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星际]第一家族 作者:渔小乖乖

    第4节

    目送陆南重新跑回了别墅，斯莱尔回头看着那台停止工作的园林机器人。沉默了一会儿，斯莱尔忍不住说：“先生，挟持家务机器人的核心程序，然后透过机器人的机器眼窥伺孩子的隐私，这是不对的。”

    园林机器人身上没有安装发声装置。几秒钟以后，斯莱尔的通讯仪响了起来。接通对话以后，陆冠宇的声音传了出来：“斯莱尔……我没有窥伺孩子的隐私，我只是一个关心孩子的好爸爸。”

    斯莱尔语气温和态度强硬地吐槽：“就算您打着关心孩子的名义，您依然在窥伺。”

    陆冠宇的底气一下子泄了不少：“好吧，我就是在窥伺。可不能让南南知道，否则他该不喜欢我这个爸爸了。”

    斯莱尔的嘴角忍不住大幅度地抽搐了一下，这些年，先生您的情商似乎也没长进多少呢。他强忍着一颗继续吐槽的心，真诚地建议说：“窥伺是没有用的。也许您应该主动让四少爷知道您对他关心。爱是需要表达出来的。四少爷需要来自家人的肯定。若您有心，您可以每天给四少爷一个吻，这能让他和您的心更贴近一些。”

    “你发誓？”

    “我发誓。”斯莱尔说。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我决定每小时给南南一个吻！”陆冠宇兴高采烈地说。

    斯莱尔有些无力地挣扎着：“先生，我刚刚说的是每天一个……我不确定四少爷是否能适应化身亲吻狂魔之后的您。”

    陆冠宇显然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兴奋地说：“哈哈哈哈，南南真的好聪明呢！我该怎么告诉他，你的腰间藏着一把光能武器，而你的靴子里的确藏了一把冷兵器呢？那把匕首还是我送给你的，花了不少钱啊，甚至用掉了一个人情……毕竟是几百年前的老古董，据说还是那位元帅生前惯用的。”

    “这不能代表什么，先生，收集武器只是鄙人的小小爱好之一。”斯莱尔微笑着说。

    第18章

    陆南带着小鑫一起找到了蛋糕。被斯莱尔高超手艺征服的两兄弟心满意足。吃完蛋糕，他们还一起去看二焱哥哥操纵机甲。二焱哥哥超级厉害的呢，他能操纵机甲跳少女场景剧《家有小仙女》中的奇幻舞步，流畅地让人惊叹。

    一晃整个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吃过中饭以后，陆南回了自己房间。

    因为惦记着烛光那边的事情，陆南立刻用精神体进入了交换器。

    不出意外的，安斯艾尔又在睡觉，睡相十分甜美。看着小婴儿的肚皮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陆南忍不住对烛光说：“我有一个弟弟，和我差不多大，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我觉得，安斯艾尔和我的弟弟一定很有共同语言，我弟弟就特别能睡呢。”嘛，其实只比小鑫大了一岁的陆南，在心里对自己的认知已经是大人了哦！南南是大人，小鑫是可爱的孩子！

    烛光说：“安斯艾尔的确比一般孩子能睡。蛋生的孩子本应该由自己亲生父母提供的魔力来孵化，但是安斯艾尔是由魔兽孵化的，这意味着他在蛋中几乎没能接受什么传承。而且他过了整整九年才出壳，远远超出了正常的孵化期。所以，他现在的睡眠时间必须比一般的孩子更多。只有这样，他才能顺利汲取从血脉中带来的知识。”

    陆南有些忧心：“但如果他一直这么睡下去，身体的发育跟不上怎么办？你之前也说过了，他应该在接下去的三年中迅速长大。也就是说，他需要足够的能量。”

    烛光卡了一下说：“不要担心。等他醒过来时，每一次，我都会及时喂他吃下足够多的食物。凭着我的计算能力，所有的能量摄入和输出数值都十分精密，理应不会出错，能够确保他顺利发育。”

    也就是说，安斯艾尔现在要么在睡觉，要么就在吃东西吗？这听上去怎么有些不对劲呢。

    在陆南的注视中，安斯艾尔翻了一个身。他原本是小肚子朝天睡的，现在变成趴着睡了，圆润白皙的小屁股冲着天。陆南觉得自己的手指有些痒，好想戳一戳小婴儿的屁股啊，一定很舒服！可惜他们隔着两个时空呢！

    “要是能把安斯艾尔传输过来就好了。我这里是高等科技位面，我的家人们很好，安斯艾尔在这里不会吃苦的。”陆南说。宝宝每天就这么吃吃睡睡真是好不能让人放心啊。陆南之前因为还没见过爸爸，所以不敢轻易开这个口。但现在，他见到爸爸了，他觉得爸爸应该能接受家里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孩子来。

    烛光客观地分析道：“我们现在能进行两个位面的物品交流，借助的是位面交换器主体和辅助体之间的微妙联系。因为交换器的主体已经有一部分损坏，所以这种联系并不紧密，能传送的物质的能量必须很低。否则一旦能量溢出，我们之间的联系就会被彻底破坏了。当然，如果你可以找到足够多的能源，让交换器的主体能自动修复，那么以后传送通道会越来越稳定。”

    也就是说，他们目前能在两个位面传送的东西十分有限。如奶粉、纸尿布这种能量单位不大的东西也就罢了，若是换成黄金能源石，一指甲盖的能源石就能使得传送通道崩溃。这个能量单位是以位面交换器衡量标准计算的。

    高能量的东西都不能传送，生命体就更不可以了。

    陆南有些失望。他犹豫了一下，说：“我家人的身体……如果我希望他们能变得更健康一些，你能帮我吗？或者说，我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帮助家人。”

    烛光操纵着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他坐在安斯艾尔的兽皮襁褓边，看着陆南，说：“我现在所在位面的医疗体系十分落后。不过，光系魔法师的治愈能力又非常强大。不同的魔药也有一定的针对性治疗功效。只是，无论是光系魔法师，还是魔药，现在都没法给你传送过去，只能等传送通道变得更加稳定以后……光系魔法师太少见了，但魔药还是容易弄到的，安斯艾尔就是一位魔法师。虽然，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他到底拥有什么属性的魔法天赋。”

    陆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容易解决。

    烛光又说：“这里有几枚储物戒，都是以前的冒险者们留下的，是伊莱母亲的战利品。这些东西对魔兽没有用。我询问过伊莱，它打算把这些储物戒都送给你。”

    “送给我？”陆南有些讶异。

    烛光说：“为了表示感谢。它感谢你为它弟弟安斯艾尔提供了生存所需的物资。”

    “不、不用谢，我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陆南赶紧说。如果他此刻还在海盗星上，那么他一定帮不了什么忙，就算他同情安斯艾尔又怎么样，他总要先保全自己。也是因为陆南找到了亲人，所以他现在才能帮得上忙。陆南很清楚这一点。

