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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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知此意 作者:蓁蓁
第4节
叶秋呵呵一笑：“开玩笑，职业圈还能有哥没见过的人？”又说：“才4个人，本来在大堂里吃挺好，但小周太扎眼了，被认出来怕要引起骚动，就要了个包间。”
他说得坦然，周泽楷却不免更加脸红。虽然被赞相貌于他是常事，但说这话的人是叶秋……总还是不一样的。
四人落座，烧烤陆续端上来，打完比赛都消耗挺大，先猛吃了一阵才打开话匣子。叶秋问佟林：“老佟啊，感觉怎么样？”
佟林苦笑：“你又不是看不出来。”
佟林是轮回资历最老的队员，跟叶秋一样是第一赛季选手。因年龄偏大，第三赛季合同到期后，俱乐部没有和他续签常规的三年合约，而是选择一年一签，以便灵活操作。这赛季佟林的状态下滑得厉害，现在已经失去了主力位置，只偶尔打一打轮换。本场比赛他个人赛第三个出场，脆败给嘉世的苏沐橙。
周泽楷心里清楚，这个夏休期，轮回基本不可能再和佟林续约了。想到这里，他突然明白了，叶秋今天会来这里，大概是为了和这位老对手、老朋友道个别吧，在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的赛场相遇之后，下一次相见不知道有多遥远。
叶秋又问：“有什么打算？”
佟林摇头：“现在还没想那么多，先打完这个赛季吧。整整七年的时间和心血都交付给了荣耀，离了荣耀还真不知道能做什么。”
叶秋猛一拍他的肩膀：“就没想过留在俱乐部？虽然当选手是不行了，以你的能力，还不能进技术部混口饭吃啊。”
“哎？”佟林愣了半天，才说：“这个……我们都是自己弄着玩，没正规学习过啊。”
叶秋笑：“不接触实践，空学有什么用。你在轮回这么些年，对银装的了解能输给哪个技术人员？你了解轮回，也了解轮回的对手，这是你的优势。下一步怎么提升，没有人会比你更有发言权。”
佟林沉思不语。倒是方明华接了一句：“我觉得秋神说得挺在理，佟前辈可以考虑一下。”
叶秋笑：“是吧，说好的一辈子荣耀呢。就算不能上赛场了，也不代表就得离开啊。”
周泽楷偷偷抬眼看了看叶秋。这样说着的叶秋眼睛非常明亮，连一丝阴霾也没有。
吃完宵夜，轮回三人回酒店休息，叶秋也跟着一起出来，他和佟林缀在队伍后面，不停说着什么。到了酒店，他俩就往大堂沙发上一坐，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方明华道了晚安，周泽楷点点头，各自先回了房。
周泽楷洗过澡，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打开电脑，准备先复盘一下今天的比赛。想到今天没能跟叶秋正面对上，不免有点小小的失落。
他正想到叶秋，便听到门铃“叮咚”一声，叶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小周，睡了吗？”
吃完宵夜，轮回三人回酒店休息，叶秋也跟着一起出来，他和佟林缀在队伍后面，不停说着什么。到了酒店，他俩就往大堂沙发上一坐，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方明华道了晚安，周泽楷点点头，各自先回了房。
周泽楷洗过澡，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打开电脑，准备先复盘一下今天的比赛。想到今天没能跟叶秋正面对上，不免有点小小的失落。
他正想到叶秋，便听到门铃“叮咚”一声，叶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小周，睡了吗？”
周泽楷有点慌张。在他的概念里，头发湿淋淋的滴着水，还穿着浴袍，这样去开门，未免有些失礼。但如果现在换衣服，就得把叶秋晾在门外等，更加失礼，而且说不定叶秋以为他已经睡了，就会走掉。
按常规思维，他可以跟叶秋说句“稍等一下”，然后迅速换好衣服，再去开门，这样就两全其美。但显然这对周泽楷来说，更是不可能任务。
他慌了两秒钟，最终还是顺应心意，做出了最直接的选择，冲过去打开了门。
叶秋站在门外，看周泽楷这个样子，“哟”了一声，一边自来熟地往房间里走，一边笑道：“早知道就带个相机给你拍一张，卖给报社，赚大发了。”
周泽楷关上门，反应挺快地回一句：“拍你。”意思是要拍照的话，自然还是卖叶秋真容来得更有赚头。
叶秋无语了下，他发现小周虽然看着很乖很好欺负的样子，实际上到了关键时刻反应一点也不慢，想调戏他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周泽楷跟在叶秋身后走回来，满眼疑惑地瞧着他。叶秋今晚的目标显然是佟林，周泽楷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过来找自己。
叶秋拉开电脑桌前的椅子坐下，问周泽楷：“小周带笔记本了？”
周泽楷点头。虽然酒店房间都会配电脑，但毕竟很多资料都是机密的，公共电脑用起来始终不方便，所以职业选手出门大都随身携带笔记本。
叶秋很开心的样子：“带了就好。账号卡有没有？来切磋一下。”
周泽楷：“……？”
叶秋说：“不是说想赢我？都公开放了两次狠话了吧。来，看在你请我吃过面的份上，哥给你这个机会。”
那不是放狠话……吃面也不是我要请的……周泽楷挺想吐槽，但这实在非他所长，只得默默在心里抗议了下。
叶秋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包，拉开拉链，满满一包账号卡。他很大方地说：“用不着这么吃惊吧，难得有机会切磋，抓紧时间！没带小号的话，我借你？你还是用神枪手？”
