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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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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梦里忆琴音 作者:凌晨筆缘

    第14节

    这些日子弹的都还只是这些曲子,虽说有些过于悲戚,但是多少还是好的。君墨宸一日闲着无聊,将那琴谱拿来翻看,看到琴谱中间的两首他有些震惊。那样的曲子,煞气太重,弹了伤身。

    “师兄可弹过《琴殇》一曲?”君墨宸突然问道。

    “弹过,还好。不过是肃杀之气重了些。”柳逸清随口应道。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君墨宸的意思,但是他不说破。那《琴殇》一曲是杀曲,自然是有它里面的精妙之处。他也不过弹了两遍,实在是太过消耗自己的内力,故而也极少弹奏此曲。

    君墨宸笑了笑,不去理会,随手一转弦,是《牡丹亭》。

    “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

    “这人了不得了,我信手弹了一段,他竟是唱了出来。”君墨宸大腿一拍,大笑道。

    陌惜这才走进亭内,“宸兄琴曲太妙,将我引了来。方才那曲,真真妙极。是梦非梦,梦里寻梦。”

    “那曲名便是《寻梦》,你倒是解得极妙。因着方才弹了那曲,想着这《牡丹亭》也有一出《寻梦》,便信手弹了一段。”君墨宸大笑道,许久没听陌惜唱这几出戏了。

    “这几本的戏文都写的极好,况且这些年翻来覆去的唱着,所以宸兄琴音一起,我便知是哪一段了。”陌惜看着那两把琴,又是赞不绝口,“好琴,好琴。”

    “玹琴和珏琴两把琴是这世间难得的好琴,墨宸今日身子好了,弹出的音色也好。”柳逸清点了点头,“不过他这下趁着酒劲,许是弹的还更洒脱些。”

    君墨宸听他后半句,不由的瞪了他一眼。

    三个人一同谈笑着,快到二更才回。

    柳逸清因说着这几日学了针灸,问君墨宸能否让他一试,这便将他带回了秋水轩。

    “师兄可轻点,虽说了让你试,”君墨宸还未说完话就被柳逸清点了哑穴。

    “你再这么絮絮叨叨的,小心我手一抖扎偏了。”柳逸清故作恐吓之状。

    “……”

    柳逸清的动作确实比师溪慢的多,但是扎针时却毫不含糊。

    待他将银针都取下了,这才将君墨宸的哑穴解开。还以为他会把自己骂一顿,没想到君墨宸干脆一言不发,拉过被子往里睡去了。

    “又是小孩子脾气。”柳逸清也没多说,看着都快三更了,便也解衣睡去。

    陌惜在宸王府修养了这些日子,身子早已好全了。这日闲来无事,便也出府去逛逛。

    这金陵不愧是帝王所在之地,姹紫嫣红开遍,又见烟波画船。那街道上熙熙攘攘,意思热闹非凡。

    金陵与玲珑古镇不远,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致。

    陌惜一个人在街道上走着,他只是看着,看这来来往往的人和路边的商贩。

    走了一段路,便顺路走到了一个小巷里。这金陵巷子极多,巷子里比那街道上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清幽。

    “那宸王府戒备森严,若不是这样,他还能好好的活着在里头?”走了一段路,陌惜忽然听到宸王府三个字,便停住了脚步。

    “若不是那贱人一心想着去见他那情郎,如今都还好好的。那日在那酒馆里,那贱人直接拿了金簪子把自己刺死。这笔账,有遭一日我要让那个陌惜一一还来。”听这声音,竟像是穆戈。

    陌惜本想走,不想着下一句话出来,把他惊在了原地。

    “你说,宸王府中住着江湖人士,这事情传出去,会如何?”

    竟然,竟然要拿宸兄开刀。他们简直过分!

    陌惜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转身欲走。不想将脚边的石砖踢到,弄出了声响。

    “谁,是谁在那?”

