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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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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人健身教练 作者:十九景观

    第5节

    景老爷子听完事情的经过,也有些犯难。孙女景蘅是他看着长大的,对那孩子格外亲。可真的把孩子送到夏家,他也有点担心。爷俩正在琢磨着,夏家内部也闹翻了天。

    从景家出来后,夏子斌回到家里,就向父母挑明了,要娶景蘅。

    夏时光倒没说什么。对于儿子的决定,既未赞同,也未发对。妻子徐春平却一口回绝了儿子。她看好的媳妇是言家的大姑娘言丛静。并且言家也有结亲的意思。对于景家,她打心眼里瞧不上。多少年了,家里家外,还像个农民,一点都讲究。

    徐春萍也是高干家庭出身,她唯一佩服的女人就是夏家老太太史蕴。八十九岁,满头华发,气韵犹存。一举一动,宛若春江流水,说不出的好看,品不尽的风采,真是学都学不来。这才是名门闺秀的典范。

    言家也算底蕴深厚。言丛静帝都大学高材生,文静贤淑,不愧为简雅的孙女,多少有点当年简家三小姐的风范。哪像景蘅那个野丫头?模样虽然不错,但行事就像个假小子,哪里有一点点淑女范?

    夏子斌也不是个傻的,父母的态度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倒也不再坚持说什么,今天主要任务就是向双方家长表明态度。这个婚,是一定要结的。无论家长同意与否。他是个成年人,这点决断力还是有的。

    不过,与家里闹僵,对于日后嫁入夏家的景蘅来说,终究不太好。夏子斌决定采取迂回战术,尽可能的获得家族的同意。他盘算了一下,家里能帮上忙的,说服母亲的人选。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曾祖母夏太太。眼界一向很高的母亲似乎谁都看不上,唯有对夏太太恨不得顶礼膜拜才好。只是,曾祖母年事已高,平日里喜欢呆在将军院里品茶赏花,小辈们的事情很少插手。

    怎么才能请动曾祖母?

    夏子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来。他悄悄的给景蘅发了一条短信,约了出来见面。

    番外:景蘅的爱情1

    景蘅见到夏子斌之后,俩人互相通了气,制定了下一步的进攻计划。

    夏家老太太,景蘅远远的见过几次,看起来和蔼可亲。听说夏家老太太名声很响,就连潘老将军的夫人,当年名动江南的简家大小姐简涵都非常仰慕她,曾经亲手写了请帖邀请她一起去听新年音乐会。

    在部队大院里,曾经流传过许多关于夏家老太太的传说。其实,夏家老太太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平日里出门次数有限,大多呆在将军院里,喝喝茶,看看书,陪着夏老爷子在小花园里散散步,偶然也会在书房里泼墨写几笔字,描几朵红梅花,或者画几幅竹子。

    但不知怎的,院里的夫人们就喜欢夏家老太太的范儿,明里暗里的模仿着。当年的景蘅并不懂这些。多少年后,当她对着“昏睡不醒”的夏子斌,一句一句的读着林徽因传记,她才慢慢的领悟了那种独特的风范,叫做气韵。

    这种气韵,是经过了多少代才沉淀下来的世家文化底蕴,是气质、谈吐、学识、心态、眼界、处世、仪态等各方面综合而成的美学。

    景蘅觉得,既然想去求夏老太太出面,不如直截了当,简单明了。夏子斌想了想,觉得景蘅这个办法好。

    第二天上午,夏子斌穿戴整齐,去了将军院看望曾祖父曾祖母、爷爷奶奶。午饭之后,夏子斌就把自己想与景蘅结婚的想法告诉了几位老人,希望能得到夏家的祝福。

    饭后散步时,夏子斌在花园里找到机会单独与夏老太太说说话,夏老太太笑了笑,看着夏子斌说了句:

    “哪天,你把她带来,给我看一下”

    夏子斌喜出望外,站在树下,立刻给景蘅发了短信,告知她这一喜讯。

    选了一个周末,夏子斌带着景蘅来到了将军院拜见了曾祖父曾祖母。

    夏子斌陪着夏老爷子在书房里下棋。

    夏老太太坐在花园里喝茶看书。景蘅陪在一边,说着话,聊着天。当然大部分是景蘅在说,夏老太太很少开口,只是在一旁静静的聆听。

    景蘅说了半个多小时,夏老太太说了不到十句话。但景蘅却没有一点被冷落的感觉。

    夏子斌和景蘅离开之后,夏老太太对旁边坐着的夏老爷子说:

    “景家的这个姑娘倒是不错。”

    “这孩子性格爽朗,心底宽厚。”夏老爷子点点头。

    “景家这些年,选媳妇的眼光不错。”夏老太太赞叹道。家和万事兴,景大柱虽然没啥文化,看人的眼光倒是挺准,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倒也是过日子的一种方式。如果景家不反对嫁闺女,夏家又何必反对娶媳妇呢?