仍处于呆滞状态的周泽楷机械地点点头，叶修便翻一翻，摸出一张神枪手的账号卡给他，一边打开电脑：“我先去竞技场开房间，你快点啊。”
周泽楷第一次看到叶秋打荣耀的样子。
非常专注地紧盯着电脑屏幕，一扫日常生活中那种与人无争的模样，整个人散发出极锋利的战意。这时候的他气质更接近一叶之秋，也还算符合人民群众对斗神一贯的脑补。
他们pk了很多场。开始的时候叶秋用战斗法师，周泽楷用神枪手，然后叶秋开始换用不同职业的账号卡，再后来周泽楷也开始尝试其他职业，甚至出现过周泽楷用战斗法师pk叶秋的神枪手的状况。
偶尔竭尽全力地打上一两场，更多时候则是在耐心地相互试探，浅尝辄止，饶有兴趣地尝试各种不同的打法。
大约每半个小时会停下来一次，休息休息手指，讨论一下心得。往往是叶秋说，周泽楷听，不时也迸几个字，说到荣耀相关时，他的语言明显要比平时顺畅不少。
在断续的交谈中，周泽楷知道了叶秋那满满一包满级账号卡都是他自己一张张练起来的，但其实当时他所追求的不过是做攻略换材料，至于因此成为了全职业精通的教科书，倒不是他本来的目的，而只是附加的结果。
他于是指着神枪手那张账号卡，问：“押枪？”
叶秋回忆着：“哦，这个啊，那时候年纪小，好强，不光要赢，还要赢得漂亮。有一次打boss的时候突发奇想，觉得这样打会好看，就偷偷练了好久，后来用出来的时候果然技惊全场。”他笑起来，带几分怀念的意味：“其实这招也就是pve时管用，pvp的实用性就差些。尤其现在身在职业圈，除了对付喻文州那种级别的手残，一般也用不上啊。”
周泽楷也跟着笑。叶秋看着他的笑颜，突然福至心灵，指一指那张账号卡：“要不这张就送你好了。”
周泽楷：“……诶？”
叶秋点头：“嗯，就当谢你请我吃面吧。一区的绝版账号卡，现在应该还挺值钱的。”
但我又不可能拿它去卖钱。
周泽楷这样想着，没有说出来，只是垂下眼睛，说了声“谢谢”。他的确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而且当然他并不是真的想拒绝。
这场漫长的切磋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多，周泽楷终于支撑不住，迷迷糊糊地靠着椅背就睡过去，昏沉中感觉到叶秋推他：“小周，小周？去床上睡。”于是使劲撑开眼皮，又反应了半天，终于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床边，一头栽下去。陷入昏睡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把闹钟从响铃切换成震动模式，塞到枕头底下。
早上五点四十，周泽楷被来自枕头下的嗡嗡声震醒了。
他弹坐起来，摸过手机关掉闹钟，完全处于放空状态地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状况。
昨晚，叶秋来找他，他俩打了一晚上荣耀，到凌晨才睡下……
周泽楷猛地转过头，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外套都没脱，被子浅浅搭住肚子，睡得十分香甜。
不是做梦啊……
幸好把闹钟调了震动……
一片空白中，周泽楷脑子里最先跳出来的是这两个念头。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去洗漱。轮回定的七点钟回s市的动车票，预定六点在大堂集合，时间还是相当紧迫的。
等周泽楷收拾打理好一切，叶秋仍然睡得很沉。
周泽楷并没有叫醒叶秋的打算，他昨晚临睡前还记得把手机闹钟调到震动模式，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叶秋不赶时间，完全可以多睡一会儿。他这边跟前台打声招呼，推迟退房时间就可以了。
叶秋说好要送他的账号卡仍躺在桌子上，卡面上印的花纹已经开始褪色了，还有些深浅不一的划痕，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周泽楷走过去，掏出钱包，准备郑重地放进去。打开钱包夹层时，却愣了一下。
昨晚叶秋问的时候，他都没想起来，原来自己也是随身带着一张账号卡的。他进入职业圈前使用的账号，在接手一枪穿云之后就没再用过，但还是一直带在身边。
那是他13岁的生日礼物，他叩开荣耀之门的钥匙，他认识一叶之秋的契机。
周泽楷犹豫着，将那张账号卡取出来，端正地摆在叶秋床头。
他又看了一会儿叶秋的睡颜，感受到现实与过去的奇妙交错。
然后周泽楷拎起行李包，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后来叶秋在qq上跟他说：“小周你这样不行啊，我送你东西是还人情，你这算怎么回事呢？岂不是越发算不清了？”
周泽楷颇有点高兴。叶秋看到了他留下的账号卡，收下了，还来跟他说算不清。
本来就没打算跟你算清。
叶秋没问账号卡是怎么回事，只发过来一个加好友的申请。大约是体谅他不擅解释。他默默感激这份没说出口的体贴，却又隐隐觉得空虚。
周泽楷点了“同意”，看着火红的枫叶头像出现在qq好友列表中。他的手指在鼠标上摩挲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右键一下，在权限设置里选择了“隐身对其可见”。
五月底，常规赛鸣金收兵。季后赛门票争夺战的悬念一直延续到了最后一刻。最终，轮回战队凭借末轮的一场大胜，总积分险胜皇风战队1分，排名第八，有史以来首次挺进季后赛，成为本赛季最大的黑马。在常规赛奖项的评选中，周泽楷毫无悬念地以悬殊优势当选为最佳新人。
遗憾的是他们没能走得更远。季后赛第一轮，轮回战队0：2不敌百花战队，结束了第一次季后赛之旅。
