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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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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世 作者:禅狐

    第13节

    那杯古怪的酒喝完,陆松禕迟迟没有变化,温玉鹤看他也没事,起身就要离开,手腕却被陆松禕捉住拉近自己。温玉鹤无所谓的走近师兄问:「又怎麽了?」

    陆松禕的手温很热,额头冒着薄汗,双颊泛红,她抬头注视温玉鹤,眼神令温玉鹤陌生又似曾相识,张口温声低唤:「晓初,别走。」

    温玉鹤当即明白这是魔咒发作了,陆松禕把他看作王晓初,怪不得那眼神让他陌生,他觉得好笑,更认为机会来了,要是王晓初对这人有误会,说不定事情会变得很有趣。他被陆松禕拉到榻上并不反抗,陆松禕摸上他的脸,他心想:「这家伙平常就是这样摸晓初的。」

    「晓初,你好像又长高不少。」

    温玉鹤随口答应:「是麽,吃得多吧。」

    陆松禕接着摸温玉鹤的身体、手臂,捏握着臂膀说:「爱吃也要多动才成。瞧这双手都粗了,都要赶上我了。我不是说你胖啊。」

    「你去死啦。」

    陆松禕浅笑:「晓初发脾气了?真可爱。」

    温玉鹤被陆松禕调戏,往脸上、嘴上亲吻,他好像有点明白平常陆松禕的心情,如果是看不顺眼的人来做肯定要恶心,还好相较之下他不是真的那样厌恶陆松禕,再看这男子的皮相倒也还过得去,就不晓得等这酒力咒力一过,陆松禕会不会被这事给吓死。但是他要是现在就走,无人来替陆松禕解除咒力,恐怕陆松禕会陷在其中,从此心魔缠扰,癫狂而亡。

    「晓初,我想要你,可以麽?」陆松禕摸温玉鹤的脸,殷切央求,温言讨好,温玉鹤已遣了灰衣人去带王晓初回来,可是似乎没这麽快,他反正没有节操,又是关系匪浅的对象,头一点回应道:「随便。」

    陆松禕欣然扬笑,凑过来要亲温玉鹤,温玉鹤推开他的脸说:「直接插进来吧。」

    「可是……」

    「我喜欢粗暴的。」温玉鹤是想快速快决,把这咒力解了。陆松禕犹豫了下,也熬不住欲火焚身,将彼此腰带裤子脱了,拿起温玉鹤递来的东西润滑几下就提枪入洞。

    「嗯。」温玉鹤蹙眉闷哼,陆松禕关心道:「疼不疼?」

    「接着来。」

    「晓初……你待我真好、真温暖,啊……」

    「啊、哈呃。」

    「晓初。」

    「嘶……」温玉鹤的腰被陆松禕搂着,他自己也抬高腰腿配合,那张小几早就被他们拨下榻,陆松禕一脚拄地一脚屈立在榻上将他搂住,他两手撑着椅臂和椅背,身体一半悬空,跨间被撞得啪啪响,两人低吼粗声喊叫,如两头野兽搏斗,浑身筋肉绷出漂亮透着水光的曲线,就连臀肉都呈现紧实的肌肉线条。

    「哈啊、哈啊──晓初!」

    「嗯、嗯呃,呼,丢出来。」温玉鹤抓紧其臂腕把人拉近,使劲箍着体内冲撞的阳具,将那东西榨出精水,陆松禕长吟,而他也浑身一震射了一泼精水,溅了陆松禕一身。陆松禕自耳、口、鼻冒出青白烟丝,可是咒力尚未消褪,陆松禕坐瘫回榻上喃喃念着王晓初的名字。一向阴晴不定的温玉鹤本来觉得有趣,但是现在已经不耐烦,方才又被弄得不大痛快,他把陆松禕按在榻上拉开双腿说:「看来还是我主动替你把魔咒逼出来吧。虽然有别的法子,可是太慢太麻烦,还是直接做最快。」

    温玉鹤把裤子踢开,腿间的巨根一下子硬挺,拿两人射的黏液和着方才还没倒完的瓶液给陆松禕股间小穴弄软,然後将那肉棒抵住硬入。陆松禕惨叫出声,温玉鹤想到这人并非那些被调教过的弟子,不觉放轻力道浅浅插着,咋舌说:「看来是无法整根插进去了。」

    「晓初,天啊、这处竟也长得这样大麽……你、呃、啊啊!」陆松禕神识混沌错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可是被顶弄的下体传来阵阵异样,又痛又爽,撞得他无法正常思考。

    「晓初、轻点,呃,再轻点。我,啊啊──」

    「我很轻了。」温玉鹤让人躺平,抓起腰腿靠在自己跪坐的腿上缓慢拉锯,表情无奈又好笑道:「你比晓初一开始遇着我还不禁人操啊。师兄。」

    「啊啊、哈呃!」陆松禕泄了出来,温玉鹤赶紧立起上身浅浅干了十多下才拔出粗长肉栓,自陆松禕股间流出浓白细流,两人都在大口喘气。陆松禕半眯眼,自阴窍、头顶冉冉释出肉眼难见的轻烟,魔咒尽除,却也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何事。

    「醒了?」温玉鹤不冷不淡关心了句。

    「嗯。」陆松禕长吐一口气坐起来,将衣衫找回,隐有愠色剜了眼温玉鹤,温玉鹤看他不发一语还刻意挑衅:「怎麽?想装没事?在我上你之前,你可是很热情的干我啊。」

    「那是因为……」

    他们两个同时噤声,转头看向门口,王晓初抱着一袋小吃回来,似乎是打算买回来配酒吃的,因为这吉祥楼多是太过精致的菜肴,他还是习惯吃些简单的下酒菜和点心。殊不知离开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回来看到那两个「兄长」都衣衫不整、近乎裸露,身上有可疑的液体,言谈间透漏着他们把彼此都睡过一遍,真是进展神速。

    「你都瞧见啦。」温玉鹤态度大方,毫无掩饰。陆松禕则是胆战心惊,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讲起,整颗心都像被风暴卷到高空。

    王晓初站在门外愣愣点了下头,扯出笑容说:「啊,所以你们两个那个、嗯,没关系的。我只是吓一大跳,怎麽回事?哈哈,真奇怪。」

    温玉鹤挪眼扫过桌面的酒壶说:「因为桌上的酒。谁拿来的?」

    「胡蝶。她说是花魁送的。」

    「哈。」温玉鹤单手插腰站起来,跟他说:「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了。那女魔头不仅是这儿的人,还是花魁,叫紫珩的。」

    「……啊!」王晓初惊呼,隐约明白这些事是自己一手促成的。「酒有问题?」

    「废话。不过也藉此说明了,你的陆哥哥没那麽讨厌我嘛。」温玉鹤把那酒拿来喝,对着惊诧的两人说:「这东西对我不起作用的。是紫珩在戏弄我们罢了。晓初要不要喝看看?一会儿我们两个给你解咒。」

    王晓初进门时被门槛绊了下,他将食物搁桌上,看到温玉鹤递来的酒杯莫名有气,将那杯酒拍开:「不要!你们自己喝吧。」

    王晓初气得跑出去,陆松禕赶紧穿好衣裤追上,跑出门口前回头气恼的骂温玉鹤说:「他没做错事,你老欺负他做什麽?」

    屋里剩下温玉鹤,温玉鹤神色悠然捡起酒杯端视,垂眸轻叹:「是啊,为何忍不住就是想欺负他呢。大概是忍不住妒嫉了吧,晓初的全部,都想要啊。就连晓初上过的地方,用来上过晓初的家伙,刚才都玩过了一遍。病态至此,而你还不晓得我有多爱你,竟敢,屡屡考验我的耐性。」

    另一方面,陆松禕在假山水边追到王晓初,王晓初躲在假山水的洞穴里生闷气,以为没人发现,摀脸偷哭。陆松禕迟疑了会儿还是走过去,蹲到他身边一手搭他的背安抚:「师弟他就是那脾气,不是存心欺负你的,他可能……也是有什麽误会或是错解,所以心生怨怼。我本来不想帮他说话,但说他不是,你也会伤心。」

