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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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总受外史之百花缭乱 作者:斑目学长

    第14节

    五六场不带喝水的,那还算是人么!简直是会自动唱戏的傀儡木偶!

    然而这种愤怼抱怨的心情,在他收到工钱的时候瞬间就被冲的云消雾散了!

    “哎哟,这么多啊?”冯渊捧着一百两银票,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了,激动的两手都发颤!

    “柳公子确实是一把好嗓子,半路出家学唱戏还能唱的这么好,琪官一场才五十两,柳公子第一次登台,一场就是三十两。若是以后好好下功夫,这把嗓子,往后红遍京城也指日可待了!”

    “嘿嘿,哪里哪里。”冯总受一脸谦虚。

    然而的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此刻他都想叉腰仰天长笑三声:哈哈哈!

    爷挣钱有法子了,小金衫以后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了!扣爷钱,你扣啊你扣啊有本事全都给扣了我也不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后台,即使在后台,他也能感受到一阵冰冷刺骨的视线,从角落里芒刺似的直直的嗖嗖朝他射来。

    停滞,颤抖,扭头。——是台下的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着着一身娇色艳服,看样子年纪不大,但却出落的玉貌花容,颇有西子之态。

    但是冯渊冯总受是谁,他是个会被女色所惑的人么?!——当然不是!人家可是根正苗红的基佬。

    小姑娘畏畏缩缩的团到他跟前,似乎想跟他说话来着,还未来得及张口,老板一嗓子就及时把他叫出去了: “柳公子啊,前街王家办生日宴说要请戏班子,你能不能客串一会儿。旦角的戏份不多,一盏茶时间足够了。”

    “哎好嘞,我马上去。”冯渊回头忙应着。

    一听他要走,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倏地被打断了。小姑娘团的更小了,脑袋都快低到地上了,羞答答的红着小脸,羞都快滴出水来了。

    冯渊虽然对女子没啥兴趣,但面对这么个崇拜自己的粉丝小萝莉,自然口气就变得温和多了,难得拿出一副并非掐着嗓子的大哥哥的口吻来:“小妹妹,哥哥要走了哦。”说完,还不忘摸摸小姑娘的脑袋。

    然后,潇洒的摇出了贾府。

    身后的小姑娘一直目送着他离开,目光紧紧追随着,生怕错过一点。

    漆黑的眸子燃着星星点点的光辉,在眼底逐渐灼烧起来。有时候,也许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转身,一个惊鸿一瞥似的回眸,就能让一个人轻易的喜欢上。

    因为爱情,就是这么匪夷所思,变幻莫测。

    接到了钱,自然舞硬了的身子骨也跟着活泛起来,当下拿着刚得来的一百一十两银子,直接冲到了裁缝店里去,半刻钟的时间,刚到手的钱就这么交代了……

    委托喜宝管钱的这个想法确实非常明智……

    冯大爷持续在挣钱,花钱,挣钱,花钱这个死循环中停不下来。被他花的手头连一个铜板都挪不出来……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三个月,琪官的人影也没出现。

    “琪官最近染上风寒加重了许多,说又要在家休养半年唉,还好我们有柳公子,要不然真要喝西北风了。……这都快入夏了,喝啥西北风,连西北风都喝不上唉。”老板神色蔫蔫的耷拉着那张肉脸叹。

    “还没好么?”冯渊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问。

    老板哭丧着一张脸,答道:“是啊,这都三个多月了,听说还越来越重,还咳出血了呢,这样下去,要是废了可怎么办?”

    “大夫怎么说的?”

    “别提了,那大夫就说是风寒,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可没想到这都三个月过去了,倒不见得丝毫好转,倒是更厉害了呢。”

    在京城名角琪官修养的这段时间里,另一个人的名字也如日中天的在京城传遍开来。

    ——柳湘莲。

    姓柳名湘莲,半路出家的戏子,一开嗓子却把满京城的戏子优伶都比了下去。

    如众星捧月般被一群人追捧着,很快,便火遍京城大街小巷。

    人红是非多,冯渊这名头一打出来,自然心存不满的使绊子的,暗生情愫的送花花的也就一日比一日多了。

    有些角儿也是瞅不惯冯渊这么个半路出家的居然能混的这么风生水起,联合人天天不带间断的偷偷的往他茶杯里抹辣椒面,洒辣椒粉,拆烈酒的。

    就连把他戏服扯掉一小角,朱笔眉黛糟蹋了这种祸害公物的事儿倒也常见。

    老板虽然杀鸡儆猴了几个人,但他们的气焰非但没压下去反而越来越嚣张……

    “哎,今天临到谁了?”角落里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压低声音问。

    “黎倌。”马上有人接口。

    “黎倌,那你去把这个偷偷倒进他杯子里,让他等会上台的时候跑茅房。”

    “啊……我不敢……”

    “窝囊废!要是他不走,那玉函哥回来怎么办?!”