    以重孙子夏子斌的执拗劲儿,孙媳妇即使反对得再厉害,难道就能阻止得了吗?

    儿大不由娘,这样的老话难道徐春平不明白吗?

    景家不好,难道言家就好吗?

    不赞同,并非表示必须要强力去反对。明知道这种反对是无效的,何必要去撞南墙呢?

    夏老太太如今儿孙满堂。孙子孙女,重孙子重孙女,数量多到她甚至有些叫不上名来。对于小辈,她并不太放在心上。家务事,是忙不完的。那么就干脆什么都不管,凡事不过心。这是夏老太太多年的处事之道,也因此和儿媳妇、孙媳妇、重孙媳妇们相处和睦。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何必强求呢?

    夏老太太并不想插手重孙子的婚事,但一些道理不妨提点一二。

    对于儿孙的幸福,多一点祝福之意,总是一件善事吧。

    第二年元旦节,夏子斌与景蘅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夏家自然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夏时光的长子已经成婚,他这次给第二个儿子办婚礼,自然也有了经验,可还是被前来贺礼的战友们灌趴下了。

    徐春平虽然心里不情愿不愿的,但也想明白了,这件事并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她始终拗不过儿子。即便她把儿子扫地出门,夏子斌该结婚时还是会照样的结婚,只不过让儿子和她徒增一点隔阂罢了。

    还是夏老太太的那句话说得好,长辈不赞同,也并不代表非要执着的去反对。景家姑娘,她虽然看不上,但儿子喜欢就好。世家联姻的孩子,婚后日子过得好的也并不多,小两口各玩各的,同床异梦,也不是个事。

    景家嫁闺女,景伟明和叶爱华心里自然不会好受。

    好在夏子斌把小家安在了旁边的部队大院里,离得倒是不远。婚后景蘅与爹娘见面也方便。

    叶爱华听说夏军长的夫人徐春平对这桩婚事,开始并不同意,也有点担心女儿受气。后来看徐春平外面上,也没再继续表示出不满,婚后景蘅与夏子斌住在外面,与婆婆见面的时候也少,逐渐把心放在了肚里。

    婚后,景蘅的小日子过得很美满。夏子斌知道心疼媳妇,虽然工作忙,呆在家里的时间不多,但心里的爱意却更加浓烈。

    景蘅大学毕业后去了一家国企上班。平日里工作很清闲,她就把时间都用在了建设小家庭上面,把家里收拾得非常舒适。那时还在读高三的景岳去过几次,还死皮赖脸的躺在新房里的大床上不肯起来。

    在景岳读大学二年级的那年,景蘅在国企里呆不住,想下海开公司。当时国内经济刚刚启步,到处都是赚钱的机会,经商做生意似乎没有赔钱之说。

    景岳也动了心。他拉着大哥景泰、景坤和景蘅一起商量了一番,准备合伙搞个公司,由景蘅出面负责管理。后来因为公司资金短缺,景岳又拉着叔叔家的几个堂哥堂弟们入了伙。

    当时谁也没有料到,景家兄弟们凑份子开起来的小公司,竟然会是日后泰岳集团的雏形。

    景蘅婚后的第三年,夏子斌被调到基层搞野营演练。对于夏子斌突然被调动,景蘅心里隐隐有一些不安。她怀孕三个多月了,更希望丈夫能陪伴在身旁。野营演练大约需要持续半年,景蘅算了一下日子,等丈夫回来时,她大约就要生小宝宝了。

    叶爱华自然不放心女儿独自在家,就让女儿搬回了景家。那时景老爷子已经离休,但还住在将军院里,房间很宽敞。景伟明作为长子,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

    叶爱华把女儿的房间安排在了一楼,这样进出也方便。景蘅因为放不下公司的事情,每日都要外出。景老爷子不放心宝贝孙女,特地破了例,让司机每日开车接送。

    夏子斌出事的那天,景蘅正在公司里。

    那天早晨起来后,景蘅就觉得不太舒服。肚子里的孩子刚满五个月,已经有了胎动。但那天孩子似乎很不安,胎动非常强烈。

    景蘅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吃了早饭以后,她感觉好了很多。就像往常一样,司机开车把景蘅送到了公司,约好了下午来接她下班。

    下班点过了,单位员工都陆续走了,景蘅收拾了东西也准备下班。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景蘅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非常陌生的来电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你好!请问你是景蘅同志吗?”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夏子斌在野营演练中,出了意外,生命垂危,目前已经从地方医院转移到了军区总院,正在进行紧急救治……”

    景蘅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晕倒。她用手撑着办公桌,极力控制着,声音颤抖的问:

    “请问,您是哪里?”

