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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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我女票是锦衣卫 作者:姬游游
第7节
她此刻忽得勾唇一笑。
纯粹到这地步，就是蠢了罢？
不过这蠢里面，似乎还带着那么一星半点的灵性，然而蠢得太过，似乎给盖住了。
你便那么蠢下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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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又是很晚了，所幸今天电梯已经修好，就免去再爬十八层楼的折磨。汤圆圆目测了一下今天如果再爬楼的话，她们三个的顺序应该是：夏锦衣背着她，她伸手捞着歪歪，然后三坨子东西一步一步往上挪。
汤圆圆自从遇见夏锦衣之后，发现电梯就是一个专门制造尴尬的地方。须知夏锦衣往哪儿一站就有压迫性，然后身边的人就极力躲开，再抬头一直望着电梯楼层数以缓解尴尬。
不是都说不熟的人进了电梯都是呈分散状站在各个角落的么？夏锦衣一出现就打破了这个定律，后走进电梯的人无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极力地站的离她远一点，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种情况——
夏锦衣进电梯，站在某一个角落里。
后面来的人齐刷刷挤向她的对角线方向，一大坨人挤在一起，试图离她再远一点。
夏锦衣有一次半途睁开眼睛，问汤圆圆：“这里不是有空地么？”
汤圆圆看着那个压迫气场无比强大的家伙，嘴角抽搐着小声回答：“他们在拥抱取暖……”
至于郑查理对这件事的解释是：“一般人看见她那把刀，以为她是来追杀仇敌的，都想避免被误伤。”
而此时，两个人并肩站在电梯里，歪歪就缩在对角线的角落里呜咽着，甚是可怜的样子。
汤圆圆看着那只平日里傲娇的小公举，暗想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电梯里似乎信号不太好，汤圆圆一出电梯就收到了好几条信息，那音乐声一起响了好几遍，搞得跟庆祝一样。夏锦衣看了一眼那个会发声的小盒子，没说话。
汤圆圆看了看里面的内容，一条是好友添加提醒，一条是郑查理说今天你们早点睡，明天周末来看好戏。
汤圆圆回了过去：【什么看好戏？】
两个人进了门，看见屋子里的水已经清理干净了，管子也修好了，厕所上挂着一张纸条，上面是笔锋凌厉的几个大字：“你丫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啊！”
汤圆圆：……
她们俩四下环顾，大笑屋子里干净多了，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碗筷也都洗干净了，桌子还被擦过……
汤圆圆忽然想起来这家伙似乎是有洁癖，太脏太乱不进门什么的，在周围转了两圈，果然看见又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汤圆圆欠郑查理三百块钱清洁费和精神损失费，请在右下角签字。
……
汤圆圆乖乖画了一个押。
汤圆圆画完押以后见夏锦衣正站在水池子边儿上钻研水龙头，就过去给她讲解，“你看，这个东西是要往上抬——”
她手一使力，忽然那水龙头里就喷出极为壮观的水流，呲了汤圆圆满脸。
夏锦衣：“……我刚才看的时候，就轻轻拍了拍……”
汤圆圆用力往下一压才好不容易关上了水，此刻满脸是水，早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眼泪哪些是凉水，悲痛地问：“拍了拍？”
夏锦衣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汤圆圆这才看清那个已经被拍扁的水管，无话可说，最后，只好道：“那我们来厨房洗吧。对了，身后那个是马桶，我记得前几天和你说过了……那个千万、千万不能砸……也不能拍！”
那个拍出来可就不仅仅是水漫金山那么简单的啊啊！
看见夏锦衣若有所思地点了头，汤圆圆这才放了心。
两个人洗漱完毕，汤圆圆看着夏锦衣身上紧裹的那一身衣服，寻思她穿这个应该不舒服，便准备到柜子里给她找身凑活干净点的睡衣，然而她拉开柜子一条缝伸手去捞衣服，竟然意外地什么都没有捞到。汤圆圆一愣，伸手又是一捞。
里面怎么空荡荡的？
汤圆圆哗啦一声打开大衣柜，发现原本塞满了各色各样的衣服的柜子，竟然一下子，全空了！
她傻站在柜子前面愣了许久，才发现柜子上面贴了一张纸条：【里面衣服都馊了，我打开一看还找着一个蘑菇，你丫活着就是报复社会的吧！哥帮你全扔了！谢谢哥吧！】然后下面还写着：汤圆圆亏欠郑查理精神损失费六百元，请在右下角签字。
汤圆圆：“……呜呜呜你骗人，你家衣服才长蘑菇呢……我们昨天刚打开过一次……”
汤圆圆无奈，从床底下找出一条新的床单递给夏锦衣：“你裹着这个睡觉吧。”然后还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们这里都是这个样子的。俗称床单睡衣。”
夏锦衣：……
汤圆圆原本觉得这件事已经够好笑了。
然而，更好笑的是，夏锦衣竟然信了。
所以，当汤圆圆躺上床时看见裹着一身床单睡得正香的夏锦衣时，内心都是崩溃的。
你适应力怎么那么强啊！你去末世吧！你去末世你一定是最后活下来的物种！
汤圆圆站在床边忸怩片刻，最后还是伸手戳了戳夏锦衣：“锦衣……你今天还没抹药呢……”
这两天汤圆圆一直帮她抹药，夏锦衣简直就是属小强的，别人受了那样的伤一定要在床上躺好几个月不能动，她倒好，活蹦乱跳还自带打手功能，如今才几天，伤口竟然痊愈地差不多了。
夏锦衣闭着眼睛，闷声闷气地说：“不抹了，娇气。”
汤圆圆很耐心地在旁边说：“不行的哦，不抹药会留疤的，留疤就不好看了。”
夏锦衣还是闭着眼睛，伸手把头一捂：“矫情。”
汤圆圆：“……你起不起来？”
夏锦衣说得越发简介：“不。”
汤圆圆开始威胁：“你不起来我扒了啊！”
第21章 深夜
汤圆圆威胁性地吼了几句之后，发现闷头睡觉的夏锦衣索性连回都不回了，过了一会儿呼吸竟然渐渐均匀，想必是睡着了。
好心当成驴肝的汤圆圆被晾在一边越发愤怒，火气等级逐渐升级，喊了一声：“夏锦衣！”
夏锦衣朦胧之间听见一声类似撒娇的喊声，然而眼皮沉重，一时间抬不起来，也就没有回复。
嗯，继续睡。
白团子歪歪幸灾乐祸地坐在一边歪着小脑袋看着这一幕，甚至百无聊赖地伸了一个懒腰。
愤怒之下的汤圆圆伸手一拽夏锦衣领口想把她拎起来，一时间忘了她裹着床单当睡衣，那一下子扒得简直不要太容易，简直不要太彻底，一气儿就扒到了底儿。
汤圆圆当时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她手停在半空中半晌，手里徒自抓着长长的一张床单，眼睛还呆滞地盯着前方看着，直到身材姣好的夏锦衣翻身朦胧着眼睛坐起来，揉了揉蓬乱的头发，茫然沙哑着声音道：“作甚”
汤圆圆瞪大的眼睛呆了半晌，从颈间漂亮精致的蝴蝶骨一路看到大长腿，才想起来什么，慌忙伸出手捂了眼睛，蹬了夏锦衣一脚：“你转过来干甚啊！！！翻过去！”
夏锦衣极为茫然，看着捂着脸的汤圆圆半晌无语。“到底作甚？”
汤圆圆大吼：“翻过去啊！”
夏锦衣见她死也不肯把手拿下来，只得又扑通躺下去，闷头接着睡。
汤圆圆还在后面捂着脸哀嚎：“谁让你把内裤也脱了的！你有没有常识啊！长得好看了不起么？”
夏锦衣往枕头上蹭了蹭，懒懒道：“你这法子好得很，甚是舒服。”
舒服个屁啊！你给我起来把内裤穿上啊！
简直挠墙好不啦！
汤圆圆闭着眼睛伸手沾了药，咬牙切齿地说：“我是给你抹药啊！不是占你便宜！”
说罢胡乱往她身上蹭了一点药就算完，；临走还不忘踹了一脚那一坨床单里睡得正香的夏锦衣：“胸口你自己抹啊！难不成胸口还等着我给你抹！”
无辜被踹的夏锦衣：“……”
踹着伤口了……
这女娃看着较弱，踹起人来——
