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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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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霹雳穿越之不染 作者:漠漠

    第4节

    暇放下背上的魔息为他运功疗伤,片刻,一股黑血自魔息口中吐出,武靖、刺槐二人见状:“大帝,你没事吧!”

    看着地上黑血开始恶心反胃起来,急忙跑到外面,一阵干呕。手抖得厉害,脸苍白的透明,看起来比重伤的魔息还要凄惨几分。

    一只手拍在肩上,我连忙受惊般的将它拍开,抬起头才发现来人是魔息,暇跟在他的身后,武靖与刺槐已经不在,我低声说道:“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魔息收回被我拍开的那只手,担忧道:“武靖告诉我,在葬神之野上你就已经很不对劲了,可是在怕?!”我道:“别一副对不起我的样子,只是第一次杀人我心中接受不了。”

    瑕毕钵罗说道:“你一定动用了体内元功,可需要我帮你调理。”我点点头,走到一处干净的空地,盘膝坐下来方便他为我调理体内元功。

    暇离开后,我掩饰住胃中的阵阵痉挛,轻笑道:“你、不要太悲伤,未来很长,事情总会有转机的。我……”魔息道:“你现在的样子比我还要凄惨,就别安慰我了,我已经想开了。”

    我笑了笑,道:“那就好,我这会儿腿软走不动路了,你帮我回房间吧。”他道:“好。”

    = =

    荒野行路,倏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立于大树下的叹希奇,一阵风过,树上白色小花犹如调皮的精灵,簌簌而落,他们调皮的落在叹希奇的眉梢、脸颊、肩头、紫发,顶着漫天花雨,他轻迈步伐,似快似慢,朝我走来。

    我一身青袍,停下脚步,神情漠然,这里是我回孤独峰看望白衣的必经之路,视线随着几片随风起舞的花瓣,望向了他,“找我何事?”几日都未曾睡好,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在我手下丧命的生命,就朝我扑来。

    身体不仅没有见好,反而更加憔悴不堪,不得已,趁魔息不在阿寒宫,我留书一封离开,打算看一眼白衣情况,再回自在小居养身体。

    叹希奇道:“几日不见,你怎会这般憔悴,可是遇到什么事情?”

    我蹙眉看着他,道:“只是手上沾染了鲜血,反应不良,你在此专门等我,可是有事?”他道:“复活白衣的办法我已经告诉风之痕了。”

    我忙瞪向他说:“你胡闹什么!死而复生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白衣至今状况跟死差不多,若是有一线生机风之痕也不会放过。

    叹希奇斜斜倚着树干问:“怎么不可能发生,鬼刃夕痕已经死而复生并打败了魔流剑风之痕。”我道:“是你令鬼刃夕痕死而复生?”

    他冲我挑了挑眉,笑道:“只要找对方法,死而复生并不是难事。”

    鬼刃夕痕不可能是白衣师傅的对手,其中定是叹希奇以死而复生之法作为条件,致使魔流剑风之痕败北。

    我瞥了眼他,紧闭双唇,眼光看向前方,迈步就走,他追上来,道:“你最好不要继续搀和进去了!”我仍旧不看他一眼。

    怎么可能不搀和进去,手上沾满血腥的我怎么可能!挥之不去的血腥再次笼罩心房。

    他快步跟上,也不顾两个人正在路上,拽着我的手腕,拦在我身前道:“你没有武功,最好回家好好呆着,方可无虞。”

    “回家呆着?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冷血无情吗?!”胃中又开始痉挛起来,我忍住干呕的欲望冲他喊道。

    叹希奇低笑道:“在这个无情的江湖哪个人手上没有血腥,不冷血、不无情就只能等着任人鱼肉。不染,你要学会面对,学会接受这个无情血腥的江湖。”

    摁着胃,我痛苦道:“我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所以只要白衣好起来,我会回去隐居,再也不出世。”

    叹希奇道:“又是白衣!为了他你可以忍受你所不喜的这个江湖,那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多份谅解。”

    漫天花雨中,浮动着百花淡淡的清香,我一脸漠然:“若我对你没有谅解,我们两个人根本不会站在这里谈话,怪只怪我们之互相对立的立场。”他道:“我送你到孤独峰。”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

    我与叹希奇微妙的走在路上,倏然,听到一道声音,“停步!意轩邈!”

    “那人不是我的对手,你先回去吧。”乍闻轻声,他步终一伫。

    叹希奇则冷哼一声,不屑道:“上次你就拦不住我了。”看他依旧嚣张,我道:“那你小心。”

    他点头。

    “那我呢,意轩邈!”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也就大刺刺的站在那不走了。

    那人一副儒门装扮,一身的清冷肃气,想必不是牵连无辜之人,叹希奇刚才听到有人喊他意轩邈,眼中的精光我可没有错过,这么急着让我走,所幸看看他在搞什么。

    叹希奇正好挡住那两人看向我的视线,浑不在意道:“是你。”

    先来的那名儒门之人说道:“终于承认了吧,你就是意轩邈!”

    叹希奇道:“此身不易,所行不变。叹希奇、意轩邈冠于何名又有什么差别。但无论如何,意轩邈对于你们该不是最紧要的事。道镇封印已破,那长久沉埋不堪的秘密将被揭开,儒道释三教不紧张吗?”

    那名男子淡淡一笑道:“道镇,秘密。”那名略显嚣张的儒门之人慌忙打断:“孽子,封印的事,不容得你胡言,三教清白也不是你能污蔑的,”语落,疾掌瞬提,便是夺生路。

    叹希奇从容应对道:“恼怒逼杀,可惜你还没拿本事伤我。欲盖弥彰,你们却也瞒不过任何人。”

    我凑近那个男子说:“那个谁,你赶紧让他们停手啊。”说着话,我也赶紧离他们远点,省的被波及,话说什么时候儒门这么掉份了,真是丢龙首的脸。

    “住手!”男子望着我目光微闪,依言出手拦住打斗二人,对着那名儒门之人呵斥道,“畅遗音你做的太过。”

    叹希奇道:“是啊,要下杀手,也请执命给叹希奇一个理由,无由逼杀,这是儒门现在的作风?请别惹人耻笑了,让路吧。”

    “你!”畅遗音气急,被那男子拦下,“你弃约而去,却也须给我一个理由,不是吗?”叹希奇道:“不如换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再谈如何?”