    冯渊扒在墙后侧着耳朵细听,不由得觉得好笑:呵,原来这帮人是为了帮琪官鸣不平的啊,难道就凭他这半桶水的伎俩,还能把从小就泡在戏里的长大的老戏骨给端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咦作者君的数据终于扑街了_(:3」∠)_……

    ☆、收买人心

    “咳”冯渊轻嗽一声,从怀里摸出牡丹扇子优雅的从墙根后摇了出来。

    聚在墙角说悄悄话的孩子一见冯大爷现身,立马吓得如惊弓之鸟般四处逃窜。

    “等等。”冯渊喊了一声,及时的叫住准备脚底抹油的熊孩子们。

    小戏子倒也知道礼数,知道不能忤逆这位新来的名角儿,全都苦着脸,听话的垂手侍立在一旁。

    “你,刚才说什么?”冯渊甩了甩牡丹扇子,合上,又撑开,如此反复装逼几次,终于停下了,用扇子指着其中一个男孩子问。

    那孩子一听冯渊问这话,也知道包不住了,俩膝盖一弯,“砰”的一声就软在了地上:“柳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别……别告诉老板,我就靠这个挣钱养活自己。我爹娘都没了……您就可怜可怜我吧!”爬过去,上前抱住冯渊的大腿就哭。

    剩下的孩子见这个已经招了,乌拉拉又跪了一地,集体爬行到冯渊跟前跪哭。

    冯渊被这号丧似的哭声震的脑袋有些发懵,揉揉头,掏了掏耳朵,继续装高冷。

    冯大爷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小孩子嘛,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哄两句他们就不怨了,相反,他们还会说你这人怎么怎么好啦。

    心地单纯的人很容易哄骗,冯大爷深谙这个道理。

    他清了清嗓子,噙着一抹冷笑,扬声道:“刚才我好像听见是谁说要给我下东西?”

    孩子们互看一看,最后左边一个瘦瘦小小的小戏子抖着出来了:“是我,……我错了!柳公子,您别让老板赶我,我家里五六口人,全都指望着我唱戏养活呢。”

    冯渊“嗯”了一声,没直接回。挑挑眉,又接着问:“那前天的胡椒粉是谁添的?”

    “是我……”另一个孩子也抖着跪了出来。

    等到冯渊问完了的时候,屋子里已经跪了半边的人了。有一个算一个,这戏班子没过十五的,全都给他下东西了。

    一时间,好奇多于气愤,他有些诧异,这琪官到底是何许人也?居然这么得人心。

    虽是入夏,但跪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那感觉确实不太怎么好受。

    来来回回,冯渊故意拖长了调子审了他们半个多时辰,才算完了。

    也算给他们个小小的教训,冯渊哗啦一声张开扇子又摇了起来:“行啦,你们都起来吧。”

    孩子们见冯渊发话不追究了,立马爬起来就打算开溜。

    “等等。”紧急时刻,冯渊又很及时的出口拦截。

    走在前头的孩子讪讪的转头问:“柳公子,还有什么事儿?”

    冯渊轻笑:“我说让你们走了么?”随即眯着那双媚气十足的狐狸眼装出一副冷肃的模样来,厉声道:“你们以后还敢不敢了?!”

    几十个人呼啦啦又跪了一地,齐声答:“不敢了。”

    冯渊这才收扇,满意的笑笑,接下来自然是要笼络人心了。小孩子,吃的是最容易收买的。

    这种人不能硬着来,谁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倒不如舍些钱财收买了好。

    冯渊心疼肉疼的从怀里夹出一张银票来,那是他辛辛苦苦唱了半个多时辰的戏才得来的!

    领着这帮兔崽子舔嘴抹唇的吃了将近一个时辰的饭,他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踱出了酒馆。

    一顿饭,整整三十两。

    冯渊吊着嗓子嚎一场戏的价格,就被这些小兔崽子给囫囵个给咽下去了。

    三十两,买来的效果确实出奇的好。这几天明显安分的多了,不仅没人给他倒辣椒水拆烈酒,而且路上遇到的小戏子居然还会和他主动打招呼!

    冯渊渐渐摸熟的套路,时不时的就带些小孩子的吃食,来哄他们,倒也不算贵,左不过糖葫芦,糖人,炒栗子,香瓜子之类很普通的吃食。

    却不想,收获的效果确实影响非凡的。

    冯渊这么个最最最最让人竖中指般的存在,仅仅几天这帮娃娃就黏着他亲热地叫着,“湘莲哥,湘莲哥,湘莲哥”,好感度直线上升,立马就跃到了和琪官同等的位置上了。

    当然,柳湘莲的名字并不是只在这几个孩子心间的好感度陡然飙升,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也是将心思放到了他身上来。