    “……”

    未等景蘅把话问完,电话那边就挂断了。

    景蘅头冒虚汗,强烈刺激引发了胎动,她忍着疼痛坐在了椅子上。

    这一刻,她心乱如麻。夏子斌怎么会出意外?他是战术指挥官,怎么会出现意外?景蘅克制着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但哪里控制得住?

    景家司机往常在这个时候,早已经到了公司。但那天不知道怎的,约好的司机却迟迟未到。

    景蘅拿起手机,拨打了夏家的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她拨打徐春平的手机,也是一阵忙音。景蘅越想越不对劲。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拨打了军区总院的总机电话,查找夏子斌的消息。

    漫长的等待之后,军区总院回复了来电,景蘅听到可怕的噩耗。

    “夏子斌同志的脑部受伤,昏迷不醒,正在急救室内抢救……目前尚未脱离危险期……”

    晴天霹雳。

    身子笨重的景蘅坐不住椅子,滑倒在了地板上。

    她抓着手机,努力拨打着电话想找到司机离开公司。司机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电话始终不在服务区。

    景蘅保持着意识的清醒,又拨打电话到了景家。

    叶爱华也是刚刚从景伟明那边得到了夏子斌受伤的消息,她正在家里与景老爷子商量着先瞒着景蘅,以免女儿受到刺激后出现什么危险,同时还会影响到胎儿的安全。

    景蘅电话打过来时,手机里滋滋啦啦的,没有人说话。叶爱华觉得不对劲,她放下手头的事情,立刻乘车赶往景蘅的公司。

    当叶爱华赶到公司时,景蘅已经躺在地板上,昏迷不醒,血顺着裤管流了出来。

    番外:景蘅的爱情2

    最终,景蘅失去了这个孩子。

    那天司机按时接她下班。不想走到一条街巷时,却被前面围观打架的人群挡住了去路。司机想原路返回换一条路,他的车后面却紧紧的跟着一辆大卡车,把退路堵得死死的。

    景家司机下车交涉,想让后面的卡车司机倒一车,让出道来。卡车司机却呆在车里却死活不肯倒车,正在僵持中,卡车司机突然跳下车锁上车门,上前两步,一把将景家司机推倒在地,随后窜到人群里,不知去向。

    景家司机只好试着把小车往前开,但哪里过得去?

    他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景蘅,却发现他的手机找不到了。司机觉得不对劲,一切事情过于蹊跷。他下车,跑到大街上打了一辆出租车往景蘅公司赶去。

    当司机赶到景蘅的公司时,叶爱华也正急匆匆的赶到。

    可惜因为时间耽误太久,一切都晚了。

    当司机和叶爱华把景蘅送到军区医院时,孩子已经没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差点要了景蘅的命。

    第三天,当景蘅从昏睡中苏醒过来,她不顾医生的反对,让护士用轮椅推着她来到了重症室门外。景蘅隔着玻璃窗,看着术后依然昏迷不醒的夏子斌,心如刀绞。

    景蘅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之后,身体才慢慢的康复。

    军区总院的脑外专家亲自主刀,依然未能救活夏子斌。脑部手术之后的一个月里,夏子斌始终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主治医生联合诊断后,得出结论:

    “夏子斌成了植物人”

    康复后的景蘅,每天都到夏子斌的病房里,陪着夏子斌说说话,翻翻身,读一些夏子斌喜欢的文章。

    关于夏子斌的意外受伤,某部野营演练报告中的结论是一桩意外事故。景蘅却并不相信这个结论。她隐隐觉得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可她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

    发生意外的那天,围绕着景蘅发生的一系列看似偶然的意外,事后调查时,发现并不寻常。

    景蘅接到的陌生来电,经查是从一个街边公用电话亭打来的,事后无法找到拨打电话的男子。

    夏子斌受伤本属于军事机密,除了演练现场,外界只有几名直属领导知道,又是何人拨打的街边电话?并且这个人还恰好知道景蘅的手机号码。

    还有军区总院的奇怪回电。经查军区总院根本就不允许以电话方式通知军人家属病情,况且夏子斌正在手术中,非主治医生根本就无从得知夏子斌的具体情况。而打给景蘅的电话,也并不是军区总院的电话,依然是从一个街边公用电话亭打过去的。

    另外就是景家司机,被人莫名其妙的围堵。事后那伙打架的人,堵路的司机都奇怪的消失了。景家司机本是一名退伍军人,身手相当不错。什么样的人,才能一下推倒他,并顺走了口袋里的手机?

