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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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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 作者:霜霖

    第21节

    妈妈长叹一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把碗拿回厨房。

    五星级酒店剪彩过后,就是常钦上庭的日子,前一天晚上,他在浴室里久久地泡了个澡,洗干净身上所有的污秽,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辆警车等在他楼下,引来一众路人的围观。

    到达法院后,常钦被换上犯人着装,被两名狱警押解着走出大门,庭下的观众简直一片哗然。

    这是常钦此生经历的第二次上庭,比起第一次出席刘贵成被诬告谋杀亲儿子的案子,这次沦落到他自己身上,法庭内显然要热闹几百倍,前来旁听的群众出乎意料地多,其中还有几位看起来像记者的人,一见到常钦出来,就不停埋头做笔记。

    一路押进法庭内,常钦不安地扫了眼台下的人,果然,在第一排某个醒目的位置上,一张久违,但极其熟悉的面孔,让他的心跳在那一刻顿住。

    那张脸,他已经日思夜想了无数遍。

    见到常钦出来,那瓷白的面孔上,原本冷若冰霜的瞳仁内瞬间闪过一阵波澜,两片薄而细的唇瓣随之轻微动了动,无声地吐出一句话。

    常钦的表情一瞬间僵住。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能猜中郗苓说了啥么?猜中有奖!(^-^)v

    第53章 五十三

    两个狱警押着常钦,步伐迈得急速,常钦只堪堪收到郗苓未出声的信息,待他想进一步确认时,却被强行押进了一个小隔间内,侧对向台下的所有人。

    他不敢东张西望,稍一扭头,就会被旁边的狱警呵斥住,他只好安分地坐在位置上,忐忑地等待案件开庭。

    待法官、检察官和常钦的辩护律师刘洋波及助理一一落座后,法官宣布正式开庭。

    公诉人毕恭毕敬地向法官鞠了一躬,跟着举起手里的稿子,不紧不慢地念道:“被告人姓名:常钦,性别:男,年龄:30 周岁,职业:国家二级注册建筑设计师。

    xxxx年x月x日,由政府公开招标、“晨曦”建筑设计公司中标的历史文化村项目正式竣工,“晨曦”建筑公司的注册建筑师常钦担任此项目的设计总监,同年x月,文化村不幸遭遇失窃,天然黑檀木的木饰面表皮被毁坏,原本深埋在内里的劣质人造木从而暴露其外,据悉,文化村项目所有建造费用均由政府拨款,所选材料也尽量贴近历史真迹,均为上层优等品,此次的天然黑檀木被人工板材替代,势必节省出大量闲置金额,与此同时,据市人民检察院下属部门反贪部调查,负责此项目工程施工的吴航枫(已判刑)工长个人账户上多出将近两百万元的流动资金,而常钦身为总设计师,个人户头也有五十万元资金进账,因此,反贪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施工队负责人吴航枫和设计师常钦合谋将主材掉包,以此私吞公款。

    公诉人宣读完案件的大致经过,底下传来悉悉索索的议论声。

    审判长不耐烦地敲敲法槌,示意群众保持安静。

    待公诉人回到原位后,周鸣检察官起身,深深地鞠完躬,口齿清晰地说道:“审判长、各位陪审员,你们好,我手里有一份吴航枫和常钦两个人的个人账单,上面有明晰的金额入账时间,与文化村项目结束外墙装饰,开始内部施工的时间完全吻合。”

    说完后,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位检察官呈上一份清单。

    审判长仔细地审视完手里的数据。

    刘洋波待审判长审阅完毕,起身鞠躬,说道:“尊敬的审判长,各位陪审员,身为我的委托人常钦的辩护律师,我有必要指出刚才周鸣检察官所陈述这一切事实中的矛盾之处,那就是,在常钦卡内发现的五十万元人民币,是一年前汇入卡中的,那么,为什么整整过去一年,卡内的金额却分文未动,这笔款项本就是敏感来源,按照常理,做贼心虚的人只会第一时间快速处理这笔钱,而不是任其长留卡中,给原先犯下的罪证留下显而易见的把柄。”

    周鸣被反驳地愣了一下,但他反贪部门“反贪精英”的头衔毕竟不是白叫的,片刻之后,他很快恢复常态,反击道:“我们只找会根据公款缺失的路径找寻与之相关的人员,至于那笔款项如何处理,完全无法作为无罪开脱的证据。”

    审判长点头赞同:“辩方律师反对无效,控方请继续。”

    刘洋波只好回到原位,周鸣则字正腔圆地继续说:“请问常钦设计总监,文化村项目施工期间,你是否经常会去工地?”

