇妙,像是有猫爪子在心口抓挠一般,每动一下,就带起隐秘的无法言说的悸动。

    “要不要到g市来?”方志浩给高海洋打电话。

    高海洋从少教所出来后,两人在驴友俱乐部认识,做了很长时间的炮友,彼此间挺了解,高海洋又是苏靖远的朋友,方志浩理所当然想找高海洋做自己情绪的垃圾桶。

    “在苏靖远那里踢钉板了?”高海洋了解地笑。

    “连踢钉板都算不上,苏靖远眼里看到我跟没看到一个样。”方志浩怒,走到穿衣镜前,镜子里的男人一身熨贴的深蓝休闲西服,上衣口袋放着装饰方巾,充满成熟男人的雍容气度,方志浩挑眉,镜子里的男人蛊惑地微笑,扑面而来的性感神秘魅力。

    自己哪点不如陆越陵了?方志浩自恋地看着,不明白苏靖远为什么半点不被吸引。

    高海洋有些意外,却又不意外,懒洋洋说:“勾不上手就转移目标呗,对你方老板来说,男人女人还会缺吗?”

    “我偏就认定他一人了,不把他弄上手,我把方姓改了跟你姓。”方志浩咬牙切齿说。

    “你想跟我姓我还不要呢,你又不能给老高家生孩子。”高海洋嗤笑。

    “过来吧,最近不想找人又没弄上苏靖远,旱的慌。”方志浩说。

    “没空。”高海洋淡淡说,挂了电话。

    前几天,他到他父亲公司上班了。

    高父欢喜晚来得子,将小三所生的那个儿子疼如掌中宝,谁知孩子越来越大后,不像爸也不像妈,半路夫妻信任本来就少,高父悄悄做了dna,结果差点没把他气疯。

    那孩子跟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高父起诉至法院离婚,一毛钱不给小三,还索赔精神损失费。

    离了婚后,对外面的花花草草彻底淡了,又求又逼把高海洋哄到公司上班,又提前立下遗嘱,自己死后公司给高海洋继承。

    苏靖远当晚做足了功课,准备迎接教授的轰炸,谁知第二天去了办公室,教授一团和气,笑呵呵提都没提他缺课的事。

    宋滔那人很会察言观色,颇有些世故的小聪明,他说得那么严重,那便是教授真的正颜厉色了。

    苏靖远对老严的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讶然。

    心不在焉从教学楼出来,半路上,苏靖远遇到一身休闲运动服,看起来活力十足青春飞扬大学生模样的方志浩。

    “我们公司要搞员工活动开运动会,我得亲自下场,太久没跑动了不练习不知输得多难看,陪我练练球怎么样?”方志浩笑问道,弹拍着篮球。

    苏靖远对篮球运动的掌握只限于满场跟着乱跑,连站位都一知半解,篮球经常拍着拍着没人抢也脱手了。

    方志浩曾帮了那么大的忙,苏靖远却不过情面,笑道:“我的球技太烂了,陪练别误了你,我多找几个人一起吧。”

    约好了时间,苏靖远喊上寝室另外三个人。

    他成绩好,学习认真,大家都要抄他的笔记,自然不会不给面子,宋滔说只有五个人练不出什么,又拉来了五个同学,组成了两队,有模有样练起对抗。

    方志浩一口血噎在喉咙吐不出。

    他不需要这么多的电灯泡好么?