    烛光说：“你的力所能及对于安斯艾尔来说不亚于一次新生。我作为纯能量体，伊莱作为魔兽，我们带着婴儿生活在魔兽森林，还得照顾好他，这真的太困难了。他出壳的时候，我很担心他能不能顺利活下来，结果第二天我和你就恢复了联系。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命运。”

    陆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烛光操纵着“身体”抖开一小块兽皮，只见兽皮中包着九枚戒指，他说：“我计算过，中级和高级的储物戒都没办法传送，会能量溢出，只有低级的储物戒可以传送。”

    山洞中适合人类使用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那些铠甲武器什么的早就已经落了灰，而兽皮珠宝什么的，陆南现在其实并不缺，算来算去，只有储物戒最有用。山洞中一共十一枚储物戒，其中中级的两枚，剩下的九枚全部是初级的。高级储物戒在冒险者中并不常见。或者说，拥有高级储物戒的勇士也不会轻易死在六七级魔兽的手里。

    烛光又说：“低级储物戒不需要滴血认主，你用精神力探入，应该就能顺利使用了。”

    九枚储物戒不能一次传输，只能一枚一枚分别传输。将精神体从交换器中抽离，陆南捧着九个戒指，若有所思。虽然陆南所在的科技位面没有魔法，但他们拥有精神力，而正如烛光所说的那样，有了精神力就可以操纵储物戒了。

    在星际时代，无论是人类，还是洛斯哈，精神力和体能都是两大非常重要的指标。很多职业都对精神力和体能有严格的限制要求。打个比方，就说机甲战士吧，这个职业对人的精神力最低要求必须是达到d，体能的最低要求必须是达到c。一个人如果不符合这个条件，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他都不可能成为机甲战士。

    一般来说，人类在精神力方面更有优势。而洛斯哈在体能方面更有优势。举个例子，陆二焱体能潜力为s，这在人类中已经是极其优秀的天才了，但若和洛斯哈比，他也不过是普通优秀而已。同样的，联邦中不乏精神力潜力为双s的天才，但在洛斯哈中，若有人精神力潜力达到s，那就是多年难得一遇的佼佼者了。

    除此以外，人类在科技方面更有优势。而洛斯哈在能源方面更有优势。

    自来图战争以后，联邦和帝国的关系一直是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它们常常互相试探偏偏又需要互相合作，常常互相敌对偏偏都在尽力确保和平。毕竟，战争的代价实在是太惨重了。

    陆家人的潜力都不错，除去还未到达检测潜力年纪的陆南和陆鑫，其余的人各方面数潜力值都在a级以上。虽然潜力值不代表一个人在精神力和体能方面的最终数值，但只要陆家人坚持锻炼，那么他们至少能将这两项实际数值提升到b级以上并一直保持稳定。这意味着，几乎所有的特殊职业都对陆家人开放，只要他们想做，他们就能做。

    从这一点来说，陆家的基因也不是一无是处。

    陆南虽没有测过潜力值，但他的精神力绝对不会弱。所以，他使用储物戒时，没有任何负担。九枚戒指，陆南打算自己留下一枚，剩下的八枚都可以分出去。但问题是，他该如何解释戒指的来源？

    依照现在的科技，其实空间纽这种便携式储物的东西已经存在了。虽然空间纽尚未普及，但也不少见。别的不说，机甲因为又重又大，每台机甲都会配给一个空间纽。这也是机甲昂贵的原因之一，因为一部分钱实际是支付了空间纽的费用。

    不过，空间纽和储物戒不一样。首先，空间纽在使用时必须消耗能量，没有能量，空间纽就没法顺利开启和关闭。而储物戒使用时不需要消耗能量。其次，空间纽没法保鲜，它充其量就是一个便携式减重行李箱而已。而储物戒中刻录了炼金阵法，因此能让戒指中的时间静止，用以达到保鲜的作用。再次，现有科技可以检查出空间纽中的东西。而储物戒毕竟不是科技造物，面对检查时，它里面的东西可以彻底隐形哦！

    所以，对于联邦人而言，储物戒还是非常有用的，即使初级储物戒的储物面积不超过八立方米。

    陆南想要把剩余的戒指分给家人。

    只是，得想个好一点的理由啊……陆南苦恼地看着手中的戒指。

    一时之间却也没想到什么主意，陆南只好把戒指全部塞到了枕头底下。为什么不放在交换器中？因为交换器的储物部分已经连带着辅助体一起流落到烛光所在的时空中去了，以至于陆南没法把东西存放在交换器中。

    就在这时，陆南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陆南说了一声“进来”，房门识别了主人的声音自动开启。下一秒，陆小鑫像炮弹一样冲了进来。

    陆南刚想和小鑫打招呼，却及时意识到小鑫的情绪并不对。他迟疑了一下。陆小鑫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怎么办？我刚刚入侵了家里的通讯系统，听到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大哥失联了！”陆小鑫焦急地说。

    第19章

    随着中央星系的一再扩展，每年都会有一些新星球被人类发现。对于这类星球，为了保护当地生物多样性，联邦在开发时会遵循保护性开发十二条例。

    而如果新发现的星球上存在着能与人类交流的智慧生物，那么在开发时，根据条例，还禁止开发人员使用高科技打乱该星球原有的科技发展进程。开发人员只能藏在暗中进行观察，不能参与当地智慧生物的各项建设。当然，这种情况极为少见，目前还没有发现除了联邦人和洛斯哈以外的高等智慧生命体。

    编号为nkz90141星球是去年才发现的新星球。这个星球磁场古怪。经过观察，人们发现该星球上的统治者（或者说是食物链顶层）是一些凶兽，并无高等智慧。这意味着，这颗星球可以直接成为联邦的资源星，符合开发条件。

    陆森的导师席展鹏是开发组的成员之一，负责研究当地生物特性。因为正值暑假，席展鹏索性就把自己最为看重的几位优秀学生全部带上了，既可以给自己充当助手，又可以给学生们增加资历。这其中就包括陆森。

    开发原始星球当然不可能轻装上阵。事实上，在nkz90141星球附近正停泊着一艘移动空间太空船。在考察的过程中，研究员可以随时上太空船进行自我休整。也就是说，虽然因为保护条例和当地磁场等原因，陆森没法及时和家人取得联系，但是他们可以通过原始的通讯设备，单向告知太空船上的工作人员开发进度。

    正常情况下，席展鹏这支考察队伍会每隔三天向太空船传输一次消息。但是，在十天前，理应发消息的日子，席展鹏这支队伍并无动静。太空船上的人察觉到不对，第一时间派出了一支搜救队，结果非常不幸的，这支搜救队也失联了。现在，十天过去了，席展鹏这支队伍中的人依然毫无音讯。开发组的负责人一方面继续组织人手施救，一方面怀着沉重的心情通知了众位研究员的家属。

    陆小鑫恰好偷听到了这个通知电话。他语速飞快地对着陆南解释了一遍，然后说：“爸爸已经决定要赶往那颗原始星球了。他不会带上我们的，因为我们年纪还太小了一点。我们得自己跟上去。你相信兄弟之间会存在心灵感应吗？虽然我们年纪小，但也许我们可以凭着心灵感应找到大哥。”

