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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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武侠]请叫我红领巾 作者:铂金色

    第20节

    朱见深淡淡道:“朕是大明天子。”

    他本身器宇轩昂,说这话时傲然从容,好似全世界的光辉都集中在他身上,也是理所当然的。天子毕竟是天子,天子坐拥天下所养成的气势威严,岂是一般人可比?就算是江湖上顶尖高手,也无此胸怀气魄。

    东方不败见对方如此,美目连连,有了片刻晃神。他呢喃道:“皇上是真龙天子,所以身边有再厉害的人,也不出奇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朱见深缓缓踱步到鱼家兄弟面前,解开其中一人穴道,命令道:“这里没危险,你们都先退下吧。”

    东方不败在一旁静立,并没有阻止。

    解开鱼家兄弟中的一人,此人自然解开了其他三兄弟的穴道。他们恢复了自由,齐齐担忧道:“皇上!此人……”

    朱见深未说话,只是淡淡扫过他们一眼。在天子威严之下,鱼家四兄弟不敢拂逆圣意,全都依次轻轻退了出去。

    他们不但退了个干净,最后一个走时,还不忘帮他们把门关上了。临走时目光古怪的在朱见深与东方不败身上,来回扫了一眼。这个小动作,躲不过朱见深的神识,若不是在东方不败面前,不想暴露实力,朱见深肯定要将对方拉过来肥揍一顿。

    这都是什么眼神呀!真当东方不败投怀送抱,他们就真有暧昧吗?没眼力!

    朱见深心中不悦,身外化身无数的能力,不用白不用。分分钟精分出一个高手,顶着无花的容貌,站到了鱼家四兄弟面前,让他们俱都一惊。

    高手不愧是高手,来无影去无踪,鱼家四兄弟心中崇拜,刚想上前与他亲近,就被朱见深一个掌风掀飞出去。他们四人长得一模一样,朱见深懒得辨别哪个才是惹他生气的家伙,干脆一起教训了。

    “高手莫气,是我们没用。皇上就交给您了!”险些化作流星的鱼家四兄弟呼道。

    朱见深听了他们这番护住的话,又是一挥衣袖,卸掉掀翻他们的真气,一人丢一颗丹药,嫌弃道:“服下后运功三十六周天,明天起,每日加练一个时辰的布阵剑法。”

    “是是是——”鱼家四兄弟毫无意义,感恩戴德。

    朱见深这是迁怒,这下觉得自己消了下去,作戏做全套,守在了御书房外面。

    而御书房中,大明天子对东方不败从容一笑道:“你怎知道那高人愿意隐姓埋名?也许他早已成名,只不过旁人不知道,他们口中常常提到的江湖厉害人物,就是那位高人了。”

    朱见深身外化身,气场太强大,只是往门外一站,东方不败已经感应到强敌来袭。他目光看着朱见深,眼中闪过一丝迷惑。

    “你……”

    不等东方不败开口,朱见深一笑道:“他来了。”

    东方不败收起妖娆笑容,不言不语,警惕的表情中依旧带着一丝不解。

    朱见深逼问道:“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朕的?朕当初戴了面具,又未透露过身份行踪,竟让你追进了皇宫中。”

    东方不败道:“这都是因为,恩公与我有缘。”

    朱见深看着对方,压根不信。只听见东方不败又道:“听闻宫中出了高手,能一招打败叶孤城。我便升起了进宫一探究竟的想法。”

    没想到是自己坑了自己。朱见深万万没想到,叹息一声道:“原来你不是来找朕,而是来找朕身边的人。”

    东方不败摇摇头道:“我也不是来寻他的。”

    朱见深奇道:“那你是为何而来?”

    东方不败微微勾起嘴角。

    第102章 改名换姓

    东方不败微微勾起嘴角,笑容神秘道:“我是为宫中一件至宝而来。传闻皇宫中有一部失传上百年的武林绝学,若练成可成为天下第一。”

    朱见深道:“宫中有绝世武学,朕为何不得而知?这绝学叫什么名字?”

    他原以为对方会说葵花宝典,谁知道东方不败口中道出四个让他意外的字:“星、邪、剑、谱!”

    朱见深目光一凛,有了片刻惊讶。他皱起眉道:“你是为‘星邪剑谱’而来?”

    他的表情,暴露出他的确知道有这本秘籍的存在。

    东方不败轻笑道:“皇上看来并非不知道。”

    朱见深目光深邃,讳莫如深。他料到南平郡王和清清县主,为了给先人报仇,早晚要成立血衣堂,宣扬这本剑谱的神奇。先夺走假剑谱,又暗中谋划在守卫森严的内宫中夺取真剑谱。只不过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有了行动,在江湖上放出消息。

    不……若江湖上真有消息,他不会未收到情报。

    朱见深眉宇微微放松,疑惑道:“这本剑谱的事,你是从何处得知?朕却不知江湖上居然连朕手里的东西,都有人惦记了。”

    东方不败妖娆一笑道:“本座能随口报出沈浪、王怜花这两人隐藏的背景,皇上想必也已知道我在江湖上耳目众多。旁人知道的事,我比旁人早知道。旁人不知道的秘密,在我眼中已不再是秘密。”

    朱见深心中一动道:“这么说‘星邪剑谱’在江湖上依旧是个秘密?并没有多少人知晓?”

    东方不败见天子重视这件事,多次询问于他。眸中闪动一丝暗光。笑道:“我收到传闻,‘星邪剑谱’记载着天下第一超凡武功,就隐藏在皇宫中。本以为只是谣传,如今见皇上侧目,又想到皇上身边有高人守护,看来空穴来风,传闻并不是毫无根据的。”

    朱见深冷笑道:“难道你以为,那位高人就是练了上面的武功,才一招胜了叶孤城?”

