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星际]第一家族 作者:渔小乖乖

    第3节

    那个机械音卡了一下，才说：“初次见面，我是烛光。”

    “烛光？”陆南疑心自己听错了。烛光本应该是系统的名字啊。

    “或者，你也可以称呼我为kz417。”那个声音又说。

    陆南的眉头皱了一下。kz417是烛光的编号。在那个多维空间中，当烛光刚刚被制造出来时，kz417就是它的编号。后来，烛光拥有了第一位宿主。在那位宿主还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时，她决定要给系统起一个名字。烛光这个名字由此而来。啊，对了，这位可爱的小姑娘后来长成了一枚甩着荆棘长鞭的御姐，是末世三大基地之一晨光基地的实权人物。

    情理上，陆南希望烛光并没有消失。理智上，陆南却不太相信这个声音。

    “影音程序接入……”机械音继续说道。随着它的话，陆南眼中的大屏幕也开始有了变化，屏幕中开始出现了一组组动态的画面。

    陆南整个身体紧绷着，抱着怀疑的态度看着这些画面。一两分钟以后，他意识到，这的确是烛光！他所看到的画面来源于烛光自带的影音录制程序。

    正如记事本原本是烛光的内嵌程序一样，影音录制也是烛光的内嵌程序。当初发生空间震荡时，记事本留在了交换器内部成为了陆南的金手指，而烛光则带着别的内嵌程序（比如说影音录制）和交换器的一部分机体被甩了出去，最终掉入时空洪流，去了另一个时空。

    也就是说，位面交换器现在被迫分裂成了两部分，最重要的主机体落在了陆南所在的时空。而另一部分辅助机体连带着系统烛光则掉进了另一个时空。

    理论上，陆南应该是烛光的宿主，结果就因为一场意外，他们这对宿主和系统竟然就成了牛郎织女。不不不，他们比牛郎织女更惨。牛郎织女不过是隔着天河而已，他们中间却隔着时空啊！牛郎织女还能鹊桥相会，他们想要跨越时空来见面，实在是太难了！

    但，不管怎么说，烛光并没有消失，这其实算是个好消息，对吧？

    站在烛光的角度来看，它经历了一场绝世大冒险。

    最起初，烛光是一段程序，无悲无喜，无忧无惧，它所做的一切事情都符合运算逻辑。不过，也许是宿主相处的时间多了，烛光慢慢变得不一样了。到底哪里不一样，它却又说不上来。它有过十六位宿主，对它而言，这就是十六场轮回。若是一切顺利，陆南将是它的第十七任宿主。

    但是，它碰到了意外。

    进行时空跳转时，烛光碰到了空间压制，被迫启动终极自我保护方案。位面交换器的机体被彻底破坏。当时，交换器自带的空间中还装着烛光前十几任宿主留下来的东西。其中就有一颗来源于魔法位面的生命石。这个石头神奇地让烛光从一段依存于电子产品的程序变成了一种能量体。于是，和宿主失散的烛光竟然以能量体的形式在另一个时空中存活下来了。

    一直等到陆南所拥有的交换器主体获得了能量，烛光才终于通过交换器的辅助机体联系上自己的宿主。

    “……也就是说，位面交换器已经不可能恢复了，我再也不能连接别的位面了。但是，因为我和你现在位于不同的位面，所以，理论上我们可以做到这两个位面之间的共通，对吗？”陆南看完了视频，又听完了烛光的解释，问。

    烛光迟疑了一下，说：“理论上是这样的。”

    “好像也很不错呢，至少我们还可以在两个位面间一对一的交流，尤其是你在魔法位面，而我在科技位面，算是强强联合。”陆南若有所思地说。

    烛光又迟疑了一下（别问陆南为什么能从它的机械音中听出迟疑，反正它就是迟疑了），说：“那么，我需要一些婴儿辅食和纸尿布……”作为一段程序，哪怕现在都已经转化成能量体了，烛光依然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

    “你在魔法位面娶妻生子了？恭喜！”陆南由衷地替烛光感到高兴。

    烛光：“……”

    宿主的脑洞好像有点大。

    第12章

    烛光收回影音播放功能，于是，大屏幕上的画面又切回了最开始的那个山洞。

    陆南意识到，这山洞应该就是烛光现在的住处。他和烛光可以面对面视频聊天了呢。

    一个诡异的娃娃悬空出现在了画面中。

    这是一个人工所造的哥特式娃娃，约莫成人手臂那么高。

    娃娃的右半边脸是用象牙雕刻而成的，十分精致。右眼珠子是用蓝色宝石做的，带着一种冰冷诡异的质感。耳朵上扣着一颗黑色的宝石，虽然不知道什么材质，但看上去非常昂贵的样子。娃娃的嘴唇鲜艳就像浸染了鲜血，多了几分恐怖的感觉。娃娃的左上半张脸却是骷髅，眼窝空洞，看上去非常不祥。

    娃娃穿着一身繁复的洛丽塔风格的公主裙，小颗的绿色宝石做了纽扣，金丝银线攒成了一团又一团的花纹，漂亮的水晶做了鞋子……撇去它变成骷髅的半张脸不说，这娃娃就像是贵族小女生们最心爱的玩具。它应该出现在城堡里，而不是出现在山洞里。

    “这是一个傀儡娃娃，我暂时寄居在这娃娃的身体里。”烛光说。

    严格说起来，这是一个厄运娃娃，是一种炼金产物，是黑袍法师的恶作剧。烛光现在是一团无形无色的能量体，如果它不给自己找一个“身体”穿上，那么别人根本看不到它。这个娃娃是从山洞角落那堆杂物中翻出来的，算是山洞原主人的战利品之一。当然，它现在成了烛光的“外套”。

    陆南却不知道娃娃的来历，看到娃娃穿着裙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你的声音听上去是男孩。”虽然是标准的机械音，但男女声还是好区分的。

    烛光卡了一下，说：“按照设定，我的初始性别的确是男性。”

    陆南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烛光有女装癖啊，那以后就多送他一些漂亮裙子吧。

    烛光：“……”不知道为什么，身为能量体的我似乎能感觉到来自脑洞大神的恶意。

    陆南又问：“你需要婴儿辅食和纸尿布？”

    被烛光“穿”在身上的傀儡娃娃并没有摇头、点头的功能，因为脖子处缺少相应的关节构造。烛光就直接飞到了另一边。于是，墙壁上的画面随着烛光的移动也发生了变化。陆南看到了一只长着翅膀的大黑猫！那只猫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包括翅膀也是，但它的眼珠子是绿色的，就像是烛光衣服上的纽扣。

    烛光非常郑重地介绍说：“这是伊莱，七级魔兽，今年三岁。”

    “伊莱你好，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陆南。”陆南提起一只爪子挥了挥。

    伊莱身后的翅膀动了动，对着陆南吼叫了一声。

    烛光继续介绍说：“伊莱的母亲是六级魔兽暗影虎，它的父亲是七级魔兽雷烈鹰。”

