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从容不迫 作者:凤重桓(已完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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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从容不迫 作者:凤重桓(已完结)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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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狼面具在震动中掉落,萧容露出那张人皮面具,绝色的容颜。
「果真是你!」冷龙。
韩城不无意外。
萧容艰难起身,强颜欢笑道:「韩城主,我这次战的可是你弟子,不知城主为何前来?」
韩城不管:「御使病了,本座替他。」
萧容差点苦笑。
「容儿也病了!喂!」小狼怒吼。
别吵!
萧容心烦,心底叱道。
「本座若是赢你,烦请冷少宫主将本座义子归还。」
小狼静下来,飘浮在空中:义子?容儿不就是他义子?
萧容眼底浮现一抹自嘲的笑意,轻声道:「好。」
知道「萧容」在天狼岛上的只有一人,能在他身边下毒的也只有一人。
——爹,是你吧?
「好、好你个头!」
小狼喝道,「容儿,你就是他义子啊!乖,透露身份他就会伤你呢。」
胃里翻江倒海的抽痛,小狼每句话响在他耳中都犹如轰鸣。
萧容意识恍惚得连身子都站不稳。
眼前韩城的影像一重叠一重。连目标都不知道在哪儿,更别提战斗。
萧容现在能撑着就是极限。
生命力仿佛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走……最终化为无。
韩城欲要挥鞭而上时,才察觉到银狼的不对劲。他闭起眼,久久不曾睁开。
他若石像般杵在那儿,时间仿若静止。
韩城走过去,他不会怀疑现在自己轻轻一碰,对方即会倒下。
萧容贴身心腹一——天翼及时闪身而出。
不要问他为什么姗姗来迟。毕竟没有萧容的命令,他和天玄连出现都不能。早在银狼趴地蠕动时他就已察觉出不对劲,但忍着没上去。
这回确定不对劲后,他终于出现。
「韩城主,我们主上今日身体抱恙,还请手下留情。」
韩城沉吟一会,「那改日再战。」
他看银狼面色灰白,嘴唇青紫,气息既无。能活着都不知晓。心里奇怪怎么回事。
他突然想到萧英会医术,或许找他看看就知道呢?
「萧英!」
藏在暗处的萧英听得一阵耳痛,韩城怎么在这时想起他,真是……!
他缩着肩膀出来。对天翼道:「你不也会医术?」
天翼笑道:「跟殷先生比起,我那点皮毛还是别见笑了。」
韩城道:「你们认识?」
萧英讪笑。
「往事不堪回首。韩城,你就别提了。」
小狼看到萧英来了,双眼发亮,狼扑上去。灵魂穿透而过。
萧容走到萧容面前,将药丸塞入对方口中。
天翼好奇道:「殷先生,你给我们主上吃的是什么药?」
「祖传秘药。」
暂时压制毒性的药。
有时萧英真觉得自己手贱,干脆点整死小狼不就行了,婆婆妈妈的算什么。他儿子奉命去天狼岛的,应该性命无忧才对。
小狼趴在萧英爬上,甜蜜地看着萧英:还是英英对我最好。
萧容苏醒,睁眼就看到四张脸,萧英,韩城,天翼,小狼。
萧英惊奇道:「哟,你眼睛又变黑色了。」
萧容虚弱笑笑,没说什么。
萧英觉得他的笑起来有点像谁,不禁看得呆了:「我儿子要是也像你这么漂亮就好了。」
萧容敛起笑。
韩城道:「我们改日再战?」
萧容道:「就现在吧,无碍。」
「你现在行吗?」
「你看我行不行?」
天翼插嘴道:「韩城主,关于萧公子的事您大可放心,他是奉命留在我们岛上的,我们不会亏待他。」
「可萧英说你们囚禁的容儿。」
天翼嗤笑:「他说反了。」
萧英看向他,眼里不动声色地威胁:你再说试试看?
天翼识相地闭嘴。
韩城又道:「罢了,本座不欺负病人,下次再战吧。你先走吧。」
萧容没有拒绝,他刚才只是逞强,身体早虚弱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行回到客栈。萧容闭目养神一会,对小狼道:「你来。」
「哦。」
这次元气伤得太大,小狼没什么事,他这个身体的本尊损失惨重。即使灵魂出体,也依旧疲乏。
反倒是小狼一附进去,还精力百倍。
「英英。」
他深情款款向萧英走去。
「你别过来。」
「你对我真好。」
「算了吧,我巴不得你死了。」
「英英,你好绝情好残忍好可怕。」
「……」
萧英缩在墙角,小狼步步逼近,他恨不得缩进墙里。
「英英,我今晚没力气跟你滚床单了,下次吧。」
「谢主荣恩!」
小狼爬向床,趴着不动,没多久就睡着。
萧容则继续闭目养神。
萧英无聊地站在床边看着小狼发呆,现在完全有一百个杀他的机会,一千个逃走的机会。
还犹豫什么呢?
这样死了太便宜他呢?
萧英是健忘的,就像他忘了昨夜的欢好,过去两年的耻辱也能很快忘掉。只是忘不掉这两年内的损失,以及每次看到美人时都会想起的一件事——他,不能……人道!
想到这点,他掐死小狼的心都有。
心动不如行动,他就动了。
「呃!呃嗯……」小狼半梦半醒间被人掐醒。
「你去死。」
萧英狠狠道,加重手中力道。
英英!
小狼在心里喊道。
在濒死边缘,他又奇迹般活下来。萧英松手。
「咳咳咳,英英,你吓我!」
「……」萧英什么都不说,径自走出房间。
「英英!英英!萧英!!!」
小狼叫破喉咙,萧英只说了两个字:「再见!」
他不能再逗留下去了!
小狼迟早会死,剩下的事管他的!
小狼呆呆地坐在床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容儿,英英又走了?」
萧容睁开眼,刚才的动静都听在耳朵里。
「把他抓回来。」
「我前天看了一本书,书上说,爱他就放他走。」
「对方是萧英,放走你就永远别想他回来。」
「书上还说,只要你爱的那个人幸福了你就幸福了。」
「萧英幸福了你会幸福?」
「我不会x福的。」
「乖,把身体给我,我替你抓他回来。」
小狼怔怔看向萧容,他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阴沉如蛇。
天破晓。萧英踹开一家酒肆,随便要了壶酒,刚灌几口,就喷出。难喝死了,哪比得上他家儿子酿的。
大清早,街道开始热闹,酒肆就他一人。
后来,陆陆续续来了一点人。
萧英一边喝一边打量街上行人,琢磨着要不要通知慕容长生去。
一身披银色斗篷的男子慢慢走向他,酒肆其他人纷纷注目,皆被对方身上的戾气震住,不敢多看几眼。
那是双手沾染多少血腥才能有的慑人戾气?