    东方不败嘴角上扬,语气飘忽道:“本座若是能一探究竟……”

    朱见深打断了对方的话,淡淡道:“恐怕你就要失望了。你收到的传闻不可信。朕手中虽有‘星邪剑谱’,却并不像外界所传记载天下第一的武功绝学,而是收录皇家秘辛的孤本。若真给你,也看你敢不敢收。”

    似乎有高人在外,当今天子的做派又强硬了一些。东方不败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他没有纠缠不休,竟轻易相信了对方的话。

    朱见深看到东方不败反常的态度,思考片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语气回暖道:“你听见‘星邪剑谱’的传闻,有没有让知情者求证?这个消息的源头出自哪儿?”

    东方不败凤眸中隐隐散发出冷意,道:“皇上身在皇宫中,不让旁人知道的事情,偏偏被传到宫外……皇上要小心身边的人。”

    他语气滞了滞,缓和了杀意,笑容中又隐约透露了一些信息:“朱家王朝……皇亲贵胄,也与寻常人家一样多纷争。”

    言浅意深……

    朱见深明白,对方在提醒他,皇家的亲人,为了家产还是如寻常人一样大打出手。这消息的来源,朱见深也猜到了。不是从南平郡王府传出来,必定就是天真烂漫的清清县主“无意”中透露出来的。反正除了他们两个,再无别人惦记剑谱中所藏匿的那段皇家秘辛了。

    朱见深很想告诉对方,真相就是个误会。对方先人是为救先帝,自愿赴死的。但就因为这个真相,压根不在对方所想的范围内,所以才无法自己揭露,要等着对方用自己能够相信的方式得到手,才能冰释前嫌。

    东方不败所动杀气,不是针对他,而是想到了背叛。不过他待任我行的女儿好,养虎为患又怪得了谁呢?

    朱见深想到南平郡王和清清县主,到底是有血脉关系,事出有因。其实这两人本质不坏,就算谋反被擒,这身体的原主也放过了他们。若自己的计划实现,化干戈为玉帛,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化解了一场江湖和朝堂上的血雨腥风。

    内部的事,还是由他内部来解决。朱见深开口道:“事情并非你所想,朕记得你今日所言,多谢,朕不会忘记的。不过这件事,你就忘了吧。”

    东方不败挑眉道:“皇上不信我的话?还是打算暗中处理他们?”

    朱见深一滞道:“我没有不信你。只不过心中早有定论。”他顿了顿,好奇问道:“你当初对任盈盈那么好,后悔过吗?”

    东方不败杀机一现,又收敛回去。回忆起将那个小女孩养大的点点滴滴,露出一缕笑容:“其实我将她当妹妹,后来又将她当女儿。”

    朱见深在一旁不说话。知道对方想要当一个真正的女人,却没办法有自己的孩子。如今从教主之位狠狠跌下来,不知道对方清醒没有,还做不做相夫教子的美梦。

    人憧憬的往往都是自己得不到的。东方不败武功步入超一流高手行列,又是日月神教教主,想要这江湖垂手可得,他却憧憬抛下一切,过普通人相夫教子的生活,可惜无法如愿。因为深知抛弃一切,他与杨莲亭就无法长久了。如今东方不败什么都没有了,出现在这座皇宫,就证明对方不甘于平凡。

    朱见深看向对方,东方不败痴痴一笑道:“我待她好时,恨不得把月亮都摘给她,让她做教中圣姑,地位崇高,来去自由,甚至将教中人用三尸脑神丹控制在手,却唯独没有逼她服用。我不曾后悔过,不过我却知道,她已在后悔了。任我行虽是她亲生父亲,她在教中却不如跟着我时逍遥自在,能谈笑间号令群雄了。就连她那小情郎令狐冲,也因拂逆任我行,与她情路艰难,相隔一方。”

    东方不败敢爱敢恨,旁人只道令狐冲是主角,可是在红尘中逍遥,能够做到笑傲江湖的,谁又不是自己的主角呢?

    朱见深的关注点,却在三尸脑神丹上——平时并不发作,没有一点异状,但若到了每年端午节午时,不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就会脱伏而出。

    三尸脑神丹是日月神教历任教主的专利,所含三种尸虫却变幻多端,东方不败令属下服用此药,每年以解药相要挟,使他们死心塌地听从驱使。如今他没死,任我行又不知道现在三尸脑神丹的解药成分是什么,对方想要夺回教主之位,似乎并不困难。

    那么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皇宫,而非黑木崖?

    朱见深想到对方将星邪剑谱的消息轻易告知,让他堤防身边人,是特意向他卖好。难道东方不败还真对他的总管空缺,起了兴趣?那么日月神教的那些人,就这么丢弃了?

    朱见深道出心中所想:“那些被三尸脑神丹控制的教众,你不管了?”

    东方不败笑道:“皇上忧国忧民,连危害江湖的日月神教帮众,也替他们难过?”他并不是要朱见深回答,自顾自又道:“以解药要挟,使人听从驱使,终究是小道。既然皇上替他们不平,本座等到端午节午时,去一趟黑木崖,看看究竟。就怕身边连一个忠心的人都已经没有了。”

    听对方的意思,竟已听命于他,向他俯首称臣了?

    朱见深道:“难道你真有意当我的管事?人断没有越活越回去的道理。”

    东方不败道:“皇上当初也没说,这管事空缺是提督东厂。以解药要挟,终究是小道。以权势,以举国之力压得人低头,莫敢不从,才是大道。仔细想一想,似乎比我过去活得更加嚣张跋扈,气焰滔滔,也不算越活越回去。况且皇上身边,还有一位绝世高手,多了一个我,似乎并不唐突,就算江湖上知道了,也无人耻笑,只有艳羡的份。”

    东方不败不说他身边的高手还好,一说到高手,朱见深就开始头疼,自己被对方骚扰,精分出的化身,也被他骚扰?这不是伤害x2吗?