    “所以，婴儿辅食是给伊莱吃的吗？它吃什么？奶粉，还是幼虎虎粮，还是虫子？话说，老鹰吃虫子吗？”陆南好奇地问。

    烛光卡了一下：“不，婴儿辅食是给伊莱的弟弟准备的。那是一个人类。他刚刚出壳。”

    人类？出壳？陆南彻底糊涂了。

    烛光解释了一下：“我现在所在的位面时空是一个魔法位面时空，在这个时空中，曾经存在着多种智慧生物，有人类、精灵、龙族、兽人、矮人等等。不同种族之间也能繁衍后代。不过，如今精灵和龙族已经避世，兽人被驱逐到了荒北极地，近三千年来，这片大陆都被人类统治占领着。但如果一个人，他的祖上有过精灵或龙族等异族血统，那么当他和爱人结合以后，他们可能会生下纯种人类，也可能会生下一个蛋。后者被称之为血脉复兴。”

    “原来如此。”陆南明白了。血脉复兴这种词语听上去就很高大上啊。

    烛光又说：“只有当父母双方都是魔法师时，他们的直系后代中才可能会出现血脉复兴的情况。换句话说，只有夫妻双方都是魔法师，他们才有可能会生出一颗蛋。这颗蛋需要父母用自己的魔法力去孵化。孵化期将持续三年至五年不等。蛋生的孩子，因为在一定程度上血脉觉醒了，所以他们会成为非常伟大的魔法师。”

    “很了不起啊！”陆南眨了眨眼睛。

    烛光继续说：“伊莱的弟弟是一颗被丢弃的蛋。没有父母魔法力的供养，这颗蛋理应很快就会死掉。不过，它被伊莱的母亲捡了回来，这很幸运。”

    当时，伊莱的母亲暗影虎正怀着伊莱，也许是源于母性吧，它将这颗蛋捡回来，时不时会给蛋提供一点魔法力，而这颗蛋竟然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魔兽的怀孕期非常长，三年前，怀孕六年的伊莱母亲终于生下了伊莱。结果另一头七级的魔兽趁着它生产之后的虚弱期，偷袭于它，伊莱的母亲与那头魔兽同归于尽。

    在魔兽的世界，雄性是不负责带崽的。雌兽在这方面非常护崽，它们只是想约个炮然后生个孩子而已，至于孩子的父亲？抱歉，有多远滚多远，老娘有了孩子，就不稀罕你了！然后，等孩子长到两三岁，一直护崽的雌兽会暴力地把孩子赶走。

    伊莱刚刚出生，伊莱的母亲就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伊莱根本活不下来。其实，这样的事情在森林里每天都会发生。魔兽的世界就是这么弱肉强食，直白而残忍，冷漠而真实。

    偏偏伊莱的父亲那头七级的雷烈鹰却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它年纪小，第一次当爸爸，非常兴奋，算着生产期快到了，它偷偷从自己的地盘飞回来，想看一眼自己的孩子，结果就正好碰上了失去母亲的伊莱。雷烈鹰索性留在暗影虎的洞穴里当起了奶爸。它当然也看到了那颗蛋，每天养养儿子，顺手也会给那颗蛋提供点魔法力。

    三年过去了，雷烈鹰遵照魔兽的习惯，觉得自己孩子能够独当一面了，就拍拍屁股毫不留情地飞走了。没办法，不让孩子习惯一个人生活，孩子就会废掉的！于是，这个洞穴里就只剩下了伊莱和那颗蛋。蛋虽然不是暗影虎和雷烈鹰生的，但它孵化所需要的魔法力却是暗影虎和雷烈鹰提供的。这么说起来，这颗蛋自然也算是伊莱的弟弟。

    哦，当然，山洞中还有烛光。烛光掉入这个时空时，正好是落在那颗蛋附近。于是，找不到宿主的它索性就跟着这颗蛋了。等烛光穿上厄运娃娃当衣服以后，暗影虎和雷烈鹰并没有从烛光身上感到什么威胁，就把它当成了一个“人类制造的没什么用的小玩具”。所以，烛光可以偶尔陪伊莱玩。就连伊莱这个名字，都是烛光帮它取的。

    听烛光讲完这个故事，同样失去母亲的陆南顿时对伊莱有了些同命相怜的感觉。

    哦，还有那颗蛋！

    在雷烈鹰离开后的第七天，也就是昨天，这颗蛋终于成功孵化了，蛋中钻出了一个稍显瘦弱的婴儿。

    伊莱能照顾自己了，不代表它还能照顾一个柔软的娇嫩的需要精心呵护的婴儿！在烛光的指导下，伊莱用爪子把蛋壳捣碎了，加水弄成糊糊，勉强让孩子吃了个饱。也好在这孩子是蛋生的，要是真正胎生的孩子，这个年纪还不能吃糊糊呢。烛光需要的婴儿用品就是给这个孩子准备的。

    “好、好小啊……”看着那个睡在兽皮中的孩子，陆南充满敬畏地说。

    烛光再次卡了一下，然后说：“不小，他九岁了。”

    陆南从婴儿身上收回目光，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烛光，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事实的确如此，按照这片大陆上的风俗习惯来看，这孩子已经九岁了。只不过，在这之前，他以蛋的存在形式生活了九年而已。”烛光说。

    “可是他现在就是一个婴儿！”陆南表示质疑。

    烛光说：“他会在接下去的三年中迅速长大。三年以后，他十二岁，应该就是一副正常的十二岁孩子该有的样子了。”不同的位面时空会有不同的法则。生命的存在表现形式自然也不一样。这片魔法大陆上的确会有很多超乎陆南想象的东西。

    “这可真神奇啊！”陆南说，“不过，即使他可以在三年中长大，现在毕竟还这么小呢……你放心，我会赶紧弄来婴儿用品的，你们要照顾好他呀！”这么小的宝宝不得不生活在森林中，实在是太可怜了。当然，幸运的是，宝宝遇到了烛光，遇到了伊莱的父母，成为了伊莱的弟弟。而现在，烛光又联系上了陆南，陆南愿意提供帮助。

    烛光看着陆南，再次卡住了。

    作为高等维度空间的产物，烛光能够做到超越时间，也就是说，当它处在时空洪流中为自己选择宿主时，它其实能看到宿主“没有拥有交换器”和“拥有了交换器”的一生分别是怎么样的，即使那是一个十分模糊的方向。而烛光既然选择了陆南作为它的主人，那么它自然也大致知道了陆南原本该有的人生经历。

    如果没有位面交换器，陆南不会是陆南，他只是174，等他成年后，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极夜”。他踏着鲜血，踩过荆棘，从地狱中挣出了一条走向天堂的路。他是鬼，他的手上流过无数人的血。他是神，他一手缔造的王国成为无数人的避难所。他饱受苦难，也制造恐慌，但最终成就了希望。无数人恨他。无数人膜拜他。

    他说，没有人爱他。

    第13章

    哪怕已经成为了能量体，烛光的情绪变化依然……不怎么敏锐。他只能模糊地知道自己是开心的、难过的、生气的等等，若是碰到那种稍微复杂一些的情绪变化，他的运算逻辑会变得迟钝，然后就会“卡”住了。