    马上,便冲出了很多的人来。

    “呵,真是说人人来,这不是陌惜公子么?”穆戈见到陌惜的时候有些惊愕,却马上笑道。

    陌惜知道走不了,也越发的镇定自若。“呵,穆掌门。”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陌惜公子今日如何会到这里走着,难不成也干起了这偷鸡摸狗的活?”穆戈知道自己今日定是胜算的,这里离宸王府甚远,他是不会再像上次那般的狼狈。

    “不过是偶然路过,不想听到了这般污秽之言。”陌惜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便应道。

    穆戈听了这话火冒三丈,他心知陌惜没了武功,心里得意。便让手下先退下,“你如今没了武功,这下宸王爷又不在。你可知,今日若是本座没个好心情,你会是何下场?”

    “最多不过一死,何妨?”

    “哟,陌惜公子果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让本座敬佩。那就不妨试试?”

    陌惜依旧是冷静的站着,不是不敢跑,只是想着也没了必要。

    穆戈见他一动不动,也猜不着是什么计策。顿了顿,便提脚踹了过去。

    “你小子嘴比鸭子还硬,今日那君墨宸不在,我看你还能不能回去。”穆戈说着走了两步将陌惜踩在脚下,“让你嘴硬,让你勾引那贱人去玲珑古镇。”

    “明明……明明是你,是你拆散了我和洛儿,真不要脸。”陌惜胸口一阵难受,双手欲将他的脚搬开,但是却又没了气力。

    听得陌惜应话,那穆戈又将他拎了起来。

    还未站稳,只听“嘡”的一声,竟是穆戈往他脖颈后劈了一章,陌惜只觉的自己眼前一阵发黑,满眼金星乱迸。他脚一软便跪倒下去,穆戈还不肯放开他,就着脸挥了几巴掌。

    穆戈再欲下手时,忽然又觉自己脖颈发凉发冷。回头看时,竟是那日在如梦楼见过之人,是师溪?

    “穆掌门,别来无恙啊。王爷赏你的一掌一脚,你倒是忘的快。想来是王爷太过仁慈,下手太轻了些。”师溪似笑非笑道,本欲回宸王府了,路过时听到打闹声,好奇的一瞧,被他撞见了这一出冤孽。

    “不,不敢。”穆戈马上变得老实了,那梅花溪的名号江湖不是白叫的,虽说最擅是梅花针,但是用剑也是一绝。

    “不敢?你方才出手可是半点没犹豫。”师溪冷笑着看了看后面要上前的人。

    “退下,都给本座退下。”穆戈慌忙喝道,这梅花溪,真不是好惹的。

    “穆掌门,这金陵,最好别再有你的身影。”师溪说着,将手中的针刺了进去。

    穆戈眼前一黑也瘫倒在地,师溪又道,“他不过是晕了过去,若是你们,这一针过去便是阎罗殿有请。”那些人果然唬住了,便只在原地。

    师溪扶着陌惜,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远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几个见到陌惜这般模样,也是吃了一大惊。

    “冤家路窄。我已将他的淤血放出,又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是。”师溪将事情简单的一说,待丫鬟们将陌惜的伤口都收拾了,便被君墨宸叫到外间,他这才将他见到的事情说与他听。

    君墨宸听了师溪的话,有些追悔莫及。“真真是冤家路窄了,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两个这会子会在金陵碰上。当初就该把穆戈一剑杀了,省的这般生事。”

    ☆、兄妹翻脸

    师溪摇了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就让陌惜他自己去办吧。我刚刚替他诊治时,竟是发现他体内有一股内力在四处流窜。”

    君墨宸有点奇怪,陌惜是何时又练了武,他竟是一点没察觉。

    “罢了。”

    “主子,柯大人来了。”

    这边正说着,浅茶匆忙而来。

    君墨宸忙辞了这边赶了过去。

    “柯兄这下怎么会到我府上?”君墨宸有些奇怪,这下会有着什么事情?

    “还是前些日子恭亲王府的事情,今日那上头竟说有恭亲王和烈亲王来往的密信。你可知道这事?”柯白一脸的着急。

    君墨宸心里一沉,怎么会有这事?“那信件如今在哪?我不曾知,也不曾知我父王和恭亲王有甚来往。”

    柯白将一封书笺递了过去,“现在好些信件都在皇上那边,我这是不知道信件里面的内容,只是赶着过来和你说一声。你好歹有个准备才是,多少,你这几日回一次烈亲王府去。”他说着,又忙忙的做了个揖,“我得回了,现在那边又忙的很了。”

    “有劳兄弟跑这一遭。”

    恭亲王与父王有密信往来,上面到底会说什么?父王自从那年之后便没在理会朝中之事,如何会这般?