萧英也早早感觉到。
他没想到小狼会追上来,还是只身一人。
不过他也不怕。两人身上有同心蛊,如果小狼想抓他回去,势必要动些手脚。到时……
「你应该把那两个家仆带来的。」
「你真有恃无恐。」
「我想走,别拦我。」
「你以为你走的掉么?」
「呵。」萧英干笑,他只觉得今天的小狼有点不一样,平常的小狼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他都有点怕。
说怕或许不妥,只是心里发毛。好比韩城以眼杀人时。
见状不妙,萧英立刻想到的是——逃。
他现在一身功力恢复,最傲人的轻功也运用自如,理应逃得掉的。
理应……
他抬头看天上洒下的天罗地网。
挠挠头。
师兄,你在哪?
萧英被网困住,以对这网的了解,他绝无挣脱的机会,也懒得去废劲挣扎。
真没出息。他自嘲。
「上次我废你武功,看来不够。」萧容走近,笑道,「还得把你腿给废了。」
他抬脚,一脚踩在萧英腿上,碾断。
其实不过霎那的功夫,眨眼就过去,保证你来不及感受疼痛。但霎那过去,萧英疼得手指差点跟着断了——死命抠进地面减缓疼痛的。
萧英被萧容迷昏前,唯一想的就是——为什么他的同心蛊没用呢?理应他受的小狼会感同身受。
好比,他现在腿断了,萧容的腿也绝无行走的可能。
可现实就是萧容走得好好的。
哪个环节出差错呢?
无非是萧英的意志力比起萧容差了不是一截两截。同样的痛,萧英可能痛晕过去,萧容可以忍忍就过去。
重回故地,萧英绝望地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拒绝见任何人。
出乎他意料的是,小狼没来纠缠他,一连一个月。他闲得快荒芜了,小狼也没喂他散功药,只留了一句话:「我每捉你回来一次,就打断你一条腿,看你有几条腿可以断。」
加上双手,他也就四只脚可以断,如今还断了一只。
萧英一瘸一拐走出房门时,天天同情看他:「殷先生,您这是何苦。」
「闭嘴。」
天天一闭嘴,就再没人跟他讲话。天虎不会讲,冷天心刚到院门口还来不及讲,就被人尊敬地「请」下去。
萧容杜绝萧英与外界的一切来往,存心憋闷死他。本尊也未出现过一次。
实际是,月蚀之毒大伤元气,萧容闭关修炼去了。
功成,萧容出关,武学又晋升上一个境界,人格又变态到一定程度。
早在入关时,萧容就强制小狼跟他合练,小狼含泪朝着逍遥别院的方向挥手。一个月下来,小狼比萧容进步飞跃,一出关就又被萧容揪住:「不想去见爹。」
为什么?
小狼含怨看他。
「他千方百计想着你怎么死,这样的人你还稀罕?」
「容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是你爹!」小狼发挥鸵鸟精神,死不承认萧英要置他于死地。
「你放贱。」
萧容恶毒的话语刚一吐出,小狼鼻子一酸,眼眶泛红。
他不就是被人甩了一回吗!
萧英说爱他是骗他的!
骗他的!
骗他的!
……
小狼脑子一下午都在消化这条信息。自此,绝了去看萧英的心,乖乖跟在萧容身边。
「你这么喜欢他,不就是因为他美吗?」萧容说。
小狼蔫蔫点头。
「天下美人这么多,何必专攻他一人?」
「英英是,天下最美的人哪。」
「呵,不是最好攻的人?」
小狼蔫蔫垂下肩膀,好像是这样的。他也花痴过萧复,但他是容儿主子,绝对不能攻。韩城也是一大美人,他更是连想都没想过。就是看准萧英好欺负,跟他一样好色,说不定臭味相投。事实论证,只有被他攻,才有可能臭味相投。
「小狼,换个玩的吧。」
「啊?」
「女人。」
「啊?」
小狼傻眼了,女人……多么遥远的一个词,他只敢远观不敢亵玩,也压根没兴趣亵玩。
自从儿媳妇香消玉损后,冷天心抱着孙子一会哭一会笑,没得安宁。儿子出岛一次就变了个人,她以为是儿媳妇的死打击了他,想着要给儿子续弦。
这样做似乎有点对不起死去的儿媳妇。
冷天心抱着孙子烦恼。决定找萧英讨论一下。
「宫主,您不能进。」天虎老调重弹:宫主这次连小小宫主都带来了。唉!麻烦。
「天虎,本宫命令你让开!」冷天心将孙子举在前面,娇喝道。
「不行,主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踏进别院一步。」
「你!到底我是宫主还是他是宫主?!」
「请宫主责罚!」
冷天心心软,天虎这孩子从小看着长大,哪舍得罚。只好使以眼泪攻击。他不让她进去,她就哭给他看!哭到他让为止。
天虎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无视到底。
最后连小小宫主都跟着哇哇大哭。
院里萧英听得心烦,他心想世上怎么有这么烦的女人,在这冷清的宫殿里,简直是奇迹般的存在。
「冷宫主,您有何要事,尽管在这说了吧。」萧英提气,喝道。
「殷先生!?哦哦。那个,本宫想要给小狼续弦,想问下先生的意见。」
这种事问他干嘛?
「自便!」萧英没好气。
「哦哦。那个……」冷天心想了想,「本宫还想给容儿也找个媳妇,殷先生您看本宫该给他找什么样的媳妇?」
闻言,在萧英尚未反应之际,天虎一句「宫主得罪了!」点昏冷天心,避免她泄露出更劲爆的消息。
容儿?
什么容儿?
「是龙儿,冷龙的龙。殷先生,你多虑了。」天虎汗颜。
「哦。」
此地无银三百两。萧英眯起眼,他会不知道小狼真名叫冷龙吗?只是,冷天心说什么「也找个媳妇?」
也?
媳妇?
有内幕!
不过,萧英没多想。
冷天心的烦恼再不久后迎刃而解。
因为,她宝贝儿子开始碰女人了,她窃喜,儿子总算恢复正常。
可不久又开始忧愁起来,女人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可总没一个定下的,二媳妇的影也没见着一个。这也就算了 ,还没一个能延续她萧家香火的。
唉!
她打算是,孙子就姓萧,孙女就姓冷。算盘打得美美的,就是不见开枝散叶,不能不郁闷。
她采取委婉的方式向萧容提出请求:「那个,容儿呀,昨天玄武家长老添了个外孙女,好可爱啊!为娘真想抱来养一个。」
聪明如萧容,怎会听不出冷天心弦外之音。笑笑,敷衍了事。
小狼最近心思全被「女人」迷住,他只是纯粹的好奇,阅尽环肥燕瘦,各色美人,他觉得……
「还是英英最好。」
说这话时,一双玉臂从萧容身后缠上,蔻丹指甲妖娆潋滟,炫花小狼的眼。
萧容看了女人一眼,微笑道:「就你了。」
冷天心迎来她第二个儿媳妇,惊喜交加。再见过媳妇后,惊大过喜。
胸、胸好大!!!