    陆南反应迅速地说：“快去准备……你得带上你的工具箱。你那么擅长摆弄电子仪器，也许你的工具箱能派上用途。我也得准备起来。三分钟以后在你的房间门口见。”他在枕头底下抓了一把，把那几枚储物戒指胡乱塞进了衣服兜里。

    小鑫觉得陆南说得有道理，飞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的工具箱是特制的，只要身上带着这个工具箱，哪怕是在最原始落后的地方，小鑫也能自己组建出一台信号发射器。原始星球上不覆盖天网，需要自己创立联络基站等等。

    陆南用精神力标记了一枚储物戒，把房间中的家用医疗箱丢进了储物戒中。想了想，陆南又往戒指中塞了一床保暖被。然后，他跑去厨房，快速搜罗了一些干净的饮用水和高热量的食物。做完这一切，陆南跑回了客厅中。

    小鑫已经准备好了。他拎着工具箱，对陆南说：“我们现在就钻到飞行器中去，偷偷藏好。等到了太空，飞行器进入飞船以后，他们就没法把我们丢下了。”

    陆南抿了抿嘴唇，说：“确定不会被发现吗？我们首先不能给大人们造成麻烦，其次才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努力找到大哥。”在这方面，陆南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大哥失联是大事，现在一切都要为“找到大哥”这件事情让路。这种时候可不能逞能，陆南不希望自己成为行动中的负担。

    小鑫拍着胸膛保证说：“我们一定能帮上忙……家里通讯系统的保密级别是三s，但我依然顺利入侵了。这意味着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防火墙已经拦不住我。”

    这的确很厉害啊……应该能帮上忙！陆南眼睛发亮，当机立断，说：“那我们快去飞行器中藏好。”

    就在这时，斯莱尔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面无表情地说：“先生让我来看顾你们。两位少爷，你们……”

    “我、我也要去找大哥！我不要留在家里等消息！”小鑫叫了起来。

    陆南虽然没说什么，但他紧紧握着小鑫的手，用力点了点头。

    斯莱尔沉默了几秒，说：“先生怀疑大少爷的失踪不是意外，是人祸。你们两个不准离开我的视线，现在，跟着我，我带你们上飞行器。”

    陆南和小鑫对视一眼。小鑫赶紧问：“人祸？是谁？有线索吗？大哥现在有没有危险？我们应该做什么？”他是个中二的傻甜白没错，仿佛永远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懂人心。

    陆家的教育理念是……是狼就让他们成为狼，是羊就让他们成为披着羊皮的狼。

    陆冠宇自己是个吃过了很多苦头的人。他虽然在四岁时就被军火大鳄收为了养子，但有了养子的身份，不意味着他就是太子。他曾经被迫在魔鬼训练营中待了六年。他也曾孤身一人从最混乱的第三区挣出一条血路。但即使是这样，在奥利弗先生去世以后，陆冠宇也仅仅是在明面上获得了养父的全部势力而已。

    奥利弗先生的势力在他去世后一度分裂成三块。一块以陆冠宇为首，他自然也有自己的亲信，一群人开始洗白生意。一块名义上以陆冠宇为首，他们看似忠于陆冠宇，但其实他们永远忠于已经去世了的奥利弗先生，这些人就以郝管家为代表。还有一块，他们见军火帝王已经去世，太子又颇为年轻可欺，于是想要颠覆江山。

    可以说，一直到了南希去世之后的第三年，陆冠宇才算是真正意义上彻底掌握了养父留下的势力，并且将势力一再拓展。

    在这样的情况下，陆冠宇不会去造一栋象牙塔，让孩子们永远活得无忧无虑。他的孩子们不可能永远天真。所以，陆冠宇所做的很多事情，偶尔会主动在孩子们面前显出几分来，即使孩子们的年纪都不算大。

    作为父亲，陆冠宇希望他的孩子们可以这一生都活得堂堂正正，手上永远不沾血，不染污垢。同样是作为父亲，陆冠宇希望他的孩子们都足以保护自己，他无法确保孩子们日后不见血，只惟愿孩子们手上不染无辜者的血。

    身为合格的管家，在面对几位少爷时，先生的意志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斯莱尔的意志。因此，面对陆小鑫的疑问，斯莱尔诚实地回答：“如你们所知，先生的身世存疑。但他坚信，奥利弗老先生一定知道真相。只是如今老先生已经去世了，那些秘密也被他带入了坟墓。然而先生对此并不甘心。除了先生，显然有人同样对此觉得不甘心。”

    顿了顿，斯莱尔又说：“人的内心中往往充斥着欲望，在欲望面前，没有任何一个秘密是可以永恒的。”

    小鑫皱着眉头问：“叛党的势力不是已经全部被清剿了吗？”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人知道陆冠宇的身世来历，这个人必定是奥利弗。除了他以外，就连深得奥利弗信任曾经隔段时间就会给陆冠宇下抑制剂的郝管家都不能知道更多了。但是，别人对陆冠宇的身世一无所知，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心生怀疑。奥利弗去世以后，他的那些选择背叛陆冠宇的旧部们，这些人中必然有一些想要找出所谓的真相，然后借助这些真相给陆冠宇致命一击。

    陆家最让人觊觎的不是家财，而是基因。即使某些人猜不到基因这个层面，但只要他们心中存在怀疑，陆家就仿佛站在了万丈悬崖边上。

    “您说得没错，叛党的势力已经被彻底清剿了，但这是信息时代，谁也不能保证，他们是否曾把一些线索或者暗示交给了第三方。”斯莱尔面无表情地说，“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昨天晚上，有人调取了5703514号纸质案卷。当然，他并没有获得成功。因为那张案卷是空白的。不过，这对我们而言是一个警示。”

    前脚有人调取案卷，后脚陆森失联，这也太巧了。

    陆南记忆好，他想起了自己当初读过的《首富的传奇人生》中的内容。陆爸爸的第二任妻子杨兰兰是以反人类罪的罪名入狱的，而记录了杨兰兰反人类罪的正是5703514号案卷。

    杨兰兰在联邦生命研究所工作，她和陆冠宇的婚姻源于奥利弗先生旧部的安排，她一直在进行非法人体实验，她还私自用陆冠宇的细胞做了两个试管婴儿（以现有科技，做试管婴儿并非一定需要性细胞）……而现在有人调取她的案卷，这不能不让陆冠宇变得更加谨慎。

    陆小鑫深吸了一口气，说：“无论如何，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大哥。”

    也许大森的失联只是一个意外。但就算是意外，现在也要尽快找到他。nkz90141星球上磁场紊乱，虽然研究员必定会穿上防护服，但时间久了，一旦能源缺失，防护服就会失效。而长期暴露在这种磁场中，人体必定会受到伤害。所以，大家必须要赶在防护服失效前，快点找到大森。

    ——更何况，这一切还有可能不是意外。

    斯莱尔把两位少爷带上了飞行器。两分钟以后，陆冠宇带着陆焱、陆淼还有邱医生出现了。他们打开加速引擎，离开蓝星，于太空中和一艘中型飞行船对接。飞行器直接进入了飞船内部。七个人离开飞行器，站在了飞船内。这里属于飞船与外部的接口处，出于安全考虑，这是一个全封闭式的房间。离开这里是需要权限的。