百花战队本赛季流年不利，队长孙哲平中途手伤，缺席了之后所有场次的比赛。本以为繁花血景不再，战队成绩将大打折扣，结果副队长张佳乐从绝境中爆发，打出了个人的最佳表现，百花战队以哀兵之势一路遇神杀神，拼出了队史上首个常规赛冠军。本轮完胜轮回的结果也并不令人意外，在双方王牌选手的比拼中，周泽楷比起张佳乐仍显稚嫩。轮回战队没有任何一名队员有过季后赛经验，团队配合程度也远不及磨合成型的百花。
季后赛首轮没有冷门爆出，常规赛排名前四的百花战队、微草战队、嘉世战队和霸图战队悉数挺进下一轮。半决赛中，上赛季冠亚军霸图和嘉世双双落败，百花与微草会师决赛。
这是嘉世战队首次未能进入总决赛。在与微草的比赛中，他们的缺点暴露无疑。一旦一叶之秋节奏全开，其他队员便难以跟上。而如果一叶之秋转型为其他人创造机会，又缺少能挑大梁的攻坚手。嘉世新阵型这一个赛季的磨合，实在算不得成功。
在最终决战里，百花战队憾负微草战队，未能将持续一整个赛季的疯狂神话写到最后。王杰希领衔的微草成为联赛史上第三支荣获总冠军的战队。
周泽楷的这个夏休期，过得远称不上愉快。
夏休期对俱乐部而言，正是宣传黄金期。虽然轮回战队止步季后赛首轮，但这一战绩比起前几赛季、比起赛季前的预期都超出太多。以周泽楷如今的人气和影响力，广告邀约可谓堆积如山。虽然俱乐部考虑到曝光过度可能会造成反效果，有意控制了广告数量，但从绝对值来看，还是相当可观的。因此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周泽楷的宣传行程简直满得可怕，相比起来冬歇期那一个星期都算小儿科了。每天能上荣耀的时间大幅缩水，勉强刚够维持基本训练量。
唯一一条值得高兴的消息是，虽然战队的下赛季计划中并不包括佟林，但俱乐部经过考察，决定接受佟林的申请，让他留在技术部任职。佟林向来对后辈关照有加，对荣耀的热爱也是有目共睹，对于他的留任，轮回上下都是一致叫好。
这段时间，各战队职业选手在网游里抢boss抢得风生水起，缺少王牌选手助阵的轮回公会在这一活动中明显处于劣势。周泽楷倒挺想和之前一样开小号去公会帮忙，但俱乐部否决了他的提议。理由也很简单，有大笔广告费用入账，什么材料买不到？相比之下，亲自去网游里抢材料就显得投入产出比太低了。
八月初，轮回俱乐部收到联盟的邮件，通知周泽楷前往b市联盟总部，参加下赛季官方宣传片的拍摄。
近两年苏沐橙与周泽楷在广告界的亮眼表现，不仅为各自的俱乐部带来了巨额商业收入，也让联盟获益颇多。宣传推广工作的重要性再度引起重视。恰逢新科冠军微草又是b市本土战队，趁着新赛季即将开幕，联盟便召集各路大神齐聚b市，拍摄一支官方的宣传片。
报到当日晚间，周泽楷在酒店的自助餐厅里看到了苏沐橙。他心跳加快了一拍，四处张望一圈，却并没有见到叶秋的身影。
于是他默默拿了食物，走到苏沐橙所在的餐桌前坐下。苏沐橙跟他打了个招呼，他也点点头算作回应。
没过一会儿，蓝雨的喻文州和黄少天也过来了，黄少天老远便跟苏沐橙打招呼：“苏妹子来啦！叶秋那家伙这次住哪儿？昨天他又给我们蓝溪阁下套子，抢走了boss，真是太阴险了，有本事来和我单挑啊！”
苏沐橙看起来很习惯黄少天的说话方式，也没对他所说的阴险发表意见，只笑着报出一个酒店名字。
周泽楷略一思索，立时恍然大悟。这种大神云集的场合，在酒店蹲点的记者不知道有多少。叶秋如果也住这边，跟职业选手们同进同出，简直是分分钟被猜出身份的节奏。
作为荣耀第一大神，在职业圈呆了五年，还没被无孔不入的媒体曝光，防范措施果然是滴水不漏啊。
饭后，周泽楷开电脑搜索了下，叶秋下榻的酒店距这里不过十分钟路程。
他突如其来地冒出一个念头，想上门找叶秋pk。季后赛出局之后，这两个月都没能好好打上一场，实在手痒得紧。而且上次和叶秋的通宵切磋相当过瘾，在他一天天变强之后，已经很难有机会和水平相当的高手相互探讨了。叶秋给过他一个大惊喜，这次轮到他来投桃报李了。
周泽楷的行动力向来一流，一俟作出决定，立刻就看好路线出了门。到达目的地之后，他才发觉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他只知道酒店名字，却并不知道叶秋的房号。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当然是开手机qq直接问叶秋，但这样不就失去了惊喜的意义吗？
周泽楷在大堂里踌躇着。这时大堂里并没有其他客人，他就显得尤为显眼，前台接待员很快便过来，看清他的容貌，忍不住双眼发亮，异常热情地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周泽楷分辨了一下，接待员姑娘的热情显然是对难得一见的帅哥的热情，而非认出偶像的热情，看来并不是一位荣耀粉丝。他小小松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找朋友……不知道房号。”
接待员将他引到前台，问：“您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我帮您查一下。”
周泽楷回答：“叶……”话一出口又犹豫了，他忽然想到，就算这姑娘不是荣耀粉，认不出他的脸，也不等于就没听过叶秋的名字。毕竟每个领域最顶尖者的名声还是有可能突破领域之壁，为路人所知的。万一姑娘听说过叶秋呢？这样会不会把他给暴露了？
接待员将周泽楷的半截话理解为他只知其姓不知其名，便以“叶”为关键词在系统里搜索，很快搜出了结果。她热情地指给周泽楷看：“叶修先生，住1301号房间。应该是您要找的人吧？今天店里只有这一位姓叶的客人。”
“叶……修？”
周泽楷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虽然知道叶秋能做到隐藏真容这么多年，瞒天过海的手段必然登峰造极，但拿假身份证在酒店登记……这个，风险会不会太大了？