    “是的。”常钦回答。

    “一周去几次?”周鸣问。

    “每天都去。”常钦说。

    “既然这样,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你每天都会去工地,木饰面板在安装时,却没有发现木材内里是劣质人造板这个现象?”周鸣犀利地说。

    “是这样的,”常钦急忙解释,“因为黑檀木的造价非常高,所以厂家运到工地上的黑檀木都是严格按照图纸上的尺寸定做的,几乎不需要再拿到工地上加工。”

    “就算是严格订制,现场也不可能不留下一点边角料。”周鸣反驳道。

    “关于这点,我替我的当事人回答吧。”刘洋波站起身,清亮地说,随之就有几块切割下来的样品,被工作人员呈到法官手上。

    “大家可以通过这些样品看出来,”等法官和身后的陪审员看完后,刘洋波不紧不慢地说,“这次的劣质木饰面制作非常精巧,别说我们普通人,就连像我当事人这样从事建筑行业多年的设计师未必也能发现隐藏在里面的秘密,关于这点,我之前跑过好几处工地,分别问过不同的工长,能发现这里面蹊跷的,一个也没有。”

    等刘洋波回到座位里后,周鸣其实说道:“据我们调查,晨曦建筑公司的所有装饰材料采购,均需要由工程部经理周永签字方可过审,我恳请召唤证人:‘晨曦’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周永出庭作证。”

    获得审判长准许后,周永被带入庭上的证人席。

    落座后,周鸣走向周永,出于礼貌地先道了声招呼,面上却不带半分神情:“周经理,你好。”

    “周检察官,你好。”周永含笑回敬。

    “请问你在晨曦建筑设计公司担任什么职位。”周鸣严肃地问道,如一棵威严的劲松般矗立在庭上。

    “项目部经理,负责监管公司所有的工程项目。”周永朗声回答。

    周鸣默许地点头,继而又说:“请问,文化村项目需要的所有施工原料,是否统统交由你审核?”

    周永点头回答:“是的。”

    “当时,你有发现原材料被暗中替换么?”

    “没有。”周永不假思索地接口道,“按照流程,公司先将概念方案呈现给甲方,后者签字认同后,核计部门会出一份初步预算,甲方根据初步预算数额先交一部分定金,公司收到款项后交接给市场部负责联络材料商,材料商就会根据设计师的概念方案配置原料,原料到位后,我会审核并签字,最后正式投入施工。”

    周鸣眯眼,仔仔细细地品味着周永口中的每一个字,末了,微微顿了顿,问道:“那么,在周经理你刚才所说的所有流程中,哪一个环节最有可能被做手脚?”

    周永不紧不慢地回答:“只有可能在我签字认证后,设计师还有施工方与材料商合谋,私自替换已经确认过的原料。”

    周鸣眉角抽了抽,一针见血道:“这么说,原材料之所以能够被掉包,设计师、施工方、材料商都逃不了干系?”

    周永想也不想就回答:“没错。”

    “我反对!”刘洋波迫不及待地起身打断。

    审判长饶有兴趣地扬起下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刘洋波得到审判长的准许,口齿清晰地辩驳道:“严格意义上来说,设计师出现在工地现场只是处理施工期间有可能出现的问题差错,并与工长确认一些相关程序,材料的安装固定并非经由设计师之手,也就是说,施工期间材料被掉包,设计师是完全有可能被蒙在鼓里的。”

    审判长拧眉思考了片刻,同意道:“反对有效,控方请继续。”

    周鸣颔首,继而看向周永:“感谢周经理,我的问题问完了。”

