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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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能力特战队来了个废柴 作者:芦芦芦芦芦

    第10节

    阿尔瓦碰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好在这个楼层里有太多人像海伦这样大喊大叫了,所以并没有引来什么人。

    两人一人按着门把手,一人尴尬地晃腿,相对无言。

    三十五

    阿尔瓦解开捆着海伦的绳索,低声道:“这种东西都挣不开,你是垃圾吗?”

    “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垃圾?”海伦怒瞪,小声地回骂:“我被那见鬼的能抑制能力的金属环扣住手了,一点能力都用不出来!”

    阿尔瓦又不知从哪掏了根铁丝捅进开金属环的锁。

    海伦:“所以我现在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少女啊!”

    阿尔瓦:“哦。”

    阿尔瓦开锁的技术意外地好,海伦甩了甩自己被拷得有些发麻的手,疑道:“你怎么会学这个,空间系不是任何地方都来去自如吗?”

    阿尔瓦不甚在意地回答:“年轻的时候想潜到乔家里玩——你知道他们家族严格得有点变态,空间门根本开不到房子里面,只好苦练了开锁的技巧。”

    海伦无话可说,不想对这种不良少年的娱乐方式做什么评价。

    “我倒是想问你们,发生了什么?纳特去哪了?”

    海伦:“……你这么一问,我倒是突然想问你,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啊!!难道你反水了?你走开,我不会加入你们的!我只跟随队长和——”

    阿尔瓦忍不住打了她。

    “我们本来在船上待命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船突然晃了起来,海面上起了很大的浪,我什么都不知道,船就被浪打到下面去了,我进到水里整个人都慌了,只顾得上不被淹死,其他什么也不知道……后来不知不觉就晕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进来了个女的很贴心地帮我烘干衣服,还问我要不要加入他们。不过我一眼就看破他们不是好人!果断拒绝了她们,然后就被绑起来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海伦老老实实地把她知道的事讲了个遍。

    阿尔瓦:“……”

    海伦:“你那什么表情!我讲得哪里有错吗!”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讲错,但是你知道你刚刚那段话里说了多少个‘不知道’吗?没用的东西。”阿尔瓦翻白眼。

    海伦本来想反骂,但仔细一想发现他并没有骂错,只好虚心接受教诲,再诚恳地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阿尔瓦:“……你难倒我了。”

    两个做事既无计划性,也无前瞻性的人面面相觑,感觉前途一片迷雾。

    “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反正门没锁,我也没被锁了。”海伦提议。

    阿尔瓦否决:“你不是说会有人来给你当说客吗?虽然因为你的超能力太普通还没轮到你,但迟早会有人来的。那我们不就暴露了?”

    “你说的对……那怎么干才好?”

    两人里稍微强上一点的阿尔瓦拍板:“等那个说客进来的时候你把她打晕,然后我们再走,这样就没人发现你不见了。”

    海伦:“有道理。那你干嘛?”

    “我躲在角落里休息一会,三楼好高爬得好累。”

    “……好。”

    阿尔瓦说到做到,马上去门后找了块干净的地,盘腿坐下,用手撑着脸颊,犯起了困。

    海伦手忙脚乱地把绳索复原成原来的样子,再把能抑制能力的高级金属环虚拷在手腕上。

    开始静静地等了起来。

    阿尔瓦刚放松下来,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太阳穴附近像是被人□□了一根极细的针,并没有感到多深刻的疼痛,但只要稍微动弹一下,就会牵动到它,一种酸胀感在头皮扩散开。

    仿佛是连锁反应,胸口也开始发闷,他只好轻轻地深呼吸,让氧气更多的进入他报废了一半的肺,但这毫无用处,平常不过的空气好像变成了石墙,挤压着他的胸腔,让他感觉窒息。

    阿尔瓦皱了下眉,算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正午时刻,他离开家前吃的药已经过了十二小时,正在慢慢失去效力。

    胸闷的症状倒没有多不舒服——这是他平时的常态——但由于止疼药的失效,使用超能力带来的头疼让他难受极了。

    早知道药效会过,我就不这么潇洒地使用能力了……阿尔瓦在心里骂道。

    但现在想什么都于事无补了,他也只能用手扶着额头,忍受着愈演愈烈的疼痛——□□太阳穴的细针开始在他脑子里捣乱,恨不得来个天翻地覆,把他的脑浆搅成泥浆。

    视野的外围一圈甚至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四射的亮点占据了他所见的景象,阿尔瓦干脆闭了上眼睛,但这让来自头部的疼痛更加分明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恍惚中,他似乎感觉到了身旁有什么动静,但他没法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模模糊糊地往角落躲一点,咬紧牙齿,用全身力气忍住可能从牙关里泄露的任何声音。

    海伦三两下打晕了进来的劝说员——她在制裁局里是数一数二的近战能手,打一个没用的心灵系一点问题也没有——走到阿尔瓦面前,踢了踢他:“你不会睡着了吧,太过分了!还好本姑娘厉害,我们走吧。”