    「你们、你们不要管我啦。」王晓初用滑稽的动作转向背对陆松禕,埋首逃避。

    「我对师弟不是那种关系,都是魔女的酒害的。唉。温玉鹤着实可恼,竟用这种办法解决。你不信我,也是我活该吧。」

    王晓初听到对方苦笑一声,回头偷瞅,看陆松禕阴郁颓丧的低着头,立刻就心软了。他转身搭住陆松禕的肩说:「我相信你。你若真的喜欢上别人也不会瞒着我的,跟玉鹤一样,都不会骗我。」

    陆松禕苦笑:「这麽说你也相信他?」

    「那当然。我爱他,当然相信他。虽然他时常藏了坏心眼,喜欢捉弄人,可是不会那麽轻率要伤别人的心。你跟我都是他在乎的人,他更不可能害我们。」

    「他确实在乎你,但是我跟他、哼。」陆松禕不以为然冷笑。

    王晓初认真道:「他也在乎你,你一样在乎他。因为你们都相处这麽久了,一定有感情。就算不是那种暧昧,要是哪天你不在了,他会寂寞的。换过来说,他要是不在,你不也觉得少个对手,有些寂寞?」

    陆松禕无语了。他是来安慰人的,没想到反被安慰了。「可是我跟师弟刚才做了不该做的、唉,想来都恶心。我是将他错当成你了。至於他,大概是报复心态。」

    「不会的。」王晓初擦着脸上泪痕跟他说:「我想也不算报复,他若要报复,一定不是这样。他说以前睡了他让他不高兴的人都去冥府啦。」

    「喔……」陆松禕低吟沉思,不是报复那是什麽?难不成真有点爱上他这师兄?千万不要,他万万消受不起,那还不如让他度天劫一百遍。

    王晓初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关心道:「松禕,你还好麽?玉鹤他有没有弄伤你?我要不要帮你瞧瞧?毕竟他那处……是太大了些。」

    王晓初说得自己红了脸,陆松禕见他如此起了欲念,往他额头香了一口,再指自己的嘴说:「你亲一亲我这里就不疼了。」

    「这里?」王晓初亲男人的嘴,又听话亲着男人所指的地方,其实知道男人藉机揩油,却也有些甜蜜,被陆松禕如此诱哄,暂时忘了去计较温玉鹤的事。两人躲在隐密的假山水里卿卿我我,王晓初听他说有个法子能令其忘却方才可怕的事,就乖顺的让陆松禕脱下裤子趴在洞穴里,拨开自己臀肉邀陆松禕交欢。

    陆松禕从背後抱住他亲了亲,再由颈背、背脊一路往下舔吻,然後腿间湿软的肉块一下子硬挺,重现威武英姿,对着青年的蜜穴长驱直入。

    「啊、啊……陆哥哥、松禕哥哥。」

    「哼呃、啊。」陆松禕闭眼感受,愉悦道:「这是晓初的……这才是晓初的小嘴,那麽会咬,自己将我吞进去了。」

    「哼嗯嗯、啊嗯。好大,松禕哥哥,用你的肉棒插晓初。唔嗯嗯──嗯啊、啊!」

    陆松禕弯下腰抱住人,双手揉拈其胸口,用体温、触感和一切办法感受王晓初的全部,他感到无比幸福,只因为王晓初的信任和温柔。

    他们忍着不发出太大的动静,为了尽快结束,陆松禕动得十分剧烈,肉体相击宛如骤雨,王晓初握拳扭曲腰身闷闷呻吟,流出了口涎,被陆松禕抱起来舔乾净,将下体擦拭乾净,抱着人坐於怀中说:「这里也算隐密,好像在偷情似的。」

    王晓初害羞笑了下,回头亲陆松禕下巴,陆松禕说:「在这里歇一会儿再回去吧。一回去,你找机会和我师弟讲清楚,别将心事闷住了。会有心魔的。」

    「好。」

    王晓初握住陆松禕环到身前的手,腼腆微笑道:「你们放心。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不会扔下你们。就算要分开,也会弄个清楚明白。这次是我不好,经不起吓就逃跑了。下次不会了。」

    陆松禕亲他耳根,怜惜心疼道:「你真傻,不好的是我们。你已经很好了,凡事为我们着想,偶尔该任性一点,闹些脾气。这样我才有机会多宠着你……也让我师弟伤脑筋。」

    王晓初抬头思考了会儿,跟他说:「我还不够任性?不算发过脾气?可能是以前不能太放肆,不然会死掉,所以我习惯这样了吧。一时改不过来,成了定性。」

    陆松禕知道他在天岩山的一些际遇,虽不明细节,却能想像那是怎样的炼狱,确实太过放肆死得早,为了活命才造就王晓初什麽都逆来顺受的性子,但又难得保有些活泼的孩子气。一想到这里,他把人搂得紧紧的,下巴靠在王晓初颈窝温声呢喃:「往後有我在,尽管对我撒娇吧。不会让你比我早死的,放心好了。」

    王晓初安心靠在他身上,轻轻应了声。「还有玉鹤。对麽?」

    「是啊。」

    第31章 番外 心魔(下)

    通往阁楼的长廊有许多道门,门上都贴着翦花,吉祥楼的人跟温玉鹤说花魁就在最高的地方赏花,花魁同意他前往,於是他独自寻来,登上高处。碧空如洗,花城不负其名,各处都开满了花树,有些地方像是被樱树淹没,有些地方则是绿意盎然,柳絮飞扬。

    站在栏杆边衣着素雅的女人回首一看,眼波流转,就算不是穿着最华美的衣裳,那神态风韵犹能勾魂摄魄。她对温玉鹤勾起嘴角浅笑:「久违了,皇子殿下。还是这般颠倒众生的姿态,不过更霸道英俊了呢。」

    原来她与温玉鹤已是老交情了,远在他和师尊、陆松禕他们相识之前,这个女人就已存在,并和他打过照面。有时是敌,有时是友,但多数时候井水不犯河水。

    「你也老样子,没变。」温玉鹤不带情绪回应她那意味不明的寒暄。

    紫珩优雅掩嘴笑着,并不避讳让一旁的女孩听见他们交谈,她跟胡蝶说:「胡蝶,酒。」

    温玉鹤看少女倒酒递给紫珩,紫珩再递给他,他端酒杯到唇间稍微嗅了下散开的酒香说:「这酒你舍得给我喝?」

    「就是瑶华。妾身不喜欢喝它,才想送你们。」

    「呵,什麽神酒,它真正的名字是妖花,这东西魔性浓烈,也是你拿来诱杀男子的利器,那点把戏我还不知道麽。只是它对魔起不了作用,给我喝也是浪费了。」

    「因为妾身不需要了,所以才送你的。反正你身边的人沾上,你也有法子解,况且它还有其他用途不是?妾身可不是存心戏弄殿下您。」

    温玉鹤不悦蹙眉,斜睨她们,再盯着胡蝶说:「你是为了这小娃?」

    胡蝶怯怯躲在紫珩身後,紫珩说:「不行麽?」

    「她知道你是什麽来历?」

    「知道。为了这孩子,今後我也许不再轻易杀生吧。也或许,就这样变成平凡人。再过一、两年,不,若是今年能当上花神之一,就能进神庙许一个愿望,那时我就要带她一起走。」

    「真没想到誓要杀尽天下负心人,尤其爱诱杀男子的女魔头,要为了一个小女娃改邪归正,是不是因为她和你那死去的妹妹很像?」温玉鹤有意提起,胡蝶并不意外,看来连紫珩过去的事也都知晓,明知那是个杀人无数的女魔却还愿意交付信赖跟随,他浅笑道:「看似柔弱,其实也不尽然,怪不得能改变你。」

    温玉鹤想起了王晓初也是个乍见软弱却芯骨强韧的男子,虽然如此,仍是需要被关怀爱护着的,只不过他一遇着王晓初的事就会失常,不再那样冷静、大度、沉稳了。

    紫珩看他有些分神想事情,目光犀利,言语温婉对他说:「妾身知道殿下的师兄在和您争一个人,若有需要,妾身是很乐意在改邪归正之前替你了结,虽然正面打是打不赢,办法却很多。」