    而且一个比一个明亮,瓦数极高,围在他的身旁,他连苏靖远的身影都看不到。

    一肚子牢骚,欲火更加旺盛,练球结束后,方志浩邀请一大班子人出去吃消夜。

    不想再温水煮青蛙等下去了。

    今晚他要把苏靖远灌醉了,酒后乱x。

    虽然不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先把人得了再慢慢培养感情也不错。

    本想等到苏靖远心甘情愿,不使邪门手段,这会儿等不及了。

    方志浩摸着下巴,笑得有些邪气。

    苏靖远不想去,打球的这会儿,陆越陵信息不断,他想赶紧找个无人的地方跟陆越陵通电话。

    而且,方志浩微笑的样子虽然很和蔼,可是他莫名地总觉得那笑容像狐狸般的狡猾,瘆人的慌。

    把同学拉来陪练,末了自己躲开这种事,苏靖远到底做不出来。

    一行人出了校门。

    方志浩没找大酒楼,带着一班人进了校门不远一家蒙古肥羊火锅馆。

    火锅馆中等装修,不会太寒碜,让人看着就觉得卫生很差没食欲,也不会让一班还在上学的学生觉得太高档而感到拘束。

    众人不知方志浩的身家,不以为意,苏靖远见过他西装革履的装逼样,知他不进这种低档地方的,见他这么刻意委屈自己,暗暗奇怪。

    热腾腾的火锅咕噜咕噜翻滚着,在食堂里跟和尚吃斋一般的男生吃得很开怀,肉菜吃得差不多了,开始了交杯碰盏,方志浩长袖擅舞,说话圆滑风趣,把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起来,大家都红光满面,兴奋的很。

    苏靖远皮肤白,两杯啤酒落肚,脸颊红了起来,漆黑的眼睛带着点点醉意,睫毛眨动间,似有水波漾动,轻颤扩散开涟漪,方志浩几次侧头看到他,控制不住,风起,欲念奔腾。

    啤酒和白酒混喝更容易醉。

    方志浩喊服务员:“来几瓶白的。”

    “不能喝,等会我们几个都倒下了,没有同寝室同学过来搀扶呢。”苏靖远笑道。

    “放心,在外面开房就行,兄弟几个有女朋友吧?把女朋友也一起喊来,我有佳悦酒店的优惠卡,我包了。”方志浩眉眼含笑,豪气的很。

    几个男生听说开房把女朋友喊来,登时蠢蠢欲动。

    “那也不行,查寝,没回去得挨处分的。”苏靖远泼冷水。

    “这容易,我最近在跟你们学校谈合作,领导得给我几分薄面,我就说你们几个被我留在公司加夜班帮忙。”方志浩打电话找系领导,三言两语搞定。

    几个男生打电话嗷嗷叫着喊女朋友赶过来聚餐,醉翁之意不在酒。

    除了苏靖远和宋滔,荷尔蒙旺盛的另七个男生才进大学不到一学期,都勾搭上了女生,有的还没全垒过,使尽浑身解数要在今晚破处,女生来后,敬酒更积极了。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进佳悦酒店大堂时,脚步虚软,东倒西歪。

    “我跟宋滔一个房间就行。”苏靖远眯着眼醉意朦胧说。

    额发软软垂了下来,温驯柔软,清润精致,令人窒息。

    方志浩呼吸不畅,喉咙被堵住,咳了好几声才说出话来。

    “一人一间,没有女朋友的,可以叫客房特别服务。”他凑到苏靖远身边,刻意压低了嗓子。

    chapter38

    暧昧的气息往耳洞里灌,亲昵无间的语气,雄浑的声音带着指甲划过金属引起的轻颤,不是诱惑的试探,而是明目张胆的挑逗。

    苏靖远进了酒店房间后极快地关上门,冲进洗手间剧烈吐了起来。

    喝得太多,醒悟得太迟。

    脑袋晕沉,怎么也无法恢复正常状态下的清醒,手足更是酸软乏力。

    苏靖远捧起冷水往脸上拍打,无济于事。

    怎么办?开房门出去走得脱吗?

    苏靖远感到害怕,脱出心理认知和以往经历的巨大冲击突然摆到面前,怎么应对苦思无策。

    “高海洋,你在g市吗?”苏靖远给高海洋打电话。

    “没有,怎么啦?”高海洋反问。

    隐约猜到,心头没有幸灾乐祸的喜悦,反而有股子美玉要被沾污的烦躁。

    不知会不会是自己多疑,希望是自己多疑。

    苏靖远说:“我们几个同学跟方志浩晚上打球,后来一起吃宵夜,大家喝醉了,现在在酒店了,我醉的厉害,我……有点担心。”

    反应不慢,可惜,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打电话求助,想必已感觉到逃生无路了。

    高海洋沉默了片刻,说:“男人又不是女人,用不着讲究什么贞操……”

    苏靖远啪地挂了电话。

    很明白了,不用再问下去。

    离开房间逃走的机会有多大?或者,到隔壁去找宋滔?

    方志浩如果存了心思,这会儿,只怕已给宋滔塞了一个女人,或者有别的陷阱等着自己。

    如果他进房来强来,自己有多少力气对抗?