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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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圆圆给她抹完药，把床单胡乱往她身上一盖，下床去洗了手，回来以后拿着手机翻看之前的消息，发现郑查理只吝啬地给了个早睡早知道的回复。
困意已经渐渐泛上来了，汤圆圆懒得追问，手指机械向下翻，却不料一时间跳出来一串的消息。
夜色已深，对面楼层的灯火也已经渐渐熄灭，从窗帘缝隙望出去，只剩下窗外一轮皎洁的月亮寂静地悬着——
这城市已经渐渐睡去了，然而郑晓月却一直在发消息。
消息推送的声音一条一条地传来，在沉默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
【圆圆姐，你们睡了么】
【现在夏姐姐应该想起来自己的□□号了吧？可以给我了吧？】【没有的话，手机号给我也可以】
汤圆圆看着这一连串的信息，微微叹息了一声。
这孩子，倒还真是执着啊。高三的孩子上课那么辛苦，夜色已深，明日又是清晨早起的轮回，这时辰还不睡，真的好么？
再说了你夏姐姐连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啦！
汤圆圆曾经用尽全力给她解释了整整一晚上的手机为何物，此大神除了说“什么。”就是说“什么？”，简直分分钟把一个正常人逼疯啊！
你那么有耐心，你来给她解释解释啊！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汤圆圆无奈，只好窝在被窝里面捧着手机回复：“有什么问题问我吧，你夏姐姐睡了呢。晓月念书辛苦，明天要早起，是不是也该去乖乖睡觉了？”
郑晓月沉默了许久，直到汤圆圆几乎睡着了才回复：【算了。】刺耳的消息声音将已经半如沉梦的汤圆圆唤醒，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睡眼朦胧的汤圆圆几乎立刻就抓狂了，暗自腹诽你这是要做什么啊！老娘大半夜陪你一个小屁孩聊天，你还给我装傲娇！
郑晓月回复说：【那等夏姐姐睡醒了回复我吧】汤圆圆愤愤丢了手机准备睡觉，临睡着前又来了一条消息，她半闭着眼睛给点开了，却没料到是一条语音，而且声音又不巧被调到了最大，在寂静的夜里放出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在咆哮：“你个死鬼你还知道上线啊！再不回复老娘休了你啊！”
原本睡熟的夏锦衣当即就被这陌生的声音吵醒，一个翻身到了汤圆圆身后，皱眉：“什么？”
她凑得很近，搞得侧身躺着的汤圆圆甚是尴尬，生怕她身上裹着的那一层床单又掉了，万万不敢回头看她，只能那么蜷着身子说：“游戏里的朋友，虚拟结了婚的。”
夏锦衣单调重复一遍：“什么？”
继而盯着那条消息上的三个加粗打字看着。
慕千山。
名字倒是有趣。
僵持半晌，汤圆圆伸出爪子挠了挠被热气喷的有些痒的脖子，说：“就是那个……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两个人你扮爸爸，我扮妈妈，就是游戏啦……然后为了打任务升级所以要走个过场……你懂不？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就是……哎？”
身后一阵安静，夏锦衣一直没有回答。
汤圆圆蜷着身子不敢动，有些难受地等着夏锦衣回复，却迟迟没有等来。等不下去的她终于转身，发现某个人早已睡得很熟，在沉寂的夜里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覆在阖着的眼上，微微颤着。
已经睡了么……
看来自己说了半天都是对牛弹琴了。
汤圆圆呆呆看了裹着白色床单睡得正香的人片刻，心里竟有些生气，于是愤愤躺下，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她紧张个什么啦！关灯了！
汤圆圆伸出手，关了床头的台灯。
那一瞬间，头顶的光芒在瞬间褪去，黑暗袭来的一瞬间里，床的另一端闭着眼睛的人却缓缓睁开了眸子。
在极深的暗夜里，那眸子流光溢彩一般，幽幽的看着面前的虚空，眼中一片清明。
过了许久，整个世界都已经在深夜里睡去，寂静的夜里，那双明亮的眸子似乎是困惑地看着虚空，固执地想着什么事情。许久，那眸子的主人忽的发出一声轻叹，然而这叹息过于轻微，很快就湮没在了这沉沉的夜色里。
夜色又掩埋下来，什么都听不到了。
听着身后沉沉的呼吸声，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也阖上了眼皮，深夜暗沉，缓缓睡去。
第22章 清晨
次日清晨汤圆圆被电话铃声吵醒，连眼睛都睁不开，就伸手去床头迷迷糊糊摸手机。
手机没摸到，摸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滑嫩滑嫩的，手感甚好。
汤圆圆睁开眼睛，看见夏锦衣正一脸平静看着她。
目光渐渐下移，转移到那只被她抓着的手上。
汤圆圆大叫一声把手缩回去，一连串地道歉，直到夏锦衣很是平静地说了一句：“甚吵。”
汤圆圆立刻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闭嘴我闭嘴。”
夏锦衣眼中露出些许嫌弃：“……盒子。”
汤圆圆这才醒悟过来去接那已经轰轰烈烈响了许久的电话，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就去摸手机。
终于按掉了喧嚣了半晌的手机铃声，一接通就听见那个千回百转的声音：“就知道你这个小妖精得赖床。”
汤圆圆当即就炸毛了：“才凌晨六点半我怎么就赖床了？”
郑查理那边一边剃指甲一边说道：“我当初试用期那会儿，可都是五点就起床的。”
汤圆圆接着吼：“那是因为你是去实习的清洁工啊！”
郑查理那边似乎在和谁说话，捂着手机应一声，才回过来和汤圆圆说道：“来看好戏，皇后大道十六号。”
汤圆圆还没睡醒，此刻茫然睁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呆呆地问了一句：“什么？”
郑查理匆匆说了一句“我妈的杂志社今天开张，请你家小忠犬来镇场子。”就挂了电话。
汤圆圆被人挂了电话甚是不爽，此刻茫然拿着已经被挂掉的手机，徒自迷茫着：“杂志社？红姨什么时候又对杂志社感兴趣了？”
她伸了个懒腰坐起来，一转身已经看不见夏锦衣了，屋子也不大，一出去就看见她单手撑地在倒立。
汤圆圆决定不要打扰她。一低头，就看见郑查理那张醒目的字条。
昨天还不觉得什么，今天才发现好生坑爹——
你丫是金手指啊收拾个屋子就要三百！我请钟点工还没这么贵呢！
这么多年的关系了，看在我如今已经开始吃土的份儿上，连个折都不给打的么？
可恨啊可恨！
汤圆圆当即豪情万丈觉得日后要自己收拾屋子整理东西。然而在屋子里徘徊片刻之后，发现屋子已经被收拾得一尘不染（主要是该扔不该扔的都已经被扔光了），是在是无处下手。
汤圆圆看了半晌，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收拾的地方——
床上！
先叠被子，再换床单好了！
汤圆圆豪情万丈地叠好了被子，再潇洒一抽床单——
在客厅里倒立练功的夏锦衣忽然听见咣当一声响，甚惊讶地站起来过来询问，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大喊了一声：“不要进来！”
夏锦衣：“……”
她只好站在门口。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小缝。汤圆圆艰难地从缝里伸出脑袋来：“锦衣大人。”
夏锦衣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汤圆圆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
半晌之后，夏锦衣问：“甚？”
汤圆圆掩了口唾沫，小声道：“那把刀，对你来说重要不？”
夏锦衣凝视她半晌：“嗯。”
汤圆圆脸上的绝望又加重了一分：“那我给你买一把新的送给你，和你换那一把旧的，行不？”
夏锦衣还是看着她，平静地说：“不行。”