    君墨宸忙叫了几个死士,派到皇宫里找贾琉璎问情况,又吩咐了几个死士去了烈亲王府看视一番。

    他越发的不敢怠慢了,这下看来,皇帝已经开始怀疑他们这边了。只是,这抄家之事都过了好几日了,怎么突然会有这信件之事?

    “浅茶,你去叫了秦寒过来。”

    “宸兄,”柳桪见君墨宸匆忙被叫走,便跟了过来。

    “小桪来的正好,你去把捻雪叫来,我有事吩咐她。”

    君墨宸一直在梳理着方才柯白的话,又将他的书信打开看了两遍。

    原来上回也是有人告发了恭亲王结党营私。皇帝最恨这点,盛怒之下,以着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果断的将恭亲王扣押,又将恭亲王府抄了个遍。

    如今发现了这来往的书信,其他是不怕的,只是担心着又有像当年那般的奸匿之人。

    “宸哥哥,若不然,我回宫里去看看吧。”君捻雪听了柳桪说了事情,过来的时候见君墨宸愁眉不展,便道。

    “不行,再如何我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君墨宸果断否决。

    君捻雪一听他这话,急了,“你是嫌我没用还是怕我临阵倒戈?有什么不行的?嫌我一个女儿家无用么?”

    “君捻雪,你给我听着,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太过参与。叫你过来不是让你来商量什么的,只想着告诉你一声。你若这几个月不想待在宸王府,就我给早些离了这金陵。天高海阔,去哪都行。”君墨宸听她那话,气的差点想抽她一巴掌,便大声喝道。

    君捻雪见他这样呵斥自己,本想哭的,又被自己硬生生的忍下去,“我知道你嫌弃我无能,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好,宸哥哥,你放心,我君捻雪今日告诉你,绝不会拖你的后腿,给你添半分的不是。给我三天的时间,三日之后,我会离了你这宸王府。从此之后,你莫在管我死活。”

    说着,掩面跑了出去,柳桪见柳逸清使了眼色,也忙忙追了上去。

    “墨宸,你这是何必?都和你说了好多次了,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气?”柳逸清和君捻雪是一道过来的,只是方才一直在旁边,见他兄妹越吵越凶,自己也不好劝。

    “我……”君墨宸一时语塞,也不知该如何说。

    “秦兄来了,你暂且先把这事放一放吧。”

    君墨宸点了点头,面色也缓和了些。

    “宸兄,我听浅茶说了,这消息可是真的?”秦寒来的也算是快。

    君墨宸点了点头,“柯白方才特意来将此事告知与我,我刚派了人去烈亲王府,一会再看看情况吧。”

    “如今这样可怎办,难怪这两日早朝皇上倒是来的勤。原来是出了这档子的事。”秦寒一面说着,一面将君墨宸递过来的信笺拿来翻看。

    “王爷,烈亲王府一切安好。烈亲王如今也知道了书信一事,只是现在还未得皇上召见。”很快,去烈亲王府的人便来回复了。

    君墨宸这才舒了口气,爹娘无事,便是他最大的安慰了。“你们这几日便候在那边吧,若有事,立即来报我。”

    “属下遵命。”

    “宸兄,如今这样,我们也不能在拖延了。还需尽快定了计策才是。”秦寒听到烈亲王府平安也略安心了些,又忙道,“如今这般,若是宸兄不再动作,之后只怕越发的难测。”

    “好。”君墨宸咬了咬牙,点了头。

    秦寒想着还是早些回去与父亲商议,这边谈的差不多了,便辞了。

    “现在呢,你打算要如何?”柳逸清见君墨宸只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随我去秋水轩。”柳逸清扔下这句话便兀自走了。

    不过依他所料,君墨宸乖乖的跟了过来。

    “师兄。”君墨宸见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自己倒是先愧了。

    “她也是一片好心,你就不能委婉点说话麽?若是三天之后真的走了,我就不信你还能洒脱的了。”柳逸清在教训君墨宸这件事情上,真的从未手软过。

    君墨宸低了头,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晚一点去和她说说吧,雪儿也是个知礼懂事的。她今日也是脾气大了些,只是多好歹,你是兄长,让着些吧。再说着,你们两兄妹的脾气还真是像的紧。”柳逸清说着,拍了拍他的肩。