    衡量了一下,在心中将可以求助的人排除了一遍,苏靖远拔打了安可可的电话。

    那个爽朗利落又聪明的同学,比有可能被方志浩迷惑收买的男生更可靠。

    “到佳悦酒店开房,指定要十一楼的房间,然后到1120号房找你对不对?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安可可没问原因。

    苏靖远变调的声音中的恐惧让她极快地感觉到情况很危险。

    洗手间光鉴照人的墙面泛起青白的淡光,冷水扑面已无法让头脑清醒,拧开沐浴头的冷水冲浴,脱衣服怕方志浩突然闯入,不脱衣服,衣服淋湿了紧贴在身上的样子想像一下也觉得太情色,苏靖远拧大腿,像中考那时一样迫逼自己清醒。

    想起中考,忽然就想起程雯,想起程雯继父脖颈鲜血喷涌的情形。

    醉意稍稍消退,神智略清醒了些。

    如果自己遭遇程雯曾经所受的,承受得住吗?

    苏靖远想像了一下,摇头,哈哈大笑起来。

    房间里怪异的沉寂中,破碎的暗哑的笑声像北风撕打枝头黄叶发出的呜咽,镜子里的影像因为人的剧烈摇晃而模糊起来。

    苏靖远接着墙,笑得胸前肋骨生疼。

    “什么事那么好笑?”门被悄无声息打开,方志浩突兀地出现。

    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苏靖远回头看,笑了笑,说:“想到以前住酒店时发生的一个笑话,没忍住。”

    刚才用冷水拍脸,额前的头发湿了,凌乱地粘在光洁的额头上,不同于先前每一次看到时的严谨整洁的禁欲气息,有一股特别性感的视觉冲击。

    “什么笑话?”方志浩含笑问,朝苏靖远走了过去。

    逼仄狭窄的空间,身边的男人体魄强健,紧绷的牛仔裤裆部鼓起,灯光下无比张狂地显示着雄性的侵略欲望。

    “你真瘦。”方志浩把手搭到苏靖远腰间,流连不去。

    他的手指很灵活,微凉,像湿滑的毒蛇。

    半曲的手臂很有力,苏靖远半眯眼从镜子里看,计算着自己反抗能有几分胜算,而后彻底放弃。

    “你要不要洗个澡?”他问,声音中包含的暗哑的情色意味令得方志浩吃了一惊,随后又大喜过望。

    “等我,很快。”他愉快地说,当着苏靖远的面解扣子,又去扯苏靖远的毛衣,“一起吧。”

    狡猾的狐狸,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不要,你先洗。”苏靖远眯着眼,醉眼朦胧,脚步踉跄往外走。

    门铃声来得很及时,恰好是他从方志浩身边钻出去又尚未被拖曳回浴室的那一瞬间响起。

    “亲爱的,我来了。”安可可大声喊,冲苏靖远背后僵硬地站着的方志浩摆手,“谢谢你帮我照顾苏靖远,你可以走了。”

    房门在面前合上,方志浩紧攥的手指关节发出了咯咯的骨节挤压声。

    “苏靖远,你好样的!”

    再不明白被耍了,他就枉在情场浪迹那么多年了。

    “苏靖远,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我不信你能一直躲下去。”

    求而不得,越是得不到,越是要得到,心魔将人逼成野兽,嘶吼着想疯狂地发泄。

    “这男人看起来不好惹,难怪你还得找救兵。”合上房门,安可可软瘫成一团,“现在怎么办?他要是用强,我估计咱俩加起来都不是他对手。”

    当着第三个人的面使用暴力倒不至于,方志浩还是要风度面子的。

    强撑着等安可可到来,苏靖远已到极限,栽倒床上,轻动嘴唇说一两个字都做不到。

    安可可怔怔看他。

    因为放松了神经,或者刚才只是强抑着,苏靖远苍白的脸庞浮起醉酒的暗红,眼角浸着水光,没有清醒时的冷漠疏离。

    灯光下,心动像空气里的浮尘上下蹿动,从一点到一片,越来越强烈。

    好想扑过去,按住他……这样……那样……

    “我在想什么呢太无耻了,敢让苏靖远出了狼窝又落虎口,以后别想见他了。”安可可拍自己脸颊,给白茹打电话,“快来佳悦酒店……”