    阿尔瓦直接一头栽倒在地,海伦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差劲得吓人,眉头紧锁,冷汗把睫毛都打湿了。

    “你怎么啦?别吓我啊!”海伦手足无措,连碰都不敢碰一下,只凑近了问。

    阿尔瓦从唇缝里漏出几句几乎听不到的□□,手指无力地在地上虚虚地抓了几下。

    他不是因为意志坚强才不呼痛,而是因为连出声的力气都没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海伦快急哭了,她茫然地翻找着自己的口袋,但她的衣服在被抓捕的时候经过检查,有用的东西根本不可能留下来,身上残留着的只有几张被水泡烂的纸巾,还有几颗糖……

    不对!这不是糖!!海伦猛然翻开兜,这是他们局里医院特制的,长得像糖一样的止疼药!

    别问她为什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女生进入青春期后总是要认识一位每个月要见上一次的好朋友。

    虽然不知道阿尔瓦犯的是什么病——海伦觉得他整个人包括脑子都有病——但给痛得打滚的人喂止疼药总是没错的。

    她毫不怜惜地掰开阿尔瓦的嘴巴,以她的力气一根手指就能压制住阿尔瓦的全力挣扎,把几颗药全倒了进去,也不管会不会呛到人,强硬地拍他的后背,让他把这点药全都吞下去。

    大概一刻钟后,阿尔瓦逐渐平息下来,他有些痛苦地睁开一只眼睛,觉得视线还是有些模糊。

    “你总算正常了,我们快走吧!”海伦欣喜地说。

    阿尔瓦:“……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会吗?”

    “你刚刚就说去休息,结果就犯病了,我怎么敢再让你休息。”海伦心有戚戚。

    “你的逻辑推理能力我给满分。”阿尔瓦艰难地爬起来,伸伸胳膊踢了踢腿,让自己稍微恢复一点精神:“话说你给我吃什么了?”

    “我治痛经的药。”

    “……当我没问。”

    尽管有了偏门止疼药的帮忙,让阿尔瓦不至于显得太惨,但由于药效的褪去,胸口的闷沉仍如影随形,大概因为透支得有点厉害,他还有一点耳鸣。

    “我们走吧,去把你队长找到就撤退。”阿尔瓦说,推开了门。

    必须撤退,他急需一张床让他躺着,最好再给他一个呼吸机,他连吸气都觉得累。

    “哦,好。”海伦开始缩头缩脑地跟着他,被踹了一脚后,又拙劣地模仿起动作自然到不行的阿尔瓦。

    好在现在走廊上没人经过。

    他们经过了好几个房间,这次换耳聪目明的海伦贴在门上偷听,但都没听到什么动静。

    到了拐角的一个房间,海伦刚把耳朵贴在门上,就被吓得退后了一步,她悄悄摸摸地对阿尔瓦做口型:“有人在哭。”

    像是给她助威一样,一声激烈的哭叫透过门扉直直地传进了阿尔瓦的耳朵,连他这样的耳力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位年轻的姑娘的声音:“我求你,你别说了!”

    海伦皱起了眉,重新凑到门前,认真地听着。

    房内好像有两个人,另一位是个男人,他不顾姑娘的求饶,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在害怕真相。但真相并不可怖,只有血淋淋地撕开的和平的假面,你才能获得真正的平静。”

    女孩只是哭着。

    男人继续说:“我了解你,你有着卓越的天赋,你的基因就决定了你与众不同,你应该把其他人踩在脚下——”

    “不!我……我从没这么想过……我只是……”

    “我说过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多么宽厚的好孩子,只想和朋友们过平静的生活,但有人看不惯你的温柔,所以摧毁了这一切。”男人的声音堪称柔和,带了一丝怜悯。

    “没有谁!是我……全都是我做的!”女孩突然歇斯底里起来。

    “哦?那你说说看,你都做了些什么?”男人轻轻地笑了一声,像在对一个孩子。

    “我……我能力不足,我……太过自信……是我杀了他们。”女孩大口地喘气:“要不是我执意移动他们……他们怎么会遇上空间扭曲,那东西多么罕见,一百年都不一定能撞上一次!”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像一根绷到极致的线:“他们全死了!我杀了他们!爱丽丝没了半个身体,博尔特失去了双腿和四肢,莫奥的头部不见踪影,柯兰,柯兰被彻底绞成了一团肉……”

    这种残忍到鲜血淋漓的自我审判,不知道在她心里回荡了多久。

    “全是因为我……”她喃喃道:“是我杀了他们……我杀死了我最好的朋友和……”

    她的声音近乎于无,良久后,男人才道:“这不是你的错。”

    “这就是我的责任!”