    那名男子欣然同意,手一摆朝畅遗音挥手道:“你先回去吧。”我从那男子身后站出来,道:“是啊,儒门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走进停止打斗的叹希奇,指指挂着一轮圆月的夜空,“你忙吧,天色已晚,我就不跟你瞎混了。”

    畅遗音顿时脸色大变,指着我,“你、你、你是剑非道!你不是在道镇太上府吗!怎么会与孽子意轩邈在一起!”

    我呆了一瞬,剑飞非是什么鬼!道镇太上府不就是那两个牛鼻子老道的地盘吗!

    我对畅遗音说道:“喂,你认错人了,还有你再这么出言不逊,一定会遭报应的。”说完,扭脸看向叹希奇。

    “畅遗音回去!此人不是剑非刀,只是长的相像罢了。”那名男子喝道,畅遗音的表情这才由惊转疑,化光离去。

    联想之前,叹希奇曾问过我是否认识剑非刀,当时我怒火上心,以为叹希奇再跟我胡搅蛮缠,也就没有深想,如今看来是另有玄机了,或许我这脸与三教丑闻中的某些人有关。

    叹希奇道:“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想知道就跟我来吧。”

    ……

    竹林亭内,我与叹希奇、墨倾池三人坐于石凳上,各有所思。

    我侧头跟叹希奇笑说,“原来是这么回事,照你说那个剑非道这么厉害的,我与他除了容貌和会吹笛子相似,哪里像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两个人相似总是难免的,叹希奇你该不会就是因为我长得像剑非道才与我认识的吧!”

    与这壳子面貌相似之人,只要不找我麻烦,我管他谁呢!

    叹希奇拾起一缕发丝,嘴角带着丝笑道:“起初是,但经过相处你们二人是不像,毕竟剑非道的实力深不可测,你就……。”

    我截道:“那又如何,个人有个人的活法。”说完不再理他,朝墨倾池道:“我不太舒服,先行告辞。”墨倾池微微点头。

    = =

    孤独峰上。

    没有了练剑的人,高耸云间的孤独峰越显荒凉肃杀,没有任何意外,我在那座专门迷惑有心之人的墓旁找到了那道寂淡清冷的身影。

    他恍视着高坟,沉抑悲痛的眼神,此时却有了不同的希冀光彩。

    我上前说道:“白衣师傅,我都听说了,你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猜出什么了吗?说说看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风之痕道:“替我看顾好黑衣与白衣,如此就好。”

    我掩住心中酸涩,问道:“那你呢?真的要去那个什么幽都吗!”

    风之痕道:“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眼前高坟,不可抑制的悲伤,这里承载我太多开心的回忆,黑衣在这里向白衣炫耀自己的进步,我在一旁嘲讽他不害臊;我与黑衣打架,浑身脏兮兮,被白衣逼着洗了几遍澡……想到此处,心绪难平,不敢再待,留下一句,“我先离开。”

    佛光闪耀,我不断运功压制体内封印下蠢蠢欲动的力量,面上冷汗连连,正在运功,身后脚步急促,却令人感到莫名安心,很快在我身旁站定。

    随着时间,封印已经稳定,我心中暂松口气,由做改站,侧头问:“你早就知道了?”他递给我一药瓶,还是上次的纯白瓶子,我接过倒出一粒吞了下去。

    解锋镝问道:“已经发作过了?”我点点头,与他并肩而行。

    他道:“脸色如此苍白,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停下脚步,盯着地面无名野花,委屈道:“我杀人了,只要我一闭上眼睛,那些在我手下丧命的人就张牙舞爪的朝我扑来,让我不得安宁,我也不想杀他们,可他们逼我。”

    解锋镝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温和道:“来,看着我。”闻言,我对上他的眼睛,他道:“你想死吗?”

    我摇头,他继续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杀了那些人,对那些亡命之人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下辈子他们会活的更潇洒自由,你勿要折磨自己了。”

    月光照在长身玉立的青年书生脸庞,使得他瞬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犹如神明拈花一笑,刹那间万籁俱寂,蓬荜空明。

    我道:“啊,终于找到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了。”

    清香白莲素还真什么概念?整个霹雳世界的支柱,手上也是沾染鲜血,无心理障碍杀人是打破我身为现代人观念的巨大分水岭,没有二十一世纪的法治社会,没有人会将我当成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就地正法,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问:“阴阳婆那次的事情可想知道?”

    收好情绪,我道:“一直挺好奇,可你不是说佛曰不可说吗!怎么现在就告诉我了?”他道:“你当时问白衣的机缘在哪,阴阳婆只是冲你摇头,对吗?”

    “对,之后还让我出去等你。”我点头,他继续道:“阴阳婆冲你摇头并非不知道,而是不能告诉你,因为你本身与幽都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我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

    解锋镝点点头,说道:“我当时也十分纳闷,你告诉我白衣能够留有一抹生息是因你所致,现在风之痕要前去幽都一寻帝女之吻复活白衣,我就明白阴阳婆所言不假。”我问:“然后呢?”

    解锋镝轻摇折扇,“证明你的身份关联甚大啊!”我笑说:“再大有什么用,还不时身不由己,总之,还是谢谢你告诉我,我会小心的。”他道:“清楚就好。咱们换个话题,你可知道沉沦王母亲的遗体埋在哪里?”