    苏靖远这一觉睡得不安生。

    一忽儿是冰窟里,方志浩邪气地笑着揽他。

    一忽儿是和陆越陵在一起,还一上一下叠在沙发上。

    极度的冷和极度的热交替,身体有时紧绷僵硬,有时又酥麻虚软。

    醒过来时,屋里亮堂堂明晃晃的阳光,床前一长发一短发两个美女,看了半天,怔是三魂七魄没归窍。

    “大帅哥,这是什么?”安可可嘻嘻笑着举了一根手指到他眼前。

    “1。”苏靖远傻傻说。

    “错,这是手指。”白茹笑,凑过去,又举了一根手指和安可可的放在一起。

    “手指。”苏靖远迷瞪瞪说。

    “还是错,一加一等于二,这都不知道。”又一个脑袋凑过来,却是宋滔。

    苏靖远看到,他凑过来的同时,一只胳膊搭到白茹肩膀上。

    敢情昨晚自己惊心动魄之时,这位老兄借机上位抱得美人归了。

    迷糊的脑袋清醒了过来,苏靖远绷着脸,一本正经说:“不对,这应该是三。”不待宋滔反驳,慢吞吞说:“男人加女人,以后就会有一个孩子,不是三是什么?”

    “靠!苏靖远,真有你的。”安可可笑得直不起腰。

    宋滔和白茹闹了两个大红脸。

    “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猪八戒勾搭上嫦娥姐姐?”回到寝室,苏靖远悄悄问宋滔。

    宋滔之前一直追求白茹,只是他出身农村,家境不好,个子不高,长着路人脸,仅靠痴情没能打动白茹。

    说起昨晚的成功上位,宋滔得意洋洋。

    酒店大堂方志浩凑到苏靖远耳边说“可以喊特殊客房服务”那句话时,不止苏靖远感到危险,宋滔也看出非同寻常的暧昧意味。

    上楼刚进客房,就有一个女人假借服务员清理房间之名进房缠住他,他更感不妙,于是没有动色心,只是跟女人周旋。

    后来,他甩了女人过来敲门查看苏靖远的情况,安可可已经来了,不久白茹又来了,白茹佩服他坐怀不乱,酒店里气氛又好。

    “于是……我就成了你的跳板了。”苏靖远失笑,心中虽微有不悦,怪宋滔没有尽快过来找自己,如果不是喊来安可可,能不能脱身难说。

    心念一转,苏靖远就释然了。

    宋滔恐怕面对方志浩找来勾引他的那个女人时,也是很艰难才推掉了的,他也喝了不少酒,意志不够坚定不难理解。

    躲避不是良策,何况撕破脸皮了,苏靖远主动给方志浩打电话,感谢他破费给他们一班人开房,又笑道:“我和安可可,宋滔和大茹更要多谢方先生,是方先生促成我们走到一起。”

    毫不委婉地表明,他对方志浩没有兴趣。

    “给你脸还得意上头了呢,谁离不了谁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的是陆越陵,扯女人做挡箭牌没用。”方志浩困兽一样在佳悦的酒店包房里来回蹦跳一整晚,快把地板踩穿时才离开,回到公司,办公室门摔得砰砰响,把袁克华喊进办公室,低低交待,“你亲自跑趟帝都,不管用什么办法,不能让陆越陵爱上别的人,就让他坠落,跟人鬼混。”

    犯得着为个男人再三再四丢脸,又使这种下三滥手段,上赶着把脸凑上去给人打么?

    袁克华暗暗腹诽。

    天大地大,老板最大,当天下午奔赴帝都,找人勾引陆越陵,要把他往歪路上带。

    chapter39

    陆越陵发了无数信息,在第二天中午才跚跚等来苏靖远的视频通话邀请。

    “我一直在看手机。”他眨巴着眼睛,厚薄适中的嘴唇微嘟起,本来要表示自己愤怒了,这一撅,不只没效果,还显得特别可爱。

    关系不寻常,肢体动作随时就泄露了秘密,苏靖远怔看了一会儿,问道:“你身边现在有人吗?”