    现在烛光就卡住了。他想着陆南可能会有的命运，又看到现在的陆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模糊地意识到，在自己被迫脱离交换器的那一刹那，他第一时间抛出了自己的内嵌记事程序，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他叫什么名字？”陆南兴致勃勃地问。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了，至于宝宝的名字……烛光真诚地建议：“这孩子并没有名字，你给他取一个吧。”烛光认为，给别人取名字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他曾经给伊莱取了名字，伊莱承认了这个名字，他就开心了一整天。

    陆南屏住呼吸看着屏幕中的那个婴儿。婴儿睡得很熟，看上去十分安逸。他有些瘦弱，左手捏成了一个小小的拳头放在脸颊边，他的五官也是小小的一团，还没有长开。他的头发应该是黑色的，但有些偏黄。这样一个无害的可爱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丢在森林里。他的父母还在世吗，他们是被迫抛弃了他，还是主动放弃了他？

    沉默了好一会儿，陆南说：“安斯艾尔怎么样？他会成为一个教养极好的人。”

    烛光同样看向了那个熟睡的婴儿，想了一会儿，说：“那么……他就是安斯艾尔了。如你所愿，他会成为一个有教养的而且十分高贵的人。”

    陆南看着小小的安斯艾尔，他睡得非常熟。陆南有些担忧地问：“他这么爱睡，真的没有问题吗？”

    “他拥有来自血脉的传承，会在睡眠中接受传承知识。所以，他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处在睡眠状态中。”烛光解释说。山洞里有不少杂物，都是那些来魔兽森林历险却不幸遇难的人类冒险家留下的。烛光从那些失去主人的储物戒指中翻出了一些书籍，所以即使他从未去过森林外界，接收的信息十分有限，但他在常识方面却是不会出错的。

    陆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将精神体从交换器中抽离，陆南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自己的房间。

    直到现在为止，这个房间的装修风格还是很规矩的，不过小鑫早说了，他可以帮助陆南按照自己的心意装修屋子。想到烛光现在住在森林中，陆南觉得自己也可以把房间弄成热带雨林的样子。等等，热带雨林会不会太夸张了……要不还是再想想好了！

    对于烛光需要的东西，陆南很容易就可以弄到。他已经是拥有光脑的人了。他的账户中也有一笔零花钱。所以，很多常规商品，陆南都可以上网购买。

    随着科技的发展，网上购物变得越来越方便快捷。在小可姐姐看的中，人们网购还需要快递支持，现在却根本不需要快递了。微粒子传送装备是每个家庭中必备的。也就是说，你这头付了款，确认了交易密码，然后只要打开家庭微粒子传送装备，输入相应密码以后，店家就会把你拍下的东西传送过来。

    当然，这种传输也存在一定风险，所以现在默认不传送活物以及性质不稳定的东西。

    在陆家，陆冠宇是一个非常开明的家长，非常注重孩子们的隐私。所以，每个孩子的房间中都有一台微粒子传送仪。这意味着，如果孩子们想要上网购买一些羞羞的东西，他们也能躲在自己房间中，偷偷地买，偷偷地用，完全不会被别人知道哦！

    （拥有一级管理权限的斯莱尔表示：虽然不知道少爷们具体买了什么，但如果是类似于拥有“粉妆少女”这样名字的网店对别墅发送了微粒子传送仪的对接请求，那么不用猜，一定是二少爷购买了东西。至于三少爷，所有匿名店的东西应该都是发给三少爷的。大少爷喜欢网购清洁用品。五少爷喜欢网购帝国畅销文学读物。）

    陆南赶紧上网买了些婴儿用品。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所以其实对于婴儿用品了解不多，只能挑着那种评价好、销售量大的买。

    想了想，陆南又买了几本专业书籍，比如《新手父母必读》、《如何科学喂养你的宝宝》、《早期教育：培养天才宝宝》、《精挑摇篮曲一百首，让你的宝宝乖乖入睡》等等。他打算先买一些东西让烛光应急，然后他再多读一点书，以后就知道该买什么了。

    把东西给烛光传送过去以后，陆南终于松了一口气。

    嘛，烛光果然棒棒哒！有了烛光，又有了伊莱，还有陆南的物资支持，安斯艾尔会健康快乐地活下来吧？

    怀着激动的心情，陆南慢慢睡着了。第二天，他依然醒得很早。毕竟，在海盗星上被迫养成的作息习惯，不是这么轻易能改变的。

    陆南扫了眼光脑，现在不过是早上五点刚出头，而陆家的早饭一般在七点半。也就是说，现在真的还很早。

    啊，说到时间，这里必须要提一句。

    人类起源于太阳系，根据太阳系的星球运转规律，祖先们习惯一日二十四小时制了。哪怕现在人类已经离开了太阳系，根据各个星球的运转规律不同，一昼夜已经不再是二十四小时，但考虑到每颗星球的昼夜规律都是不一样，而人类又需要一个统一的纪年法，于是祖先从太阳系中带来的时间设定还是延续下来了。

    如今，人类联邦统一使用联邦历，一年有十二个月，一个月有三十或三十一天（二月份除外），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当然，为了方便，各大星球本身也会使用自己的星球历，只是官方场合会着重强调联邦历。

    帝国那边纪年方法和联邦不一样。他们的一昼夜约莫等于三十六个联邦时。

    蓝星上的一昼夜基本上符合二十四小时制，但因为公转规律不同，“年”这个概念存在了一定差异。好在这对日常生活的影响并不大。毕竟，凭借现在的科技，人类已经可以对季节气候进行人为调控了。

    既然时间还早，陆南就先用精神体去了交换器内部。透过大屏幕，陆南看到安斯艾尔还在睡觉，烛光就守在一边。

    “他怎么还在睡觉？”陆南好奇地问。

    烛光的声音依然是平稳无波的：“在三小时前，他醒过来一次，我给他喂了奶。”

    陆南“啊”了一声：“我睡了一觉，就错过了他醒来的样子！”

    烛光严肃地说：“你不能熬夜，你现在正在长身体，得确保睡眠。”

    陆南点点头：“我知道哒！只是，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啊……我很期待和安斯艾尔见面嘛。他的名字都是我取的！可惜，每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都在睡觉……他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呢！”

    烛光卡了一下，说：“小孩子的睡眠时间是没有规律的，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清醒过来。”

    陆南有些失望：“那……那等他醒来的时候，你得告诉他，我很喜欢他！”

    烛光郑重地说：“我会告诉他的。”

    陆南四下看了看，忍不住问：“伊莱呢？”

    “它出去捕猎了。”烛光说。

    陆南吃了一惊：“它还那么小……”说完这句话，陆南忽然间意识到，伊莱的妈妈去世了，而它的爸爸也离开了，所以伊莱不得不自己学习捕猎了。可是，伊莱真的很小啊，只有一只猫那么大（比普通的猫要大一点，但绝对大不了多少），它能捕到猎物吗？魔兽的世界一定很……残酷吧？

