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节

推荐阅读:[快穿]给攻略对象生娃高H【崩铁乙女】总合集小圆满(1v2 h)临时夫妻(nph)无双局(1v2 父子丼)上岸(gl)末世:带着系统养男宠(NPH)无限流之夜晚来敲门(np)两情相厌(伪骨科,狗血文)被强取豪夺的恶毒女配(np强制)

    [瓶邪丧尸]The Last Revelation 作者:孖竹

    第20节

    难怪这人性格这么古怪,在云南在警局都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吴邪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张起灵时的印象。那时候张起灵就像个纸片人,存在得好像没有厚度。他身上像人的部分像被剜去一般缺如。可现在,他有时能在张起灵一片沉沉黑霭的眼中找到异色,这个人好像从平面里凸起,变得稍许立体。他从前在云南,总觉得张起灵强大得什么都伤害不了他。现在却觉得这个人这么柔软,好像什么都能让他受伤。

    衣服叠完了,垛成方方正正的一垒。

    吴邪还有些出神,但低沉的声音在近得不可思议的耳边响起,微温的吐息滑过耳廓。

    「去睡。」

    吴邪看着已经起身的张起灵放在他手里的睡衣,笑着拍了拍身下那张小得实在是没法挤下两个人的床。

    「你不来一起吗。」

    张起灵目光淡淡地看他一眼,抬手指了指天花板的一角。吴邪循着方向望去,看见了不起眼处的监控摄像头上,小红灯尽职尽责地闪烁着。

    吴邪一下子整个脖子脸都沁出了热意。

    tbc

    ☆、卅玖

    卅玖

    &heir soul fro death, ahe alive  fae

    (psals 33:19)

    要救他们的命脱离死亡,并使他们在饥荒中存活。

    (诗篇三十三章19节)

    潜艇内的作息完全被十二小时轮班制所规制,日期被人为划分,失去了昼夜的概念,很快生物钟就会忘记原本自适的规律。潜艇内部的人会变得像深海潜游的神秘动物一样,生活在一套不能被陆地上的生物所理解的规则中。

    适应了这套规则后,生理上的紊乱感也会逐渐消失。不知不觉,这已经是在母舰上生活工作的第九周了。新来者不仅开始习惯在这里的新工作,也慢慢了解了母舰在对抗病毒蔓延的战斗中究竟担当着何种面目的角色。

    结合张起灵九周来频次不多的离舰任务,和陈文锦的大略介绍来看,cl的作战内容已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处于类似于「打游击」的状态。由于国际法庭证据缺乏,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能对散布于世界各处的疑似生化病毒研制中心采取正面暴力打击。所以母舰只能瞅准时机搞搞小破坏,制造小麻烦,然后不留把柄地夹着尾巴转移阵地。比如小范围内轰炸此类设施的输油输气管道,远程导弹打击实验区内的钒钛磁铁矿场,破坏食品运输途经,实施电子干扰,、监听、盗截信号、假传情报,什么没皮没脸的事都干过。这些都只不过是为了尽最大努力拖延时间,并搜集可靠情报作为证据递交国际刑警组织,转交国际法庭。

    吴邪他们三人的临时胸卡都被科属和颜色均不相同的正式乘员胸卡所代替。张起灵是水上特勤总队,吴邪是艇尾生理实验室,而胖子是后勤自卫队。这里的工作计划表不仅周详,而且总是把时间塞得满满当当,以至于和熟人碰面的机会几乎只有在每次用餐时。同时由于工作保密性的优先顺位十分靠前,几乎不管在做什么时,都有其他的眼睛在盯着你。

    张起灵所属的水上特勤位于整个第九层,他似乎负责每日的特情人员训练和检阅。吴邪虽然不太清楚,但每次难得能挤出时间和对方见面时,不论走到哪里都有身穿特勤军装的士兵老远就踢脚立正冲张起灵问好,所以他在水上特勤大概属于位阶较高的军官。刚入母舰就被软性授衔,到底该说是吴三省实在乱来,还是张起灵实在了得呢。总之,吴邪唯一的不满大概只有自己工作的生理实验室位于第七层舰尾,与第九层的水上特勤实在是隔了太远。

    其实两人的工作都极忙,即使互相就在隔壁一天也见不到几次面。就像吴邪和解语花即使在同一个实验室工作,每天也都说不上两三句话。

    就算偶尔两人都有空闲的几个小时,吴邪也总要被张起灵拖去射击训练场打靶学枪。盯了十几个小时显微镜之后继续玩命一样地盯着准星,吴邪简直不知道张起灵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让他变成神枪手。

