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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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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耽美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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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之下只得屈从。”

    孔周真真是大惊,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问道:“梁大人难道不知私开铜矿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大罪?”梁县令长叹一口气道:“得罪了德佑王爷,难道我就能活?左右都是死不过是把心一横罢了。”

    孔周接口问:“那大人如今准备怎么办?”

    梁县令往椅背一靠,仿佛人都缩小了一圈:“还能怎么办,上了贼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如今德佑王爷的意思是让我安心在此地呆着,一旦他将此地铜矿取尽,便许我调至苏湖常的肥缺。”

    “真是满嘴谎言!”孔周冷笑:“你知道如此秘密他岂能容你存货于世?恐怕矿尽之日便是你命丧之时!”

    梁县令脸皮肌肉紧绷,好一会才冷笑道:“我在矿工中安插了心腹死士,只要有风吹草动便立刻通知我,如今家小都到别处安置,到时若有变故我可只身化妆逃走。”

    孔周闻言点头,赞道:“这倒不失为一个方法,但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梁大人还是将主动权抓在手里才好。”

    “先生有好办法?”

    孔周沉吟片刻道:“法子倒也简单,你将此事写封火漆密件,由我携带改投别处,如果大人有不测风云,我便将此密信呈报皇上,至少也可为大人报个大仇。”

    梁县令闻言沉吟片刻,冷笑道:“好,他不仁我也不义,若我苟全不得性命,他也别想清清白白!”说罢真就铺纸研磨,用正体小楷秘密写了封密信读给孔周听,这才用热蜡封了递过去道:“先生多保重。”

    孔周接过信来贴身藏好:“我去收拾些细软银两便告辞,此去将改投别处,只要得闻大人讯息,我便立刻携信奔京城葛尚书处,由他转呈皇上。”

    梁县令知道眼前这位书生乃是前朝榜眼,又是福庆王爷的心腹爱将,虽然福庆王爷这棵大树倒了,他却可以依旧荫蔽在王爷生前的威名之下,就算当今皇上也不敢对他冒然动手,可以说把信交给他是绝对放心的。

    孔周忽又记起一事,出声询问道:“梁大人是否真的被掳至山中被迫与米商达成了协议?”

    梁县令闻言道:“无稽之谈,封山守卫的确是我撤回来,主要是常年封山衙役多有怨言,过段时间我准备悉数撤回,以后封山的守卫由他们自己负责。”

    “那大人可愿帮助那裴、薛两人降低米价?”

    梁县令沉吟片刻才道:“米商高价却不是受我控制,我猜应该是德佑王爷的黑手,如今我甚难自保,不便插手。”

    孔周也知道这其中的颇多微妙,便不再言语。

    两人议定,孔周立刻收拾了细软银两,又接受了梁县令的纹银资助雇了辆驴车连夜出城,他先直奔田坝村,准备和薛寅松等人碰一面再离开。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孔周先去了祠堂见铁将军挂门,又问了个小厮才寻到薛寅松门上。

    正巧一家人刚吃过晚饭正聚在后院闲谈,薛寅松将孔周迎至东屋坐下:“先生这么快就有消息传来?”

    孔周有些惭愧的答道:“有负所托。”

    薛寅松笑道:“无妨,咱们另想办法就是。”

    孔周沉吟片刻道:“不若你将最近发生的事完整与我说说,多一个人参详参详也是好的。”

    小秀才忙在一旁道:“孔叔叔不是外人,薛大哥,你便从怎么认识阙大人开始说吧。”

    ☆、真相了

    薛寅松本不想挑明这层关系,但小秀才既然点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一五一十从头讲了。

    孔周越听越皱眉,他是久经风浪的人,又曾跟在福庆王爷身边多年,见多了阴谋阳谋尔虞我诈:“我觉得有三点问题。”

    薛寅松和小秀才齐齐问道:“哪三点?”

    “首先是粮库的存粮,我曾做过户部侍郎,东南粮道有三个大仓至少有300万担库存,每年折换下来的陈米数量不会少于100万担。”孔周顿了一顿,继续道:“折换下来的陈米根本不可能进入县市店铺买卖,因为要直接送到边疆戍军作军粮调配。”

    薛寅松听明白了话,却没懂其中的含义,小秀才倒似懂了两分,有些惊讶的猜测道:“难道是……扣下来的?”

    孔周点头:“应该是粮耗差额,胆子不小,竟然扣下二十万担之多。”

    薛寅松终于忍不住发声问道:“什么粮耗差额?”