    刘洋波站起身,恭敬地鞠了一躬,说道:“尊敬的审判长,各位陪审员,据我的委托人常钦总监所叙述,周检察官所查询到的,常钦个人账户上莫名多出的五十万人民币,实则另有其因,事实上,那是他的朋友肖钰恰巧需要买房,其父承担首付资金的其中五十万元,却因所属银行不同,而身为同事兼好友的常钦,手头正好有一张闲置的工商□□,便爽快地借给肖钰,让他的父亲将现金打到这张卡上。”

    听到这里,现场再次发出一片哗然。

    审判长面色不悦地敲了敲手里的深黑色法槌,庭内立马鸦雀无声。

    高台处的审判长清了清喉咙,看向一侧小隔间内的常钦,厉声问道:“请问被告人,此事是否属实?”

    常钦被获准开口,于是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哑声说道:“回审判长,完全属实。”

    周鸣亟不可待地起身辩驳:“但是,据我们查证,银行的汇款记录上,压根没有出现过肖钰这个名字。”

    刘洋波看向他,不动声色地回敬:“如果留下自己的姓名,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一整个过程一看就是场阴谋,请问哪个人会这么笨,费尽心机把这场局布置地完美无缺,却明目张胆地留下自己名字?”

    周鸣被呛得哑口无言,尴尬地压了压唇角,转而看向审判长,提出申请:“对于这个口供是否属实,只需传唤当事人肖钰即可确认。”

    得到许可后,肖钰被狱警带上证人席。

    周鸣缓步走向他,同样也是礼貌周全地打了声招呼,在确认完对方身份后,沉重问道:“请问肖钰总监,方才您朋友常钦的口供是否属实?”

    肖钰不安地朝常钦所坐的方向投去一眼,内心挣扎了一番,高声回答道:“不属实。”

    一直垂首聆听的常钦顿时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瞥向证人席。

    下面旁听的群众也跟着发出一阵喟叹。

    肖钰统统置若罔闻,在一片轻微的议论声中再次确认道:“我并没有使用常钦的卡交付新房子的首付,整个过程,我用的都是自己的银|行|卡,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去银行确认。”

    坐在不远处的周永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手指在大腿上轻快地舞动。

    而被关押在小隔间内的常钦,手脚早已一片冰凉。

    坐在下面的常爸爸常妈妈早已火冒三丈,常爸爸宽厚的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搭在把手上的双拳攥得死紧,表面青筋直爆,坐在身旁的郗苓急忙轻柔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安慰道:“干爸爸,别担心,只要常钦没有做过,别人是没办法奈何得了他的。”

    常爸爸听闻,扭过头,瞪圆的双眼中布满了深红色的血丝,自从常钦出事后,他和常妈妈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短短几天里,两个人都廋了一大团,眼袋下熬出两团又大又浓的黑眼圈,他匆匆地看了郗苓一眼,不由被对方眼中的坚定震慑住,继而缓慢舒出一口气,回过头继续面色狰狞地注意前方。

    刘洋波代替方才周鸣所站的位置,直直地看向肖钰,面色沉稳地问道:“请问肖钰总监,你手头的五星级酒店项目,施工期是不是与文化村项目恰好重合?”

    肖钰回答:“是。”

    “那么,”刘洋波不紧不慢地说,“既然项目重合,就有可能发生材料被送错的故障,请问在您的五星级酒店项目施工期间,有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儿?”

    肖钰蹙眉思索了一阵,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然后,他匆忙扫了眼台下某个位置,见暗处的那个人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这才作答:“有的。”

    周永眉间一跳,嘴角也跟着抽了抽。

    刘洋波满意地扬起唇角,继续说:“那么,有没有这种可能,你在施工现场看见了被送错的天然黑檀木,期间发生了一些意外,从而发现其中蹊跷,却迫于某些压力不得不陷害你的同事兼好友常钦,对不对?”后面几个字,他越说越响亮,凌厉的眼神化成一把利刃,狠狠戳向肖钰。

    “反对辩方律师作毫无根据的揣测!”周鸣几乎是拍案而起。

    审判长显然对这种剑拔弩张的辩论现场厌恶至极,他用力地把手中法槌敲得砰砰响,示意双方注意仪态。

    刘洋波充满歉意地躬了躬身子,重新转向肖钰:“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肖钰总监确认。”