    景老爷子沉默良久。这哪里是意外?

    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不仅仅想要夏子斌的命,还想一尸两命谋害了夏子斌的妻儿。

    景伟明和叶爱华半夜关起门来商量了一番,从而决定了小儿子景岳将来的出路。

    “不能继续在一个锅里搅食了。景岳大学毕业后,必须远离仕途。”

    突然遭遇了这一切,夏家意外的保持了沉默。

    对于夏时光来说,人到中年突然失去了一个儿子,接着又失去了还未面世的孙子,这种悲痛非常人能忍。

    几十年以来,保持中立的夏家一直夹在两派中间,战战兢兢的走着独木桥。可即便如此,他最优秀的孩子还是陨落了。

    景岳大学毕业之后,景蘅就把公司交接给了景岳,她自己全身心的倾注到了夏子斌的身上。

    每天,她来到夏子斌的床前,陪着夏子斌说说话,翻翻身,读一些夏子斌喜欢的文章。为了防止肌肉萎缩,景蘅学习了按摩技术,每天坚持给夏子斌全身按摩一遍。

    她希望有一天奇迹能够发生。曾经有多少例植物人苏醒的医学奇迹,她祈祷着这一切能发生在夏子斌身上。

    有一天,正在读报纸的景蘅,发现夏子斌在哭,眼泪顺着眼角流淌在枕头上。

    她惊喜的喊来了主治医生。

    医生说这种现象表明植物人还有一点点潜在意识,也就是说他的某一处神经是完整的,能够感受到外界的刺激,尤其是来自亲人的抚慰。

    纵然希望渺茫,景蘅依然坚持着对夏子斌的唤醒。景家见景蘅执拗如此,也不好再劝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

    夏子斌在医院里躺了三年之后,被夏家接回了家。

    将军院里的三楼收拾出了一个套房,里外两间卧室,带着客厅、卫生间。卧室南边的大窗户下,摆上了夏子斌的病床、输液瓶等设备。

    景蘅也跟着搬回了夏家小院。她住在了夏子斌隔壁的卧室里,以便贴身照顾。

    虽然夏家请了两位专业护工,进行二十四小时看护。但景蘅从未放弃对夏子斌唤醒的希望。她相信,亲人的呼唤,沉睡的夏子斌一定能够听见。

    夏子斌十年未醒,景蘅十年从不曾间断。

    到了第十年,夏子斌的身体机能开始出现乐衰败。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沉睡了十年的夏子斌停止了呼吸。

    景蘅望着他那张英俊的脸,那么宁静安详,好像只是睡着了,不想再醒来。

    景蘅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十年,她不曾哭泣。这一刻,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哭。

    夏子斌离开了,她的心也跟着他走了。

    夏子斌走后,夏家对景蘅开始还好,后来也慢慢的淡了。景蘅搬出夏家之后,与夏家的关系也愈加疏远。

    当年,夏夫人徐春平心里相中的媳妇是言丛静。只是儿子一直拗着要娶景蘅。夏父夏母,终究拗不过儿子,勉强答应了婚事。

    当初,夏时光心里有个疙瘩。以景家和潘家为代表的两派争斗,持续了那么多年,太过于锋芒毕露,终究不够稳妥。一直以来,保持中立的夏家夹在潘景两家中间,不偏不倚的。夏家突然和景家联姻,似乎向外界传递了什么信息,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而言家属于墙头草,凡事不出头,倒是很稳当。还有就是夏家曾经欠了言家一个媳妇(夏时念的故事),本考虑着借助此次联姻,也能消除曾经的误解。

    当年叔叔想要堂弟和言家联姻,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可惜,叔叔家的老二夏时念,也是这般执拗,要和自由恋爱的女同学结婚。言家的女孩落了空,当时恐怕言家就有埋怨的意思吧。

    叔叔的儿子夏时念,因为抗婚被逐出家门,其实叔叔夏明辉心里也挺后悔吧!

    唉,堂弟失踪多年,至今还没有下落么?恐怕早已经……

    夏时光拢了拢头绪。

    儿子夏子斌就这么去了,这始终是他心头的痛,可却无法明示。

    当年夏子斌出事,怎么会那么巧?难道真的是意外事故么?夏时光从来不会相信什么意外。只是,他不敢去查。为了保全夏家一族,他只能认了。

    从另一角度,这何尝不是对他的警示?

    当景蘅打算离开夏家时,夏时光并没有做太多的挽留。

    这是个好闺女,可惜偏偏姓景。

    儿子出事后,夏时光何尝未曾埋怨过这段婚姻?