    “粮食储存是有损耗的,比如雨水浸渍、鼠患、水灾火灾……只要发生了这些情况,经过朝廷稽查核实就可以申报相应的损失,是为粮耗。”孔周解释道。

    “原来如此,”薛寅松此时也明白过来,“我这是……在销赃?”

    孔周取过杯子喝干了水,一抹嘴唇:“很有可能,再有一个,你说阙宏泽和贾承博来时带了王爷的信?”

    “是,”薛寅松回忆着答道:“信我没带在身上,但的确是小王爷的信,否则我肯定要谨慎一些。”

    孔周皱眉问:“你和王爷关系很熟?”

    薛寅松斟酌片刻模棱两可的答道:“一般熟。”

    孔周又问:“常有书信来往?”

    薛寅松笑道:“不曾。”

    “那你如何肯定那封信是小王爷亲笔所写?有什么特殊的约定印记吗?”

    薛寅松的心顿时沉到谷底:“不曾。”

    “只是书信么?有没有小王爷的人陪同?”

    “没有。”

    孔周沉吟片刻道:“一般来说少有冒名顶替,再说小王爷同你有私交的事应该知道的人不多,这封信倒不一定是假的。不过既然叫你帮忙,又是如此重大的事情,派个专人跑一趟也是应该的……难说啊……”

    薛寅松只觉得越听分析心里越没底,沉声问道:“那第三呢?”

    孔周顿了顿道:“第三便是这位粮道大人,粮道作为主管东南米粮的官员,怎么会不知道德阳的米贵?再说德阳的米价卡在特殊的价位上,很有可能是个阴谋。”

    “阴谋?”薛寅松一愣:“什么阴谋?”

    “很多可能,比如吸引别地的客商来卖米?或者就是为了吸引你来卖米?”孔周一边思索一边说道:“这个价格很有可能是由某人操纵,由本地粮商执行,目的就是吸引你来。”

    “可我手里根本就没有一颗粮食啊,”薛寅松一愣:“在阙宏泽找上门来之前,我手里只有几百但小麦而已!我这米铺是今年开春才开张,根本就没有陈粮!”

    孔周道:“但在阙宏泽找上你之后,你不是就有米了?”

    薛寅松脸色一变,已经想到了:“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冲着阙宏泽来的?”

    孔周点头:“很有可能,他们在知道了阙宏泽拉拢你之后,故意在德阳虚高米价,你有这天时地利将米运回德阳……这前后一衔接,完全说得过去。”

    小秀才已经想明白前因后果:“假设这二十万担粮食是阙宏泽以粮耗名义私扣下来的,如今由你卖掉,首先坐实了一个里通外应之罪。其次私卖粮道储粮是抄家砍头的大罪,第三,来德阳恐怕也是个阴谋,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实情。”

    孔周又道:“按你所说,若阙宏泽是太师的人,整个行动计划也许是打击太师的一个步骤之一。”

    还未等薛寅松回过神来,孔周又想到一点,脱口而出:“当年太师是支持福庆王爷的,两人联手反对进攻高阙致使皇上的外侵计划破产,如今阙宏泽若真是丢了乌纱帽,那东南粮道不就落到皇上手里?那高阙会不会……”说到后面孔周已经陷入沉思之中,只是这一句句猜测如同无数惊天大雷,震得薛寅松和小秀才完全不知所措。

    两人屏住呼吸在一旁静静的候着,不敢打扰孔周的沉思。

    好半晌孔周才吐出口气,取了杯子喝水。

    小秀才忙道:“孔叔叔,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呢?”

    孔周沉吟片刻道:“容我仔细想想。”

    薛寅松突然记起九华叔的话,声音也变了调:“田坝村的后山上……有很多人,恐怕这就是他们收粮的主要原因,他们需要大量的粮食。”

    孔周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薛寅松答道:“有人山上撞见过,说山里至少有上万人,还有人说这伙人开春抢了东南押运上京的库银。”

    孔周一惊:“我倒曾听闻库银被劫一案,刑部至今没查出来,竟是他们?果然……”

    “我运来5000担粮食,初步估计已经被他们收掉2000担,如今却该如何?”薛寅松诚恳地看向孔周:“请先生赐教。”

    孔周皱眉道:“至少你私卖储粮已经是坐实了,其次勾结抢匪你也坐实了,就这两条已经是罪上加罪的大罪,就算将你拉出去砍头都不为过。”

    薛寅松道:“我的确不知道储粮是不可以私自买卖的啊……对了,我还供应给富春县的何家和李家共计七万担。”

    孔周想了想道:“他们是受你蒙蔽,就算是判罪也不会太重,你这问题难办哩!”