    他冷笑道:“所以你甘愿做朝廷的走狗?”

    这话旁人说是不屑一顾,他说却值得深思,违和感太强了。

    东方不败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眼眸横掠,流露出波光异彩道:“皇宫中有绝顶高手,可以相互喂招比试,又有皇上这样的伟男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进来,却不得其法。而且江湖上真想知道这件事也难。我久居黑木崖,江湖人只知道我的名号,却鲜少有人见过我。而且就算我愿意用本名,皇上也会替我改头换面,重新捏造一个身份吧?”

    朱见深依旧不愿轻易松口,道:“朕当初说过,原本有意收你,却发现你并不是合适的人选。你虽然改变心意,朕的心意却没有改变。”

    东方不败笑道:“督主之位,久悬不决,皇上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还是心中早有合适人选,却又不敢用?”他嘴角勾起坏笑道,“——莫非怕了我?”

    朱见深的确怕了对方,太魔性了,他叹息道:“你若改掉一身江湖习性,这位子的确适合你来坐一坐。”

    东方不败心领神会,要改掉的不光是江湖习性,更多的是对那人轻佻的态度。他道:“看来皇上对我很满意,我也满意这个位子,以后不再与皇上打趣便是。”

    朱见深道:“……”原来动手动脚是打趣。

    不过对方懂得收敛,倒是真适合这个位子。他心中的确因为有了比较,才不待见其他人占了督主之位,情愿一直空置。

    朱见深道:“罢了。你以后想要叫什么名字?”

    东方不败取出身上的腰牌,递给对方道:“我混进宫时,用了别人的身份。那小太监拿了我一笔重金,已经出宫了。这腰牌上名字叫汪直,以后我就用这个身份好了。”

    “汪直——”

    想不到历史上的西厂提督汪直,并没有被蝴蝶翅膀扇飞,只不过换了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朱见深哈哈大笑道:“好,就叫汪直。从今往后,你就是提督东厂了。”

    第103章 采花少年

    朱见深是修真者,又是帝王,一字千金,胸怀宽广。原本见东方不败这魔教妖人有意于他,便改变了初衷百般推脱,如今真正定下人选,却不再纠结了。

    看过了最好的,谁还要残次品?他原本就中意东方不败,虽然过程曲折,不过这督主之位,最终还是落到了对方手中。老实说,朱见深其实现在心情不错。

    东方不败虽说要收敛江湖习性,一双凤眼依旧顾盼生辉道:“汪直,谢皇上。”

    朱见深嘴角微微抽搐,对方自称汪直,怎么听怎么别扭。幸好对方没叫雨化田,不然听着厂花的名字,脑海里浮现出陈坤的脸,朱见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这武侠世界画风从来就没对过!

    朱见深道:“以后这皇宫中,就没有东方不败,只有提督东厂汪直——”他嘴角勾起打趣道:“汪公公。”

    东方不败莞尔,知道对方在报复。不急不躁颌首道:“不敢劳皇上尊称,臣实在惶恐,皇上若要与我亲近,叫一声心肝小宝贝便是了。”

    朱见深嘴角的笑容僵硬了,幸好对方没说出“心肝小宝贝开心果”,这是厂花附身吧?

    其实“提督东厂”是个简称,官衔全称叫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享受正三品待遇,的确可以自称一声“臣”了。

    不过没有明确的品级,因为这个职务,向来是由司礼监秉笔太监中位居第二、第三者担任。朱见深却不打算让对方进司礼监,走正规公务员的程序。对方到底跟宫中人不一样,江湖人需差别对待。

    其实宫中十二监的首领大太监们,特别是司礼监这种身处要职,有品级又整日与皇上亲近的人,朱见深叫一声“公公”是抬举之意,就比如当初的王安,朱见深也顺着原主的意,偶尔叫一声“王公公”抬举对方。不过朱见深叫东方不败汪公公,绝对是戏谑,顺带膈应对方。

    朱见深就是这么小气,别人戏弄顶撞了他,他就会当场报复回来,不然憋出心魔是小,咳,这句当然是危言耸听,不过皇上不高兴,后果很严重。有句话叫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对别人来说夸张,修真者却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朱见深道:“你如今已是提督东厂,享正三品待遇。朕拿出足够诚意待你,希望你不负重托,坐稳这个位子,让朕见见你的本事。”

    东方不败道:“还得劳烦皇上,让我取走一样东西。”

    朱见深好奇道:“什么东西?”

    东方不败勾起嘴角道:“葵花宝典。”

    朱见深:“……”

    好吧,也不算意外。

    《葵花宝典》是前朝皇宫中一位宦官所着武功秘籍,正本依旧留在皇宫,抄录本却藏于莆田少林寺,又被华山派偷看,录成了残本,再被日月神教夺走,落到了东方不败手上。

    早在多年前,少林寺就烧了这部害人的绝世秘籍,抄录本没有了,所以东方不败想要无错修正版,还得来皇宫。残本已经让对方武功进入超一流高手行列,正本该有多厉害呢?

    东方不败道:“这本秘籍传闻藏在宫中藏书阁,不过那座藏书阁只是明面上的,真正藏书的地方,只有皇上知道。”

    江湖上哪里来的这么多传闻?都是在给他添乱!

    朱见深神识一扫,找到了对方所要的东西。点头道:“可以。”

    东方不败笑道:“皇上待我如何,我心中清楚。那些敢对天子动异心的人,我会为你一一除去。”

    这话说的杀气腾腾,却让朱见深心情愉悦的笑道:“如此甚好。你进宫的初衷,到底是为了星邪剑谱,还是葵花宝典?”