    陆冠宇摸了摸两个小儿子的头，说：“你们不许乱跑，时刻跟在斯莱尔身边。”

    陆南和陆鑫紧张地点点头。

    陆冠宇又抬头对两个稍大些的儿子说：“我不干涉你们的行动。但在寻找搜救森森的过程中，爸爸希望你们能时刻记得保护自己。”

    二焱和三淼表情严肃，郑重地点了点头。

    犹豫了一下，陆冠宇随手帮二焱和三淼理了理衣服。

    “你们一直想知道自己基因的另一半提供者是谁。”

    “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但我猜，他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否则联邦生命所中不会存放着他的基因。”

    “虽然我不赞同基因人种论，我始终认为这是一种歧视。但我想对你们说，你们的身体中的确藏着巨大的能量，等着你们去挖掘开发。”

    “保护好你们自己，我的儿子，我的骄傲。”

    第20章

    并没有多少时间留给父子们煽情。陆冠宇的话刚刚说完，旁边看似平滑的墙壁上就出现了几只机械手臂。这些机械手臂上举着验证仪器。陆冠宇等人依次验证了自己的某些生物信息（比如瞳孔、指纹等等），确保自己的确是真人。陆焱、陆淼两人也许曾经登陆过这艘飞船，所以他们的生物信息已经储存在数据库里了。不过，鉴于陆南和陆鑫都是第一次上船，陆冠宇还需要亲自给他们设置权限。对陆南和陆鑫而言，这一次不是验证，而是数据采集。

    “大家好，我是秦潘达。现在是联邦时间下午三点十一分，全员到齐。我宣布，拯救公主殿下特别行动正式开启！我们现在正全速出发前往nkz90141星球！预计五十六小时二十分钟以后到达。”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陆南第一时间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发现那是一个隐蔽式的监控器。陆南又朝陆爸爸望去。

    陆爸爸回身对着监控器做了一个手势：“辛苦你们了，秦滚滚。”

    “能参与一场拯救公主的必胜冒险，这是我们的荣幸，先生。”秦潘达很有不怕死的娱乐精神。

    陆爸爸显然熟知秦潘达的性格，所以也不多说，回过身来，对几个儿子说：“焱焱，你去特别行动组，直接向大杭报到。淼淼，你跟着我去战略指挥部。斯莱尔，你带着小鑫和南南去信息技术组。”

    说完这句话，陆爸爸又特意弯下了腰，伸出手指在陆南的鼻子上点了一下，满怀歉意地说：“原本想和你待在蓝星上，腻在一起过完整个夏天的，但是现在事况紧急，大家必须要去寻找你大哥了！森森还没有见过你，但他一定很爱你，你也会喜欢他的，我保证。”陆爸爸举起手放在胸前，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

    陆南忍不住给了陆冠宇一个拥抱，认真地说：“大哥一定会没事的！”

    陆爸爸笑了一下：“我也这么认为。”说完这句话，他直起腰，目光依次从另外三个儿子身上扫过，说：“现在，各归各位，全员解散。”

    随着陆爸爸的话，周围的金属墙壁上裂开了四道金属门。邱医生率先进入了其中的一道门，他是医疗部的负责人，这道门后面的路是通往医疗部的。其余的人也按照陆爸爸的话依次散开了。

    注视着斯莱尔叔叔带着南南和小鑫过了一道金属门，三淼推了推眼镜，问：“让弟弟们留在蓝星上难道不更安全吗？我相信蓝星的安保系统。大哥那里情况未明，在这种时候，弟弟们留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

    陆冠宇说：“我有些不安。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地方会是绝对安全的。”

    “爸爸难道又得到了什么消息？”三淼问。

    陆冠宇摇了摇头：“走吧，跟我去指挥部。”

    说真的，自从上了飞船以后，不明真相的陆南就觉得有些懵。等到众人散开了，陆南跟在斯莱尔身边过了一道金属门，踏上了长廊。他有些不安，只能偷偷问小鑫：“特别行动组，战略指挥部以及信息技术组……这听上去像是军队？所以，爸爸养了私兵？”看过无数的陆南知道，养了私兵的人……要么就是乱世枭雄开国皇帝，要么就没有好下场。

    人啊，这就是一种偏心到无可救药的生物。即使陆南现在知道的东西不太多，但他依然会无条件站在自己家庭这边。如果家里真的养了私兵，如果家里真等着时机要造反……陆南用力握了握拳头，大不了就一起做“坏人”！历史不过是个柔弱的小姑娘而已，反正最终都是由胜利者来装扮的！哼！

    可以说，海盗星上的经历多少还是给陆南造成了影响。哪怕他现在看着如此软萌，哪怕他心里充满了爱和希望，但他的骨血深处带着一种天然的狠绝。

    正在陆南胡思乱想的时候，先前那个吊儿郎当的属于秦潘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我们只是陆氏集团的保安队而已，我们的存在符合一切联邦法规。亲爱的小王子们，初次见面，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陆南意识到，在这艘飞船中，只怕到处都是监视器。指挥部的人可以透过监视器随时掌控飞船中的情况。陆南原本还有一个问题要问陆鑫的，知道长廊中布满监视器以后，他就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暂时不打算问了。

    随着秦潘达说话的声音，旁边一块金属墙壁动了起来，墙壁上分开一道口子，一只机械手臂从中钻了出来。这个机械手臂上举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两把微型光能手枪。听秦潘达话中的意思，这两把枪就是他送给陆南和陆鑫的礼物了。哪有保安队成员一出手就送光能手枪的？呵呵，你骗孩子呢！

    陆鑫不客气地把两把枪都拿了过来，将其中一把塞给陆南。

    光能手枪看上去十分小巧，却很有些分量。陆南不会使用这个。但现在情况特殊，身上藏着一把武器，多少可以增加一些安全感，他就把手枪塞进了口袋里。

    陆鑫压低了声音对陆南说：“我入侵过爸爸的私人联络频道。他有一个联络群，名字是‘小王子护卫队’，包括爸爸在内，这里面一共有十三个人，其中有斯莱尔叔叔，也有邱医生，还有这位秦潘达以及爸爸刚刚提到过的大杭。在我看来，这些人应该就是爸爸的主要亲信吧。大哥、二哥和三哥已经见过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了，而等我们过了十五岁，进行了潜力测试，我们也可以和他们并肩作战啦！”

    “哈哈哈哈，说得没错呢，我很期待和几位王子殿下并肩作战。话说，斯莱尔你真是温柔啊，你敢说，你没有给我们的小王子留后门么？否则小王子理应摸不到我们的通讯群。”秦潘达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斯莱尔温和地说：“五少爷在这方面天赋卓绝，他已经能成功破解三s级别的密码了。”

    “但我们的通讯群保密级别在五s以上。”秦潘达说。

    斯莱尔不置可否：“孩子们是需要鼓励的。”