    一日戏罢,冯渊提着长裙施施然的往回走,面前一道黑影闪现,宛如巨山一般横亘在他面前。

    ——不,准确的说是肉盾……

    体态臃肿,肥肉敦敦,目测大概二百多斤……就这么一个“大”贵人挡在了他面前。

    “嘿,柳公子,哪里去啊?”男人深处一只带着褶的肉手拦住了他去路。

    冯渊抬脸,笑的依旧专业:“哟,这不是尚书大人么?今天这什么风给您刮来了,唉不过不凑巧的很呐,我这儿有要紧事儿要去办呢,今天怕是不能陪您了,等改天,改天一定去。”

    冯渊提着花裙子就准备打退堂鼓。

    “哎,柳公子,这可就是你的不仗义了。昨儿个我可听说你陪着刘大人他们喝了一下午的酒。怎么了?可是嫌我我的官儿小,不待见我?”面前的大敦贵人依旧句句相逼。

    “嘿,大人,您也知道,我家可是有门禁的,到点了,我家那俩兔崽子准得关门。”冯渊扯着笑脸开始掰:“对,我今天还得去尚荣家里一趟,昨儿个就答应他了,要是跟您去了怕是不好把?要不……我改天陪您喝酒成么?”这李尚书一早就对冯渊有心思了,可是冯总受是谁,一般的人他能看得上眼么,要陪这么个大吨位的,那还不如让他去睡福宝呢!

    打从他开始唱戏到现在,只要是这李尚书能去的地儿,他保准一场都不落下。

    尾随技能堪比金陵二丫,所以每每冯渊见到他都心惊胆战的。一是因为那段时间二丫真的把他吓懵了,二是这李尚书真的长得实在是不敢恭维,这要是和他共度一晚春宵,那就轮到他下半辈子不举了……他宁可拿着小刀片把脑袋瓜子剃得锃亮,也不愿这么委曲求全在他身下承欢!

    “柳公子,你这就不地道了!”尚书肉脸一抖,话音顿时多出了几分嗜血的凌厉。

    冯渊这么个经济圈财政圈各大交友圈打滚的人,观察能力和理解能力自然是非比寻常的。

    抬眼一瞄,看的出这李尚书现下怒气非常,连腮帮子的肉都鼓的一抖一抖的,摇的就跟跳上岸的鱼似得。

    惹李尚书生气的下场可是很可怕的,记得前次有个小娃娃不听他话,顶撞了他几句,要不是戏班老板跪下来抱他大腿,这厮就直接把小戏子的腿打断了。

    思及到此,冯总受倒抽一口冷气:嘿不愧是当官的,这腔调,都激起他满脑门子的水珠了!

    甩甩汗,冯总受神色讪讪的笑了两声,连忙答应着:“哎当然了,在重要也重要不过您呐,陪,怎么不陪,我现在就去换下戏服,立马就去陪您!”

    尚书大人这么发话了,草民冯总受当然也得应着。

    在这个社会体制里,伶人戏子那就是最没地位的。三教九流里,戏子排的和娼妓一个队伍里。

    人前你是角儿,人家捧你追你的,人后那就是渣渣,人要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有些气软骨弱的戏子,人家威胁两句,纵然万般的不愿意,那也得脱了裤子让人家上!

    冯渊倒是不怕被上,反正他被上的也不少。但是不能忍的就是身材不好!

    这尚书虽然朝他抛了几次媚眼,递了几次小费,但他也就收了钱,拍拍屁股就跑了。

    这次,脚慢了,居然让他逮住了!

    冯总受也只能认命的耷拉着脑袋跟在他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还是作者君嗷qaq……

    ☆、笑为红颜

    水云间。

    京城最大最好最豪华的酒馆,最大最好最豪华的房间。

    之前还听人说连金銮殿龙椅上坐的那位,微服私访的时候也是御笔钦点此酒馆为驻扎地。

    推开朱漆镂花楠木门,李尚书领着冯渊进入其内。室内香烟袅袅,翠松青青。满墙满壁挂的都是历朝历代的名人字画,金砖铺地,碎银镶边,奢靡豪华至极,土豪专用包间。

    连屋子里金镶玉笼子里挂着的黄羽红喙的画眉鸟儿,也适时地引颈高歌唱几声,以此欢迎冯渊的到来。

    冯渊瞪着一双媚气逼人的狐狸眼,死盯的屋子里的状况。

    他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瞪过这么大眼,但屋子里的情景确实是把他吓坏了。

    这畜生!自己一个人享受还不如满足,居然要领着同事来嫖他!冯渊顿时感觉胸内有股热流涌动,鲜血急不可耐似的要往喉咙上冲……

    没错,是想吐血的感觉没错……

    十指紧握,冯总受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对……他是被吓得,粗略数了一数,大包间里装着三个桌子,一桌子挤挤攮攮的塞了八九个人……三九二十七……冯总受的腿有点软。

    李尚书想挑眉笑笑,无奈脸上的肉是在太多了,眉倒是没挑起来,肉脸倒是随着节奏颤了颤。

    他伸手搂住冯总受的肩膀往里走,里面的人见到冯渊的到来也是一愣,明显是被这个场景给震惊到了。

    这难道不是预先商量好的?冯渊眯着狐狸眼打量一番,屋子里密密麻麻排的全是当朝四品大员以上,咦中间桌子上正襟危坐的不是白丞相家的小公子么?他还记得这小公子临着三个月一直到后台给他送花……

