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WAV > 耽美 > [GL]嫖客不寻欢 > 正文 第6节

正文 第6节

推荐阅读:总裁大人太偏执[综漫] 日向哥哥姓迹部[综] 秦始皇在西游当唐皇[封神同人] 小龙神养成日记[洪荒同人] 我的徒弟是鸿钧[家教同人] 和白兰成为梦对象后[原神] 和书记官表白以后[原神] 救世从和书记官分手之后开始[综英美] 给哥谭一点小小的亚当斯震撼重生之南朝争霸

    [GL]嫖客不寻欢 作者:度我

    第6节

    没有回答。透过磨砂玻璃门也看不到晃动的人影,取暖灯晒得门上发热。

    凉意窜上心尖,林逸人抓住移门的边框,抵着墙借力一推,一声金属插销断裂的声音后,移门沿着槽狠狠撞上了墙。

    “赵臻!”林逸人在门口愣了几秒,呼喊划破暖湿的弥散着血腥味的空气。

    赵臻倒在浴缸边,明晃晃的橘色光影打在她的脸上,眉头拧起的面容却依旧透着如墙壁一般的惨白。只有手腕处渲染着鲜艳的颜色,血沿着手掌和指尖静静划落,一滴一滴地在瓷砖上打散开一片妖艳的花。

    “赵臻!”林逸人发狂般拼命喊出她的名字,那个曾经用力地,热切地,全心全意地喊了十年的名字。

    痛苦和悔恨快要将她撕扯开来,一切都在瞬间崩溃,天花板、墙壁纷纷坍塌,龟裂成碎片和粉尘。

    “赵臻!”一声大喊,林逸人猛的从床上弹起来,僵直的脊背瑟瑟发抖,惊惶而呆滞地目视着面前一片黑黢黢。

    窗帘被完全地拉上了,整个房间像一个密闭的盒子,一点光也透不进来,林逸人像个盲人一般盯着眼前的一片黑,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望的是哪,深色的门,浅色的墙壁,黑色深渊般地地板。

    逐渐从噩梦中回过神来,林逸人感觉到了背后的凉意,汗已经湿透了睡衣。

    赵臻……想到刚才的梦,林逸人嘴唇掀了掀,似乎是想喊出那个名字,梦中的画面划过脑海,瞬即又六神无主起来。林逸人下了床,想去洗手间洗把脸。

    被噩梦从睡梦中拉扯出来的滋味不好受,林逸人觉得头痛欲裂,一边轻轻敲着脑袋,一边往洗手间走,却猛然望到洗手间的灯光亮着,橘色的灯光如雾般朦朦胧胧地飘散着,看得林逸人有些恍惚。

    下一秒,林逸人陡然神色一变,朝洗手间冲去。

    ☆、第二十章

    二十

    “赵臻!赵臻!”

    林逸人一把扯开洗手间的门,对上赵臻那张错愕的脸庞。

    见赵臻好端端地站着,林逸人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被那个梦吓到了,以至于以为赵臻在洗手间想不开。

    “还没睡么?”两个人同时问出声。

    赵臻双手背着,动也不动地站着,撇着一张脸道:“何必假惺惺地管我。”

    林逸人经历了刚才那个梦,更加明白赵臻对她有多重要,对赵臻有些失而复得的心态,温柔软声道:“早点休息吧。”

    赵臻仍旧不动,不自然地僵着身子。

    “那么,说晚安前,”林逸人顿了顿,盯着她,“能不能给我看看你背后藏了什么?”

    洗手间的柜子打开着,里面放着带有附近药店名字的白色塑料袋,也打开着。袋子里是一些清洁用品,还有一些……药品。

    赵臻并没有说话,把一盒安眠药放在了洗手台上。屋里的安眠药吃完了,赵臻想起上次在药店买的安眠药还和清洁用品一起放在洗手间的柜子里,就出来拿,不料被林逸人看到。

    赵臻沉默着看了林逸人一眼,又沉默着侧身而过。

    林逸人并没有给赵臻关门的机会,只一瞥赵臻的床头,就看到了几个白色的药盒。

    几盒安眠药已经空了,林逸人神色冷峻起来,皱眉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吃这个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赵臻冷哼了一声:“还不是托你的福?你做亏心事,我在替你睡不着,睁眼闭眼都是那天那个庭审。”

    扔下这句话,赵臻却仿佛心口被扎了一下,别开了眼,不敢去看林逸人。

    赵臻在等,等着林逸人掷门而去,或者是不冷不热的嘲讽,或者只要一声冷哼,随便什么都能让她好受一些。

    可是没有,沉默久到赵臻觉得林逸人已经消失,久到她忍不住慌起来。

    赵臻心里的慌乱积聚到快要爆炸,猛然望向林逸人。

    林逸人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淌落了泪痕,静静地看着她。

    赵臻怔住了。

    她回来,把仇恨一股脑地倾泻在林逸人身上。而林逸人是个自我的人,所以赵臻也被反弹得遍体鳞伤。她见识过林逸人的怒气冲冲,见识过林逸人的冷嘲热讽,见识过林逸人的视而不见,甚至见识过林逸人的以牙还牙。却没有见过如此软弱的她。