    东方不败笑了,他凤眸微敛道:“星邪剑谱只是传闻,得之我幸。葵花宝典却是势在必得,谢皇上成全。”

    朱见深了然道:“原来你想要的,依旧是葵花宝典。你直接与我要它,怕我不给。所以先说星邪剑谱,我不允,再提葵花宝典,我既然对你有栽培之意,断然不会一直拒绝,所以便让你得逞了。”

    东方不败道:“如今坐上了厂公位子,不好欺瞒皇上。皇上圣明,想要瞒过皇上也不容易。”

    他这马屁拍得不轻不重,朱见深却很受用。

    东方不败继续道:“我原本也不知道,救我的那位恩公就在皇宫上,而且还是当朝天子。听闻宫中有高手打败叶孤城,我想到葵花宝典的来历,便进宫一探究竟。无意中见到皇上,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于是一边出动手下势力暗中调查,一边接近观察皇上,不想被皇上察觉。我今天一试之下,皇上便承认了,倒叫我好生意外。”

    朱见深道:“如果一试之下,我并非你以为的那个人呢?汪爱卿该如何自处?”

    东方不败笑道:“皇上那日救我所展示的轻功非同一般。如果皇上不是救我的恩公,便没有那么厉害的武功……”

    朱见深懂了,他唏嘘道:“如果当今天子不是你的恩公,没有那么高强的武功,堂堂江湖超凡高手,在戏弄了皇上后,想要拍拍屁股离开,也毫不费工夫。”

    东方不败嘴角勾起一缕笑意:“皇上生气了?是臣的不好。”

    朱见深摇摇头道:“罢了。对于江湖人闯进宫,肆意行事,朕已经习惯了!”

    东方不败面露同情道:“听闻皇上有位心上人,是一位江湖女侠。”

    朱见深:“……”

    东方不败道:“若皇上要臣一试她的武功,臣也是愿意的。”

    朱见深道:“不必了,你不是对手。”

    虽然自己装作武功高强,却不如东方不败境界的皇上。自己两个化身,却能完爆对方,分分钟让东方不败哭得很有节奏。

    东方不败诧异道:“她武功竟如此厉害吗?比之门外的高手如何?”

    朱见深心一动,收回身外化身。

    东方不败脸色一变,门外高手杀气收放自如,他用心去感应,竟已察觉不到任何气息,追踪不到对方的行踪了。

    他不再多问。听闻那位女侠为人专横跋扈,导致当今天子后宫虚设,就连段时间来朝联姻的琵琶公主,都铩羽而归,可见不是个好惹的恨角色。

    朱见深语重心长道:“汪直,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只要不是自作聪明,都能活得比一般人长久。”

    东方不败道:“臣明白了。”

    朱见深笑道:“很好。朕很看好你,好好做你的提督东厂,切莫叫朕失望。”

    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没想到,自己只不过退下休息了半天,空置多时的东厂督主人选就到位了,还是个叫汪直的陌生宫人。他翻看宫中名册,只知道对方是自幼入宫的。不过对方通身气势骇人,这样的人物,不可能默默无名,在他记忆中毫无印象。

    想到皇上的吩咐,怀恩装聋作哑,宣读拟好的旨意。

    这头东方不败正式接掌东厂,另一头朱见深身外化身,已来到一处位置隐秘,机关重重的庄院中。

    密室中,一位比牡丹更加娇艳欲滴的美艳女子,正紧勾住一个男人的脖子,双双倒在大而柔软的床上。

    她满面娇憨,将头深深埋在对方胸膛里,呻吟般低语道:“你这呆子,叫人又恨又爱的呆子,在我没有死之前,我要将一切都交给你。”

    他们胸膛紧贴,女子发烫的樱唇,贴上了男人的耳背,梦呓般低语道:“我们剩下的时候已不多了,你还顾忌什么,你还等什么……”

    男人一个翻身,已紧紧抱住了她温暖、娇小,正在不住簌簌颤抖着的身子。双唇紧紧贴在一起。

    这女子容貌绝色,性格也犹如一团能让人烧灼的火焰,她名叫朱七七,是北武林首富活财神的千金,谁若娶了她,真是享不尽的福分。偏偏这又有钱,又容貌绝美的富家千金,只喜欢一个名叫沈浪的江湖游侠。

    如今他们被困在这座庄园中,武功被制住,不知道出路在哪儿。朱七七抱着心爱的人,突然狠狠咬了对方,猛地推开他,将自己身子紧裹,大呼道:“你不是沈浪!”

    长相英俊的少侠,被她推下床,惊讶道:“你疯了,我不是沈浪是谁?”

    朱七七骂道:“王怜花!你这恶贼,你这卑鄙无耻,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好狠,你设下如此毒计害我,你不但骗了我的钱,还想要我的人……”

    密室中,英俊少侠将室中灯火燃起,照亮了他的脸,容貌与沈浪有九分相似,只是那双眼睛,却勾魂荡魄,狡黠狠毒。千面公子王怜花的易容术,天下无双,偏偏被一个女人看出了破绽。

    朱七七想到被这恶贼占了便宜,委屈的大叫道:“我宁可死,也不能让你碰着我一根手指。求求你放了我或者杀了我!天下的女人那么多,你……你为何一定要我?”

    王怜花笑道:“天下的男人那么多,你为何定要沈浪?”