    陆鑫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

    陆南赶紧说：“小鑫，你已经很厉害了。你以后会变得更厉害的。我非常看好你！”

    “嘛，对付军方的那群废物，解密三s密码的能力已经够用了。我同样看好你咯，小王子！”秦潘达又说。

    陆南似乎有些明白了。这绝对是先给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吧？秦潘达和斯莱尔叔叔一唱一和是想要激起小鑫的斗志吗？考虑到小鑫的性格，这个方法其实挺适用的呢。毕竟，中二少年就是需要鼓励，但又需要激将的啊。

    果然小鑫只纠结了一会儿就不纠结了。他斗志昂扬地说：“我才不是小王子，总有一天，我要成为暗夜的帝王！”

    “为什么是暗夜的帝王？有什么具体含义吗？”陆南问。

    小鑫摇摇头，吐了下舌头，小声地说：“纯粹是因为这么说显得很帅气而已。”

    斯莱尔一直安静地听着小兄弟两个的对话。没过多久，他就带着陆南、陆鑫走到了长廊尽头。

    通过生物信息验证后，斯莱尔带着两兄弟走进了一间拥有许多紧密仪器的房间。房间中空无一人。陆南四下看了看，只看到几个指示灯依次亮了一下。

    “我们的战友呢……”小鑫问。

    斯莱尔说：“它们都比较羞涩。”

    “不和我们打个招呼吗？”小鑫又问。

    斯莱尔说：“已经打过了。”

    “exce ？”小鑫有些茫然。他根本没见到人，也根本没和人打招呼嘛！

    陆南偷偷戳了戳小鑫的背，说：“刚刚那些指示灯闪烁了一下……”

    小鑫更加茫然了：“所以？指示灯就是打招呼吗？那我们怎么回礼？眨眼吗？”

    斯莱尔笑了一下，说：“信息技术组一共有七名成员。现在大家都在忙。星期一正负责追踪有人调取5703514案卷的相关事宜。星期二目前正在驾驶这艘飞船。星期三和星期五在追踪排查大少爷同一支考察队中的其余人的身份信息。其实为了安全起见，大少爷出发去nkz90141星球进行考察任务之前，我们就已经调查过与他同行者的身份了，当时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所以现在需要进行深度排查，工作量很大。”

    星期一、星期二什么的，原来是人名啊。为什么会取这么奇怪的名字呢？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们真的好能干呢！陆南和陆鑫专注地听着斯莱尔的解说。

    斯莱尔继续说道：“星期四入侵了nkz90141星球开发组的综合信息资料库，正在收集整合关于nkz90141星球的所有信息，以便做出最佳搜救方案。星期六负责监听，鉴于我们要在三天后才能到达nkz90141星球，目前的搜救主力是开发组和军方的人，我们要随时跟进他们的搜救进程。”

    “没有星期天吗？”小鑫随口一问。

    斯莱尔揉了揉小鑫的头发，说：“星期天拥有一个长期任务，它在培养一位天才，它所培养的或许会是未来的信息部部长呢。”

    小鑫点了下头。然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瞪得浑圆，惊呼了一声：“呀！星期天不会就是小天吧？”

    陆小鑫在二次元拥有一个无比强大无比厉害的好朋友，这个好朋友的名字叫小天。小天是陆小鑫见过的最善良的男孩子。他总是无私地帮助小鑫，认真严谨地解答小鑫所有的疑惑，任劳任怨收拾小鑫年少轻狂时（？）在黑客界弄出的烂摊子。

    斯莱尔眨了眨眼睛：“你觉得呢？”

    陆鑫激动地原地转了三圈，然后扶住陆南的双肩，兴奋地说：“小天超级棒的！想必星期一他们也超级棒的！所以，我们一定能顺利找到大哥的！”

    高兴了一阵子，陆鑫又觉得不对：“咦，信息技术组一共有七名成员，分别是星期一至星期天，那么斯莱尔叔叔呢？难道你不是信息组的吗？”

    “我只是一个顾问而已，勉强算是信息技术组的编外人员。”斯莱尔说。

    第21章

    两兄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斯莱尔。

    斯莱尔无辜地表示：“如果非要给我加一个更为精准的头衔……那么，我是信息技术组的技术顾问。”

    技！术！顾！问！陆南眨了眨眼睛：“斯莱尔叔叔，我能摸一摸你的手吗？”此时此刻，陆南怀疑当初陆鑫说得并没有错，斯莱尔叔叔很可能就是潜伏在人类中的人工智能！否则斯莱尔叔叔为什么会无所不能？！

    斯莱尔递出了自己的手。

    陆南握住斯莱尔的手仔细研究了一阵子，从指纹看到掌纹，从手心看到手背，细心地摸了每一寸血肉，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双人类的手，而不是一双高仿的人造手。

    斯莱尔收回了自己的手，温和地说：“二十分钟以后，飞船要进行二次跃迁。两位少爷需要尽快进入休眠舱了。”

    按照成年人的体型准备的休眠舱中足以并排躺下两个孩子。陆鑫想要和陆南躺进同一个休眠舱中，这样一来，兄弟俩可以时刻待在一起了。鉴于这并没有什么安全隐患，斯莱尔便也准许了。

    休眠舱中有光源，陆南可以看到陆鑫的脸。他小声地问：“我们躺在这里面……别人有可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陆鑫拍着胸脯保证：“不会的……这里面没有监视器。你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吗？”

    陆南抿了抿嘴唇，觉得这不是一个好话题，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之前……爸爸说，他不知道二哥和三哥的基因另一半提供者是谁……哥哥们难道不是爸爸和他第二任妻子的孩子吗？”

    听到陆南问的是这个，小鑫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他摇摇头，说：“对外都是这么说的，其实二哥三哥与那位杨女士并无血缘关系。”

    陆南吃了一惊。

    这件事情一直瞒着外人，但对家里人没什么好瞒的，小鑫继续说道：“虽然我非常不喜欢这样的说法，但二哥三哥的确是实验室的产物……他们的一半基因来自于爸爸，另一半基因却不知道是来自于谁的。要不是爸爸及时伪造了试管婴儿申请书，对外宣称杨女士因为工作繁忙不愿意怀孕，他们作为夫妻才申请了试管婴儿……二哥和三哥作为实验室产物，要么被销毁，要么会被人带走继续研究。”

    陆南觉得难以置信。

    小鑫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在联邦法律中，只要没有出生，那么就都不能算是独立的生命个体。”

    在联邦，试管婴儿非常普遍。很多优秀的女士因为工作繁忙不愿意花费时间用于怀孕，她们就会申请试管婴儿。可以说，这一举措大大解放了女人，为平权运动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当然，也有很多女士期待并享受的怀孕过程，因此她们会选择亲身怀孕，她们拥有亲身怀孕的权利。联邦在这方面的福利一直很好。）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同性伴侣因为没有相关的生理构造，也不得不申请试管婴儿。

    陆南深吸一口气。虽然他才刚刚和亲人相认，但是二哥、三哥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无比鲜活了。他根本没法想象二哥、三哥被当成实验室产物处理掉的情况……这简直是太恐怖了。