    此刻林逸人将软弱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林逸人的一切好像全凭她拿捏。赵臻觉得此时自己只要再用一点点力气,就能把她捏碎了。

    与她林逸人矛头相对时,赵臻从没想到过,她会这么痛恨胜利的自己。

    “对不起。”林逸人喃喃道。

    “别对不起……”

    “我知道对不起也没有用。但是……赵臻,我不会和你分手,我不能承受失去你这件事,现在我无比确定,无比确定。”

    赵臻眼眶突然一热,打断道:“别说了。我要睡觉了。”说着,急急忙忙把自己藏进被子,背对着林逸人。

    “恩。”林逸人轻声说,“你如果睡不着……我可以陪你么?”

    眼睛的热度终于融化了什么似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向了枕头,赵臻把被子拉上遮住了脸:“别……别靠近我……”

    身后又听不见了动静,许久,听到林逸人一个轻轻的“嗯”。

    门被关上。林逸人的声音也终于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落了地,再也听不到了。

    黑暗中,包裹着的被子不住地抖动着,隐忍的抽泣声在这间空得可怕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最温柔的月光探进来,抚摸赵臻的发丝,赵臻却仿佛抗拒着这份温柔,把自己藏得更深了些。

    躲在厚厚的屏障里,闷闷的一声轻喃:“也别远离我。”

    说给自己听。

    太阳还只稍微露出一点微茫的白光时,手机铃声倒是毫不留情地划开一道口子。

    “是我!”司晓急冲冲的声音跑出来。

    “哦,扰人清梦这种事,我想也只有你会这么理直气壮。”

    “我跟你说,米小白这两天很不正常。跟我分房睡不说,昨晚坚持要看案子,结果我一醒,发现她看得一宿没睡!”

    林逸人根本没怎么睡,身体和心都是虚浮的,心情糟糕到极点:“唔……这你跟她说啊,你脑袋发热打给我干嘛,我又不给她加工资。”

    司晓炸毛了,恨不得抡起手机砸到林逸人脑袋上,对着手机吼:“我是脑袋发热!四十度八,是不是朋友啊!你他妈再这态度信不信我冲你家去把你房子点了!”

    这话!这是个律师么!林逸人被早上的太阳烘出一身冷汗,坐直了严肃地说:“今天下午就二审了,有压力正常吧。”

    “屁!我觉得她快疯了好吗?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动不动就失神。我看,你别让她处这案子了!”

    “你没帮忙?”

    “她根本不让我碰!”

    “哦。”林逸人想了想,道:“这案子从开始一直是她接手,这时候换人肯定不合适,她也不会同意。这样吧,让她今天上午在家休息一下,别去上班了,下午也能有比较好的状态。”

    挂了电话,林逸人觉得无比头疼,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谁的电话?”赵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瞧着,顶了巨大的黑眼圈。

    “司晓。米白把自己逼得太紧,忙案子一宿没睡,司晓快急疯了。”林逸人回道。

    “哦。”赵臻若有所思:“司晓现在倒真是改好了。”

    “不再睡会儿么。”林逸人问。

    赵臻冷淡地接下了林逸人的示好:“不用,睡不好了。”

    赵臻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人,这个曾经朝夕相处了十年的人,赵臻如今不会面对她了。明明仍然把她当作珍宝一样刻在心底,明明也想和她回到曾经仿佛美梦无边的日子,可是只要看到她那张脸,就尖酸刻薄,就不能原谅,不能原谅她曾经背叛了自己的信任,不能原谅自己也故意地伤害了这个一直守护着自己的人。

    “天气不错。”林逸人眯眼看窗外的天,“想不想陪我出去走走?”

    晨曦渲染着林逸人嘴角淡淡的笑意,时光仿佛逆流回到以前,每一个安详和蔼的清晨。赵臻虽面有豫色地踌躇着,但也觉得心底有些暖了起来。

    林逸人没有等赵臻表态:“我先收拾。等会儿叫你。”

    一会儿,收拾妥当的林逸人想喊赵臻,在门口敲了敲门便进去。赵臻正拎着手机,靠在墙边接电话,墙壁把她的脸色衬得惨白。看到林逸人进来,赵臻无声地把食指靠在唇边。

    林逸人沉默着退出去。

    等赵臻面色难看地走出来,林逸人问:“谁的电话。”语气冷冷的,并不像问句。

    赵臻的唇掀了掀,像含着硬币一般含糊带着苦味吐出两个字:“周楚。”

    归兰觉得手机被自己抓得有些发烫。林逸人三个字成为一个烫手的存在,讨厌得紧。无数次地想把那个讨厌至极的名字删去,可是转眼天亮,还没来得及按下一个删除键。

    不能删。还没结束,还有债务的关系在。归兰咬牙瞪着天花板,暗暗把林逸人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虽然衣着鲜丽,昂首挺胸,眼带傲气,可是,站在镜子前的归兰怎么都觉得自己像是落魄地被赶走的,正如昨晚林逸人也逃得狼狈。

    去她的!