    薛寅松头皮发麻,想了一会也想不出个一二三,只得说道:“凡事由天,管不得这许多了,大不了这一船米卖光后不再运米来了。”

    “山中劫匪人数众多,粮食消耗也大,他们尝到甜头一定会再来寻你,如今你是上了贼船,想要脱身也不行了。”

    薛寅松脸色发青,愤然道:“我又不住在田坝村……不过有心一问便知,难不成他们到富春县来找我不成!”

    ☆、还要米

    孔周道:“很难说……你手里还有多少米?”

    薛寅松答道:“还剩了接近一千担。”

    “也不算多,不如尽快卖掉回富春县去。”孔周建议道,“德阳毕竟是非之地。”

    “回去又该如何?”

    孔周沉默片刻建议道:“先和小王爷联系,先落实事情的真假,既然背靠大树自然好乘凉,王爷怎么说你便怎么做。”

    薛寅松暗道果然老j巨猾,不动声色便把皮球踢给了别人:“如果是假的倒好办,如果是真的就可麻烦,不卖得罪王爷,卖了却小命不保,乞望孔大人支个高招。”

    孔周笑道:“卖有卖的道理,不卖有不卖的道理,既然事情因王爷而起,何不听王爷一言?”

    薛寅松见他不肯接着烫手山芋,只得答应道:“唉,也只得如此,只是到底心中不踏实。”

    孔周笑道:“非是我不肯帮忙,只是我有要事在身必须马上进京。如今你已行错一步,再勿轻举妄动,赶紧联系小王爷,求个自保是绝对没问题的。”

    小秀才忙道:“孔叔叔去京城有何急事?若是要捎口信只管吩咐,这里有快马可去京城,四五天便可来回。”

    孔周心里急速的打起了鼓,德佑王爷开挖铜矿已经是谋反信号,看来造反只是迟早的事,幸好他骗来梁县令的亲笔信,这封举报信足可以令德佑王爷丧失先机,等事后梁县令清醒过来,少不得派人捉拿他,若是让快马送信则安全快速得多。

    他一想通透立刻决定将信交给两人:“我将地址写下,一进京城立刻将此信送到收信人手里,事情紧急切记不可耽误。”

    薛寅松道:“这个没问题,包在两天内送到,我也拟封书信一并捎带给小王爷,先生稍候。”

    孔周面泛喜色:“两天?真是太好了,快快动笔,争取今天连夜出城。”

    薛寅松拿起毛笔,将此间发生的事写了三大张纸,将两封信交扎斤贴身包好,又仔细叮嘱一番才放行。待他走后,孔周这才松了口气道:“如今你们做何打算?”

    小秀才笑道:“卖不成米,大不了回乡下种田罢了,靠着几亩薄田也能过活。”

    孔周失笑,信送走他的心情也松懈下来,恢复了平时的睿智:“做事最忌留后路,否则常存退缩之心,如今这也不算什么大事,肯定能安全度过。”薛寅松疑惑道:“先生不是刚才还说是杀头的大罪么?”

    孔周笑道:“多弄点粮耗便要杀头,那这天朝上下起码一大半的官员都会被砍头,再说粮耗本就有定制,就算稍微超了点,只要能核定也不算什么大事,真正的大事是后山那帮土匪,你们知道点什么?”

    薛寅松把九华叔的原话复述了一遍:“大约就是些有势力的土匪吧。”

    孔周点点头深思,好一会才道:“我有些事情要想想,要不改日再议。”

    舅舅家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薛寅松便让锁子先去舅舅房里挤,腾出来给他住。

    回到房里,薛寅松有些心思沉重的问道:“你如何看?”

    小秀才道:“我倒觉得分析得有道理。”

    薛寅松摇头:“能说得通但也有点牵强,若说要打击太师我相信,但是通过我却有些勉强,若说一个小小的粮道就能撼动太师,那太师早就垮了,还等到现在么?”

    小秀才道:“若是为了粮道一职呢?”

    薛寅松也说不上来,只得分辩道:“难道不能用简便容易的办法么?干嘛非得那么累?”

    小秀才也觉得有道理,两人一头雾水,索性吹灯睡觉。如此过了四、五天,几人也没敢继续卖米,每天只在家里闲着等候消息。

    而这一次扎斤却去得久了,足足十天后才回来,但却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粮道的米绝无问题,让他们继续卖,不但要卖,而且还要张扬的卖。

    饶是孔周这样的聪明头脑也想不明白,薛寅松等人更是糊涂,不过既然小王爷吩咐继续卖,那也只能继续卖。

    扎斤带回来三百两银票,说王爷让他们在德阳开个米铺,薛寅松接过银票仔细一看,通大祥的通兑银票,忙问道:“小王爷还说了别的没?”