楼层“13”上的亮光黯下去，电梯门无声无息开启，周泽楷走出来，左右看看，按指示牌找到了位于走廊东头的1301号房间。
他站在房间门口，思考着要不要按门铃。刚刚在楼下，听到前台说“叶修”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叶秋为隐藏身份用假身份证登记，但在电梯里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未必是这样。叶秋每年去外地打比赛少说也有一二十次，总用假身份证还不穿帮的可能性不大。说不定是叶秋在b市有亲朋好友用自己的身份证帮他开了房间呢？叶修这个名字和叶秋相似度那么高，没准甚至是兄弟什么的。
如果是这样，那很可能人家现在正在兄弟团聚，他贸然打扰的话，就太不合适了。
周泽楷正犹豫不决间，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哎，小周？”
他迅速转过身，站在他后面的正是叶秋，随意穿着一件黑色基本款t恤，两手各拎着一个很大的超市购物袋，袋子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各种口味的泡面。
这样没问题吗？虽然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在家但家训是快餐食物吃不得方便面绝对禁止的周泽楷不由得忧心忡忡……他没意识到，他又在不自觉地对着叶秋发呆了。
叶秋有点好笑地把右手的袋子转移到左手，抬手在周泽楷面前晃一晃，喊他：“小周让一下。”越过他从口袋里掏出房卡刷开门。
周泽楷跟在叶秋身后走进去，叶秋把袋子往玻璃茶几上一放，对他说：“随便坐。我先烧个水。”
周泽楷在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下来，打量一圈这个房间。两张床铺都没有动过，靠浴室的床头柜上扔着一个简单的旅行包，桌上的电脑已经进入休眠状态，旁边放着一个玻璃水杯。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生活痕迹了。房间的住客显然只有一个人，看来他后面关于亲朋好友的猜测是错误的，真相就是叶秋拿假身份证登记。这样一想，周泽楷不禁又担心起来。
叶秋接完水，走回来，把电热水器放回底座上，按下开关，又取来另一个玻璃杯放在周泽楷面前，这才坐下来，从塑料袋里随手拿出一碗面拆开，一边问：“小周吃晚饭了吗？要不要来一碗？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周泽楷先点点头又摇摇头，指着那两大塑料袋：“就吃这个？”他还记得叶秋在全明星之夜带他去吃的牛肉面，连对路边摊一直有本能抗拒心理的他都觉得非常美味。本以为能找到这么不起眼店面的叶秋应该是对饮食相当有追求的人，可现在看他买的这数量，是打算这几天都不出门，光靠吃泡面为生了？
叶秋点头：“天气这么热，为吃顿饭出门太不划算了，还是泡面方便。”又给周泽楷安利：“这个老坛酸菜味道的还挺不错，要不要试试？”
周泽楷十分感动，然后摇头拒绝了他。
没能得逞的叶秋撇撇嘴，提起电热水壶，先给周泽楷倒了杯水，又往泡面碗里倒上水，然后合上碗盖，很有经验地把叉子插在边缘，这才问周泽楷：“怎么跑过来啦？沐橙告诉你地址的？”心想这也算是奇了，虽然小周问的话沐橙应该会说，但小周居然能主动开口问，未免有点匪夷所思。
周泽楷摇头，说：“黄少天。”
叶秋了然：“黄少天问的，刚好你听到了？”
周泽楷点点头，又想起叶秋拿假身份证登记的事，虽然理智提醒他还是装不知道比较好，但到底还是忍不住担心，于是问：“叶修？”
叶秋闻言惊讶道：“哎？你连这都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周泽楷回答：“前台查的。”
叶秋想一想，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正想着怎么解释才好，又听周泽楷说：“假身份证，很危险。”
他不由得笑出来，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揭开碗盖，拿叉子搅拌了一下，一边说：“不是，身份证是真的。”
周泽楷没反应过来：“……诶？”
叶秋眨眨眼睛：“虽然不能说明原因，但身份证确实是真的，名字也是真的。以后私底下你可以叫我叶修。”
周泽楷茫然了，联盟出过公告说核实了叶秋的身份，真实无误。现在叶秋却说叶修的身份也是真的……一个人怎么能有两个真实的身份？……要么就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在联盟注册完就把名字改了？这样的话也是牺牲很大啊……
叶秋……不对，叶修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面，出门把面碗扔掉，回来就看到周泽楷还坐在原地发呆，不知脑补着什么，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得知了联盟最大的秘密。
他又起了逗弄之心，便说：“你看，都是因为你不叫前辈。要是叫前辈的话，现在不就不用改口了？”
周泽楷抬起眼睛看他，眼神特别单纯，然后说：“不。”
叶修再次遭受到会心一击。
他只好捡一捡自己碎成渣渣的心，问：“怎么跑过来了？”
周泽楷的眼睛瞬间亮起来：“pk！”
这个劲头十足的眼神是几个意思，莫非我给自己挖下了一个极大的坑？叶修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说：“今天不行。”
周泽楷：“？”