冷天心乍舌。抱着孙子挡在前面: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牡丹,来,见过娘。」
女人的名字叫牡丹,头上也随意地插着朵娇艳欲滴的大牡丹,人比花娇,一颦一笑,皆婀娜风情,女人味十足。
牡丹红的唇,牡丹红的指甲,牡丹红的衣服……
冷天心看到此女子,不知怎的,莫名恐惧。
要是把小狼的眼睛镶牡丹脸上,她怕吓哭了。
「娘。」牡丹的声音娇媚。
冷天心吓得一哆嗦:她绝不承认这个女人是她儿媳妇!看过去就非良家善女!
「你娘似乎很怕我。」
「你这里太吓人。」
萧容指着牡丹的胸,动作轻佻,却不下作。
牡丹笑得花枝乱颤,小狼抖得浑身剧颤。女人三段式笑声跟她胸一样恐怖。
「你退下吧。」
「是。」
牡丹福身,退下。
「容儿,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女人当老婆!」小狼气道。
「反正都要找,不如找个能震住娘的。」
「可娘一点也不喜欢。」
「她不喜欢没关系,牡丹以后能替我挡住她再续弦的心就行了。」
小狼嘀咕着:「我看这女人一点都不好惹,担心她会欺负我那帮后宫。」
「一群男人被个女人欺负了也活该。」
「还有英英……」
「轮不到他被欺负。」
「我怕她勾引。」
「算了,你还是跟着牡丹飘吧。」
小狼再小心翼翼地问:「她到底是哪找来的?」
萧容瞟了天翼一眼,天翼干咳几声,撇过头去。
天翼已从贴身小厮跃身成为贴心老鸨。
牡丹刚上位不久,就以铁血手腕将小狼后宫整顿一番。将平日那些嚣张跋扈的男宠全圈一笼子里,定期喂养,再驯养,直到服贴为止。
小狼越看她越不顺眼,尤其见她欺负自己人,整日向萧容打小报告。萧容充耳不闻。
令小狼安慰的是,牡丹没将爪牙伸向萧英,他也就不再计较。
远在逍遥别院的萧英都听闻这位新上任的少夫人,据说妖艳妩媚,心胸宽广。倒是很想拜见一番,奈何她似乎不将这一方小院放在眼里。
又到月中,小狼已有三月未见萧英的身影,思念成魔。出岛时,眼巴巴地往逍遥别院望了一眼。
他说:「容儿,你都不想?」
萧容只是笑,不作声。
他再等,等萧英的利爪被时间磨平,不再恨小狼那天。
萧容算盘打得还算精确,如果依照小狼的缠人作风,他只会从笑面虎变成暴躁虎,对他的恨只会深不会浅,对他的气只会越涨越大。
可是小狼三月未踏入逍遥别院一步,萧英想发脾气都没地方发。
现在,他整天奄奄一息地趴在树上,恨不得小狼出现给他打上一拳。
萧英的利爪的确被磨得平平的。经过九十九天禁足,萧英再耐不过寂寞,踏出逍遥别院。
「殷先生……」
「我要散步。你们主上不在吧?通融下吧。」
天虎驳回。
萧英微微一笑,再翻一白眼,直接越过他,走了出去。
跟他报告是给面子。以他的轻功,自信不会有人追上他。
他来到萧容所在的小院,昔日清幽小院今日多了一抹艳丽的红,非常扎眼。
「你是谁?」
牡丹看向他,略微扫过几眼,平凡无奇的畏缩男子,从未见过。
眼前女人惹眼火爆的身材着实让萧英啧啧称赞。
「殷雅。」
「原来是千面郎君殷雅殷先生,久仰。」
「你是牡丹阁的牡丹?」
萧英瞧她发上一朵大牡丹,自然猜出名字。
牡丹嫣嫣一笑:「正是。」
身为牡丹阁红牌,牡丹比任何风尘女子都要妖娆,却无那些女子的媚俗味。撇开气质不谈,仔细看牡丹的眼睛,竟十分清丽。
「呃,你姐姐杜鹃可好?」
「相思成疾」
萧英尴尬的笑。这个杜鹃是他欠下的风流债之一。
牡丹绕到他身边,道:「殷先生,你来找萧容?」
「嗯。」
「你是他什么人?」
「亲爹。」
「……」
牡丹目光闪动,萧英没看到那抹惊愕之色。
他不知道萧容即冷龙,牡丹却是知道的,不过她不会多嘴。
「殷先生,请好自为之。」
牡丹会出现在这里,萧英非常好奇。他依稀记得新上任的少夫人也叫牡丹。
看来,萧容和小狼的关系真是非常微妙。
巧的是,萧容也刚好不在。
无聊。
萧英打算这几晚暂住在这儿,怀念下儿子的味道。
唉。
越老越没出息了。转眼就到不惑之年,可他哪点有不惑的样子?
反倒非常困惑。
萧容的房间非常简洁,简洁到察觉不出人住的味道。
还好有床,他也就不计较了。
睡了一宿,头脑越发昏沉。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萧英稀里糊涂的起来漱口洗脸。
卸下易容时,他瞧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
黄铜的镜面,里面的人影非常清晰。萧英难得一次仔细看自己的脸,平时只是眼皮抬那么一下,确定自己易容否。
换的脸皮太多,他连自己的真面目都快淡忘。只依稀记得个大概。
萧英自恋地摸着铜镜上的自己,喟叹一声:「没听说被人上多了就像那人哪。」
仔细一看,自己莫名其妙地像小狼了。
抓头,萧英一头雾水。尤其是嘴巴部分,像得他想咬唇自毁。
银狼凯旋。小狼迫不及待地飘到逍遥别院看萧英,结果发现人不在!
又蔫蔫地飘回来。
萧容含笑看他:「怎么又回来呢?」
「英英不在。」
「是吗?牡丹,殷雅最近都在哪?」
「你的别院。」牡丹来接他。
萧容目光一闪,向牡丹确定道:「他知道呢?」
「估计吧,这两天他恨不得披着真皮在老夫人那里晃荡。」
「呵。」
萧容轻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你们在说什么?」小狼不懂两人拐弯抹角说什么话。
「小狼,我们去见爹。」
「哦。」小狼淡定道,身体不知觉飘向一方。
「小狼,如果爹猜出我们身份,你不要否认。」
「哦。啊?」
「就是这样。我先去见他。」
经过多日等待,萧英终于见到萧容。
天气转冷,萧英穿了件绒衣保暖,现出惊人的真容,美艳不可方物。
「儿子。」
「爹。」
萧英这两日心情大好,给萧容织了件围巾,毛绒绒的。「呶,儿子,爹送你。」
萧英亲手为萧容系上围巾,萧容低下头,他比萧英略高点。
萧英的呼吸扑在他脸上,痒痒的,萧容竭力逼自己冷静。
「爹,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好的手艺。」
「无聊时跟人学的,这点事还难不倒我。」系好,萧英拍拍萧容的肩,呵呵笑道,「儿子越长越结实了。」
「该成家了。是吧?」萧容自动替他补完接下的话。萧英平时不见得多关心他,有时又比冷天心还爱闲操心。
萧英摸摸鼻子,讪笑道:「屋外冷,咱们进屋吧。」
「嗯。」
萧英率先一步进屋,萧容看到他的步子,一深一浅。忍不住问道:「爹,你的腿怎么呢?」
明知故问。他不就是罪魁祸首吗?