    扎斤背过众人,悄悄一指胸前,薛寅松立刻明白了,忙道:“累不?我去灶间给你炒个饭吃。”

    扎斤立刻道:“好,我去烧火。”

    两人走进灶间,扎斤迫不及待取出信道:“王爷说让我们继续卖米,不但要卖进德阳,还要争取和山里那批人搭上线。”

    薛寅松皱眉看完信道:“这却是为何?信上没说。”

    扎斤小声道:“这事说来麻烦,我长话短说,小王爷的意思不急这一时,放开手和他们做交易,等摸清楚情况再给他们来一下子全收拾了。”

    薛寅松一惊:“对付他们?拿什么对付?杀人又不是砍瓜切菜,说得那么容易。”

    扎斤笑道:“这个却不知道,反正继续卖米就是。”

    薛寅松想想道:“既然如此不知道有没有给阙宏泽的信?否则怎叫放开手脚?”

    扎斤一竖拇指笑道:“果然被你猜中,我还有一封信就是给阙大人的,所以只能住一晚明早赶回富春县。”

    薛寅松道:“如果他那边没问题,我也放心多了。”

    扎斤端了饭前脚刚走,小秀才闪身进来,低声问道:“你真准备再卖米?”

    薛寅松道:“心里发憷,但暂时想不出办法。”

    小秀才皱眉道:“官场沉浮起起落落的多了,跟对了主子一生飞黄腾达,跟错了半空落下摔个半死,这事还是谨慎点的好。”

    薛寅松苦笑,这事现在已经由不得他退步,如何谨慎?他抹了把脸道:“如今势如骑虎,不得不为。”

    小秀才当然也知道,好一会才道:“你一人也分不开两份心,若你要在德阳,家里的铺子又谁来管?”

    “曲红香倒也靠得住,只是年纪到底轻了,怕她稳不住神。”

    “不若让她来德阳吧,”小秀才想了想道:“还可以谨防李家的对她有什么动作,把伙计也一起派过来。”

    薛寅松眼睛一亮:“对了!伙计以前的东家不是还在么?回家问问,争取把他给请出山,这样就妥当了。”

    小秀才道:“他不是被何家的搞垮么?那……”

    “没事,没事,让他们都来德阳好了,”薛寅松说着跺了几步,越想越有道理:“一个老掌柜搭个曲红香,怎么都是够的,实在不行我把强子留在这里,他是本地人,有个什么还好回村找人帮忙。”

    小秀才吁了口气:“如此最好,如今多事之秋,可别一个不小心把两头都舍了。”

    两人议定,次日薛寅松找保人买下套临街的铺子,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又急忙赶回富春县。

    阙宏泽收了信的第二天便上登门拜访,一进门便问:“德阳情势如何?”

    薛寅松笑道:“幸不辱命,一切都办得妥妥当当。”阙宏泽道:“好,我这里得到消息,要全力助你在德阳站稳脚跟,说吧,要运多少米去?”

    薛寅松笑道:“还是照目前的进度,每三天一船,你看如何?”

    阙宏泽笑道:“可以,这次我会安排人直接运到德阳,你只管在德阳收货。”薛寅松大喜:“如此甚好!”

    阙宏泽想了想又道:“何家最近正在找你,可能还想要米。”

    “嗯?”薛寅松一愣:“前面不是才给了四万么,还不够?这点米起码够万把人吃一个月了吧?”阙宏泽笑道:“他根本没拿出来卖,只怕是屯着了,别的米商都不知情,如今李掌柜也屯着米没卖,要不你打探打探?”

    薛寅松踌躇片刻道:“若是要米就麻烦,还不如不见面的好。”

    阙宏泽笑道:“惹不起总躲得起嘛,去看看总没有坏处。”

    薛寅松只得答应了,谁想这边还没送走人,小伙计已经跑到后院来:“掌柜!何掌柜和李掌柜来了!”薛寅松刚想说不在,只听李掌柜哪尖细的嗓音传来:“薛老弟!薛老弟!”

    薛寅松忙把阙宏泽塞进一边的灶房:“哟,李掌柜,何掌柜,怎么今天一起来了?”

    李掌柜忙一拱手笑道:“薛老弟,别来无恙啊,最近没见着老弟,是不是又去收米了啊?”

    薛寅松苦着脸道:“哪里还有米!”

    何掌柜难得和颜悦色:“老弟是有法子的人,怎么会收不到米,快来说说,这次又收了多少?”

    薛寅松两手一摊:“真的没有米,一颗也没有,这次只是回老家省亲而已。”

    李掌柜一愣:“省亲?”