    “刘律师请问。”

    “据悉,你的父亲几年前得过一场大病,为了治好肖父的病,家里几乎耗尽了所有存款,你也因此耽误公司的升职考试,痊愈之后,肖父便一直停业在家,请问短短几年时间里,仅靠一点微薄的退休金度日的肖父,上哪儿去筹集这五十万元巨款?”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周永在内的控诉方,都没有料到刘洋波竟然如此细致,连这种隐私都能查出来。

    斗转星移,全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肖钰身上,在一双双晶亮目光的注视下,肖钰长吸一口气,给出一个更惊人的回答:“其实那笔钱,是周永汇给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以为这章能公布答案,结果要拖到下一章了……不过有一个人回答对了,我却暂时想不出该送什么╮(╯▽╰)╭

    第54章 五十四

    “那笔钱,是周永汇给我的。”肖钰不紧不慢地吐出这句话。

    一时间,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这其中的含义。短暂的寂静后,周永第一个起身怒吼:“王八蛋,你瞎说什么?”

    立马就有几个狱警冲上前及时制止住了他,把他摁回座位上。

    法官见状,将法槌敲得震天响,直觉一个头两个大,不由担心等这场庭审结束,这脆弱的小锤子会不会寿命不保。

    “肃静!”法官板起脸,大声嚷道,“这位证人,如果你再肆意喧哗,我会控告你藐视法庭。”

    周永义愤难填地冷哼一声,翘起二郎腿,静待肖钰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待风波平静后,刘洋波又向肖钰走近了几步,口齿清晰地问道:“肖总监,刚才你说,你买房子的首付,是周永汇给你的,有这回事儿么?”

    肖钰调整了下坐姿,坚定地点点头。

    刘洋波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继续说:“麻烦肖总监可否将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肖钰清了清喉咙,正欲开口说话,怎料周鸣突然半路杀出来,打断道:“审判长,我认为肖钰买房子的钱款从何而来,与本案毫无关系,我们不需要浪费时间听这些无意义的回答。”

    未等刘洋波辩驳,肖钰急忙解释:“审判长,这笔款项跟本案关系重大,这也是我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最主要原因,请审判长给我个机会,准许我说下去。”

    法官沉思片刻,示意肖钰继续。

    肖钰快速组织了下语言,冷静地开口说:“一年前,周永经理朝我的账户上汇了五十万现金,名义上作为赞助我买房子的基金,实则,是一笔‘封口费’。”

    听完肖钰的口供,现场重又响起一阵不大不小的议论声。

    审判长出于惯性地敲敲法槌,眯起眼,继续看向肖钰。

    “这事儿还得从我的项目和常钦的项目差不多时间动工开始说起,正如刘律师所说,因为公司里两个项目同时施工,我们的原料又来自于同几家生产商,所以,材料商不小心送错原料是常有的事儿,有天,他们将五星级酒店根本用不着的天然黑檀木送到了我们工地上,我也正是在那时,意外发现暗藏在黑檀木内的蹊跷。

    “得知这个惊天秘密,我第一时间就跑回了公司,想找常钦问个清楚,谁料却被周永半路拦下,他威胁我,如果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就把这件事儿压下来,不得告诉任何人。

    “说实话,我在公司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五星级酒店项目是我第一次作为主案设计师,自主设计的项目,并且,如果项目顺利完成,我就能直接晋升为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决不能够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功亏一篑。

    “我听从周永的要求,对黑檀木被掉包的事情缄口不言,谁知道,不可言说的秘密就像汹涌的洪水,刚堵住这头的漏洞,那边立马又撞出一个窟窿。

    几周之后,周永再次找到我,让我编个借口,弄到常钦的银|行|卡,再往他的账户里汇五十万元人民币,自从我帮他隐瞒秘密后,他就对我产生了信任,见我不明原因,他就告诉我,他那原本做得天衣无缝的账户,被吴航枫一搅和,从私吞公款里多出的五十万没法处理,而且,反贪部门已经怀疑到了吴航枫头上,如果他们顺藤摸瓜,很快就会查到自己,为了明哲保身,当下只能牺牲跟文化村项目直接挂钩的常钦,我当然很犹豫,常钦是我的师弟,也是我的同事,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如亲兄弟一般,之前我没有把材料的事情告诉他,已经大错特错,现在要我亲手陷害他,我绝对做不出来。