汤圆圆愈发的绝望，弱弱道：“那……那咱不要了，好不好？”
夏锦衣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好。”
汤圆圆都快哭出来了，声音越发的虚弱：“我把你的刀掉进床缝儿里去了，我不是故意的……”
夏锦衣看着那个从门缝里探出来的小脑袋，沉默半晌，没说话。
为什么忽然好想把门一下子狠狠地关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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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以后，皇后大街十六号。
夏锦衣依旧站在高大楼层前仰起一张下巴尖尖的脸，看着高耸如云的楼，目光滞留在反射着蓝天的玻璃上。
她仰着头发呆，身畔来来往往的行人盯着她发呆。
只见那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潇洒地垂下，不带丝毫束缚地在空中随着拂面的微风轻轻浮动着，时不时从三千青丝之中露出一段美好的脖颈，晃人心神。
然而，这本来极美的场景在那女子转过来看向正在盯着她发呆的行人为止。
众人立刻低头散去，一时间滞留在她身边的人走了个干净。
每个匆匆低着头快步离开的人都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
……眼神好可怕。
站在大厦门口的玻璃门里转了好几圈的汤圆圆终于忍不住了，探出头来大喝一声：“走啦！”
夏锦衣：“……”
众人：这女孩子好生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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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圆圆扶着夏锦衣，一步一个踉跄走了上来，气喘吁吁叉着腰站在拐角喘。
什么十六号啊！十六号就是十六楼，今天还停电梯！为毛大周末又停电梯啊！
然而她一抬头，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摄影棚，背景布，一溜儿的评委甚是专业的样子坐在桌子后面互相交流着对来面试的女模特的意见，而不远处坐着排队的正是一些身材和相貌俱佳的女子——
这他娘的搞什么啊！
评委中的一个胖子正对着面前的身姿妖娆的女人点评着：“你不行，脖子上有纹，大腿根又那么粗，算了吧。”
汤圆圆甚至震惊地看着那个完全黄金比例的美女就这么被淘汰掉，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是谁说女人有胸有臀腿腰肢细就是黄金的？
是谁说女人有胸完事无敌的？
那个挑剔的胖子此刻转过脸来，看见汤圆圆，立刻起身来迎接：“哎呦这不是我们家圆圆嘛……”
汤圆圆：“……”
郑查理给她拿水喝：“来来来，喝水～”
汤圆圆刚刚爬完十六层楼，此刻口干舌燥，见了水就像见了宝，一边大口喝水一边道：“你这么胖一个人，停了电梯以后是怎么上来的？”
郑查理说：“我们上来以后才给下面打电话让把电梯停掉的。”
汤圆圆瞪大了眼睛：“你丧心病狂啊！”
郑查理煞有介事道：“你不懂，女人化起妆来啊，那简直能把鬼变仙，怎么也要让她们出出汗，掉掉妆才能见到真容……”
汤圆圆又看了一眼那美女如云的等候区，说：“你这也太挑了吧，你这样能挑到几个模特啊！”
郑查理继续煞有介事地解释：“你不懂，这是我妈的标准。”
汤圆圆一口灌下半瓶子水，才想到夏锦衣也渴着，顺手就把剩下半瓶子水给递过去了，疑惑地问郑查理：“你妈啥标准？”
郑查理的目光顿在毫不介意地喝水的夏锦衣脸上片刻，又转回来回答道：“比她年纪大，比她长得丑，比她身材差。”
永远镇定的夏锦衣当即就被水给呛了。
郑查理幽幽看着那边排队的模特，低声说道：“你知道我爸以前那个小爱好吧？”
汤圆圆想了想，不就是爱看色|情杂志嘛，郑叔叔虽然色了一点，但是一直坚持只意淫不出轨呀，这么有志向，色一点也不算是什么大错……”记得啊，可是你说郑叔叔给红姨跪着道了歉还发誓再也不敢了……”
郑查理用下巴——不，用脖子一指那边堆积如山的一堆烂纸，道：“你看，这不没改么，全给翻出来了。”
汤圆圆看着那高高的堆在桌子上的一摞各色杂志，沉默了。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一摞杂志层层累积，详细地按照暴露程度分了几个等级，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甚是齐全。
郑查理还在她旁边感慨：“清扫出来之后，我家那叫一场腥风血雨啊，你知道我妈那飞刀不？原本收起来好几年都生锈了，这不，为了我爹特意给翻出来试了试手，整整一套飞出来一次都没手抖。”
汤圆圆忽然想到，是不是只要手抖一次，那如今就见不到郑叔叔了？
看来郑叔叔果然是用生命在支持色｜情业的发展啊……
汤圆圆扶了额头，无奈道：“那找我来干甚啊，我看着她们个个都好。”
郑查理冷笑：“等会儿我妈出来选人，那张嘴，凡是比她好看的都能被损死，为了避免打起来，需要你家小锦衣镇镇场子。”说着转脸看向站在一旁冷着脸不动的夏锦衣，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片刻，竟然没能找到那属于夏锦衣的标志性的物件，因而奇道：“她的刀呢？”
郑查理此言一出，汤圆圆深觉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冷了好几度。
夏锦衣眸子转过来，幽深的眼睛里光芒一闪，一层寒光笼罩了脸颊，给整个人染上一层霜雪的寒意。
汤圆圆往郑查理身后躲了躲，小声说：“昨天晚上掉床缝里，拿不出来了……”
郑查理更是惊讶，用一种难言的目光打量汤圆圆片刻，狭窄的眼睛眯起来，被脸上横肉一挤，简直就像没长眼睛一样，此刻伸手托着脸，甚是疑惑道：“你们俩干了什么能把它掉床缝里？刀具py？”
汤圆圆一开始没醒悟过来，一脸茫然：“啊？”
郑查理眼中神色更加难言：“圆圆啊，哥认识你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啊，你口味也……太重了……人家小锦衣多纯洁一抹净土啊，你把人家带回家就做这种猥琐的事情，是要遭天谴的……”
汤圆圆还是迷茫着：“什么事情？”
郑查理打量一眼夏锦衣那身板，又看了看汤圆圆，低声问：“谁上谁下？”
第23章 雷厉风行
汤圆圆终于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了，气得一下子跳起来，伸出两条小细胳膊死死卡住他的脖子，硬生生把他的圆脖子和脑袋分出个界限来，怒道：“你瞎说什么呢？”
夏锦衣正在寻思把空水瓶放在哪儿，然而这里由于还未装修，实在空旷，找了半晌也只找到一张桌子是空的，正要把空瓶子撂在桌子上，然而，当夏锦衣的目光聚焦在那一摞按照某种神秘顺序排列的暴露图片上的时候，沉默了。
嗯，好生怪异的王朝啊。
正在接受三观洗礼的夏锦衣还在发愣，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吼，一转眼，看见汤圆圆猴子一般地缠在郑查理身上，两条水蛇胳膊死死勒住他的脖子。
夏锦衣眼睛直勾勾地眼前血腥暴力的一幕。
小女娃挺聪明，还能找见脖子。
嗯，这姑娘筋骨挺好的，适合习武。
嗯，这么久了，终于能看出来这胖子的下巴在哪儿了。
嗯，这胖子的脖子终于不和肩膀一般宽了。
……再勒就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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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层楼的很多的地方还处在未装修的状态中，古怪而又沉郁的异味还在空旷的楼层蔓延，很多地方还挂着大块的塑料布，墙面上也没有刷好漆，地板上虽然铺设着精致的瓷砖，但是大多沉积着灰尘，至于别的地方，显然有一大部分还没铺完，杂志社就这么草草开工了。