    扬起唇角,勾起妩媚多情的笑容,轻扫唇畔,万种风情游走眼角眉梢。

    还好,没丢。

    归兰兀自得意着,手机在沙发上声嘶力竭地响起来,归兰箭步冲出卫生间,一看是郝姐的,立时有些莫名的失望。

    郝姐依旧是热情的大嗓门,河东狮般吼道:“死孩子,家里出事儿了!快过来!”

    ☆、第二十一章

    二十一

    郝姐一向是咋咋呼呼,却也从不拿正经事儿玩笑。归兰二话没说风风火火地去了。跑出酒店的时候往后看了看,把那片金色抛在后面的感觉莫名地好,仿佛做了一件多洒脱多爽快的事。

    去他的。

    到了换衣室,郝姐正站在门口张望,不知道是不是脂粉涂重了,面色看起来沉沉的。归兰走过去,郝姐冲她使了个怪眼色,做了个哭丧的表情,再叹了一口气。

    更衣室里围了一圈人,一个个沉着脸,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吐出来的都是轻轻一口气。人墙的缝隙里透出来一两声抽泣,轻细得像丝线一样,缠着一声声叹气。

    归兰拨开人往里看,不无惊诧地问了一声:“小如?宁姐?怎么了?”

    被唤作宁姐的女人抬起头,静默地看了归兰一眼。小如趴在她肩头小声哭着,闪烁着的泪痕挂在脸上。

    “行了行了,没事儿了。”宁玉把小如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哄:“这种事儿不值得流眼泪。”

    “做我们这行,能不出点儿事儿么?过去了就算了吧。”有人冒出一声。

    归兰有些明白了,也许是碰到什么变态的客人了。除去陪人跳舞,凡是要接别的生意,多少都是有些风险的,外卖尤甚。有时遇到客人过分的要求也不得说些什么,顺着忍着,配合着那些操纵感和掌控欲,犯贱的送上脸拍两巴掌。

    一屋子人低着头沉默,脸色都像被打了一巴掌似的难看,也是悲哀着自己的悲哀,便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小如缓缓抬起头来,泪眼模糊地望了归兰一眼,又把脸埋进了宁玉的颈窝,眼泪沾得宁玉的脖口处也是亮晶晶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得不像话,然而白嫩的脸上更红的赫然是肿起的伤。看到小如另一侧脸上的伤,归兰心里忽然像是有什么点着了。

    刚要说话,郝姐拉着她出了门:“出来我跟你说。”

    也好,若真的是什么……不好的记忆,也省得在小如面前再提起一遍。归兰缓了口气,又燃起一股子怒气,把手里的包都捏皱了,吼道:“说吧,发生什么了!”

    “别着急,别着急。”郝姐摸摸归兰的胸口给她压惊,“小如去陪客人,客人非要摄像。啊,对,就是那个姓李的,叫李汉。”

    归兰一回想,不记得有这么个人。郝姐补充道:“就是你去陪林逸人睡觉那晚,他头一回打电话来要人。”

    归兰瞪了郝姐一眼,问:“那小如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第一次也是小如陪他,也没出什么差错,谁知道这一回,他备了个摄像头,小如不肯,他就……”郝姐越说越艰难,挤紧了眉也是一副心疼的样子。

    “不如不肯,他就动手了,对么?”归兰眼睛一眯,怒火已经燃到胸口,反倒微微笑起来,“什么垃圾也敢打女人?”

    “呵呵”,归兰那艳红的嘴唇里用劲儿地蹦出一个个字,直勾勾地望着郝姐:“可别告诉我这比帐就这么完了。郝姐,手下人被欺负了,你可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嘛,别担心别担心。”郝姐一哆嗦,连忙好言安慰。

    “最后被我抢过来了。”宁玉朝着郝姐和归兰走过来,挽着袖子,脸上挂着些许怨懑,“我刚好也去出外卖,路过的时候听到里面吵闹声,有小如的声音,房门没关实,我冲进去,拉了人就跑了。”

    郝姐点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捂着心口声情并茂地讴歌:“小玉儿,你真是我们的大英雄。”

    “小如吓坏了。”宁玉说。

    “嗯。你们好好劝劝她。”郝姐完全同意。

    “我想走了。”

    “嗯?”

    “带着小如走。我们不做了。”宁玉轻轻地说。

    郝姐面色僵了。归兰只是一愣,然后逐渐弯起一个明快的笑容:“这样当然好。想转行做什么?”