    在张大队长的白金一对一豪华尊享课程的陶冶下,吴邪能够掌握的种类正成指数增长。

    「拉枪机退壳,推弹上膛。视线不要离开瞄准镜。」

    射击训练场内,几乎成为他们俩专属打台的打位里,吴邪正在接受张教练的射姿纠正。侧身位的立姿射击,后坐力对手臂的冲击很大,所以正确的射姿尤为重要。

    吴邪已经乖乖听从指令盯着光学瞄准镜里的准星看了好几分钟,让另一个人能把他的肩膀和手臂摆弄到正确的位置。

    「重心压低。食指解空仓挂机,装弹射击。」

    从背后传来了负压感,吴邪感觉到张起灵的一只手压住了自己的肩膀,另一手绕到他身前,扶住了他因为长时间持枪而有些酸胀发抖的手。

    「试试。」

    吴邪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受力的指腹,没意识到化作气音的吐字已近得几乎贴着耳垂响起。

    射击场由于不属于核心功能区,出于节能考量,空调设置的温度偏高。吴邪从运动衫的衣领中露出的皮肤透着薄汗,好像随时就要聚滴滑落。极近距离下,格外专注的神情在另一人眼中看来有些令人难以忍耐。

    未经思考,便在扣下扳机的前一瞬间,故意舔了一下吴邪耳后□□的皮肤。

    毫无悬念地,持枪的人手腕一震,准星一抖,彻底射偏了。

    「喂……!」

    吴邪恼火地扯下耳罩,却被环住自己的人顺势圈紧,抵在狭小的打位里。

    「65环,」

    吴邪听见张起灵说道。

    距离近得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却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低缓的笑意。

    「该罚。」

    眼前的人说着就逼上来,嘴角边传来粘粘的感觉,不知道是被咬了还是被舔了。

    每天只属于两个人的时间很少,张起灵还常有离舰任务,所以吴邪知道这人最近憋得不行,不禁一边忍着笑,一边捉住了在身上作乱的手:

    「别乱来啊,到处都是监控。」

    话音刚落,吴邪便怀疑自己眼神出了问题。因为微微抬起身子的张起灵,唇角竟挂着淡笑。

    「743个。」

    张起灵的目光始终抓着吴邪的视线不放,黏着般的距离让他处理信息的速度有些卡顿。

    「啊?」

    「743个监控盲点。」张起灵低声说着,气息慢慢地逼近,「随时可以乱来。」

    吴邪一下子笑了,可还是轻轻推着身上的人,用眼角示意他回头看:

    「不止监控啊。」

    射击场的玻璃门正向两边移开,陈文锦手里拎着只大黑皮箱,朝两人所在的打位走来。

    张起灵冷着脸起身,一言不发地把吴邪运动衫的拉链拉了起来。

    陈文锦敲了敲打位的玻璃门,然而推门而入,看了看正在补充水分的吴邪和正在观察吴邪补充水分的张起灵,笑了笑道:

    「找了你们好久,多亏有监控。」说到最后两个字时,语气里还颇有些好整以暇的意味。

    陈文锦把手里与她体型大不相称的黑皮箱放在桌上,用指纹打开箱锁,内部的软模槽内嵌着一把通体沙黑、线条优雅的□□。

    军械工程科时常会研发出新型,在开发的最后阶段,需要一位技术稳定的射击者来进行实射以用于参数校验和调整。张起灵来到母舰后,已经不是第一次担任这个角色了。

    「仿制诺维斯基的精准射击型□□,测试台固定散布精度06,」她对张起灵说道,「你试试看立姿和跪姿。」

    张起灵取出嵌在槽里的□□,在手里略掂量了一把,然后飞快地推弹上膛,侧身架在肩前,也没见瞄准,十发子弹便以自动射击般的速度飞泻向弹靶。

    立姿和跪姿各要测试一百发子弹,为了打发掉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吴邪便和陈文锦随便聊着天。

    「最近小哥还有离舰任务吗?」吴邪问。

    陈文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道:

    「怎么,他归你管的?」

    吴邪就这么突如其来被噎了一下,但陈文锦似乎笑得挺开心,还伸手拍拍他:

    「一周之内他都不会离舰了。」

    「那上次那个……求援信号什么的,他不参加救援任务吗?」

    吴邪所说的是24小时前由北欧疫区统一调度中心发向各国军方的支援请求,据称他们接收到了来自北欧法罗群岛的求助信号,请求附近的军队力量前往救助当地的约120名幸存者。而cl号母舰此时正好驶过那周边的海域,也确有能力接纳120名难民的暂时居留。

    陈文锦笑了一下,目光在吴邪脸上勾留了一会儿,好像在看一样值得怀念的旧物。

    此时张起灵已经打完200发子弹,将新研□□放回了皮箱里。

    「跪姿无依托,射速50码,散布精度6oa,立姿无依托2oa。」张起灵一边摘下射击手套一边说道,「供弹机构重调。」

    「收到。」陈文锦扣上皮箱提了起来,转身又对吴邪笑了一下。

    「母舰的资源已经濒临绝境了。是把有限的资源留给战斗人员,还是用来救援不知是否还活着的难民,显而易见的选择题。」陈文锦注视着吴邪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既然你要留在母舰上,就接受这里的做法。」