    朱七七被对方百般纠缠,一路受尽折磨,绝望呼喊道:“沈浪……救我——”

    王怜花嘴角上扬,得意道:“沈浪不就在你面前么?你瞧,我不就是沈浪!那么,你就将我当作沈浪吧。”

    在惊呼中,他扑上床去。

    朱七七不住挣扎,哀求,用尽一切气力反抗对方,之后气血攻心,一下子晕了过去。

    王怜花满心欢喜,并没有停止轻薄这个,让他觊觎多时的女人。他想象沈浪若知道自己,得到了这个女人,该有多生气,就无比兴奋。

    这时候,密室中传来一声叹息。

    王怜花身子一僵,转过头去,不知道何时,密室中竟多了一个人。

    第104章 凭你也配

    若说对方在他们到来前,已经潜伏在此处,王怜花自认为人机警,竟等到对方出声时才察觉到。而且他自己的地盘,他都不知道这屋子哪里能藏一个大活人。

    这间屋子看似是无奈中躲进来避难,实际上四壁全是用精钢所制。所谓狡兔三窟,王怜花在每一处地方都有几个藏身之地,这处庄院就是其中之一,内建密道机关无数,可是对方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

    王怜花心中百转千回,一面以静制动,等着那人从暗处缓缓走出来,一面不忘轻轻撩了撩朱七七如云的秀发,让她娇艳的容颜更多展示在对方面前。

    即使这样,对方的步伐也没被扰乱,依旧不急不缓的。

    王怜花笑了,不管是敌是友,对方身上都没有杀气。既然无意杀他,狡黠的王公子,便气定神闲等待对方现身。但当对方周身被灯火照亮的那一刻,王怜花从容自若的表情,瞬间从脸上消失了,露出了明显的厌恶情绪。

    来者是一位绯衣少年。唇红齿白,修眉朗目,面色白里透红,有如良质美玉。此人的相貌他再熟悉不过,因为他每日照镜子都能见到。

    这人竟敢当面冒充他!王怜花眸中闪动冷意,凝神专注打量对方一番,哈哈大笑了起来:“有趣,你知道这张脸是谁的吗?”

    绯衣少年微笑看着他道:“既然用了你的容貌,我当然知道这张脸是谁。这一手易容术,还入得了千面公子的眼?”

    王怜花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何止是入得了眼?简直要让他自愧不如了。他事事喜欢运筹帷幄,偏偏出现了一个不在计划内的易容高手。此人凭借这张以假乱真的脸,自由出入庄院不被发现,就不稀奇了。

    不过……

    王怜花手指在自己面上一阵动作,恢复了原本的容貌。他与对方站在一起,除了衣着不同,真如同照镜子一般,连身高都没有差距。更加绝妙的是对方开口时的声音,也清亮的与他如出一辙。

    王怜花假扮沈浪时,还需装作力竭虚弱,故意捏住嗓音沙哑说话,对方却将他学得惟妙惟肖,这身绯衣也是他平素最爱着的颜色。

    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王怜花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如果此人只是为了混进庄院救人,也便罢了。但将他模仿到这种程度,绝非一夕之功。用这副容貌去发号施令,他手下的人难辨真假,只要有心,就能掌握难以估量的资源,甚至是取而代之!

    但对方偏偏直接出现在他面前,王怜花反而看不懂了。难道对方费尽心思模仿他,不是要有一番大动作?只是为了阻止他对朱七七不利?

    昔日武林十三天魔之一,人称“上天入地”掌中天魔的花蕊仙,与朱七七倒有交情,也会易容术,却是个长不高的侏儒,而且这门手艺也绝没有他精通。那么此人是谁派来的?

    王怜花哪里会知道,朱见深身外化身千变万化,又可以一眼看透他的伪装,知道他蜕去易容后的真容。至于声音,他刚才开口说话,已经被学得彻底。在别人眼中千难万难的事情,对修真者只是心念一动,丝毫不费功夫。

    王怜花想不出对方的历来,却知道沈浪绝没有这号朋友。他薄薄的嘴角一抿,道:“阁下倒是沉得住气。”

    绯衣少年笑道:“王公子行事太过肆意。我若不出声,总不能看着你欺负了这位姑娘吧?”

    “欺负?”王怜花眸中闪动光彩,反问道,“这床上的姑娘长得如何?”

    绯衣少年斜睨一眼道:“自然是国色天香,娇艳可人,不然王公子也看不上眼。”

    王怜花笑着纯洁无逅,坦然无比道:“试问这样的女子投怀送抱,世间哪个男人不心动?又有哪个男人这一刻不行事肆意?她主动亲近我,难道我要做柳下惠,狠心拒绝她吗?”

    绯衣少年眼中闪过讥讽,他正是朱见深的一个化身。知道这位王公子不但长得好,而且脸皮厚。就算被人撞破好事,也会用他那副歪理,颠倒黑白。而且对方是真的从没认为自己错过。

    朱见深毫不客气的揭穿道:“可惜她投怀送抱,却叫着沈浪的名字。一发现你冒名顶替,她便不愿意了。”

    王怜花收起笑容,不悦道:“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你大概不明白,她认出我并不是因为我的易容有瑕疵,而是——她太熟悉我给她带来的快乐。沈浪心中没有她,怎么会对她有任何逾矩之举?男女之情,就是要彼此回应。试问一个对她毫无冲动的人,如何带给她快乐?”

    王怜花的确曾轻薄过朱七七,就如同今日一般,不然也不会被认出来。

    朱见深道:“只怕你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你应该很清楚,沈浪比之你如何。”

    提到沈浪,王怜花眼中闪动恶毒的光。沈浪沈浪,为什么总有人在他面前提到对方?自从见过沈浪,王怜花就知道对方与他一样是个惊采绝艳的人。朱七七初次见他时,虽对他芳心一动,却说过除了沈浪外,他算是千中选一的人物,世上若是没有沈浪这个人,她说不定会喜欢他。

    不过有了沈浪,他便什么都不是了……

    这狠心的朱七七还曾说过,沈浪无论文才武功,言语神情,样样都胜过他百倍千倍。像他这样的人,去替对方提鞋都有些不配!