    “不要小看伊莱啊。”烛光认真地说，“一般来说，无论父亲是谁，魔兽只会从母亲那里继承形态和能力。伊莱的母亲是六级的暗影虎，那么在正常情况下，不管它的父亲是谁，它都应该是一只六级的暗影虎。但是伊莱变异了，它从出生起就是七级魔兽，而且它的形态也发生了变异。最重要的是，它同时拥有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暗系魔法能力和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风系魔法能力。”

    这一片地方原本是属于伊莱母亲的，现在伊莱继承了这块领土。作为七级魔兽，它比它的母亲更为强大。所以，虽然它个子不大，但它出去捕猎时，就算会碰到危险，也总应该能顺利归来。烛光对此并不会太过担心。

    “……我会再邮购一些疗伤用品的，你给伊莱备着。”陆南说。他只纠结了一会儿就不再纠结了。因为他想到了自己。那些生活在海盗星上的日子告诉他，他必须拥有绝对的实力，才能保护自己，而就算没有实力，也要拥有足够的伪装。伊莱是魔兽，它注定要在鲜血和战斗中成长。否则，在这残酷的魔兽森林中，等待它的便只有死亡。

    承受着命运加注在自己身上的不公，要么就被命运压垮，要么就反过来扼住命运的喉咙。

    第14章

    六点四十分，陆南的精神体离开了交换器。他跑去卫生间洗漱。

    透过镜子，陆南看到了自己的脸。整张脸因为涂了药水，颜色诡异，现在药水干了，就更显得……丑陋。陆南深吸一口气，开始洗脸。他闭着眼睛，一直往自己的脸上泼水，又使劲地用毛巾搓着。洗了好久，陆南继续闭着眼睛，用手指摸着自己的脸，手感很光滑啊。

    陆南擦干了脸上的水，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哇！

    陆南赶紧把眼睛闭上，又小心翼翼地睁开了另外一只。

    哇！

    陆南又把眼睛闭上，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把两只眼睛都睁开了。镜子中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

    陆南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蹬蹬蹬地跑出卫生间，从枕头边抱起那本电子相册，又迅速地跑回了卫生间。

    翻开相册的第一页，陆南看一眼照片上的爸爸妈妈，又看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哇，原来自己的眼睛像爸爸，鼻子……似乎更像妈妈呢，嘴巴还是更像爸爸一点，脸型像妈妈，耳朵……耳朵不知道像谁，仔细研究一下，似乎还是像爸爸一点……

    把自己的五官研究了个彻底，陆南心满意足地合上相册。

    七点钟，陆南离开了卧室。

    打开房门的陆南维持着开门的姿态，傻乎乎地看着一“团”人滚了进来。

    靠着陆南的房门待了半个小时觉得有些腿麻正把全身重量都压在门上结果门忽然打开了的于是不小心滚进门中的陆冠宇……在这一瞬间，他的内心疯狂地刷起了屏：“儿砸，一定是你今天的起床方式不对，你其实什么都没有看见，快去床上躺着吧……重新起床一次！这一次，爸爸一定会有一个最帅气的出场！”

    “你……你没事吧？”陆南犹豫了一下，问。这到底是谁啊！全身都裹在黑色的斗篷里！摔进房间以后，这个人就索性背对着陆南半蹲半趴在地上了。所以，陆南根本看不到这个人的脸。要不是相信家里不太可能会出现坏人……陆南现在已经跑远了啊！

    “我……我没事。”陆冠宇忧伤地说。真的没事，就是有些心累。

    几秒钟以后，陆冠宇决定选择失忆。他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斗篷上并不存在的灰，理了理发型，然后一个潇洒地转身，军装样式的披风被他帅气地甩到了身后，陆冠宇深情地说：“我……我是爸爸啊！”

    咦……儿子呢？！

    陆南已经跑远了。他眼尖，刚刚看到二哥在别墅外面晨跑，于是决定加入晨练的队伍！陆南有些激动，爸爸今天会回家呢，一定要用最饱满的精神面貌迎接爸爸！至于斗篷男，算了，不管他了，家里总不会出现坏人。虽然不太礼貌，但是果然还是跑去门口迎接爸爸更重要啊！爸！爸！今！天！回！家！啊！

    没有被儿子认出的陆冠宇就像一朵被暴雨摧残过的玫瑰。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斯莱尔面无表情地说：“先生，我可以帮您把外套斗篷解开吗？家里温度适宜，并没有如太空港口那样强烈的狂风。也许脱了斗篷，您会觉得舒服点。”对外装逼是门面，但在家里继续装逼，那就是可耻的了。

    陆冠宇一秒钟切回了精英状态，他抬起下巴，任由管家解开他脖子中的纽扣，语气严肃地说：“斯莱尔，和帝国魔爪商会的合作，接下里由你继续跟进。我应该放个假，留在家里好好陪儿子们。”

    斯莱尔帮着陆冠宇脱去了斗篷和外套，说：“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管家而已。我的职责是帮先生料理好家事，至于工作上的事情……”

    “南南需要父爱！我要留在家里陪他！”陆冠宇抢着说。

    斯莱尔不为所动：“真正的绅士能够平衡家庭和工作的关系，您不能以家庭为借口逃避工作。事实上，我们目前的处境并不太好……或许我应该提醒您，您当初得以继承奥利弗老先生的全部势力，是因为您按照他的要求毁掉了孙家。如今的孙家的确不值得一提了，但他们上一代的姻亲却是在小内阁中拥有席位的李家。”

    联邦政体非常复杂，难以一言道尽。

    在联邦政体中有一个非常特殊的组成部分，人们将之称为小内阁。小内阁有二十四席位，都由世家世袭。几千年前，当人类刚刚从太阳系中走出来时，这个小内阁中的二十四席位由十大世家把持。进入星际时代以后，这十大世家没落的没落，辉煌的辉煌，取代的取代，合并的合并，分裂的分裂……到了几千年后的今天，现在二十四席位一共由十八个世家把持。

    纵观历史，在小内阁权限最高的时期，它几乎就同等于联邦政府了。只要是小内阁内部通过的决案，政府必然要通过。而小内阁权限最为受限的时候，应该是来图战争期间。乱世造英雄，来图战争持续了两百年，要不是樊遵这个由小混混成长为第一大元帅的铁血男人被人暗杀成功，联邦差点就换了政体，估计要和帝国一样走向帝制了。

    现在，距离来图战争又过去了八百年，在联邦政体中，军方强硬派、主席政府派、小内阁三足鼎立。就拿军权来说吧，联邦十大元帅中，有四位属于军方强硬派，三位属于主席政府派，剩下三位属于小内阁派。当然，这是明面上的划分。事实上，这三股势力早已经互相渗透了，你啃我一口，我咬你一口，彼此试探，彼此蚕食。

    联邦那么大，当然不止小内阁那十八个世家。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军方强硬派和主席派中也出现了不少势力传承。世家这玩意儿……说真的，联邦还真不缺。