    宁玉将头发缕到耳后,耸耸肩说得轻巧:“随意。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份正经工作养家糊口。”

    “养家……糊口……”归兰反复嚼了几遍这个词,脑海里浮现起小如窝在宁玉怀里哭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罪过罪过,以前才不会有这种反射,都怪林逸人那个混蛋。归兰下意识地去握握宁玉地手,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我支持你。”

    “想清楚了?”郝姐冷飕飕冒出一句。

    宁玉笃定地点点头:“决定了。没什么可考虑的,我做这行那么久,想过真正想过的日子了。至于小如,她离不开我。”

    “还有一丝耐性和骨气,我要留着过以后的日子。”她说。

    宁玉走了之后,归兰反反复复嚼着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就回忆起向林逸人借钱的不安和局促来,脸上再次开始窘迫得发烫。太阳辣辣的,心里和全身都一阵阵地虚软。这感觉像全身被紧箍咒束着一样,归兰竟觉得太阳底下没一丝搁置自己的地方了。

    正出神的功夫,肩膀上冷不丁被人重重拍了一掌,归兰回神后首先瞄到了郝姐眼角的细纹,郝姐也瞪着妆画得浓浓的眼,一脸凝重地望着她。归兰好心提醒:“郝姐你可得好好保养了。”

    “还用你说!”郝姐虽然一副被忧愁笼罩的面容,声音还是中气十足。

    “再美的美人儿,时间都会在她的脸上刻下皱纹。宁玉也不小了,迟早要换条路走走,再难也要走过去的。我知道郝姐最好了,你啊,少替我们这些小姑娘操心,我保证你十年内不添一条皱纹。”归兰知道郝姐为这事很不爽快,笑嘻嘻地劝着。

    “从良哪有那么容易。做过我们这行的,想改头换面……”郝姐接上话。来这儿的姑娘哪个不是被逼的?想出去的姑娘她看多了,有出去了又灰头土脸回来的,也有落到更低贱的地方的。从良从良,那些或穿金戴银,或西装革履的人,有哪个会对被生活泼了一身污泥的人体谅一些?

    “我知道。”归兰对郝姐微微一笑,好像对她说的全不当回事儿似的,“但是她们不是从良。她们很独立,她们只靠自己,她们每天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甚至其中不乏危险的,她们要面对无数的嘲讽和侮辱,甚至要放下尊严,可是她们都很坚强地在生活,她们只是想生活。当然其中也包括我——而至于那些对我们这行冷嘲热讽的,那是他们的问题,也不知凭着什么活得人模狗样就开始狗眼看人低。”

    “而且……”归兰轻缓地说着,林逸人那双平静的眼,平静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虽然林逸人常常是木头脸,但是在归兰有关她的想象里,林逸人的嘴角是微微翘起的,是温柔地笑着的。于是归兰也轻松从容地笑了,坚实笃定地说道:“总有人,会平等待你,不会嫌弃你的身份,不会计较你的过去,不会瞧不起你,不会欺负你,会安静地听你说话,会体贴你的感受,会毫不犹豫地伸手帮你……”

    这话说得不由自主,归兰略一沉思,补充道:“不过其实她也没这么好。”

    这不寻思还好,仔细一寻思,想起昨晚林逸人像作奸犯科了一样慌张逃跑的样子来,归兰恨不得时间倒回去她能一高跟鞋把林逸人踹回房间。是的,气的就是那死闷骚对着自己一个大美人竟然没作奸犯科还跑了,还不止一次!!归兰立时咬牙痛恨道:“不,她分明简直糟透了!混蛋绝对的!!”

    郝姐目瞪口呆地,看着归兰一会儿春风荡漾又一会儿凶神恶煞地走了,站在原地喃喃道:“她见鬼了吧。”

    不行,她还得去劝劝宁玉。郝姐着急往回去找她的小玉儿,刚踏进门,猛一拍脑袋:“小兰儿难道不是要回来上班的么!!”

    归兰接了一通郝姐的咆哮电话,郝姐手上有客人,想安排给她。归兰拒绝了。郝姐在电话那头大声嚷嚷:“小兰儿你可想清楚啦,那点儿钱够你花么。”

    归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郝姐你先给别人吧。我最近没什么心情。”

    “这丫头平时不是很勤快么……”郝姐纳闷,然后一声雷打似的炸开来:“小兰儿难道你富啦!”

    归兰被郝姐嚷嚷得耳朵嗡嗡响,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些,呵呵地笑:“哪能就这么富了啊,这不是还指望着郝姐你给我多安排些外快呢么,我好赚钱去。”

    挂了电话,归兰轻松了许多,便”奉旨逛街“,主要是宁玉实在雷厉风行得很,立刻就忙着要去找个清静住处,拜托归兰陪着小如逛逛街换换心情,归兰自然义不容辞。

    大概是被林逸人这个“大客户”包了几个晚上,整个人都懒了,这懒劲儿就成了一样儿:没心思上班。

    一会儿,小如就来了,脸微微朝着地,偶尔抬头看看人群,一副怕人的小兔子样儿。归兰一下子也理解了宁玉对小如的心疼,挥着手招呼她。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没有过一种感觉。

    很多事情,放下了,时过境迁,就再也没有心情拾起了。

    ……

    好吧我还是不给弃坑找借口了。

    不过我还没弃!很久之后再看自己写的,只觉得不行要改!