    吴邪撇了撇嘴角,似乎有点想要叹气,然后伸手按在了挂在左耳后的通讯耳机上:

    「听到了吗,云彩?」

    此时,通讯组网被连通,陈文锦的耳机里也冷不丁地响起了云彩的声音:

    「是……是的!陈帅,您怎么能这样……那可是一百条人命啊!如果指挥舱决定不理会救援任务,那我可能也不太乐意提供电子防御网的实时维护了。」

    耳机那头杂音很多,似乎并不只有云彩一人。

    「顺带一提,如果真是那样,」解语花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属于我个人知识产权的这部分病原体dna数据组我也会销毁的。」

    「指挥舱啥时候做的决定,文官开会,武将怎么就靠边……」

    「整个特勤都没听说过救援任务的事……」

    一时吵吵嚷嚷地许多人插话进来,彼此话头叠着话尾,一句也听不分明。

    陈文锦瞪着大眼睛看着吴邪,一副想生气又气不起来的表情,哭笑不得地问:

    「服了你了,那边有多少人在听啊?」

    「不知道……我没通知几个人。」吴邪也有些讶异地摸了摸脑袋,「可能传开了吧。」

    「得了吧,装乖。这事还得问你三叔,别再做这种小动作了啊。」陈文锦若有若无地瞪了吴邪一眼,转身提着箱子走了。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视野中,吴邪的肩上便一沉,腰间也被身后人的手臂锁住。

    「离舰,不喜欢。」张起灵的下巴搁在吴邪肩窝上,声音闷闷地说。

    「这可是救人。」吴邪侧过脑袋,只看到张起灵扫在脸旁的发尖,「而且,这次我也一起。」

    果不出他所料,张起灵的手立马松开,把他的身子扳正,拧眉看着他。吴邪见状,伸手就把张起灵的嘴给捂住了。

    「你别说话。就这么定了。」

    吴邪这么说着,便感觉手心一凉,竟然是被舌尖舔了一下。不由脸皮一炸,一个激灵就脱手松开。而始作俑者若无其事地盯着他,还品尝一般地舔了舔嘴唇。

    本来就温度偏高的射击训练场内,吴邪整个人都热气腾腾的。

    趁着吴邪还在发红发热的当口,张起灵慢慢将手伸向他脑后,低声说道:

    「你不许去。」

    说完,不给吴邪开口的时间,就用最快的方式堵住他的嘴,用力又亲又咬,一直吻得他气都喘不过来,更别提说出话来。

    「就这么定了。」

    张起灵的声音低低地传进吴邪红得像要滴血的耳朵。

    tbc

    ☆、肆拾

    卌拾

    他们又害怕,又悲伤,等待上帝的恩赐,或者死亡。

    他们知道,这两者常常是没有区别的。

    ——《路得,或曰爱情与面包之间的对话》

    北大西洋法罗群岛,斯特勒姆岛东南部,某基督教教堂礼拜堂内。

    时值正午,巴萨里卡式教堂内却暗窅昏沉,玫瑰窗像是这个巨大的黑暗魔咒上的裂隙。纷乱却成束的彩色阳光直射而入,缓缓地荡开在仿佛被尘封了数百年之久的教堂内,形成了某种有些肃穆的动静,就像礼拜结束后空无一人时那种听不见的微响。

    祭台的十字架上,基督的苦像无声地扭曲着。礼拜堂内,一百多人挨挨挤挤地蜷坐在一排排条形长凳上,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弹,好像只是众多虔信者在与上帝冥语。

    距离食物耗尽已经过去了四天。他们中大部分人的所有亲戚朋友都已经死在了教堂之外。昔日生活着的这片岛泽大地,似乎只剩下这个小礼拜堂还处于上帝的庇佑之下。

    一个冲天炮般的炸响不知在何处爆开。礼拜堂中的人被吓得似乎失去了应激能力,几秒后,人头扰动起来,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了他们之中圣职者装束的那位长者。

    「……那是大炮的声音吗……他们有武器!」

    「是军队!军队来救我们了……」

    以第一声炸响为信号,爆炸的轰鸣声如雨落般渐趋频繁,听上去远在岛屿另一边,却好像连教堂都在震动。

    「请斯特勒姆岛圣安娜教堂内的幸存者注意。」

    防空警报般深远传响的丹麦语就像是从教堂的塔尖传来。不知眼下是何状况的幸存者们一时齐刷刷地抬起头。

    「我们是由北欧疫区统一调度中心授权的救援队。请保持冷静留在原地,并在半小时后汽笛声响起时从目前藏身处前往东南方向的托尔斯港。届时外出的风险将大大减少,请在汽笛声响起后45分钟内抵达托尔斯港。重复一遍……」