    堪称少壮派的夏子斌,就这么没了,甚至连个孩子都未能保留下来。

    唉,想想当初的设局者,恐怕早已经把这一切算计在内了吧!

    当初因为景蘅有孕在身。夏家得到消息时,最初是打算先瞒着景蘅,等孩子落地后,再慢慢告诉她。

    可当时,是谁传递了消息?不但害了景蘅,还害了自己的孙子。

    受到刺激意外流产的景蘅,当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身体也从那个时候,垮了。还留下了病根。这孩子照顾夏子斌那么多年,也真难为她了。

    景蘅离开夏家时,并没有太多留恋。

    她最爱的人已经离开了。当初为了和爱人在一起,拼着两家长辈的反对,终于走到了一起。这究竟是对是错?

    自从夏子斌“沉睡”之后,夏夫人徐春平明里暗里话中有话,是什么意思?

    真的是她害了夏子斌?

    离开夏家后,景蘅一直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压力。

    好在弟弟景岳的耐心开导,帮她联系了海外医疗机构,想办法有个孩子。直到景蘅去美国做了试管婴儿,体内有了两个自己的孩子,景蘅的心绪才慢慢恢复平静。

    孩子出生后,她常常趴在摇篮边注视着两个孩子,很漂亮的黑眼睛,总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特别喜欢笑。

    在两个孩子身上,景蘅总有一种熟悉感,却又说不清楚。

    随着孩子慢慢的长大,她终于确定了,两个孩子的眼睛,像夏子斌。那是夏家独有的黑眼睛,亮亮的,清透无比。

    这个发现,令她无比欣慰。

    难道真的是夏子斌的轮回转世吗?

    这一刻的景蘅再次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第十九章 入局醉酒

    周一上午,景岳陪着景蘅去了帝都医院。

    景蘅不想去军区总院,虽然那边熟人更多,条件也更好。她生病的事情,还处于保密阶段,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景老爷子今年已经九十三岁,身体还可以,但也经不起任何打击。景奶奶也八十五岁了,景伟明和叶爱华,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家中长辈都经不起折腾。

    陈医生和景蘅很熟,他早年在军区总院呆过很长一段时间。转业后,才进了帝都医院。看到景岳和景蘅,陈医生把两人让到里间,关起门。

    谈起景蘅的病情,陈医生建议尽快手术。早一点切除囊块,扩散的几率就小一分。针对景蘅的情况,他已经做了一份手术方案。

    景蘅与景岳商量后,同意陈医生的手术方案,手术时间安排在了下周。

    景岳因为景蘅的病情,情绪难免有一些低落。

    他不知道该向谁倾诉?

    周二下午做健身训练时,就有些跑神,动作也总是出错。夏远并不了解内情,但明显感觉到了景岳身上的低气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远在景岳的眼中,看到了一缕淡淡的哀伤。

    即便像景岳这样的成功人士,也有难过的时候么?

    夏远压下心中的好奇。只是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纠正景岳的训练动作。

    训练结束后,夏远冲了一下澡,收拾了背包,准备走人。

    “夏远,晚上有空吗?陪我一起吃个饭吧。”景岳站在他面前,默默的看着他,那种神情令人不忍拒绝。

    “好啊,今天我请客。”

    夏远知道景岳今儿不太对劲,和景岳接触多了,多少也有一点交情。一直以来,夏远的工作原则是不与客户有训练外的私下接触,但景岳算是个例外吧。

    夏远开车带着景岳去了一家农家小馆。

    他和颜哲来过这里,这家的信阳炖菜做得很地道。夏远觉得信阳炖菜,少油多鲜,讲究食材的原汁原味,是非常科学营养的吃法。这次带着景岳来,也想给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富豪换换口味。

    夏远点了一锅腊鸡,加了山药、萝卜、冬笋、豆皮、海带、豆腐、金针菇、豆芽等。又要了个南湾椒麻鱼头、鸡蛋炒韭菜、拌炝黄花菜。

    这几种菜式听起来很一般,但腊鸡一端上桌,景岳一尝味道,鲜香酥软,令人食欲大开。

    原来,这家店里的腊鸡原材料,是信阳山区放养的本地土鸡。清水泡好的腊鸡过水,冲洗干净,小火慢炖两个小时,然后加入新鲜蔬菜食材,再炖二十分钟,岀锅前调一下盐味,其他什么调味素都不放,绝对绿色。