    “不,这不是。你根本不明白他们当时为什么死。”男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可质疑的气势:“空间扭曲这种事情,一百年都不一定撞上一次,你为什么会碰到?而且偏偏是你在移动你最重要的朋友和……恋人的时候。”

    女孩没有说话,所以男人继续说:“爱丽丝、博尔特、莫奥、柯兰,这几个人的名字,我不会忘记,因为他们,差一点就成为了我们的同伴。”

    大概是给对方一点震惊的时间,男人停顿了一下,才说:“他们接受了我们的邀请,我还记得那位充满活力的男孩,柯兰,他非常高兴地跟我们说,他要邀请他的恋人一同加入,作为一对拥有超能力的情侣,他们遭受了不少苛责,我也很开心地鼓励他,以为不久后就能迎接一群充满朝气的孩子。”

    “但我没想到的是……”他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我得到的,是他们的死讯。”

    “你……你说什么?”女孩张口结舌。

    “大约是消息走漏,制裁局——多可笑的名字,居然让同胞去‘制裁’同胞——知道了他们的背叛,所以无情地利用你杀害了他们,”男人感叹,“好在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命运仍是兜兜转转地将你送到了我们面前,我不强求你马上对你的同事兵刃相向,但我不愿意再看你受到利用和欺骗,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

    “我……”

    “孩子,握住我的手,我们——”

    “你胡说八道啊!”海伦破门而入,一拳打晕了喋喋不休的男人,抓住了女孩的手,关切地问:“艾拉,你还好吧!”

    艾拉:“……”

    三十六

    一时间,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的艾拉,倒在地上的不明中年男人,举着拳头的海伦,凝固了几秒钟。

    阿尔瓦从外面慢慢地踱进来,插着兜看着她们。

    艾拉的眼珠缓慢地转动了一下:“海伦……?”

    海伦像被触动了开关,也动了起来,不过她的动作幅度就大了很多——她用力摇晃起艾拉的肩膀:“是我,你醒醒啊!别被那个王八蛋骗了啊!他肯定是在胡说!”

    艾拉讷讷:“但是……我觉得他说得,没错啊……”

    阿尔瓦及时关上了门,下一秒海伦就叫了起来:“哪里没错了!简直漏洞百出啊!虽然我看不怎么出来……但是boss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艾拉把头靠在海伦肩上,轻轻地笑了一下:“你跟他很熟吗?”

    “呃……”海伦卡了一下,马上用眼神疯狂示意阿尔瓦:我不熟,你熟啊!快上!!!

    阿尔瓦不情不愿地走上前,他连腰都懒得弯,低下头说:“空间扭曲没有那么容易制造。”

    “我自己就是空间系,别糊弄我……”艾拉说:“纯天然的空间扭曲确实少见,但能力者制造出一个人为的空间扭曲,那是在容易不过了。”

    “是很容易,但是想捕捉一个瞬间移动能力者的移动轨迹,并在那个轨迹上制造一个空间扭曲,就不怎么简单了,至少我做不到。”阿尔瓦说:“如果是我,会选择直接把人切成碎渣,而不是在移动中下手。”

    “你做不到,又不代表别人做不到。你以为你是谁……”艾拉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轻轻地颤起来。

    阿尔瓦挑眉:“我是阿尔瓦,怎么了?我难道不能这么以为?”

    艾拉马上从海伦肩上把头抬起,动作比一只兔子还快:“你是阿尔瓦!你真的是阿尔瓦?!!”

    阿尔瓦矜持地点了点头。

    “天呐,我这辈子居然能见到活的阿尔瓦,海伦,你居然真的认识活的阿尔瓦!”艾拉整个人都陷入了见到“活的阿尔瓦”的兴奋中,方才的绝望烟消云散,小脸红扑扑的,透着无尽的喜悦。

    “……有这么开心吗?”海伦不能理解,毕竟“活的阿尔瓦”她都快看腻了,哪天看到个死的才会有点不同情绪波动。

    “哎呀,你不懂!空间系的看到阿尔瓦,就像学物理的看到牛顿一样,虽然擅长的不是一个系别,但是握个手合个影就能炫耀一辈子了!”说着艾拉一下握住了阿尔瓦的手,上下摇晃起来。

    海伦:“……空间系都是怪胎。”

    阿尔瓦被晃得难受,抽回了手:“我问你,你知不知道纳特在哪?”

    艾拉有点失落,但对于“大神”的问话,还是阳光朝气地答道:“西尔组长的话,应该不在这一楼,我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说是首领指定要和他‘谈谈’。”

    “首领?”阿尔瓦骂了一句脏话:“里斯那个神经病要干什么?”

    “啊,那队长不是危险了,我们快去找他吧。”海伦急了起来。

    艾拉痛快地接话:“好,我们这就走吧!”