汤圆圆早就听说过李红玉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只是没想到竟然如此雷厉风行。
就是这样一层略显破败的楼层里，此刻汇集了各式各样的美女。从身穿森女系的小清新网红，到浓妆艳抹一身黑色性感蕾丝的女郎，和一身洁白礼服的成熟女子，无一不在等候区耐心守着……
简直不知道到底是如何才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聚集起这些人来的。
汤圆圆已经看花眼了，此刻拉了拉正在使尽浑身解数挑刺的郑查理，低声道：“查理哥哥，这些人都是怎么招来的？”
郑查理正要对着谁指点一番，被她打断，只好侧过头来小声说：“我妈问你哥要的人，说是你家公司扶不起来的，都扔过来。”
汤圆圆：“……这么漂亮这么就扶不起来了？”
郑查理嗤笑一声，说：“长得漂亮？你瞅瞅这一大片的女人，这一张张没个性的脸往哪儿一放，加跟绳子就是玩儿连连看，都整得一模一样的哪儿漂亮了？”
汤圆圆放眼看过去，沉默了。
嗯，不是像杨幂，就是像刘诗诗……还有个雷同刘亦菲的……
汤圆圆下意识开始玩儿起连连看来。
看来自家老哥的日子过得也不好，不如……什么时候寻个时间回去看看他？
正想着，那一堆人里忽然从后面走出来一个年轻女人——至少是看上去很年轻，头发没有怎么过分打理，只是一个简单的马尾高贵扎起，显得简练而纯粹。她皮肤白嫩，身材姣好，一身干练的黑色小西装，浑身上下除了一块简约到极致的手表绝无其他装饰，此刻越过一众搔首弄姿的女人，踩着高跟鞋翩翩走来，身上那种高傲的气质在一瞬间就把整个屋子里所有的女人都给压了下去。
郑查理正在和汤圆圆说话，没怎么注意身边的事情，坐在他右手侧原本负责挑刺的几个评委，忽然哑了一般不做声，一个个面面相觑，费力地给郑查理使眼色。
郑查理自然是没能醒悟过来，直到有一个人轻咳了一声，低声叫道：“小郑总。”
郑查理回过神来，茫然看过去，见那人以目相指，示意他去看那个刚刚出现的女人。
郑查理不明所以地转过脸去看了一眼。
烟熏妆，高马尾，高跟鞋，甚是自负地居高临下将他望着。
郑查理又转向评委，说：“怎么了？”
那评委见无人回答，只好小声询问：“这……这个没缺点怎么挑刺儿啊？”
郑查理正转过脸要去挑刺，却见那女人已经走到他的桌子前，身子向前倾，极具压迫性地双手按住桌子一角，明亮的眼睛盯住他，缓缓道：“李红玉呢。”
声音低沉，但是显然有些急促。
郑查理一时间张口无言，被这种气势压迫住了。
坐在一旁的汤圆圆看见这场景恨不得把脑袋衣服里去。但是实在无处可掩，于是一头扎进夏锦衣怀里。
夏锦衣：“……”
郑查理这才认出人来。方才看女人看得都审美疲劳了，竟然脑子一时间短路，没在第一眼认出人来。
这不是陈裳么？她怎么来了？
陈裳此刻嘴角微微一勾，看着被她压下一头去的郑查理，眼睛深邃如同一眼深泉，沉在极静谧极暗的地方，平静而没有一丝波澜，粼粼波光闪着，令人心动。她冷笑一声：“李红玉儿子吧？”
郑查理下意识点头，然后就听见那女子极为单调的声音带着讽刺在寂静的空气里传了出来，冲击着人的耳膜：“丑得一脉相承。”
陈裳那一句话说出来以后，整个屋子里像一片久无活人的坟地一般死寂，空气凝重而压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
只有夏锦衣甚是平静地看着不远处。
门口那里正站着一个短发干练的女人，虽然一眼可以看出来上了年纪，但是依然风韵犹存，身上一身黑色的小西装衬出尚且没有走样的完美腰身，胸部丰满，只是露胸露得甚是骚气，只是这衣服……和面前这位，着实像得紧。
李红玉正一只手拽着自家老公的耳朵往里大步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那句话，整个人被那句话钉在原地。
她在业内十几年，谁敢这么说她？
把头埋在夏锦衣怀里的汤圆圆小心翼翼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门口撞衫的两个人，觉得气氛不好，又把脑袋埋进去。
夏锦衣看了她半晌：“……把你脑袋从我胸口拿出来。”
汤圆圆拼命摇头。
夏锦衣整张脸青着，低沉着声音重复：“拿出来，不然我给你拧下来放在罐子里。”
汤圆圆这才怯怯探出来头，看着这死寂的一幕。
终于，一直站在身后的李红玉冷笑一声：“哈？丑？你眼瞎了？”
陈裳闻言悠悠转过身，抱了胳膊一脸平静看着她：“哟，头发剪了？”
李红玉被这话一噎，当即反击：“你又穿一身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来，是买不到衣服么？”
陈裳往后一靠坐在那桌子上，长腿一伸，往另一只腿上潇洒一搭：“好端端的一件衣服，穿在你身上就丑了很多呢。”说着，尖尖的下巴微微一抬，眼睛微微向下看着李红玉：“个子矮就不要这样穿啊？”
郑查理在后面扶额，低低道：“坏了，陈裳坐桌子了。”
汤圆圆把脑袋放在桌子上小声问：“那又怎样？”
郑查理一只手拢在嘴边小声道：“她一坐桌子就是要开撕了，我怕我妈撕不过她。”
正说着，那边的李红玉冷笑一声：“个子矮？”说罢一手甩了郑高峰的耳朵，一手拉过一把椅子来潇洒坐下，一手抱肩，一手托了下巴，也是长腿一伸叠在另一条腿上：“你个子高就每天踩高跷扰民？怎么，平胸还了不起了？”
郑查理看了一眼外面的架势，长舒一口气，似乎是放了心：“我妈坐下了，现在不用担心撕不过了。”
汤圆圆：“……这又是为什么……”
郑查理得意地说：“因为我妈一坐下就是要全力开撕了，我还没见过我妈全力开撕的时候输了的。”
汤圆圆：“……”
陈裳一贯面瘫，如今还是面瘫，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声音也是极为单调着：“我记得有个女人说过，要是我出了郑氏公司还有发展，就给我跪下？”
李红玉冷笑：“郑氏都不要你，还有哪儿敢收你？”
陈裳甚是平静：“你都侵了聚峰系统查资料了，还给我装什么傻？我现在手里有人证有物证，随时可以把你送到大牢里去。”
李红玉冷眼看着她，丝毫不为之所动，反倒威胁：“你试试？”
陈裳把手里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摔：“知道你人脉广，有的是主意。其实我对聚峰的生意不感兴趣，对你的公司也不敢兴趣。”说着，那张永不改色的精致面容上眉毛一挑，古井一样沉寂的眸子里映出一分光彩来：“不过我对你这个人，倒是感兴趣得很。”
李红玉脸上的笑十分僵硬：“哈？你个整容整面瘫的终于对正常人的脸感兴趣了？”
陈裳面色一凛，整容整得面瘫？
她什么时候面瘫过？笑话！
陈裳脸上竟慢慢浮现出一抹美艳的笑来，眼中甚至有几分妩媚：“我知道郑氏集团是你的全部，反正你老公那么丑儿子那么丑，我也不信你李红玉还会真心喜欢谁——”那双美艳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阴狠：“但是你永远不能输，你如果输了，你会死。”
紧接着，她站起来，走了两步到李红玉面前去，伸出一只纤长的手指抬了她下巴：“你现在给我跪下，我就放过郑氏。”
李红玉一巴掌把她的手摔开，眼里满是不屑：“你？就凭你？”
陈裳眉毛一挑，竟然就这么堪堪放开手走出去了，走到门口微微回首，对着汤圆圆道：“你是谁家的员工？上司让你去加班，在这儿杵着做什么？”
汤圆圆一愣，赶紧站起来，乖乖道：“是，总监！”
她刚站起来，就听见李红玉在那里悠悠道：“圆圆，坐下，和红姨聊聊天。”
陈裳声音单调：“工资不想要了？”
李红玉语调威胁：“怎么，长大了，红姨的话你就不听了？”
夹在中间的汤圆圆：“……”
想要帮忙的郑查理看了看老妈的脸色，最终闭上嘴，缩了缩。站在妻子身后的郑高峰看了看两个女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加上早几年的传闻，如今又做错了事情被老婆捏在手里，忧郁片刻，最终还是低了头。
汤圆圆夹在中间，窘得都快哭了。
终于，僵持半晌，只听见一个安静的声音缓缓道：“圆圆。”
汤圆圆条件反射一般转过来：“啊？”
是锦衣的声音！那么好听，那么温柔，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夏锦衣无视这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是平静看着她，温和地说：“带我回家。”