    “嗯,真的是省亲,”薛寅松看看两人一脸不信的脸色笑道:“前几日正好是我娘的忌日。”

    来者两人对望一眼,李掌柜咳嗽一声道:“不是不相信薛老弟的话,只是有人在南孟看见过老弟,我还以为又有米,所以才拉着何掌柜走了这一遭。”

    薛寅松恍然大悟:“你们好快的消息,我的确是去过南孟,不过却因为怕路上颠簸,因此取的水路到南孟,再转的德阳。”

    何掌柜岔开话问道:“前面的米价不错,行会的意思还想再要些,不如麻烦薛掌柜再走一趟济州,我给你派两个人手,带上通大祥的银票,前期的费用先由我垫付,你看如何啊?”

    薛寅松看了两人一眼,微微笑道:“前面那批米怎么来的,我都告诉过李掌柜了,如今济州真的是没有米。”

    李掌柜有些尴尬的撇开头去,何掌柜紧盯着他道:“为什么我却听人说还有米?”

    作者有话要说:渣渣更文很辛苦,偶尔你们也可以虎摸一下嘛,

    我前几天出差去温州了,才回来……我马上就开word……拼了!

    ☆、躲下乡

    薛寅松装出一副疑惑样:“还有米?哪里有?”

    “薛掌柜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们只是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又不是来讨米的。”何掌柜站起身,仿佛吃定他有米一般,只看了他一眼道:“既然如此,薛掌柜便好自为之吧。”

    李掌柜想要说什么,顿了顿却没说出口,一甩袖子跟在后面走了。

    等两人走了阙宏泽才从灶间出来,皱眉道:“我看他们态度口气极为强硬,恐怕是得了确实的消息。”

    薛寅松也百思不得其解:“米的事情只有几个人,怎么会泄露出去?”阙宏泽对这种事却极有经验,皱眉问道:“先把铺子里的伙计招来问问,另外旁边知情人等可曾有传话的,一并都要询问。”

    薛寅松当然不信自己的人会胳膊朝外拐,但事实摆在面前,不由得他不思量:“要不回头我问问……”阙宏泽笑道:“这个不急,等回头在说,只是今天的事……”

    “省得,省得。”薛寅松忙保证道:“我会谨慎。”

    这边阙宏泽刚走,李掌柜又钻出来,他闪身进门道:“我就是给你报个信,何掌柜又派人走了一次胶济方向,但没找着米,如今恐怕还要跟你要。”

    薛寅松苦笑道:“我是真的没米了,上次一共就十万,不是全分了么。”

    李掌柜道:“有人说亲眼见过你往德阳方向运了米,何掌柜才怀疑你私藏了呢。”

    “简直胡说八道,”薛寅松咬死不承认:“我从济州拉回富春,又从富春拉到德阳?这不有病么?谁看见的叫他出来对峙。”

    李掌柜软了口气:“我也不清楚,何掌柜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你没米就好,否则何掌柜肯定要找你麻烦。”

    薛寅松笑道:“他来找便是,没米就是没米。”

    李掌柜又叨咕几句虚假的关心才离开,关上门薛寅松松了口气,这么连轴转了几天,任是铁打的都觉得疲惫,但人再累,事情还得接着干,如今紧要的就是请老掌柜出山。

    “伙计,你老掌柜在哪里住?”

    小伙计答道:“离得不远,就是城西出去往代相方向走几十里地就是。”

    薛寅松斟酌几秒钟,笑道:“给你个任务,现在去老东家家里,请他出山站柜。”

    小伙计有些惊讶:“啊?去……哪里站柜?”

    “德阳,我在那边买了个铺子,想让老东家去掌舵,你和红香去帮忙,如何?”

    伙计嚅嗫几句道:“我怕老东家不愿意,他前年被人坑了,当时说再也不做生意了。”

    “这个好办,”薛寅松笑道,“我有书信一封,你交给他,保管能请出山。”

    伙计松了口气:“跑腿没问题。”

    薛寅松将昨晚托秀才写好的书信递过去道:“你今晚去了干脆歇一宿,明天和老站柜一道回来。”

    伙计忙答应,临走前又叮嘱他道:“老猫下了崽,你记得做饭啊。”话音未落,只闻得几声猫叫,大花猫慢慢踱步走出来,这厮刚生了两只猫仔每天饭量大了两倍不止。

    “来来来,我摸摸。”

    花猫走过来蹭蹭腿惬意的享受了会挠痒痒,然后瞪着眼睛又开始叫:“喵~~”

    薛寅松抱怨道:“要吃饭就找我,生个猫仔你就藏着不给看……”花猫依旧瞪着眼睛:“喵~”叫完一屁股坐下看着他,闲着还舔舔脚趾。

    薛寅松只得认命的去做饭,不一会就闻得满院子的鱼腥味。

    只听得秀才嘭嘭嘭的关门关窗,一边还嚷道:“能不能给它吃白菜啊,这味实在太浓了!”花猫像是听懂了,赶紧又讨好的来蹭腿。

    薛寅松笑着答道:“我正想跟你说呢,咱们回乡下去住几天吧。”

    小秀才忙碰一声打开窗,欣喜的问道:“好啊,几时走?”