    「哼嗯。」温玉鹤抿笑,暧昧看着她,再睇向看似天真无辜的胡蝶,喝了口酒回绝了。「本来有想过,但现在也不必了。」

    「哦?怎麽不趁这机会让您那烦人的师兄消失?」

    「他现在要是不在,我和另一人都会困扰的。再说,斗那麽久也都成了习惯,缺了对手这日子就过得不起劲。」

    「你真奇怪。」紫珩话音柔软,像撒娇一般。

    「毕竟,我就这麽一个师兄了。他,也就我这一个师弟了。多一个人疼爱那家伙也非坏事吧……」

    「那真是爱麽?殿下无心的话,妾身倒能理解。可是既然您说渴望着某人,又与师兄相争,难道不妒嫉?」

    「妒嫉啊。」温玉鹤转眼斜睇她,半眯眼笑容邪气狠厉,又好像很愉快似的,噙笑说:「很妒嫉,这种滋味很新鲜。说到帮忙,我来找你确实有事要请你帮忙。」

    「妾身办得到的,都由殿下吩咐。」

    「帮我找这里最好的工匠。」

    「哦?殿下想做什麽?要铸兵器还是玉石?又或是……」

    「想做个坠子。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在这里。」温玉鹤拿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用红布裹着的东西,他将布揭开,露出一块白森森的东西。她难得看到紫珩讶异睁大眼的表情,开心得哈哈大笑。

    紫珩讶叫:「人骨?」她感觉上头还是温玉鹤的气息,惊道:「你的?」

    温玉鹤拿手刀在胸口比了一画,不以为然的笑说:「有什麽好吃惊。死不了,哪怕断手断脚也会很快再长出来。」

    然而紫珩身旁的胡蝶无声软倒,被她接在怀里,默默被温玉鹤的病态行径给吓晕过去。紫珩叹气,一脸无奈念着胡蝶胆子小,听什麽可怕的故事都能面不改色,可是若事情发生在眼前就会容易惊吓。

    温玉鹤对这姐妹的事不予置评,留了那截肋骨让她处理,酒也不打算收下,他跟她说:「你不是想夺得花神的位置?用你的神酒去浇灌所养的花草吧,结果会出乎你意料。」

    温玉鹤转身离开,稍闪而逝的笑容耐人寻味。紫珩看了眼胡蝶,再看几上的酒,沉思低喃:「妖魔拿神酒养花?」

    ***

    温玉鹤回去时只看到王晓初在厅里走来走去,他随口问陆松禕在哪里,王晓初愣了下回答:「他去找朋友。」

    「哦。他朋友真不少。」

    王晓初倒了茶水递给温玉鹤,温玉鹤坐下来喝茶,王晓初站在一旁手揪着袖摆说:「我,我刚才冲着你发脾气了。」

    「有麽?」

    「因为你开我玩笑,当时我被你们吓一跳,不知该怎麽办,然後……」

    温玉鹤按住他肩膀,笑着问说:「那头老鹿溺爱你,老说我欺负你。你也认为是这样?」

    王晓初缩了下肩颈往後退,讷讷低语:「也不是。不全是。这次是我不好,都是我害的,你不生气就好。」

    温玉鹤侧首想亲他,却被他闪躲开来,他脸上勉强扯着笑容跑开,撒了一个很拙劣的谎:「我想起胡蝶约我去看西市的鸟街,我迟到了,得赶紧过去。先走一步。」

    温玉鹤第一次被拒绝,还是用那麽蠢的理由。若是从前在蓬莱宫,他付之一笑不会当一回事,现在只觉得胸中骚动无法平息,想狩猎、追捕,再将猎物撕咬吞下肚,让彼此的血肉混在一起,骨骼也相嵌、碎成粉末相和,不再分离。

    他知道王晓初心里乱成一团,就是个吓坏的孩子,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也知道不该那样强求、逼迫,他是很喜欢欺负喜欢的人,若是没兴趣的对象,他根本不会花心思这样戏弄。而这些王晓初也是了解的,只不过这次是他和师兄睡了,也难怪王晓初不安。

    「都是自找的。」温玉鹤踱到里头厢房,回到榻上侧卧,支手撑颊闭目凝思。他知道王晓初在怕什麽,怕他和师兄越来越要好,往後就不需要他了。「嗤,傻子。你把自己搁在哪里了。」

    那几日王晓初明显在闪避温玉鹤,出入时都和陆松禕腻在一起,就是温玉鹤逮着机会亲了王晓初,王晓初也像呆傻的雏鸡一样愣愣的没回应,怕得躲在陆松禕羽翼下。陆松禕看温玉鹤的眼神有那麽一点幸灾乐祸,表情彷佛写着「师弟,自食其果了吧。」全然不给温玉鹤面子。

    初一十五那日选出了十二位花神,有的是官宦世家、名门之後,亦有民间栽培花木的高手,吉祥楼的紫珩亦夺得季月的花神之位,与她栽培的奇花异草在月圆之夜加入巡行的队伍之中。

    这天无论白昼黑夜都无比热闹,灯桥更是早早就完成更壮观的灯楼布置,届时巡行队伍经过会被这些灯楼照亮,煌煌如昼,一切景物会像在人们想像的天宫一样梦幻,繁华似锦。紫珩也令胡蝶给温玉鹤他们安排了灯桥附近最好的酒楼、最好的位置观赏巡行。

    大家从一清早就开始忙碌,温玉鹤早已不在吉祥楼,陆松禕看王晓初无精打彩的,邀他出去走走也没兴致,午後又一个人呆坐在凉亭发呆,让人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於是走进亭里关心道:「晓初,你跟他谈过了?这几日你和他都变得相当古怪,一开始你闪躲他,现在连他都不见踪影了。」

    王晓初神情恍惚,有气无力的说:「我不知道该说什麽。不晓得何故,那之後再见着他总有些害怕,连话都没办法讲清楚。好像整个人被海浪卷进海里,快溺毙一样。像这样不去亲近,还疏远他,久了之後他也就会淡了心思吧。说不定这样也好,听说他和紫珩是老交情,我远远见过紫珩一眼,玉鹤若生为女子大概就像那样的,那样艳绝天下的气势,众生臣服,也不缺我一个的。」

    陆松禕眉心起结,沉下脸,双手在袖里拢紧、放松,待心情平静後跟他说:「你喜欢他,喜欢到如此轻贱自己?他在你眼里就是最好的,好到你认为自己配不上麽?」

    王晓初转头看向陆松禕,有所顾忌不敢妄言,他感觉出陆松禕在生气,这人生气时说话,有时是异常冷静低平的。

    「哼。那我算什麽?」陆松禕别开眼,双手负在身後说:「罢了。这是你跟他之间的难题,旁人也劝不了,随你吧。」

    这下连陆松禕都被他气跑了,可他就是陷入低落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这时什麽状况也不清楚的胡蝶跑来了,张口闭口喊他晓初哥哥,嚷着要他带自己去挑选花灯,买风车、买饰品,挑礼物给花魁。他问胡蝶说:「你不是服侍花魁麽?怎麽这麽空闲?」

    胡蝶嘟嘴有点埋怨:「因为扮演花神的工作得在神庙里进行呀。姐姐一早就去了神庙,没有这儿的事嘛。她也不让我跟,嫌我笨手笨脚。」

    王晓初笑了,安慰她说:「花魁是心疼你,不想你累着吧。再说去了那边人多,还有些出身高的,有钱有权,怕你被欺负。」

    胡蝶眨着杏眸恍然大悟:「嗳呀,那我误会姐姐了。她真是的,刀山火海我都要跟她去的,为了她受点委屈又有什麽。」

    「你们姐妹感情真好。」

    胡蝶笑得眼睛都眯成一线,她说:「那是当然的,这世上就是姐姐待我最好。给我好吃好住的,还救过我的命,骂我笨手笨脚,可是我病了她会哄我喝药,只要姐姐好,我也很好。以前我娘亲也是疼我,可後来叔叔拿一笔钱给她,把我带来吉祥楼,我跟娘亲道别的时候她没听见,因为她忙着数钱。再後来我长大了,楼主他们规定我这年纪要接客了,但姐姐坚持把我带在身边,还每个月付一大笔钱抵掉我本来能给吉祥楼挣的钱。」