    连成一片的爆炸声从北方传来。岛北的海面上,数十艘重型核动力导弹巡洋舰远如豌豆般的黑点,它们发射的炮弹破空而来,落在近岸的海水中,炸出十层楼高的巨大水柱,爆炸声和水击声震耳欲聋。

    被巨响所引诱,这座岛屿的感染者都在向北海岸聚集。

    与此同时的东南海港,托尔斯港。深水区停泊着已先行赶到的护卫舰,重型舰载机悬停在港口的空中,将30名特勤战斗人员送上岛陆。

    而距离海港约五十海里的洋面下,一艘由母舰释放的热带风暴级核潜艇正全速驶向斯特勒姆岛托尔斯港。

    吴邪此时就在这艘潜艇的领航室内。这次的救援行动是他向三叔保证了只需要200枚小当量炸弹和30名轻武装士兵就能全部救出被困人员才得以成立的。因为将救援成本降到了极低的额度,困难大大提升。

    此次疫情中被新近研发出的生命探测仪,根据dna分子吸收峰值的改变和人体生物电流变化导致的磁场转变,可以探测出已被感染的地区内是否还存在幸存者。此前,装载了这种特殊生命探测仪的幻影眼无人机已带回了「幸存者全部集中于岛南一座教堂内」的讯息。

    时间已到。他想象着现在,那座岛屿上空鸣响了作为信号的汽笛声,潮水般的粽子群被爆炸引至北岸。教堂紧缩的高门打开,与逃难的人流方向相逆的是一身武装的特勤人员,他们将保证被困人群在前往港口的路上不被袭击。

    核潜艇是救援梯队中最后抵达相关海域的,按照事先规划的时间表,视讯屏幕上如约跳闪出画面。那是一名特勤人员目镜上的摄像头传回的影像——两艘护卫舰并行在蔚蓝海面上,甲板上站满了成功获救的128人,特勤在其中逐一登记他们的身份。两艘舰艇将带领他们登入吴邪所在的核潜艇,再由核潜艇将他们送往母舰。

    6小时后,吴邪、128名获救者和其余200多名潜艇兵成功与母舰对接,几乎是同时,载有30名参与陆上救援任务的特勤战士的小型潜艇也顺利返回母舰。

    看着排队陆续步入收容舱的获救者,吴邪只觉得一面牛皮大鼓在脑袋里隆隆震响,仿佛已经看见了身份登记和认证的文书工作铺天盖地,而且恐怕还要给每个人查血检疫。

    吴邪站在舱室边,天旋地转地想着这些麻烦事时,一位正在入舱的老者停了下来,和乘员交谈几句后,忽然朝着吴邪的方向走了过来。队列中的一个女孩子也赶上来,扶住那位穿着圣职者黑袍的老者。

    「他们说,要谢就谢谢您。」神父走到近处,满是沟壑的脸上看得出亚裔血统的痕迹,开口竟然也是中文。

    「教区里的人,一下子全都死了,连弥撒也来不及,我不知道到底该为谁祷告。」神父握住胸前的十字架,低头对吴邪画了个十字,「现在我知道了,为活人祷告。上帝保佑你。」

    神父说完,便慢吞吞地转身往回走,扶着他来的亚裔女孩子冲吴邪一笑。他这才注意到这个姑娘,十□□岁的样子,长得极为伶俐,看着很讨人喜欢。

    「我也会为你祈祷的。」女孩子对吴邪说。

    「真能有用么?」吴邪也笑答道。在他看来最近这段时间,上帝一直在装聋作哑。

    「有用的。但凡是祈祷,都一定会奏效,」女孩子回头看了眼走远了几步的神父,忽然用纤软的小手握住了吴邪的手,「我叫秦海婷。来救我们,真的谢谢你。」

    吴邪反应过来时,女孩子已裙角翻飞地跑开,留下他怔忪在原地,右边脸颊上还残留有适才被少女印下一吻的触感。

    终于协助乘员组完成了人头登记和检疫筛查,吴邪刚一踏出暂时收容获救者的舰层舱门,就与正行色匆匆地前往鱼雷舱指挥官的陈文锦撞了个正着。吴邪累得只想回住舱层睡觉,所以和她有很长一段同行的路。

    「检疫发现问题了吗?」陈文锦提高了音量问道。两人正穿过声呐室之间的隔水门,身前身后都有来往的潜艇乘员为128位新来者的安置而忙碌着。

    「一位有问题。撤出岛时背部抓伤,已经出现感染症状。」吴邪答道。

    一位乘员从右侧的走廊拐入,将一份报告书交给吴邪后便离开了。两人步入后勤舱,此处的工作人员都忙着搬运之后要送往收容舱的生活用品。

    「这是那个感染者的处理结果,」吴邪翻看着报告书,没有慢下脚步,「征询本人意见后,实施安乐死。」

    「可靠吗,」陈文锦用自己的胸卡刷开了下一道圆形防水门,「普通的□□对感染者能起作用?」

    「不确定。所以在她失去生命体征后,取下了她的头颅。她生前同意了尸体可用于实验,所以身子和脑袋都由生理实验室接收,」吴邪感觉到陈文锦看了自己一眼,「她的孩子也是这次的获救者之一,才6岁。」