    被一个心仪的女子,拿来与旁人做比较,还贬低进了泥里,王公子怎能不记恨沈浪?他恨对方,却又看到了对方的才华,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不然也不会一直与朱七七、沈浪两人纠缠不清,非要较量出输赢了。

    王怜花道:“我哪里比不上沈浪?我诗词歌赋样样皆能,十八般武艺件件精通。文武两途之外,天文地理、医卜星相、丝竹弹唱、琴棋书画、飞鹰走狗、蹴鞠射覆,亦是无一不精,无一不妙。她若嫁我这样的丈夫,包她一生一世永远不会寂寞。而且我擅长易容,她喜欢何种相貌类型的男子,我都可满足她。她若嫁了我,便有如嫁了数十个丈夫一般,这是何等的福气?别的女子连求都求不到!”

    朱见深觉得这番话有些耳熟,他一想之后了然笑道:“这番话你同这位姑娘说过吧?可她还是不愿意。”

    王怜花紧抿嘴唇道:“你不是朱家请来的帮手,不然不会见她受辱还沉得住气。也不是沈浪的朋友,他身边没你这号人物。我虽不知你是什么来路,不过你知道的事情真不少。你既然明白我的身份,何必趟这趟浑水与我作对?不如各走各的阳关道。来者是客,这位侠士途经此处盘缠可够?”

    王怜花居然想用钱来封口,极其简单粗暴的收买方式!不过钱财动人心,试问江湖人为名为利,又有哪个在一堆财富面前不动心?那一定是钱财的数量不够。

    朱见深是掌握天下名利的男人,所以完全能把持得住自己,他戏谑道:“你打算用多少钱打发我?”

    王怜花微敛双目道:“你看这处庄院如何?”

    朱见深笑道:“王公子果然大方。不过这庄院落到我手里,招惹的麻烦太多,与收获不成比例。用一处已经暴露的废院打发我,王公子不诚心呀。不过我也不诚心问价,因为我今天来只是路见不平,见不得你强迫一个弱女子。”

    他说着上前为朱七七整理凌乱的衣服,又为她掖好被角。

    王怜花伫立在一旁,不阻止他,也没露出不悦之色,倒是难得的有耐心。不过这耐心,却是建立在阴谋之上。

    朱见深为朱七七整理好衣着,又将她的额前的碎发拢好。似乎拿女子的发髻没办法,他为朱七七整理了几下发丝,就已经气喘吁吁。

    王怜花目光一凛,冷笑道:“有些人阳关道不走,偏偏要走独木桥。你进来这么长时间,可有闻到了一缕暗香?”

    朱见深坐于床头,颌首道:“那香味有什么问题?”

    王怜花勾起嘴角,笑容愉悦道:“那香可以让人武功尽失,事到如今,你这路见不平的侠士,也要落到我手里了。”

    “是吗?”朱见深淡然看着对方,目光中带着怜悯,“王公子做事真是滴水不漏,连我与较量一番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便直接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王怜花不以为耻道:“在我眼中,能够奏效的手段,就是好手段,何来高低贵贱之分?你能悄无声息潜入,连我都瞒过,可见身怀绝学。对这样的对手,我向来不会小看。”

    朱见深笑道:“可惜你仍然小看了我。王公子在房中站立了那么久,可有觉得四肢乏力?”

    王怜花脸色一变道:“不可能!”

    朱见深不紧不慢地起身道:“为什么不可能?难道王公子觉得自己事先吃了解药,就可以幸免?”

    王怜花推一软,就要栽倒在地,对方果然没有骗他。

    朱见深摇摇头,将腿脚发软的王怜花扶起,单手靠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把王怜花逼到墙边“壁咚”了。这时候王公子才发现,对方的身高不知道何时已经与他不一致了。

    朱见深在脸上轻轻一抹,又换了张面孔,这次是个剑眉星目的英俊少年,嘴角微微向上,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神情懒散,但那种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味道,却说不出的令人喜欢。

    王怜花惊道:“沈浪!”

    朱见深温柔微笑道:“这幅容貌,你可满意?”

    王怜花目光说不出的怨恨,厉声道:“你……凭你也配学他!”

    第105章 黄粱一梦

    朱见深的神态愈发懒洋洋,懒懒的笑容透着洒脱,让这张属于沈浪的面容,更加俊秀不凡。就算明知道此人是假扮,王怜花见了也移不开眼,忍不住仔细打量,不得不承认对方扮相上的确可以以假乱真。

    不过假货毕竟是假货,王怜花白玉似的脸涨得通红,眸中迸射出仇视恶毒的光芒,若不是手脚发软,这幅噬人的模样,竟像是要蹦起来将人撕碎了。

    朱见深语声温柔,带着些缱绻的味道:“王公子认为我不配学沈浪?莫不是觉得这世上只有你配学他?你配吗——”

    王怜花:“……”

    朱见深的话,让他想起了朱七七,这些人一个个都觉得他不配与沈浪比较,甚至连给沈浪提鞋都不配,他要让这些人知道,他们都错了!沈浪早晚要落在他手里,是生是死,都任由他拿捏。

    惊采绝艳的王公子,就是有这份自信,他诡计多端,即使陷入险境,也总有办法脱身。而且对方虽来历蹊跷,身上却没有杀气,这点让他有恃无恐。这处庄子是他王怜花的地盘,不管是手下发现问题前来,或是朱七七的救兵追来,都能让他脱困,为今之计就是拖延时间,也好让药效早些自行解开。

    王怜花从小就服用各种毒药,身体对药剂有一些抗体。他心中有了算计,薄唇轻轻地勾勒出笑意:“阁下真是好手段,这屋中迷香是我所放,为何你没事,我服用过解药却武功尽失,四肢乏力?”

    朱见深明知道他在拖延时间,却坦白告知道:“王公子这么聪明,岂会不知让你浑身发软的是我?”

    王怜花:“……”

    朱见深揪住王怜花的前襟,伸手抽走对方的系腰道:“王公子身上也染了一股暗香,闻着如醉人的春雨,无声无息便让人心荡神驰,不过再怎么细无声,还是有存在的迹象,让人察觉落了下成。”

    王怜花道:“你是说,你所用手段无声无息、无色无味?”