    一路上王晓初听她讲自己的故事,怎麽和自己的身世有点相像,想来这世间太多相似的可怜人了。为何偏偏就是他能遇着温玉鹤和陆松禕?有时他也不知自己在害怕什麽,他帮胡蝶挑了一件簪花,接着往下一间店铺走,途中他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你们不得已要分开?或是花魁有天变了,或你变了?」

    胡蝶抬眼往天空看,忖道:「变就变啊。不管怎样变,我一直会祝福姐姐。那个有句话叫什麽?花开堪折直须折,开心时一块儿开心,不开心时一块儿骂人,也是不错的。我说得不好,不晓得你听不听得懂?」

    王晓初笑着点头,越想这ㄚ头越可爱逗趣,摀嘴笑个不停,胡蝶被他搞得恼羞成怒,自己跑去下一摊买东西,两人像一对兄妹,又像是情人在街上笑闹着。转角的茶楼上,温玉鹤目击了这一幕,明知道那两个孩子单纯没有半点暧昧,犹是妒火中烧,无法抑制。

    是夜,温玉鹤、陆松禕和王晓初三人齐聚在川边酒楼观赏灯桥上的巡行景象,各自斟酒,王晓初跟他们聊起白天和胡蝶逛街发生的趣事。陆松禕还在生闷气,不冷不热敷衍他,但还是那温和客气的态度,只是不怎麽和他对上目光,而温玉鹤也寡言少语喝酒,淡淡的应几声,半个时辰後紫珩他们一行人在吉祥楼、神庙与百姓簇拥下经过灯桥,巡行告一段落,还有其他表演跟娱兴节目,只是那对师兄弟都没兴致,陆松禕就先找了理由离开,温玉鹤也说要回吉祥楼,王晓初无所适从,硬着头皮跟在温玉鹤後面走。

    回吉祥楼沿途不时有人想和他们攀谈搭讪,可他们一走近见到温玉鹤都惊慌逃跑了,尾随其後的王晓初不知道温玉鹤是摆了什麽脸色给人看,能将人吓成那样,但也没勇气和对方并肩走。他们一同回到吉祥楼,陆松禕留了字条说在其他酒楼和道友吃酒,这房里仅剩他们二人独处了。

    「早点歇着。」王晓初说完转回自己房里,温玉鹤挡下那扇要阖上的门,王晓初吓一跳回头望,对方步步逼近,他被逼到桌边撞倒了椅子、硌着屏风柜角,慌张退到床边跌坐在床缘。温玉鹤居高临下睥睨他,神情似笑非笑:「我这样可怕?避之如鬼神?」

    「你、要,要做什麽?」王晓初既害怕又紧张,却也不是对温玉鹤主动找来没有半分期待。

    「我想……把你关起来,锁在身边,废了你的手脚,让你什麽也不能做,吃喝拉撒无法自理,没有我帮忙你就会死掉。」温玉鹤俊容浮现温雅柔情的淡笑,如此诉说:「已经想很久了。陆松禕不在,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而且我已设下禁制,谁都不会来救你。」

    王晓初不由得发抖,落了一滴泪,他被温玉鹤拽到床里,粗暴撕扯衣裤和鞋袜,凶狠的在肩颈、锁骨、喉结和胸膛啃咬着,他吓得发出叫喊,推挡对方:「不要,好痛。玉鹤,不要这样。」

    「真想毁了你。一再的跑开,你真是……」温玉鹤瞪他的目光阴沉执着,眼眸透着紫色光采,流露魔性,他被温玉鹤压制住不得动弹,温玉鹤发狂一般侵犯他。

    「啊!不敢了、对不起……玉鹤、呜呃……啊啊──」王晓初踢蹬双腿,从前被人侵犯明明连反抗也不敢,现在却哭叫得像被凌虐一样凄惨。只是温玉鹤虽然霸道,但也厌恶做这事不得痛快,因此仍是拿了东西给王晓初润滑,口手亵玩其下体好一会儿才挺着巨根干进肉穴。

    「噢哦哦──」

    「啊啊嗯!」

    他们双双号叫、扭摆肢体,王晓初哭哼着,话语被温玉鹤猛烈的撞击捣得支离破碎,只隐约听出他还在絮语喃喃对不起,咿咿嗳嗳的呻吟鸣喊。温玉鹤难得没有拿平常调情的玩意儿与他作耍,就是执着深刻的持续着抽插的动作,一会儿抓起他双腿抽打臀肉,一会儿又将他两腿拉到最开,胯部猛撞那处,或将他翻身抓起一腿向後抬高,变着角度狠狠干着那灼热的穴肉和甬道。

    王晓初被干得使不上力气支撑身体,一度要从温玉鹤身上滑下来,就连叫喊的声音都发不出,气音颤抖、破碎低吟、喘气,好像真要被干死一样。他只觉脑海一道道白光迸发,不知自己被干得射了许多阳精,彼此身上尽是汗水和精水,若断若续折腾着,也从床上换到桌上,刷落地毯上接着追击,他觉得自己若气绝了,温玉鹤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呜呜……玉鹤。」王晓初哀鸣,那是煎熬与快感到极致、发自身心深处的鸣叫:「玉鹤……我爱你、呃,爱……」

    王晓初流着眼泪和口水,四肢贴地匍匐、蠕动,温玉鹤骑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重击他最脆弱敏感的地方,他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被撞得向前扑倒。温玉鹤那东西前端饱满粗大,彷佛是个粗壮的肉栓一样不停与他私处楔入再拔出,每次抽出时他亦会被带动肢体向後移,好像自己去吃那物,反覆碰击,肉击声夹杂水声不停在室里回响。

    百来下的刻凿与蹂躏後,温玉鹤将虚软无力的他捞到身前,抱回床间继续翻弄,然後自背後将他蜷缩的身躯覆住、箍牢,沉浑低吼,好像龙吟钟鸣一般。那一夜陆松禕没有回吉祥楼,倒是让温玉鹤将王晓初彻底占有了几个时辰,两人不停变换地方和姿势,唯有交合那处没有分离过。

    破晓前王晓初几乎瘫在温玉鹤怀里,动一下手指都费力,肚腹好像被灌注了太多精华而微隆,温玉鹤仍抱着他浸淫在爱欲之中,两人良久无话。天微微透出晨光,温玉鹤把他抱到自己房间,期间依旧让王晓初挂在自己身上,粗长的阳巨不时在那淫穴插弄着,带出不少浓白液体。

    王晓初轻蹙眉心细声呻吟,温玉鹤把他放到床上,自枕下取来一物系在他颈子上,是条颈链,五彩细绳揉成一股编好再串起精致的玉片做装饰,坠子则是牙白的鹤形圆环,雕工精细连羽翼的纹理都栩栩如绘,只是一时不知这是什麽石头,既非玉亦非琉璃,它本身不像有光泽,只是被上了一层釉。