第7节
恋耽美
第7节
她此刻忽得勾唇一笑。
纯粹到这地步，就是蠢了罢？
不过这蠢里面，似乎还带着那么一星半点的灵性，然而蠢得太过，似乎给盖住了。
你便那么蠢下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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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又是很晚了，所幸今天电梯已经修好，就免去再爬十八层楼的折磨。汤圆圆目测了一下今天如果再爬楼的话，她们三个的顺序应该是：夏锦衣背着她，她伸手捞着歪歪，然后三坨子东西一步一步往上挪。
汤圆圆自从遇见夏锦衣之后，发现电梯就是一个专门制造尴尬的地方。须知夏锦衣往哪儿一站就有压迫性，然后身边的人就极力躲开，再抬头一直望着电梯楼层数以缓解尴尬。
不是都说不熟的人进了电梯都是呈分散状站在各个角落的么？夏锦衣一出现就打破了这个定律，后走进电梯的人无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极力地站的离她远一点，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种情况——
夏锦衣进电梯，站在某一个角落里。
后面来的人齐刷刷挤向她的对角线方向，一大坨人挤在一起，试图离她再远一点。
夏锦衣有一次半途睁开眼睛，问汤圆圆：“这里不是有空地么？”
汤圆圆看着那个压迫气场无比强大的家伙，嘴角抽搐着小声回答：“他们在拥抱取暖……”
至于郑查理对这件事的解释是：“一般人看见她那把刀，以为她是来追杀仇敌的，都想避免被误伤。”
而此时，两个人并肩站在电梯里，歪歪就缩在对角线的角落里呜咽着，甚是可怜的样子。
汤圆圆看着那只平日里傲娇的小公举，暗想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电梯里似乎信号不太好，汤圆圆一出电梯就收到了好几条信息，那音乐声一起响了好几遍，搞得跟庆祝一样。夏锦衣看了一眼那个会发声的小盒子，没说话。
汤圆圆看了看里面的内容，一条是好友添加提醒，一条是郑查理说今天你们早点睡，明天周末来看好戏。
汤圆圆回了过去：【什么看好戏？】
两个人进了门，看见屋子里的水已经清理干净了，管子也修好了，厕所上挂着一张纸条，上面是笔锋凌厉的几个大字：“你丫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啊！”
汤圆圆：……
她们俩四下环顾，大笑屋子里干净多了，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碗筷也都洗干净了，桌子还被擦过……
汤圆圆忽然想起来这家伙似乎是有洁癖，太脏太乱不进门什么的，在周围转了两圈，果然看见又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汤圆圆欠郑查理三百块钱清洁费和精神损失费，请在右下角签字。
……
汤圆圆乖乖画了一个押。
汤圆圆画完押以后见夏锦衣正站在水池子边儿上钻研水龙头，就过去给她讲解，“你看，这个东西是要往上抬——”
她手一使力，忽然那水龙头里就喷出极为壮观的水流，呲了汤圆圆满脸。
夏锦衣：“……我刚才看的时候，就轻轻拍了拍……”
汤圆圆用力往下一压才好不容易关上了水，此刻满脸是水，早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眼泪哪些是凉水，悲痛地问：“拍了拍？”
夏锦衣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汤圆圆这才看清那个已经被拍扁的水管，无话可说，最后，只好道：“那我们来厨房洗吧。对了，身后那个是马桶，我记得前几天和你说过了……那个千万、千万不能砸……也不能拍！”
那个拍出来可就不仅仅是水漫金山那么简单的啊啊！
看见夏锦衣若有所思地点了头，汤圆圆这才放了心。
两个人洗漱完毕，汤圆圆看着夏锦衣身上紧裹的那一身衣服，寻思她穿这个应该不舒服，便准备到柜子里给她找身凑活干净点的睡衣，然而她拉开柜子一条缝伸手去捞衣服，竟然意外地什么都没有捞到。汤圆圆一愣，伸手又是一捞。
里面怎么空荡荡的？
汤圆圆哗啦一声打开大衣柜，发现原本塞满了各色各样的衣服的柜子，竟然一下子，全空了！
她傻站在柜子前面愣了许久，才发现柜子上面贴了一张纸条：【里面衣服都馊了，我打开一看还找着一个蘑菇，你丫活着就是报复社会的吧！哥帮你全扔了！谢谢哥吧！】然后下面还写着：汤圆圆亏欠郑查理精神损失费六百元，请在右下角签字。
汤圆圆：“……呜呜呜你骗人，你家衣服才长蘑菇呢……我们昨天刚打开过一次……”
汤圆圆无奈，从床底下找出一条新的床单递给夏锦衣：“你裹着这个睡觉吧。”然后还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们这里都是这个样子的。俗称床单睡衣。”
夏锦衣：……
汤圆圆原本觉得这件事已经够好笑了。
然而，更好笑的是，夏锦衣竟然信了。
所以，当汤圆圆躺上床时看见裹着一身床单睡得正香的夏锦衣时，内心都是崩溃的。
你适应力怎么那么强啊！你去末世吧！你去末世你一定是最后活下来的物种！
汤圆圆站在床边忸怩片刻，最后还是伸手戳了戳夏锦衣：“锦衣……你今天还没抹药呢……”
这两天汤圆圆一直帮她抹药，夏锦衣简直就是属小强的，别人受了那样的伤一定要在床上躺好几个月不能动，她倒好，活蹦乱跳还自带打手功能，如今才几天，伤口竟然痊愈地差不多了。
夏锦衣闭着眼睛，闷声闷气地说：“不抹了，娇气。”
汤圆圆很耐心地在旁边说：“不行的哦，不抹药会留疤的，留疤就不好看了。”
夏锦衣还是闭着眼睛，伸手把头一捂：“矫情。”
汤圆圆：“……你起不起来？”
夏锦衣说得越发简介：“不。”
汤圆圆开始威胁：“你不起来我扒了啊！”
第21章 深夜
汤圆圆威胁性地吼了几句之后，发现闷头睡觉的夏锦衣索性连回都不回了，过了一会儿呼吸竟然渐渐均匀，想必是睡着了。
好心当成驴肝的汤圆圆被晾在一边越发愤怒，火气等级逐渐升级，喊了一声：“夏锦衣！”
夏锦衣朦胧之间听见一声类似撒娇的喊声，然而眼皮沉重，一时间抬不起来，也就没有回复。
嗯，继续睡。
白团子歪歪幸灾乐祸地坐在一边歪着小脑袋看着这一幕，甚至百无聊赖地伸了一个懒腰。
愤怒之下的汤圆圆伸手一拽夏锦衣领口想把她拎起来，一时间忘了她裹着床单当睡衣，那一下子扒得简直不要太容易，简直不要太彻底，一气儿就扒到了底儿。
汤圆圆当时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她手停在半空中半晌，手里徒自抓着长长的一张床单，眼睛还呆滞地盯着前方看着，直到身材姣好的夏锦衣翻身朦胧着眼睛坐起来，揉了揉蓬乱的头发，茫然沙哑着声音道：“作甚”
汤圆圆瞪大的眼睛呆了半晌，从颈间漂亮精致的蝴蝶骨一路看到大长腿，才想起来什么，慌忙伸出手捂了眼睛，蹬了夏锦衣一脚：“你转过来干甚啊！！！翻过去！”
夏锦衣极为茫然，看着捂着脸的汤圆圆半晌无语。“到底作甚？”
汤圆圆大吼：“翻过去啊！”
夏锦衣见她死也不肯把手拿下来，只得又扑通躺下去，闷头接着睡。
汤圆圆还在后面捂着脸哀嚎：“谁让你把内裤也脱了的！你有没有常识啊！长得好看了不起么？”
夏锦衣往枕头上蹭了蹭，懒懒道：“你这法子好得很，甚是舒服。”
舒服个屁啊！你给我起来把内裤穿上啊！
简直挠墙好不啦！
汤圆圆闭着眼睛伸手沾了药，咬牙切齿地说：“我是给你抹药啊！不是占你便宜！”
说罢胡乱往她身上蹭了一点药就算完，；临走还不忘踹了一脚那一坨床单里睡得正香的夏锦衣：“胸口你自己抹啊！难不成胸口还等着我给你抹！”
无辜被踹的夏锦衣：“……”
踹着伤口了……
这女娃看着较弱，踹起人来——
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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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圆圆给她抹完药，把床单胡乱往她身上一盖，下床去洗了手，回来以后拿着手机翻看之前的消息，发现郑查理只吝啬地给了个早睡早知道的回复。
