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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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重生之亲爱的 作者:违命侯
第29节
沈笑狠狠拧起眉，麻花辫似的，“你们不知道？祁铭说s市很多帮派都被警方取缔了，而且左家可能是警方那边的卧底。”
罗威和罗隐皆露出不解的表情，就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似的。
“可是罗家根本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沈笑皱着眉，想了想，道：“我去找祁铭确定一下。”
说完，不再看、也是忘了看罗威和罗隐的表情，而陈冲的表情，他更是从头到尾就没有注意过。
“我们就这么说，不是引起他的怀疑吗？”罗隐问。
罗隐望着沈笑的背影，沉声道：“但现在只能这样说了。”
陈冲阴着脸开口，表情语气跟罗威可谓是如出一辙，“没想到祁铭会说实话。”
罗威哼了一声，道：“关心则乱，他太担心杜衡，怎么可能还保持着理智？”
陈冲抬眼，见沈笑已经跟祁铭搭上话，微微扯了扯嘴角，“希望他这次别乱说话了。”
“但愿。”
“小隐，那个人呢？”
“洗手间。”
“嗯，看好他，能找到这么个人不容易。”
“我知道……哥……”
罗威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我想保他的命。”
罗威挑眉，陈冲嗤笑一声，“怎么，你也想玩替身？”
罗隐抿着唇不说话。
罗威看他一会儿，移开目光，表情淡淡的，“本来就没打算要他的命，你放心。”
“好像吵起来了。”陈冲开口。
三人望向沈笑和祁铭，正好看见沈笑冲祁铭大喊着，可距离有些远，所以听不真切。
“祁铭，到底怎么回事？”
“我已经将具体的情况跟你说了，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
“可罗威他们说罗家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消息。”
祁铭看他一眼，那一瞬间，和沈笑脑海中说着太子是正统的杜衡重合，“跳梁小丑，怎可与杜家正统相提并论？”
沈笑沉眸，想明白了一些事，“你说的那些事，都只是猜测，对吧？”
祁铭并不否定，“这是杜家情报小组查探到的消息。”
“那关于杜十郎……”
“这只是许苍个人的猜测，杜衡还不知道，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他是。”
“为什么？你们不是情敌吗？如果他是奸细，那他就对你没有威胁了不是吗？”
祁铭看他一眼，“我现在就怕他破釜沉舟，来硬的。”
沈笑没接话，他只觉得祁铭太能胡思乱想，来硬的？怎么来硬的？杜家上下那么多人，他杜十郎单枪匹马，就算再厉害，难不成还能双拳敌过四手？
可事实证明，祁铭想的是对的。
或许，沈笑只是低估了“破釜沉舟”的力量。
祁铭一直守着沈笑，直到剧组杀情，那也就是那一天，他接到了许苍的电话。
那时，他正跟在沈笑后面，看沈笑牵着楚凝游走于各个酒席之间，别人喝酒，他喝橙汁，但跟其他人一样红光满面。
《亲爱的》杀青，大家都挺高兴，就连祁铭，也被带动着暂时忘了s市的杜衡，脸上微微有了真心的笑容。
“祁铭，赶紧回来！”
许苍话语中的急切快要实质化，化作一把尖刀，切断祁铭脑中本就时刻紧绷着的弦，沈笑转身，发现他的慌乱，便问他怎么了，见他傻傻地不说话，放在耳边的手机迅速暗下去，然后又再次亮起，隐约可见，来电提示上写的是许苍的名字。
“祁铭，许苍的电话。”
祁铭这才如梦初醒，拿着电话，匆匆地跟沈笑道了声对不起，就转身出去了。
“许苍，怎么回事？是不是杜衡出事了？”
“不是，暂时还没有。”
“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明白，你先回来吧，我帮你定一个小时后的飞机。”
“说不明白也得说！”祁铭难得说话这般狠戾。
那边许苍安静了一会儿，像是叹了口气，道：“十郎和太子爷一起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们。”
“怎么回事？”祁铭一边问着，一边改道往门外走去，随手拦了辆车，“师傅，去机场——有没有试过定位？”
“试过了，手机的，汽车的，都被人销毁了。”
“……你再试试钥匙扣，我在杜衡的钥匙扣上装有定位。”
那边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大概一分钟之后，响起许苍如释重负的声音，“找到了。”
“找到了就好，赶紧叫兄弟们去救人，我马上就到。”
“好。”
挂了电话，祁铭深吸一口气，望向窗外，夜深了。
听说夜深之后，人间的一切罪恶都会被挑起，无处躲藏。
☆、第六十九章
“祁铭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罗隐和罗威找过来的时候，沈笑还在牵着美人喝着橙汁听着歌儿，在他的潜意识中，祁铭现在还在某个地方讲电话，讲完电话就会回来，虽然这个电话有些长，但他也并没有多想，但罗威告诉他，祁铭已经回s市了。
“他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从h市到s市，如果快的话，再过二十分钟他就能到s市了。”
“他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走得这么急？”沈笑觉得他的眼皮跳得有些厉害。
罗隐沉吟片刻，“可能是有急事来不及说吧，他走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笑听了罗隐的话，皱眉看了他一眼，随即认真回想起来，“他接了个电话，好像是许苍打过来的——难道是杜家出事了？”
罗隐和罗威对视一眼，“不可能，如果杜家出事，我们不可能半点风声都收不到。”
罗威沉着声音开口：“如果只是小事，祁铭不会不告而别，但如果是大事，我们也不会到现在也没收到消息。”
罗隐眼睛一亮，倒是提出了个假设，“会不会这件事只是对祁铭异常重要，但还不至于引起罗家情报小组的注意？”
他摸着下巴，皱着眉，转眼又陷入思考，“可是，会是什么事呢？”
“我知道了！”
罗隐猛地睁大眼睛，右手抡拳砸在左手掌心，“杜衡！”
“杜衡！”
“杜衡！”
三人同时开口。
沈笑诧异地看向罗隐和罗威，“你们也知道？”
罗隐讪讪，罗威淡淡点头，两人都没有任何的解释。
罗威道：“如果真是杜衡出事，祁铭的态度就可以理解，但是，杜衡是杜家的太子爷，他出事，罗家的情报小组不会不上报。”
又是一轮沉默。
罗威缓缓吐气，“我已经让陈冲去联系他们了，希望他们没有偷懒。”
沈笑一直看着他俩，眼神不断闪烁，各种颜色各种情绪轮番上阵，楚凝在一旁看着，虽一直没插上话，但也将这三人的各种表情尽收于眼底。
沈笑一直紧捏着他的手，他主动把手挣出来，放在沈笑手背上，轻轻拍打着，带着安抚的意味。