    每一章写完都会回顾前十章qaq

    ☆、第二十二章

    二十二

    归兰平日也不是爱逛街的人,跟小如也不是很熟悉,跟宁玉倒是聊得来。拉着小如,也不知道往哪去好,眼看快到午饭的点,自己还腹中空空,就决定先带她去吃个午饭。

    一手拎着包一手拉着小如,生怕小如走失似的,归兰带着小如到了一家看着比较干净的餐厅,点了几个菜和一份甜品。

    “据说吃甜能缓解不好的情绪。”

    小如的模样局促,脸色微红:“谢谢。”

    这纠结的小模样一下子让归兰心疼起来了,明明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还是个青涩的孩子,却承受了许许多多的恶意。归兰一下子想起了归海,当姐姐的情怀泛滥不已,恨不得立刻认了这个妹妹,只恨不好意思开口。

    上了菜,小如像是胃口不大,没吃多少就放了筷子。

    眼巴巴地望着归兰:“下午,我想找宁……我想和她一起去找房子。”

    归兰脸色突然之间变了,“啪”得放了筷子,环抱着胳膊,板起扑克脸一声不吭望起了天。

    中午的阳光略有些刺眼,归兰眼都不眨地保持着高冷的姿态,可沐着柔光的侧脸却迷得人仿佛要融化在这美景里了。

    这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可是每一页都美不胜收。

    小如看出归兰生气了,以为惹恼了归兰,紧张地解释:“我觉得和兰姐在一起很愉快啊……但是……但是宁在辛苦地找房子,我不想什么都不做。”

    说话间,身侧走过一个穿着笔挺灰色西装的女人,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眼睛明明一直正朝着前方,小如却觉得好像那个女人往身侧看了。身边还有一个身材较小的长发女人,也是正式的职业装。

    大概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一起出来吃午饭吧。

    面前的归兰还是老大不高兴,准确的说,似乎更加不高兴了,莫名的怒气仿佛上了身,身体都显得僵硬起来。

    小如看着归兰,磕磕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竟然就这么走过去了……”归兰胸口一团怒气在缓缓上升,两手攥拳恨不得一把砸在桌上,把桌子当成那人的冰块脸砸个开花。

    当然,归兰还没忘了面前还坐着个大活人,为了不吓到面前的一团小可怜,归兰忍住了砸桌的冲动。

    “跟你没关系。走吧,小可怜,带你找宁玉去。”

    归兰立刻结了帐,一把拉起小如,大步流星冲出了饭店,那架势如同饭店着火逃生一般。

    还好归兰穿了窄裙,迈开步子有些障碍,要不小如简直要跟不上,直替归兰担心窄裙被拉得裂开口子。

    林逸人带着赵臻到饭店和司晓汇合,原以为米白也会一起吃饭,可是却只有司晓孤零零地坐在一桌子菜面前,活像被抛弃的哈士奇。

    司晓很是委屈,说早上好不容易劝米白稍微休息了会儿,结果司晓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米白又不见了,发短信说在备案,让她来吃饭也不见人。

    林逸人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然而开庭在即,皱着眉吃完饭,和两人早早地进了法院,等待庭审开始。

    庭审开始前十五分钟,旁听人员陆陆续续进来了。人群讨论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响着,赵臻越来越不自在,像是回忆到什么,四下看着,眼眸如搅乱了的浑水。

    林逸人发现了赵臻的不自在,不动声色地往她那靠了靠。带赵臻来庭审现场,是她有意而为之。

    曾经,赵臻在这里痛到心底地哭过,现在,林逸人想陪她克服这个梦魇,她是她坚强的围墙。

    当事人、代理人、审判长等都已经入场并且就坐,司晓一眼就发现了那个亮眼的身影,抑着激动小声说了句:“小米儿。”

    米白一身白色套装,挽起了发,简洁又干练。或许是恋人间的引力,米白一眼就瞄到了司晓她们,只是神情有些太过平淡了。

    流程走完之后,审判长很不走心地宣布“现在开庭,被告人起立”。两名被告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从审判员们懒洋洋的态度,就可以知道这是桩没什么悬念纯粹走过场的案子。公诉人拿起了稿子干巴巴地念:“xx省xx市人民检察院起诉书:经依法审查查明,2013年12月9日17时30分,被告徐某,因与被害人陈某的债务纠纷,找来林某将被害人陈某强行带到城郊公路133路段,并对其殴打,造成被害人的死亡结果。其行为分别触犯了……”

    坐在一边的米白从稿件中抬起了头,就引起司晓的一阵“春情”,啧啧两声道:“我家米白儿就是漂亮。”

    林逸人一笑,司晓方才不规则的呼吸已经出卖了她紧张得心快跳到嗓子眼这个事实。

    赵臻眉头拧得更紧,似乎对这时的任何一句玩笑都很反感。

    “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应当以故意杀人罪对被告人许某追究刑事责任,以共同犯罪对被告人林某追究刑事责任。请依法判处。”

    公诉人询问被告林某:“你参与到这起殴斗事件,是属于自愿还是被许某胁迫?”