叶修在电脑桌前坐下，移动鼠标让电脑解除了休眠状态，他解释：“要抢boss。”
第4节
恋耽美
第4节
叶秋呵呵一笑：“开玩笑，职业圈还能有哥没见过的人？”又说：“才4个人，本来在大堂里吃挺好，但小周太扎眼了，被认出来怕要引起骚动，就要了个包间。”
他说得坦然，周泽楷却不免更加脸红。虽然被赞相貌于他是常事，但说这话的人是叶秋……总还是不一样的。
四人落座，烧烤陆续端上来，打完比赛都消耗挺大，先猛吃了一阵才打开话匣子。叶秋问佟林：“老佟啊，感觉怎么样？”
佟林苦笑：“你又不是看不出来。”
佟林是轮回资历最老的队员，跟叶秋一样是第一赛季选手。因年龄偏大，第三赛季合同到期后，俱乐部没有和他续签常规的三年合约，而是选择一年一签，以便灵活操作。这赛季佟林的状态下滑得厉害，现在已经失去了主力位置，只偶尔打一打轮换。本场比赛他个人赛第三个出场，脆败给嘉世的苏沐橙。
周泽楷心里清楚，这个夏休期，轮回基本不可能再和佟林续约了。想到这里，他突然明白了，叶秋今天会来这里，大概是为了和这位老对手、老朋友道个别吧，在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的赛场相遇之后，下一次相见不知道有多遥远。
叶秋又问：“有什么打算？”
佟林摇头：“现在还没想那么多，先打完这个赛季吧。整整七年的时间和心血都交付给了荣耀，离了荣耀还真不知道能做什么。”
叶秋猛一拍他的肩膀：“就没想过留在俱乐部？虽然当选手是不行了，以你的能力，还不能进技术部混口饭吃啊。”
“哎？”佟林愣了半天，才说：“这个……我们都是自己弄着玩，没正规学习过啊。”
叶秋笑：“不接触实践，空学有什么用。你在轮回这么些年，对银装的了解能输给哪个技术人员？你了解轮回，也了解轮回的对手，这是你的优势。下一步怎么提升，没有人会比你更有发言权。”
佟林沉思不语。倒是方明华接了一句：“我觉得秋神说得挺在理，佟前辈可以考虑一下。”
叶秋笑：“是吧，说好的一辈子荣耀呢。就算不能上赛场了，也不代表就得离开啊。”
周泽楷偷偷抬眼看了看叶秋。这样说着的叶秋眼睛非常明亮，连一丝阴霾也没有。
吃完宵夜，轮回三人回酒店休息，叶秋也跟着一起出来，他和佟林缀在队伍后面，不停说着什么。到了酒店，他俩就往大堂沙发上一坐，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方明华道了晚安，周泽楷点点头，各自先回了房。
周泽楷洗过澡，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打开电脑，准备先复盘一下今天的比赛。想到今天没能跟叶秋正面对上，不免有点小小的失落。
他正想到叶秋，便听到门铃“叮咚”一声，叶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小周，睡了吗？”
吃完宵夜，轮回三人回酒店休息，叶秋也跟着一起出来，他和佟林缀在队伍后面，不停说着什么。到了酒店，他俩就往大堂沙发上一坐，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方明华道了晚安，周泽楷点点头，各自先回了房。
周泽楷洗过澡，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打开电脑，准备先复盘一下今天的比赛。想到今天没能跟叶秋正面对上，不免有点小小的失落。
他正想到叶秋，便听到门铃“叮咚”一声，叶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小周，睡了吗？”
周泽楷有点慌张。在他的概念里，头发湿淋淋的滴着水，还穿着浴袍，这样去开门，未免有些失礼。但如果现在换衣服，就得把叶秋晾在门外等，更加失礼，而且说不定叶秋以为他已经睡了，就会走掉。
按常规思维，他可以跟叶秋说句“稍等一下”，然后迅速换好衣服，再去开门，这样就两全其美。但显然这对周泽楷来说，更是不可能任务。
他慌了两秒钟，最终还是顺应心意，做出了最直接的选择，冲过去打开了门。
叶秋站在门外，看周泽楷这个样子，“哟”了一声，一边自来熟地往房间里走，一边笑道：“早知道就带个相机给你拍一张，卖给报社，赚大发了。”
周泽楷关上门，反应挺快地回一句：“拍你。”意思是要拍照的话，自然还是卖叶秋真容来得更有赚头。
叶秋无语了下，他发现小周虽然看着很乖很好欺负的样子，实际上到了关键时刻反应一点也不慢，想调戏他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周泽楷跟在叶秋身后走回来，满眼疑惑地瞧着他。叶秋今晚的目标显然是佟林，周泽楷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过来找自己。
叶秋拉开电脑桌前的椅子坐下，问周泽楷：“小周带笔记本了？”
周泽楷点头。虽然酒店房间都会配电脑，但毕竟很多资料都是机密的，公共电脑用起来始终不方便，所以职业选手出门大都随身携带笔记本。
叶秋很开心的样子：“带了就好。账号卡有没有？来切磋一下。”
周泽楷：“……？”
叶秋说：“不是说想赢我？都公开放了两次狠话了吧。来，看在你请我吃过面的份上，哥给你这个机会。”
那不是放狠话……吃面也不是我要请的……周泽楷挺想吐槽，但这实在非他所长，只得默默在心里抗议了下。
叶秋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包，拉开拉链，满满一包账号卡。他很大方地说：“用不着这么吃惊吧，难得有机会切磋，抓紧时间！没带小号的话，我借你？你还是用神枪手？”
仍处于呆滞状态的周泽楷机械地点点头，叶修便翻一翻，摸出一张神枪手的账号卡给他，一边打开电脑：“我先去竞技场开房间，你快点啊。”
周泽楷第一次看到叶秋打荣耀的样子。