沈笑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直面罗隐和罗威，“你们——是不是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没有人回答他，甚至连眼神的碰撞都没有。
“笑笑，你先联系许苍。”罗隐开口了，却不是回答他的问题，他们的表现，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沈笑的问话似的。
沈笑沉着气跟罗隐对视。
“……先联系许苍。”
沈笑哼了一声，这才拿起手机，刚输了号码还没拨出去，就有电话打了进来，沈笑看着号码，瞳孔一缩——是祁铭。
“喂，祁铭，是我，沈笑……”
祁铭其实早就到s市了，因为车开得快，他到机场的时候，离许苍给他定的飞机航班还有半个多小时，他就到柜台去问了一下，还有更早的航班，便直接改签了。
下了飞机，他立马联系许苍。
“救出来了吗？”
“嗯。”
祁铭皱了皱眉，觉得许苍有些奇怪，慌慌张张的，就连个语气词都发不利索。
“我已经下了飞机，这就去找你。”
“……你直接来医院吧。”
“医院？”祁铭瞳孔紧缩，上车的动作微不可见的一顿，然后以更快的速度上车，催促司机开车，“到底怎么回事！”
许苍那边却犹犹豫豫的，吞吞吐吐了大半天，也只说，“你来了就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祁铭将手机直接摔到椅上，眉眼间皆是戾气，出租车的后视镜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男人眼中的阴狠。
出租车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发抖，不想去看后视镜，但又总忍不住，最后索性直接将后视镜翻了个面，对于祁铭所交代的“能开多快就开多快”，也老老实实照做着。
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抄了多少近道，出租车终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xx医院门口。
祁铭付了钱，直接甩门而出，跟离弦之箭似的。
司机拿着一把红票子，愣了，难道这位仁兄是色盲，错把一百块看成了五十？接着又想，或者这是这位仁兄给的补偿费？要知道他今天得收到好多张罚单。
摇摇头，不再多想，把钱放好，开着车，哼着歌儿，等着下一刻乘客。
这家医院是杜家明面上的企业，医院里有杜衡的专属病房，祁铭就直接往那儿去了。
他推开门，病房中，杜衡昏睡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许苍站在床前，表情严肃，他进来时，正好有护士来给杜衡换药。
这护士常年与他合作，向来是个强悍的女子，可一见到他，却立马红了眼眶。
“祁医师……”
祁铭沉着脸，杜衡的情况不容乐观，“先换药。”
那护士乖乖去换药，祁铭还记得她给沈笑打针时的粗鲁残暴，可这次，护士却极为小心翼翼，就是杜衡的眉毛动上一动，她都得红了眼眶，听了动作。
许苍看见他过来，便也迎过去，“祁医师。”
“到底怎么回事？”杜衡看上去可不像是小伤！
“……”许苍的嘴唇不断嗫嚅着，却说不出话来。
祁铭见着，更是愈发的烦躁，“杜十郎呢？”
许苍这次终于说不出话来了，“他回左家了。”
“他真是左家的奸细？”
“他是不是奸细还不知道，但他确实是左家的人。”
“那杜衡怎么回事？”祁铭又问了回来，可一旦问到这个问题，许苍就开始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祁铭的眸子瞬间染上暴虐的气息，护士想要走近，却生生卡在半道上，一只脚已经提起，却总也放不下，明显是被祁铭的样子吓到了。
祁铭转身面向她，“他怎么样了？”
护士火速将脚收回，怯生生道：“林医生已经给太子爷动了手术，说是无碍了。”
“那他怎么还没醒？”
“因为……”护士咬咬下唇，“林医生用了过量的麻醉。”
“……过量？”祁铭重复道。
许苍在后面开口，声音沉闷，“还有过量的止痛药。”
祁铭紧紧皱着眉，心中惊疑不定，到底是什么手术，需要用过量的麻醉和止痛药？
“你先出去，详细的我会跟祁医师说清楚。”许苍对护士说，护士犹豫地看了祁铭一眼，又看看床上的杜衡，咬了咬下唇，点点头，出去了。
“他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林医生说，最好让他先睡着。”
“为什么？”
“怕他轻生。”
“轻声？”祁铭不解，杜衡这种人会轻生？
等等——
许苍垂眸，缓缓吐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道：“杜十郎与太子爷强行发生了关系。”
什么？
发生了关系？
强行？
杜十郎对杜衡？
祁铭双眼通红，不由自主低吼出声：“他怎么敢！”
“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对不起，你让我保护好太子爷，我没做到。”
祁铭却没在听，他现在就像是一只被困在方寸之地的猛兽，虽然凶猛异常，却只能绕着圈走。
“杜十郎……他怎么可以……”
他捂住脸，像是彻底奔溃般，跌在地上，膝盖直接与地面相撞，没有任何的缓冲，发出骨头相撞的咔嚓声，极为难听。
许苍抿抿唇，偏过头去，不忍看祁铭的样子，“杜十郎也是中了药，这应该不是他的本意。”
“狗屁！”祁铭目龇尽裂，整个人像是在火里烧着，冒着熊熊烈火，“他是什么人？杜衡早就给他进行过药物训练，他会怕这些药？他明显是在借药之名行不轨之举！”
许苍不再说话，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祁铭都听不进去，只能等他自己冷静下来，许苍又站了会儿，看了祁铭一眼，出去了。
“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在门口等你，别让我等太久。”
许苍其实能够猜出祁铭对杜衡的感情，因为他也懂，就是因为懂，所以才会在该说出那个事实的时候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会伤到祁铭，但他太笨了，最后，竟是选了最直接，也是最伤人的一种说法……
不过杜十郎对杜衡是持着什么想法他就不清楚了，杜十郎是个很会隐藏感情的人，他第一次见到他感情外露，是在杜十郎和沈笑的那次对吵的时候，之前或是之后，再也没见过，但要说杜十郎是不是喜欢杜衡，他不确定，杜十郎跟着杜衡的时间没他长，但真的说起来，杜十郎才是真正的杜衡的左右手，所以，他真的不知道，但要说杜十郎对杜衡没有任何感情，那他是绝不会相信的。
……所以，这已经发展成了三角男男男关系吗？
许苍忍不住表情扭曲了一下，讪讪换了个姿势，靠在墙上，开始凹造型。
祁铭的接受速度要比许苍想象中的快多了，以至于祁铭推门出来的时候，把正巧靠在门上的许苍吓了一跳。
“你说得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看祁铭那一副想要血刃杜十郎报仇的样子，许苍忍不住提醒道：“杜十郎也算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我们已经和左家碰过面了，他们的确是无辜的。”
祁铭嘶哑着嗓音道：“一码归一码，这笔账，我是要跟杜十郎算的。”