    “姤皇!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我脱口而出。他道:“听我详说……沉沦王病痛缠身,若没有姤皇的骨髓将不久于人世。”

    怎么会这样!苍羽凌霄怎会照顾沉沦王的,沉默许久,连带着空气也随之凝滞,我道:“姤皇遗体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当时沉沦王状况不断,我根本没有能力再去安置姤皇遗体,但根据你所讲,苍羽凌霄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姤皇的遗体恐怕已经在他的手中了。”

    解锋镝叹道:“哎,那就只能打场硬仗了。”

    = =

    夜深人静,我独自坐在沉沦王床边。

    是的,沉沦王床边,与解锋镝一起来到他的居处天月山水,在那次时空的交错之后,也终于再次见到了令人心痛的沉沦王,见到沉沦王的那一霎。“

    阿叔!”这个久久未被喊过的称呼再度印在心间,心一痛,泪难忍,潸然落下,握住口中乖孩子的那双手,意识遁入黑暗。

    那次昏迷不是封印松动而是来自身心的疲惫,经过近两天昏睡连日以来的疲惫得到了很大的缓解,苍白的脸庞也有了些许红润。

    与解锋镝一起本想帮他一些忙,却不想成了被照顾的人,算算时间,苦境与九轮天的这最后一战应该已经接近尾声,九轮天因为内耗已是强弩之弓,彻底解决对解锋镝来说虽不难却也不简单。

    病痛缠身的沉沦王即使睡着也依旧眉头紧锁,轻轻帮他抚了抚紧皱的眉头,知道并不能替他拂去疼痛,却还是忍不住。

    此次一战,沉沦王恐怕又要失去一个亲人,我虽与苍羽凌霄只有几面之缘,但被仇恨蒙蔽心房的他,恐怕必定要折在九轮天里了。

    天刚蒙蒙亮,我从沉沦王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回来的众人。

    一线生:“不染,你醒来了!沉沦王可还能坚持?!”拉着一脸焦急的一线生朝解锋镝的房间走去:“还能坚持,素还真可是出事了。”

    看到面色苍白如纸的解锋镝的时候,我木着脸,喃喃道:“也是因为杀人产生心理障碍了?”不知何时已站到我身边的秦假仙,唉声叹气道:“哎,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我面无表情道:“也有可能是用功过度导致的力竭,对不对?”

    一线生微微叹息:“应是如此。”

    素还真,霹雳世界的首席男主角,多次以绝顶智慧化解灾厄,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取出怀中他赠与我的纯白小瓶,倒出一粒褐色丹药,橘黄的灯光晕染,那枚丹药瞬间被晕染成莫测的瑰丽,走到床边,边喂边说:“这是素还真送给我,对补充体力和恢复元功有很大助益。”

    朝阳升起,万物复苏,一曲终了,人立树下。

    收起手中玉笛,抬头看看天,远处的夕阳忽远忽近,触不可及;低头看看地,带有朝露的小草努力朝着渐渐升起的太阳打招呼。

    “朋友,你看着十分眼熟!”爽朗的声音响起,浓眉大眼、脸上却略带斯文的狂刀无声无息出现在我身边,穿衣打扮非常……嗯,豪迈奔放,不拘一格。

    我暗中打量对方,心中赞叹,收回视线道:“现在都流行这么搭讪吗?我是莲华不染,与你口中所说的熟人也不认识。”一身刚猛横溢的霸气,不愧是乱世狂刀。

    他瞧了我一眼,摇摇头,“乱世狂刀!并非有意,实在是你与在下所认识的剑非道极为相似。”

    在我与叹希奇、墨倾池、畅遗音那次会面,就已经知道有这么一个与我十分相似的人,故而不怎么惊讶,我说:“我知道他,你已经不是第一个说我像他的人了,但听朋友说,剑非道武功神秘莫测,按理说我与他应该相差很大的啊。”

    狂刀一字一字缓缓道:“你吹奏玉笛的时候周身气息与他相似到极点。”

    吹笛子不都一个样子,不欲在这个话题深谈下去,我道:“素还真可有醒来的迹象。”他道:“暂时没有。”语气带着担忧,我努力露出个笑容,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看,或许素还真已经醒来了呢!”

    这个笑容称不上美好,带着苦中作乐的酸涩。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

    又过一日,素还真已经苏醒,在自身状况不甚良好的情况下,赴狂刀之约,秦假仙也匆匆忙忙的将名医步香尘请了过来。

    天月山水内,轻声旋舞,香风旖旎点点金微中,八品神通再现,顿时地涌灵蕨,覆身护命,“八品繁生,神通自意,灵源注身,乾坤转覆。”一声娇叱后,不断痛吟的沉沦王骤然起身扑向姤皇尸身,“母后,母后啊。”

    千言万语,不及对目倾诉,无尽感念,尽化摇身一揖,愿此后,我儿无病无痛,无忧无劳。泪水无声的落下,眼中母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而去,一时气涌,沉沦王再度昏迷。

    我忙走过去扶住沉沦王,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一线生,不敢看步香尘,这个女人言行举止无所忌讳,我定力太浅,不敢啊!

    “哎呀,他又昏过去了。”一线生走过去将人抱起放到床榻,步香尘凑到我耳边,笑吟吟道:“无碍,只是一时气涌而已,小不染可别太过忧心了,不然我可是会心疼哟~”

    受到会心一击!不甚对上步香尘放大的绝美脸蛋,脸一红我,往一线生旁边凑了凑,步香尘紧跟其上道:“这么纯情,姐姐可得好好教教你啊。”

    忽然一阵莲香扑鼻而来,步香尘这才不情不愿放过我,走向已经再跟一线生交代秦假仙他们去向的解锋镝,他视线扫过我,一阵轻笑,才看向步香尘,彬彬有礼道:“医治之事,进行如何?”

    步香尘道:“很成功啊~,你就是素还真的新身份…解、锋、镝。”

    作者有话要说:  脖子扭了,好痛(哭泣)

    ☆、步香扬尘

    解锋镝道:“劣者,有生之莲解锋镝,至于素还真嘛,劣者还在寻找这段记忆。”话语落,美人扑怀,“我帮你吧,让我们一起找回这段…共同的过去。”

    我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就不知道机智如我的解锋镝怎么应对如此……美色。

    一个侧身避开投怀送抱的美人,他道:“嗯?我和你……”话未说完,步美人截道:“已有中馈,是你对我说过的话,你还曾许诺过我,如果我能忍住你的气…就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但……”

    解锋镝一边回想一边说道:“是吗,但为何说到中馈,我脑海中浮现的人影不是你。”说完又开始头疼。

    瞉音子!为拯救苍生,魂散天地的瞉音子!当时跟剧跟到这一点,我一个大老爷们都快哭了,简直不能更虐。

    我避开步美人,来到解锋镝身边,看他痛苦的表情,壮着胆子,冲着步美人脱口而出,“ 你别说了,他已经够难受的了。”撑着解锋镝,轻声道,“痛就别想了,总有一天你会全部记起来的,何必急于一时。”

    步美人似乎有些委屈,道:“可我说的句句属实呢,而且他的状况可不容易处理呢,不如让我为他重整记忆,或许就能恢复正常。”我道:“让你插手,事情只会更加糟糕!”