    他们走到了仅供战备使用的电梯井旁,原本闭锁的舱室内,现时却不断有人从电梯口进进出出。

    「给她的孩子找一个临时监护人。」陈文锦说着,显然是看见了什么人,加快脚步迎了上去,「三省。」

    吴三省正从电梯中走出,陈文锦挽了他的胳膊,演变成三人并行的局面。

    「这一下子有得你忙了。伤亡报告啥时候出来?」吴三省问。

    「这得问他,」陈文锦斜指了吴邪一眼,「老三,你看你大侄子,就知道给我添乱。」

    他们走进了一大团人群里,吴三省直忙着点头,伸手一巴掌扇在吴邪后脑勺上:

    「就你小子事多!厄咳……小哥啊,我没用劲。」

    三叔的巴掌一个急刹车变成了爱抚。身穿特勤队制服的张起灵就在他们前方两米处,冷冷地也不知道盯着谁在看。

    「三省,我们去喝一杯。」

    吴邪看着陈文锦挽过吴三省顺着人流挤进通往休闲区域的走廊,回过头来时,张起灵已站在眼前。头部的武装卸了下来,身上的其他部分却是整整齐齐的一身劲黑战斗服。

    不知为何,从吴邪的角度看来,张起灵的脸色有些阴沉。

    吴邪想问问他是不是累了,却被不由分说地捉紧手腕,朝某个方向拖了过去。

    「回住舱。」

    进行了如此简短宣布的特勤队长,把人一路带回了单元格般的住舱层中属于吴邪的那一间,然后熟门熟路地从吴邪胸口的衣袋里摸出胸卡,刷开住舱门,把某个不明所以的人推进门里,再反手把门关上。

    吴邪摸不着头脑地看向背对着门而面向自己的张起灵,在刚才那一转眼的功夫里,这个人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把他们俩锁进了住舱。

    张起灵盯着他看的目光让吴邪有点森然,明明没有和自己有任何肢体接触,吴邪却觉得被这个人控制住了似的,手脚都有些不灵便。

    张起灵解开了喉结下方的战斗服上的第一枚栓扣,发出咔啦一声轻响。

    「秦海婷?」

    张起灵的语气太过生硬,以至于吴邪呆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三个音节的组合昭示了怎样的含义,并立马结巴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

    张起灵的眼角微微眯起,一把按住似乎有后退倾向的吴邪的肩膀:

    「监控,读唇。」

    「当然了。呃,她……」

    吴邪磕巴着搜罗起能称得上解释的词句,而眼前人皱紧的眉间至少能读出一百条危险的信号。没等他说出半句像样的话,下巴就被毫无警讯地用蛮力捏住,脸颊上感受到恨不得把他先前被亲的地方剜下来的目光正在逡巡。

    「哪边?」

    张起灵的声音都不爽得几乎能听出语气了,吴邪一瞬间就放弃辩解,战战兢兢地希望只要坦白就能从宽。

    「……右边。」

    闻言,对面的人对准右边的脸就咬了下去。

    【中间三千字荤菜请至个人博客食用】

    不知多长时间内一直维持着勉强的姿势,吴邪全身的肌肉都疲惫得发疼,体内还能分明地感受到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规律地搅动。因为适才的生理行为而毛细血管扩张的脸上红热未褪,又因为身体里另一个人愈发不安分的动作而升温。

    「很累了,今天……」

    吴邪垂着眼睛出声道,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知道。」张起灵浅浅地吻在他濡湿的额头,不错目地凝神看着已经泛起睡意的人,「辛苦了。」

    与此同时,恪尽职守的母舰潜艇兵向指挥舱提交了一份异常报告。

    「住舱报障?」

    陈文锦的声音有些上扬。对面的潜艇兵神情认真地回道:

    「是,总站失去了住舱层370室的监控画面。」

    370室……?陈文锦刚拿起内线通讯话打算接通监控总站,想了想又放了下来。

    「就说这是指挥舱的指令,」陈文锦对面前的潜艇兵笑容可掬道,「370住舱的监控此后都不用管了,由它去吧。」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博客:b u l a o g e / ? z i z h u

    去掉空格

    ☆、卌壹

    卌壹

    i a he that liveth, and was dead; and, behold, i a alive for everore, an; ahe keys of hell ah

    &ion 1:18)

    我曾死过,现在又活了,直活到永永远远。并且拿着死亡和阴间的钥匙。

    (启示录一章18节)

    气枕式顶穹密密匝匝地映满波流不定的水纹,照明设备发出的仿自然光透过气枕滤入室内,使得这个水晶盒子一样的建筑内充满夏日的透明感。然而此时正值春寒,这个位于水下数百米的游泳馆内几乎看不到人,惟一的声源是一条泳道内移行着白色的水花。