    鸡蛋炒韭菜,这道非常普通的家常菜,一端上来,景岳差点咬住舌头。太好吃了。正宗的山野土鸡蛋搭配嫩韭菜,竟然是说不出的美味。一盘炒鸡蛋,被景岳消灭了大半。

    夏远看着景岳,忍不住笑了。他第一次来这里吃饭,也是这种模样。

    两杯啤酒下肚,景岳感觉心里舒服了一些。

    夏远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吃一顿好的,再不痛快,也变得痛快了。

    这个方法还真管用。

    不知道为什么,在夏远身边,景岳忽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他把姐姐的病情,周末的烦闷,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莫名就相信眼前的这个人。

    昏黄的光影下,夏远静静的听着,不插话,不评论,不言不语,只是看着他,那样温和的眼神,慢慢的抚平了他心底的焦躁和沮丧。

    景岳的心,忽然平静下来。

    他忽然想抓住面前的这个人,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借用一下,那样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累了。

    可景岳却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情感。他知道,如果他真这么做了,恐怕会吓坏这个人。

    因为景蘅住院,景岳把两只小团子连带着两个保姆一起接到了自己家里。

    除了西山别墅,他在市里还有一套高档公寓,面积大概二百多平米,不回景老爷子那边时,大多住在这里。平日里家里除了保姆之外,静悄悄的。

    小团子一来,家里立刻热闹起来。景岳突然升级为奶爸,忙得不可开交,干脆就在家里远程办公。

    对于每周的健身训练,景岳并不想停下来。依然按时按点,与夏远一起锻炼。

    夏远,看到景岳的情绪恢复了正常,也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不由自主的关心起这个人了么?

    也许是源于那种莫名的信赖,让夏远觉得自己能帮助到他。

    当他听景岳提起景蘅的手术时,他会跟着一起担心。当听到景岳告诉他,景蘅的手术非常成功时,他也暗自为景蘅高兴。

    曾经何时,景岳开始一点一点的渗透进他的生活?

    天气渐渐冷了,帝都的冬天来了。

    再有几天,市里就开始供应暖气了。

    夏远回国已经三个多月了,感觉一切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光棍节前夕,蘅远俱乐部的几位教练牵头组织晚上high歌活动。夏远本不想参加,他不太喜欢这种闹哄哄的聚会。11日那天,夏远在北区有四个训练课时。下班前,俱乐部几个教练非要拉着他,说没啥外人,俱乐部集体活动,必须参加。

    夏远本是个好脾气的人,也不好直接驳了同事的面子,也就答应下来。

    晚上,十几个人来到“远洋ktv”,要了一个大包间。为了招揽生意,现在的ktv还配着自助餐点、酒水饮料。

    吃吃喝喝,唱唱跳跳,包间里倒是非常热闹。

    楼明明拉着颜哲来坐了会,九点不到,俩人就偷偷的跑了。后来陆陆续续的又偷跑了几对。

    剩下的人玩起了骰子,夏远运气不好,输了好几把,被灌了几杯啤酒。夏远的酒量,撑死了也就两瓶啤酒,再喝下去,非得躺下。夏远忍不住,去卫生间放水去了。

    夏远回来时,发现包厢里多了几个人。言二少正揽着李渊,亲昵的私语。旁边那人,也是一副公子哥的打扮,风度翩翩,相貌非常俊美。夏远一进门,那人抬眼扫了他一眼。

    言二少起身,拉着夏远做了介绍。

    “小远,这位是潘少,第一次见面,给潘少敬个酒!”

    夏远知道,这是规矩。不懂事,以后在私教圈里很难混下去。夏远满上一杯,敬了潘少,一饮而尽,头就有点犯晕了。

    潘少看着夏远,给挪了块地方,意思是夏远坐在他的旁边。夏远不太想过去,那人看他的眼神似乎不太对。言二少是个喜欢起哄胡闹的,他跳起来,一把拉着夏远,给摁在自己的旁边。

    “小远不要害羞,你言哥罩着你!”

    李渊被挤到了一边,心里有点不乐意了,隔着言二少、夏远,和潘少搭起了话。

    “潘少,夏远回国不久,现在已是景先生的私人健身教练。蘅远第一教练名头,不久就要让给夏远了!”

    言二少听了哈哈大笑,并未说什么。潘少闻听此言,意味深长的看了夏远一眼。

    夏远听了,脸有点红,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样的话。自从成为景先生的私人教练之后,李渊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消息,话里话外,多少带着点刺。那时的夏远,还不知道他的客户景先生,在权贵圈子里的特殊地位,景岳在世家第三代里,是数得上的拔尖人物。

    “哎,夏远别介意哦,哥开个玩笑!来碰一个!”