    “好,我听师兄的。”

    那为兄的,因着兄长二字,故而自己要为尊,却是一定对弟妹们更是要有诸多的忍让和教诲。若不然,枉为兄。

    “如今下去,情况自是危险的,她若离开,你是否考虑过万一那皇帝对她下手呢?”柳逸清见他服软了,便和他谈着方才的事情。

    君墨宸皱了皱眉,“我也不敢确定,只是这个时候,怎样都觉得不顺。”

    “我不知道你们这边到时候如何布画,只一件,你若有心要保她平安,将她交给柳桪和入画,或许会好些。”柳逸清想了想,便道。

    “好。”君墨宸点了点头。

    柳桪追着君捻雪到了若水阁,见她伏在几案上哭个不住,一时间也不好说话。

    君捻雪哭了半日,好不容易止了泪,看到柳桪在一旁一直陪着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桪姐姐。”

    “你呀,哭的这般梨花带泪的样子,倒让我也心软了。只是,你方才那番话,真真不该说出口。若方才是我,你会被我先赏两嘴巴子再说。”柳桪看着她,递了一块手帕过去,又倒了杯茶给她。

    “桪姐姐,”君捻雪听他这么一说,自觉悔了,忍不住又哭了,“雪儿错了,雪儿不该那样和哥哥说话的。”

    她哭着,竟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会我陪你过去,你和宸哥哥陪个不是。多少还是兄妹,他不会太为难你。方才纵使是气话,也是护着你的。这种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莫怕。”柳桪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一边劝道。

    “好。”

    这番说着,待君捻雪好些了,两姐妹便走了过来。

    柳桪知道这下君墨宸定是在秋水轩,说不准柳逸清也在说这事,便带了君捻雪道秋水轩这边。

    “宸哥哥。”君捻雪一见到君墨宸,方才在心里反复了百十遍的话,此时一句也没了,只是扑进君墨宸的怀里不住的哭。

    柳逸清见状,便带了柳桪暂且离开这屋子。这样的情况,还是让他俩兄妹独处吧。

    君墨宸叹了口气,轻轻的将她抱住,“好了,莫哭了,眼睛肿的要找不到路了。”

    “宸哥哥,是雪儿错了,雪儿不该说那些话气哥哥的。宸哥哥不要赶雪儿走。”君捻雪依旧是哭个不停,“是雪儿不好,不该惹宸哥哥生气的。”

    “我可从没说过要赶你走。好啦,今日这哭的,倒是受了大欺负似得。”君墨宸笑着用手帕为她擦了擦泪。

    “没有没有。”君捻雪忙抢过帕子将眼泪擦干。

    她多少还是怕他的,哪怕从小到大,最宠她的人也是他。只是能在那样的情势之下护她的人,她真的不能不怕。

    君墨宸知道自己这回又把她吓到了,只能轻轻将她抱起,“很怕我麽?”

    “没,嗯。”君捻雪看着他点了点头。

    君墨宸笑了笑,“怕什么?”

    “怕哥哥不理我,怕哥哥赶我走。”君捻雪扁了扁嘴,“雪儿会乖乖的。”

    ☆、花凋

    “不会。你放心。”君墨宸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好。”

    “不希望你去皇宫是真的怕,那个地方,如今没人能知道会如何。我不知道在那里,我还能不能护你周全。”君墨宸看着她哭红的双眼,心里也越发的内疚。

    君捻雪点了点头,“可是,宸哥哥,我,我还是想帮忙。”

    “会有你要忙的时候。”

    两兄妹一起说了好些时候,君捻雪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便说着要去照顾陌惜,君墨宸点了头,她便去锦墨阁了。

    “谈和了?”柳逸清见君捻雪开开心心的走出去找柳桪,自己这才走了进来。

    君墨宸点了点头,“多谢兄长教诲。”