    “有啊,他们在打嘴炮,要干嘛?”陆越陵问,紧跟着,两个耳朵染上红晕。

    想歪了。

    苏靖远有瞬间痛恨起自己,为什么要选择天南地北离得那么远的理工大学。

    这会儿要是陆越陵就在身边,就把他架到火堆上,烤了正面烤反面,撒上孜然,精盐,整弄得香喷喷,然后大口大口吞吃。

    体内溶岩奔突,滚烫的欲念上浮冲不出顶后,又往下流蹿,翻腾咆哮。

    “苏靖远……”陆越陵感受到了,压低声音喊,目光灼灼,眼里快要喷出火来,热烈而直白。

    说什么做兄弟,这样子……再这么下去,谁都控制不住了。

    苏靖远深吸了口气,说:“我有事先下了。”

    慌乱地关了对话窗口,强行切断视频,下线。

    “你这兄弟长得真俊。”谢朴笑吟吟凑过来。

    “当然。”陆越陵没有被偷窥的不悦,得意地昂头。

    他也觉得苏靖远长得俊,眉毛好看,眼睛好看,嘴唇好看,总之,哪都好看,看到他就浑身舒爽,六月天吃冰镇西瓜,大冬天烧烤炉一般。

    “晚上我们出去玩吧。”谢朴笑,挤了挤眉,同寝室其他人一齐嘿嘿猥琐地笑,陆越陵迷迷瞪瞪挠头,觉得有些怪异,只是想不出怪在哪里。

    陆越陵家境好,却没有纨绔子弟的习惯,初三之前还小,初三以后被苏靖远一声不响拴住了,无知无觉中就不舍得出门,心甘情愿地被拘束着当好学生,恨不能整天跟苏靖远黏在一起,及至进了大学,相思成狂,周围的同学风花雪月,他却一个人蹲墙角咬着手指幽怨地盼着苏靖远临幸,晚上跟着寝室同学进了gay酒吧后,着实吓了一跳。

    昏暗的灯光,浓浓的烟气和酒味,暧昧的谈笑声,肉和欲赤裸裸展示。

    染着红指甲,面上涂了脂粉抹了红唇翘着兰花指的男人娘里娘气,陆越陵后背渗出冷汗,耳朵里嗡嗡作响,呼吸不畅,想调头冲出去,迷糊里某种认知又拽住他的脚不让他走。

    “不少极品呢,看看那一个,不比你那位竹马长得差吧?”谢朴嘿嘿笑,指向昏暗的角落。

    角落处两个男人搂在一起上下其手,亲嘴咂舌,一个精壮结实,一个清雅文秀,陆越陵哇地一声,来不及推开谢朴冲不出,刚吃下肚的晚餐翻江倒海吐了出来。

    “怎么啦?”谢朴莫名其妙,其他同学也是一脸见鬼表情,酒保小跑着过来清理垃圾,明明是客人的不是,却迭声道歉。

    陆越陵翻江倒海吐了很久,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摆了摆手撇下同学,一径往外走。

    “难道我们搞错了?”谢朴和几个同学面面相觑。

    “恐怕是搞错了,看这恶心得吐了的样子,不像是gay,算了,咱们也撤了吧。”提议拉陆越陵来逛gay吧的同学蔡荣说。

    带头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给袁克华发信息,汇报陆越陵的动静。

    陆越陵冲出酒吧后一路狂奔。

    闪烁着霓虹灯的高楼大厦渐远,等到奔得迈不动腿时已经出城了,两侧阴暗暗的路灯,树木阴惨惨死气沉沉,脚下笔直的公路绵延,跟前还很宽敞,远处却狭窄得似是无路走进死胡同中。

    酒吧角落里的两个男人在脑子里渐渐换了头脸,成了他和苏靖远。

    才刚翻腾过的胃迟来地造反了,沉甸甸的疼痛。

    陆越陵梦游似往回走,帝都很大,一路都是陌生的从没看过的建筑物,他也没想打车,就那样靠着两条腿晃晃悠悠步行,期间手机不时响数声,他一个没接,也没掏出手机看看是谁的来电,脑子里乱麻纠缠成一团,闪动着无数犹疑和跚跚来迟的可怕认知。

    昏黄的路灯在午夜后熄了大半,陆越陵在跨越了半个城市后,拖着沉重的两条腿回了他心中他和苏靖远的家。

    过去了才两日,客厅中似乎还残留着那天晚上激情的味道,

    陆越陵跌跪在沙发上,垂着眼睛僵僵看着,那一日让他陶醉不已的场景,这会儿回想起来,依然热血沸腾,却不再感到快活,只有无所适从的彷徨。

    苏靖远担心脱轨无法控制时,猛然间却发现,陆越陵对自己的态度变了。

    不是冷战时的从不往来,也不是刚从帝都回来那两日的粘糊痴迷,跟以前的情形也不相同,从来没有过的相处模式,每天早中晚各三个信息,汇报一天里的情况,问他这一天做了些什么,机械得像在完成任务。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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