    “李家……呵，听说他们最近很缺钱。”陆冠宇颇为不在意地说。

    斯莱尔客观地分析：“这就是他们盯上先生您的原因。孙家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说着，斯莱尔走到一边，把陆冠宇脱下来的斗篷和外套细心挂好。

    陆冠宇走到客厅中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漫不经心地说：“这些世家……说白了，谁掌握了军队，谁就是绝对的赢家。给我一支军队，我们陆家也会成为世家，即使我们只有六个人。”政治课一直不及格的陆冠宇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看待问题的。

    “您说的对，先生。可惜我们没有足够的能源储备。”斯莱尔说。

    陆冠宇喝了一口水，说：“李家不重要……我有消息来源，或许某些人很愿意看到小内阁的十八世家变成十七世家。”世家这东西，太多了，就变得不值钱了，所以某些人想要开始集权了。陆冠宇很愿意和聪明人合作。

    “那么，对您而言，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恕我多嘴，您已经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了。您所作出的每一步决策，都影响着五位少爷的前途和命运。”斯莱尔笑着说。

    陆冠宇指着桌子上的水壶，说：“这水……味道有些不对劲，似乎太甜了些？”

    斯莱尔无辜地表示：“这是我为四少爷准备的营养茶，家庭医生说，他有些营养不良。口味方面，我参考了五少爷的喜好，毕竟就目前来看，两位少爷的口味有些相似，当然，以后我会更注意观察的。若您要是也觉得喜欢，我会每天都给您准备一壶的。”

    陆冠宇连连摆手：“饶了我吧，我喝不惯这么娘兮兮的玩意儿……好了，不和你闲聊了，我得出去见宝贝儿子了，这一次，我一定要震撼出场，让南南看到，他的爸爸是多么帅气！说起来，如我这样的星际第一美人，就算是站在黑暗中，也会自动发出耀人的光亮来。你说是不是，斯莱尔？”

    “允许我纠正您一下，先生，我们刚刚一直在说正经事，并没有在闲聊。”斯莱尔温和地笑着，“至于您的问题……我想说，也许您在别人眼中的确光灿夺目着，可惜，四少爷刚刚没能认出您来。这应该是您的问题，毕竟四少爷如此聪明可爱。”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你刚刚说了一堆话，我只听见了最后一句，并且我也赞成最后一句，南南的确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对了，这里面是我从帝国弄来的类人血液样本，一共二十种，每个样本的原始态都不同……麻烦你转交给邱医生。他知道该怎么做。”陆冠宇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丢给斯莱尔。说完，他就飞速地走出了别墅。

    斯莱尔一个人站在客厅中，拿着血液样本若有所思。

    听说帝国那边的人对于自己的血液毛发格外看重呢，尤其是血液，他们从不会轻易让血液流失，因为根据他们的信仰，血液预表着生命。能把“生命”交到陆冠宇手中……先生，您一定又“非主动”地使用美人计了。

    第15章

    陆南跑出了别墅。他原本只看到了正在晨练的二焱，结果等他跑到小花园，他又看到了坐在一边的三淼。原来三哥也起得这么早啊！三哥腿上放着一本书，但他没有看书，他在看二哥锻炼身体。晨光中，三哥看上去格外温和。

    陆南看了一眼忙碌的二哥，又看了一眼不怎么忙碌的三哥，放弃了晨练的打算，跑到三哥面前坐下。

    “南南，早上好。”三淼从二焱身上收回目光，笑眯眯地对着陆南打招呼。

    “早上好，三、三哥。”陆南仰起脸，满怀期待地看着三淼。

    三淼伸出手，摸了摸陆南的头发，又在陆南的脸上捏了一下，说：“脸上果然什么痕迹都没有了呢……真神奇。”

    陆南有些得意，指着自己的眼睛问：“哥哥，你看我的眼睛，像谁？”

    陆三淼故作沉吟，仿佛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地说：“像爸爸！”

    陆南立刻笑了：“我也这么觉得！你再看我的鼻子，像谁？”

    陆三淼胸有成足地说：“这个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的鼻子像南希妈妈！”

    陆南更高兴了，又分别指着自己的嘴巴、耳朵，问像谁的。陆三淼一一回答，毫无不耐烦的样子。陆三淼知道，这个刚刚归家的弟弟，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惶恐不安的，他在用这种方式证明着什么。这样的南南……真是让人心疼呀。

    缠着三淼讲了一会儿话，陆南忽然又觉得不好意思了。他的眼睛一转，看到了被三淼放在膝盖上书，便忍不住问：“哥哥，你好像很喜欢看书啊！”

    陆三淼并不否认这一点，他笑着说：“阅读是一件能给人带来愉悦的事情，你会因此看到一个更为宽广的世界。”

    陆南点点头，他也很喜欢读书，最喜欢小可姐姐的啦！

    陆三淼从衬衣口袋中取出一块拭镜布。他摘下眼镜，用布擦拭着眼镜。虽然没有了镜片的遮挡，但三淼低着头，垂下了眼睑，所以陆南还是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晨光很好，晨风很暖。

    陆三淼擦眼镜的动作很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慢：“阅读能带来思考，而思考可以让你保持理智。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缺乏思索和理性，所以，只要你掌握了这两样东西，你就可以……完美地操纵人心。然后，你就会发现，那些蠢货都是不值一提的。听上去很不错，对不对？”

    陆南歪着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擦好了眼镜的陆三淼把眼镜戴上。他抬起头，看着陆南似懂非懂的样子，灿然一笑，说：“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对了，见到爸爸了吗？”

    “爸爸？”陆南很茫然。

    “咦……难道你没有见到爸爸吗？”陆淼好奇地问，“爸爸是六点多到家的，他想第一时间见到你，但是又不想打扰你休息……于是他一直在你的房间门口等着。按理说，你打开房门就能看到他了吧？”

    糟、糟糕！陆南想起那个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滚进他房间中的男人……原来那就是爸爸啊！陆南拔腿朝别墅内部跑去。他只来得及对陆淼说一声：“哥哥，我先回别墅了！”

    飞速冲进别墅中的陆南在半路上撞到了一个人呢。他的脸撞进那个人的怀里，他觉得自己的鼻子被撞得有些酸疼。

    陆冠宇一把将撞进自己怀里的儿子抱起来了！哈哈，这可是投怀送抱哦！

    顺着怀抱的姿势，陆南的下巴正好抵在陆冠宇的肩膀上。也许是这样的怀抱太温暖，也许是因为被撞到的鼻子还有些疼，陆南眨了眨眼睛，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了。在那一瞬间，他的心仿佛终于落在了实处。他有一个家。这个家不再是一个空洞的概念，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