    「这是?」王晓初嗓子沙哑得厉害,喉咙还有些刺疼。

    温玉鹤大掌包覆着王晓初执坠子的手,温柔轻语:「送你的,就当是信物吧。喜欢麽?」

    「喜欢。真好看。这是什麽材料做的?」

    「我的肋骨。」

    「哈,你说笑吧?」王晓初将它放在指腹慢慢摩挲抚摸,再将它收拢在掌心,心疼怜惜得带着哭腔沙哑道:「玉鹤,你真傻。就算不这样,我也爱你呀。」

    「我知道。方才说的是气话,你不要怕。陆松禕都舍不得你损伤半分毫毛,我又怎舍得你伤了。只是这几日在人间,我感觉心神不宁,常常克制不住心绪。」

    「玉鹤才傻,心事不与我说,我才怕你不要我了。就算……你真的把我弄废了,不停欺负我,我也甘愿的。」

    「当真?断手断脚,连你命根子都弄残了,你都不怨我麽?」

    王晓初低软应了声,口齿模糊嘟哝:「可能有病的是我吧。若我变成那样你也能疼爱的话……」

    这样荒唐的情话,王晓初自己说着都惊悚又羞耻,温玉鹤却很是欢喜,搂着他笑说:「你跟我真像,只怕我师兄要是听见会气得吐血吧。」

    「吐血倒是没有。只是想对你吐痰。」陆松禕无声无息返回,原来温玉鹤虽设下禁制,却不会挡下对王晓初留有印记得人,亦就是刻意放任陆松禕进出的。陆松禕从外头进房里看见一屋狼藉,有了好几回的前车之监,现在看到那对淫乱男男相拥调情也不再惊吓,还能冷静揶揄几句──「你们两看起来是合好如初了是吧。都不闹别扭了?」

    王晓初嗓子有些伤着,温玉鹤代他回答:「已经没事了。师兄也该消气了吧。」

    「我才不像你们。」陆松禕边走向他们边脱去外袍,温雅一笑:「让我加入吧。」

    王晓初抱着温玉鹤央求道:「不要你们一起、我怕坏了。」

    温玉鹤摸他脸轻哄:「不会一块儿干你的。要不你来干我,师兄待你温柔,你让他好好疼爱一会儿?」

    王晓初点头,温玉鹤大方张腿让王晓初凑上来趴到身前,把那半硬半软的男形楔入他股间,温玉鹤那菊穴主动而热情的将王晓初那事物吃进,陆松禕有些好笑,无论这两人有多淫乱荒唐,看来他也已经沉迷而无法抽身了。

    「晓初,受不住了就说,我会放轻的。」陆松禕站在床边,他扶稳王晓初的腰欣赏那潮红的身子、裹着暧昧水光的腰椎、背脊、臀丘,脉脉含情的注视和抚摸其脊骨,轻捏着它往上推揉至颈背,王晓初舒服得歪头呻吟,像蛇一样款摆腰肢。

    「松禕……干进来了,啊、好长。」王晓初回眸与之相视,眼眸含情浅浅微笑,然後回头俯视温玉鹤,垂首亲吻、浅啄,前後都是心爱恋慕的男人,接纳他的一切,在乎他的感受,如同他对他们一样。

    王晓初趴在温玉鹤厚实的胸膛,承受後方陆松禕温柔甜美的疼爱,沉溺而满足低哝:「我爱你们,一直、嗯爱着……都给你们,全部都……」

    「小傻瓜,你抖得像毛虫了。」温玉鹤忍不住逗弄王晓初。

    「别又闹他。」三个人串作一团,叠抱在一块儿沉吟吼叫,夹击王晓初,片刻激情後纷纷一泄如注,酣畅淋漓的倒在床间休息。

    温玉鹤低喘,抱着人与陆松禕相视,两人似是叹息的喘了口气、释怀失笑,今後亦如此刻一样,他们相爱、相守,缠绵不绝,至死方休。

    第32章 番外 香风留美人(上)

    ?东莺x宋镶

    ?再次提醒本系列故事,三观超不正。

    (请记得将羞耻心、道德观之类的物品放到门口置物柜,再换取避雷针一支。)

    一俊美青年骑了匹黑驹入城,替他递公验给城关卫兵并牵马的少年郎生得亦是容貌秀丽。马上的男子一身白衣,襟边以银线压云纹,挽发的发带、犀簪、腰带、带扣无一不精致讲究,像是名门贵公子。而牵马的少年穿着同样入时,锦衣颜色是庶民亦可穿的龙胆紫,一手拉缰一手抱剑。

    几日前他们救了在城外狩猎的郡主,今天被邀进城里做客,骑乘黑马的人是东莺,实际上是已有近千年道行的男子,牵马的少年是被他收伏烙了印记得藤妖宋镶,道行约八百年,但花木禽兽修炼不易,就算修炼得比主人还久,也未必就是强大的一方。

    数日前他们主仆原是在蛇妖洞里和地方上的妖精「交流」,东莺一向喜爱美人,不分男女只要貌美都会勾起他的兴趣。而宋镶则喜欢从中吸取他人修为和精气,倘若主人修为越高深,对他也有好处。这两人在蛇窟里过了一个月淫乱的日子,临行前蛇妖告诉他们这山里有老虎,要他们提防,後来就遇见老虎正在山里吃人。

    荒山野岭,东莺和宋镶主仆俩看那头老虎吃人就当看戏,只纳闷这山里怎麽忽然多了一群人,原来是郡主趁着初春天气好出来玩,才带上一大堆人马,恰好成了老虎的食物。他们本不想出手,可是东莺发现郡主是个美人,於是出面将虎打退。

    宋镶觉得东莺特别坏心眼,故意等所有人被咬,死得剩郡主一个才出面救人,那郡主是个妍丽骄纵的少女,穿着男装英气凛凛,却不将下人的命当命。不过东莺不在乎,还在山里诱拐了郡主做那事,令宋镶找一间废置的空屋和郡主厮混,第二日宋镶也加入了「混战」行列中,三个人玩得好不快乐,一连滞留四日才将人送回城。

    黑马上的青年享受旁人欣赏自己的目光,神情悠然惬意的和仆人聊:「你说,郡主要怎麽和府里的人介绍我们?我们和她不过露水姻缘,虽然她若是留我,我也会考虑留下,反正也没地方赶着去。」

    宋镶面无表情回答:「那是她该烦恼的,不过我对她没有什麽感觉,下回别找我。」

    「我看你做得挺快乐的。」

    「胡说。是你把她弄得像淫娃似的,她这下食髓知味了,你要是应付不来也别找我。」

    「咦,她这样一个美女,你竟然不爱?晓初有的凤眼,她也有啊。你不喜欢那样的?」

    宋镶不屑哼声,昂首眯眼说:「有凤眼又如何,谁都没有晓初好看。」

    东莺坐没坐相往前趴靠在马背上,凑近宋镶说:「哈哈,你就喜欢初恋?虽然我也喜欢晓初,啊,他那两张小嘴真会咬,又总是很快就湿得厉害,只可惜……走了一个温玉鹤,又来一个陆松禕。我们两个争不赢,还是趁早死心吧。」

    「我才不像你只沉溺肉欲!」宋镶辩称他和王晓初也曾有机会相恋,可是太多人事物阻挠他们,东莺反问他是从何看出王晓初对他有情,他支吾许久臭着脸回答:「晓晓他从来不会拒绝我,会亲我、抱我、吃我那根,还会一直对我撒娇,他看着我的时候、总之我就喜欢他那样。而且我们一同在天岩山成长,我一直感觉他的存在,感受他的变化,和尚们天天喂他阳精,我也默默的守护他,他是我炼出来的炉鼎,凭什麽让你的宫主抢走啊!」

    东莺噗哧一笑,坐直身居高临下睥睨宋镶,说了句:「谁叫你那麽弱。弱到连强者都不懂得去回避或臣服,要不是有我,你早就被宫主烧得灰飞湮灭了。呼。」东莺优雅摊手、吹气,做了一个俏皮却挑衅的举动,宋镶恼羞成怒,满脸胀红,又不得发作。因为这个男人是他的主,他无法不服从。

    宋镶明白东莺作为一个主人其实是很善待自己,任何好的事物总有他一份,就连享受肉欲时最无防备的时刻也不会老是让他把风,而是问他要不要一起玩,然後对每个经历过的人事物品头论足。

    北方仙魔正是陷入混战的时期,就连人间也不是处处平静,西面与东南海域都有战火,蓬莱宫又经历二次易主,东莺说温玉鹤不当宫主就没意思、也没人管着,索性带他出走,四处玩乐。而这一路走来亦有数年,东莺虽然会使唤他,却不曾让他吃半点苦头,也不会在与人相斗时受伤就要榨取他的妖力为己用。