    陆南一字一句地说：“爸爸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小鑫用力地点点头。有一个秘密存在小鑫心里很久了，其实……他怀疑自己也是某种实验的产物。这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小鑫才不在乎自己的另一半基因提供者是谁，反正他有了爸爸，有了哥哥们，他永远不会缺乏爱！

    陆南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鑫用脑袋蹭了蹭他，说：“家里有很多秘密，最大的秘密就是我们的基因。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一家人都应该感谢樊遵大元帅，感谢他在几百年前彻底废除了基因人种论，通过了基因保密法。”

    在来图战争发生之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人类的发展进入了一种误区。他们以基因来划分人种，认为优等基因才值得传承下去，一切拥有劣等基因的人都会被剥夺繁衍权，甚至是生存权。当时的人，从出生开始，他们的基因就会被登记在案。他们能够获得的社会资源多寡，甚至他们日后的婚姻对象，这一切都取决于他们的基因。

    也许是乱世出英雄吧，来图战争时期是联邦史上最混乱也是最人才辈出的一个时期。樊遵大元帅掌握大权以后，废除了基因人种论，销毁了基因数据库。从这以后，基因不再是一个人的公开信息，它属于个人隐私范畴。

    联邦公民从出生开始就拥有光脑，而每一个人的光脑序列码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个光脑也会记录主人的生物信息，但这些生物信息都是比较浅显的，比如说个人的瞳孔、指纹、血型、面部骨骼等等。这些浅显的生物信息被联邦政府备录之后，就已经能够以此来管理社会秩序了。于是，基因隐私化并没有给社会带来什么坏的影响。

    如今，来图战争已经过去八百多年了，现在的社会大环境是支持民主和平，拒绝一切歧视。因此，虽然基因人种论一直没有被彻底消除，根深蒂固地存在于某些人的思想中，但是，至少在明面上，从来没有人敢大张旗鼓地说自己支持优等基因进化论。

    小鑫说：“我猜，有很多事情，爸爸和哥哥们原本是打算慢慢说给你听的……没想到却碰上了大哥失联，所以还是由我来告诉你吧。当然，我知道的东西也很浅显，至少爸爸不会把他的势力分布告诉我，毕竟我们都还没有到十五岁呢。南南，你一定读过《首富的传奇人生》，书里写的不过是明面上的事情……但其实……”

    陆南认真地听着。得知自己身上同时拥有人类和洛斯哈的基因片段时，陆南屏住了呼吸。他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二次跃迁马上就要开始了。休眠舱中的光线黯了下来。小鑫很快有了睡意。他口齿不清地说：“即使拥有明显的基因缺陷又怎么样，我依然是战无不胜的……”

    陆南悄悄地握住了陆鑫的手。没错，我们都是战无不胜的。

    四个小时以后，跃迁结束。休眠舱开启。斯莱尔站在休眠舱旁边，看到兄弟两个手拉着手睡得很熟，他发了几秒的呆（管家大人发呆永远不会被别人逮到），然后毫不犹豫地叫醒了两兄弟。陆南一叫就醒了，但小鑫还迷糊着。

    “有个应该算是好消息的消息要告诉你们。”斯莱尔说。

    小鑫也立刻清醒了：“大哥有消息了？”

    斯莱尔摇摇头：“大少爷那边并无什么进展。但是，我们已经查清楚了，那个调取5703514案卷的人身份。根据他的财务往来和加密的通讯信息等情况，足以能判断出，他在为一个叫田中泰彦的人做事。而田中泰彦和李家有些牵扯。”至于李家，就是斯莱尔口中最近想要对陆冠宇下手的李家。

    知道是李家以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说明调取案卷和陆森失踪很可能是两件互相独立的事情。也就是说陆森的失联很有可能是一个意外，因为李家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既然只是意外，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找到陆森而已。陆冠宇不用担心腹背受敌。李家……等找到陆森以后，陆冠宇会腾出手来让他们好看的。不不，甚至不需要等陆冠宇腾出手，他只要给某些人提供一些消息和途径，自然会有人迫不及待地把李家拉下来。谁叫李家现在……已经是狗急跳墙了呢，痛打落水狗原本就是政客们爱干的事情。

    弄懂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陆南跟着松了一口气。

    现在距离nkz90141星球还有五十多个小时的路程，按照陆爸爸的要求，陆南一直跟着斯莱尔，待在信息分析组里，但他对于斯莱尔和陆鑫做的事情，看得不是很明白——基础教育缺失的后遗症由此显露出来了。不过，陆南并不沮丧，他开始研究那把由秦潘达送的光能手枪，又用光脑搜了一些资料，勉强弄懂了手枪的使用方法。

    可惜现在没法试枪……陆南知道自己不能随便离开斯莱尔的视线，否则爸爸会担心的，他倒也不闹腾着去训练室。他把手枪放好，又觉得无聊，就登录了天网，用“nkz90141星球”、“失联”等关键词搜索了一下相关新闻。他发现，第一综合大学的官网也发布了新闻，很多人在该新闻下留言祈福。

    陆南注意到，这次失踪的带队老师席展鹏是一名专业性很强的老师，对工作十分负责，对学生十分严苛，能从他手中顺利拿到学分的学生必然十分优秀。这意味着，这帮失联的学生在学校中的人气都很高。比如说陆森，这是大家心目中公认的男（女？）神。再比如说还有一位叫夏普勒（音译）的学生，他是一名洛斯哈，是从帝国来联邦留学的，也是很多人心目中的男神。

    “这就是那位夏普勒吗？洛斯哈的进化态真的和人类长得一模一样啊。”陆南指着光屏上某张照片的其中一个人，问。

    陆南会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大家都说陆森最好看，夏普勒第二好看（明明大家说的是夏普勒最酷，结果就被陆南理解成这样了）。在陆南看来，这张照片上十几个人中，除了大哥，也就是他现在指着的这个人最好看了。

    斯莱尔看了一眼光屏，说：“不，这不是夏普勒，这是荆文林，是联邦人，非常不错的一个孩子，和大少爷同一年级，担任系长。等等……这是一个好思路！星期三，现在调出荆文林的信息，重点排查这个人！”

    陆南有些茫然：“我……我……”

    斯莱尔说：“也许我们又抓到一只帝国间谍了，四少爷。”

    第22章

    “你怎么知道……知道荆文林有问题的？”陆南问。

    斯莱尔淡定地说：“那就要感谢四少爷您给我的灵感了。”

    觉得自己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的陆南：……

    斯莱尔弯下腰，靠近了陆南，让自己的视线和陆南齐平。被斯莱尔这么看着，陆南有些紧张。那是一双漆黑的眼睛，瞳孔带着黑沉的色泽，深得望不到底，仿佛是无机质的，有那么一点……不似真人。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陆南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您是一个能给人带去幸运的人，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斯莱尔说。

    陆南再次咽了一下口水。

    斯莱尔对着陆南笑了一下。然后，他直起身体，看着眼前的光屏，敲了敲耳麦，表情严肃地说：“星期天，你现在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去帮星期三和星期五。我需要荆文林所有的信息。事无巨细，所有！”