    “我是被胁迫的。”

    好嘛,一伙儿的。林逸人和司晓互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赵臻一时觉得头皮发麻,人命和法律真当这么儿戏?胃里一阵翻腾,这里的每一丝气味和每一丝窃窃私语都让她恶心。

    被告许某抬起头望了林某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又把头埋了下去。

    许某把头低下的一刻,米白缓缓站了起来:“身为林某的辩护人,我有几句话。法律规定对于被胁迫参加犯罪的,应当按照他的犯罪情节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即根据他参加实施的犯罪性质、被胁迫的程度以及对造成的危害结果所起的作用等情况,综合分析确定或者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

    就是这句话。在场的许多人都心知肚明,米白作为林某的辩护律师,出场的价值仅在于这句话而已。

    “但是,需要指出的是,对于共同犯罪人中原来是被胁迫参加犯罪,后却变为自愿或者积极参加犯罪活动的,不能再确定为胁从犯,应根据他在共同犯罪中所起的作用,分别以主犯或者从犯论处。”

    “你放屁!我跟被害人无冤无仇,一点纠葛都没有,我干嘛害他。”林某先坐不住了,张嘴跟自己的辩护人吵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愣了,司晓呆若木鸡地看着神情坚定的米白。

    辩护人拆自己的台,这还是头一回遇到。在场的人窃窃私语得更厉害,觉得这个小姑娘大概是根本不懂辩护。

    米白的侧脸冷峻得如同一尊雕像,直视着被告:“不仅如此,我怀疑你并不是被胁迫的,而是从许某找你的那一刻,一起谋杀案就在你心里酿成了。在这里,我申请法院重新调查取证这一案件,我也将向法院递交我的调查申请书。我认为疑点有二,第一,其实你有十足的谋杀被害人的动机,就在你妻子身上,可是这一动机却被你刻意隐瞒了。第二,是法医的验伤结果,造成被害人死亡直接原因的是肋骨被踩踏断裂……”

    一片轰然。被害人家属反倒首先慌了:“辩护律师信口雌黄,请把她逐出法院。”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这场不分敌我的大战真叫人看花了眼。

    赵臻只觉得恶心感快溢到嗓子口了,急匆匆跑了出去。林逸人发现了她的异状,紧跟在后冲出去。

    外头下午的光正好,远离了吵闹的人群,清凉的风一吹,赵臻觉得脸上凉凉的,一抹眼才发现竟不知不觉挂了眼泪。

    林逸人心里打着擂鼓,却不知道说什么,默不作声地在身后看着。

    “你跟出来干什么?”赵臻看到她便心里一堵,“看看你今天带我来这里恶心一番的成效?”

    赵臻跟了林逸人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对场上发生了什么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公诉人避重就轻、故意开脱,不用说肯定被打点了。被害人家属明白得一清二楚,却咬着无辜的人,是看上许家有钱能赔得多,还是被林家收买了,不得而知。还有公/安部门都……要不是接这案子的是米白,恐怕这辩护律师也就是走个过场吧。这就是你总跟我说的行业规则?让恶人逍遥法外,让无辜者当替罪羊,就是你们的规则?以前你说,你不得已,你有苦衷,米白的苦衷比你少是不是?你这个骗子!”

    赵臻觉得耳边的风呼呼作响,一番歇斯底里的吼叫后竟有些耳鸣,可是脸上却热辣辣的,眼泪断了线似的滚下来。

    林逸人慌了,她没想到自作聪明带赵臻来旁听的后果会是这样,急忙上前拉住她,赵臻愤怒地喝道:“别过来!谢谢你让我明白并亲身体会了这种规则,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说完,赵臻头一回跑到大马路上,赶巧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见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吓了一跳,赵臻摇上车窗,嘴里蹦出一个字“开!”

    林逸人追上却看着车开走,想喊却不好意思开口,看大马路上一辆绿色出租车的影子也没有,急冲冲地掏出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追。迎面慢悠悠地来了一辆出租车,林逸心急火燎地扑上去,却听司机气定神闲地开口:“不掉头。”

    赵臻的车已经在那个方向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林逸人像心底什么被抽走了似的,心突然空了一片。突然,眼角余光冒出来一辆红色的私家车。尽管林逸人躲避及时,那辆车还是从侧面撞上了她的腿,林逸人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没事吧。”车上人急急忙忙下来,连声道歉。