    可是东莺唯一惹宋镶讨厌的毛病就是喜欢戏弄、嘲笑他对王晓初的执念与爱慕。昨天东莺也这麽做了,让他气炸的一句话就是东莺说:「所以王晓初是你第一个喜欢上的凡人?就只因为这样?唉呀,好了不起喔。」

    今天也一样的揶揄着他对王晓初的眷恋和思慕,东莺这行为不仅没有因为和王晓初他们分开而减少,反而越来越过份,都快气坏他了。

    「你生气啦?」东莺拿脚轻轻踢宋镶的肩臂,宋镶回头斜瞪他一眼,他脸上却是愉悦中夹藏一丝柔情的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说什麽啦?有屁快放。」

    「宋镶你激动的时候,那双眼睛特别好看,很有魅力。」

    「什麽?」宋镶错愕,连忙转头背对,不仅脸红,面皮更是发烫。

    「是啊,很好看,我认为不输王晓初。」

    「到郡主府上了、我去──」宋镶急忙跑去敲门跟门房递帖,藉以闪避东莺突如其来的调戏。这虽然不是第一次,可是每个月总有那麽几天东莺会一时兴起开他玩笑,他至今还不习惯这样的东莺。

    因为这样的东莺,会让宋镶想起几年前温玉鹤还是蓬莱宫主人的时候,他们曾在翡云庄以惩罚为由狠狠轮奸了王晓初,事後东莺把他拐到别处,一面甜言蜜语说他眼睛好看,一面抱着他调情、交媾。当时他不敢也无法拒绝主人,却没想到除了王晓初之外还能有人让他这样舒服,而且他还是被上的那个。现在想来和梦一样,因为尴尬也不曾再提起,东莺同样没再提及此事,或许东莺并不那麽喜欢上他吧。这事也就无疾而终,只是偶尔东莺开他玩笑他会想起来,真是又尴尬、又羞愤,还有心里莫名有点落寞。

    郡主府第的门房请他们二位客人进大门,过了大堂以後走入花园,路线弯弯绕绕来到了一座花厅,东莺和宋镶都认为郡主在那里设酒席款待,殊不知一进去就是诛妖灭鬼的布阵,六个道士各执法器跳出来,屋外有个威严高壮的中年男人在一帮家仆、卫兵的簇拥下现身,将其团团包围,里外夹攻。

    中年男人拂须哼道:「就是你们这两个妖怪敢色诱我宝贝女儿。道长们,有劳你们了。务必杀之而後快。」

    东莺仰首深深吐息,翻了下白眼,文雅俊秀的面容掠过一抹狂狷的神色。宋镶将其细微变化都看在眼里,觉得东莺着实世故老练,这种高傲霸道的气势从不曾在比自己强大的人面前流露,就是平常也不轻易外显,掩饰得极好,就像是老狐狸吧,把真正的面目藏得很深,除非面对的都是些可有可无的杂鱼。

    宋镶并没有摆出戒备的姿态,而是两手垂在身侧,像个无辜文弱的少年郎君乖乖站在哥哥旁边。东莺没开口要宋镶出手,大概是想自己动手清理了,这点主仆默契宋镶还是有的,毕竟都相处多年了。

    「婊子。」东莺冷哼,只说了这两个字,抽出宋镶抱着的长剑,秋水冷光自银鞘流泄而出,削杀千骨,皮肉飞绽成花,白墙挥洒的赭色斑斓得像盛开的茶花,仅是转瞬间这花厅里外皆无活人气息,尽数死绝了。

    「真难得听你骂这样难听。」宋镶眨着温润无辜的黑眸睇人。

    东莺一脸木然回瞅他一眼,话音平冷说:「我一向都还算以诚待人,身心皆然。也没逼迫她让我睡,就是请我们喝杯酒也可以。我还不至於死皮赖脸要住下,他们这样,我当然不高兴。」

    宋镶想了会儿,跟着东莺跨过屍体们走出厅外,忽地扬起坏坏的笑容说:「你是因为被甩了,所以生气吧。连那麽难听的话都骂了,哈哈。」

    东莺走在前头,顺着来时路回到外头牵马,他们两身上不沾半点血腥,还是那麽华贵高雅。主仆二者牵马随意走在路上,东莺忽然跟宋镶说:「唉,其实我也不是非要睡遍天下美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道理我也懂啊。」

    「我就不懂。」

    「你不是待过天岩山,天天听和尚念经还能不懂?」

    「不懂。为什麽色是空,空是色?」

    东莺蹙眉,耐心跟他解释:「这说的不是色情,而是万物本质。任何物质色蕴皆是一样的空泛,虚浮的表象,不必汲汲追求。可是也不需要因为这样而失望悲观,因为这世间本来就是如此,就算追求色相藉以丰富生活也没有不好。所以说,我喜欢美人,可也不是非得这麽过。

    人美不一定心美,凡事难两全,所以我不求专一的情爱,就是风流了些也不成麽。真倒楣,还以为能有段风花雪月,没想到那郡主的阿爹如此扫兴,哼。」

    宋镶还没见过东莺为了风流不成而搞得大开杀戒,他觉得东莺近来心绪不稳,有些担心,不禁多嘴问一句:「主人,你是不是气过头啦?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哦?你倒说说我以前如何。」

    「就是、唔。」宋镶抱剑想了想,斟酌言词小心翼翼说:「你以前再生气也只是稍微恶作剧,不轻易对凡人打打杀杀的。」

    「我也觉得……胸中瞥着一股邪火闷气消散不去。等会儿这城会因为方才的事而骚乱,我们出城吧。找个地方先歇脚。」

    「是。」

    宋镶在郊外找到了一座看似废弃或闲置无人的染坊,两人住了进去。东莺找个张坐榻坐上去,脱光上衫迳自打坐运功,想查看看是哪儿出了毛病。想他随着以前宫主温玉鹤修炼,很是逍遥快活,也不可能是因为纵欲而险些走火入魔吧。

    宋镶找了蒲团坐在一旁为其护法,剑搁在桌上,周围没什麽摆设,都是染布的道具,外头则堆满染缸和许多晾晒的布,可是染缸有的都空了,晒的布有的坏了颜色没处理,搞不清楚是不是被荒废。他百无聊赖以神识环扫四周,最後用肉眼注视着东莺,他发现东莺的长相是斯文俊秀,身材却一点都不单薄,而是因为手脚修长,个子又高,所以穿起衣服来显得高瘦,脱了衣服那就是劲瘦,加上头脸较小,像头豹子。

    脸是书生脸、个性是老狐狸、穿衣时是兔子、脱了衣服就是豹子,宋镶默默在内心总结:「多棘手的人物啊,怪不得要栽他手里。」

    宋镶目光黯然低叹,又心中揣想:「这样的人偏偏臣服温玉鹤,在那头老鹿面前也不敢造次,看来此生想再对晓初一亲芳泽,无望了。」

    事隔已久,宋镶对王晓初虽然还有怀念,但也不像一开始分开那样惦记、执着了。若不是东莺一再提起,他也不会每次都被提醒而气恼。他收回越飘越远的心思,专注守护东莺,东莺满头是汗,他下意识拿了手帕却犹豫要不要打搅对方,这时东莺的样子不太对劲,太阳穴、手臂都浮现青筋,浑身烫热盗汗,微启的唇吐出凡胎肉眼看不出的淡紫色妖气,显然是中了妖毒。

    东莺不敢贸然出声打搅,转而观察其变化,他在东莺斜後方颈背发现可疑伤口,似是蛇吻,讶异瞪大眼轻唤:「主人。」

    东莺睁开眼,眼眶内充满血丝,有些可怕,沉声回应:「做甚麽?」

    宋镶被他睇得悚然,讷讷答道:「你颈子上有蛇妖的咬痕。」

    「我早就知道了。」东莺反手摸上颈侧,侧颜和修长白皙的颈子展露出优美撩人的姿态。他沉郁不悦低声说:「没料到那蛇姬的毒如此吊诡,当时服的丹药非但没能化去毒性,好像还使它潜伏於血气之中,不定时发作,大概就像刚才会性情暴戾,想做点什麽来发泄吧。」