    吴邪抱着叠好的大毛巾,从躺椅上走到泳池边蹲下,注视着泳池里的人越游越近。按照习惯,这应该是最后一个折返了。

    只是靠近泳池,就有逼人的寒意直袭面门。在潜艇潜航时,游泳池的水温只有4摄氏度,体感和冰水相差无几。无法想象选择去游泳池游泳的人需要怎样铁一般的意志和体魄。

    张起灵靠近了泳池边,几乎在蹲着的吴邪脚下冒出水面。

    「不下来?」浸在冰水里的人摘起泳镜,仰头看向岸上的吴邪,整张脸上都落下连串的水滴。

    吴邪摇摇头,被张起灵渍着小水珠的睫毛吸引了注意。

    「太冷了,」岸上裹着外套的人用手指戳了戳水面,打了个寒战,「不想被冻死。」

    「我能让你热起来。」

    眼前人的神色纤毫不动,出口的话倒是确实让人有点面部发热的趋势。吴邪再次认识到这人一旦得逞之后就无时无刻不在耍流氓。

    「这么冰的水里你硬得起来?」

    吴邪说着,便看见张起灵眼中的神情微微一动,也不知怎么就被吓了一大跳,脚下一打滑,跌坐在泳池边。

    而对方其实只是用手撑着泳池旁的地面翻身跃了上来,动作流畅利落得跟吊着威压似的。相比之下,吴邪觉得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都差点又滑一跤,简直逊出新高度。

    刚出水的人周身都有水珠四下流溅,吴邪用怀中的大毛巾把全身湿淋淋就往更衣室走的家伙包了起来。

    「饭点了,吃饭去吗?」

    张起灵「嗯」一声,看了跟上来的吴邪一眼,顺手用身上披着的毛巾把吴邪脸上溅到的水迹抹掉。

    这是极为罕见的他们俩同时轮休的12个小时。而其他几个人就没那么幸运,在舰层餐厅里遇见的胖子虽然还是那副无可救药的样子,解语花却脸色有点阴冷,就连黑眼镜嘴角的笑容都看上去有些懈怠,显然是连续工作很久没合眼了。

    「哎,云彩妹妹,坐下一起吃啊。」

    吴邪和张起灵端着餐盘在这几人桌边落座时,胖子正隔着几道人墙朝云彩大声招呼。

    「不了,我还有工作没弄完呢。」云彩朝这边挥了挥手,便匆匆离开了。

    吴邪扫了对面的胖子一眼:

    「你收了神通吧,云彩已经嫁给计算机了。」

    「放屁,」胖子怒道,「云彩妹妹整张脸都写着适龄未婚。」

    餐厅里远不似往日里的阖舱欢乐笑语喧腾,微妙的气氛弥布在每一处不相干的动静之中。仿佛空气中的某样东西始终紧绷着,无形的张力伸向所有人。氛围异常成这样,吴邪连说话都忍不住放低了音量:

    「这食堂不对啊,一个个都跟来吃牢饭似的。」

    「你俩是不知道上哪逍遥去了,」解语花淡淡地回道,「自从bsaa那消息公布出来,母舰都给折腾傻了。」

    「我看整个指挥舱得有几顿没吃了,估计头有七八个大。」胖子一边嚼巴一边说。

    所谓「那消息」,原本就不是秘密,正式公开也将近二十四小时了。这个噩耗在母舰里以连环炸弹的速度传播开——生化恐怖防御与评估联盟(bsaa,bioterroris security assessnt alliance)正式吸纳以ch为首的44家大型企业为联盟顾问企业。

    原本的bsaa不过是一个非官方组织,行动权限受到诸多管制。他们不能在主权国家自由行动,也不能实施调查或逮捕,甚至在情形所需时不能采取武卌装手段。但在此前一周,bsaa被联合国接管并重新编制,作为一支联合国所属特别部队而继续存在,享受联合国特别待遇。截至ch等跨国公司加入bsaa体系时,联合国已有七成成员国接受bsaa在其国土上行动,而其余国家则接受bsaa在一定约束条件下的行动。而作为交换条件,包括ch在内的44家公司须向全球九大安全区提供食物、燃油、武卌器等战略物资。

    如此一来,联合国利用ch获取了bsaa在全球范围内自由防疫的特权,而ch也借助联合国这把大伞的屏障得到了有效的保护。一旦ch正式加入bsaa,这意味着任何对ch名下土地、建筑和人员进行的武装袭击,都将视同站在国际社会的对立面。

    这意味着,不仅cl号母舰的所有战略计划都化为泡影,他们不能攻击已经查明的任何一家生化试验所,而且,包括联邦生化反恐委员会(fbc,federal bioterroris ission)和国际生化危机紧急对策部队(ibational biohazard easure service)在内的全球所有反生化危机中坚力量都失去了行动权。