    林逸人知道是自己的错,站在车流量很大的马路中央当路障,道了声“没事”,躲避了那司机的搀扶,有些踉跄地走了。

    身后那司机喊:“你这样真没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林逸人连疼都感受不到,只觉得被撞到的地方肌肉有点紧,关节也好像舒展不开。同样舒展不开的还有骤然缩紧的心。

    不知不觉又走回法院门前,林逸人仰望端庄宏伟的建筑,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如何不羡慕米白正义果敢的性格,她如何不知道,哪怕她的一句沉默,都是协助犯罪。

    ☆、第二十三章

    二十三

    归兰把小如好整以暇地交到宁玉手上,宁玉已经速战速决选好了中意的房子,和中介坐在房子里等着房东来签协议。房东就住在小区里,恐怕一会儿就能赶到。

    归兰见这房子家具很齐全,蓝白色调的装修也很清爽,厨房空间很大,一套设备跟新的似的,难怪宁玉会一眼相中。归兰四下打量后,一脸好奇和八卦:“你干嘛选个两居的,难道要分床?”说罢,挑了个眉,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

    还没等归兰说完,小如就渐渐涨红了脸。宁玉斜眼看归兰:“想什么呢。”

    “倒是你,不是让你陪小如逛逛么,怎么逛到我这儿了。”

    归兰笑道:“不许小如想你啊。”

    小如担心地问:“兰姐……今天看你好像生气了?”

    归兰笑脸上笼了一层黑气:“跟你没关系,不是气你。是不小心看见一只到处伸腿的蜈蚣,把我恶心得。”

    “啊!饭店有蜈蚣……”小如捂了嘴。

    “……”归兰无奈地看了一眼宁玉 ,真不知道宁玉是怎么跟小如交流的。

    宁玉端坐着,抿了一抹微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归兰。

    包里一阵响动,归兰伸手去掏手机,刚摁下接听意料之内的是郝姐狂轰滥炸的大嗓门:“归兰!有笔老生意要你,你真不去啊!?”

    “不去不去。”归兰看着沉下去的日光,觉得有点心烦。

    “都是出来赚钱的,你这儿又是唱哪门子贞烈的戏啊。”郝姐为着宁玉的事,心里也是好大一个不痛快,不慎一句说重了,又好言道,“咱这也是业务,不带你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可别浪费我的关照。”

    归兰被这话堵住了,林逸人和那女人并肩走的样子鬼魂一样在归兰脑海里飘来掠去。

    “这年头还有哪个能谈哪门子贞烈啊。”归兰冷哼一声,“去就去呗,我本来就是干这个的,卖给一个人吃一辈子,和卖给很多人过一天算一天,也差不多。”

    郝姐听得云里雾里,给了时间地点,挂了电话。

    归兰长吁一口气,忽然又觉得被疲惫感包围了,四周涌来的失落感也紧紧束着她。

    归兰告了辞,宁玉没有挽留,大大方方地给她开了门。

    走到楼梯间时宁玉突然给了归兰一个拥抱,耳语道:“年纪这么小就学着勉强自己,以后可得多叫人心疼。”

    宁玉的怀抱和语气都轻柔得像个姐姐,归兰鼻头一酸,站直了笑道:“不算什么。”

    归兰没舍得打车,上了一辆公交。公交车里正空,空得仅有几个人都不愿意坐下。一路上归兰都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心里仿佛抵触着什么。想起白日里看到林逸人的画面,更是乱得脑袋要炸。

    那女人是谁?那死闷骚不是跟女朋友大战得难分难舍么?难道和好了……还是……

    归兰用力把这些想法通通晃出脑袋。她林逸人是什么人,何必平白无故为她烦心,还糟蹋了好好的一顿午饭。归兰想到那顿午饭就心疼得咬牙,索性眼一闭脑袋靠着窗,不许自己再想了。

    烦躁,烦躁。不愿意想的偏偏在脑袋里横冲直撞,赶也赶不走。直到踏进宾馆的前一刻脑袋里还充斥着那点破事儿。

    下一秒,前台甜甜道:“小姐,请问你需要什么吗?”

    归兰脑袋里轰然一声。

    想跑,怎么办?后悔还来得及么?

    太糟糕了。归兰回头看了眼大门,垂头咬牙道:“不用麻烦,谢谢。”

    归兰整了整衣襟,狠狠做了一次深呼吸,就上了楼。

    不管多懈怠,总得被生活鞭着走。而这条路,当初也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下去。

    客人姓孔,全名孔金平,是个生意人,莫约四十出头。

    归兰对他有一丝印象,也听姑娘们调侃过,说这些男人们大多是平均三分钟的货,而这个有位孔老板特别得很,人曰“话唠一个点,活儿干一分半”。

    门一开孔老板就热情地很,肥腻腻的手摸上了腰,把归兰往屋里带:“哟,宝贝儿还是那么漂亮,可想死我了。”

    归兰不动声色地一躲,尽管对这块肉印象并不深,也顺着话茬往下说:“孔老板好些日子不来了,可把我想坏了。还以为你忘了我这可怜女人呢。”

    孔金平小眼咪起光,笑得脸上的肉抖了抖,靠近归兰耳边轻轻吹气:“哪想?”