    细细在数一数,冯总受心头一跳,完了,这次真的挂了,这屋子里盛的人,全是平日里经常对他暗送秋波而被他无情忽视的高官厚爵的大人们。

    冯渊是真软了,但此刻他也只能是硬撑着笑脸,迎上前朝着三桌子的人躬身作揖打招呼:“哟,各位达人们,草民柳湘莲给您行李了,今日各位大人们齐聚一堂,湘莲是在是三生有幸才能遇到啊,……啊哈哈哈哈哈”

    一桌子人面部表情也有些僵硬,但瞅见冯渊,还是齐刷刷的都扯出一丝笑意来:“柳公子来了啊,快做,快坐。”连忙有人搬来梨花木的精致凳子请冯渊入座。

    冯渊又客气了两番,才入座了。那李尚书倒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冯总受的左边。

    借着夹菜端酒的空档,还时不时的戳戳冯渊的小蛮腰。

    冯渊被他桶的满身都是鸡皮疙瘩,握拢着酒杯的手指都有点打颤,寒气滋滋的从脚底板往身子上反。

    一顿饭好吃歹吃总算吃到了差不多,冯渊这时候也压根没心情吃,俗话说饱暖思淫欲,最近天气正回暖呢,自然不算是冷。这么酒足饭饱之后,还能干啥事!

    当然是干冯渊这码事!这二十多号人直接上,还不得把他压到下不来床。尤其是中间有六七个吨位和李尚书差不多的人,这简直是……还不如递把刀子让他出家算了!

    李尚书的手很及时的缠了过来,冯渊的小身板顿时绷的老硬!

    那双肉手从肩膀慢慢下滑,抚着他的小胳膊滑到后背,摸着他的脊梁骨一直下滑,滑到那不盈一握的腰际,狠狠地在上面捏了一把!

    这下劲儿够足!冯渊疼的狐狸眼立马洇出了一圈泪,他感受到了浓浓的怨意,是被他甩了几次鸽子的不满爆发了。

    冯渊吞了口吐沫,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

    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这一屋子全是想上他的男人!

    冯渊任命的闭上眼,在心里替自己默哀几遍,他没啥没别的要求,只要能让自己这次之后还对男人有兴趣就成……他不想当和尚……

    似是感应到了冯渊的细微动作一般,而冯总受的右边恰恰是捧花追他三个月的白富二代,瞧见冯渊主动往自己这边靠,白富二代笑容溢于言表,喜上眉梢。

    这么大块肉都往嘴边送了,白富二代还能不有所动作么!这位更直接,探出手直接摸在了冯渊屁股上,即使透过冯渊那身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的小金衫都能感受到他指尖的火热。

    手指滑在在冯总受的屁股上直打圈,这厢刚安静下来,那厢就被他摸的背后冷汗涔涔。

    对这个富二代冯渊倒不是怕他,可能是因为他比较瘦,没腹肌的缘故,冯总受在心理分析。

    所以他大着胆子,夹菜的筷子停顿在半空,扭头望着富二代甜甜一笑。

    只见富二代鼻孔里两道鲜红蜿蜒流出,细细长长的,啪嗒啪嗒染了他一白衫。

    这么微不可见的动作,桌子上闷头吃饭的食客并没有发现。可能是因为冯渊的到来,尽管是三桌子人,可是依旧是冷清的可以。

    就在这时,就在富二代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擦鼻血的时候,李尚书的肉蹄子就这么直接的摸过来了。对,他柔到的是一只手,富二代的小细手。

    李尚书举着酒杯半掩唇,微微往冯渊这里歪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转过来:“柳公子,好大的兴趣啊。”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冯渊有些丈二,疑惑的望了他一眼,见李尚书还是饮着酒咯咯直憋笑,好像特别开心的样子。

    而相反方向却传来丝丝寒意,瞬间就像掉进了万米冰窟,噫这又怎么了!冯总受打着哆嗦往回看!

    说时迟那时快,富二代霍然站起身,“啪”一声重响,狠狠地将没被禁锢的那只手敲在了桌子上,大怒道:“李胖砸,你不想活啦!小爷我你也敢摸!”