    “……”海伦突然伸手摸向了艾拉的额头:“没发烧啊?我怎么觉得你性格都变了……”

    艾拉:“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阿尔瓦凉凉地说:“因为那个男的的能力,是放大人内心的情感,不管负面还是正面。具体来说,就是让人特别情绪化,特别好骗。”

    “你怎么知道?”海伦好奇地问。

    “曾经的同僚。”阿尔瓦看也没看昏迷的男人,跨过他走向大门:“走吧,如果纳特在里斯那的话,倒是好找了很多。”

    他把一句话吞回肚里:因为他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

    纳特在船身第一次晃动前就意识到了不对,托他这超自然的能力的福,在感知危机方面,他有着近乎动物一样敏锐的直觉。

    这样却还是晚了一步,海面像起了狂风一样卷起了巨大的浪潮,纳特第一时间令同行的操作系稳住船身——控制一艘有几百吨的船并非一件易事——但即使船身没有随着海浪起伏,海洋却仿佛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向两边急剧退开,之后又以极快的速度由两边向上合上,巨大的浪彻彻底底地打在船上,甲板上控制船的能力者被强大的冲力击倒,失去控制的船顿时扭曲起来。这时完全不似自然生成海浪又来了第二波,这一次,船断裂成两半,又被巨浪冲成细小的碎片,所有人都落入海中。

    再强大的人都抵不过海洋的一小点怒火。

    纳特水性不错,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还能抓住一块浮板,没有沉到水里去,他抹了把脸,看向周围的情况。

    在击倒他们后,海面瞬间归于平静,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他的同伴一些跟他一样抓住了什么东西,没有被海水吞没,但更多的人不见踪影,不知道是被海浪卷走,还是已经径直沉到海底。

    纳特皱起眉,他讨厌在水里作战,他能精准地控制他产生的电流,但在导电性极好的海水里,他至少要费上十倍的精力,才防止他的电流误伤其他同伴。

    他手上用力,想把自己撑到浮板上,但海水却又有了异动:暗流拧成了几股绳索,缠上了他的脚踝。

    “操作系的,快把所有成员从海水里抬起来!”纳特大喊,大约是人在慌乱中会本能地听从别人的安排,浮在海面上的操作系开始使用能力,所有人包括水性不佳沉底的都被捞了上来,十几个人湿淋淋地悬挂在离海面一米高的空中,模样滑稽。

    纳特松了一口气,海水从他湿淋淋的发梢滴落,衬得他的轮廓极深的五官更加英俊性感。

    但这种时候脸并不能当作武器,所以他还没来得及下下一道命令,海水就躁动了起来,仿佛整片海洋都变成了克苏鲁神话的领域,无数条海水拧成的触手张牙舞爪地伸出,足足有七八米高,渴望着把所有在海洋之外的人拉入深渊。

    纳特却不慌不忙,在他身上极快地闪过一道电光,电光没入海中,连所有伸出的触手上都带上了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虽然说水里不好控制电流容易误伤友军,但如果不需要刻意去控制电流的轨迹的话,在水这种极其优良的导体中,没有什么能是电系超能力的对手——就算是操纵水的也比不过。

    几乎是瞬间,水制的触手全部崩溃,不再成型,巨大的水柱从空中落下,浇了浮在半空中的人一身。

    纳特:“……”

    这些水里还有他残留的电力,这样乌龙的一击之下,他的组员们也如同不知躲在海洋何处的敌人一样,被电击地失去了意识。

    失去了操纵系的控制,所有人都重新掉落海里,即使现在纳特马上移出海里残存的电流,不让他的同伴受到二次伤害,也已经来不及了。

    “真是多谢你呢,要不是你,我们还真不能这么方便无伤地俘获全员。”一个含笑的声音突然出现,纳特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地,棕色卷发的男人飘浮在空中,他的身侧,近三十人摆出阵型,话音未落,就已发动了进攻。

    三十七

    纳特醒来时,发现他的手脚都被牢牢地捆住了,两只手上更是扣了抑制能力的金属环,反绑在身后。

    抬起头,他看到自己正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上是蔚蓝的海域——但仔细看这根本是贴在窗户上的海报纸,一个棕发的男人翘着脚坐在办公桌后,百无聊赖地转笔,完全没去看他桌上高耸的文件堆。

    里斯·福瑞登,纳特在心里默念:自由之巢的首领,这次恐怖事件的主谋,阿尔瓦的……

    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纳特暗忖:他是自信过头,还是确有暗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机会解开束缚,把他抓捕归案。

    “你可总算醒了!”里斯注意到纳特的动静,把手上的笔转出一个漂亮的收尾,放回到桌上,满脸惊喜地走上前。

    纳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好冷静的眼神,你真的非常棒。”里斯绕着他卷曲的发尾,声音里满是欣赏。

    纳特还是不说话,他本来就不善言辞,这种情况下更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里斯看起来并不在意,他好像不需要别人的回应,只要喋喋不休地吐露自己的意见就行了:“纳特·西尔,我久仰你的大名。哦不,应该说只要是超能力者圈子里的人,都不会不认识你。”

    “最精锐的特战队‘白鹰’的队长,8级的元素系能力者,多么优秀的一位年轻人啊,我都能看到你未来光芒万丈的道路了。”里斯陶醉地说。

    说得自己不是8级的元素系能力者一样。纳特心道。

    “不过我很痛心,你这么优秀的一位后起之秀,居然不能站在正确的立场上看待这次的争执。”

    纳特:“……”

    他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阿尔瓦总是骂他神经病了,这就是个神经病没错啊!而且是个毫无新意的神经病,这套说辞都不会换一下的!