“……”许苍见祁铭已经决定，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吧。”
想了想，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许苍道：“我们的情报员已经摸到了那些信息的来源，那些帮派明面上是被警方取缔，但实际上，却是在作假，真正的幕后黑手，是白云帮。”
“白云帮？”
“好啊，藏得可真够深的！”
陈冲拿着从罗家情报小组传来的资料，指甲直接穿透纸张，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洞。
他面前站着一人，便是罗隐口中的晋平。
“白云帮这次利用警方做幌子扩张势力，也算是彻底得罪了左家——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何不就此放手，让左家自己去处理这些肮脏事？”
“左家？”陈冲哼笑一声，将资料投入碎纸机中，“出了杜十郎那档子事，他们早就跟警方断了联系，这一次之后，更是彻底坐实了黑道世家的名头。”说完，眼珠子一转，又道：“啊，不，现在应该叫左维恒左大当家了！”
“那我们现在？”
“白云帮太猖狂了。”
晋平微一敛目，还是那副乖巧的模样，“我知道了。”
“你说什么？”沈笑惊呼，不敢相信祁铭跟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在开玩笑？”
杜衡怎么可能被杜十郎……
杜衡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受不了的，而且，他现在还不是gay，杜十郎，杜十郎对杜衡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是不是弄错了？”
“这种事，我有可能弄错吗？”
“……”沈笑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彻底爆发，“杜十郎，杜十郎……他怎么敢！”
那一瞬间，沈笑有种错觉，有种他的心脏要脱离身体跳出来的错觉，脉搏，心脏，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动着，昭示着存在感，不容忽视，沈笑力竭，止不住往后倒去，被楚凝接住。
楚凝什么都没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轻轻摸着沈笑的头，安抚着他。
“沈笑，你听好，你搭明天的飞机去美国，跟陈楚一起，他会带你去找我大爹和二爹，他们会为你安排最好的医疗机构，你在那里好好治病，在我或者许苍打电话给你之前，不能回国，明白吗？”
沈笑却问：“我哥现在怎么样了？”
祁铭一愣，条件反射地看了床上一眼，半秒后道：“还在睡。”
“那就让他睡着，我怕醒了会出事。”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只管治好你的病就是。”
“嗯。”
“就这样，这边还有事，挂了。”
“祁铭——”
悬在挂机键上的手重新收回，“什么事？”
沈笑抿了抿唇，道：“我把我哥交给你了。”
祁铭一愣，随即道：“放心吧，不会有事了。”
☆、第七十章
沈笑接电话的时候，罗隐就一直盯着沈笑看，罗威则一直盯着沈笑的手机看，而等沈笑终于挂了电话，两人几乎同一时间问出口。
“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笑却不愿多说，低眉垂目，将手机放好，后退一步，与楚凝并肩站着，“祁铭让我明天跟陈楚去美国，在他让我回来之前不能回来。”
罗威关心的显然不是这件事，他微沉着脸，问的更加直接，“我是问杜衡出了什么事！”
沈笑抿着唇不说话，对他来说，这是关乎杜衡尊严的问题……被自己信任的手下强上，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还是杜衡这种地位的人。
罗威的耐心快被耗尽。
此时，陈冲带着晋平出现，他看了沈笑一眼，眼神在楚凝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转回到沈笑身上，“为什么不说？这里都是同类人，又不会有人笑话他！”
罗威看向陈冲，面色稍有缓和，“已经查到了？”
陈冲点点头，然后直接道：“杜十郎的真实身份是左家的现任家主左维恒，左家曾经也确实是警方的卧底，但自从左维恒继任家主之后，就单方面切断了与警方的联系，左维恒迷恋杜衡，这个消息不知怎的，让白云帮的老大知道了，白云帮因为去年被杜衡强制收为附属帮派一事一直对杜衡十分不满，便以此事为突破口，想要搞垮杜家。”
“还有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警察取缔事件’‘帮派换血事件’，都是白云帮搞出来的，为的就是扩张势力，以便跟杜家对抗。”
“那这次的事……”
陈冲嗤笑出声，“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左维恒借着中药的名头，强要了杜衡而已。”
“陈冲你别逼我打你！”
“沈导，脾气太冲，可是很容易吃亏的。”陈冲笑道。
沈笑瞪大眼睛，上前就要袭上陈冲，被楚凝从后面按住。
“楚凝，你放手！”
“不放！”楚凝很诚实，“你打不过他。”
沈笑：“……”
沈笑一时之间忘记了挣扎，便被楚凝拖着走了。
“我们回去收拾东西。”
沈笑被倒提着走，挥胳膊挥腿，冲陈冲咧了咧嘴，露出两个大尖牙。
“这沈笑……反应未免太大了吧？”陈冲摸着下巴，犹自感慨道。
罗威极其自然地抚上陈冲的脸颊，“我也觉得是大了点。”
“对吧，”陈冲连连点头，“想当初，你也不总是强来，我都觉得没什么。”
罗威揽住陈冲的肩，带着他往回走，“是啊，这分明是一种情趣，是他们不懂——走走走，咱回酒店睡觉去。”
“睡觉？这么早？”
“早？那我们可以做点睡前运动！”罗威笑得别有深意。
陈冲深以为然地点头。
罗威心中一喜。
陈冲却又道：“我前几天跟大师学了一套瑜伽的动作，今天正好可以尝试一下。”
罗威：“……”
“冲儿……我说的不是这个运动，是……”
“啊，罗威啊，记得帮我教训白云帮，他们竟然敢把主意动到我们陈家头上，简直欺人太甚！”
“这个必须的！老婆你就放心地交给我吧，一定帮你收拾他们，往死里收拾！”
罗隐先是看着前任和情敌夫夫双双把家还，后又看着哥哥和哥夫夫夫双双把家还，简直心塞得要死，无精打采地冲晋平挥挥手，“走了，咱也回酒店去。”
晋平却没听到，他正在想，“难道对喜欢的人用强真的不是一件不好的事吗？”
“晋平！走了！”罗隐走了几步见晋平没跟上，便转头喊道。
晋平终于回神，急忙小跑着跟上。
当天晚上，楚凝接到了韩成的电话，那个时候已经过了零点，楚凝看着手机，犹豫了很久，直到手机从亮到暗再从暗到亮，沈笑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睫毛轻动，他才火速将电话接起，然后起身，到阳台去接电话。
“你最好有什么事！”
“我当然有事！”韩成很不服，他的声音也压得极低，弄成这样，反倒有点像韩成和楚凝在背着自家爱人偷情。
“你还记得去年你遇到的那起事故吗？”
“记得。”