    李尚书还在陶醉在美人软白柔荑之中,不舍的捏了又捏,被他猛地这么一喊,顿时吓得一用力,就这么死劲儿的一扯,富二代瞬间就被他扯的半跪在地上。

    “砰”一声重响,可见是磕的不轻,富二代的额头瞬间有汗珠滴落,配上他那白皙净面,鼻子底下挂的两条小血蛇的惨淡模样,现下别提有多狼狈了。

    冯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蒙在当地,呆住了好久。而周围的吃客也和冯渊一样,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死胖子,哎哟,小爷的腿,你不要命了?!小爷是你能碰的么?!”半跪在地上的富二代声嘶力竭的朝着尚书喊了这么一句,尖锐的声音似乎都能把耳膜戳破。

    屋子里的人集体颤抖了一下下,被他这声凄厉的呼叫全都喊过神来了。

    接下来的情况就更加精彩万分了。

    富二代拎起凳子就往李尚书脑袋上砸,李尚书探出一只手来挡,另一手抓住凳子下意识一拽便往墙上甩去,白富二代手死死的抓着凳子,猛地被他扯得这么一个猝不及防,人瞬间就跟着凳子飞出去了。

    等他气喘吁吁的趴着转过来时,脑袋上已经开花了。额头上的鲜血顺着白皙的面颊滋滋的往外冒血花,啪嗒啪嗒直往下滴,砸在了他的雪白衣衫上。

    场面迅速就以就无法控制的形式炸开了锅!

    身为丞相之子,自然想要巴结他的人不少。瞬间就冲上去几个人,狗腿兮兮的把他捞起来,左一个小少爷您没事吧,右一个快请大夫。

    不知是谁递上来的帕子早就被染红了,富二代脑袋撞得晕乎乎的靠着墙壁坐着,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儿:“打!”

    当然,自己把丞相家的独苗给打的头破血流的,自然这位尚书大人早就吓得软趴了,立在原地呆呆的傻站着。自己本来是想借这次朝廷后的酒会巴结巴结富二代,把这位柳公子献给丞相大人家的独苗来求个官运亨通,没想到居然出了这码子事儿。

    小公子金口一开,屋子里的人开始还有些犹豫,毕竟是朝廷命官,要是被人这么传出去,集体群殴是有点不太好……

    但瞧着富二代眼里嗜血般的恨意,再加上旁边似是被狠狠的吃了豆腐并且欺凌一番的柳美人时,骨子的豪情万丈的侠义之情瞬间就被激发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还是作者君嗷_(:3」∠)_……

    ☆、霸王别姬

    戏子柳湘莲可是大家的大众情人!

    为啥至今没人敢动他,一是因为柳湘莲口齿了得,能把人个个都哄的七晕八素云里雾里。侍郎动了尚书不让,尚书动了御史不让,御史动了宰相就气得脸红脖子粗!

    上倒皇亲贵族,下到富商巨贾,哪一个不是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哪一只不是死死的看住湘莲周围想啃他豆腐的爪子!

    二是这位柳美人实在是漂亮了,漂亮到所有人都不愿意和别人共享!

    真真金屋藏娇的真实事例,曾经有位富甲,花了几车子黄金愣是在京城这么个高物价的地儿,给柳大美人造了个富丽堂皇的玲珑雅舍来,结果还没走到湘莲的家门口,就被蹲点的高官小粉丝们给打断了腿,为这事儿,双方还差点约架!

    独占欲这个设定在各朝各代都是一个很普遍的人设。

    然而这孙子居然想把他们大家的湘莲给献出去,这种事情,怎么能忍!怎么去忍!

    总之把这种极度不满的心情归结为两个字儿,就那是:没门!

    富二代头顶灿烂血花磕的够惨,冯渊咬唇垂泪做的够逼真,真是把无辜两个字的含义表现到了极致。

    有些时候,事情一波一抹就跟潮水似的直往上涌,拦都拦不住。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在这种氛围下,就算之前做的啥一点点不好的事情,这时候也瞬间就跟拿放大镜似的在阳光底下放大了无数倍!

    ——直到烧的冒出火星!

    李尚书在朝堂上咄咄逼人半点不讲情面的事情,瞬间也顺着这股小火在这群人心里蔓延!这帮子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手边的凳子筷子烛台花瓶甚至连夜壶都被人掏了出来,通通的直往尚书大人身上招呼着。

    其场面可谓是叹为观止!

    整个过程整整持续将近半个时辰,收回手的时候李尚书已经快揉成血团了,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比城北口的叫花子抹的还专业。

    冯美人自然是整场都窝在角落里装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最后连脑袋开花的白公子都被他软的不行,也不顾的脑袋的伤,踉踉跄跄的飘过来直问:“湘莲,有事没?”

    冯渊眨巴着一双带泪的狐狸眼,依旧是一副惊云未定的模样:“没,我没事。”垂泪咬咬唇,又扶着桌子起身做了个弱柳扶风: “……白公子,你出血了。”

    美人软语安慰,胸腔里好似有一股热血直直冲向脑子。白公子捂住直往外嗞血的脑门,红着脸嘿嘿的傻笑:“没,没事,这点小伤……”话未完,居然就这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此后,当然是房间里的各位大人们七手八脚的给抬出去了,不过他们还是很好心的把桌子底下的李尚书也给拽着脚拖出来就医了。

    再后来,京城戏子柳湘莲不知道为啥被人起了个别号,叫冷面郎君。

    再后来,也不知道为啥,再没有各路的王侯将相达官贵人来吃他豆腐了,相反,这些日子一直都过得很平静,虽然唱戏的时候那热辣辣的视线还是盯的自己有点难受,但比着之前尾行再加后台拦截是轻松了不少,压力顿减啊这简直是!