    “不过小事。”柳逸清淡淡一笑。

    家和才好,不过都是意气用事,也无什大碍。

    “主子,宫里递出来的消息。”正说着,又有人来。是宫里的。

    直到这下,宫里才给了消息。

    皇帝如今察觉了一些事情,越发的不好有动静。王爷先自保,稳中求进。

    君墨宸看着字条上的字,暗道,这下真真对上了。该死。

    “莫慌,自慌自乱便是自掘坟墓。”柳逸清沉声道。

    君墨宸点了点头,等着明日早朝,看看情势再做决定吧。

    次日朝堂之上,皇帝有意无意提及结党营私之事。君墨宸只觉得那目光亦是有意无意的对着自己,但是他依旧如先时那般,脾性如常。

    皇帝见他如旧,竟有些惊讶,便不再多说多言。

    只是散朝时,皇帝又让君墨宸去了圣书阁。

    “宸儿今日可听到恭亲王之事?”

    “回皇上的话,先时定了恭亲王之事由皇上亲自审理,微臣不曾理会。”君墨宸亦是不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皇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朕让你帮助协理朝事,你怎么还依旧如先时那般?难不成以后也是朕不说,你就什么都不做了?”

    “皇上教训的是,皇上既这么说,微臣以后多注意些便是。”君墨宸依旧是低着头回复,他不想看到皇帝看他的目光,不是心虚,只是心里还想着别的事情,更不想看着他。

    “你最近可有去看你父王母妃?”皇帝说着又问道。

    君墨宸摇了摇头,“未曾,许久不曾见他们了。”

    “一下子接了监国之职,也不习惯吧。有空多去看看他们,听说近几年你娘的身子越发的不好,多尽孝才是。”皇帝笑道,君墨宸的回答果然是让他满意的。

    他的江山,就是要这样的人,他才放心。

    “今日找你过来也不止为了这些,是琉璎说想见你。”皇帝顿了顿才又说道。

    贾琉璎要见?君墨宸有些迟疑,这是又玩起哪门子的花样了?

    只是他没有多说什么,还是点了点头。

    “宸王爷如今气色可好多了,那日见时面色苍白如纸,可是把人吓了一跳。”贾琉璎见他时也是落落大方,坦然的很。

    “听皇上说,贵殿要找本王,何事?”

    “也无大事,不过是想和王爷说一声,若是得了空,带了公主一同到宫里坐坐。皇上许久不见公主,甚是想念。”贾琉璎笑笑的说着,却是不经意的眨了眨眼睛。

    君墨宸笑道,“大公主不是常回宫看皇后娘娘么,怎么皇上还是思念的紧?”

    “那不一样,老大是老大,老小是老小。”皇帝也在一旁说道,他便是想借贾琉璎的口去试探,也试探贾琉璎的话是否是实话。

    君墨宸见皇帝开了口,便点了点头应道,“也好,微臣便寻个时间送公主回宫。”

    “这样便是你的心了。”皇帝笑道,他算是放心了,那贾琉璎不曾骗过他,这皇侄,他也可以放心。

    君墨宸见再无大事,便告了退,出了皇宫。

    回到王府时他先去了锦墨阁,陌惜正睡着,他也只是看了看,便又去了秋水轩。

    “柳兄这是在做什么?”君墨宸有些奇怪,柳逸清正对着那老梨树的树底下挖坑。

    “我昨日问过浅茶了,今日想着便在你这动动土。你不是好酒麽?这一坛的酒我替你埋下,明年梨花谢去时你再取出来饮。”柳逸清见他来了,便笑着对他道。

    君墨宸听他这样说,便走过去与他一同将那酒坛子小心的埋在这梨花树下。

    “对了,这话我只告诉你,那白梨寺,我先时住的厢房,你可还记得?”柳逸清问道。

    君墨宸点了点头,“记得。”

    “那里不是也有梨树么,正对着厢房窗口的那株梨树底下,也有我先时埋下的两坛花雕酒。”

    “花雕?”君墨宸有些奇怪,怎么会埋这个酒?