    朱见深已抽离对方的系腰,丢在地上,一把将王公子的前襟拉开,露出里面的亵衣,深深嗅了嗅,隐晦不明道:“王公子脱了一身刺,如今这娇弱无力的模样,看着人心痒。纤腰怕束金蝉断,鬓发宜簪白燕高。王公子这幅玉面朱唇的可人模样,若扮作女子,只怕也勾魂荡魄,可谓世间绝色吧?”

    王怜花脸色一白,恶语相向道:“你这是做什么?若我与朱七七衣冠不整同处一室,她有口也说不清!”

    朱见深慵懒一笑道:“现在还关心旁人?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并非朱七七的救兵?”

    王怜花:“……”

    朱见深漫不经心将对方软绵的身体,推倒在室内的软垫上,连亵衣也一并拉扯剥离。一阵锦帛撕裂声,王怜花的半截身子露出,朱见深啧啧道:“好白。”

    “……”王怜花眸子闪过一丝狼狈,忿然道,“你……你这恶徒,若敢伤我一根汗毛,定要叫你今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见深温柔微笑,说出截然相反的恶毒话语。他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倒是我能让你当下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王怜花一怔道:“我们以前见过?有何恩怨?”

    朱见深摇摇头,嘴角上翘道:“并无恩怨。本座只是刚好路过,见你长得合胃口。同你一样,本座擅长易容,你喜欢何种相貌类型的男子,我都可满足你。若不喜欢沈浪的相貌,我换一幅便是了。”

    他说着手指在脸上轻轻一抹,变幻成浓眉大眼的少年,圆圆的眼睛生得像只猫,竟是今日刚被王怜花推下山崖的游侠熊猫儿。

    这熊猫儿古道热肠,一路护花,保护朱七七的安全,被王怜花盯梢,今日找了个机会,推下深不见底的绝壁。见对方命大没死,还能从崖下攀附上来,他又飞起一足,将崖边一块巨石踢下,直到听见崖下一阵惨呼,之后戛然而止,陷入死一般的静寂。

    “你……”王怜花的身子,几不可闻微微哆嗦一下,活见鬼的模样,“你不要装神弄鬼!”

    “哦,我忘了他已被你所害。”朱见深低下头,圆溜溜的双眼,倒影着对方惊恐的神情,他的鼻尖点在了对方的鼻梁上,原本清澈的眸子,染上一层浑浊的绯色,瞳孔眼白都被一片红色所染,这种变化不似活人。

    “那么本座再换一副模样吧。”他说着也不去在脸上轻抚,直接便换来一张脸。这次是个面如白玉的中年男子,一双冷酷锐利的眼睛细而狭长,看上去有着无比的威权和深沉的心智。

    王怜花一见到对方模样,眼眸中的仇视更加强烈了,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快活王!”

    朱见深相貌变了,声音也跟着变化。他充满威严的声线,肆意笑道:“看来你也不喜欢这幅长相。那么……这样呢?”说着变回了最初的绯衣少年,与王怜花别无二致。

    “王公子,满意我现在的模样吗?”他捏着王怜花的下颌,让对方苍白的脸,高高抬起,用指腹摩挲道,“看来你也不喜欢自己的长相。”

    这次绯衣少年的脸,又变为了沈浪英俊中不失书卷气的模样。

    王怜花突然挣扎道:“放肆!你……快滚开!”

    朱见深笑道:“我变出的男子,无一不是这世上的万里挑一的人杰,王公子怎么都不喜欢?你这间屋子四壁全是用精钢所制,就算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不如从了我。从了我便有如从了数十个丈夫一般,这是何等的福气?别人连求都求不到。”

    这番话太耳熟,王怜花忍住从对方手指轻薄之处,传来的恶心,屈服道:“我知道错了,你放手吧……”

    朱见深微笑道:“你在说什么?”

    王怜花提高嗓音,面露愠色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后我再不碰朱七七便是!我知道错了!”

    话音刚落,那捏着他下巴,肆意戏谑的男人,竟如一阵烟,在空中瞬间消散无踪,竟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

    王怜花一脸惊愕,这时候才听见门外有砸门的声音。他托住昏沉的脑袋,扶墙起身,才发觉自己衣着完整,连同撕碎的亵衣,也好好的穿在身上。刚才发现的一切,就像是黄粱一梦。唯一与他记忆中相符的,是朱七七安稳躺在床榻上的睡颜。

    朱七七的发髻依旧没梳好,额前的碎发却被整齐拢好,服帖的置于耳后。王怜花心中惊起轩然大波,对方这逆天的手段,莫不是他见鬼了?

    这么一想,他浑身都被寒意激得一颤。

    第106章 事故体质

    当沈浪等人破门闯进来,就见到昔日狡黠狠毒的王怜花,正五指紧扣自身衣衫前襟,一副惊魂未定模样扶墙而立,他白玉似的面容泛出红晕,眼神仓惶隐约浮现水汽,像极了惨遭什么人蹂躏过一番似的。

    不过这怎么可能?等沈浪再去看,站在墙脚的俊美少年已是一副冷冰冰的愠容,要不是沈浪对自己的眼力极其有自信,还以为刚才眼花了。

    朱见深在离开时撤掉幻象,让王怜花被封闭的五感重新运作,从重重幻境中脱身。他挥一挥衣袖,深藏功与名,保住了朱七七的清白,也让王怜花在幻象中经历了一番磋磨,明白了做人的道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其实就算他不出手,朱七七也只不过受到一番惊吓,没有实质性的伤害。王怜花身为男配,就算轻薄再多次,也摘不走朱七七这朵娇艳的玫瑰,他有无数个机会,偏偏每次都不凑巧。也不知道是真不走运,还是另有盘算。

    王怜花正惊魂未定,见他们撞进来,反而松了一口气。他不但乖乖束手就擒,还露出了释然的笑意:“真的沈浪来了,假的只有束手就缚。”不过视线落到立于沈浪身后的熊猫儿时,瞳孔猛地一缩。

    熊猫儿虽与沈浪同为江湖游侠,打扮却更加率性随意,常年敞开衣襟,露出壮实的胸膛,哪怕胸前被刮出一道道血痕——这一定是掉下悬崖时,在峭壁上蹭出的伤。

    知道这莽汉没死,王怜花心中一松,暗忖那人果然在装神弄鬼,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中了对方的招,又是从哪里冒出这么个难缠的对手。

    熊猫儿被他看得发怵,胸肌一挺道:“王怜花,你看什么看?”