    “后天,”薛寅松把饭倒进猫碗,走到窗跟前:“或者明天也行,我得先和老掌柜碰一面才能走。”

    小秀才忙跳起来收拾衣服和书:“那我先收衣服。”

    薛寅松笑道:“没见过比你更急的。”

    “倒不是急,我是怕他们再来人。”小秀才抱怨着:“这个不来那个来,一来准没好事。”

    “唉,这还算好的,我看后面事情更多,所以想着跑乡下去躲几天。”薛寅松笑道:“反正德阳的铺面已经买好了,伙计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只等明天一早老掌柜来碰一面就成,到时候打发红香和伙计跟去。”

    “一个年轻女子……要不要紧?”小秀才有些迟疑:“总是有些不方便吧?”

    “这丫头精着呢,别担心。”薛寅松安慰道:“再说伙计会帮忙照应呢,强子又是当地人,不会出事的。”

    小秀才放了点心,忙又催促:“你快去收拾吧,明天碰过面就好走,别到时没收好东西又磨蹭时间。”

    次日小伙计果然请了老掌柜来,薛寅松拉他进屋低声说了一刻钟才分开,老掌柜临出门时信誓旦旦的保证把店开好。

    其实老掌柜年纪也不算老,不到六十的人,精神正好着。薛寅松看他持诚稳重也觉得放心,赶紧打发几人去德阳,这边也不开店直接带着秀才和扎斤回乡下。

    三人一出城,小秀才吐了口气道:“心情终于好了,日日在城里煎熬着难受。”

    薛寅松笑道:“你成天都没事做,就是晚上记个账,有什么忙累的?”

    小秀才嘟嘟囔囔:“就是不自在,我本不是做生意的料,你非逼着让我记账,我现在一打开书满脑子都是数字,都快烦透了。”

    薛寅松好笑:“这真是人穷怪屋基、屋漏椽子稀,你自己看不进书怎么怪记账的事。”

    扎斤在旁边笑道:“裴公子是紧张了,这次去乡下好好休息休息。”

    小秀才和扎斤没怎么说过话,他习惯与旁人保持某种有限的接触,要论关系也只与薛寅松亲近点,这时听得扎斤维护他,也笑起来:“这次真要好好歇歇,在朝廷当官都有休沐呢,我这忙活这么久也没歇过一天。”

    扎斤笑道:“正是这个话,早该回陈家村了。”

    这还是去县城后第一次集体回家,薛老爹自然高兴的很,忙把几人迎进屋,只是一见环姨大家都愣了。

    其实也没两三个月,环姨的肚子明显胖出一圈,除了薛寅松其余两个傻蛋都一脸傻笑着招呼:“环姨……咦,你长胖了。”

    环姨红了脸道:“快进屋坐。”说着站起来把针线淘箩拿到一旁去,挑了帘子出门。

    薛老爹这才找了机会说话:“冰环这是有喜了,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小秀才一愣,立刻展颜笑道:“薛大哥有弟弟了。”扎斤也笑道:“正该恭喜。”

    薛寅松忙也恭喜老爹,窘得老爹忙忙摆手:“你们可不要再说了,直当都不知道这事,大家都安静些吧。”

    薛寅松怕环姨面子薄,索性改问地里的事,薛老爹笑道:“地里都好,我如今一日看两遍,出不了差错的。你那小店生意也红火,如今还是靠你那方法,薄利多销。”

    薛寅松笑道:“只要家里好我就放心了,只是辛苦环姨,如今还是她看店么?”

    “她看上半天,余下都是我看,如今我也学着做生意,还正学着记账呢!”薛老爹很是得意:“每日把大帐记一笔,到月末也知道是赚了还是赔了。”

    薛寅松有些惊讶:“记账?还真看不出来啊,爹。”薛老爹立刻翘尾巴:“你爹的本事大着呢,记账算什么……”

    “别听他吹,”环姨端着水碗走进来笑道:“他呀就是每晚报个总数,我给他记上,都没记那些细的,就是一个大数。”

    薛老爹被戳了牛皮也不恼:“我天天都看你记账,总也有看会的时候。”

    薛寅松忙问:“可有饭食?”