非常专注地紧盯着电脑屏幕，一扫日常生活中那种与人无争的模样，整个人散发出极锋利的战意。这时候的他气质更接近一叶之秋，也还算符合人民群众对斗神一贯的脑补。
他们pk了很多场。开始的时候叶秋用战斗法师，周泽楷用神枪手，然后叶秋开始换用不同职业的账号卡，再后来周泽楷也开始尝试其他职业，甚至出现过周泽楷用战斗法师pk叶秋的神枪手的状况。
偶尔竭尽全力地打上一两场，更多时候则是在耐心地相互试探，浅尝辄止，饶有兴趣地尝试各种不同的打法。
大约每半个小时会停下来一次，休息休息手指，讨论一下心得。往往是叶秋说，周泽楷听，不时也迸几个字，说到荣耀相关时，他的语言明显要比平时顺畅不少。
在断续的交谈中，周泽楷知道了叶秋那满满一包满级账号卡都是他自己一张张练起来的，但其实当时他所追求的不过是做攻略换材料，至于因此成为了全职业精通的教科书，倒不是他本来的目的，而只是附加的结果。
他于是指着神枪手那张账号卡，问：“押枪？”
叶秋回忆着：“哦，这个啊，那时候年纪小，好强，不光要赢，还要赢得漂亮。有一次打boss的时候突发奇想，觉得这样打会好看，就偷偷练了好久，后来用出来的时候果然技惊全场。”他笑起来，带几分怀念的意味：“其实这招也就是pve时管用，pvp的实用性就差些。尤其现在身在职业圈，除了对付喻文州那种级别的手残，一般也用不上啊。”
周泽楷也跟着笑。叶秋看着他的笑颜，突然福至心灵，指一指那张账号卡：“要不这张就送你好了。”
周泽楷：“……诶？”
叶秋点头：“嗯，就当谢你请我吃面吧。一区的绝版账号卡，现在应该还挺值钱的。”
但我又不可能拿它去卖钱。
周泽楷这样想着，没有说出来，只是垂下眼睛，说了声“谢谢”。他的确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而且当然他并不是真的想拒绝。
这场漫长的切磋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多，周泽楷终于支撑不住，迷迷糊糊地靠着椅背就睡过去，昏沉中感觉到叶秋推他：“小周，小周？去床上睡。”于是使劲撑开眼皮，又反应了半天，终于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床边，一头栽下去。陷入昏睡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把闹钟从响铃切换成震动模式，塞到枕头底下。
早上五点四十，周泽楷被来自枕头下的嗡嗡声震醒了。
他弹坐起来，摸过手机关掉闹钟，完全处于放空状态地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状况。
昨晚，叶秋来找他，他俩打了一晚上荣耀，到凌晨才睡下……
周泽楷猛地转过头，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外套都没脱，被子浅浅搭住肚子，睡得十分香甜。
不是做梦啊……
幸好把闹钟调了震动……
一片空白中，周泽楷脑子里最先跳出来的是这两个念头。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去洗漱。轮回定的七点钟回s市的动车票，预定六点在大堂集合，时间还是相当紧迫的。
等周泽楷收拾打理好一切，叶秋仍然睡得很沉。
周泽楷并没有叫醒叶秋的打算，他昨晚临睡前还记得把手机闹钟调到震动模式，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叶秋不赶时间，完全可以多睡一会儿。他这边跟前台打声招呼，推迟退房时间就可以了。
叶秋说好要送他的账号卡仍躺在桌子上，卡面上印的花纹已经开始褪色了，还有些深浅不一的划痕，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周泽楷走过去，掏出钱包，准备郑重地放进去。打开钱包夹层时，却愣了一下。
昨晚叶秋问的时候，他都没想起来，原来自己也是随身带着一张账号卡的。他进入职业圈前使用的账号，在接手一枪穿云之后就没再用过，但还是一直带在身边。
那是他13岁的生日礼物，他叩开荣耀之门的钥匙，他认识一叶之秋的契机。
周泽楷犹豫着，将那张账号卡取出来，端正地摆在叶秋床头。
他又看了一会儿叶秋的睡颜，感受到现实与过去的奇妙交错。
然后周泽楷拎起行李包，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后来叶秋在qq上跟他说：“小周你这样不行啊，我送你东西是还人情，你这算怎么回事呢？岂不是越发算不清了？”
周泽楷颇有点高兴。叶秋看到了他留下的账号卡，收下了，还来跟他说算不清。
本来就没打算跟你算清。
叶秋没问账号卡是怎么回事，只发过来一个加好友的申请。大约是体谅他不擅解释。他默默感激这份没说出口的体贴，却又隐隐觉得空虚。
周泽楷点了“同意”，看着火红的枫叶头像出现在qq好友列表中。他的手指在鼠标上摩挲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右键一下，在权限设置里选择了“隐身对其可见”。
五月底，常规赛鸣金收兵。季后赛门票争夺战的悬念一直延续到了最后一刻。最终，轮回战队凭借末轮的一场大胜，总积分险胜皇风战队1分，排名第八，有史以来首次挺进季后赛，成为本赛季最大的黑马。在常规赛奖项的评选中，周泽楷毫无悬念地以悬殊优势当选为最佳新人。
遗憾的是他们没能走得更远。季后赛第一轮，轮回战队0：2不敌百花战队，结束了第一次季后赛之旅。
百花战队本赛季流年不利，队长孙哲平中途手伤，缺席了之后所有场次的比赛。本以为繁花血景不再，战队成绩将大打折扣，结果副队长张佳乐从绝境中爆发，打出了个人的最佳表现，百花战队以哀兵之势一路遇神杀神，拼出了队史上首个常规赛冠军。本轮完胜轮回的结果也并不令人意外，在双方王牌选手的比拼中，周泽楷比起张佳乐仍显稚嫩。轮回战队没有任何一名队员有过季后赛经验，团队配合程度也远不及磨合成型的百花。