    冯渊最近也是乐的清闲,一唱完戏就能直接回家了,也不用去陪酒,去应承了。往常有时候还要陪到三更半夜才能爬回去,这下可好,太阳还红红的挂的老高,他就已经到家了。

    入夏。

    天气晴好,稍稍有点温热,春衫换的更薄几分。

    蛰伏了一夏的荷花花苞终于在这个时候有机会崭露头角了,淡粉的花瓣,尖尖露出来。

    依旧是躺椅,淡茶,牡丹画扇。

    上面的人依旧是金衫覆体,斜倚夏初,歪在榻上浅寐,牡丹扇子悠悠的摇着。

    脑袋里回荡的是前几日赖尚荣与他谈论时所说的话:“哎,我们家宝二爷去贾家的私塾上学去了,最近不怎么见面。”话毕,神情有点失落。

    “贾家私塾?”冯渊不解问。

    “是啊,贾家的私塾,贾家不论远族近亲都可以在这里上学。宝二爷和秦少爷一起去的,菌大爷还有兰大爷也去了,对还有那个薛霸王!”

    “薛霸王?”

    “对啊,不过他啊,这个人没耐性学习,也就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挂个名儿往后还该弄啥就弄啥,半个月下来都没见他几次人影。”

    “爷,爷,买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从耳边响起,打断了冯渊刚刚冒尖的小睡意。

    冯渊翻了个身,揉了揉惺忪睡眼,单手指着下巴,用眼神示意:放那儿吧。

    福宝乖顺的放到躺椅前的小茶几上,自家爷最近特别正经,不仅不去勾搭男人了,居然还学会挣钱了!他是怎么看都觉得自家爷越来越帅气英挺,似乎连背影都隐隐透出王八之气来!

    冯家有救了,爷终于收心了,福宝激动的想抹眼泪!

    冯大爷在躺椅上辗转了几番,才终于驱走瞌睡虫,爬起来坐直身子,勾了一块福宝新买来的点心尝,吃着吃着,随口就问了一句:“福宝,贾家有个私塾你知道吗?”

    福宝歪着脑袋想了想,点点头:“恩,知道啊。”略顿,又问:“爷,您问这个干吗?”

    新出锅的点心还是有点塞,虽然是入口即化,但是塞了一嘴的冯总受依然感受到了死亡的压迫,“咳”!冯总受捂住胸口,痛指面前茶杯。

    福宝正在那里数银子呢,他有些落寞,四十五度望天感叹,这个月感觉好像有点吃超了。

    在一回身,他惊呆了。仅仅一个转身不见,自家爷居然差点被点心给噎死了!

    冯总受看来噎的不轻,脸都开始发紫了。

    福宝吓得连银子都甩了,连忙奔过去倒水往冯渊嘴里灌,又使劲拍着他后背。这么折腾一会儿,那点心总算顺着食道给咽下去了。

    冯总受被他拍的有点脱臼,人歪在榻上,阖眼养神片刻,开口道:“福宝,你给爷去贾家私塾里侦查侦查。”

    “哦”还没反应过来的福宝抓着一大把碎银子随口应了句。“啊……?!”反射弧总算回来了。

    “为什么啊爷?”福宝不解的瞪大眼睛问。这小子眼睛本来就大,这么夸张的一瞪,整张脸就剩下那么一双杏眼了。

    冯渊还是歪在榻上养神,眼皮子都没掀开一下:“帮爷去刺探一下那只呆霸王的下落。”

    “不去!”福大爷生平第一次斩钉截铁的拒绝了金孔雀的要求。

    “哦,不去啊。那酥饼街的桂花饼免了。”冯渊闭眼,表情特别平淡的说了句。

    “不去!”福宝咬牙坚持!

    “哦,那北街的枣花糕也免了。”冯渊抬手抠了抠耳屎,神色悠然。他就不信这小子真能忍得住食物的诱惑!

    “不去!”福大爷依旧是倔强的傲骨。

    “哦,那西街的……”

    “爷!”福大爷终于腿软,“扑通”一声跪下了地,好男儿膝下黄金,不为五斗米折腰,今天他福宝就为了几口吃的腿软飙泪!

    “爷嗷,我跟您这么长时间!您都不疼我!”福宝蹭着眼泪就往冯渊腿上贴。

    冯渊浑身还没缓过劲儿,依旧是酸麻胀痛。被福宝这么几巴掌降龙神掌,再加上他为了保持帅气一个姿势躺倒底的落枕,现在半边身子外加一个脊背都是僵的。

    福宝这么扑飞过来,金孔雀被他这么一摁,瞬间两眼有点发花。

    “爷,您不能这样对我嗷!”肩膀几乎被甩断。

    力道够足!再加把劲儿都能把他的小胳膊给卸下来,这劲儿使得多大,就证明这小子对食物的羁绊有多深!他居然还不如几块小破点心!冯渊有点心塞。

    “行行行,别……别摇了!给你买!买买买!要啥买啥!”他又找回了马车颠簸的那种上吐下泻脑子发晕,难受到几乎去轮回的真实感觉。

    这一声果然奏效,福宝终于停下了前后左右摇摆的幅度:“真的嗷?”