“车上的人的真实身份已经确定下来了。”
“……”楚凝忍不住爆粗，“妈的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们的办事效率真的很高！还有，这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你不用跟我汇报！”
“车上的人是白云帮的帮主梁少勇。”
“……”楚凝不确定地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我知道，最近s市那些事都是白云帮闹出来的，但白云帮的帮主梁少勇确实已经死了。”
楚凝已经彻底没了回应，但韩成知道对方正在听着。
“我就是从我媳妇儿那里知道这些事，觉得不对劲，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这才忍不住给你打了个电话。”
“如果白云帮的帮主已经死了，那么现在管理白云帮的人是谁？”
“这就得你们自己去查了——楚凝，我韩成做事向来是以利益为准，这次帮你，算是破例了，你可别为难我——把我今天跟你说的事再跟其他人讨论讨论，看看到底该怎么做，接下来的事，我就不管了——对了，我媳妇儿让我转告你们，这件事警方也不会管，只要不闹得太大型，一切都好说。”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们原先以为的死者是谁吧？”
“小子脑袋倒是转得挺快——告诉你也无妨，”微一停顿，然后继续，“梁中奇。”
“他又是谁？”
“自个儿查去！我要去睡觉了，挂了。”
楚凝拿着手机，一阵无语——这下子，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就成了我了！
第二天，沈笑从睡梦中幽幽醒转，就看见楚凝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顿时就清醒了，拿开楚凝横在他腰间的手臂，打着哈欠，挠着头发坐起来。
“你醒得真早。”
楚凝也坐起来，自然而然地环住沈笑的腰，头靠在沈笑背上，轻轻蹭着，“我昨晚没睡。”言语间，有点委屈，带点撒娇的意味。
“是吗？来，我看看。”沈笑转身，抬起楚凝的下巴。
楚凝皮肤本就偏白，一个晚上没睡，眼皮下就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沈笑伸手轻触，半是心疼半是无奈。
“好好的，怎么不睡觉呢？”
沈笑难得慰问一次，楚凝自然不会错过，眼珠一转，换上委屈的表情，“昨晚我睡得好好的，韩成打电话过来，把我吵醒了。”
“韩成？他找你干嘛？”
想起正事，楚凝微微眯起眼睛，虽然还是赖在沈笑身上，但语气却正经了不少，“他说白云帮的帮主梁少勇已经死了，现在白云帮是在另一个人的控制下。”
“什么意思？”
楚凝眨眨眼睛，笑，“我也不知道。”
沈笑：“……”
“你等下把这件事跟罗隐他们还有祁铭他们说一下。”
“好。”
沈笑微微起身，在楚凝额上印下一吻，“真乖。”
罗隐他们在听了楚凝的话之后都是一副沉思的表情，沈笑显然没想到这个消息具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当即就拿起电话联系许苍。
罗隐想了大半响，眉头从来就没舒展过，“楚凝，你这消息，有几分真几分假？”
楚凝本在看沈笑，闻言瞄了罗隐一眼，眼神难掩诧异，“这是韩成让我告诉你们的，消息真假的问题，你们应该问他。”
罗隐还想再问，被罗威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既然是韩成说的，必定是可信的。”
罗隐并不知道韩成的大名，遂问：“这个韩成是什么人？”
陈冲扯了扯嘴角，开口：“商人，只讲利益的商人。”话语中，难掩不满。
罗隐依旧半知不解，罗威安抚性地拍拍陈冲的手背，补充道：“他是个私人侦探，与各方大佬皆有往来，所以经常能得到一些别人得不到的消息，他喜欢用这些消息与人交易，也有人叫他‘利益战甲’，讽刺他什么都要讲利益——不过，自从他谈了恋爱，倒是收敛了不少。”
“喂，你怎么认识他的？”陈冲冲楚凝扬了扬下巴，问道。
楚凝深深地看他一眼，却不计较他的失礼，“梁少勇发生车祸时我在场，那天刚好他替他爱人的班。”
众人默。
楚凝抬眼问：“梁中奇是谁？”
“你问他干什么？”陈冲没好气地问，自从提到韩成，陈冲就一直阴阳怪气的。
“原先警方认为死的人是梁中奇，韩成也暗示了这个梁中奇是关键。”
罗隐眉毛一挑，“你怀疑现在操控白云帮的是梁中奇？”
楚凝不答，只看着陈冲，罗隐想了想，也看了过去，罗威更是从一开始就把眼睛从陈冲身上拿开。
陈冲撇撇嘴，粗着嗓子出声，“梁少勇和梁中奇是同卵双胞胎，但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而且梁中奇不可能背叛梁少勇。”
“我倒是觉得，梁少勇的死跟白云帮的动作无关。”
沈笑已经挂了电话，缓步走进，一边笑道。
罗威眼神迅速闪过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沈笑却耸耸肩，“都跟你说了是觉得了！”然后不看罗威的脸色，拉起楚凝的手，“陈楚应该弄得差不多了，我们去跟他们会和吧。”
“至于你们，”沈笑看向那四人，“我是觉得杀了梁少勇的人跟现在操控白云帮的人不是同一个，你们可以认为这只是我的臆想，但多留个心眼也不是什么大事，”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祝你们好运！”
罗隐朝他浅笑，“也祝你好运。”
“谢谢，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等沈笑到了机场，才知道，跟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林洛。
“沈导，别这么看我，我就是回家而已。”林洛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沈笑嗤了一声，果然不再看他。
而林洛反而上前跟他搭话了，“你去美国参加电影节？”
沈笑嗤了一声，根本不搭理他。
楚凝朝他笑笑，“笑笑要动手术。”
“手术？哦，是，心脏病手术——楚凝！”
“嗯？”
林洛很抱歉地笑笑，“上次的事，对不住了，是我太任性。”
楚凝还不知道片场那一次大灾难的发起者就是这个男人，听到林洛道歉，便疑惑了，“什么事？”
林洛诧异，“笑笑没告诉你？”
楚凝游移不定，遂看向沈笑。
沈笑狠瞪林洛，厉声道：“你别多嘴！”又看向楚凝，轻声道：“等没人的时候再跟你说。”
林洛被沈笑这么一吼，毫无防备之际，吓得差点将手上的行李扔在地上，再看他对楚凝那副温声细语的模样，诡异地沉默了——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双标脸，总觉得有些滑稽啊！
“咳咳，沈导，恭喜你的《虎狼》提名美国电影节最佳外国语片。”
沈笑略一挑眉，“这种理所应当的事，也需要恭喜？”
林洛：“……”
陈楚哈哈大笑，“林总，想不到你也有被噎得说不出话的一天，真该让那些被你语言攻击到差点精神衰弱的员工和合作商看看，什么叫大快人心？这就是大快人心！”
第29节
恋耽美