季后赛首轮没有冷门爆出，常规赛排名前四的百花战队、微草战队、嘉世战队和霸图战队悉数挺进下一轮。半决赛中，上赛季冠亚军霸图和嘉世双双落败，百花与微草会师决赛。
这是嘉世战队首次未能进入总决赛。在与微草的比赛中，他们的缺点暴露无疑。一旦一叶之秋节奏全开，其他队员便难以跟上。而如果一叶之秋转型为其他人创造机会，又缺少能挑大梁的攻坚手。嘉世新阵型这一个赛季的磨合，实在算不得成功。
在最终决战里，百花战队憾负微草战队，未能将持续一整个赛季的疯狂神话写到最后。王杰希领衔的微草成为联赛史上第三支荣获总冠军的战队。
周泽楷的这个夏休期，过得远称不上愉快。
夏休期对俱乐部而言，正是宣传黄金期。虽然轮回战队止步季后赛首轮，但这一战绩比起前几赛季、比起赛季前的预期都超出太多。以周泽楷如今的人气和影响力，广告邀约可谓堆积如山。虽然俱乐部考虑到曝光过度可能会造成反效果，有意控制了广告数量，但从绝对值来看，还是相当可观的。因此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周泽楷的宣传行程简直满得可怕，相比起来冬歇期那一个星期都算小儿科了。每天能上荣耀的时间大幅缩水，勉强刚够维持基本训练量。
唯一一条值得高兴的消息是，虽然战队的下赛季计划中并不包括佟林，但俱乐部经过考察，决定接受佟林的申请，让他留在技术部任职。佟林向来对后辈关照有加，对荣耀的热爱也是有目共睹，对于他的留任，轮回上下都是一致叫好。
这段时间，各战队职业选手在网游里抢boss抢得风生水起，缺少王牌选手助阵的轮回公会在这一活动中明显处于劣势。周泽楷倒挺想和之前一样开小号去公会帮忙，但俱乐部否决了他的提议。理由也很简单，有大笔广告费用入账，什么材料买不到？相比之下，亲自去网游里抢材料就显得投入产出比太低了。
八月初，轮回俱乐部收到联盟的邮件，通知周泽楷前往b市联盟总部，参加下赛季官方宣传片的拍摄。
近两年苏沐橙与周泽楷在广告界的亮眼表现，不仅为各自的俱乐部带来了巨额商业收入，也让联盟获益颇多。宣传推广工作的重要性再度引起重视。恰逢新科冠军微草又是b市本土战队，趁着新赛季即将开幕，联盟便召集各路大神齐聚b市，拍摄一支官方的宣传片。
报到当日晚间，周泽楷在酒店的自助餐厅里看到了苏沐橙。他心跳加快了一拍，四处张望一圈，却并没有见到叶秋的身影。
于是他默默拿了食物，走到苏沐橙所在的餐桌前坐下。苏沐橙跟他打了个招呼，他也点点头算作回应。
没过一会儿，蓝雨的喻文州和黄少天也过来了，黄少天老远便跟苏沐橙打招呼：“苏妹子来啦！叶秋那家伙这次住哪儿？昨天他又给我们蓝溪阁下套子，抢走了boss，真是太阴险了，有本事来和我单挑啊！”
苏沐橙看起来很习惯黄少天的说话方式，也没对他所说的阴险发表意见，只笑着报出一个酒店名字。
周泽楷略一思索，立时恍然大悟。这种大神云集的场合，在酒店蹲点的记者不知道有多少。叶秋如果也住这边，跟职业选手们同进同出，简直是分分钟被猜出身份的节奏。
作为荣耀第一大神，在职业圈呆了五年，还没被无孔不入的媒体曝光，防范措施果然是滴水不漏啊。
饭后，周泽楷开电脑搜索了下，叶秋下榻的酒店距这里不过十分钟路程。
他突如其来地冒出一个念头，想上门找叶秋pk。季后赛出局之后，这两个月都没能好好打上一场，实在手痒得紧。而且上次和叶秋的通宵切磋相当过瘾，在他一天天变强之后，已经很难有机会和水平相当的高手相互探讨了。叶秋给过他一个大惊喜，这次轮到他来投桃报李了。
周泽楷的行动力向来一流，一俟作出决定，立刻就看好路线出了门。到达目的地之后，他才发觉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他只知道酒店名字，却并不知道叶秋的房号。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当然是开手机qq直接问叶秋，但这样不就失去了惊喜的意义吗？
周泽楷在大堂里踌躇着。这时大堂里并没有其他客人，他就显得尤为显眼，前台接待员很快便过来，看清他的容貌，忍不住双眼发亮，异常热情地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周泽楷分辨了一下，接待员姑娘的热情显然是对难得一见的帅哥的热情，而非认出偶像的热情，看来并不是一位荣耀粉丝。他小小松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找朋友……不知道房号。”
接待员将他引到前台，问：“您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我帮您查一下。”
周泽楷回答：“叶……”话一出口又犹豫了，他忽然想到，就算这姑娘不是荣耀粉，认不出他的脸，也不等于就没听过叶秋的名字。毕竟每个领域最顶尖者的名声还是有可能突破领域之壁，为路人所知的。万一姑娘听说过叶秋呢？这样会不会把他给暴露了？
接待员将周泽楷的半截话理解为他只知其姓不知其名，便以“叶”为关键词在系统里搜索，很快搜出了结果。她热情地指给周泽楷看：“叶修先生，住1301号房间。应该是您要找的人吧？今天店里只有这一位姓叶的客人。”
“叶……修？”
周泽楷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虽然知道叶秋能做到隐藏真容这么多年，瞒天过海的手段必然登峰造极，但拿假身份证在酒店登记……这个，风险会不会太大了？
楼层“13”上的亮光黯下去，电梯门无声无息开启，周泽楷走出来，左右看看，按指示牌找到了位于走廊东头的1301号房间。