    “我理解你的心情,确实我们组织看似还太过渺小,不能给予你稳定优渥的生活。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里斯轻轻地笑起来,他长得眉清目秀,这种淡然的动作令他显得贵气十足:“你们追踪我们到这里,是为了我们劫狱和绑架市长的事吧。但,你是局内人,应该明白那些监狱的防守有多森严,市长府的看守又有多严苛,我们只有这么一点点的人手和资金,为什么能够大获成功?对了,你知道我们的资金又是哪来的吗?”

    他自问自答:“当然是因为我们有内应,随着社会的‘进化’,越来越多的超能力者得以诞生,他们平等地出生在贫民窟和上流社会中。理所当然地,每一位能力者都会为自己更美好的生活进行奋斗。在肮脏血腥的部分,我们这些野蛮人可以成为利刃,剔除一切阻挡在改革道路上的障碍;但在摊在阳光下的部分,我们也有同伴为我们铺开一条平坦的路。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有注意到,这几年舆论导向渐渐开始倾斜了吗,这都是由于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拨动,引导这个世界走上正轨。”

    舆论的改善不是因为boss的努力吗,而且托你们的福,大众对超能力者评价又要下降了。纳特想。

    “正轨,所谓正轨又是什么呢?我知道你们在寻找一个普通人和超能力者之间的平衡点,但是,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里斯绕着纳特缓慢地转起来圈,他真是一个话很多的人:“超能力者从基因上就和普通人完全不同,完全可以说是两个物种,试问,你会真心为猴子着想吗,即使它们无害又可爱,最大的善意也不过是在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圈养它们为宠物……”

    他滔滔不绝,纳特却在走神:超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间又没有生殖隔离,怎么就算不同的物种了。

    拿里斯的传教当背景音,纳特试着能不能像阿尔瓦上次那样,错开腕关节来脱出手环,结果果然不行,他被绑得太严实了,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只好继续听那个话多得过分的首领说话。

    里斯从国家的性质讲到生物的进化,再讲到地球环境的演变和宇宙的发展,又倒回来说人文社会的基础和族群,简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不知是给多少人做过洗脑,说得那叫栩栩如生,非常有煽动性,纳特听着听着,甚至有好几刻产生“也许他是对的,是boss走错了路”的想法。

    好在他一抬头看他的脸,就想起这张斯文秀气,彬彬有礼的脸曾被阿尔瓦当面揍过一拳。

    阿尔瓦不肯认同的理论,一定是错误的,纳特心中默念。

    “我们需要自由,只有自由才能带来进步,纳特·西尔,我恳请你留下来,即使不加入我们也可以,我只希望你能通过你的眼睛,从我们——你真正的同伴们——的角度,好好感受我们的生活,我相信聪慧如你,一定能明白我为什么会离开你现在所在的阵营,冒着被自己的同胞谴责讨伐的风险,做这些吃力又不讨好的事。”里斯做了一个漂亮的总结语。

    纳特还是没有说话,反正现在就算说“愿意”里斯也不会信,不如继续保持沉默。

    反正他也不想和陌生人说话,这种只用坐着,不用强迫自己开口的感觉真棒……

    “小可怜,你是不会说话吗?”里斯把手靠在办公桌上,轻佻地说:“真不知道阿尔瓦为什么会拿你当挡箭牌。”

    纳特猛然看向他,黑漆漆的眼睛里是灼人的光。

    “之前我们见面的时候,他说你是他的男朋友。”里斯夸张地晃了晃头:“当时我也是气疯了,后来仔细想想,他应该是在说谎骗我,他说谎的时候就喜欢做那种表情——左边眉毛上挑,嘴角稍微下弯。唉……我为什么没有当场发现呢?”

    纳特沉默:“……”

    当时是阿尔瓦瞎扯的没错,但是后来这已经是现实了……

    “你这个眼神……我猜猜看,你喜欢阿尔瓦对不?”里斯对着脸颊泛红的纳特轻笑:“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因为你只是喜欢他,而我爱他啊!”

    纳特:“……”

    里斯好像被自己发自肺腑的表白陶醉了,向后靠在椅子上:“虽然他暂时不能认同我的理念,但是没关系,情侣之间总是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我们之前的十几年太过融洽了,以至于迟来的理念不合让我们分离了这么久。”

    稍等一下,你们早就分手了吧?这个人怎么回事,上次见面的时候他不是知道这件事的吗!他的脑子会定期重启吗?!纳特忍不住诧异瞪大眼睛。

    他以为阿尔瓦骂他神经病是不能容忍他的做事手段,结果他可能是个货真价实的神经病啊!