    陆冠宇抱着儿子走进了别墅。

    南希，你看，我找到我们的孩子了。他还活着。

    陆冠宇的眼睛有些红。

    孤儿，没有父母，养父奥利弗高傲古怪而且冷漠，这一切使得陆冠宇变成了一个非常渴望家庭的人。这是一个弱点。而这个弱点太明显了，所以才会被人利用。于是，在他情窦初开时，安琪出现了，这个女孩符合他对“妻子”全部的设想。一场有预谋的怀孕，让陆冠宇迫不及待地举行了婚礼，即使当初的郝管家一再申明安琪来历可疑。事实证明，郝管家是对的，安琪是联邦人，但她却是帝国间谍。

    再然后是杨兰兰，这是郝管家等奥利弗先生的旧部亲自为陆冠宇安排的妻子。对此，陆冠宇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杨兰兰是个非常理性的人。她表示自己同样不信任婚姻，所以她打算尝试先婚后爱。于是，他们开始了无性契约婚姻。结果，三个月后，杨兰兰因为反人类罪进了监狱。而从未和杨兰兰有过情感交流也没有过性生活的陆冠宇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竟然多了两个试管儿子？！

    经历了两场失败的婚姻以后，陆冠宇开始拒绝婚姻。

    南希的出现，完全在陆冠宇的意料之外。南希只是一名普通的联邦军人，军衔不高，在联邦中一抓一大把。而陆冠宇作为普通人眼中的新兴富豪。他们能走到一起，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霸道总裁爱上纯情小娇妻”的故事。额……话说起来其实也没错，如果南希是那个“霸道总裁”，而陆冠宇是那个“小娇妻”的话。

    就不提陆冠宇在南希面前闹过多少笑话了，反正，他最终抱得了美人归。他们在一起两年。这两年过得太快了。南希下厨做了南瓜饼。南希去军部上班时，陆冠宇偷偷在军区外晃荡了一下午。南希给大森扎辫子。南希的军衔升了一级。南希怀孕了。南希……明明这些事情都还近在眼前，可是，南希死了。

    大家都说，南希都死了，南希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活不下来。

    大家都这么说。

    是啊，那个孩子一定活不下来，除非南希早产了，除非海盗不知道南希的身份……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从理智上来说，陆冠宇知道那个孩子不存在于世。但从情感上来说，他无法接受这个。他常常从噩梦中惊醒。在梦中，他站在黑暗里，看不到前路，看不到人群，只能听到南希尖叫和一个孩子的哭声。

    南希，南希，一定是你在冥冥中护佑着我们，所以我找到了你留给我的珍宝！在这一刻，紧紧搂着陆南的陆冠宇无比庆幸。

    趴在陆冠宇肩膀上的陆南觉得自己的鼻子不那么疼了，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然后用力搂着陆冠宇的脖子，小声地带着些许迟疑地叫了一声：“爸爸？”

    陆冠宇快步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把陆南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他让自己的视线和陆南齐平，认真看了陆南两眼，欣慰地说：“好儿子！太瘦了，得多吃点！”

    陆南坐在爸爸的大腿上，他还是第一次和爸爸面对面呢，也是第一次受到了爸爸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美貌的冲击。好、好闪啊，爸爸真的好闪啊……陆南眨了眨眼睛。

    生而貌美，陆冠宇其实早已经习惯了众人灼热的眼神。但是，此刻被陆南这么紧紧盯着，陆冠宇忽然觉得有些局促了。糟、糟糕，他的发型有没有乱啊！他脸上的黑眼圈到底明不明显啊！他这个父亲的形象在南南眼中到底高不高大啊！真的是好紧张啊！

    发现爸爸比自己更紧张，陆南忽然就不紧张了。闪闪发光的爸爸耶！这世界上最漂亮（？）的爸爸！陆南有些莫名的骄傲，他再一次脆生生地叫了一句：“爸爸！”

    陆冠宇嗯了一声，凑过去在儿子脸上亲了好几口，左右脸颊上各两下，额头上来一下，最后一个吻小心翼翼地落在陆南的鼻尖上。

    被斯莱尔叔叔牵着手从卧室中走出来的陆鑫正看到这一幕，他立刻就清醒了。陆鑫松开斯莱尔的手，蹬蹬蹬地跑到沙发前，先叫了一声“南南”，再叫了一声“爸爸”。然后他凑上去，也在陆南脸上啃了一口，才牵起陆南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新的一天新的征程，我，以勇士之心起誓，永远效忠我的南南小王子。”

    陆冠宇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呵呵，小鑫你这手段要是用于泡妞，估计会是五兄弟中头一个交到女友的【也有可能注孤生。

    还有，最重要的是……陆冠宇痛心疾首地说：“爸爸也是王子啊！爸爸这么帅！”

    陆小鑫无辜地说：“可是，我今天已经效忠南南了呀！不过爸爸放心，南南明天就不是王子了，不会和你抢的！”

    “那明天……明天，你要效忠爸爸吗？”陆冠宇期待地问。

    陆小鑫摇了摇头。

    “为什么？难道爸爸不帅吗？你不是承认了爸爸是王子吗？”陆冠宇捧着心口问。

    陆小鑫嘿嘿笑了两声，说：“爸爸是王子没错啦！爸爸永远都是王子。但是，明天的我会是世界第一咨询侦探，侦探是不用对谁效忠的！明天的南南会是我的最强拍档，是世界第一神枪手！我要带着南南去探险！”

    “爸爸也是神枪手……”陆冠宇还想挣扎一下。

    陆小鑫叹了一口气：“爸爸，你是王子，王子就要乖乖待在城堡里，不然是会被恶龙抓走的哦！”

    陆南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小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16章

    蓝星上的常住人口一共七名，包括陆爸爸、五兄弟以及管家斯莱尔。除此以外，蓝星上偶尔也会有出现一些非常住人口，比如说邱医生等（他们一般都住在另一栋别墅里）。现在，常住人口中，除了正在原始星球考察探索的陆大森，剩下的六名已经全部到齐。

    大家坐在一起吃早饭。

    “考察原始星球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好在大哥能吃苦……”陆二焱抱着一个印着粉色爱心的超级大碗，一边吃，一边说。他在实习的时候需要长时间服用口味单一的营养剂，忍了那么久，早就嘴馋了。回到家中就不要客气了嘛，陆二焱抱着自己的专用碗吃得很欢快。

    陆三淼笑眯眯地接了一句：“大哥的实习项目应该会在这个月底前终止吧？要是他们在实习中获得了重大发现，这对大哥未来的职业规划是有好处的。”

    陆爸爸颇为感慨地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身为爸爸的我，完全不能想象貌美如花的森森在原始星球当野人的模样呢……”

    饭桌上诡异地安静了几秒钟。陆二焱沉默地扒饭。陆三淼沉默地舀汤。斯莱尔沉默地上了一道餐后甜点。陆南正要说话，陆小鑫沉默地扯了扯他的衣角。于是，陆南也沉默了。陆爸爸后知后觉，赶紧闭上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陆爸爸心虚地说：“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

    二焱、三淼和小鑫纷纷表示：“我……我们刚刚什么都没有听见。”