    一线生也说道:“这件事就不用你操烦,我已在进行了,这次真是多谢你。”

    步香尘道:“步香尘也不是强求之人,不过嘛…欠我的人情,在素还真恢复后,我要他亲自登门道谢,俊俏的染弟弟也可以来哦,我可是对他十分有兴趣呢。”说完,还冲我抛了个媚眼,我没来由的浑身一抖,明明之前还是小不染,这会咱怎么就变成染弟弟了?

    “这是当然。”一线生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走到解锋镝身边一脸担忧,“解锋镝,我带你去找阴阳婆吧。”

    解锋镝揉了揉疼痛的脑袋,“不用,我还撑得住,我想在这里等沉沦王醒来。”

    我觉得一线生已经把阴阳婆当成解锋镝的专属医生了,有事无事都找阴阳婆。我心里正无限yy呢,步美人忽的搂着我的胳膊,朝我脖子吹气:“染弟弟~,姐姐想跟你单独相处一会儿,跟我出来吧~”

    “我……不”想字还未说出口,步香尘伸出玉手捂上我的嘴巴,朝解锋镝方向说道:“勿担心,有些事呢~一会儿人家就将染弟弟还给你。”声音酥的我骨头都麻了,晕晕乎乎顺着步香尘的力道被拉了出去。

    步美人带着我走到荷花池边的石桌,黏黏糊糊的拉着我,坐在石凳上面,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荷花清香,一阵风吹来,荷花翩翩起舞,形貌千姿百态,美不可言,让人流连忘返,是个能说话的好地方。

    我忍不住挪动屁股离开步香尘一咪咪距离,她也不介意,一身慵懒气息,手臂放在石桌上支着头眼波流转的看着我,我再也憋不住,“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怕!”

    步香尘抛了个媚眼,笑吟吟地说:“姐姐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染弟弟为何要怕呢~”

    我不自在的转起手上的佛珠,“呵呵,不知步姐姐你找我所为何事呢?”

    淡定!淡定!

    妈妈讲过,世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女人与小人!这是霹雳世界,尤其是曾调戏过无数高手的步香尘!更以高超的语言技巧与交际手腕斡旋与各方势力之间,身怀神通妙法,能通达天地万物,差遣花鸟众灵为其效命的女人!我更是得罪不起!

    反正叫姐姐咱也不吃亏,霹雳世界的老妖精多了去了,时间的规则只对普通人有用,咦?好像哪里说的不对……

    步香尘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身怀神通妙法,能通达天地万物,差遣花鸟众灵为其效命,但是染弟弟这里的……小东西,我却差遣不了~,可否请染弟弟说个一二呢~”她的手顺着我肩膀一路顺移到赤血藤所栖身的位置,停住,然后还旁骛无人的在我衣服上画起圈圈。

    妈妈救命,女人太可怕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直打鼓。嗜血藤不听你差遣,我怎么会知道原因,它都藏得这么深了,你竟然也能发现并察觉它的所在处,是在佩服。

    我出了会儿神,说:“那啥,可能因为它见姐姐你绝世美貌,不好意思害羞了。呵呵,呵呵……”对上步美人的目光,我没出息道:“我、我也不清楚姐姐为什么不能差遣它,姐姐若不信,可自己查看。”我抽回手臂,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妖冶不已的赤血藤。

    步香尘玉手放在我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一阵游移,我忍住紧张冒汗的感觉,任她动作,她笑道:“你体内尽是佛门元功,这小东西竟然也不怕。”

    我看向她,她道:“这可是臭名昭彰的嗜血藤。”我忙摇头,又点头,想了想,道:“小藤才不臭名昭彰呢,它跟在我身边从不滥杀无辜,很听话的!”

    她神态慵懒的收回芊芊玉手,笑的意味不明,“是吗?我只是好奇这小家伙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你。”

    步香尘的手一离开,我心中重重松了一口气,就在之前她触碰到我的时候,她的一些记忆片段被我无意间知晓,刚才那种紧张到冒汗的感觉就是因为此事。

    抛去刚才获知的记忆,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遇到嗜血藤的情况,“不清楚,当时捡到它的时候,无意间被它吸了一点血,或许是因为我体内佛元的关系,它当时就被我体内佛元弹到一边去了,之后就死皮赖脸的非跟着我,然后我就大发慈悲的收了它。”其实我只想为自己找个防身的东西,嗜血藤正好出现而已。

    步香尘语气轻缓,长‘嗯’一声,勾起嘴角,“这小家伙明知道你的体内有克制它的佛元,却还是跟着你,可见你身上必有让小家伙十分受益的东西,只是你自己也不知道罢了。”

    我愣了愣,问:“这我还真不知道,姐姐能够告诉我吗?”

    她淡淡道:“我也不清楚,但对小家伙十分有益的东西,显而易见肯定是与你体内佛元正好相反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就要染弟弟你亲自弄个明白咯。”

    我惊讶的看着她,“可我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不好的力量啊……”对了,差点忘了我体内的封印了。

    她静默了一会儿,叹道:“说谎可不是好孩子哟~姐姐又不会怎么样你,若不是看你俊俏喜人,姐姐才懒得跟你说呢。”说着,她站起身,“记得以后来找姐姐,姐姐必定扫榻欢迎。”

    我忙道:“我会的,不过……姐姐,我师尊是和尚,扫榻欢迎还是免了吧。”

    步香尘起身要走,脚步却又顿住,暧昧朝我笑道:“和尚啊……,我可是最喜欢俊和尚了,想当年一页书不还是被我……”我截道:“姐姐,我可喜欢兰陵不谢花写的了,到时候给我签名好不好。”

    步香尘神色不变,视线将我上下打量,轻轻用扇子遮住嘴角,“品味不错,记得来找姐姐,到时候我会好好疼爱你的~”说完化光离去。

    我愣在原地很久,摸了摸发热的脸颊,脑中全是那句‘姐姐会好好疼爱你的~’。原来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是真的。

    我怎么就因为刚刚看到的记忆,说出兰陵不谢花呢!我怎么会忘记步香尘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呢!