    “当然,拒绝的结果就是又一层威胁,和更丰厚的诱惑,那诱惑便是他给我的户头汇的那五十万。”

    “所以,为了这笔钱,你就答应了周永的要求?”刘洋波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确实答应了周永的要求,但并不是为了这笔钱。”肖钰挺直腰背,正义凛然地面向眼前所有人。

    “那是为了什么?”刘洋波追问道。

    “自从知道文化村的暗箱操作后,我就私底下偷偷调查了周永,结果发现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儿,相反,公司以往接手的项目中,被周永动过手脚的不计其数,最终都被他巧妙地掩盖过去,周永这个人,为人处世八面玲珑,我知道他背后的人脉盘根错节,连黑道的人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所以,想要扳倒他这样一棵大树谈何容易,而这次的事儿,正是个千载难逢的绝佳契机,我左思右想,最终答应了他的要求,为了能够揭露他的罪行,只好暂时先委屈常钦。

    “其实,只是把五十万元嫁祸到常钦账户上,并不一定能扳倒周永,毕竟他的账户做得完美无缺,文化村使用的材料数额庞大,种类繁多,很难会有人发现黑檀木的问题,一旦项目竣工开放给公众,这件事儿就会彻底被压下来,到时他再找个借口,把常钦卡上的钱收回去,这笔钱就等于成功被&039;洗&039;了一次,清清白白,什么疑点都不会留下,嫁祸给常钦,只是周永给自己安置的一个以防万一的保障而已。

    “结果事实也证明了,这个保障是完全有必要的,因为文化村意外失窃,事情很快暴露,常钦也遭受了不明不白的蒙冤,第一时间就被检察院的人押解出办公室,要求协助调查。”肖钰冷言冷语地回答,目光逐渐对向周永,后者一脸煞白,同样冷冷地看向他,“周经理,你以为你的计划完美无缺,你以为我真的会为区区五十万元折腰,我只想说,你太低估了我处理问题的能力,还有我跟常钦之间的友情,为了能一次铲除你,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够久了。”

    就算隔着几米的距离,肖钰也能看见周永脑门上的太阳穴不住地突突直跳,若不是已被严重警告过一次,他极有可能现在就冲到自己跟前,狠狠地甩自己一巴掌。

    “肖钰总监,你说你筹谋扳倒周永,已经筹谋许久了,那么,请问你手上是否有确凿的证据?”周鸣难得依然保持冷静,平稳地问道。

    “有。”肖钰不假思索地回答,“周永让我陷害常钦的所有谈话内容,我统统录音了,现在就在刘律师手上。”

    刘洋波的助理立马呈上一个装着u盘的透明袋,法官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袋子,仔细地看了几眼,示意公开播放录音。

    一段清晰的音频很快从扬声器里传出来,一开头就是啪地一声响,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扔到了桌面上,紧接着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一听便知这是周永的声音:“他娘的,吴航枫那个白|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整天净给我找一堆麻烦事儿,前两天说是看中半山的一套别墅,背着我转出几百万,脑|残,要装|逼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反贪部那个周鸣,天天盯住他不放,他竟然还敢买别墅,他妈的!为了给他堵漏洞,我脑袋都快想破了,结果还是救不了这小子,吴航枫这次估计是保不住了,两百万就当给他买个教训,剩下的钱我东洗西洗,差不多都洗清了,现在就剩这五十万。

    “这里面是五十万现金,你抽时间去趟银行,把这笔钱汇进常钦的账户里,记住,千万别留下自己的名字。”

    “嗯。”这是肖钰的声音。

    “事成之后,我们谈好的筹码,保证一分钱都少不了你的。”

    没有听见肖钰回答的声音,估计此时他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音频里传出打火机的咔哒声,周永继续说话,口气里的威胁之意清晰可辨:“肖总监,咱俩现在可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就算你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听及此,事情已经十分明显了,虽然现在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指控周永贪污,但就冲他说的这些话,检察院要查到他的犯罪事实,完全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儿。