    “忘了和你说了,这个花雕倒不是民间传的花雕,也叫花谢酒。幼年在落琴山,娘亲常于梨花快谢去的时候将酒埋于梨树下,我便叫它花雕,也做花凋。”柳逸清一边说着,一边笑道。“小时候只见我爹喜欢,大了些时也曾尝过些。”

    君墨宸听他这般说,倒是新鲜。

    “这坛子埋得迟了些,你若不嫌弃,便多埋些时日也可使得。”柳逸清说着收了那花锄,回到屋里将手洗净。

    “如此,多谢师兄了。”

    “只是一点,不许你醉了,若是醉了,我是不管的。”柳逸清半开玩笑的对他说道。

    君墨宸忙应好,“师兄这下可得空?”

    “我是闲人一个,何事?”柳逸清点了点头。

    “今日在圣书阁,皇上准备让我送捻雪回去。我这下正愁着这事,他自己不说,反倒让贾琉璎来说。”君墨宸想着便把今日圣书阁之事说了出来。

    柳逸清闻言并没有马上说话,只是沉思着,又听他手一直叩着桌子,“皇帝在试探,只怕是备下了鸿门宴。这一回倒是将你和贾琉璎一并试进去了。”

    “是啊,所以在愁着这事。当时将捻雪带出来,这么多时都不见问,更不见说带她进宫见。今日他让贾琉璎问时,自己也在一旁。”君墨宸按了按眉心。

    “不必这般愁,若是真的定了时间,你带捻雪进宫便是。若是出了事情,那便直接动手吧。”柳逸清安慰道。

    君墨宸看着他,见他面上虽是风轻云淡,眼睛却坚定有神,“好,这事便听师兄的。”

    “你这些日子也太过操劳了,还是注意些身子。”柳逸清劝道,“别到时候该办的事一点未能办的。”

    “主子,陌惜公子醒了。”

    君墨宸听闻陌惜醒了,便忙停了手中的事情,赶过去看他。

    “宸兄。”陌惜见自己醒了不多时君墨宸便来了,着实又是感动不已。

    君墨宸点了点头,“你这下感觉如何?好些了吗?”

    “好多了,只是浑身无力。”陌惜笑了笑,“宸兄,这话说来又要劳烦你了。”

    “你且说,无妨。”君墨宸安慰道,只是看着陌惜这下的情形,倒是不大乐观。

    陌惜看了看他,又抬头望了望顶上,“我打算回白梨寺住一段时间。你放心,亦不是出家。我想将幼时所习的武功练成。你这里如今是要做大事的,我不过是私人恩怨,还是不叨扰了。”

    君墨宸一时间有点乱,便道,“你先等等,容我理一下。”

    师溪在一旁摇头,他是觉得不妥的,“你这下过去,就不怕那穆戈再对你下手?”

    “那便死在一处吧。”陌惜自嘲道,他也有些日子没去看梅洛了,这下回去,好歹也回去看看她。

    “你要回,我也不拦。何况你是这般的说法,我更是阻拦不得。回白梨寺,这也是不错的法子。我写一封信给你,你给观云方丈。日后便安心在白梨寺做你的事便好,若有需,依旧是随时找我。”君墨宸见他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自然也不好再去干涉。

    陌惜笑了笑,“如此,多谢宸兄了。相识以来,每每出手相救。”

    “这回救你的可不是我,你要谢谢师溪去。”君墨宸见端药的丫鬟来了,便站了起身。

    师溪待他喝完了药,又替他施了一回针。

    “你先休养着,过些时间略好些了,我在派人送你回到那边。”君墨宸说完,便借口有事先回了书房。

    “陌惜,你那日如何会遇到穆戈?”师溪待房里只剩了两个人才问他。

    陌惜闭了闭眼,“那日无意在巷子里走着,只听到有人说,想把宸兄这里住有很多江湖人士的事情抖露出去。借此来搞垮宸兄。我停住想听着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便听了几句。正准备走时,不想踢到了石砖,这才将他们引了来。”

    ☆、遗诏

    陌惜回想起那日的情形还是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若是那日不是师溪出现,他现在又会如何。想必那穆戈会让自己生不如死吧,倒不是说那穆戈多爱梅洛,或许不过是争着那口气吧。只是若是自己真的死了,会不会出更多的乱子。

    “多谢你,救回我这条贱命。”

    “我不过是听到声音才想着过去看看,却不料碰到了你。”师溪回应道,“命无贵贱,人却要自活。”