    环姨忙去热饭,薛老得立刻眼热的问道:“乖儿和小奇怎么没回来?”

    “那两小子最近皮实得很,让我给送书院里读寄宿了。”薛寅松笑道,“最近忙起来哪有精力管教,只得多出点钱一古脑送书院里让先生管教。”

    薛老爹咂咂嘴嘀咕两句,到底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想念两个小子。

    薛寅松走进后院,只见角落里一阵闹腾,四只狐狸已经长成了年,闻得他的味道就开始上串下跳的要出笼。薛寅松忙把鸡鸭都关上,将狐狸们放出来,那几个小崽子围着他好不亲热。

    扎斤走过来捉了只顺顺毛,皱眉道:“薛大哥,这狐狸毛涩了,紧下来不好好喂,冬天长不了一身好毛。”

    薛寅松立刻高声叫老爹,质问他是不是克扣了伙食。薛老爹忙摆手道:“绝对没有绝对不没有,只是最近鸡鸭都在产蛋的旺季,我很少让他们出笼。”

    扎斤点头道:“关得厉害了,没见着阳光。这样不行,得有地方活动,否则冬毛出来是涩的,不油滑水亮。”

    薛寅松当然相信这行家的眼光,只是鸡鸭生蛋也是一笔收入,自然是不能耽搁的,踌躇片刻道:“我早有挪鸡鸭棚的打算,如今鸡鸭太多院子里也挤,也是时候挪一挪了。”

    薛老爹有些诧异的问:“往哪里挪?咱家前后院都没地儿了。”

    薛寅松笑道:“当初雷大汉的那块空地不是还留着么,里正已经同意让我占用了。”

    薛老爹立刻心思活络起来:“好好好,要怎么利用?”

    “修个大院子就行,鸡鸭还是散放,后墙修一排蛋窝,另外种些树和草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回乡了,回乡好哇,发展j情哇,b,哈哈哈。

    ☆、养鸡场

    薛老爹忙一拍胸脯:“这个简单,我明天找几个工匠开始干活,只要材料够不出三天就能垒上院墙。”

    薛寅松笑道:“那这事你负责,扎斤负责上山找几颗矮树,到时候挖回来种在院子里给鸡乘凉,我给鸭子挖个水塘,另外再找些石块垒鸡窝。”

    薛老爹主动请缨:“还得要些沙子,我用牛车去河边拉些回来,你那个什么地龙养殖堆也可以弄一个嘛。”

    薛寅松心情舒畅,笑道:“好好,都依你,你说了算。”

    扎斤也跃跃欲试:“我明天就上山。”

    “急什么,多休息几天再上山,”薛老爹笑道:“正好前几天村里祭祀,每家都分了点白肉,今天炖酸菜白肉给你们吃。”

    薛寅松想起老爹的手艺,口水立刻哗啦啦的流:“赶紧去做吧,那肉要炖足一个时辰才够火候哩!”

    薛老爹一边笑一边走:“好好,炖一大锅让你们吃个饱。”

    扎斤不常吃中原的菜,见薛寅松一脸馋相好奇的问:“酸菜白肉是什么?”

    “其实就是酸菜炖五花肉,只不过我爹把方法改良了一下,五花肉先要用油煎,这样吃着不腻。”薛寅松笑着解释:“你先歇着,我去村里找人安排点事。”

    扎斤道:“我还不累,跟你一起去转转。”

    薛寅松准备先去看看地,估算要用多少材料,然后跟里正打个招呼。薛寅松的如意算盘打得砰砰响,领着扎斤往村中间走。

    “薛兄弟,你这是去哪里?”

    薛寅松定睛一看,原来是家里租客,笑着招呼道:“刘叔,我去村里转转,你这是去哪里啊?”

    刘大叔笑咪咪的答道:“我刚从地里回来,今年的稻子长得不错。”

    薛寅松笑着附和,正要抬腿走人,刘叔又问:“咱们那合作社还要招人不?”

    “啊?”薛寅松一愣:“招什么人?”

    “就是多收人嘛,”刘大叔笑道:“听说村里好多人都想加进来,问你爹的意思,你爹说听你安排。”

    薛寅松心里一动,问:“大叔你怎么看?”

    刘大叔道:“这不是你们东家的事嘛,只是这大家你也种我也种,粮价会不会跌啊?”

    薛寅松笑道:“不打紧,咱们可以往外面运粮卖嘛。”

    “要是有的人加进来,不好好干光捣乱怎么办?”