困意已经渐渐泛上来了，汤圆圆懒得追问，手指机械向下翻，却不料一时间跳出来一串的消息。
夜色已深，对面楼层的灯火也已经渐渐熄灭，从窗帘缝隙望出去，只剩下窗外一轮皎洁的月亮寂静地悬着——
这城市已经渐渐睡去了，然而郑晓月却一直在发消息。
消息推送的声音一条一条地传来，在沉默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
【圆圆姐，你们睡了么】
【现在夏姐姐应该想起来自己的□□号了吧？可以给我了吧？】【没有的话，手机号给我也可以】
汤圆圆看着这一连串的信息，微微叹息了一声。
这孩子，倒还真是执着啊。高三的孩子上课那么辛苦，夜色已深，明日又是清晨早起的轮回，这时辰还不睡，真的好么？
再说了你夏姐姐连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啦！
汤圆圆曾经用尽全力给她解释了整整一晚上的手机为何物，此大神除了说“什么。”就是说“什么？”，简直分分钟把一个正常人逼疯啊！
你那么有耐心，你来给她解释解释啊！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汤圆圆无奈，只好窝在被窝里面捧着手机回复：“有什么问题问我吧，你夏姐姐睡了呢。晓月念书辛苦，明天要早起，是不是也该去乖乖睡觉了？”
郑晓月沉默了许久，直到汤圆圆几乎睡着了才回复：【算了。】刺耳的消息声音将已经半如沉梦的汤圆圆唤醒，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睡眼朦胧的汤圆圆几乎立刻就抓狂了，暗自腹诽你这是要做什么啊！老娘大半夜陪你一个小屁孩聊天，你还给我装傲娇！
郑晓月回复说：【那等夏姐姐睡醒了回复我吧】汤圆圆愤愤丢了手机准备睡觉，临睡着前又来了一条消息，她半闭着眼睛给点开了，却没料到是一条语音，而且声音又不巧被调到了最大，在寂静的夜里放出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在咆哮：“你个死鬼你还知道上线啊！再不回复老娘休了你啊！”
原本睡熟的夏锦衣当即就被这陌生的声音吵醒，一个翻身到了汤圆圆身后，皱眉：“什么？”
她凑得很近，搞得侧身躺着的汤圆圆甚是尴尬，生怕她身上裹着的那一层床单又掉了，万万不敢回头看她，只能那么蜷着身子说：“游戏里的朋友，虚拟结了婚的。”
夏锦衣单调重复一遍：“什么？”
继而盯着那条消息上的三个加粗打字看着。
慕千山。
名字倒是有趣。
僵持半晌，汤圆圆伸出爪子挠了挠被热气喷的有些痒的脖子，说：“就是那个……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两个人你扮爸爸，我扮妈妈，就是游戏啦……然后为了打任务升级所以要走个过场……你懂不？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就是……哎？”
身后一阵安静，夏锦衣一直没有回答。
汤圆圆蜷着身子不敢动，有些难受地等着夏锦衣回复，却迟迟没有等来。等不下去的她终于转身，发现某个人早已睡得很熟，在沉寂的夜里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覆在阖着的眼上，微微颤着。
已经睡了么……
看来自己说了半天都是对牛弹琴了。
汤圆圆呆呆看了裹着白色床单睡得正香的人片刻，心里竟有些生气，于是愤愤躺下，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她紧张个什么啦！关灯了！
汤圆圆伸出手，关了床头的台灯。
那一瞬间，头顶的光芒在瞬间褪去，黑暗袭来的一瞬间里，床的另一端闭着眼睛的人却缓缓睁开了眸子。
在极深的暗夜里，那眸子流光溢彩一般，幽幽的看着面前的虚空，眼中一片清明。
过了许久，整个世界都已经在深夜里睡去，寂静的夜里，那双明亮的眸子似乎是困惑地看着虚空，固执地想着什么事情。许久，那眸子的主人忽的发出一声轻叹，然而这叹息过于轻微，很快就湮没在了这沉沉的夜色里。
夜色又掩埋下来，什么都听不到了。
听着身后沉沉的呼吸声，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也阖上了眼皮，深夜暗沉，缓缓睡去。
第22章 清晨
次日清晨汤圆圆被电话铃声吵醒，连眼睛都睁不开，就伸手去床头迷迷糊糊摸手机。
手机没摸到，摸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滑嫩滑嫩的，手感甚好。
汤圆圆睁开眼睛，看见夏锦衣正一脸平静看着她。
目光渐渐下移，转移到那只被她抓着的手上。
汤圆圆大叫一声把手缩回去，一连串地道歉，直到夏锦衣很是平静地说了一句：“甚吵。”
汤圆圆立刻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闭嘴我闭嘴。”
夏锦衣眼中露出些许嫌弃：“……盒子。”
汤圆圆这才醒悟过来去接那已经轰轰烈烈响了许久的电话，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就去摸手机。
终于按掉了喧嚣了半晌的手机铃声，一接通就听见那个千回百转的声音：“就知道你这个小妖精得赖床。”
汤圆圆当即就炸毛了：“才凌晨六点半我怎么就赖床了？”
郑查理那边一边剃指甲一边说道：“我当初试用期那会儿，可都是五点就起床的。”
汤圆圆接着吼：“那是因为你是去实习的清洁工啊！”
郑查理那边似乎在和谁说话，捂着手机应一声，才回过来和汤圆圆说道：“来看好戏，皇后大道十六号。”
汤圆圆还没睡醒，此刻茫然睁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呆呆地问了一句：“什么？”
郑查理匆匆说了一句“我妈的杂志社今天开张，请你家小忠犬来镇场子。”就挂了电话。
汤圆圆被人挂了电话甚是不爽，此刻茫然拿着已经被挂掉的手机，徒自迷茫着：“杂志社？红姨什么时候又对杂志社感兴趣了？”
她伸了个懒腰坐起来，一转身已经看不见夏锦衣了，屋子也不大，一出去就看见她单手撑地在倒立。
汤圆圆决定不要打扰她。一低头，就看见郑查理那张醒目的字条。
昨天还不觉得什么，今天才发现好生坑爹——
你丫是金手指啊收拾个屋子就要三百！我请钟点工还没这么贵呢！
这么多年的关系了，看在我如今已经开始吃土的份儿上，连个折都不给打的么？
可恨啊可恨！
汤圆圆当即豪情万丈觉得日后要自己收拾屋子整理东西。然而在屋子里徘徊片刻之后，发现屋子已经被收拾得一尘不染（主要是该扔不该扔的都已经被扔光了），是在是无处下手。
汤圆圆看了半晌，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收拾的地方——
床上！
先叠被子，再换床单好了！
汤圆圆豪情万丈地叠好了被子，再潇洒一抽床单——
在客厅里倒立练功的夏锦衣忽然听见咣当一声响，甚惊讶地站起来过来询问，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大喊了一声：“不要进来！”
夏锦衣：“……”
她只好站在门口。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小缝。汤圆圆艰难地从缝里伸出脑袋来：“锦衣大人。”
夏锦衣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汤圆圆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
半晌之后，夏锦衣问：“甚？”
汤圆圆掩了口唾沫，小声道：“那把刀，对你来说重要不？”
夏锦衣凝视她半晌：“嗯。”
汤圆圆脸上的绝望又加重了一分：“那我给你买一把新的送给你，和你换那一把旧的，行不？”
夏锦衣还是看着她，平静地说：“不行。”
汤圆圆愈发的绝望，弱弱道：“那……那咱不要了，好不好？”
夏锦衣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好。”
汤圆圆都快哭出来了，声音越发的虚弱：“我把你的刀掉进床缝儿里去了，我不是故意的……”