    “好。”

    陌惜笑了,这句话,他也曾听过一次,是第一次见到君墨宸的时候。彼时他说这话,他还不想听。

    难怪,君墨宸一直不曾在意过自己的身份,特别的随意,随性。

    “穆戈那话,我会转给宸兄。你放心好了,他这里敢让我们住进来,又敢让我们随意出入,他自然是有他的办法。”师溪见他又沉默了,便宽慰了几句。

    “陌惜哥哥醒了?”君捻雪和柳桪听闻消息也过来看视。

    “嗯,醒了。”陌惜看到柳桪的时候还不大惊讶,看到君捻雪也来看他,心里也是一暖。

    不愧是他教养出来的妹妹,无论是在玲珑古镇还是在宸王府待人接物的态度都不曾变化。

    “你可好些了?”君捻雪见他半坐半倚着,只是面上一片惨白,关切的问道。

    “好些了,有劳牵挂。待再好些,我再给你唱《南柯记》。”陌惜看着她,笑着说道。

    君捻雪连忙点头,“好,我等着听。”

    南柯一梦终成空,但这人生,哪里就如梦一般了?

    在师溪照料之下,陌惜好的极快,几日之后便提出辞行。

    “这么急么?那我让浅茶安排人送你过去吧。”君墨宸见挽留不得,只能想着安排他离去。

    “宸哥哥,我送陌惜哥哥过去吧。”君捻雪主动请缨,又拉上柳桪,“桪姐姐和我一起,这样可以吧?”

    君墨宸见柳桪点了头,也只好同意,“那便拜托小桪了,千画也跟着去吧。”

    君捻雪见他同意甚是欢喜,忙拉着柳桪回屋里收拾东西去。

    “我自己回去也是可的,这下还得劳烦她俩,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陌惜看着君捻雪她们走远,却叹了声自己无能。

    “她是又起了玩心了,这里哪是可以困的住她的地方?我让小桪陪着,也不过是麻烦小桪盯着她些。”君墨宸说着,抿了口茶。

    柳逸清也轻咽了口茶,笑道,“你莫说,我倒是想回如梦楼再喝一回尘世茶了。”

    “师兄不准走,我是不放的。”

    “我若想走,你不放也难,由不得你做主。”柳逸清故意说道,说着,哈哈大笑。

    送陌惜离开前一天晚上,君捻雪找了君墨宸。

    “你这一走,若是想回时,便回来吧。若是不想回,千画会留在你身边护你。”君墨宸看她欲言又止,便先开了口。

    君捻雪抬头看着他,其实自己的心思瞒着谁也瞒不过他,他都知道,却总不说破。

    “宸哥哥,你会不会恨我?”君捻雪舔了舔唇,一字一句的问出了口。

    “为何要恨你?”

    君捻雪看着他,忍着泪笑道,“不愧是宸哥哥,捻雪服气。”

    说罢,君捻雪忽然跪了下来,重重的叩了个头。兄长将我教养大,我无以为报。如今之际,我也只能将我想做之事做了,便是全了我的一片心了。

    君墨宸看着她跪下叩头,又看着她站了起来,心里虽是不忍,也只道,“你还认我这兄长,我此生也是知足了。”

    君捻雪只是拼命的点头,好一会,便借口夜深了,匆匆的回了自己的屋。

    那一夜,君墨宸彻夜未眠。

    那是她道别的方式,这样的道别,是要生离死别么?

    那个位子,坐上去的人,是不是都会众叛亲离?

    或许吧。那他呢?

    陌惜走的时候君墨宸没来得及送,他更早一步到金銮殿去了。

    还是一些琐碎的政事,只是这一日,差一点,君墨宸就回不来了。

    朝堂之上,竟有六七位大臣齐齐跪地恳请皇帝退位。皇帝大发雷霆,更是将矛头指向君墨宸。

    然而君墨宸依旧是站在那里一声不吭,那些大臣,他平日皆不甚来往,如何会这样,他也是不知的。

    只是他知道,这朝中的变化越来越快。他们也在等着,等一个契机,可是不是现在。

    “宸王无话要说麽?”皇帝冷声问道。

    君墨宸不得不承认,皇帝确是有几分威严能将人震慑住,可是他是不怕的。“微臣不曾做过的事,又有何话可说?”