    “那不会的,加入就是为了粮食增产嘛,”薛寅松笑着宽慰:“不好好种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刘大叔摇摇头:“这事啊,得好好看看,好好看看。”嘴上说着,却拿眼睛瞄他的表情,薛寅松哪里还不懂,笑道:“哎哟刘大叔,你可别瞎猜猜了,咱们就算招人肯定也要求严格,不会不分好歹都收进来,再说只要你们能种得出来,我保证能按往年的粮价卖,放心吧!”

    刘大叔显然松了半口气,也仍然不放心,只是嘴上却道:“都是租的你家的地,爱咋咋整的,嘿!我才不瞎操操心呢……”

    刚走两步,迎面又来一个人,却是陈良女人,她也是一愣,站定道了个万福:“薛大爷。”

    薛寅松还礼问好,陈良女人轻声道:“如今雷姐姐清醒多了,薛大爷有空可以去看看。”

    薛寅松忙道好,又叮嘱她仔细照顾,扎斤等人走原路,好奇的问道:“雷姐是谁?”

    村中的空地依旧空着,薛寅松满意的指着一处道:“这边有大树荫蔽,适合垒窝,那边到时候种些草可以拌食料,水塘挖在这里……”

    扎斤对于养家禽却没什么兴趣,左右转转笑道:“这倒是个好地方,别看这么小个地方,却是三条路交汇,不错,不错。”

    薛寅松笑道:“你却不知,这块地算是陈家村的村中心,绝对的风水好地,拿来养鸡鸭却是有点可惜了。”

    扎斤奇道:“那为什么还养?”

    “这却是说不出口的原因了,这块地原是人家的宅基地,若我直接盖房肯定会被指责,不若先盖个鸡棚占住地,等过几年大家都默认这块地归我了,再换别的用途不迟。”

    扎斤笑道:“有道理,薛哥,我看你不去用兵打仗太可惜了。”

    “嗨,我要能把这一亩三分地倒腾好了,也就不错咯!”薛寅松看看天色,笑道:“天色尚早,不若干脆上山砍点小柴枝。”

    扎斤道:“用手就行,那就别回去拿刀了吧,直接上山。”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山脚走,穿过小河就是上山的路,路两边就有大量的灌木丛。

    薛寅松挽起袖子一面撇枝条一面问:“你这次进京见了王爷没?”

    “见到了,还是那样吧,只是瘦了些。”

    薛寅松点点头,观莲节还有两个月,如今恐怕下聘纳定这些繁文缛节的程序都走完,算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扎斤的表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苦涩,默了一会突然道:“王爷说他绝不会娶妻。”

    薛寅松一愣:“几时说的?”

    “就是这次进京送信的时候,他……当时很肯定的告诉我,他绝对不会娶妻,可……王府上下都已经在准备红绸装饰了。”

    “看来恐怕要出事吧,”薛寅松揣测着:“王爷叫你什么时候再上京和他碰面么?”

    “这倒没有,他只说让我好好呆在陈家村别给你惹事,说最多半年一年就能来找我。”

    “这可奇了。”薛寅松咂舌:“他这是准备逃亡?还是隐居?这都说不通啊。”

    扎斤老老实实的理着树枝不吭声,薛寅松只好自己猜测:“肯定是逃亡,说不定上哪里躲半年就好了,唉,孩子都是娘身上的肉,说不得过几年就算了,依旧回去老老实实做王爷。”

    扎斤嘀咕道:“我倒宁可他什么都不是呢。”

    两人各背了一捆比人还高的细柴枝往家走,薛寅松笑道:“在我这里苦了你,以后小王爷一摸你手上的茧子得要心疼死。”

    扎斤满不在乎的答道:“我在军营的时候也是舞刀弄棒的,茧子比现在厚多了,如今天天闲着才无聊呢。”

    薛寅松笑道:“这柴枝应该差不多够,回头我们得去河边搬些大石头回来垒窝,这活可不轻松,搬一天腰都直不起来。”

    扎斤笑道:“不怕,以前在军营早晚都要操练,比这还苦,如今也就忙点累点,吃食却比军营好多了。我是亲兵还能跟着小王爷吃,他们普通兵营的都说饭食跟猪食一样难以下咽。”

    薛寅松想起以前读书时候的食堂,咂咂嘴颇有同感。

    柴枝先堆在后院的墙角下晒着,薛老爹兴奋的搓手:“叫你们歇息着又去忙这些干什么,这些活可以明后天来干嘛。”

    薛寅松笑道:“得了吧,我看你的样子就巴不得马上去请工匠呢。”

    “嘿嘿,臭小子,还是你知爹的心意。我已经定下工匠了,只是砖却是贵的,最好用石头垒,工匠说要不多等几天他给打一批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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