萧英回眸一笑百媚生,却叫人看得心酸:「没什么,不影响走路。」还能使轻功,虽然姿势难看,不会像以前那么潇洒。但真的没什么。
屋里点着火盆,很温暖。萧英目不转睛看着萧容,萧容被看得坐立难安。
「爹,你看什么。」
「我在想,儿子是像爹还是像你娘。」
「……你知道我娘是谁了吗?」
「没印象。」
「……呵。」
「儿子皮肤变好的话,也会很好看吧。」
「义父常说,男孩子不需要太好看。」
「那是因为他从不照镜子,不知道自己多好看。」
「呵呵,儿子也不想自己变太好看。」
「为什么?」
「麻烦。」
「嗯?」
「爹整天易容成平凡人的模样,不也是因为真面目太惹眼了吗?」
「说的也是。但你这样也挺惹眼的。」
萧容摸摸脸,笑道:「我觉得挺好。」
夜深,萧英告辞。萧容在门口恭送他。
萧英一步一步踱出去,在走离院门时,拿出一枚银针,往自己那条曾被小狼碾断的腿扎下去。
倒抽口气——自己越来越有自残的倾向呢。
本已大好的伤口再度裂开,这下怕是要更长的时间来治愈。
他往后瞟了眼,萧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自己腿,眉头紧锁。
萧容捂着腿坐在床上,望着火盆发呆——他怕是揭穿他的身份了吧。
那一记扎痛本可以咬牙忍下,却还是故意摆出样子,无非就是他不想再瞒下去了。
萧英大可以直接问他真相,却用了这么拐弯抹角害己害人的方法。
唉……萧容叹气一声,自言自语道:「接下来,他该去娘那求证啦吧?」
以萧英那委屈得可怜的自尊,也不会单刀直入地与冷天心认亲,多半是确定他的身份。
只要冷天心不知道萧英的存在,他就无所顾忌。
冷天心每天都有固定一段时间抱着孙子散散步,今日一如往常。半路却遇到个人。
「殷先生!」冷天心抓着孙子的小手冲他挥挥。
「冷宫主。」
「殷先生,你终于出来啦。呵呵。」
「冷宫主,您气色不是很好。」
「是吗?唉,还不是儿媳妇的事,容儿找谁不好,找了个那么凶的女人。」冷天心面色的确有点憔悴,两鬓都快斑白了,全是为儿子心焦出来的。
「容儿……哪个容儿?」萧英目光一沉。上次冷天心一说「容儿」,天虎跟抓到他跟人通j似的,赶紧把人支走。当时他就该多留点心的。
「呃……」萧容和小狼的事在岛上不是秘密了,他们对外的版本是当今少宫主因练功,导致人格分裂,性情不稳。毕竟「双重灵魂」要被揭发,她儿子得被当成鬼上身处理。
冷天心不曾想萧英不知道她儿子的事。以他和儿子的亲密,理应不该啊。
她踌躇着该不该讲时,萧英也在思量她。
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挺眼熟的,如此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他总会有个印象。可兴许年代久远,他只留了个模糊的影像。
而且以冷天心的智商,他真不敢相信她会是他唯一「破功」的人。
左思右想,冷天心还是当萧英一家人,干脆摊开了说:「殷先生,其实,我有两个儿子的,小狼是一个,容儿是另一个。您,知道了吗?」
萧英有点迷糊了:小狼和萧容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
他倒希望答案是前者。可萧容捂腿的一幕就在眼前浮现,跟他伤得同样的部位,又怎么说得过去?
冷天心又开始心如玻璃,脆弱易碎:「小狼那孩子刚来时很单纯可爱,后来不知怎的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她泫然欲泣,「容儿是好孩子,温柔孝顺,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
「他们是兄弟?」
「嗯。」
「不是一个人?」
「……嗯。」
冷天心一秒的犹豫,足以令萧英起疑。他不再于冷天心纠缠,回了自己的逍遥别院。
夜幕降临,小狼终于大驾光临。
萧英摆好酒,几盘小菜,很有闲情逸致。
「英英。」小狼甜蜜叫道,几个月前萧英逃跑的事仿佛没发生过。
「小狼哪,你来了。来,特意为你准备的酒菜。」萧英自顾自酌酒,视线未落他脸上。
「英英对我真好!」小狼决定大发慈悲不计前嫌,与萧英重新开始,白头偕老。
他美美幻想着三十年后,中年的他抱着老头子的萧英。
又含泪幻想着百年之后,老爷爷的他抱着萧英的骨灰。
小狼突然体会到一句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鼻子一酸,心也跟着酸。
「英英,你会长命百岁的。」
萧英哪知道小狼思维之跳跃性。他现在的神情近乎冷酷,再也没有往日的云淡清风,笑意吟吟。
接下来要验证的事有点可怕,可他必须面对。
不面对又能怎样呢?小狼是知道他身份,他们关系的。那萧容呢?
萧英恍惚想起自家儿子,他似乎总是事不关己的样子,眼神里也尽是无辜。自己三番两次旁敲侧击他带他出去,现在看来,实在讽刺。
他再滥交厮混,也不至于跟儿子滚床单,天下女人男人又不是死绝了。
萧英咬牙切齿,掐断手中一根筷子。
嘎嘣。
小狼被这清脆声听得一愣。萧英看起来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为什么生气呢?
容儿跟他说,爹接下来问他的事不必否认,尽管承认,后果他负。
爹?!
小狼从没承认萧英是他爹!他又不是他养大的,也不是他生出来的——他是冷天心生出来的。嗯!只认冷天心是娘就行了!
借着醉意壮胆,萧英朝小狼走去,一步三晃。
小狼想上去扶他,可身体不听使唤,僵硬在原地。
萧英醉眼朦胧,巧笑倩兮,轻轻地捧起他的脸。
酒气喷在小狼脸上,小狼皱了一下眉:萧英喝的酒不少!
「小狼哪,凑近一看,你还真是个美人。」
「英英,你才发现吗?」小狼怒,他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美男!
「呵呵。」
萧英一点点凑近,视线涣散,漆黑的眸子也一片灰蒙,哪里像看他的样子。分明是透过他看向外太空。
早年萧英以殷歌之名闻名天下时,他的眼睛就是一大传奇。传奇之处在于,殷雅本人嗜酒,整日喝得醉醺醺,导致整日醉眼朦胧,你压根看不到他清醒的模样,清醒的眼睛。另一版本是,萧英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不屑任何人进他眼,所以眼睛终日灰蒙蒙,如醉酒的状态。
后面的版本贴近于现实,萧英的确目中无人,不屑看任何比他丑的人。但人与性难以割开,他也没自蔚的嗜好,就不得不睁大眼看人。经过多年洗练,他已练就一副美人雷达,对方美人否,第六感就能告诉他,抬抬眼皮就知。
「再美的人整日对着也会腻歪,你看我易容,三年才会看一回自己脸。」萧英实话实说。
「三年?」
「三年看一回,我就永远意识到自己是美人。嘿嘿。」
萧英自恋道。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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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狼面具在震动中掉落,萧容露出那张人皮面具,绝色的容颜。
「果真是你!」冷龙。
韩城不无意外。
萧容艰难起身,强颜欢笑道:「韩城主,我这次战的可是你弟子,不知城主为何前来?」
韩城不管:「御使病了,本座替他。」
萧容差点苦笑。
「容儿也病了!喂!」小狼怒吼。
别吵!