    步香尘写的竟然是男男版的,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但从刚才她的记忆中所看到的剧情,看起来好像很好看的样子,时间漫长且无聊,偶尔也要娱乐一下,改天我也去买本好了……

    沉沦王已经醒来过一次,但是他一直哭闹不止,我和解锋镝也无可奈何,无奈之下,解锋镝只好先点了沉沦王的穴位,这才让安静下来。

    解锋镝走到桌子一旁,坐了下来,眉头微蹙,我坐在沉沦王身侧,侧头看向他,“他的情绪依旧很不好,完全没有办法完全安抚,步美人不是已经将他的先天缺陷治好了吗,怎么还是这个样子?看起来跟以前没啥区别啊!”

    解锋镝回道:“这是心理上的疾病,需找个人好好引导一番,只是这人选……”解锋镝眼光投注到昏睡中的沉沦王身上,眉头微蹙,“这人选不太好找啊。”说着,定定思考起来。

    心里辅导师?苦境有这个职业吗?

    我定了定心神,说:“苦境里面还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要不去找魔息问问?他以前生活在九轮天,或许会知道。”

    解锋镝笑起来,“有道理,可以一试。”我也笑呵呵道,“那沉沦王就拜托你了,我心中有些疑问需要回去一趟方能找到答案,我那徒弟也已经写信催问好几次,估计也快呆不住了,所以我想回家一趟。”

    解锋镝点头,“嗯,那你一路小心,关于沉沦王的事情我到时会写信告知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特羡慕步香尘……

    ☆、芙女,腐女?

    看着昏睡中的沉沦王,这里有解锋镝在,不会有事,我伸手拭去残留在他脸上的泪水,这才向解锋镝说道:“好,我能否借河图一用,这样会快些。”

    “当然可以,到家后记得报个平安。”解锋镝点头道,我起身笑道:“谢啦!”

    = =

    河图载着我半隐在云雾中急速飞行,我微眯双眼凝视着云雾下热闹繁华的城镇,脑中忍不住地想着步香尘写的那几本,脸上渐渐晕出红潮……

    唉!真是堕落了,虽说是男男版本,可实在太久没看,步香尘记忆中那些书的剧情内容又跟现代的那些不相上下,着实心痒难耐。

    我拍拍河图,示意它下去,河图疑惑道:“到你家了?”

    我道:“还没,不过也快了,下面是城镇,我想买点东西带回去。”河图依言落地,我从它背上一跃而下,走到前面,笑着摸了摸河图,“你先在这小树林等着我,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河图踩着一地落花,鼻子里喷着气,大大咧咧道:“放心,俺不会乱跑,就在这等你。”说完,它哒~哒~走到湖边,低头饮水去了。

    我到达镇上卖书的摊位时,才发觉周围兰陵不谢花的书真的很畅销,起码老板的摊位上摆的一多半全是她的书。不过,来这买书的绝大部分都是云英未嫁的女子,大多数都是羞答答的翻看几页,然后红着脸蛋将书抱得紧紧的,也不开口还价,掏银子结账,快速走人。

    我站在书摊面前,书摊老板面露惊讶,转而一副了然的模样,我还在纳闷他究竟明白了什么,才会一脸的恍然大悟。没等我细想,就被书摊老板十分热情的拉着一一介绍他摊位上的书籍。

    书摊老板堆着满脸菊花般的笑容,“客官,一看就知道你也是同道中人!看在你将所有书籍都买了一本的份上,我这里有一本珍藏就免费送给你了。”说着,他从箱子的最下面拿出一本薄薄的绿皮书,贼兮兮的塞到我手中,然后眨着绿豆小眼,“保管客官你看了欲罢不能,飘飘欲仙。”然后就一脸奸笑的为我打包整理刚才已然被我付过账的书。

    我动作僵硬的将书塞进袖中,书摊老板的这种表情真的很猥琐,他该不会给我的是小黄书吧?我可是正直向上的大好青年,怎么看…小黄书?不过偶尔看看应该无伤大雅的…吧?

    “老板,你刚才给他的那本书也给我来一本!本芙女倒要看看是什么书让老板你这么宝贵。”一道清丽女音落入耳中,我木呆呆的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的白发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说起话来,两只眼睛一闪一闪的,好像一对明亮而美丽的珍珠在闪耀。

    腐女?这里已经开始有这个名词了吗?还是说她也是穿越而来的。虽说只是猜测,但心中还是不免有几分兴奋。

    书摊老板满脸的菊花笑容顿时散去,支支吾吾说:“实在不好意思姑娘,那本书…已经没货了,刚才那是最后一本。”说着,书摊老板指着正在将书塞入袖中的我,“我已经作为赠品送给这位客官了,我发誓真的没有第二本了。”

    我感觉背后阴风阵阵,仿佛被什么盯上一般,缓缓回头看去,仅仅离我一尺的位置,自称腐女的白发女子,火辣辣的盯着我。

    怎么办!突然觉得步美人和蔼可亲了,妈妈救命!

    我能感受到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那本疑似小黄书的绿皮书我真的不能给姑娘你啊!实在是太令人羞耻了,不过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测测她是否也是穿越的。

    白发女子朝我乖巧一笑,“不知公子可否将那本书让与我?”

    我掩住莫名的羞耻,心一横,道:“天王盖地虎!”然后细细观察那女子的表情。

    白发女子一脸的恍然大悟,“那本书的书名原来是天王盖地虎,听起来跟纯情刀客俏商人差不多,蛮有意思的,可以将那本书让给我吗?”