第29节
沈笑狠狠拧起眉，麻花辫似的，“你们不知道？祁铭说s市很多帮派都被警方取缔了，而且左家可能是警方那边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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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罗家根本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沈笑皱着眉，想了想，道：“我去找祁铭确定一下。”
说完，不再看、也是忘了看罗威和罗隐的表情，而陈冲的表情，他更是从头到尾就没有注意过。
“我们就这么说，不是引起他的怀疑吗？”罗隐问。
罗隐望着沈笑的背影，沉声道：“但现在只能这样说了。”
陈冲阴着脸开口，表情语气跟罗威可谓是如出一辙，“没想到祁铭会说实话。”
罗威哼了一声，道：“关心则乱，他太担心杜衡，怎么可能还保持着理智？”
陈冲抬眼，见沈笑已经跟祁铭搭上话，微微扯了扯嘴角，“希望他这次别乱说话了。”
“但愿。”
“小隐，那个人呢？”
“洗手间。”
“嗯，看好他，能找到这么个人不容易。”
“我知道……哥……”
罗威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我想保他的命。”
罗威挑眉，陈冲嗤笑一声，“怎么，你也想玩替身？”
罗隐抿着唇不说话。
罗威看他一会儿，移开目光，表情淡淡的，“本来就没打算要他的命，你放心。”
“好像吵起来了。”陈冲开口。
三人望向沈笑和祁铭，正好看见沈笑冲祁铭大喊着，可距离有些远，所以听不真切。
“祁铭，到底怎么回事？”
“我已经将具体的情况跟你说了，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
“可罗威他们说罗家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消息。”
祁铭看他一眼，那一瞬间，和沈笑脑海中说着太子是正统的杜衡重合，“跳梁小丑，怎可与杜家正统相提并论？”
沈笑沉眸，想明白了一些事，“你说的那些事，都只是猜测，对吧？”
祁铭并不否定，“这是杜家情报小组查探到的消息。”
“那关于杜十郎……”
“这只是许苍个人的猜测，杜衡还不知道，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他是。”
“为什么？你们不是情敌吗？如果他是奸细，那他就对你没有威胁了不是吗？”
祁铭看他一眼，“我现在就怕他破釜沉舟，来硬的。”
沈笑没接话，他只觉得祁铭太能胡思乱想，来硬的？怎么来硬的？杜家上下那么多人，他杜十郎单枪匹马，就算再厉害，难不成还能双拳敌过四手？
可事实证明，祁铭想的是对的。
或许，沈笑只是低估了“破釜沉舟”的力量。
祁铭一直守着沈笑，直到剧组杀情，那也就是那一天，他接到了许苍的电话。
那时，他正跟在沈笑后面，看沈笑牵着楚凝游走于各个酒席之间，别人喝酒，他喝橙汁，但跟其他人一样红光满面。
《亲爱的》杀青，大家都挺高兴，就连祁铭，也被带动着暂时忘了s市的杜衡，脸上微微有了真心的笑容。
“祁铭，赶紧回来！”
许苍话语中的急切快要实质化，化作一把尖刀，切断祁铭脑中本就时刻紧绷着的弦，沈笑转身，发现他的慌乱，便问他怎么了，见他傻傻地不说话，放在耳边的手机迅速暗下去，然后又再次亮起，隐约可见，来电提示上写的是许苍的名字。
“祁铭，许苍的电话。”
祁铭这才如梦初醒，拿着电话，匆匆地跟沈笑道了声对不起，就转身出去了。
“许苍，怎么回事？是不是杜衡出事了？”
“不是，暂时还没有。”
“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明白，你先回来吧，我帮你定一个小时后的飞机。”
“说不明白也得说！”祁铭难得说话这般狠戾。
那边许苍安静了一会儿，像是叹了口气，道：“十郎和太子爷一起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们。”
“怎么回事？”祁铭一边问着，一边改道往门外走去，随手拦了辆车，“师傅，去机场——有没有试过定位？”
“试过了，手机的，汽车的，都被人销毁了。”
“……你再试试钥匙扣，我在杜衡的钥匙扣上装有定位。”
那边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大概一分钟之后，响起许苍如释重负的声音，“找到了。”
“找到了就好，赶紧叫兄弟们去救人，我马上就到。”
“好。”
挂了电话，祁铭深吸一口气，望向窗外，夜深了。
听说夜深之后，人间的一切罪恶都会被挑起，无处躲藏。
☆、第六十九章
“祁铭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罗隐和罗威找过来的时候，沈笑还在牵着美人喝着橙汁听着歌儿，在他的潜意识中，祁铭现在还在某个地方讲电话，讲完电话就会回来，虽然这个电话有些长，但他也并没有多想，但罗威告诉他，祁铭已经回s市了。
“他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从h市到s市，如果快的话，再过二十分钟他就能到s市了。”
“他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走得这么急？”沈笑觉得他的眼皮跳得有些厉害。
罗隐沉吟片刻，“可能是有急事来不及说吧，他走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笑听了罗隐的话，皱眉看了他一眼，随即认真回想起来，“他接了个电话，好像是许苍打过来的——难道是杜家出事了？”
罗隐和罗威对视一眼，“不可能，如果杜家出事，我们不可能半点风声都收不到。”
罗威沉着声音开口：“如果只是小事，祁铭不会不告而别，但如果是大事，我们也不会到现在也没收到消息。”
罗隐眼睛一亮，倒是提出了个假设，“会不会这件事只是对祁铭异常重要，但还不至于引起罗家情报小组的注意？”
他摸着下巴，皱着眉，转眼又陷入思考，“可是，会是什么事呢？”
“我知道了！”
罗隐猛地睁大眼睛，右手抡拳砸在左手掌心，“杜衡！”
“杜衡！”
“杜衡！”
三人同时开口。
沈笑诧异地看向罗隐和罗威，“你们也知道？”
罗隐讪讪，罗威淡淡点头，两人都没有任何的解释。
罗威道：“如果真是杜衡出事，祁铭的态度就可以理解，但是，杜衡是杜家的太子爷，他出事，罗家的情报小组不会不上报。”
又是一轮沉默。
罗威缓缓吐气，“我已经让陈冲去联系他们了，希望他们没有偷懒。”
沈笑一直看着他俩，眼神不断闪烁，各种颜色各种情绪轮番上阵，楚凝在一旁看着，虽一直没插上话，但也将这三人的各种表情尽收于眼底。
沈笑一直紧捏着他的手，他主动把手挣出来，放在沈笑手背上，轻轻拍打着，带着安抚的意味。
沈笑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直面罗隐和罗威，“你们——是不是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没有人回答他，甚至连眼神的碰撞都没有。