萧容心烦,心底叱道。
「本座若是赢你,烦请冷少宫主将本座义子归还。」
小狼静下来,飘浮在空中:义子?容儿不就是他义子?
萧容眼底浮现一抹自嘲的笑意,轻声道:「好。」
知道「萧容」在天狼岛上的只有一人,能在他身边下毒的也只有一人。
——爹,是你吧?
「好、好你个头!」
小狼喝道,「容儿,你就是他义子啊!乖,透露身份他就会伤你呢。」
胃里翻江倒海的抽痛,小狼每句话响在他耳中都犹如轰鸣。
萧容意识恍惚得连身子都站不稳。
眼前韩城的影像一重叠一重。连目标都不知道在哪儿,更别提战斗。
萧容现在能撑着就是极限。
生命力仿佛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走……最终化为无。
韩城欲要挥鞭而上时,才察觉到银狼的不对劲。他闭起眼,久久不曾睁开。
他若石像般杵在那儿,时间仿若静止。
韩城走过去,他不会怀疑现在自己轻轻一碰,对方即会倒下。
萧容贴身心腹一——天翼及时闪身而出。
不要问他为什么姗姗来迟。毕竟没有萧容的命令,他和天玄连出现都不能。早在银狼趴地蠕动时他就已察觉出不对劲,但忍着没上去。
这回确定不对劲后,他终于出现。
「韩城主,我们主上今日身体抱恙,还请手下留情。」
韩城沉吟一会,「那改日再战。」
他看银狼面色灰白,嘴唇青紫,气息既无。能活着都不知晓。心里奇怪怎么回事。
他突然想到萧英会医术,或许找他看看就知道呢?
「萧英!」
藏在暗处的萧英听得一阵耳痛,韩城怎么在这时想起他,真是……!
他缩着肩膀出来。对天翼道:「你不也会医术?」
天翼笑道:「跟殷先生比起,我那点皮毛还是别见笑了。」
韩城道:「你们认识?」
萧英讪笑。
「往事不堪回首。韩城,你就别提了。」
小狼看到萧英来了,双眼发亮,狼扑上去。灵魂穿透而过。
萧容走到萧容面前,将药丸塞入对方口中。
天翼好奇道:「殷先生,你给我们主上吃的是什么药?」
「祖传秘药。」
暂时压制毒性的药。
有时萧英真觉得自己手贱,干脆点整死小狼不就行了,婆婆妈妈的算什么。他儿子奉命去天狼岛的,应该性命无忧才对。
小狼趴在萧英爬上,甜蜜地看着萧英:还是英英对我最好。
萧容苏醒,睁眼就看到四张脸,萧英,韩城,天翼,小狼。
萧英惊奇道:「哟,你眼睛又变黑色了。」
萧容虚弱笑笑,没说什么。
萧英觉得他的笑起来有点像谁,不禁看得呆了:「我儿子要是也像你这么漂亮就好了。」
萧容敛起笑。
韩城道:「我们改日再战?」
萧容道:「就现在吧,无碍。」
「你现在行吗?」
「你看我行不行?」
天翼插嘴道:「韩城主,关于萧公子的事您大可放心,他是奉命留在我们岛上的,我们不会亏待他。」
「可萧英说你们囚禁的容儿。」
天翼嗤笑:「他说反了。」
萧英看向他,眼里不动声色地威胁:你再说试试看?
天翼识相地闭嘴。
韩城又道:「罢了,本座不欺负病人,下次再战吧。你先走吧。」
萧容没有拒绝,他刚才只是逞强,身体早虚弱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行回到客栈。萧容闭目养神一会,对小狼道:「你来。」
「哦。」
这次元气伤得太大,小狼没什么事,他这个身体的本尊损失惨重。即使灵魂出体,也依旧疲乏。
反倒是小狼一附进去,还精力百倍。
「英英。」
他深情款款向萧英走去。
「你别过来。」
「你对我真好。」
「算了吧,我巴不得你死了。」
「英英,你好绝情好残忍好可怕。」
「……」
萧英缩在墙角,小狼步步逼近,他恨不得缩进墙里。
「英英,我今晚没力气跟你滚床单了,下次吧。」
「谢主荣恩!」
小狼爬向床,趴着不动,没多久就睡着。
萧容则继续闭目养神。
萧英无聊地站在床边看着小狼发呆,现在完全有一百个杀他的机会,一千个逃走的机会。
还犹豫什么呢?
这样死了太便宜他呢?
萧英是健忘的,就像他忘了昨夜的欢好,过去两年的耻辱也能很快忘掉。只是忘不掉这两年内的损失,以及每次看到美人时都会想起的一件事——他,不能……人道!
想到这点,他掐死小狼的心都有。
心动不如行动,他就动了。
「呃!呃嗯……」小狼半梦半醒间被人掐醒。
「你去死。」
萧英狠狠道,加重手中力道。
英英!
小狼在心里喊道。
在濒死边缘,他又奇迹般活下来。萧英松手。
「咳咳咳,英英,你吓我!」
「……」萧英什么都不说,径自走出房间。
「英英!英英!萧英!!!」
小狼叫破喉咙,萧英只说了两个字:「再见!」
他不能再逗留下去了!
小狼迟早会死,剩下的事管他的!
小狼呆呆地坐在床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容儿,英英又走了?」
萧容睁开眼,刚才的动静都听在耳朵里。
「把他抓回来。」
「我前天看了一本书,书上说,爱他就放他走。」
「对方是萧英,放走你就永远别想他回来。」
「书上还说,只要你爱的那个人幸福了你就幸福了。」
「萧英幸福了你会幸福?」
「我不会x福的。」
「乖,把身体给我,我替你抓他回来。」
小狼怔怔看向萧容,他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阴沉如蛇。
天破晓。萧英踹开一家酒肆,随便要了壶酒,刚灌几口,就喷出。难喝死了,哪比得上他家儿子酿的。
大清早,街道开始热闹,酒肆就他一人。
后来,陆陆续续来了一点人。
萧英一边喝一边打量街上行人,琢磨着要不要通知慕容长生去。
一身披银色斗篷的男子慢慢走向他,酒肆其他人纷纷注目,皆被对方身上的戾气震住,不敢多看几眼。
那是双手沾染多少血腥才能有的慑人戾气?
萧英也早早感觉到。
他没想到小狼会追上来,还是只身一人。
不过他也不怕。两人身上有同心蛊,如果小狼想抓他回去,势必要动些手脚。到时……
「你应该把那两个家仆带来的。」
「你真有恃无恐。」
「我想走,别拦我。」
「你以为你走的掉么?」
「呵。」萧英干笑,他只觉得今天的小狼有点不一样,平常的小狼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他都有点怕。
说怕或许不妥,只是心里发毛。好比韩城以眼杀人时。
见状不妙,萧英立刻想到的是——逃。
他现在一身功力恢复,最傲人的轻功也运用自如,理应逃得掉的。
理应……
他抬头看天上洒下的天罗地网。
挠挠头。
师兄,你在哪?