    没有听到令炎黄子孙耳熟的‘宝塔镇河妖,’想是我猜错了,禁不住有些小失望,我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抱歉,不可以。”

    她顿时变了脸色,面露不满,气哼哼道:“你一男人,如此抠门,真小气!不就一本小黄书嘛,本芙女还不稀罕呢!哼~”

    妈妈说过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不能跟她一般见识,抠门就抠门吧!还要心胸大度,有容人之量,对那些女人都客气有礼,作为一个男人真憋屈。

    我木着脸向她礼貌点头,转身离去,心里却十分纳闷,什么叫‘不就一本小黄书’,姑奶奶那可是充满大宇宙恶意的小黄书啊!

    出了小镇,在花草树木中穿行。趁着四周无人,我拿出那本备受书摊老板推崇的绿皮书,翻开了书页,不到片刻,然后只觉的一股气血涌上头顶,‘啪’一声,我将书猛地合上,不禁泪流满面,我竟然这么天真!

    刚才两个□□男人交叠的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我心里有些恍惚走神,居然一头撞到树干上,我疼得哎哟一声,捂住了额头,只听一道充满笑意的女声,“太呆了!这也能撞上!你的脑子里难道都是稻草吗?哈哈哈……”

    我正揉红肿的额头,真痛,眼泪都快下来了。猛不丁的突然出现一个人,还是向我讨要小黄书的那名女子,=口=!差点没被吓死。

    我回身,再也憋不住地嚷出来,“笑屁啊!有什么好笑的,不就一本书吗,给,给你!本公子还不稀罕咧!”我掏出绿皮书朝白发女子扔了过去。

    白发女子接过绿皮书,笑笑说:“谢了,本芙女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说着,冲着我挥了挥手里的那本绿皮书,扬长而去。

    真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我忍不住嘀咕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一边揉着散发丝丝痛感的额头,一边向河图走去。

    = =

    自在小居外,我站在大门口的桃花树下面露思念。一阵微风吹来,桃花的花瓣如满天飞雪一片一片的落下来,在空中翩翩起舞。

    这个小院被老和尚将阵法与此处地气结合,相互加持,所以这满园的桃花终年盛开,花开不谢。

    老和尚染尘一个佛修对周围环境一向不大在意,可他偏偏因为这壳子的一句天真话语,煞费苦心留住了这满园的怒放桃花。

    我的手触摸着枝干,一种沧桑的感觉在手指间流动。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在这里醒来所看到的景色,那是满眼的粉红,朵朵桃花争先恐后地竞相怒放,一株株桃花天真灿烂地开着,每一瓣花瓣都那么柔软,好像轻轻一碰就会落下来。

    我收拾好心情,将手放到院门上面。随着‘吱呀’一声,我推开院门,向里走去。微风缓缓地拂过,桃花轻轻地摇摆,仿佛在向我招手,欢迎回家。

    阳光如一条条金色的小溪,流淌在一片片的桃花中,让粉嫩的桃花更加鲜美动人,也为温馨的小院增添了更多美丽。

    听闻声响从屋内走出来的徒弟,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眼睛绽放出的光彩堪比日月,他怔怔地看着我,眼睛渐渐湿润。

    自从上次一纪云川分别,他已经几个月没有见到我,自拜我为师后,我与他一直生活在小院,从未分开,两个人生活隐居,日子还不算难熬。最近这几个多月,留他一人在这里,想必度日如年。

    我站在院中看着徒弟,“咦,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多日不见,你将我忘了?”他赶紧走过来,说:“师尊上次说……很快就回来,您让我学习的东西我也已经全都学会,徒儿等了师尊好久……”

    我眼睛有些酸涩,牵起他的手,笑眯眯地说:“很好,等找个好日子,我在教你一些别的。”

    徒弟一明重重点头,唇角溢出了温润笑意。

    我问:“会笑就好,师尊就怕你生气,吃过饭了吗?”

    徒弟温和道:“还没有,徒儿这就去做饭,师尊一路赶回来,定是累了,师尊先去屋后的温泉泡一泡解解乏,饭菜很快就会做好。”

    我亦柔声道:“还是一明最好。”已经揉不到脑袋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走进屋中。

    ……

    酒足饭饱之后,我突然反应过来:“对了,一明你随我来。”

    老和尚的房间一直有定时打扫,所以并没有那种一进去就满是灰尘的情景,我依照原任的记忆从一个木箱里面拿出一摞书,挨个翻看了一下,从中挑出三本佛门功法,塞给徒弟,“这些都是你师公以前留下来的功法,你自己拿着好好研读一番,其他倒还好,但给你的这些我都没看过,你一定要仔细钻研,不可懈怠。”

    一明简单一边翻看这三本书,一边赞道:“圣气如来、封灵寄识、四教汇流,这三本书所记载武学十分高深莫测,特别是这本四教汇流,包含好几种流派的武学,这么高深的武功,师公为什么没有让师尊您学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收藏,作者收藏,小天使们尽情的点点点吧。还有谢谢小天使们的关心哟,漠漠的脖子已经好多了(开心)

    ☆、汝平安吾心安

    我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徒弟,低头继续翻找老和尚的箱子,边翻边说,“可能跟我的体质有关吧,佛门功法并不适合我的身体,所以你师公也就从未教过我这些。”

    到头来,原任的记忆力只有一些关于封印的知识,偏偏原任还不清楚这些知识是用来封印的,弄得我也是在魔息那里发作过一次后,一个人躺在床上实在疼痛难忍,努力回忆老和尚说过的话,才明白这些知识并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相反还救命,这才次日爬起床,还能跟着魔息的手下前去九轮天救人。

    徒弟一脸兴奋的收起那三本武学秘籍,围到我身边,好奇问道:“师尊你在找什么?徒儿帮你。”此时,恰好一个泛黄的信封映入眼帘,我抬起头,指着泛黄的信封,“不用了,已经找到了。”老和尚果然没有骗人,果真有此信,只是物是人非,不染已非不染。

    我将信封贴身收起来,把木箱里面的东西摆放好,再度同徒弟走了出去。

    “字请吾徒知悉:

    吾乃万堺同修时期,圣众之潮主事谛佛主之徒。吾师心性慈善,精心教导于吾。吾本应日日钻研佛法,常伴佛祖。然人生无常,命由乃衍;幽都之祸,万堺有危,游走世俗,解救苍生;行于危难,普度众生;与吾徒结缘,正值烽火,朱红遍地。汝尚在襁褓,身于血泊,奄奄一息,周身人魔两力沸腾,喧嚣不止。汝心有不忍,佛祖曾割肉喂鹰,吾亦可。渡以佛元,压制魔力,虽不能救汝脱离苦海,却也保暂时周全。