    语气虽不善,见朱七七衣着完好躺在远处睡榻上,王怜花又是如此模样,他们倒也不好十分难为他。

    王怜花被他一口叫破名字,面露怔怔之色,想到了什么,在脸上轻轻一抹,当然是什么都没摸到,这才知道连他的易容道具,都被那人不知道何时取走了。

    王怜花眼神一凛,紧抿朱唇苦叹一声:“你们来迟了一步。”

    这话让众人放下的心顿时悬了起来。白飞飞在他们说话时,早已上前查看朱七七的情况。如今怯生生道:“姑娘只是不知为何昏睡过去了,并没有……”

    她随众人一起寻来,时时表现柔弱,却是最早发现这间密室的人。若不是她心思缜密,凭这几个大男人,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朱七七。等他们来救,黄花菜都凉了。

    男女授受不亲,其他人不方便替朱七七检查。唯有白飞飞能近身,她虽说了这番话,语气却吞吐犹豫,加之王怜花冷笑连连,让性子最烈的熊猫儿暴起,上前恶声质问道:“王怜花!什么来迟一步?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王怜花拢紧衣袖,想到之前的经历,虽不屑搭理,依旧没好气道:“她死不了!你们想要她醒来,取一盆水泼上去便是了。”

    “当真只是晕了?”这次是沈浪发问。

    王怜花冷哼一声,神情骄纵道:“沈浪,难道就你行事正大光明,我在你眼中就是个只会下毒耍手段的宵小?”

    沈浪笑道:“王公子是这么想的,便是吧。”

    “你——!”王怜花愠恼,强行压抑情绪,语气冷淡道:“我王怜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犯得着在她身上花那么多心思吗?”

    “……”熊猫儿摸着自己一身伤。这王怜花心肠黑、伎俩又多,脸皮还这么厚,他在一旁都替对方脸红。

    不知道是谁今天为了得到朱七七,将他推下悬崖,还赶尽杀绝往崖下丢巨石。要不是他命大,又蒙沈浪及时相救,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了。怎么才短短几个时辰不见,对方就将自己做的事否认得一干二净?朱七七还昏在一旁呢。

    与他们同来之人,身上带有“神仙一日醉”,熊猫儿便在王怜花身上用了一点,让他手软脚软,难以逃离。王怜花视沈浪为对手,如今落到他们手里,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走,倒是表现得乖巧配合,只不过刚才那番话总令人觉得他在动心思。

    沈浪道:“何谓晚一步?”

    王怜花摇摇头,喟叹道:“沈浪,我以为最先找到这来的人是你,可惜了,这次你比旁人晚了一步。就算你不来,有那人出现,我也不会对朱七七做什么了。”

    熊猫儿奇道:“那人是谁?谁比我们还来得快?”

    王怜花微笑,无比开心道:“知道你们不知道他是谁,我便放心了。”

    毕竟有那样的对手,太可怕。

    他的笑容同沈浪一样,神情懒散,好似对什么都满不在乎。沈浪笑起来说不出的令人喜欢,他却笑得令人想上前抽他一鞋底。

    朱见深不知道自己随手一教育,就治好了王怜花狂妄自大的中二病,让这个江湖小魔头领悟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治好了他一见到朱七七,便要行非礼之事的毛病。

    朱见深临走前,还顺手往沈浪怀里塞了一张短笺,让对方小心白飞飞。这位幽灵宫主表面上楚楚可人,实际上出手果断,和朱七七那位傻白甜大小姐不同,两人虽然都敢爱敢恨,但白飞飞明显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最善于把握时机出手。

    沈浪是个聪明有大智慧的人,却抵不过对方的隐忍和伪装,不然也不会在知晓对方幽灵宫主身份后,还在快活王的眼皮底下,被对方蹂躏了七天七夜,直接导致了阿飞的出生。

    现在这一切都还没发生,朱见深也只能提点到这儿,若沈浪还是中招,就是对方的命了。至少当下,沈浪若看到短笺上的字,提防了白飞飞,让她没这么轻易与王怜花勾搭成奸,“不小心”放走对方。

    王怜花这下想要全身而退,少不得吃一番苦头。至于朱见深为什么要为难王怜花,只是恶趣味发展。

    不过,做好事需要理由吗?

    —————————————

    夜幕降临,银钩赌坊里灯火辉煌,大豪客们还在扎堆狂赌。陆小凤却已从这个充满奢侈享受的大赌坊里走出,尾随着一个女人。

    这女子穿着件苹绿色的丝袍,贴身的衣物展现着她傲人的身材,她的气质却冷冰冰的,像一座冰山。银钩赌坊里好看的女人至少有七八个,却唯独她对陆小凤不理不睬,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不过现在这座冰山已经解冻,她坐在马车里,靠在陆小凤身上,因为陆小凤在银钩赌坊外面的黑巷中,从四个大汉手里救了她。

    女人道:“今天晚上我一直都在输,我想换个地方,换换手气!你知不知道这里还有个金钩赌坊?”

    第20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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