萧英被网困住,以对这网的了解,他绝无挣脱的机会,也懒得去废劲挣扎。
真没出息。他自嘲。
「上次我废你武功,看来不够。」萧容走近,笑道,「还得把你腿给废了。」
他抬脚,一脚踩在萧英腿上,碾断。
其实不过霎那的功夫,眨眼就过去,保证你来不及感受疼痛。但霎那过去,萧英疼得手指差点跟着断了——死命抠进地面减缓疼痛的。
萧英被萧容迷昏前,唯一想的就是——为什么他的同心蛊没用呢?理应他受的小狼会感同身受。
好比,他现在腿断了,萧容的腿也绝无行走的可能。
可现实就是萧容走得好好的。
哪个环节出差错呢?
无非是萧英的意志力比起萧容差了不是一截两截。同样的痛,萧英可能痛晕过去,萧容可以忍忍就过去。
重回故地,萧英绝望地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拒绝见任何人。
出乎他意料的是,小狼没来纠缠他,一连一个月。他闲得快荒芜了,小狼也没喂他散功药,只留了一句话:「我每捉你回来一次,就打断你一条腿,看你有几条腿可以断。」
加上双手,他也就四只脚可以断,如今还断了一只。
萧英一瘸一拐走出房门时,天天同情看他:「殷先生,您这是何苦。」
「闭嘴。」
天天一闭嘴,就再没人跟他讲话。天虎不会讲,冷天心刚到院门口还来不及讲,就被人尊敬地「请」下去。
萧容杜绝萧英与外界的一切来往,存心憋闷死他。本尊也未出现过一次。
实际是,月蚀之毒大伤元气,萧容闭关修炼去了。
功成,萧容出关,武学又晋升上一个境界,人格又变态到一定程度。
早在入关时,萧容就强制小狼跟他合练,小狼含泪朝着逍遥别院的方向挥手。一个月下来,小狼比萧容进步飞跃,一出关就又被萧容揪住:「不想去见爹。」
为什么?
小狼含怨看他。
「他千方百计想着你怎么死,这样的人你还稀罕?」
「容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是你爹!」小狼发挥鸵鸟精神,死不承认萧英要置他于死地。
「你放贱。」
萧容恶毒的话语刚一吐出,小狼鼻子一酸,眼眶泛红。
他不就是被人甩了一回吗!
萧英说爱他是骗他的!
骗他的!
骗他的!
……
小狼脑子一下午都在消化这条信息。自此,绝了去看萧英的心,乖乖跟在萧容身边。
「你这么喜欢他,不就是因为他美吗?」萧容说。
小狼蔫蔫点头。
「天下美人这么多,何必专攻他一人?」
「英英是,天下最美的人哪。」
「呵,不是最好攻的人?」
小狼蔫蔫垂下肩膀,好像是这样的。他也花痴过萧复,但他是容儿主子,绝对不能攻。韩城也是一大美人,他更是连想都没想过。就是看准萧英好欺负,跟他一样好色,说不定臭味相投。事实论证,只有被他攻,才有可能臭味相投。
「小狼,换个玩的吧。」
「啊?」
「女人。」
「啊?」
小狼傻眼了,女人……多么遥远的一个词,他只敢远观不敢亵玩,也压根没兴趣亵玩。
自从儿媳妇香消玉损后,冷天心抱着孙子一会哭一会笑,没得安宁。儿子出岛一次就变了个人,她以为是儿媳妇的死打击了他,想着要给儿子续弦。
这样做似乎有点对不起死去的儿媳妇。
冷天心抱着孙子烦恼。决定找萧英讨论一下。
「宫主,您不能进。」天虎老调重弹:宫主这次连小小宫主都带来了。唉!麻烦。
「天虎,本宫命令你让开!」冷天心将孙子举在前面,娇喝道。
「不行,主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踏进别院一步。」
「你!到底我是宫主还是他是宫主?!」
「请宫主责罚!」
冷天心心软,天虎这孩子从小看着长大,哪舍得罚。只好使以眼泪攻击。他不让她进去,她就哭给他看!哭到他让为止。
天虎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无视到底。
最后连小小宫主都跟着哇哇大哭。
院里萧英听得心烦,他心想世上怎么有这么烦的女人,在这冷清的宫殿里,简直是奇迹般的存在。
「冷宫主,您有何要事,尽管在这说了吧。」萧英提气,喝道。
「殷先生!?哦哦。那个,本宫想要给小狼续弦,想问下先生的意见。」
这种事问他干嘛?
「自便!」萧英没好气。
「哦哦。那个……」冷天心想了想,「本宫还想给容儿也找个媳妇,殷先生您看本宫该给他找什么样的媳妇?」
闻言,在萧英尚未反应之际,天虎一句「宫主得罪了!」点昏冷天心,避免她泄露出更劲爆的消息。
容儿?
什么容儿?
「是龙儿,冷龙的龙。殷先生,你多虑了。」天虎汗颜。
「哦。」
此地无银三百两。萧英眯起眼,他会不知道小狼真名叫冷龙吗?只是,冷天心说什么「也找个媳妇?」
也?
媳妇?
有内幕!
不过,萧英没多想。
冷天心的烦恼再不久后迎刃而解。
因为,她宝贝儿子开始碰女人了,她窃喜,儿子总算恢复正常。
可不久又开始忧愁起来,女人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可总没一个定下的,二媳妇的影也没见着一个。这也就算了 ,还没一个能延续她萧家香火的。
唉!
她打算是,孙子就姓萧,孙女就姓冷。算盘打得美美的,就是不见开枝散叶,不能不郁闷。
她采取委婉的方式向萧容提出请求:「那个,容儿呀,昨天玄武家长老添了个外孙女,好可爱啊!为娘真想抱来养一个。」
聪明如萧容,怎会听不出冷天心弦外之音。笑笑,敷衍了事。
小狼最近心思全被「女人」迷住,他只是纯粹的好奇,阅尽环肥燕瘦,各色美人,他觉得……
「还是英英最好。」
说这话时,一双玉臂从萧容身后缠上,蔻丹指甲妖娆潋滟,炫花小狼的眼。
萧容看了女人一眼,微笑道:「就你了。」
冷天心迎来她第二个儿媳妇,惊喜交加。再见过媳妇后,惊大过喜。
胸、胸好大!!!
冷天心乍舌。抱着孙子挡在前面: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牡丹,来,见过娘。」
女人的名字叫牡丹,头上也随意地插着朵娇艳欲滴的大牡丹,人比花娇,一颦一笑,皆婀娜风情,女人味十足。
牡丹红的唇,牡丹红的指甲,牡丹红的衣服……
冷天心看到此女子,不知怎的,莫名恐惧。
要是把小狼的眼睛镶牡丹脸上,她怕吓哭了。
「娘。」牡丹的声音娇媚。
冷天心吓得一哆嗦:她绝不承认这个女人是她儿媳妇!看过去就非良家善女!