    “真的!”冯渊揉头发晕应,揉了好一会儿,浆糊才被甩下去:“不过你得去私塾帮我瞧瞧。”冯渊说出了他的条件。

    福宝咬着嘴唇挣扎好久,最终还是敌不过事物的诱惑,他狠下心来咬着牙根蹦出一个字儿:“成!”末了又加一句:“只这一次,爷!”

    冯渊瞧着他就跟披甲上阵去杀场似的,心里不由得想笑,憋了半天还是把笑意给吞回去了,因为他觉得这样太伤福宝自尊了。他说:“好,一次就一次,你可要好好儿的刺探清楚了,要不今后你都别指望我掏钱给你买吃的了。”

    这一句果然有威慑力,福宝的表情微乎其微的抽搐了一小下下,随后那瘦削却异常坚挺的背影晃着出了大门。从他晃的幅度来看,就知道这小子下了多大的决心。

    从前,福宝每次遇到不想做的事情,总是粘着不动。久而久之了,卖萌一次两次还管用,多了冯渊自然不再吃这一套。上前就给这小兔崽子一脚:“不去就别吃饭了!”

    吃饭这两个字在福宝心目中占据了九分的位置,一听这话纵然万般不愿意也得拖着身子摇晃出去。这么一来二去,冯渊也抓着规律了,这小子吃硬不吃软,劝诱不管用,就得威胁!而后福宝每次表达自己不满的方式就是以一个特别风骚的姿势摇出大门,以此来证明他是有多么的不愿意!

    冯渊斜在榻上,惬意的啜了口茶,望着福宝摇摇晃晃的走出了这个小宅子。

    天高云淡,蝉儿好像开始鸣叫了。

    早夏的阳光似乎还有点刺眼,冯总受重新阖上眼帘,翻了个身背对着暖阳躺在榻上,悠悠的,启唇唱了句戏文。

    “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是《霸王别姬》。

    虞姬侧坐楚河绝地,遥望着她心爱的霸王,句句洇血,字字含泪的咏唱这最后一句万古流芳。

    手起刀落,佳人依旧笑靥无瑕。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还是作者君嗷_(:3」∠)_……

    ☆、贾家私塾

    小塘荷色正浓,浅色的荷花满满的开了一池子,清风袭来,悠悠的随着刮起一圈涟漪。

    有露珠自荷叶滑落,滴答,溅起细小水花。

    福宝以一个风骚至极的姿势晃在了京城大街上。

    街上依旧是人挤人,人挨人,人踩人。

    他这么个长相上佳的消瘦小身板晃进去没多一会儿,自然就是被别人给揩油了。

    哎哟那手技术娴熟,摸的他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吓得他满身冰冰凉凉。也对亏这位仁兄出手及时,福宝总算把落在冯家宅院的脑子给捡了回来。当下就抓住这只咸猪手丝毫不留情的狠狠一扯!

    ——有骨头啪嗒细响,有人声凄惨尖嚎。

    福大爷弯腰快窜,成功游出人群。跑了不多一会儿,福宝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人群里挤了半天脑袋早就成粥了,再加上那么一下使出他吃奶的劲儿,他早就累得快虚脱了。

    扶墙,喘气,休息了好半天。

    待到气儿喘匀了,福大爷总算想起了自家大爷交代给他的事儿。——窥探那蠢霸王的行踪!

    想到这儿,福宝的身子就不受控制似的恶狠狠的就往地上啐了一口:“呸!去找他,真是脏了小爷我的眼!”

    但是一想起自家爷居然发大招用美食要挟自己,也只能苦着张小脸极不情愿的去了。

    古语曰:衣食父母。

    家里一个浪荡爷奉衣衫为尊,宁肯饿死也要攒钱多买一件小金衫。家中另一个吃货小厮捧食物为道,宁肯少穿两件也得攒下钱去街前买口新出炉的吃的。

    为此,喜宝每每头疼犯晕。——唉人生有些时候真的是不能互补。

    摇啊摇,晃啊晃,总算游到贾家私塾来了。

    私塾的外观在这个雕梁绣户,琼台玉阁的遍地铺金子的京城其实并没啥起眼的,相反却是很平平普通的样子。

    要是没挂个匾额,甚至都让人觉得和贾府沾不到半点的边儿。

    在这么个遍地都是富家子弟纨袴,膏粱聚集的地界,居然连个守卫都没有!福宝有点吃惊,嘴巴张的半天都没合上。这万一要是来了个刺客,挥起一柄长刀,那还不直接就把一屋子人全都给横扫了!