夏锦衣看着那个从门缝里探出来的小脑袋，沉默半晌，没说话。
为什么忽然好想把门一下子狠狠地关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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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以后，皇后大街十六号。
夏锦衣依旧站在高大楼层前仰起一张下巴尖尖的脸，看着高耸如云的楼，目光滞留在反射着蓝天的玻璃上。
她仰着头发呆，身畔来来往往的行人盯着她发呆。
只见那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潇洒地垂下，不带丝毫束缚地在空中随着拂面的微风轻轻浮动着，时不时从三千青丝之中露出一段美好的脖颈，晃人心神。
然而，这本来极美的场景在那女子转过来看向正在盯着她发呆的行人为止。
众人立刻低头散去，一时间滞留在她身边的人走了个干净。
每个匆匆低着头快步离开的人都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
……眼神好可怕。
站在大厦门口的玻璃门里转了好几圈的汤圆圆终于忍不住了，探出头来大喝一声：“走啦！”
夏锦衣：“……”
众人：这女孩子好生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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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圆圆扶着夏锦衣，一步一个踉跄走了上来，气喘吁吁叉着腰站在拐角喘。
什么十六号啊！十六号就是十六楼，今天还停电梯！为毛大周末又停电梯啊！
然而她一抬头，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摄影棚，背景布，一溜儿的评委甚是专业的样子坐在桌子后面互相交流着对来面试的女模特的意见，而不远处坐着排队的正是一些身材和相貌俱佳的女子——
这他娘的搞什么啊！
评委中的一个胖子正对着面前的身姿妖娆的女人点评着：“你不行，脖子上有纹，大腿根又那么粗，算了吧。”
汤圆圆甚至震惊地看着那个完全黄金比例的美女就这么被淘汰掉，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是谁说女人有胸有臀腿腰肢细就是黄金的？
是谁说女人有胸完事无敌的？
那个挑剔的胖子此刻转过脸来，看见汤圆圆，立刻起身来迎接：“哎呦这不是我们家圆圆嘛……”
汤圆圆：“……”
郑查理给她拿水喝：“来来来，喝水～”
汤圆圆刚刚爬完十六层楼，此刻口干舌燥，见了水就像见了宝，一边大口喝水一边道：“你这么胖一个人，停了电梯以后是怎么上来的？”
郑查理说：“我们上来以后才给下面打电话让把电梯停掉的。”
汤圆圆瞪大了眼睛：“你丧心病狂啊！”
郑查理煞有介事道：“你不懂，女人化起妆来啊，那简直能把鬼变仙，怎么也要让她们出出汗，掉掉妆才能见到真容……”
汤圆圆又看了一眼那美女如云的等候区，说：“你这也太挑了吧，你这样能挑到几个模特啊！”
郑查理继续煞有介事地解释：“你不懂，这是我妈的标准。”
汤圆圆一口灌下半瓶子水，才想到夏锦衣也渴着，顺手就把剩下半瓶子水给递过去了，疑惑地问郑查理：“你妈啥标准？”
郑查理的目光顿在毫不介意地喝水的夏锦衣脸上片刻，又转回来回答道：“比她年纪大，比她长得丑，比她身材差。”
永远镇定的夏锦衣当即就被水给呛了。
郑查理幽幽看着那边排队的模特，低声说道：“你知道我爸以前那个小爱好吧？”
汤圆圆想了想，不就是爱看色|情杂志嘛，郑叔叔虽然色了一点，但是一直坚持只意淫不出轨呀，这么有志向，色一点也不算是什么大错……”记得啊，可是你说郑叔叔给红姨跪着道了歉还发誓再也不敢了……”
郑查理用下巴——不，用脖子一指那边堆积如山的一堆烂纸，道：“你看，这不没改么，全给翻出来了。”
汤圆圆看着那高高的堆在桌子上的一摞各色杂志，沉默了。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一摞杂志层层累积，详细地按照暴露程度分了几个等级，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甚是齐全。
郑查理还在她旁边感慨：“清扫出来之后，我家那叫一场腥风血雨啊，你知道我妈那飞刀不？原本收起来好几年都生锈了，这不，为了我爹特意给翻出来试了试手，整整一套飞出来一次都没手抖。”
汤圆圆忽然想到，是不是只要手抖一次，那如今就见不到郑叔叔了？
看来郑叔叔果然是用生命在支持色｜情业的发展啊……
汤圆圆扶了额头，无奈道：“那找我来干甚啊，我看着她们个个都好。”
郑查理冷笑：“等会儿我妈出来选人，那张嘴，凡是比她好看的都能被损死，为了避免打起来，需要你家小锦衣镇镇场子。”说着转脸看向站在一旁冷着脸不动的夏锦衣，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片刻，竟然没能找到那属于夏锦衣的标志性的物件，因而奇道：“她的刀呢？”
郑查理此言一出，汤圆圆深觉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冷了好几度。
夏锦衣眸子转过来，幽深的眼睛里光芒一闪，一层寒光笼罩了脸颊，给整个人染上一层霜雪的寒意。
汤圆圆往郑查理身后躲了躲，小声说：“昨天晚上掉床缝里，拿不出来了……”
郑查理更是惊讶，用一种难言的目光打量汤圆圆片刻，狭窄的眼睛眯起来，被脸上横肉一挤，简直就像没长眼睛一样，此刻伸手托着脸，甚是疑惑道：“你们俩干了什么能把它掉床缝里？刀具py？”
汤圆圆一开始没醒悟过来，一脸茫然：“啊？”
郑查理眼中神色更加难言：“圆圆啊，哥认识你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啊，你口味也……太重了……人家小锦衣多纯洁一抹净土啊，你把人家带回家就做这种猥琐的事情，是要遭天谴的……”
汤圆圆还是迷茫着：“什么事情？”
郑查理打量一眼夏锦衣那身板，又看了看汤圆圆，低声问：“谁上谁下？”
第23章 雷厉风行
汤圆圆终于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了，气得一下子跳起来，伸出两条小细胳膊死死卡住他的脖子，硬生生把他的圆脖子和脑袋分出个界限来，怒道：“你瞎说什么呢？”
夏锦衣正在寻思把空水瓶放在哪儿，然而这里由于还未装修，实在空旷，找了半晌也只找到一张桌子是空的，正要把空瓶子撂在桌子上，然而，当夏锦衣的目光聚焦在那一摞按照某种神秘顺序排列的暴露图片上的时候，沉默了。
嗯，好生怪异的王朝啊。
正在接受三观洗礼的夏锦衣还在发愣，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吼，一转眼，看见汤圆圆猴子一般地缠在郑查理身上，两条水蛇胳膊死死勒住他的脖子。
夏锦衣眼睛直勾勾地眼前血腥暴力的一幕。
小女娃挺聪明，还能找见脖子。
嗯，这姑娘筋骨挺好的，适合习武。
嗯，这么久了，终于能看出来这胖子的下巴在哪儿了。
嗯，这胖子的脖子终于不和肩膀一般宽了。
……再勒就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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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层楼的很多的地方还处在未装修的状态中，古怪而又沉郁的异味还在空旷的楼层蔓延，很多地方还挂着大块的塑料布，墙面上也没有刷好漆，地板上虽然铺设着精致的瓷砖，但是大多沉积着灰尘，至于别的地方，显然有一大部分还没铺完，杂志社就这么草草开工了。
汤圆圆早就听说过李红玉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只是没想到竟然如此雷厉风行。
就是这样一层略显破败的楼层里，此刻汇集了各式各样的美女。从身穿森女系的小清新网红，到浓妆艳抹一身黑色性感蕾丝的女郎，和一身洁白礼服的成熟女子，无一不在等候区耐心守着……