    “你在为什么震惊?呵呵呵,我知道的,阿尔瓦从外表看上去确实不像一个痴情的人,但是我了解他——”里斯自娱自乐地讲了半天,突然话锋一转:“你和阿尔瓦既然是同事,那你有没有去过他的家?其实那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的家,虽然乔这个混蛋对市区下了严密的防控,禁止我进入,但我还是有一次偷偷回去了一趟,发现我的东西全都被阿尔瓦收在了二楼,他没有把它们扔掉……”

    纳特皱起眉头,他从未上过阿尔瓦家的二楼,在他记忆里,阿尔瓦自己也没上去过,就算是劳尔来打扫卫生,也会让她别上去。

    不过劳尔从来没理过他。

    纳特心里突然有些酸溜溜的,他偏过头去,不想再看喋喋不休的“情敌”。

    但里斯还没说完,他在讲述自己理念的时候,语气循循善诱,逻辑井井有条,但在他谈论阿尔瓦时,表现得却像一个真正的疯子:“我了解他,世界上还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吗?我知道他每一个小动作代表什么意思,我知道他只有在假笑的时候会有酒窝,我知道他切牛排喜欢从左边开始,我知道他喜欢把电视开着打游戏,直到睡着也不会关上——”

    纳特抿起嘴,心里有些不服气:我以后也会知道的!

    “我还知道他看完球赛后喜欢喝德国产的啤酒,喜欢抽本地牌子的烟,睡不着会去山道上飙车,一飙就是一整个晚上,然后再把车停在山顶,打开车顶看星星——和我一起。”里斯吸了口气,还打算继续说。

    纳特却说了他到这后的第一句话:“你说的是谁?”

    里斯怔了下:“我说的当然是阿尔瓦啊,我说过,我比谁都了解他——”

    纳特打断了他的话,他有些不可置信:“你真的了解他吗?阿尔瓦不抽烟,他的肺不好;他不喝酒,喝了之后会胃疼;当然也不会飙车,车开太快会让他想吐,深夜室外的温度对他来说也太冷。”

    说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长一段话,顿时红了脸,心脏因为紧张砰砰跳了起来,但他还是直视里斯的眼睛,直接了当到了突兀的地步:

    “你根本不了解他,你认识的,只不过是你记忆里的幻影。”

    “你懂什么!”里斯怒吼,他开头的优雅淡然像一张纸一样被揭了过去:“他就是这样的人,我们认识差不多二十年了!”

    纳特知道自己应该闭嘴——而且他真的不习惯,也不太敢对人大喊大叫——但他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仿佛有岩浆在胸口流淌,难以抑制喷发的冲动:“他不是!”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爱他,你懂吗?我,爱,他。”

    里斯一字一顿地说,看上去愤怒极了。

    纳特不逞多让,他结结巴巴地回吼:“我,我也爱,爱,爱他!!”

    “你连一句话都说不流畅,你以为阿尔瓦会多看你一眼吗?”里斯用力地捏着手指,如果纳特不是一个稀有的高级能力者的话,他大概已经死了。

    “他当然会看我!”纳特一不做二不休地闭上眼睛,喊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三十八

    房间内的空气凝固了几秒,一时间竟没人说话。

    纳特头都不敢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膝盖,耳朵都红透了,一点也不像是个嚣张到会去挑衅有着压倒性优势的敌人的人。

    但即使高度紧张,他还是敏感地察觉到:空气的温度上升了。

    热度极速攀升,纳特抬起头,发现里斯大约是被气疯了,全身周围笼罩上一层淡淡的火雾,眼睛像烧起来一样,被看一眼就觉得身上要烧起来了。

    ……不是觉得,身上真的好烫!

    纳特低头看自己的衣领,感觉它下一秒就要到达燃点,冒出火来,他连忙挣扎——在听里斯演讲时他一直在试着解开手上的束缚,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成效——但还是挣不开,毕竟他的手是被绳子和手铐双重固定在身后的。

    会死吗……他看着双目赤红的里斯,不由地这么想。

    但他倒没有多后悔,硬要说的话,他想把刚刚的话对着阿尔瓦说一遍,对他本人,而不是有着妄想症的“前男友”说,他爱他。

    一声刺耳的警笛像箭一样穿透两人间一触即发的气氛,里斯的火焰像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一样,狠狠地打在了警笛旁边的墙上,硬生生地把墙壁炸开一个洞,透出外面虚浮黑暗的空间,他大步地走过去,扯下话筒:“我不是说除非基地暴露,否则发生什么都别来打扰我吗?我已经指挥不了你们了吗?!”

    纳特庆幸地发现自己还没烧起来,趁机把绳索挣得再松了一点——让他尽力扭曲手后能碰到自己袖口的扣子。

    鸣笛的人不知道哪里得罪这个喜怒无常的首领了,惊慌失措地说:“不,不……但是,我们被入侵了!”

    虽然里斯怒火中烧——不,应该说已经烧到外面去了——但他还仅存了一丝理智:他所在的独立空间是由三个空间系超能力者联手制造的,虽然因为等级能力参差不齐,所以称不上完美无缺。

    但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找到的。

    他蓦地激动起来:肯定是阿尔瓦!