    汝身拥两力,稍有不慎,汝命危矣,吾片刻不能离身。虽暂时无性命之忧,却非长久之计。吾孤身一人,怀抱稚儿,难行不平之事,思前忖后,特寻安全之地,以护汝之安然。

    时间流逝,汝危渐平。然命运弄人,汝虽骨骼惊奇,乃练武奇才,却因两力终日虚弱,此吾将汝收之为徒。

    吾叹、吾悲、吾伤……

    年年岁岁,月月日日,汝有所长,吾钻研封印亦有所成,汝虽仍不能习武,却可习修身养性之力。

    自在小居,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近日吾身感汝身二力,随汝成长亦成长,封印难持,曾想寻吾师相助,然心有不安。汝天真无邪,却身有幽都之力,世道正处幽都祸世,人言可畏,佛门如何,吾不知,亦不敢,遂将全身佛元渡于汝,护汝平安。

    自在小居可护吾徒一世安康,为师愿吾徒永不沾染世俗尘埃,有朝一日,汝若出世,此信可观。

    若汝已看到信中内容,代表汝已出世,望吾徒将为师骨灰送往圣众之潮,并替吾尽未尽之力照顾汝之师公谛佛主,常伴左右。

    汝平安吾心安,祝愿盼望!

    师,染尘。”

    我静静坐了很久,拿起早已凉透的桃花茶,一口饮下。我拿着那封泛黄的信,又一字一句将其认真看了一遍,回忆着这壳子记忆中老和尚说的每一句话,真是对原身关照的无微不至,哪怕死后也依旧为徒弟打算着,什么替他照顾师尊,还不是为原身找靠山。

    信中的内容不全是老和尚染尘的护犊之情,还有原任的身世。幽都跟原任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关系,但从染尘不敢将儿童时期的原任带回佛门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原任跟幽都的关系一定不浅,染尘圆寂后,怕原任耐不住寂寞跑出自在小居,也特地留信一封,即告知原任的身份,又交代原任带着他的骨灰寻谛佛主,当谛佛主看到徒弟的骨灰,以及身负徒弟佛元的原任一定不会拿原任怎样,相反还会护之。

    但染尘老和尚必定想不到,原任很乖,没有任何出去的想法,然后在某个日子被我捡了个便宜,心中的内容也永远看不到了。

    怪不得嗜血藤能够对我服服帖帖,原来全是我体内的一半幽都魔脉在作怪,在魔息那里发生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什么第一次见到魔息我会感觉莫名亲切,为什么魔息的力量注入我的体内会加剧封印异动,因为魔息也是魔啊,虽然他是九轮天的魔,但是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两魔碰面,自然就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了。

    现在唯一所需要思考的就是,要不要听老和尚染尘的话,将他的骨灰送往圣众之潮,唉,若我去了圣众之潮,谛佛主非得让我留下来当和尚怎么办,我只想当俗人啊,想到这里,差点忘了,徒弟的问题。

    徒弟端了杯热茶进来,放到我的手边,顺便将空茶杯收了起来,我正好觉得渴了,端起来就着杯沿喝了一口,茶水的温度正好。

    徒弟看着坐于桃花树下的我,微蹙眉头,“师尊信中究竟写了什么,你为什么神情如此悲伤。”

    我看了一眼徒弟,他眼中的我神情悲伤,一刹那,我以为原任残魂未消,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这只是身体作为染尘弟子最自然无比的反应。

    我放下茶杯,笑着站起身,走到经久不衰的桃花树旁,手附在树干上,格外的温柔,说:“一明可知道小院内的桃花为什么经久不衰?”说着,我靠在树上,仰望着争先怒放的粉红,抿着嘴角笑,也不等徒弟回答,“这是你师公特地为莲华不染所做,因为当时莲华不染说了一句话,他说‘师尊,桃花可真美,徒儿希望它们永远不要凋零,可以向师尊一样永远陪着徒儿,永远,永远……’,可如今桃花依旧笑春风,那个让它们久经不衰的染尘老和尚却再也不在了。”

    一明道:“师尊,一明不喜欢师尊这个样子,刚才师尊讲的话根本不像是讲自己,一明不明白,但从心里拒绝刚才那样的师尊,我只要现在的师尊!”

    我忽然觉得很欣慰,不再仰望怒放的桃花,看向早熟的青年,笑着点了下头,走到桌边重新坐下。

    我盯着徒弟,“一明,你以后会想要娶妻生子吗?你师公是佛门之人,我自小就做了他的弟子,却未能继承你师公的衣钵,所以只能算俗家弟子,不算皈依佛门,反正你师公也不介意,倒是你,可有仔细考虑过?”

    一明沉默一瞬,“师尊已经将师公的武功绝学传授给徒儿,徒儿又怎敢否认自己的佛门身份,娶妻生子这种事,徒儿更是从未想过,所以师尊放心。”

    我盯着徒弟,说:“为师并不是不放心,也从未想过让你一直常伴佛祖,之所以会问,乃是怕你有了心爱的姑娘,又迫于佛门身份而……,反正为师的意思就是,你现在还年轻什么都不懂,他日若真有这种事情,为师允诺你可以还俗。”

    一明问:“还俗以后徒儿还能与师尊一起吗?”我道:“这怎么行,你都还俗了,自然得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啊。”

    还俗不就是要娶媳妇嘛,到时还跟我住在一起,那像什么话,我愿意,难道你媳妇还愿意?反正我是抱着孤独终老的想法当一辈子染尘的弟子,反正这个身子因为封印的存在只能当一辈子童子鸡。从不认为自己是佛门之人,却也从不否认,俗家弟子这个身份,起码喝酒吃肉没人质疑啊。

    一明道:“徒儿这辈子都不会还俗,徒儿只愿跟师尊一起。”

    我望着徒弟坚定的目光,心中不知为何,老是感觉这话哪里怪怪的,转着佛珠,我笑说:“得得得,不问你了,待你以后想的时候再说吧。”

    徒弟温润一笑,周围的桃花美景也为之失色,他道:“师尊这次回来,可还要出去?”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可……唉,我拨动着玉光流转的佛珠,“抱歉,为师在苦境还有一些事情未了,最关键的是你师公遗留的信中有交代我一些事,我必须出去,这次回来可能也呆不久。”

    一明盯着我半响道:“那师尊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我耸耸肩,“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确定。”一想起在苦境的种种,我就心有戚戚,不由难受起来,不愿与徒弟多说,只好闷闷的盯着地面。

    一明等了会儿,见我一直盯着地面,面色依旧温润,他问:“徒儿能否随师尊一起?”