    从紧凑的时间关系上看得出联合国这一决议实属无奈。在吴邪看来,也觉得那些一辈子都在与人斗其乐无穷的老头班子不至于真的相信ch在意大利拉斯佩齐亚拥有一个水下研究中心只是个巧合。两方不过是在互相利用,而ch在这场博弈中,眼下正掌握更大的话语权而已。

    由于行动上的诸多调整,以及与各方同一战线的组织紧急联络磋商,母舰一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而与此同时,由于收容了128名幸存者,母舰上的资源储备正一步步走向罄尽。这是眼下最让母舰上所有人心下惶惶的事。物资几乎耗空,弹尽粮绝,国际事态却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母舰究竟该如何保证自身的生存?

    「登陆补给。」

    这是一天后,吴三省代表指挥舱下达的行动指令。

    从预卌警机驾驶舱前挡鸟瞰,下方是一片平整无垠的万里绿畴。由于气候带均布,长势平齐的树木铺展在低矮匍匐的丘陵上,在飞行编队下方数百米处高速后滑。

    这里是位于南北朝卌鲜交界处五百多平方公里的非军卌事区。战后40多年内,此处几乎没有任何人类活动,所以自然形成了一片莽莽森林。cl最大的陆上基地就位于这片天然的障蔽中。这个补给站一样的大型基地里,不仅囤有近乎30中卌国军卌方储备的战略物资,还曾经承担过最高级保密协定下开展的科研实验。其大小近千亩的地下实验室里封存了大量机密数据,甚至包括一小部分纳卌粹人体试验数据的密封箱。

    cl的母舰资源近乎弹尽粮绝,所以在这紧急的节骨眼上派出了近半的运输力量,来到这个藏在密林中的陆上基地进行补给。

    预警机和数架空中加油机组成的第一编队最先抵达目的空域。它们的身后几十公里处,船坞登陆舰停泊在朝卌鲜海峡,作为这次补给行动的海面移动基地,释放出了搭载地面战斗人员的两栖登陆船和承担空中巡逻策应任务的武卌装直升机。

    而略慢一步的战略运输机和军用运输机直接从远海航母起飞。为了运输巨量物资,这个编队尤其庞大,绵延几十公里,四面八方都有数不清的侦卌察机、歼卌击机和强卌击机为其护航。

    由于停机坪有限,大型运输机只能在简易机场内交替降落和飞回,可收放式起落架不停地放下和收回,士兵们把从基地内开出的卡车上运载的物资以训练有素的战术速度搬上运输机。

    在预警机内的现场指挥和船坞登陆舰内的总指挥调度下,补给运输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次的行动几乎动用了一切人力,不仅出动了母舰上的大部分驻卌军,连张起灵负责的特种战斗分队和张海杏暂时接管的srt余部都参与了护卫。同时,由于陆上基地内保存有大量如果落入敌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的实验资料,一部分科研力量也来到基地,对资料进行筛查,将其中具有此种危险性的资料统统带回。吴邪和解语花就包括其中。

    这样大摇大摆的行动,指挥舱并不是没有考虑过暴露在敌人火力下的危险性,但那个所谓的「它」已经作为友方获取了联合国的特殊保护,对ch采取任何武卌装行动都会让「它」失去继续受到保护的资格。这想必也是联合国利用bsaa下的一步牵制棋,虽然此举让「它」的敌人无法正面开火,但也暂时封印了「它」任何明目张胆的行动。

    「要是阿宁那个婆娘知道srt如今给吴三省当起了运输兵,不知道会不爽成什么样。」

    林中基地腹区的一间航空煤油仓库内,张海杏注视着忙碌装货的手下士兵们,如此说道。然而和她并排站在入口处的另一位无需亲自动手的长官却面无表情地抱着个枪靠在墙上,看上去有点无精打采,显然并不打算搭理她的话。

    张海杏也不在意,毕竟她这话也不是为了说给这根木头听。她瞟了眼时间,正准备向预警机进行每半小时一次的例行汇报,突然耳机里嗡地一道渐强长音,当它截然而止时,一片异样的安静,耳机里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旁边的张起灵和仓库里士兵的耳机中显然都这么嗡了一声,只是训练良好的士兵们发出些许疑惑的声响后便继续着搬运的动作,而张起灵的手指搭上通讯耳机,调试着收讯按钮。

    「收不到信号了,你呢?」张海杏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却没有从耳机中传来。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终于不再背后靠着墙,手指离开耳机插入扳机,皱眉道:

    「电磁脉冲导卌弹。」

    张海杏扬起眉毛:

    「这你也能听出来?」

    适才耳机里的那一声长流嗡鸣十分罕见,不管张起灵是否真的从这一声就能听出,这确实是对当下情况最合理的推断。

    电磁导卌弹是一种对电子设备造成软杀伤的瞬态电磁波,能使计算机和电气系统无法工作,却对建筑物无附带毁伤。无论来者何人,从这温和的攻击手段看来,对方也很想得到这里的物资。