    制裁局里大部分人他都认识,空间系的成员并不多,能看透这个人造的空间并撕裂它的,毫无疑问,只有阿尔瓦!

    “西尔队长,”他不知怎地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样子,冲他颔首,“阿尔瓦来了,我猜他是终于逃脱了乔的控制,所以投向了我,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boss让他来营救人质……纳特默默地想。

    他倒是没想过阿尔瓦是直接脱离了组织大部队,无视了乔的命令,千里迢迢跑过来找他的。

    “首领!”话筒另一段的人焦急地喊道。

    “我知道了,”里斯不紧不慢地回应,“入侵者刚破开空间的入口吗?”

    “不是!”可怜的小兵叫道:“他们破开的是把守顶楼的守卫!”

    像在给他的话助威,办公室的大门发出一声撞击的巨响,下一秒,门被撞开了。

    ——————

    “阿尔瓦前辈,我们还要继续上去吗?”艾拉惴惴不安:“自从我醒来后,就再也不能使用超能力了,我觉得这里的空间简直像一潭死水,完全是凝滞的。”

    阿尔瓦还没说话,海伦就抢白道:“你是不是没摘那个见鬼的金属环啊,我刚也是,那东西带上就用不了能力了,特别烦人,来来来,我帮你摘掉。”

    艾拉:“???”没见过什么金属环呀。

    阿尔瓦说:“这个空间是有人创造出来的独立空间,大概为了安全,在规则上就注明不能进行空间移动。”

    海伦:“那它为什么不干脆禁掉所有人的超能力呀,这样不是更安全吗?”

    阿尔瓦又诧异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不在一个满是超能力者的根据地禁掉超能力?真亏你能问出这种话来。”

    海伦:“……”

    海伦:“你敢嘲讽我,你敢不敢别靠着墙休息,明明才走了一层楼……而且我总觉得我们快被人发现了。”

    “那你就不能有点看眼色的本事,过来拉我一把吗?我可是刚把你救出来。”阿尔瓦翻了个比脸色还白的白眼。

    海伦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小跑几步下到和阿尔瓦同一阶,把他像只小鸡崽一样抓了起来,抗在肩上,无视了艾拉快掉下来的下巴,打算就这么上楼。

    她的脑袋遭受了阿尔瓦的“重”击,只好把抗换成背。

    阿尔瓦捂着被海伦的肩膀磕得隐隐作痛的胃,恨不得马上找到纳特,跟他狠狠地告一笔状。

    少了阿尔瓦这个大累赘,他们前进的速度快了不少,从三楼到五楼愣是一个人也没撞见——大概人手不足是正派组织和反派组织都必须面临的大问题。

    五楼并没有守卫,只有一扇紧锁的门,和一块提示输入密码的显示屏,没有任何提示,甚至连位数都没有具体的规定。

    “阿,阿尔瓦……怎么办啊?”海伦讷讷,她用力拉了门把——她的用力不是人类层面上的力气——大门纹丝不动,她又荣幸地被敲了下头。

    “别乱动!要是被真的被你弄坏了,肯定会触发警报,到时我们都别想跑!”阿尔瓦皱紧眉头,略一沉思,伸手按了几下,只听“喀”地一声轻响,门打开了。

    海伦:“……你怎么猜到的?”

    阿尔瓦:“可能的答案有很多,所以我随便猜了一个,没想到真的猜中了。”

    海伦:“……你这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触发了警报怎么跑啊!”

    “别废话,我当然猜得是有最大可能性的答案。”阿尔瓦像骑马一样狂敲海伦的头,让她走快点。

    阿尔瓦确实非常了解里斯,但就算是他也不知道,这位让他恨不得连记忆都一起打包扔到垃圾桶的前男友,一直妄想着他会来投奔自己,特地给他设置了一个最容易被猜到的密码。

    但即使他们了解彼此就像了解自己,那又如何。

    一个人就算跟一条狗默契十足,他也绝对不会去跟狗谈恋爱的。

    而且这还是条会咬人的狗。

    上到五层与六层的中间层时,阿尔瓦示意海伦放他下来,随后轻轻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说

    道:“上面就是顶楼,里斯喜欢高的地方,如果纳特真的和他在一起的话,那就肯定在上面某个房间里——我猜是最中间那个。上面应该会有真人看守,小心行事。”

    海伦点头:“嗯,那我们现在就去拯救队长吧!”

    这种直脑筋的人行动力十足,抬脚就要冲上楼梯,阿尔瓦连忙拉住她的后领,骂道:“你脑子里装的是肌肉吗?至少先看看情况啊!”

    “我看过了,一共有两个人,不要质疑我的职业素养!”海伦不满。

    “……你眼睛真快。”

    “所以说我是专业的,虽然说执行复杂任务时完全要听别人指挥,但打倒一两个人还不是问题。”海伦说完,抖下了阿尔瓦的手,重新冲了上去。

    阿尔瓦:“……”真的没有问题吗?