    李渊看到夏远的尴尬样,心里暗自得意。他大声嚷嚷着,倒了两杯啤酒,递给了夏远一杯。

    夏远知道自己的酒量,再喝下去就要醉了。可这杯酒却不得不喝,否则就是闪了李渊的面子。

    一满杯啤酒下肚,夏远的头晕得更厉害了,他倚在沙发上,脸红扑扑的,有点想犯困。

    醉眼朦胧中,夏远注意到潘少旁边的陈助理和李渊,一前一后的,出了包间。

    李渊回来后,硬拉着夏远一起玩骰子。不出意料,夏远又输了。连续灌了几杯之后,夏远感觉酒上头,胃里翻涌想吐。

    夏远勉强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想去卫生间,顺便出去透透气。

    出了包房,夏远趔趔趄趄的走进卫生间,对着蹲式马桶,用手指扣着喉咙吐了出来。清了清胃,似乎好受了很多。

    他在洗手台前,放了冷水,弯腰洗了把脸,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看出来了,李渊没怀好意,有点故意灌醉他的意思。是想看他当众出丑吗?还有那个潘少,为何总是盯着他,那种眼神令他非常不舒服。

    夏远从卫生间里出来后,摸了摸手机和钱包,都随身带着的。他想,要不先走吧,包厢里是无法继续呆了。

    明儿,他给言二少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好。他能感觉出言二少对他倒从未有过恶意。

    坐着电梯下到一楼大厅,夏远觉得头昏沉沉的,身上发燥,却又浑身无力。看到门厅前有皮沙发,他坐下来,想靠着休息一会。

    “夏远”夏远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好像是景岳的声音。他抬头看了看,还真是景岳,西装革履的,正站在他的面前,关切的看着他。

    “景先生……”

    景先生怎么也在这里?夏远迷迷糊糊的想着。景先生的声音真好听,识别度挺高的,一下子就能听出来。

    晚上,景岳在“远洋”大厦顶层会所聊了点事,12点多准备换场子吃点宵夜。景岳乘坐电梯下来,在大厅里等司机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大厅里的夏远,倚着皮沙发,脸红扑扑的,咧着嘴傻笑。平日一起训练时,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哪里去了?

    小远喝醉了,景岳意识到这一点时,长腿已经迈了过去。

    “夏远,你是不是喝醉了?”

    “嗯,难受……头昏……”

    景岳弯下腰,一把搀起了夏远,眼角的余光冷冷扫了一眼四周。沙发旁边站着的两个男人,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一些变化。

    那两人身材高大,黑色西装,带着耳麦,难道是保镖?

    保镖干嘛围着小远?景岳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第二十章 一场算计

    陈助理的电话打进来时,潘之江正在“远洋”酒店高档客房里,穿着睡衣,倚着床头,无聊的玩着手机。

    “什么?人被带走了?”

    “下面的保镖说,是他的一个朋友,俩人看起来很熟”

    潘之江的眼神暗了暗,抿了抿嘴。一场算计,就这么白费了?

    吃了那种药,不排出来,没人熬得住。朋友?便宜了哪个朋友?

    潘之江等在酒店套房里,原打算捉弄夏远,再顺手牵羊,尝尝鲜肉滋味呢!没想到,竟然出了点意外,被人截了胡。

    “给我查清楚,被什么人带走的”

    潘之江抓起手机,拨了回去。陈助理安排人员,调取“远洋”一楼大厅的监控录像,去查找那个带走了夏远的“朋友”。

    潘之江扔下手机,倚在床头,想着心事。

    晚上在包厢里,他第一眼看到夏远时,他的眼睛就有点儿发直。

    并不仅仅是因为夏远的模样。潘氏家族经营海内外文化产业,旗下有几家娱乐公司,俊男美女云集。主管娱乐的崔少,也经常拉着潘之江参加一些慈善拍卖活动“散散心”,潘之江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他只是觉得这个叫“小远”的人有点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猛一下却想不起来。

    “夏远?”

    当他听到李渊嘴里冒出这个名字时,潘之江猛然想起来了。前几天还从简方那里听到过“夏远”这个名字,这人果然和景岳混在一起了吗?曾经,这个夏远差点搅黄了妹妹的婚事,现在又和景岳搅合在了一起。

    潘之江这个人从小邪性。别人不惹他,他还想算计人呢,更何况,还是一个曾经“惹”了祸的夏远。

    在包厢里,潘之江看到李渊那双冒火的眼睛,话里有话的讥讽夏远,潘之江立刻起了坏心思,想捉弄一下夏远。他让自己的助理去下面找点刺激的东西。

    陈助理下楼找到“远洋”ktv的经理,要了两片春药,悄悄塞给了李渊。

    在包厢里玩骰子时,李渊瞅着夏远酒醉头晕,意识模糊,就把下了药的酒杯,偷偷换给了夏远。傻孩子毫无防备的喝了下去。

    潘之江初始也只是想看看热闹,围观夏远当场出丑。

    可他瞅瞅夏远醉酒后红扑扑的脸,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忽然动了心思,想和夏远玩一玩。