    管家叔叔好帅啊……也许这就是认真工作的男人的魅力？

    陆南看着斯莱尔叔叔修长的身影，忍不住感慨。

    小鑫趁机偷偷凑近了陆南，小声地问：“你对自己未来的伴侣有过憧憬吗？说真的，在家里待久了，我一直觉得自己日后的伴侣一定会是一个大胸妹子。”

    嘛，毕竟是生活在信息爆炸时代的还掌握了高端信息技术的人才，小鑫虽然才十一岁，但对伴侣呀、婚姻啊还是有过自己的期待。当然，作为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就算陆鑫心中有了期待，也是很单纯的那种。

    陆南一时间没跟上这个话题，他眨了眨眼睛看向小鑫。小鑫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小鑫叹了一口气，解释说：“家里优秀的男性太多了。”

    陆南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小鑫继续说：“比如说爸爸啦，虽然很多时候都不怎么着调，总是让人很担心，但他毕竟是星际第一美人啊。帝国人和联邦人常年在网上打嘴仗，联邦人说艾叶果是甜的，帝国人就非要说是咸的。说句题外话，一切不甜的艾叶果都是邪物。好了，我们继续说，总之上到国家大事，下到磕鸡蛋时是磕大头还是磕小头，他们都能在天网上闹翻了天……但如果说还有一件事情能让大多数帝国人联邦人达成共识，那就只有星际第一美人的归属了。”

    陆南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爸爸竟然还肩负着维持两大星系和平的重任。想到爸爸的样子，他喃喃地说：“爸爸……爸爸的确是太闪了。”

    小鑫给了陆南一个“你说得很对”的眼神，又叹了一口气，说：“还有大哥、二哥和三哥，他们也都很优秀啊！而且，除了爸爸和三位哥哥，我们还有能文能武的斯莱尔叔叔。”

    “斯莱尔叔叔简直是大写的帅！”陆南发自内心地说。

    小鑫点点头：“斯莱尔叔叔简直是一个又强大又可靠又真诚又能带你上天入地的绝世好男友！”

    陆南想了想自己看过的那些，发现自己家里的确已经集齐了“万人迷汤姆苏总裁”、“盛世美颜制服系”、“铁汉柔情军人（？）”、“温暖阳光大男孩（？）”、“无所不能超人”等热门男主。陆南深吸一口气，认真打量着陆鑫，所以鑫鑫是“中二技术宅”那一款的吧，据说也是漫画中很讨喜的人设呢。

    小鑫摊了摊手，无奈地说：“家里男神这么多，所以你懂的，我的性取向必然是女性了。”

    陆南一时没弄懂这里面的因果关系，他茫然地问：“男神多？那你不是应该喜欢男性才对吗？为什么反而要喜欢女性？”

    “从小见的男神多了，说明我对大部分的男人都免疫了呀！我的性取向要是男性，那我可悲剧了，有家里人对比着，我还怎么顺利找到男朋友？但如果我的性取向是女性，这就没有问题啦，家里男神再多，也不耽误我找女朋友！我要找一个全天下最漂亮的姑娘做女朋友！”小鑫语气欢快地说。

    陆南有些不忍地说：“全天下最漂亮的……难道不是大哥吗？”

    小鑫闻言傻了。良久，他递给陆南一个“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的眼神。思考了几秒钟，小鑫叹了一口气，说：“所以……我还是和我的光脑相亲相爱吧。光脑最可爱了。”

    斯莱尔一直分出一丝心神听着两小兄弟的对话。见两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一起郑重讨论日后伴侣的事情，斯莱尔颇为欣慰。看样子四少爷和五少爷的情商会比先生稍微高一点点，日后可以少担心一些了。果然，在这个家里，最让人放心不下的一个人就是先生。作为家长，先生的表现简直是……丢人。

    收回心神，斯莱尔的目光再一次凝在了屏幕上。无数的数据从屏幕上飞速刷过。那些数据是绿色的，当它们从光屏上掠过时，斯莱尔的脸上也仿佛有了绿光闪烁，看上去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圣的感觉。

    面对着这样的管家大人，陆南、陆鑫忍不住看呆了。很快，陆南和陆鑫也不怎么说话了。陆南想着储物戒的事情，而陆鑫则通过星期六铺设的监听线路在关注着nkz90141星球上的情况。

    时间一转就到了饭点。因为是在路途中，机器人只是送了一些便携式的食物过来。陆南并不觉得条件艰难，难得陆鑫也不皱眉，拿起面包就啃了起来。说真的，虽然陆鑫喜欢美食，但也只是喜欢而已，他并不是顿顿非要吃最精细的食物不可的。得益于陆爸爸的教育，陆鑫能坦然地做一个“豪门宝宝”，他也能坦然地吃苦受难。

    虽然大家都很担心陆森，但有些事情真的急不来。由于两地相隔如此遥远，所以在路途中，大家该吃饭时还是要吃饭，该睡觉的时间到了，陆南还是要睡觉。正如斯莱尔叔叔说的那样，越是着急就越是要理智，越是焦躁就越是要养精蓄锐，没有理智的忙碌只能于事无补，没有精力的关心只是毫无意义。

    临睡前，陆南朝斯莱尔看去，管家大人整个人都被光屏包围着，还在筛选信息。

    想起自己读过的某本——那本中的时代背景是人类进入星际时代之前，那个时候的社会体系、宗教氛围和现在截然不同——陆南像这本中的主角一样，闭上眼睛，开始虔诚地向上帝祈祷。

    神爱世人，求父怜悯，愿大哥平安无事。

    陆南在心中默念了几十遍。他依然不觉得困，便用精神体去了交换器。

    烛光所在的魔法位面也是晚上。屏幕上一篇漆黑。几秒钟后，也许是烛光意识到了陆南的出现，屏幕才开始亮起来。

    烛光披着那个傀儡娃娃的身体出现在了屏幕中，而在他的身后，伊莱和安斯艾尔都睡得很熟。伊莱将尾巴放在了安斯艾尔的小肚子上，安斯艾尔吮着自己的大拇指。烛光细心地把光线调暗，让两兄弟能睡得更熟一点。

    还没等陆南说话，研究过微表情的烛光就看出了不对，他主动问：“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即使是精神体，在交换器内部，陆南也仿佛是有实体的。他索性抱着膝盖坐在了地上，抓了抓头发，把发型弄得乱糟糟的，说：“大哥失踪了。现在情况未明，所以我很担心。”

    烛光卡了一下。在他所看到的那个模糊的未来中，他未曾看到过陆南的亲人，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南不知道烛光内心的纠结，忍不住对烛光比划了一下：“我大哥长得很漂亮……当然，他不喜欢被人说漂亮，所以我只在你面前偷偷说一下。他的头发的铂金色的，这么长！就像里的圣子！完美！我觉得，在这世界上，一定没有人会舍得伤害大哥的。”