「你娘似乎很怕我。」
「你这里太吓人。」
萧容指着牡丹的胸,动作轻佻,却不下作。
牡丹笑得花枝乱颤,小狼抖得浑身剧颤。女人三段式笑声跟她胸一样恐怖。
「你退下吧。」
「是。」
牡丹福身,退下。
「容儿,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女人当老婆!」小狼气道。
「反正都要找,不如找个能震住娘的。」
「可娘一点也不喜欢。」
「她不喜欢没关系,牡丹以后能替我挡住她再续弦的心就行了。」
小狼嘀咕着:「我看这女人一点都不好惹,担心她会欺负我那帮后宫。」
「一群男人被个女人欺负了也活该。」
「还有英英……」
「轮不到他被欺负。」
「我怕她勾引。」
「算了,你还是跟着牡丹飘吧。」
小狼再小心翼翼地问:「她到底是哪找来的?」
萧容瞟了天翼一眼,天翼干咳几声,撇过头去。
天翼已从贴身小厮跃身成为贴心老鸨。
牡丹刚上位不久,就以铁血手腕将小狼后宫整顿一番。将平日那些嚣张跋扈的男宠全圈一笼子里,定期喂养,再驯养,直到服贴为止。
小狼越看她越不顺眼,尤其见她欺负自己人,整日向萧容打小报告。萧容充耳不闻。
令小狼安慰的是,牡丹没将爪牙伸向萧英,他也就不再计较。
远在逍遥别院的萧英都听闻这位新上任的少夫人,据说妖艳妩媚,心胸宽广。倒是很想拜见一番,奈何她似乎不将这一方小院放在眼里。
又到月中,小狼已有三月未见萧英的身影,思念成魔。出岛时,眼巴巴地往逍遥别院望了一眼。
他说:「容儿,你都不想?」
萧容只是笑,不作声。
他再等,等萧英的利爪被时间磨平,不再恨小狼那天。
萧容算盘打得还算精确,如果依照小狼的缠人作风,他只会从笑面虎变成暴躁虎,对他的恨只会深不会浅,对他的气只会越涨越大。
可是小狼三月未踏入逍遥别院一步,萧英想发脾气都没地方发。
现在,他整天奄奄一息地趴在树上,恨不得小狼出现给他打上一拳。
萧英的利爪的确被磨得平平的。经过九十九天禁足,萧英再耐不过寂寞,踏出逍遥别院。
「殷先生……」
「我要散步。你们主上不在吧?通融下吧。」
天虎驳回。
萧英微微一笑,再翻一白眼,直接越过他,走了出去。
跟他报告是给面子。以他的轻功,自信不会有人追上他。
他来到萧容所在的小院,昔日清幽小院今日多了一抹艳丽的红,非常扎眼。
「你是谁?」
牡丹看向他,略微扫过几眼,平凡无奇的畏缩男子,从未见过。
眼前女人惹眼火爆的身材着实让萧英啧啧称赞。
「殷雅。」
「原来是千面郎君殷雅殷先生,久仰。」
「你是牡丹阁的牡丹?」
萧英瞧她发上一朵大牡丹,自然猜出名字。
牡丹嫣嫣一笑:「正是。」
身为牡丹阁红牌,牡丹比任何风尘女子都要妖娆,却无那些女子的媚俗味。撇开气质不谈,仔细看牡丹的眼睛,竟十分清丽。
「呃,你姐姐杜鹃可好?」
「相思成疾」
萧英尴尬的笑。这个杜鹃是他欠下的风流债之一。
牡丹绕到他身边,道:「殷先生,你来找萧容?」
「嗯。」
「你是他什么人?」
「亲爹。」
「……」
牡丹目光闪动,萧英没看到那抹惊愕之色。
他不知道萧容即冷龙,牡丹却是知道的,不过她不会多嘴。
「殷先生,请好自为之。」
牡丹会出现在这里,萧英非常好奇。他依稀记得新上任的少夫人也叫牡丹。
看来,萧容和小狼的关系真是非常微妙。
巧的是,萧容也刚好不在。
无聊。
萧英打算这几晚暂住在这儿,怀念下儿子的味道。
唉。
越老越没出息了。转眼就到不惑之年,可他哪点有不惑的样子?
反倒非常困惑。
萧容的房间非常简洁,简洁到察觉不出人住的味道。
还好有床,他也就不计较了。
睡了一宿,头脑越发昏沉。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萧英稀里糊涂的起来漱口洗脸。
卸下易容时,他瞧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
黄铜的镜面,里面的人影非常清晰。萧英难得一次仔细看自己的脸,平时只是眼皮抬那么一下,确定自己易容否。
换的脸皮太多,他连自己的真面目都快淡忘。只依稀记得个大概。
萧英自恋地摸着铜镜上的自己,喟叹一声:「没听说被人上多了就像那人哪。」
仔细一看,自己莫名其妙地像小狼了。
抓头,萧英一头雾水。尤其是嘴巴部分,像得他想咬唇自毁。
银狼凯旋。小狼迫不及待地飘到逍遥别院看萧英,结果发现人不在!
又蔫蔫地飘回来。
萧容含笑看他:「怎么又回来呢?」
「英英不在。」
「是吗?牡丹,殷雅最近都在哪?」
「你的别院。」牡丹来接他。
萧容目光一闪,向牡丹确定道:「他知道呢?」
「估计吧,这两天他恨不得披着真皮在老夫人那里晃荡。」
「呵。」
萧容轻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你们在说什么?」小狼不懂两人拐弯抹角说什么话。
「小狼,我们去见爹。」
「哦。」小狼淡定道,身体不知觉飘向一方。
「小狼,如果爹猜出我们身份,你不要否认。」
「哦。啊?」
「就是这样。我先去见他。」
经过多日等待,萧英终于见到萧容。
天气转冷,萧英穿了件绒衣保暖,现出惊人的真容,美艳不可方物。
「儿子。」
「爹。」
萧英这两日心情大好,给萧容织了件围巾,毛绒绒的。「呶,儿子,爹送你。」
萧英亲手为萧容系上围巾,萧容低下头,他比萧英略高点。
萧英的呼吸扑在他脸上,痒痒的,萧容竭力逼自己冷静。
「爹,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好的手艺。」
「无聊时跟人学的,这点事还难不倒我。」系好,萧英拍拍萧容的肩,呵呵笑道,「儿子越长越结实了。」
「该成家了。是吧?」萧容自动替他补完接下的话。萧英平时不见得多关心他,有时又比冷天心还爱闲操心。
萧英摸摸鼻子,讪笑道:「屋外冷,咱们进屋吧。」
「嗯。」
萧英率先一步进屋,萧容看到他的步子,一深一浅。忍不住问道:「爹,你的腿怎么呢?」
明知故问。他不就是罪魁祸首吗?