他站在房间门口，思考着要不要按门铃。刚刚在楼下，听到前台说“叶修”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叶秋为隐藏身份用假身份证登记，但在电梯里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未必是这样。叶秋每年去外地打比赛少说也有一二十次，总用假身份证还不穿帮的可能性不大。说不定是叶秋在b市有亲朋好友用自己的身份证帮他开了房间呢？叶修这个名字和叶秋相似度那么高，没准甚至是兄弟什么的。
如果是这样，那很可能人家现在正在兄弟团聚，他贸然打扰的话，就太不合适了。
周泽楷正犹豫不决间，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哎，小周？”
他迅速转过身，站在他后面的正是叶秋，随意穿着一件黑色基本款t恤，两手各拎着一个很大的超市购物袋，袋子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各种口味的泡面。
这样没问题吗？虽然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在家但家训是快餐食物吃不得方便面绝对禁止的周泽楷不由得忧心忡忡……他没意识到，他又在不自觉地对着叶秋发呆了。
叶秋有点好笑地把右手的袋子转移到左手，抬手在周泽楷面前晃一晃，喊他：“小周让一下。”越过他从口袋里掏出房卡刷开门。
周泽楷跟在叶秋身后走进去，叶秋把袋子往玻璃茶几上一放，对他说：“随便坐。我先烧个水。”
周泽楷在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下来，打量一圈这个房间。两张床铺都没有动过，靠浴室的床头柜上扔着一个简单的旅行包，桌上的电脑已经进入休眠状态，旁边放着一个玻璃水杯。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生活痕迹了。房间的住客显然只有一个人，看来他后面关于亲朋好友的猜测是错误的，真相就是叶秋拿假身份证登记。这样一想，周泽楷不禁又担心起来。
叶秋接完水，走回来，把电热水器放回底座上，按下开关，又取来另一个玻璃杯放在周泽楷面前，这才坐下来，从塑料袋里随手拿出一碗面拆开，一边问：“小周吃晚饭了吗？要不要来一碗？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周泽楷先点点头又摇摇头，指着那两大塑料袋：“就吃这个？”他还记得叶秋在全明星之夜带他去吃的牛肉面，连对路边摊一直有本能抗拒心理的他都觉得非常美味。本以为能找到这么不起眼店面的叶秋应该是对饮食相当有追求的人，可现在看他买的这数量，是打算这几天都不出门，光靠吃泡面为生了？
叶秋点头：“天气这么热，为吃顿饭出门太不划算了，还是泡面方便。”又给周泽楷安利：“这个老坛酸菜味道的还挺不错，要不要试试？”
周泽楷十分感动，然后摇头拒绝了他。
没能得逞的叶秋撇撇嘴，提起电热水壶，先给周泽楷倒了杯水，又往泡面碗里倒上水，然后合上碗盖，很有经验地把叉子插在边缘，这才问周泽楷：“怎么跑过来啦？沐橙告诉你地址的？”心想这也算是奇了，虽然小周问的话沐橙应该会说，但小周居然能主动开口问，未免有点匪夷所思。
周泽楷摇头，说：“黄少天。”
叶秋了然：“黄少天问的，刚好你听到了？”
周泽楷点点头，又想起叶秋拿假身份证登记的事，虽然理智提醒他还是装不知道比较好，但到底还是忍不住担心，于是问：“叶修？”
叶秋闻言惊讶道：“哎？你连这都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周泽楷回答：“前台查的。”
叶秋想一想，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正想着怎么解释才好，又听周泽楷说：“假身份证，很危险。”
他不由得笑出来，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揭开碗盖，拿叉子搅拌了一下，一边说：“不是，身份证是真的。”
周泽楷没反应过来：“……诶？”
叶秋眨眨眼睛：“虽然不能说明原因，但身份证确实是真的，名字也是真的。以后私底下你可以叫我叶修。”
周泽楷茫然了，联盟出过公告说核实了叶秋的身份，真实无误。现在叶秋却说叶修的身份也是真的……一个人怎么能有两个真实的身份？……要么就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在联盟注册完就把名字改了？这样的话也是牺牲很大啊……
叶秋……不对，叶修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面，出门把面碗扔掉，回来就看到周泽楷还坐在原地发呆，不知脑补着什么，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得知了联盟最大的秘密。
他又起了逗弄之心，便说：“你看，都是因为你不叫前辈。要是叫前辈的话，现在不就不用改口了？”
周泽楷抬起眼睛看他，眼神特别单纯，然后说：“不。”
叶修再次遭受到会心一击。
他只好捡一捡自己碎成渣渣的心，问：“怎么跑过来了？”
周泽楷的眼睛瞬间亮起来：“pk！”
这个劲头十足的眼神是几个意思，莫非我给自己挖下了一个极大的坑？叶修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说：“今天不行。”
周泽楷：“？”
叶修在电脑桌前坐下，移动鼠标让电脑解除了休眠状态，他解释：“要抢boss。”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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