“笑笑，你先联系许苍。”罗隐开口了，却不是回答他的问题，他们的表现，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沈笑的问话似的。
沈笑沉着气跟罗隐对视。
“……先联系许苍。”
沈笑哼了一声，这才拿起手机，刚输了号码还没拨出去，就有电话打了进来，沈笑看着号码，瞳孔一缩——是祁铭。
“喂，祁铭，是我，沈笑……”
祁铭其实早就到s市了，因为车开得快，他到机场的时候，离许苍给他定的飞机航班还有半个多小时，他就到柜台去问了一下，还有更早的航班，便直接改签了。
下了飞机，他立马联系许苍。
“救出来了吗？”
“嗯。”
祁铭皱了皱眉，觉得许苍有些奇怪，慌慌张张的，就连个语气词都发不利索。
“我已经下了飞机，这就去找你。”
“……你直接来医院吧。”
“医院？”祁铭瞳孔紧缩，上车的动作微不可见的一顿，然后以更快的速度上车，催促司机开车，“到底怎么回事！”
许苍那边却犹犹豫豫的，吞吞吐吐了大半天，也只说，“你来了就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祁铭将手机直接摔到椅上，眉眼间皆是戾气，出租车的后视镜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男人眼中的阴狠。
出租车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发抖，不想去看后视镜，但又总忍不住，最后索性直接将后视镜翻了个面，对于祁铭所交代的“能开多快就开多快”，也老老实实照做着。
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抄了多少近道，出租车终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xx医院门口。
祁铭付了钱，直接甩门而出，跟离弦之箭似的。
司机拿着一把红票子，愣了，难道这位仁兄是色盲，错把一百块看成了五十？接着又想，或者这是这位仁兄给的补偿费？要知道他今天得收到好多张罚单。
摇摇头，不再多想，把钱放好，开着车，哼着歌儿，等着下一刻乘客。
这家医院是杜家明面上的企业，医院里有杜衡的专属病房，祁铭就直接往那儿去了。
他推开门，病房中，杜衡昏睡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许苍站在床前，表情严肃，他进来时，正好有护士来给杜衡换药。
这护士常年与他合作，向来是个强悍的女子，可一见到他，却立马红了眼眶。
“祁医师……”
祁铭沉着脸，杜衡的情况不容乐观，“先换药。”
那护士乖乖去换药，祁铭还记得她给沈笑打针时的粗鲁残暴，可这次，护士却极为小心翼翼，就是杜衡的眉毛动上一动，她都得红了眼眶，听了动作。
许苍看见他过来，便也迎过去，“祁医师。”
“到底怎么回事？”杜衡看上去可不像是小伤！
“……”许苍的嘴唇不断嗫嚅着，却说不出话来。
祁铭见着，更是愈发的烦躁，“杜十郎呢？”
许苍这次终于说不出话来了，“他回左家了。”
“他真是左家的奸细？”
“他是不是奸细还不知道，但他确实是左家的人。”
“那杜衡怎么回事？”祁铭又问了回来，可一旦问到这个问题，许苍就开始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祁铭的眸子瞬间染上暴虐的气息，护士想要走近，却生生卡在半道上，一只脚已经提起，却总也放不下，明显是被祁铭的样子吓到了。
祁铭转身面向她，“他怎么样了？”
护士火速将脚收回，怯生生道：“林医生已经给太子爷动了手术，说是无碍了。”
“那他怎么还没醒？”
“因为……”护士咬咬下唇，“林医生用了过量的麻醉。”
“……过量？”祁铭重复道。
许苍在后面开口，声音沉闷，“还有过量的止痛药。”
祁铭紧紧皱着眉，心中惊疑不定，到底是什么手术，需要用过量的麻醉和止痛药？
“你先出去，详细的我会跟祁医师说清楚。”许苍对护士说，护士犹豫地看了祁铭一眼，又看看床上的杜衡，咬了咬下唇，点点头，出去了。
“他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林医生说，最好让他先睡着。”
“为什么？”
“怕他轻生。”
“轻声？”祁铭不解，杜衡这种人会轻生？
等等——
许苍垂眸，缓缓吐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道：“杜十郎与太子爷强行发生了关系。”
什么？
发生了关系？
强行？
杜十郎对杜衡？
祁铭双眼通红，不由自主低吼出声：“他怎么敢！”
“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对不起，你让我保护好太子爷，我没做到。”
祁铭却没在听，他现在就像是一只被困在方寸之地的猛兽，虽然凶猛异常，却只能绕着圈走。
“杜十郎……他怎么可以……”
他捂住脸，像是彻底奔溃般，跌在地上，膝盖直接与地面相撞，没有任何的缓冲，发出骨头相撞的咔嚓声，极为难听。
许苍抿抿唇，偏过头去，不忍看祁铭的样子，“杜十郎也是中了药，这应该不是他的本意。”
“狗屁！”祁铭目龇尽裂，整个人像是在火里烧着，冒着熊熊烈火，“他是什么人？杜衡早就给他进行过药物训练，他会怕这些药？他明显是在借药之名行不轨之举！”
许苍不再说话，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祁铭都听不进去，只能等他自己冷静下来，许苍又站了会儿，看了祁铭一眼，出去了。
“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在门口等你，别让我等太久。”
许苍其实能够猜出祁铭对杜衡的感情，因为他也懂，就是因为懂，所以才会在该说出那个事实的时候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会伤到祁铭，但他太笨了，最后，竟是选了最直接，也是最伤人的一种说法……
不过杜十郎对杜衡是持着什么想法他就不清楚了，杜十郎是个很会隐藏感情的人，他第一次见到他感情外露，是在杜十郎和沈笑的那次对吵的时候，之前或是之后，再也没见过，但要说杜十郎是不是喜欢杜衡，他不确定，杜十郎跟着杜衡的时间没他长，但真的说起来，杜十郎才是真正的杜衡的左右手，所以，他真的不知道，但要说杜十郎对杜衡没有任何感情，那他是绝不会相信的。
……所以，这已经发展成了三角男男男关系吗？
许苍忍不住表情扭曲了一下，讪讪换了个姿势，靠在墙上，开始凹造型。
祁铭的接受速度要比许苍想象中的快多了，以至于祁铭推门出来的时候，把正巧靠在门上的许苍吓了一跳。
“你说得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看祁铭那一副想要血刃杜十郎报仇的样子，许苍忍不住提醒道：“杜十郎也算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我们已经和左家碰过面了，他们的确是无辜的。”
祁铭嘶哑着嗓音道：“一码归一码，这笔账，我是要跟杜十郎算的。”
“……”许苍见祁铭已经决定，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吧。”