    我抬头看向一明,他只是看着我,温润的笑着,并不说话。

    我心叹道,温润君子也不过如此,此等气度堪比某个清朝电视剧温婉如玉的八贤王,徒弟的未来定是不凡,可如今苦境正是烽烟乱起,并不是他能够掺和的,呆在自在小居修习那几本佛门功法才是他现在应该所做的。

    顶着一明期盼的目光,我认真道:“等你什么时候将那几本佛门功法学成,才可出自在小居,否则一切免谈。”

    一明似是有些失望,眼中的光亮也黯淡不少,之间他说:“弟子谨遵师尊之命,望师尊一人在外好好照顾自己。”

    我心下百般滋味翻腾,默了一瞬,似有很多话要说,堵在胸口,到嘴边却只有两个字,“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独独这一封文绉绉的信,就耗费了漠漠无数脑细胞!小天使们,请看在漠漠如此努力的份上,多多支持啊~(么么哒)

    ☆、平地起波澜

    圣众之潮,佛之彼岸,海上无数水灯,如无边浩瀚佛法排布成巨大佛字,佛法如海潮之声响亮无尽。

    自小居出来后,先去孤独峰看了看白衣的情况,这才孤身一人前往圣众之潮,本来不想来的,可是毕竟占了人家徒弟的身子,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心中着实过意不去,想了想还是决定送老和尚回归师门。

    我感慨万分的望着海上无数水灯,一阵感慨,“万佛之灯,果然是圣众之潮。老和尚染尘留下的路观图果然还有用。”

    话甫落,佛灯点亮,圣潮浪涌,祥云翻涌之间,一名白衣佛者踏玉叶佛藕从天而降。

    我的老天,这结界可比自在小居牛掰多了,直接从天上就下来了,圣众之潮果然不同凡响。如此高大上的圣众之潮,老和尚染尘得有多善良才会宁愿在外独自抚养原任,也不回来。

    那位佛者信步走来,“圣众会一,德深海广,吾佛传灯,润世慈航,吾乃玉佛一捧雪,不知施主所为何来。”

    我问:“我乃莲华不染,有些事情必须亲见佛主一面,请问谛佛主在吗?还请引见。”

    玉佛一捧雪朝我行了一个佛礼,缓缓说道:“敢问莲华施主是从何得知圣众之潮所在?毕竟圣众之潮隐世已久,难有人知晓。”

    我拿出染尘留下的路观图,道:“实不相瞒,我是按照路观图的指示来到这里的,至于我为什么来这,抱歉,我想要跟谛佛主亲自说明。”

    关于自己是染尘徒弟的事情,我不想说,毕竟这其中的关系有些错乱。

    玉佛一捧雪道:“谛佛主现在不在,莲华佛友可随我进去先暂时等待。”我点头,回对方一个佛礼,道:“谢谢。”玉佛一捧雪亦是回之佛礼,转身领先带路。

    进门未多久,就有佛者来找玉佛一捧雪说什么掌教中箭,玉佛忙随了去。

    我坐在榻上,无意识的磨砂着佛珠,脑中细细琢磨着一会儿见到谛佛主,自己该怎么说。就在我pass掉数十种说法时,‘笃笃’敲门声,应声响起。

    我道:“请进。”闻得房门‘吱呀’声,我忙抬头,一名陌生佛修朝我行了个佛礼,说是谛佛主请见,我欣然同意,与他一同前往。

    陌生佛修将我领到房间就掩门而去。进去时,只见床上侧躺着一名佛者,玉佛正恭恭敬敬站于床侧一边,看到我来,一面行佛礼,一面说:“莲华施主,谛佛主有伤在身,只能在此见面,还望见谅。”

    我同样回之佛礼,笑道:“不碍事。”同时看向谛佛主,心道,终于来了。

    两人对视半响,我问:“敢问掌教还记得染尘大师吗?”

    谛佛主面上激动之色一闪而过,他招了招手,示意我凑近一些,缓声道:“不瞒小施主,染尘乃是我的亲传徒弟,只是多年来一直了无音信,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可是有事?”

    我盯着谛佛主,谛佛主眼中尽是关切想念之意。不愧是师徒俩,一样的心性慈善,我干咳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下头,“莲华不染今日携同师尊拜见师公。”

    身为现代人,跪地磕头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情,但我必须代替原任的师尊磕头,不为其他,只因染尘老和尚值得我去尊敬,帮他拜一拜师尊也算感谢他让原任活到了我来的一天。

    我拿出染尘的骨灰坛,郑重的举到谛佛主跟前,他接过骨灰坛,将其抱入怀中,一脸悲伤,“师尊在这里,乖,睡吧。”说完,呕出一大口鲜血,开始咳嗽起来,玉佛赶紧上前为谛佛主轻锤后背,“佛主请节哀,您伤势过重万不可情绪激动啊。”

    我在原地呆了呆,伤势这么严重啊!似乎来的日子不凑巧啊,这可咋办,万一谛佛主伤心过度,重伤不愈,我岂不是罪过大了。

    过了好一会儿,谛佛主才缓和了情绪,他一手紧紧抱着骨灰坛,一手朝我摆了几下,“起来吧,来我跟前让我仔细瞧瞧。”

    我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向床边走近了些,看着谛佛主眼中全是哀恸,我干巴巴道:“对不起师公,我应该早点带着师尊来找您的。”他道:“天意如此,你不必自责。”说着他执起我的一只手,开始发呆,起码在我看来是发呆。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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