    「这样不将毒性发泄出来,可是要损伤自己身子和道行的。」

    「也不难。」东莺蹙眉低哼,一手撑着大腿调息,有些难受的样子,裤裆里的软肉都苏醒化作猛兽一般昂然勃发,将一片布料都濡深了颜色。他压抑毒性和血脉中激烈运行的妖气,抚宋镶说:「就是去妓馆泄一泄火就好。要不是碰到郡主,这毒也缓不了那麽多天,想来也不算太严重吧。」

    宋镶想了想,这染坊偏僻,东莺施不了法术跑去找妓馆,他虽然能带东莺去找,可是一想到东莺又要和其他人苟合,心中总不是滋味,因而脱口就说:「不必找妓馆。还有我啊。」

    东莺抬眼觑他,表情疑惑。宋镶被看得不好意思,目光闪烁了下,自荐枕席:「我不行麽?反正也不是没睡过,还是你嫌弃我不好?那我就带你去城里……」

    东莺对他扬起一抹浅而温柔的笑,嗓音有点沙哑低吟:「那就,劳烦你。」他揪着腰带扯了扯,宋镶接手替他解开,拉下裤头,那根和东莺秀雅容貌不符的粗长肉棒陡然竖立,它浑身是肉,生得强健粗壮,下腹至胯部生了浓密深黑的毛发,有些刚硬蜷曲,底下囊袋的颜色也比以前又深了些颜色,但依旧是艳丽的肉红。

    宋镶咽了下口水,心情复杂,他抬头和东莺四目相对。东莺脸上都是汗珠,双颊酡红很是难受的样子,却还忍耐着放轻语调问宋镶说:「不知蛇妖的毒泄给凡人会有何影响,到了你这藤妖身上又会有什麽影响,你若觉得勉强,可以不要。」

    「主人,我帮你,你就当欠我一次人情好了。」宋镶笑得有点淘气,大概是曾经受了重伤,致使样貌由青年退回少年模样,所以令他心性也受到些许影响,偶尔流露出一股孩子气。

    少年双手同握东莺那物,凑上唇去亲吻东莺,东莺眯眼接受,一手勾揽住宋镶的颈子,双双伸出舌头推揉、缠绕,欲拒还迎的调情。宋镶感到那事物胀得厉害,熨烫了掌心,顶端泌出透明液体,他用指腹轻摩蕈头将那液体抹开,它流得更厉害,弄湿他双手,套弄肉棒的动作变得顺畅,宋镶时快时慢撸动它,然後停下亲吻和手上的动作将自身衣物褪去。

    宋镶直身跪立在东莺一旁的位置,两人皆坐於榻上,东莺一手靠着椅背、一手撑着身体张腿坐着欣赏宋镶脱衣。宋镶匆忙动作,胡乱将脱下的衣物堆到一旁,莫名怯赧的垂下目光摸自己胯间,然後一手往自己後庭玩弄。

    「看着我。」东莺说:「靠过来,我帮你。」

    宋镶听话凑过去,这张坐榻还算宽大,宋镶移到东莺身侧,低头去吃东莺腿间的擎天长物,东莺则一手伸来抚摸宋镶饱满光滑的臀部,边摸边揉,手指往股间探到一圈紧皱的肉褶,指尖轻轻戳弄。宋镶抬头低哼,接着又去嘬吻泌出液体的肉柱顶端,後穴那张嘴亦紧张得缩紧。

    「你小嘴也挺馋。」东莺浅笑,手指被宋镶後穴嘬了几回,差入半截後开始绞着手指往里吸收,很是饥饿的样子。宋镶自己那肉根也逐渐硬了,东莺见其反应受了些刺激而变得更兴奋,连忙又加入一根手指去插宋镶後穴,宋镶吞吐他肉棒已招架不住,嘴角都是口涎和他流的淫水。

    「咕嗯嗯、嗯、哈。」宋镶张口退开,抹着嘴巴与东莺互看一眼,觉得差不多该干正事了。东莺温柔抚摸他的背脊下令:「自己坐上来摇。」

    宋镶盯住东莺那肉棒有些迟疑和迷惘,东莺看懂他的疑惑而笑了声说:「你要是怕羞,背对我也行。」

    宋镶是藤妖,从没有凡人那些道德伦常或无谓的矜持,但方才有一瞬间他确实是莫名害羞,只是不想向东莺承认。他抿嘴舔了下嘴唇,面对东莺跨过腿,东莺将自己的淫棒握住对着他下体,他也一手与之相握,往自己股间稍微拓软过的肉洞抵住、置入。

    那肉棒顶端像毒蛇般,微尖的蕈顶挤入肉褶,一寸寸滑入幽径,宋镶咬牙忍耐,慢慢坐下,东莺同样抓紧椅背嘶声低吼,虽已进了半截仍是耐不住性子,狡猾得稍微开腿轻撞宋镶的腿脚,宋镶重心不稳直接就那粗长肉棒坐下,整根吃尽,当即仰首惨叫。

    「哈啊啊啊……」宋镶尾音发虚颤抖,东莺听得心头发热,欲念颠狂翻涌,握住宋镶的腰开始顶弄起来。

    「啊、宋镶,宋镶……对不住了。啊、哈啊啊,真爽,好舒服。」

    「呃嗯嗯、啊、啊、嗯,混帐、啊,主人你……插太深、太深、哼嗯、哈嗯、呃,啊──别插到底,干得太里……要破了,别再大了,不要再、唔呃啊啊、别再大,啊!」宋镶没想到东莺那物还能再胀大一圈,他真怕被撑破,身前的男形惊得露了一半的妖态,成了软藤挂枝垂着紫红花穗。那串花穗甩荡、飞散,像是喷洒的精液一般,宋镶则被顶得东倒西歪,为了不摔落,手脚变化成树藤缠着整张椅榻,剩肢干是完整的人形插在东莺那肉棒上狠狠摇晃。

    东莺坐起抓抱宋镶的腰身猛烈干着,宋镶不自觉摇着腰臀吃他那物,浪荡得流着口涎呻吟,他越操越兴起,终於射了一发在宋镶体内。宋镶歪头喘气,但也感觉东莺并无软化的迹象,於是缓缓扭动腰肢,画圆、前後扭,吃着肉棒转动,东莺流露赞赏的目光,觉得宋镶知情识趣,心情大好,偏过脑袋去亲吻宋镶的唇。先是伸舌舔了下宋镶的唇珠,舔了几下再含住唇瓣轻咬、轻吮,宋镶神情迷蒙回瞅,恍惚回应那个吻,让东莺把舌头伸进口里挑逗、撩拨,东莺的胸肌与他身体贴在一起,东莺将他的腰抓抱住,低柔哝语:「你舒服不?我很舒服。」

    「嗯、嗯……好舒服,再干我……主人那根好粗,都丢进来,我没关系。我亦是妖、没关系吧……啊、啊、啊啊,哦嗯嗯、噢、哦嗷──」

    宋镶皱着脸浪叫,因为东莺握住他的腰施了巧劲推搂摇荡,或上下扶抱,宋镶那副性器又恢复人的姿态甩荡着、喷出精水来,两团肉和臀肉甩打出响声,周围缠挂的紫藤生出许多花苞来,似乎是宋镶受了刺激而影响它们幻化的情况,那些花串绽放成许多紫中带红的花穗,顿时满室馨香。

    「主人啊啊──呜呃、哼嗯嗯……」宋镶长叫一声软倒在东莺肩上,东莺顺势抱他在身前,已然恢复冷静的神情。

    「谢谢你,宋镶。」东莺轻吻他嘴角、眼尾,替他将散落的长发往後撩,仰首环顾那笼罩他们的紫藤花缠绕得像鸟笼一样,花香馥郁。宋镶眯眼凝视,东莺又夸了一句他的眼睛、他的花香,他好像觉得四肢百骇都盈生暖意,有种美妙男以言喻的感受,不由自主的贴近东莺回拥。