萧英回眸一笑百媚生,却叫人看得心酸:「没什么,不影响走路。」还能使轻功,虽然姿势难看,不会像以前那么潇洒。但真的没什么。
屋里点着火盆,很温暖。萧英目不转睛看着萧容,萧容被看得坐立难安。
「爹,你看什么。」
「我在想,儿子是像爹还是像你娘。」
「……你知道我娘是谁了吗?」
「没印象。」
「……呵。」
「儿子皮肤变好的话,也会很好看吧。」
「义父常说,男孩子不需要太好看。」
「那是因为他从不照镜子,不知道自己多好看。」
「呵呵,儿子也不想自己变太好看。」
「为什么?」
「麻烦。」
「嗯?」
「爹整天易容成平凡人的模样,不也是因为真面目太惹眼了吗?」
「说的也是。但你这样也挺惹眼的。」
萧容摸摸脸,笑道:「我觉得挺好。」
夜深,萧英告辞。萧容在门口恭送他。
萧英一步一步踱出去,在走离院门时,拿出一枚银针,往自己那条曾被小狼碾断的腿扎下去。
倒抽口气——自己越来越有自残的倾向呢。
本已大好的伤口再度裂开,这下怕是要更长的时间来治愈。
他往后瞟了眼,萧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自己腿,眉头紧锁。
萧容捂着腿坐在床上,望着火盆发呆——他怕是揭穿他的身份了吧。
那一记扎痛本可以咬牙忍下,却还是故意摆出样子,无非就是他不想再瞒下去了。
萧英大可以直接问他真相,却用了这么拐弯抹角害己害人的方法。
唉……萧容叹气一声,自言自语道:「接下来,他该去娘那求证啦吧?」
以萧英那委屈得可怜的自尊,也不会单刀直入地与冷天心认亲,多半是确定他的身份。
只要冷天心不知道萧英的存在,他就无所顾忌。
冷天心每天都有固定一段时间抱着孙子散散步,今日一如往常。半路却遇到个人。
「殷先生!」冷天心抓着孙子的小手冲他挥挥。
「冷宫主。」
「殷先生,你终于出来啦。呵呵。」
「冷宫主,您气色不是很好。」
「是吗?唉,还不是儿媳妇的事,容儿找谁不好,找了个那么凶的女人。」冷天心面色的确有点憔悴,两鬓都快斑白了,全是为儿子心焦出来的。
「容儿……哪个容儿?」萧英目光一沉。上次冷天心一说「容儿」,天虎跟抓到他跟人通j似的,赶紧把人支走。当时他就该多留点心的。
「呃……」萧容和小狼的事在岛上不是秘密了,他们对外的版本是当今少宫主因练功,导致人格分裂,性情不稳。毕竟「双重灵魂」要被揭发,她儿子得被当成鬼上身处理。
冷天心不曾想萧英不知道她儿子的事。以他和儿子的亲密,理应不该啊。
她踌躇着该不该讲时,萧英也在思量她。
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挺眼熟的,如此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他总会有个印象。可兴许年代久远,他只留了个模糊的影像。
而且以冷天心的智商,他真不敢相信她会是他唯一「破功」的人。
左思右想,冷天心还是当萧英一家人,干脆摊开了说:「殷先生,其实,我有两个儿子的,小狼是一个,容儿是另一个。您,知道了吗?」
萧英有点迷糊了:小狼和萧容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
他倒希望答案是前者。可萧容捂腿的一幕就在眼前浮现,跟他伤得同样的部位,又怎么说得过去?
冷天心又开始心如玻璃,脆弱易碎:「小狼那孩子刚来时很单纯可爱,后来不知怎的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她泫然欲泣,「容儿是好孩子,温柔孝顺,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
「他们是兄弟?」
「嗯。」
「不是一个人?」
「……嗯。」
冷天心一秒的犹豫,足以令萧英起疑。他不再于冷天心纠缠,回了自己的逍遥别院。
夜幕降临,小狼终于大驾光临。
萧英摆好酒,几盘小菜,很有闲情逸致。
「英英。」小狼甜蜜叫道,几个月前萧英逃跑的事仿佛没发生过。
「小狼哪,你来了。来,特意为你准备的酒菜。」萧英自顾自酌酒,视线未落他脸上。
「英英对我真好!」小狼决定大发慈悲不计前嫌,与萧英重新开始,白头偕老。
他美美幻想着三十年后,中年的他抱着老头子的萧英。
又含泪幻想着百年之后,老爷爷的他抱着萧英的骨灰。
小狼突然体会到一句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鼻子一酸,心也跟着酸。
「英英,你会长命百岁的。」
萧英哪知道小狼思维之跳跃性。他现在的神情近乎冷酷,再也没有往日的云淡清风,笑意吟吟。
接下来要验证的事有点可怕,可他必须面对。
不面对又能怎样呢?小狼是知道他身份,他们关系的。那萧容呢?
萧英恍惚想起自家儿子,他似乎总是事不关己的样子,眼神里也尽是无辜。自己三番两次旁敲侧击他带他出去,现在看来,实在讽刺。
他再滥交厮混,也不至于跟儿子滚床单,天下女人男人又不是死绝了。
萧英咬牙切齿,掐断手中一根筷子。
嘎嘣。
小狼被这清脆声听得一愣。萧英看起来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为什么生气呢?
容儿跟他说,爹接下来问他的事不必否认,尽管承认,后果他负。
爹?!
小狼从没承认萧英是他爹!他又不是他养大的,也不是他生出来的——他是冷天心生出来的。嗯!只认冷天心是娘就行了!
借着醉意壮胆,萧英朝小狼走去,一步三晃。
小狼想上去扶他,可身体不听使唤,僵硬在原地。
萧英醉眼朦胧,巧笑倩兮,轻轻地捧起他的脸。
酒气喷在小狼脸上,小狼皱了一下眉:萧英喝的酒不少!
「小狼哪,凑近一看,你还真是个美人。」
「英英,你才发现吗?」小狼怒,他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美男!
「呵呵。」
萧英一点点凑近,视线涣散,漆黑的眸子也一片灰蒙,哪里像看他的样子。分明是透过他看向外太空。
早年萧英以殷歌之名闻名天下时,他的眼睛就是一大传奇。传奇之处在于,殷雅本人嗜酒,整日喝得醉醺醺,导致整日醉眼朦胧,你压根看不到他清醒的模样,清醒的眼睛。另一版本是,萧英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不屑任何人进他眼,所以眼睛终日灰蒙蒙,如醉酒的状态。
后面的版本贴近于现实,萧英的确目中无人,不屑看任何比他丑的人。但人与性难以割开,他也没自蔚的嗜好,就不得不睁大眼看人。经过多年洗练,他已练就一副美人雷达,对方美人否,第六感就能告诉他,抬抬眼皮就知。
「再美的人整日对着也会腻歪,你看我易容,三年才会看一回自己脸。」萧英实话实说。
「三年?」
「三年看一回,我就永远意识到自己是美人。嘿嘿。」
萧英自恋道。虽然
耽美 从容不迫 作者:凤重桓(已完结)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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