    “……”归兰鸡皮疙瘩抖了抖,憋住一肚子槽,咬唇低眉,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不告诉你……”

    “哈哈哈哈……”孔老板大笑,志得意满的模样道:“我去做生意了。去了邻市著名的农业产地,好大一笔生意,哈哈哈。那地方治安不太好,走几步就能碰上一个流浪汉,快饿死的流浪汉抢东西警察管都管不过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可想象不到,那破地方,啧啧我过去真是九死一生啊。我和两个生意上的兄弟,借了四辆大卡……”

    归兰保持着机械的微笑,连连点头,眼看着这位大老板已经滔滔不绝讲了一刻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些个农民还真把他们的货当回事儿,呸!还好那的农民够傻够封闭,说什么都相信。我出了个主意,让他们散布假消息去,多亏我这主意,不然还真拿不下,要知道,这笔生意可是大啊,风险也大,弄不好,我整个人都得赔在那,弄好了,嘿嘿……”

    半个点儿了,归兰觉得有些困乏,又实在不好意思睡过去。这话唠一个点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那地方的妞……啧啧。农村大姑娘……不过当然是比不上你这种的……小美人儿。”

    孔老板说着,凑上归兰的脸,归兰正嗑着瓜子嗑得开心,醺醺的气味一凑上来,归兰连忙把嘴里的瓜子啐了。孔老板的动作也为之一顿,伸过来的肥圆脑袋缩了回去。

    归兰尴尬,连忙拍马屁:“哇,孔老板真是董卓在世。”

    这孔金平没读过几本书,做些倒卖粮食的生意成了个土商人,一愣:“董卓……是美人计被吕布杀了的那个……”

    归兰上下打量孔金平,相传董卓一身肥油,死后,有人在他肚脐上点了一根灯芯,结果足足烧了七天。恩,形容眼前这位正合适。归兰呵呵一笑,细着嗓音,轻声道:“孔老板没听说过董卓戏貂蝉嘛。而且……”归兰在孔金平耳边笑语嫣然:“相传,董卓阅女无数,也是……英勇得很。”

    孔金平脑袋一热,一下子觉得全身上下的火都被点燃了,拉起归兰就往床上压。归兰被摔在床上,吃了一记疼,想起身一具肥硕的身躯就压了上来,埋头乱吻,浑浊的鼻息喷在她脖子上,归兰立刻就后悔了,原想速战速决地了事,却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反感,觉得五脏六腑都快恶心出来了,扭着身子推他。

    这一动作在逞着兽|欲的男人眼里就变成了欲拒还迎,气势更大起来。

    归兰推不动他,挣扎着喊:“不洗澡么。”

    身上的男人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反抗,归兰感受到男人的某个部位在自己腿上蹭着,一时又恶心又愤怒,反手甩了一个巴掌。

    “啪——”

    男人愣了,涨红了脸,指印清晰可见。

    归兰也愣了。

    “咳咳……那什么,孔老板……你喜欢这个风格么……”

    没等归兰问完,男人憋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极其舒爽地叹出声来。归兰往下一看,瞪大了眼。

    “看来……是很喜欢了……”

    孔金平很是可惜,信誓旦旦说自己还精神得很,保证一会儿让她欲仙|欲死。归兰费尽心思把他先骗进去洗个澡,男人在浴室门口嘿嘿一笑,别有意味地说了句“等我”。

    归兰目送他进去,然后瘫软在床上。

    为什么?

    原以为一闭眼就能过去的事儿……

    为什么一闭眼……

    归兰看了一眼浴室,轻手轻脚整理了衣服,拎起包,出了门拔腿就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宾馆。

    “呦吼——”归兰也不顾旁人眼光,甩着包大喊大跳起来,仿佛重获了自由,大口嗅着新鲜空气。

    撒腿跑了几步。

    蹦蹦跳跳了几步。

    缓缓走了几步。

    蓦然停住了。

    不对啊。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原本驾轻就熟的事,现在却生理心理上都抵触地无以复加?

    为什么一闭眼,竟然是那晚的星光和林逸人那张高像素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脸?

    啊啊啊为什么想到那晚的林逸人的眼睛对上自己的赤|裸竟然会脸上发热?!不能忍!

    归兰看着眼前黑乎乎的夜,一个意料之外的想法在自己脑海中炸开来,轰炸得她头疼欲裂,想哭的冲动都有了。

    这个想法让她觉得恐惧又气恼,可是隐约还掺杂了些什么,让她连连摇头时又毫不自知地嘴角上扬。

    这个想法让她背后有些发凉,好像冷风把汗吹干了。

    归兰裹紧了衣服,在未知的黑夜里向前走去。

    ☆、第二十四章

    第6节

    恋耽美

本文网址:https://www.7wav.com/book/32917/5867591.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7wav.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