    而君墨宸的口气,这么多年来也从未改变。他话一出口,倒是让堂下跪着的大臣倒吸了口气。这宸王不愧是宸王,都已经不是临危不惧了。

    “呵,好一个不曾做过。好一个宸王爷。”皇帝越发的动怒,便起身离去了。

    君墨宸只是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大殿上,他不知道为何那些大臣会突然出来说这个,想来亦或许是有人想拉他下水了。只是,除非这个王朝不在了,不然又怎么可能?

    皇帝窝着一肚子火回了琉璎殿,只是左右都不见贾琉璎,便更是大怒。

    “皇上,贵殿主子在偏殿歇着。奴才这便去叫他。”日常服侍贾琉璎的太监忙上前劝说。

    皇帝闻言便道,“不必了,朕亲自去见他。”说完便大步往那边赶去。

    “是。”

    皇帝在偏殿贾琉璎最喜欢的屋子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伏案看书。贾琉璎见他来了,忙起身走了过来。

    “皇上回来了。”他见他一脸怒气,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笑脸相迎。

    皇帝见他唇间带笑着迎了出来,心里的怒火反而消了一半,又问他,“你今日怎么有空在这,不是说好了今日在正殿等朕麽?”

    “琉璎想着皇上早朝应该不会太快,故而想着先看一会书,再到正殿等皇上的。不想皇上今日这么快就回了,下次一定等在正殿恭迎皇上。”贾琉璎如今的声音越发的阴柔,一副媚态,却惹得皇帝越发的爱怜。

    皇帝看着他一脸小心翼翼,又无尽的温柔,只是笑着搂住他,“无妨,你日后在这等我便是。”

    “琉璎遵命。皇上,今日如何回的这么快?”贾琉璎轻轻的靠在皇帝身上。

    皇帝听他这话,又想起了朝堂上的事情,又是一阵怒火,“那些人大概是活腻了,今日竟然联名上书,更是一齐下跪让朕退位!简直岂有此理。”

    贾琉璎听这话也是惊奇,但是想着应当不会是君墨宸的做法,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既为皇上的臣子,不为皇上解忧效力,反而还准备逆反?”

    “若是朕让位,那继承王位的,如今也只有宸儿。可是朕问他时,他竟然还是一脸淡漠的说,不是他做的,他无可辨说。”皇帝越说越气愤。

    贾琉璎听到后面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着宸王爷真是冷漠的很,琉璎到皇上身边也好多年了,每每见到王爷时,他都是那般不苟言笑。故而今日皇上说的这事,这么大的事情,他还能如常,琉璎也忍不住笑了。”贾琉璎笑着解释道。

    皇帝一听他这话颇有道理,便点了点头,“朕早已立下诏书,待朕驾崩了,便是他继位之时。”

    “皇上这些年这么宠着宸王爷,王爷自然不会忤逆皇上。”贾琉璎笑道,“皇上是思虑太过了。”

    “琉璎,朕问你,若朕驾崩了,你日后可愿跟随?可愿与朕合葬?”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琉璎,这话他很早就想问了,但是一直没敢问出口。

    贾琉璎听他那话之后便愣住了,如何会突然来问自己这个?他,他自然是不愿的。不可能生前遭尽了屈辱和蹂躏,死后还要被他困住。

    他怎么可能会愿意?

    “你,不愿意麽?”皇帝见他半天没说话,心里忽然有些失落。

    “皇上,琉璎从未想过这个事。皇上,能不能,能不能让琉璎想想?”贾琉璎轻轻抱住皇帝,略带撒娇的口吻说道,只是他的心,越发的慌乱。

    皇帝见他这般,心头一软,见他的模样越发的可怜可爱,伸手勾住他的下颌,“也罢,今日突然同你说这事,也是难为你了。无妨,朕会等你些时日的。”

    贾琉璎看着皇帝,没有说话,他心里莫名的怕。他不想,他真的不想。

    皇帝轻轻的搂住他,“你若不愿,朕会让宸儿安排你今后的生活的。哪怕你想回碧衡,朕也不会阻拦你。朕会立下遗诏,让他送你到那边颐养天年。”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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