    「主人。」这句轻喃听来特别温柔,好像花瓣落在东莺心尖上,有点痒,却又愉悦舒服。

    他们在染坊休息了一天一夜,次日清早东莺已经醒来并将两人仪容打理过,宋镶也变回了少年的姿态,只留下一堆开落的紫藤花。那些藤蔓花穗是宋镶受了刺激而生的,就像人体自然会掉落的发、剥落的皮屑或是分泌的体液,总之对宋镶来说亦算是种私密的产物,看到东莺随手拿着一串花把玩让他很不好意思,无法直视那画面。

    「主人,你别玩了。你那毒还不算彻底清除,还是暂离人间去找些材料炼药吧。要不就是去找专门卖药的精怪或修炼者。」

    东莺轻揉藤花,少年拉他袖子催促,他看少年为自己焦急紧张就感到愉快,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调敷衍:「急什麽,这又死不了,何况我有你。还是你嫌弃我了?」

    「啊?」宋镶茫然瞅他,一脸窘困。

    东莺抛开揉乱的花,站直身对宋镶骚首弄姿,再问:「我好不好看?」

    「……好看。这,好看是好看,何必明知故问,主人你看你这一定是毒性作祟,唉,居然这麽问我。」

    东莺轻笑,端起少年的脸与之相视,认真问:「那你喜欢不喜欢我这样好看?」

    宋镶呆愣,脸、耳朵、脖子都越来越热,却慌乱无措,答不上话,错失了回应对的良机,事实上他脑袋一片混沌,真的说不出话来。东莺那双明媚莹润的眼眸一下子有些黯淡,归於平静,松手退开来转身道:「反正谁也比不上你的王晓初是吧。走了,去找些有开炉炼药的家伙去。」

    「主人!」宋镶忙着把长剑细软带上,挎在肩上追出去,他问:「可是我们没有什麽能跟人家换药的。出走蓬莱宫的时候也没拿什麽,上次回蓬莱宫,源翁要给你的东西你也没拿几件,路上也把药吃光啦。」

    「打劫不就得了。」东莺向来不太做打劫这种事,大概是毒性影响加上莫名心情恶劣,所以脾气变得更差。宋镶拼命替自己的主人找理由解释,却不明白东莺为何这样喜怒无常,而且之前他就隐约这麽觉得,是蛇妖的毒把这问题显露出来罢了。

    他们离开染坊,直接跑去邻国,坐在一间闹市里的酒肆吃酒,酒钱是卖黑马换来的。打劫一事就是东莺嘴上说说而已,但这一路东莺都没有什麽表示,宋镶也捉摸不清主人想做什麽,就算路途中遇到好看的人或精怪,东莺也只是客气而疏离的应酬打发,竟没有心思去勾引人家。

    宋镶给东莺布菜,东莺给他斟酒,「喝。」就只讲了一个字要他陪酒,宋镶无奈挑眉,捧起酒碗喝,东莺好像在生闷气。

    「咦,你瞧。」东莺忽然起了兴致要宋镶看店门口一个买酒的女子,他说:「那双眉眼,像不像王晓初?」

    宋镶睇了女子一眼,闻言就皱眉睨着东莺,他暗暗腹诽,真搞不懂东莺对那王晓初是爱是恨还是怎样的心态,有时聊起王晓初,他们两个也是乐於意淫那青年的体态和动情的模样,不过这也是许久前的事了,现在多半一提王晓初就会搞得气氛很糟,总觉得东莺有些恶意。

    「主人你为何非得提他不可?我都已经没那麽惦记着了。要不是你老是提起,我又怎会、那样念念不忘啊。」

    东莺冷哼,又给对面少年倒满一碗酒,偏头觑着人说:「你承认了吧。就对王晓初念念不忘,也难怪啊,我找那麽多美人跟你一块儿睡你都敷衍了事。」

    「我、我哪有敷衍。」

    「可不是?以前你操人的时候也不像前些日那样变化。」

    「什麽?」

    「难道比起操人你更爱被人操,怪不得我弄你的时候你乐开了花。」

    宋镶听他越说越过份,气得站起来握紧拳头,可是对方掌握其生死,他亦无法伤对方,更无心这麽做,只是不喜欢这麽无趣的东莺罢了。东莺仰首像在等他拳头,他咬着唇里的肉,忍下怒气说:「我出去走走。不跟你说了。」

    「去吧。」

    宋镶跑得快,一下子就离开店里,但不管他跑多远,只要身上有东莺烙的印记都还是会被主人找到,那是一种无法轻易斩断的联系与感应。

    东莺又喝了几口酒,望着前方空处,觉得有些纳闷,他觉得宋镶一直还在附近没走远。不对,与其说是没走远,更像是定在一处不动了。他付了酒钱往外走,信步闲庭一般逛着,那温文俊雅的姿态一如以往招来不少人注目,但他并不在乎这些,表面淡定心里却有些发慌,走了一会儿拐入小巷,他觉得下一个转角也许宋镶会跳出来吓唬他。

    从前宋镶强占王晓初的时候,被温玉鹤重创过,那时宋镶就元气大耗,险些毁了修炼数百年的元丹死去。逃亡时被东莺逮住,东莺看着藤花凋零枯萎,原形凄惨,心生怜惜,於是向温玉鹤求情,付出五百年道行去修补宋镶的原形和创伤,助其炼出人形。

    只是宋镶的人形不再是之前那样成熟的青年,而是少年长成青年时期那略带稚气的模样。东莺认为这反而更适合宋镶,因为宋镶是有点孩子气,而且对人间事物、情爱,都是懵懵懂懂的,需要人教导。

    不知不觉间,东莺不仅成了宋镶的主人,更是宋镶的监护者,一面管束教导、一面护着这藤妖,也包容其个性。他反省了一下,也觉得老是拿王晓初的事来欺负宋镶是不太好,一步步走近那转角时就想着要和宋镶道歉,可是他绕过巷道转角,只看到宋镶无声倒在地上。

    「宋镶!」东莺一惊,也觉头有些昏沉,赶紧过去将人抱起来,拍他的脸问:「醒醒,你这是怎麽了?浑身都烫。」

    「主人。」宋镶启唇,透着些许酒气,虚软无力回答:「我,好像生病了。」

    「这蛇妖毒真麻烦。」

    「对不起。」

    「我不是骂你,是蛇妖。以後再也不找蛇妖玩了。你振作点,我这就带你去找药。」

    东莺背起宋镶,脚下生出云雾将彼此笼罩,以法术遁行,已是凡人看不见他们的状态。宋镶靠在东莺背上细声嘟哝:「主人你对谁都好温柔。就只欺负我。还说对我好,可你老是拿晓晓的事消遣我……我好难过,你中毒时我也担心,我想我也是喜欢你,可你怎麽又让我喜欢,又让我难过,真讨厌、讨厌。」

    东莺听背上的少年语无伦次,既心疼又觉得可爱,不由得苦笑,声声哄着:「是我不好。我不对。你别哭、别嚷了,睡一会儿吧。我们很快就能找到药,先回蓬莱宫吧。」

    「蓬莱宫,怎麽跟你娘家一样啊。」

    「哈哈,源翁可不是我娘。」

    第33章 番外 香风留美人(下)

    东莺终於明了宋镶对自己的情意,难掩欣喜将人哄到床上。宋镶半推半就坐到床里,看东莺帮他脱去鞋袜还有点受宠若惊,只是接着就坐到一旁搂住他,作势要脱他衣衫,他揪住衣襟紧张不安的觑着东莺说:「大白天的你就想做这事,我们也才刚闹完一场,我、我还没准备好呀。」

    「呵。那你想准备多久?我娘都替我们准备了这样舒服的大床,别浪费他老人家好心。」

    「你娘谁啊。」

    「源翁啊。」东莺打趣回应,宋镶眯眼一脸失望看他,他叹道:「你以为急着想要你就不是爱你了?」

    宋镶闻言,模仿以前东莺哄那些男男女女的样子,摆出深情的模样对着虚空处说:「余对娘子你是一见倾心,自桥上别後已有数日无法安眠,脑海都是你的倩影。若不能一偿宿愿只怕要相思成疾,就此病死了。」

    第1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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