简直不知道到底是如何才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聚集起这些人来的。
汤圆圆已经看花眼了，此刻拉了拉正在使尽浑身解数挑刺的郑查理，低声道：“查理哥哥，这些人都是怎么招来的？”
郑查理正要对着谁指点一番，被她打断，只好侧过头来小声说：“我妈问你哥要的人，说是你家公司扶不起来的，都扔过来。”
汤圆圆：“……这么漂亮这么就扶不起来了？”
郑查理嗤笑一声，说：“长得漂亮？你瞅瞅这一大片的女人，这一张张没个性的脸往哪儿一放，加跟绳子就是玩儿连连看，都整得一模一样的哪儿漂亮了？”
汤圆圆放眼看过去，沉默了。
嗯，不是像杨幂，就是像刘诗诗……还有个雷同刘亦菲的……
汤圆圆下意识开始玩儿起连连看来。
看来自家老哥的日子过得也不好，不如……什么时候寻个时间回去看看他？
正想着，那一堆人里忽然从后面走出来一个年轻女人——至少是看上去很年轻，头发没有怎么过分打理，只是一个简单的马尾高贵扎起，显得简练而纯粹。她皮肤白嫩，身材姣好，一身干练的黑色小西装，浑身上下除了一块简约到极致的手表绝无其他装饰，此刻越过一众搔首弄姿的女人，踩着高跟鞋翩翩走来，身上那种高傲的气质在一瞬间就把整个屋子里所有的女人都给压了下去。
郑查理正在和汤圆圆说话，没怎么注意身边的事情，坐在他右手侧原本负责挑刺的几个评委，忽然哑了一般不做声，一个个面面相觑，费力地给郑查理使眼色。
郑查理自然是没能醒悟过来，直到有一个人轻咳了一声，低声叫道：“小郑总。”
郑查理回过神来，茫然看过去，见那人以目相指，示意他去看那个刚刚出现的女人。
郑查理不明所以地转过脸去看了一眼。
烟熏妆，高马尾，高跟鞋，甚是自负地居高临下将他望着。
郑查理又转向评委，说：“怎么了？”
那评委见无人回答，只好小声询问：“这……这个没缺点怎么挑刺儿啊？”
郑查理正转过脸要去挑刺，却见那女人已经走到他的桌子前，身子向前倾，极具压迫性地双手按住桌子一角，明亮的眼睛盯住他，缓缓道：“李红玉呢。”
声音低沉，但是显然有些急促。
郑查理一时间张口无言，被这种气势压迫住了。
坐在一旁的汤圆圆看见这场景恨不得把脑袋衣服里去。但是实在无处可掩，于是一头扎进夏锦衣怀里。
夏锦衣：“……”
郑查理这才认出人来。方才看女人看得都审美疲劳了，竟然脑子一时间短路，没在第一眼认出人来。
这不是陈裳么？她怎么来了？
陈裳此刻嘴角微微一勾，看着被她压下一头去的郑查理，眼睛深邃如同一眼深泉，沉在极静谧极暗的地方，平静而没有一丝波澜，粼粼波光闪着，令人心动。她冷笑一声：“李红玉儿子吧？”
郑查理下意识点头，然后就听见那女子极为单调的声音带着讽刺在寂静的空气里传了出来，冲击着人的耳膜：“丑得一脉相承。”
陈裳那一句话说出来以后，整个屋子里像一片久无活人的坟地一般死寂，空气凝重而压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
只有夏锦衣甚是平静地看着不远处。
门口那里正站着一个短发干练的女人，虽然一眼可以看出来上了年纪，但是依然风韵犹存，身上一身黑色的小西装衬出尚且没有走样的完美腰身，胸部丰满，只是露胸露得甚是骚气，只是这衣服……和面前这位，着实像得紧。
李红玉正一只手拽着自家老公的耳朵往里大步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那句话，整个人被那句话钉在原地。
她在业内十几年，谁敢这么说她？
把头埋在夏锦衣怀里的汤圆圆小心翼翼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门口撞衫的两个人，觉得气氛不好，又把脑袋埋进去。
夏锦衣看了她半晌：“……把你脑袋从我胸口拿出来。”
汤圆圆拼命摇头。
夏锦衣整张脸青着，低沉着声音重复：“拿出来，不然我给你拧下来放在罐子里。”
汤圆圆这才怯怯探出来头，看着这死寂的一幕。
终于，一直站在身后的李红玉冷笑一声：“哈？丑？你眼瞎了？”
陈裳闻言悠悠转过身，抱了胳膊一脸平静看着她：“哟，头发剪了？”
李红玉被这话一噎，当即反击：“你又穿一身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来，是买不到衣服么？”
陈裳往后一靠坐在那桌子上，长腿一伸，往另一只腿上潇洒一搭：“好端端的一件衣服，穿在你身上就丑了很多呢。”说着，尖尖的下巴微微一抬，眼睛微微向下看着李红玉：“个子矮就不要这样穿啊？”
郑查理在后面扶额，低低道：“坏了，陈裳坐桌子了。”
汤圆圆把脑袋放在桌子上小声问：“那又怎样？”
郑查理一只手拢在嘴边小声道：“她一坐桌子就是要开撕了，我怕我妈撕不过她。”
正说着，那边的李红玉冷笑一声：“个子矮？”说罢一手甩了郑高峰的耳朵，一手拉过一把椅子来潇洒坐下，一手抱肩，一手托了下巴，也是长腿一伸叠在另一条腿上：“你个子高就每天踩高跷扰民？怎么，平胸还了不起了？”
郑查理看了一眼外面的架势，长舒一口气，似乎是放了心：“我妈坐下了，现在不用担心撕不过了。”
汤圆圆：“……这又是为什么……”
郑查理得意地说：“因为我妈一坐下就是要全力开撕了，我还没见过我妈全力开撕的时候输了的。”
汤圆圆：“……”
陈裳一贯面瘫，如今还是面瘫，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声音也是极为单调着：“我记得有个女人说过，要是我出了郑氏公司还有发展，就给我跪下？”
李红玉冷笑：“郑氏都不要你，还有哪儿敢收你？”
陈裳甚是平静：“你都侵了聚峰系统查资料了，还给我装什么傻？我现在手里有人证有物证，随时可以把你送到大牢里去。”
李红玉冷眼看着她，丝毫不为之所动，反倒威胁：“你试试？”
陈裳把手里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摔：“知道你人脉广，有的是主意。其实我对聚峰的生意不感兴趣，对你的公司也不敢兴趣。”说着，那张永不改色的精致面容上眉毛一挑，古井一样沉寂的眸子里映出一分光彩来：“不过我对你这个人，倒是感兴趣得很。”
李红玉脸上的笑十分僵硬：“哈？你个整容整面瘫的终于对正常人的脸感兴趣了？”
陈裳面色一凛，整容整得面瘫？
她什么时候面瘫过？笑话！
陈裳脸上竟慢慢浮现出一抹美艳的笑来，眼中甚至有几分妩媚：“我知道郑氏集团是你的全部，反正你老公那么丑儿子那么丑，我也不信你李红玉还会真心喜欢谁——”那双美艳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阴狠：“但是你永远不能输，你如果输了，你会死。”
紧接着，她站起来，走了两步到李红玉面前去，伸出一只纤长的手指抬了她下巴：“你现在给我跪下，我就放过郑氏。”
李红玉一巴掌把她的手摔开，眼里满是不屑：“你？就凭你？”
陈裳眉毛一挑，竟然就这么堪堪放开手走出去了，走到门口微微回首，对着汤圆圆道：“你是谁家的员工？上司让你去加班，在这儿杵着做什么？”
汤圆圆一愣，赶紧站起来，乖乖道：“是，总监！”
她刚站起来，就听见李红玉在那里悠悠道：“圆圆，坐下，和红姨聊聊天。”
陈裳声音单调：“工资不想要了？”
李红玉语调威胁：“怎么，长大了，红姨的话你就不听了？”
夹在中间的汤圆圆：“……”
想要帮忙的郑查理看了看老妈的脸色，最终闭上嘴，缩了缩。站在妻子身后的郑高峰看了看两个女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加上早几年的传闻，如今又做错了事情被老婆捏在手里，忧郁片刻，最终还是低了头。
汤圆圆夹在中间，窘得都快哭了。
终于，僵持半晌，只听见一个安静的声音缓缓道：“圆圆。”
汤圆圆条件反射一般转过来：“啊？”
是锦衣的声音！那么好听，那么温柔，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夏锦衣无视这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是平静看着她，温和地说：“带我回家。”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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