想了想，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许苍道：“我们的情报员已经摸到了那些信息的来源，那些帮派明面上是被警方取缔，但实际上，却是在作假，真正的幕后黑手，是白云帮。”
“白云帮？”
“好啊，藏得可真够深的！”
陈冲拿着从罗家情报小组传来的资料，指甲直接穿透纸张，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洞。
他面前站着一人，便是罗隐口中的晋平。
“白云帮这次利用警方做幌子扩张势力，也算是彻底得罪了左家——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何不就此放手，让左家自己去处理这些肮脏事？”
“左家？”陈冲哼笑一声，将资料投入碎纸机中，“出了杜十郎那档子事，他们早就跟警方断了联系，这一次之后，更是彻底坐实了黑道世家的名头。”说完，眼珠子一转，又道：“啊，不，现在应该叫左维恒左大当家了！”
“那我们现在？”
“白云帮太猖狂了。”
晋平微一敛目，还是那副乖巧的模样，“我知道了。”
“你说什么？”沈笑惊呼，不敢相信祁铭跟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在开玩笑？”
杜衡怎么可能被杜十郎……
杜衡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受不了的，而且，他现在还不是gay，杜十郎，杜十郎对杜衡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是不是弄错了？”
“这种事，我有可能弄错吗？”
“……”沈笑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彻底爆发，“杜十郎，杜十郎……他怎么敢！”
那一瞬间，沈笑有种错觉，有种他的心脏要脱离身体跳出来的错觉，脉搏，心脏，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动着，昭示着存在感，不容忽视，沈笑力竭，止不住往后倒去，被楚凝接住。
楚凝什么都没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轻轻摸着沈笑的头，安抚着他。
“沈笑，你听好，你搭明天的飞机去美国，跟陈楚一起，他会带你去找我大爹和二爹，他们会为你安排最好的医疗机构，你在那里好好治病，在我或者许苍打电话给你之前，不能回国，明白吗？”
沈笑却问：“我哥现在怎么样了？”
祁铭一愣，条件反射地看了床上一眼，半秒后道：“还在睡。”
“那就让他睡着，我怕醒了会出事。”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只管治好你的病就是。”
“嗯。”
“就这样，这边还有事，挂了。”
“祁铭——”
悬在挂机键上的手重新收回，“什么事？”
沈笑抿了抿唇，道：“我把我哥交给你了。”
祁铭一愣，随即道：“放心吧，不会有事了。”
☆、第七十章
沈笑接电话的时候，罗隐就一直盯着沈笑看，罗威则一直盯着沈笑的手机看，而等沈笑终于挂了电话，两人几乎同一时间问出口。
“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笑却不愿多说，低眉垂目，将手机放好，后退一步，与楚凝并肩站着，“祁铭让我明天跟陈楚去美国，在他让我回来之前不能回来。”
罗威关心的显然不是这件事，他微沉着脸，问的更加直接，“我是问杜衡出了什么事！”
沈笑抿着唇不说话，对他来说，这是关乎杜衡尊严的问题……被自己信任的手下强上，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还是杜衡这种地位的人。
罗威的耐心快被耗尽。
此时，陈冲带着晋平出现，他看了沈笑一眼，眼神在楚凝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转回到沈笑身上，“为什么不说？这里都是同类人，又不会有人笑话他！”
罗威看向陈冲，面色稍有缓和，“已经查到了？”
陈冲点点头，然后直接道：“杜十郎的真实身份是左家的现任家主左维恒，左家曾经也确实是警方的卧底，但自从左维恒继任家主之后，就单方面切断了与警方的联系，左维恒迷恋杜衡，这个消息不知怎的，让白云帮的老大知道了，白云帮因为去年被杜衡强制收为附属帮派一事一直对杜衡十分不满，便以此事为突破口，想要搞垮杜家。”
“还有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警察取缔事件’‘帮派换血事件’，都是白云帮搞出来的，为的就是扩张势力，以便跟杜家对抗。”
“那这次的事……”
陈冲嗤笑出声，“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左维恒借着中药的名头，强要了杜衡而已。”
“陈冲你别逼我打你！”
“沈导，脾气太冲，可是很容易吃亏的。”陈冲笑道。
沈笑瞪大眼睛，上前就要袭上陈冲，被楚凝从后面按住。
“楚凝，你放手！”
“不放！”楚凝很诚实，“你打不过他。”
沈笑：“……”
沈笑一时之间忘记了挣扎，便被楚凝拖着走了。
“我们回去收拾东西。”
沈笑被倒提着走，挥胳膊挥腿，冲陈冲咧了咧嘴，露出两个大尖牙。
“这沈笑……反应未免太大了吧？”陈冲摸着下巴，犹自感慨道。
罗威极其自然地抚上陈冲的脸颊，“我也觉得是大了点。”
“对吧，”陈冲连连点头，“想当初，你也不总是强来，我都觉得没什么。”
罗威揽住陈冲的肩，带着他往回走，“是啊，这分明是一种情趣，是他们不懂——走走走，咱回酒店睡觉去。”
“睡觉？这么早？”
“早？那我们可以做点睡前运动！”罗威笑得别有深意。
陈冲深以为然地点头。
罗威心中一喜。
陈冲却又道：“我前几天跟大师学了一套瑜伽的动作，今天正好可以尝试一下。”
罗威：“……”
“冲儿……我说的不是这个运动，是……”
“啊，罗威啊，记得帮我教训白云帮，他们竟然敢把主意动到我们陈家头上，简直欺人太甚！”
“这个必须的！老婆你就放心地交给我吧，一定帮你收拾他们，往死里收拾！”
罗隐先是看着前任和情敌夫夫双双把家还，后又看着哥哥和哥夫夫夫双双把家还，简直心塞得要死，无精打采地冲晋平挥挥手，“走了，咱也回酒店去。”
晋平却没听到，他正在想，“难道对喜欢的人用强真的不是一件不好的事吗？”
“晋平！走了！”罗隐走了几步见晋平没跟上，便转头喊道。
晋平终于回神，急忙小跑着跟上。
当天晚上，楚凝接到了韩成的电话，那个时候已经过了零点，楚凝看着手机，犹豫了很久，直到手机从亮到暗再从暗到亮，沈笑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睫毛轻动，他才火速将电话接起，然后起身，到阳台去接电话。
“你最好有什么事！”
“我当然有事！”韩成很不服，他的声音也压得极低，弄成这样，反倒有点像韩成和楚凝在背着自家爱人偷情。
“你还记得去年你遇到的那起事故吗？”
“记得。”
“车上的人的真实身份已经确定下来了。”
“……”楚凝忍不住爆粗，“妈的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们的办事效率真的很高！还有，这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你不用跟我汇报！”