    铂金色的长发，美丽，烛光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当极夜成为那位暗夜的王者时，他的身边常年跟着一个人，极夜称呼那个人为“三林先生”。人们都猜测，三林先生应该是一个很美丽的人。为什么是猜测呢？因为那人脸上常年带着面具，所以无人得见他的真容。人们只能看见他的嘴唇，惨白，毫无血色，却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的美丽。

    三林先生有着非常非常美丽的铂金色长发。他冷血而残酷。他的武器是他的手术刀。即使他不是战斗人员，他的手上也沾染了无数人的血。啊，从来没有人看到过三林先生站起来过，因为当他出现在极夜身边时，他就失去了两条腿。

    对于极夜来说，三林先生是一个非常得力的助手。但也只是这样而已了，他们只是雇主和下属，他们从来不是并肩战斗的友人。对于他们两个同样都习惯了黑暗的人而言，他们只是各取所需，他们不会把后背托付给任何人。

    他们在合作，但他们同样在互相试探怀疑。

    “大哥……是个很好的哥哥呢！虽然我还没有见过他，但是二哥他们和我说了很多关于大哥的事情。怎么说呢，可能因为爸爸太忙了，大哥虽然只是哥哥，却很有严父的样子。小鑫偷偷告诉我，虽然大哥又龟毛又有洁癖，还有那么一点点控制欲，但他能清楚地知道每一个弟弟的喜好。”陆南根本不知道烛光在想什么，他努力给烛光灌输着“大哥是个非常好的哥哥”这个事实。

    想了想，陆南又说：“而且，大哥平时很严肃，看上去十分不近人情，但私底下却又对弟弟很宠溺。即使某个弟弟随口说了一句想要什么，大哥都会想办法给他弄到的……啊，这么说起来，大哥不光光是严父了，他还有慈母的一面……长兄如父，长姐如母，他一个人全部做到了呢！是不是超级厉害？！”

    烛光又卡了一下。

    如果此刻陆南口中的好哥哥真的是极夜身边的那个三林先生，那么，从一个“热爱生活努力学习关心家人当然偶尔也有些暴力的大哥”成为那个“不能被提起的残酷至极的藐视生命无视法则的三林先生”，在这个过程中，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烛光的心中漫起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名为“悲哀”。

    有些事情是连烛光都不知道的，毕竟烛光只能预见一个模糊的未来。

    如果陆南没有记事本，他依然在海岛星上长大。

    从小到大的经历没有教会他如何去爱一个人，他也感受不到爱，他的世界中只有算计，只有暴力，只有不折手段。

    他长得好看，他会被那个猥琐的小个子利用。

    他像货物一样被送给那个变态的高层。

    他是个傲气的人，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想办法保全自己。所以，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像一只无害的小猫一样安静蛰伏到最后一刻，才化身为幼虎给对手致命一击。他磨尖了叉子，藏在袖子里，最终成功伤了那个变态高层。

    他被折磨，被虐打，却始终咬着牙没有吭声。

    既然活着如此艰难，既然心中没有希望，那么为了尊严去死，他觉得很值得。

    他最终因为这股狠劲被另一位高层看重。所谓看重，也不过是某些高高在上的人觉得捡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而已。没有人会在乎一个玩具的生死，那个人轻描淡写地说，他愿意给这个孩子一个机会。

    只是一个机会而已，他照样得去地狱走一遭。

    地狱？对，是地狱。这当然不是比喻，比第三区更加混乱更加无规则的地下区就是名副其实的地狱。

    无数次接近死亡以后，他不想死了。既然活了下来，那就漂亮地活下去吧。他没有名字，他也不屑于承认那个编号。

    有一次，命悬一线时，他忽然想到，如果他能顺利活到成年，那么他一定要给自己取一个名字作为成年礼。

    ……

    所以，当陆焱实习所在的军队出现在海盗星上时，他们解救了好几个孩子，但那些孩子里没有陆南。因为陆南在四年前就离开了。陆焱不会知道，他亲手擒住的那个小个子监工就是害他和弟弟错过的罪魁祸首。他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没有找到陆南，所以陆焱继续实习，所以陆冠宇继续留在奥古斯都星系谈生意，所以陆淼和陆鑫也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所以当陆森失联的消息传来时，他们没法像这次这样第一时间朝nkz90141星球赶去。

    有时候，我们只是差了那么几小时，只是差了那么几分钟，甚至只是差了那么几秒而已，但结局却由此变得截然不同。

    真好，陆南不用再遭受那些折磨了，他是陆南，他不是极夜。

    真好，在最开始最开始的那一秒，烛光将记事本留给了陆南。

    真好，你的心中还有爱，你拥有爱别人的能力，别人也爱你。

    “我们一定会顺利找到大哥的！我得告诉他，我……我很喜欢他！”陆南认真地说。

    烛光卡着卡着……也卡习惯了。他的语气永远平稳无波，不过，他可以通过改变自己的语速表达自己的慎重。于是，烛光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大哥也一定很喜欢你。”

    在烛光的身后，伊莱睁开眼睛看了光屏一眼。然后它动了动耳朵，继续睡着了。

    陆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那是当然的，见过爸爸他们以后，我对这点还是有信心的。只是……真的好远啊！就连最快的宇宙飞船，也需要飞五十多个小时，才能飞到大哥此刻所在的星球！我要是拥有空间魔法就好了，只要把空间折叠一下，就能立刻瞬移出现在大哥面前！或者能像修真中写得做得到缩地成寸也行啊！”

    烛光郑重地说：“一定来得及！”

    陆南点点头：“如果是单纯的失踪，大哥可以撑很久，他身上有备用能源，也有食物，肯定能等到我们的救援。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不是单纯的失踪……我到现在才知道，其实在我们家啊……每个人都是一个移动靶子呢！所以，我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强大的人，这样我就能保护自己了。然后，我还能够保护家人。”

    烛光发自内心地说：“你一定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陆南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还没告诉过你，我们家拥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管家。我们叫他斯莱尔叔叔。我很怀疑他的西装下面正藏着一套超人制服！我决定了，我要成为像斯莱尔叔叔那样的人，平时安静无害，关键时刻非常可靠。”

    烛光颇为赞同这句话，他的历任宿主都是非常可靠的人呢。

    陆南握了握拳头，说：“等找到了大哥，我就要开始接受基础教育了，我决定多学一点东西。也许会辛苦吧，但总不会比我在海盗星上的生活更辛苦了。”

    “年少时多学点东西总是没错的。”烛光颇有家长风范地说了一句。

    得到了烛光的肯定，陆南更坚定了自己要成为“斯莱尔二代”的决定。他又和烛光聊了一阵，最后见时间是真的晚了，陆南终于将精神体从交换器中抽离。睡不着也必须要睡觉啦，否则等到了nkz90141星球上，他要是整个人没有精神，会耽误救援的。

    等陆南一觉睡醒，斯莱尔整个人还是被光屏包围着，仍在筛选信息。

    斯莱尔似乎一夜未睡。而一夜未睡的管家大人看上去还是很精神。

    “斯莱尔叔叔，有什么发现没？”陆南忍不住问道。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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