    陆南更觉得奇怪了。斯莱尔把水果托盘放在桌子中间，然后走到陆南身边，弯下腰，小声地说：“在大少爷面前，一切用于形容他外貌的褒义词，全部是禁忌词。先生和几位少爷深受其害。怎么说呢……要知道大少爷的单兵作战能力并不输于现役军人。他的最新记录是一个人干翻了一个机甲系战斗班的学生。”

    陆南似乎有些明白了，大哥不喜欢被人夸赞外貌。他懂事地点点头，说：“若是我见到了大哥，一定不说外貌的事情。”其实，仔细想想好像也能理解呢，谁叫大哥长着一张雌雄莫辩的脸，说不定一直被人误会，久而久之就不喜欢提起样貌了。

    管家大人的嘴角弯了一下。

    小鑫凑了过来，有些吃惊地问：“大哥在学校里又打架了吗？这一次打架的原因是什么？”

    管家大人回忆了一下，说：“据听说是，那个机甲系战斗班的学生拥有一个通讯联络群作为班级的交流群。大概是因为班上孩子太好动了，意见又得不到统一，于是这个群的名字永远处于变动中。直到有一天，某个机智的男孩把群名字改成了‘森校花粉丝群’，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去改动群名，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个名字。等事情传到了大少爷的耳朵里……等等，我刚刚似乎说到了‘校花’两个字，我自动消音。”

    小鑫夸张地抚着自己的胸口，说：“这些人胆子太大了……他们一定被大哥修理得很惨，真是同情他们啊。等等，大哥揍了一个班，学校难道不通报批评并通知家长吗？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管家大人微笑着说：“因为机甲系的主任老师表示，一帮战斗班的人干不过一个纯理论研究系学生，这种事情说出来不光丢人，还没有人信，于是这件事情就被压下去了。再加上，那帮被心目中的‘女神’狂揍了一顿的男生们全部开始发愤图强，试图把自己变得更抗揍一些，以便成为‘女神’的专用沙包，所以他们在这个学期期末的考试成绩竟然远远超过了平行班……事实上，机甲系的主任老师有意聘请大少爷成为机甲系下学期的助教。鉴于大少爷现在关闭了所有的通讯设备，我不得不替他代收了聘请函。”

    小鑫目瞪口呆地盯着斯莱尔。

    管家大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淡定地表示：“我刚刚似乎说到了女神这个词？看样子又要消音一次呢。话说，就算五少爷您用如此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是不会允许你挑食的。属于你的这一份蔬菜，要全部吃光光哦！”

    小鑫收回目光，二话不说端起碗，带着勇于牺牲大无畏的表情，动作飞快地往嘴巴里塞着蔬菜。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管家大人是敢于称呼大哥为“女神”的男人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小鑫不敢挑食了。

    陆南也赶紧低头吃东西。他倒不是怕斯莱尔，纯粹是因为他在斯莱尔的目光中看到了鼓励，于是陆南决定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只要他努力吃饭，说不定等他长大以后，他就能和大哥一样能打，能和二哥一样健硕呢！（这孩子抓重点的能力也是非同一般。）

    没有一个孩子挑食……今天的管家大人也是心满意足呢。

    吃完早饭，被迫咽了很多蔬菜的小鑫抱着肚子瘫在沙发上。他四下观察了一下，没有看到斯莱尔，就凑到陆南面前，偷偷地说：“为什么我们要吃那么多草……我又不是羊！难道我辛辛苦苦爬到了食物链的最顶层，最终是为了倒回来吃草的吗？”

    陆南摸了摸小鑫柔软的头发，说：“你今天是骑士呀，骑士守则会赐予你力量。作为骑士，你是一往直前永无畏惧的，就算是面对蔬菜大魔王，也能战无不胜！”

    小鑫的眼睛都亮了，兴奋地表示：“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陆南忍不住笑了。

    小鑫机智地问：“那么明天呢……明天我就不是骑士了，明天我是大侦探！”

    陆南沉思了一会儿，说：“侦探就更不能挑食啦。作为世界第一咨询侦探，坏人们都恨你，他们都想对付你，所以你必须拥有这世界上最完美的伪装！于是，你怎么可以轻易被别人看出自己的喜好呢？哪怕你不喜欢吃蔬菜，也要必须装出很爱吃的样子，这样一来，别人就找不到你的弱点，你就一直是战无不胜的啦！”

    “你说得有道理……那我明天吃饭的时候，就先吃一口肉，再吃一口蔬菜，肉和蔬菜交替着吃。绝对不能让坏蛋们看出我的喜好。”小鑫被说服了，毕竟陆南的分析是如此有理有据。

    小四小五一本正经地说着悄悄话，其实陆爸爸、二森和三淼都竖着耳朵听着呢。陆爸爸低着头在电子平板上勾勾画画，似乎在忙正事，其实注意力都在两个小儿子那里。二森强忍着笑意。三淼推了推眼镜。

    陆南和小鑫说完话，一回头看到爸爸还坐在客厅里，便觉得奇怪，问：“爸爸……你不用去上班吗？”首富什么的，应该很繁忙才对呀。生活毕竟不是（中的首富们只要忙着谈恋爱就好了），陆南不希望爸爸会因为自己耽误工作。

    陆爸爸扬了扬手上的电子平板，故作严肃地说：“南南啊……爸爸这里有一个惨绝人寰的消息要告诉你。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虽然说每一个孩子都有任性的权利，但是每一个家长也有管束的权利。作为爸爸，我不得不满怀同情地通知你，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要抓紧时间上课了。因为，你得在剩下的三年里完成所有的基础教育。”

    联邦小孩从四岁开始就要接受基础教育。只有修满基础教育学分，他们才能在十五岁接受潜力检测以后，进入大学进行深造。联邦的福利还算不错，基础教育是免费的，国家设立了许多基础教育机构。当然，也有人不喜欢去学校，选择在家学习。陆家人就是这样的，从大森开始，陆家的小孩全部申请网络教学，在家接受基础教育。

    陆南因为经历特殊，从未接触过系统的教育，这意味着他需要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内学完普通人十一年要学的东西，才能在十五岁时顺利进入大学。

    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呢……听到要读书，陆南松了一口气，他挺了挺胸膛，自信地说：“爸爸，你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认真上课，好好念书，加油学习！”哥哥弟弟们都很优秀，南南也不能落后呀！

    等等，这剧本不对啊！难道正确的过程不应该是这样的吗：爸爸故作严厉地宣布要读书的事情→孩子哭着喊着说“把我的童年还给我”→爸爸继续严厉地镇压→孩子开始使劲手段撒娇→爸爸有些心软→孩子再接再厉地撒娇→爸爸终于彻底心软并答应降低学习任务量→孩子高喊着“爸爸万岁”并兴奋地抱住爸爸亲吻爸爸→爸爸心满意足。

    陆冠宇沉默了一下。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陆冠宇放下电子平板，走到陆南身边，一把抱起了儿子，亲亲脸，再亲亲鼻尖，高兴地说：“南南真棒！”

    陆南的脸都红了。

    陆冠宇放下陆南，抱起了小鑫，同样亲了亲脸，笑着说：“鑫鑫也很棒！”