    景老四是什么人?哪里会是个吃素的?夏远这模样恐怕正好合了景老四的胃口,私人健身教练恐怕只是个亲密接触的幌子。看样子景老四还没得手,夏远一副单纯的生瓜蛋的样子,青涩得很。

    既新鲜,又可口。

    潘之江的内心燃起了一股火苗。夏远这模样身材,也算得上精品了,如果他抢在景老四的前面,上了他。一想到景老四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模样,潘之江忍不住乐了。

    潘之江是个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人,陈助理跟了潘之江多年,算得上心腹,潘之江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那个圈子,玩个男人,算不上什么事情。

    陈助理在“远洋”酒店定了房间,又安排了两名保镖守在ktv包房外面,等到夏远出来,就跟着夏远,到时候把人悄悄带到房间里。

    酒醉的夏远,歪歪斜斜的走出了包房。潘之江端着酒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看了陈助理一眼。陈助理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快十二点了,潘之江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和言二少打了声招呼,先行告辞。

    李渊看了一眼跟在潘少身后的陈助理,心里冷冷的一笑。那种药,他在二少别墅里见识过,也知道那药的威力。二少曾拿着那玩意搞过一场恶作剧,有个拉皮条蹭圈子的家伙中了招,丑态百出。想想夏远出丑的样子,李渊的心里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潘之江直接坐电梯上去,进了酒店客房。洗完澡后,他忽然想起提包里还有一件东西。那是去年,在贵宾楼针对景岳设局,陈助理准备道具时,顺手拿来的样品。

    潘之江摆弄着手中的打火机,外观与普通打火机没啥两样。

    其实,那是一台微型针孔摄像机,按下开关,即可开始工作。

    潘之江想了想,把打火机摆放在写字台上,调整了一下角度,正对着大床。一会只要注意夏远的姿势,只拍摄清楚夏远的脸,事后稍作剪辑复制几份,找人把这段视频发给景老四。

    至于夏远会怎样?潘之江并未放在心上。在他那个圈子里玩耍的,哪里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更何况,夏远真的惹到了邪性又任性的潘之江。

    没想到,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嘴边的鱼竟然跑了。潘之江多少有些沮丧,腹中那股燥热,慢慢的平息下来。

    他内里本是个冷情冷性的。对于那种事,并不太热衷。他一向自视甚高,能入眼的男女并不多,偶然有那么几个,交往过一段,也很快就厌了。

    感情方面,潘之江从来不是个长情的人。他发现自己,喜欢什么,迷恋什么,很难超过三个月。这样倒是很好,他从来不会在感情方面拿不起,放不下。

    对于世家子弟来说,家族联姻是早晚的事情。他也从来不相信爱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是有闲阶层的头脑里臆想出来的,刺激着荷尔蒙产生出的美好幻觉。可惜,所谓的爱情一点也经不起现实的残酷碾压,所以爱情来得快,破灭得更快。

    潘之江从小到大,除了家人之外,从来没有爱过谁,也没喜欢上谁。他太聪明,以至于一眼就看透了周围接近他的男男女女。他们在想什么,他们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他闭着眼都能猜到,他又怎么会因为这些人动心动情?

    家里最了解他的,就是潘老爷子。对这个孙子,潘老爷子很骄傲,无论是性情还是相貌,潘之江和年轻时的潘老爷子如出一辙。

    潘老爷子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潘之江的子嗣问题。潘之江今年三十三岁,还未成家。家里小一辈的,都已经成家立业。他俩哥哥的孩子都已经上小学了,妹妹去年也生了儿子

    潘之江,啥时候能让老爷子抱上重孙?

    潘老爷子和潘爸爸私下里也谈过,想从潘家或简家海外远房亲戚的姻亲中,选一位世家小姐。这样也给潘家多留一条路。未来,如有风吹草动,潘家也有个退路。

    对于爷爷的苦心,潘之江心里很明白。为了潘家,他也得这么做。五年前,自从接手了潘氏企业,他就肩负起了潘家这幅重担。

    当然,他没有爷爷那种对子嗣问题的担心。科技发达的今天,想要个孩子,不是件难事。

    年初,他去了一趟美国,在一家著名的医疗机构冷冻了精子。又在富庶的华人区,又购置了几套房产,以备不时之需。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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