“车上的人是白云帮的帮主梁少勇。”
“……”楚凝不确定地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我知道，最近s市那些事都是白云帮闹出来的，但白云帮的帮主梁少勇确实已经死了。”
楚凝已经彻底没了回应，但韩成知道对方正在听着。
“我就是从我媳妇儿那里知道这些事，觉得不对劲，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这才忍不住给你打了个电话。”
“如果白云帮的帮主已经死了，那么现在管理白云帮的人是谁？”
“这就得你们自己去查了——楚凝，我韩成做事向来是以利益为准，这次帮你，算是破例了，你可别为难我——把我今天跟你说的事再跟其他人讨论讨论，看看到底该怎么做，接下来的事，我就不管了——对了，我媳妇儿让我转告你们，这件事警方也不会管，只要不闹得太大型，一切都好说。”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们原先以为的死者是谁吧？”
“小子脑袋倒是转得挺快——告诉你也无妨，”微一停顿，然后继续，“梁中奇。”
“他又是谁？”
“自个儿查去！我要去睡觉了，挂了。”
楚凝拿着手机，一阵无语——这下子，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就成了我了！
第二天，沈笑从睡梦中幽幽醒转，就看见楚凝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顿时就清醒了，拿开楚凝横在他腰间的手臂，打着哈欠，挠着头发坐起来。
“你醒得真早。”
楚凝也坐起来，自然而然地环住沈笑的腰，头靠在沈笑背上，轻轻蹭着，“我昨晚没睡。”言语间，有点委屈，带点撒娇的意味。
“是吗？来，我看看。”沈笑转身，抬起楚凝的下巴。
楚凝皮肤本就偏白，一个晚上没睡，眼皮下就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沈笑伸手轻触，半是心疼半是无奈。
“好好的，怎么不睡觉呢？”
沈笑难得慰问一次，楚凝自然不会错过，眼珠一转，换上委屈的表情，“昨晚我睡得好好的，韩成打电话过来，把我吵醒了。”
“韩成？他找你干嘛？”
想起正事，楚凝微微眯起眼睛，虽然还是赖在沈笑身上，但语气却正经了不少，“他说白云帮的帮主梁少勇已经死了，现在白云帮是在另一个人的控制下。”
“什么意思？”
楚凝眨眨眼睛，笑，“我也不知道。”
沈笑：“……”
“你等下把这件事跟罗隐他们还有祁铭他们说一下。”
“好。”
沈笑微微起身，在楚凝额上印下一吻，“真乖。”
罗隐他们在听了楚凝的话之后都是一副沉思的表情，沈笑显然没想到这个消息具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当即就拿起电话联系许苍。
罗隐想了大半响，眉头从来就没舒展过，“楚凝，你这消息，有几分真几分假？”
楚凝本在看沈笑，闻言瞄了罗隐一眼，眼神难掩诧异，“这是韩成让我告诉你们的，消息真假的问题，你们应该问他。”
罗隐还想再问，被罗威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既然是韩成说的，必定是可信的。”
罗隐并不知道韩成的大名，遂问：“这个韩成是什么人？”
陈冲扯了扯嘴角，开口：“商人，只讲利益的商人。”话语中，难掩不满。
罗隐依旧半知不解，罗威安抚性地拍拍陈冲的手背，补充道：“他是个私人侦探，与各方大佬皆有往来，所以经常能得到一些别人得不到的消息，他喜欢用这些消息与人交易，也有人叫他‘利益战甲’，讽刺他什么都要讲利益——不过，自从他谈了恋爱，倒是收敛了不少。”
“喂，你怎么认识他的？”陈冲冲楚凝扬了扬下巴，问道。
楚凝深深地看他一眼，却不计较他的失礼，“梁少勇发生车祸时我在场，那天刚好他替他爱人的班。”
众人默。
楚凝抬眼问：“梁中奇是谁？”
“你问他干什么？”陈冲没好气地问，自从提到韩成，陈冲就一直阴阳怪气的。
“原先警方认为死的人是梁中奇，韩成也暗示了这个梁中奇是关键。”
罗隐眉毛一挑，“你怀疑现在操控白云帮的是梁中奇？”
楚凝不答，只看着陈冲，罗隐想了想，也看了过去，罗威更是从一开始就把眼睛从陈冲身上拿开。
陈冲撇撇嘴，粗着嗓子出声，“梁少勇和梁中奇是同卵双胞胎，但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而且梁中奇不可能背叛梁少勇。”
“我倒是觉得，梁少勇的死跟白云帮的动作无关。”
沈笑已经挂了电话，缓步走进，一边笑道。
罗威眼神迅速闪过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沈笑却耸耸肩，“都跟你说了是觉得了！”然后不看罗威的脸色，拉起楚凝的手，“陈楚应该弄得差不多了，我们去跟他们会和吧。”
“至于你们，”沈笑看向那四人，“我是觉得杀了梁少勇的人跟现在操控白云帮的人不是同一个，你们可以认为这只是我的臆想，但多留个心眼也不是什么大事，”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祝你们好运！”
罗隐朝他浅笑，“也祝你好运。”
“谢谢，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等沈笑到了机场，才知道，跟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林洛。
“沈导，别这么看我，我就是回家而已。”林洛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沈笑嗤了一声，果然不再看他。
而林洛反而上前跟他搭话了，“你去美国参加电影节？”
沈笑嗤了一声，根本不搭理他。
楚凝朝他笑笑，“笑笑要动手术。”
“手术？哦，是，心脏病手术——楚凝！”
“嗯？”
林洛很抱歉地笑笑，“上次的事，对不住了，是我太任性。”
楚凝还不知道片场那一次大灾难的发起者就是这个男人，听到林洛道歉，便疑惑了，“什么事？”
林洛诧异，“笑笑没告诉你？”
楚凝游移不定，遂看向沈笑。
沈笑狠瞪林洛，厉声道：“你别多嘴！”又看向楚凝，轻声道：“等没人的时候再跟你说。”
林洛被沈笑这么一吼，毫无防备之际，吓得差点将手上的行李扔在地上，再看他对楚凝那副温声细语的模样，诡异地沉默了——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双标脸，总觉得有些滑稽啊！
“咳咳，沈导，恭喜你的《虎狼》提名美国电影节最佳外国语片。”
沈笑略一挑眉，“这种理所应当的事，也需要恭喜？”
林洛：“……”
陈楚哈哈大笑，“林总，想不到你也有被噎得说不出话的一天，真该让那些被你语言攻击到差点精神衰弱的员工和合作商看看，什么叫大快人心？这就是大快人心！”
第2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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