    小鑫的脸也红了。

    救、救命，爸爸真的是太、太、太闪了啊！

    第17章

    在联邦的基础教育中，一共有十八个大科目（细分小科目则更多）可供学生们选择，其中必修课六门，选修课最少需要选择三门，最多则上不封顶。

    正常情况下，联邦孩子从四岁开始接受基础教育。在四岁到十岁之间，他们接受的是必修课教育。十岁以后，他们会继续上必修课，但与此同时也要开始根据个人的偏好、能力、未来职业设定等选择选修科目了。所以，陆南作为一个已经十二岁的孩子，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确定选修科目，偏偏选修科目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未来的发展方向，选择时不得不慎重。

    打个比方，陆家的几个孩子都是比较有个性的，他们早早就确定了自己的发展方向，所以大哥的选修科目是偏学术的，二哥的选修科目是偏军事理论和体能训练的，三哥……他全选了，小鑫也刚刚确定了选修科目，基本上都是和电子技术相关的，当然作为帝国现代文学的爱好推崇者，他还选修了帝国语和现代文学赏析等等。

    到了陆南这里就有些为难。时间太短，他暂时还没法做出决定。

    除了选修课，还有兴趣课。

    陆家孩子的兴趣课非常有意思……大森的兴趣课是绘画鉴赏和搏击术。二焱的兴趣课是烹饪和服装设计（二哥会选这两样真的是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奇怪呢）。三淼的兴趣课是古典音乐欣赏和古典围棋。小鑫的兴趣课是建筑和影视后期制作。

    最有意思的是，陆家孩子所有兴趣课的老师都是一个人——无所不能的斯莱尔管家大人。与此同时，斯莱尔还负责教导陆家孩子的礼仪。

    陆南听得目瞪口呆，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小鑫会觉得斯莱尔是人工智能了。如果管家这种职业必须要十项全能才能胜任的话……陆南满怀崇敬地看了陆爸爸一眼。爸爸果然很会赚钱吧，别的不说，管家叔叔的工资一定是个天文数字。

    趁着斯莱尔操纵园林机器人修剪草坪和灌木的时候，陆南跑到了斯莱尔身边。阳光下的斯莱尔叔叔真是好看呢，即使他的样貌只能算是清秀，但作为一名绅士，他的礼节和风度都是无可挑剔的。斯莱尔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

    陆南围着管家大人转了一圈，好奇地问：“斯莱尔叔叔，你会忽然从袖子拔出一把枪吗？或者从靴子里拔出一把镶嵌着华丽宝石观赏性十足却又非常锋利的匕首？”

    斯莱尔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他将园林机器人的工作模式关闭，语气温和地问：“为什么您会这么觉得呢，四少爷？”

    陆南眨了眨眼睛，故作严肃地问：“难道你的真实身份不是特工吗？或者是某些非官方灰色组织的最强战力之一？管家只是你的伪装身份吧？爸爸会给你提供帮助吗？当然……你几乎无所不能呢，所以爸爸也许什么忙都帮不上。”

    面对着陆南充满期待的目光，斯莱尔温和地说：“很……绝妙的想法，然而事实上，我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管家而已。”

    陆南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所以你的正职是管家……那么你一定有兼职吧？比如说特工什么的……”很显然，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似乎不忍心让陆南失望，斯莱尔短暂地思考了一下，然后面带微笑地说：“兼职这种……啊，诚如你所说的，我的确有些容易上手的兼职呢。”比如说给少爷们当一当家庭教师什么的，斯莱尔在心里补充说。

    陆南心满意足了。果然啊，按照中的定律，管家叔叔这种人设必定还会配上另一重身份，在关键的时刻能忽然变身（月野兔？），然后大开杀戒救人于水火。

    斯莱尔根本不知道陆南脑补了什么，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情，说：“少爷似乎有什么很苦恼的心事，能说说看吗？”

    “啊……”陆南犹豫了一下，“其实……其实是学业上的事情，我不知道该选修什么好。大家似乎都知道自己未来要做什么呢，但是我仍不确定。”有些话，陆南在爸爸面前反而说不出口，不是因为感情不深，而是因为面对着自己最为在乎的人，有些话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来了。所以，陆南决定要向斯莱尔叔叔倾诉一下。斯莱尔这么好，而且看上去就很可靠呢。

    斯莱尔温和地问：“那么……您有了可挑选的范围了吗？”

    “有啊……在海盗星上的时候，我一直想着长大以后要加入联邦军队，成为一名军人！”陆南说。他爱着南希，同样爱着南希的职业。他恨着海盗，而与海盗对立的便是联邦军人。所以，那个时候的陆南一心想要成为军人。这是一种支撑着他忍耐着活下来的动力。

    斯莱尔用鼓励的眼光看着陆南。

    陆南又说：“但是后来我又想要成为医生……我知道爸爸他们的身体不太好，虽然三哥说他们只要按时吃药就会没事的，但我……我还是想成为医生，或许我可以帮助大家呢！”他说话时语速飞快，显然是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为了家人么……很伟大的梦想呢。”斯莱尔说。

    陆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这两天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这件事情是什么。但对我而言，这算是一场大惊喜吧。我现在越发不知道以后要干什么了。”他说的惊喜就是和烛光能联系上这件事情。

    大家都知道陆南拥有小秘密（比如说陆南从哪里学到了药理学？又从哪里知道了南希？他明明被海盗洗脑长大却无比厌恶海盗等等）。陆南也猜得出来，大家都知道他有了小秘密。但有些话不知道该如何说，还不如就这么放着。

    斯莱尔诚恳地说：“您才十二岁，其实并不需要立刻就决定日后的发展方向。至于选修科目……基础教育中的所有科目都会提供相应的网络教程，这意味着上课是一件非常方便的事情，您可以挑一些感兴趣的，先尝试一下。确定真的有兴趣，再继续选修。”

    “这是一个好主意。谢谢斯莱尔叔叔。”陆南说。听了斯莱尔的话，他茅塞大开。他的确可以多方面尝试一下，然后最终挑出自己最想上的那几门课。

    斯莱尔忍不住笑了，又说：“仅从我个人角度而言，我希望您以后的发展方向恰好是您的兴趣所在。人生是一场漫长的旅程，我由衷地祝福您，希望您未来的事业能带给您快乐和满足，您也能从中找到奋斗的意义。”

    陆南挺起了胸膛，高兴地说：“谢谢斯莱尔叔叔！”

    “我在厨房的保鲜柜中放了两块水果味的蛋糕。也许，身为王子的你可以带上骑士一起去冒险，然后蛋糕就是你们的战利品……您觉得这个小惊喜怎么样？”斯莱尔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蛋糕是他一早就做好的，看在五少爷今天没有挑食的份上，他不介意给两位小少爷一些小小的奖励。

    孩子嘛，快乐来得很容易。看见他们开心，大人们的心情仿佛也会被感染呢。

    陆南忍不住抱住了斯莱尔……的腰，说：“叔叔太棒了！我这就去找小鑫！”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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