    人仰马翻,手起刀落,血光四溅!福宝脑补了下,那还不得开的满堂都是血花彩?!

    吐槽了一会儿这些大户人家的粗枝大叶的处理方式。

    之后福大爷自然是左右观望无人时,做贼似的蹑手蹑脚的溜进私塾里了。

    有小清秀厮浅睡在槐花树下,单手支头,特别安然。看样子应该是个看门的,福宝趴在槐花树后皱眉观察。

    似是感觉到了福宝犀利的目光,那小厮抖了两下,蓦地两眼睁大,居然醒了!

    而他目光所对的方位,正好是福宝站的位置!一向自诩隐身窥探技能出神入化的福宝,居然这么毫无防备的被一个树底下拉着口水的睡觉的给发现了!

    福宝有点塞,但很快的,他就反应过来了。

    拍拍裤子上沾到的泥土,他漫步走到那人跟前。

    那人似乎被啥吓起来一样,两眼瞪的老大,见到福宝之后瞪的更大了。

    “这位兄弟……”开口的是福宝,先发制人,他当然要站到主导地位去,贾家本来就是大家,自然不允许外人进入。他要是被发现就这么擅自溜进人家大门,难保不会挨上一顿板子。

    那小厮虽然眼睛瞪的够大,但是脑子好像还是晕乎乎的,擦了擦流下来的口水,迷糊的问了句:“你谁啊?谁家的跟班的,怎么平日里没见过你?”

    福宝这人除了吃,剩下一个特点就是脑子赚的够快。

    “我是来找薛霸王的。”福宝如实道,虽然这句没暗藏啥玄机,但是就冲着这小子的脑袋瓜子,他早就把后面的话给预备好了。

    “薛大爷这几天都没来,你不知道啊?”小厮甩了两下胳膊活动了下,睡意总算消失的差不多了。

    “知道。”说到这里,福宝及时的两眼含泪,深情的用袖口揩了揩眼角,憋了会儿是在是揩不下来,神情却是专业,依旧哀伤满满:“我家主子让我找薛大爷的。”

    “你家主子?”小厮不解。顿了一小会儿,马上就咂摸出这话里的韵味了,薛蟠最近好上男风了,连学堂里都勾搭出好几个契弟了,更别说外面还有多少!

    瞧着面前的小美人抹泪,自然口气就变得温和多了。他先是好一通安慰福宝,给他递帕子,送茶水,分点心的。福宝总算适时停住了。

    福宝还有一个技能是自来熟,甭管是谁,三两句话就能被他忽悠成兄弟,自然那个小厮也中招了。

    福宝嘴里塞得满满的点心开口问:“茗烟兄弟,薛蟠他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被称为茗烟的小厮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下,而后说道:“平日怎么样么……大概是挺蠢的吧。”

    福宝倒了杯茶水把点心吞下,又问:“那他和学堂里的谁关系最好?”

    叶茗烟歪头想了下,又似有顾忌似的四周瞄了两眼,才凑到福宝耳根子旁道:“至少有三个,一个香怜,一个玉爱,还有一个金荣!”

    末了,又嘱咐了句:“我当你是兄弟,这话可别乱说啊,那霸王不是好惹的人物,被他抓住嚼舌根,还不得给我一顿好打呢!”

    福宝点头,答应着“好”。

    身后有窸窸窣窣脚步声渐渐逼近,叶茗烟拉着福宝往旁边侧了侧:“今天看门的旺儿哥贪杯吃醉酒了,叫我帮他守门,我一睡就忘了这码事儿,咱们先溜回去大门那里吧,要是叫人看见说漏了嘴,旺儿哥回来准得教训我。”

    福宝点头,朝那人影又瞄了眼,才跟着茗烟走向大门。

    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两个长相颇有女儿之态的俊俏公子,不知道窝在树后说什么悄悄话,抿着嘴直笑。

    身后又窜出一个同样俊朗的公子哥儿,拍手瞅着他们直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过了一小会儿,只见又跑来一个风流俊俏的公子哥儿,面容好生美貌,拉着茗烟到角落里咬了好一会儿耳朵,才转身回了。

    只见茗烟脸色涨红,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连牙根都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一看就是被惹毛了的炸毛样儿。

    福宝放下被他啃了一口的点心,小心翼翼的问:“怎么啦?”

    茗烟拧着眉,嘟着嘴,还是一副气鼓鼓:“我家二爷被人欺负了!”

    “谁敢欺负你家二爷……?”福宝有点不可思议,贾府的宝二爷不是一如贾府珍宝似的被人捧在手心里待吗?

    “哼,就是那个金荣!”茗烟恶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敢欺负我家二爷!那就先过我这关!”

    说罢,撩起袖子就冲了出去。

    福宝有些不知错,他在考虑是要在这儿继续吃呢,还是尾随茗烟去看看。

    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桌子上的美味糕点之后,终于捂着小心肝儿慢慢的踱了出去。

    第1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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