    另一边,周永已全然瘫坐在椅子上,原本满脸的戾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心灰意冷的生无可恋。

    “审判长,我请求召唤本案的另一名证人。”刘洋波声音明亮地申请道。

    获得许可后,大门再次被打开,一张常钦极为熟悉的面孔缓缓出现在他眼前。

    “师父!”他忍不住低声念道,旁边的狱警警告性地捏了捏他的肩。

    徐一然被几名狱警带上证人席,因为需要出现在重要场合,今天的他刻意在容貌上做了些装饰,一身裁剪得体的高订西装让他看起来格外优雅。只见他端坐在椅子上,从外套的暗袋里掏出一张数据清单,清了清喉咙,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被告的师父,我的名字叫徐一然,同样就职于‘晨曦’建筑公司。”

    “徐老师,你好。”刘洋波点头致意,继而问道,“请问您手中的单子,是什么东西?”

    徐一然不紧不慢地回答:“之前在公司担任设计师时,我都习惯把进货与出货间的差价记录下来,随着这几年市场交易的严格透明化,设计师私吞回扣的事件已越来越少,可是就算这样,周经理依然有能力通过材料运输渠道侵吞丰厚的回扣,这几年,只要是我自己的项目,我都会把这些差价一一记录,只是一直苦于没确凿的证据,可以控告他。”

    徐一然将长长的单子交给审判长,后者仔细地审核完后,与陪审员商量了一番,最终宣布暂时休庭。

    等再次开庭时,后面的进展就顺理成章了,周永被指控贪污公款,暂时被关押起来,等待下一场的审判,而常钦,则宣布当庭无罪释放。

    “刘律师,谢谢你!”重获自由后,常钦和刘洋波并肩走出法庭,他站在长长的走廊上,感激涕零地向对方道谢。

    “你不用谢我,其实我刚才在庭上辩护时出示的所有证据,全靠郗律师在另一头帮我。”刘洋波谦虚地回答。

    “郗律师……”常钦正一头雾水,肩上突然被另一只手搭住,他转过头,对上肖钰俊朗的笑脸。

    常钦呆呆地看着对方,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应对。

    刘洋波见状,识趣地避开:“我还有一些手续要办,你们聊着,我先走一步。”

    肖钰冲他挥手道别,重又看向常钦,笑容内掺杂着几丝愧疚:“常钦,对不起,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听到这句话,常钦眼中不禁泛起点点泪光,他一把揽过肖钰,狠狠地搂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肩头,借以掩饰自己控制不住的泪水,一只手死命拍击他的背,怒声骂道:“你……混蛋!”

    肖钰忍俊不禁,连连点头承认道:“是是是,我是个大混蛋!现在我就站在这里,由你打,由你骂,行么?”

    常钦瞬间化身怨妇,仪态尽失地猛击肖钰那比他高出几公分的肩背,激动地话都说不清楚:“你,你知不知道,我以为,我真的以为,我会彻底失去你这个兄弟!”

    肖钰也同样拍击他的腰背,手上的力道却轻柔许多,嘴里念念不休地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永远是你的兄弟,我们永远都是好哥儿们!”

    常钦被安抚地逐渐冷静下来,不好意思地拿手背抹了把泪水,一抬头,竟然发现徐一然就站在自己眼前,正满脸慈爱地看着他俩。

    “师父!”常钦大喊一声,从肖钰的臂弯中挣脱出来,转而给了徐一然一个大大的拥抱。

    刚刚才止住的泪水忍不住又喷涌而出,常钦趴在徐一然肩头,痛痛快快地哭了好一阵。

    徐一然轻拍他的背,耐心地等对方再次恢复平静,温柔地说:“你跟肖钰一样,都是我的徒弟,以前我对你们两个过于严厉,可事实上,我自己没有孩子,我看待你们,就跟看待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就算私底下再怎么骂你们,在人前,我拼了命也要维护你俩,对你们两个,我从未有过半点偏袒,半点私心,常钦,你信不信我?”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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