    虽说海伦的超能力是上肢力量的强化,但她的跑步速度也是极快,阿尔瓦眼前一花,她就从视野里消失,冲到了楼梯顶,完全不给对方由上至下火力压制的机会。

    “谁?!”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守卫也不见慌乱,一人出手攻击来人,一人马上去按响警报。

    但海伦完全不给他动手的机会,她的拳头比她的脚步还要快,出拳时甚至带起了一阵罡风,鸣警之人被迫收手躲开,但手上还是被风割开了好几道口子。

    海伦并没有停下,她一矮身子,闪开朝面扑来的火焰,脚上使劲,扫出一条腿,直直攻向两人的下肢。

    她踢倒了一方,另一人小幅度地跳了起来,熟练得仿佛已经千百次经历过这种攻击一般。海伦听到一声打火机的轻响,火舌从上到下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弧度,但她好像预知了轨迹一般,轻轻地侧过身,和火焰擦肩而过。

    两人站定,看清了对方的脸。

    海伦:“……”

    托里斯:“……”

    海伦:“托里斯你这个王八蛋!你他妈为了看大门这种破事,居然背叛我们!”

    托里斯:“……你来这里干嘛?难道是组里有任务,冯也在吗?”

    “你还有脸提冯,你都把他打进医院了!”海伦怒道,马上出拳挥向托里斯的脸,还顺便一脚踹倒马上要起来的另一人,不让他去按警报。

    “我又不是故意的!”托里斯闪开,他们还是同僚时每礼拜都要对练上好几场,对彼此的攻击套路非常熟悉,一时难分上下。

    另一人摸索着爬起,趁托里斯躲开的间隙,海伦一拧身,手肘直击另一人的面部,她的速度太快,那人甚至还没完全起身,就狠狠地撞到了墙上,墙壁硬是被撞出一个大坑,淌了满墙满地的血,海伦又对他肚子补了一拳,确定他的肋骨像薯片一样碎成渣,看他他顺着墙壁缓慢地滑了下来,倒在地上。

    就算没死,一时半会也是起不来了。

    海伦对托里斯挑衅道:“你现在的同伴也太弱了吧,还是说,你也跟他一样,换了阵营后就变成了弱鸡?”

    “唔……其实他还挺强的。”托里斯嘟囔了一句,但很快他没法说话了。

    虽然平时海伦打起架来喜欢速战速决,但身为依靠力量的超能力者,她学过各种格斗技巧,散打搏击空手道都有所涉猎——或者说融会贯通。

    她的动作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但力量又像一只野象,托里斯只能不停地用火焰进行防御,连按下警报的空都没有——可能是仅存的同伴友谊作祟,他也没选择呼救。

    海伦和托里斯本来的战斗力不相上下,但前者现在满怀对背叛者的怒火,出招时气势非凡,在过了十几招后硬是把托里斯逼得退开好几步,但不等海伦乘胜追击,后者就顺势逃开,用火焰挡住海伦的去路,往台阶下方跑去。

    他边跑边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习惯吗?冯肯定躲在后面安全地带纳凉。”

    他冲过拐角,举起手:“嗨,好久不见——”

    阿尔瓦冲他挥手:“好久不见。”

    托里斯:“……”

    在他愣神的一瞬间,海伦一掌劈在他的后颈,将他打晕过去。

    两个在安全地带纳凉的空间系鼓掌:“哇,好厉害!”

    “嘿嘿,那必须的,没人能在近身战里胜过我!”海伦得意洋洋地吹牛:“我们去救队长吧!”

    她向楼上望去,震惊地发现,那个被她打得头破血流就差流脑浆的人爬了起来,按响了警报。

    一瞬间,如同爆炸一样的警报声响彻了整幢楼,海伦甚至听到了从下面传来的沸腾般的脚步声。

    靠!难怪刚刚托里斯欲言又止,这个人不能打,但是好耐打啊!

    海伦在心里狂骂,但只能左手拎起艾拉,右手把阿尔瓦抓到背上,像一只箭一样向顶楼飞快地奔去。

    那位有着超乎寻常的恢复力的看守在搏斗上非常弱小——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对手是海伦,如果以阿尔瓦为对手的话,他打十个都绰绰有余——被疾驰的海伦一拳掀到了墙上去。

    这次他上半身都卡进了墙内,就算侥幸没死,估计也要花上半个小时从墙洞里把自己弄出来。

    “前面,再前面,中间的地方应该有扇装修得特别浮夸的门,”阿尔瓦在海伦背上指挥:“对!就是那个,踹开它!”

    海伦一脚踹向门,踹不开——毕竟是首领的房间,基本的防护措施还是有的——换手猛击一拳,打穿了门。

    三十九

    纳特把他的手指扭到极限,揪住了袖口他母亲为他精心准备的,带有增幅作用的扣子,用指甲划开线头,用力把它扯了下来,还没来得及使用,就看见他的部下拎着他的新组员,背着他的恋人,大咧咧地冲进了房间。

    “……”他呆愣地看向门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10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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