    「电磁脉冲弹对高空目标没影响。你控制这里,我出去看看。」张海杏说着,端枪就闪出仓库大门,跨上基地的室内交通专用的双人摩托,朝基地外一路急驶。

    而此时,基地附近的高空,用弹道导卌弹发射的反辐射制导云爆弹向空中盘旋的预卌警机和战卌斗机组多发齐射,通讯中断的飞机们接收不到后方的船坞登陆舰发出的飞行命令,不敢擅自移动造成碰触,只能又聋又哑地悬停在空中。幸而云彩搭乘的电子战飞机反应迅速地护住了两个战斗飞行编队,这两个编队的飞机正在空中迅速散开,防止遭受第二波电磁攻击。而就在此时,基地周边的战斗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不属于己方的一串机组,正朝基地上空逼近。

    基地内的地下实验室一级保密资料库内,由于电磁脉冲弹对供电设施的干扰,所有的照明设备突然啪啪啪啪地集体断电,整个地下实验室登时陷入绝对无光的黑暗中。

    科研人员的战场心理素质明显比不上士兵,身边一黑就全乱成了一团,尖叫的痛哭的无所不有。吴邪被惊慌的同事们挤来撞去,奋力摸索着企图贴到墙边,防止自己成为人流中踩踏事件的牺牲者。

    向后探的手刚一摸到墙壁,他就猛地感觉到一双女人般柔软的手游过后颈,然后死死卡住了他的脖子前方的气管。

    「跟我走一趟?」

    轻小的声音像嘘气般在耳边响起,下一秒,藏在战术手套里的针尖精准地埋进颈侧的斜角肌间隙。吴邪半身一麻,就在混乱和黑暗中被人拖走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手动打码好累_(:3ゝ∠)_

    ☆、卌贰

    卌贰

    o that thou wouldest hide  ihat thou wouldest keep &hy ast

    (job 14:13)

    惟愿你把我藏在阴间,存于隐密处,等你的忿怒过去。

    (约伯记十四章13节)

    桡动脉一泵一泵地送出痛楚,无法动弹的手腕下,血泊扩散,像漫过了堤坝的洪水。

    杂乱无序的枪声传进耳中,似远似近,分不清是真实的声音还是大脑创造出的幻响。手腕传来压痛,这大概是这个关于割脉的梦的来源。吴邪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左手被手铐和一个女人的手拷在一起,他昏迷时无法感知的粗暴使尖锐的金属圈在手腕上留下了血痕。他意识到自己正坐在军用摩托的挎斗里,那个女人正载着两人疾驰。他们好像身处战争片中的战场,枪击和爆炸不绝于耳,却看不见究竟来自哪里。

    吴邪挣动了一下,身体还残留有神经麻醉后的脱力感,有些吃力地抬起头,终于看清了身旁驾车的女人。

    张海杏。

    林木遮蔽间,一架降落的运输机一闪而过。吴邪认出那是cl的一架军用运输机,襟翼已被炸得翻卷开。昏迷前的断电,现在无处不在的爆炸声,和被毁坏的飞机,可以想见前来补给的cl肯定和未知的敌方在此开战了。而张海杏把他麻晕还上了拷,显然不可能是想救他出去。

    不是救他,就只能是利用他了。

    「醒了?」

    吴邪被突然发话的张海杏吓了一跳,因为对方明明一眼都没有看向他。

    她显然是急着想去什么地方,吴邪心道怎么也不能让她得逞,身子一歪就想翻身跳车,还琢磨着这一下顺便能把张海杏拖下来。可是对方的反应速度跟他不在一数量级,一扯手铐就把人拽了回来。

    「激动什么,麻药过劲了?」

    吴邪被拽得撞在挎斗里,听见张海杏冷笑着如此说道。他的身体确实依然像浮在水里一样软绵绵的,被狠狠撞出了一声巨响,却只能感觉到些许微痛。

    吴邪发现自己的力气可能比张海杏还不如,倒也没多气馁,反正老娘,哦不老子用文化知识武装自己,动脑就能吃饭何必动手。

    「你到底想干嘛?」吴邪问。

    「我想想,」张海杏依然不看他,语气倒很轻松,「拿你去当ch的求职介绍信?」

    这是要反戈投奔ch的节奏?说实在的,这个信息让人觉得异想天开。所谓「介绍信」,大概就是把他给卖了的意思?看她偶尔笑一下还挺可爱的,居然是这般蛇蝎心肠。吴邪的脑子飞快运转着,看来此时正在和cl交战的就是啥事都要插一脚的地球村村委会大妈ch。张海杏既然想投诚,此时想必是在驶往ch后方。

    联合国刚吸纳ch做bsaa的幌子顾问,这妮子就义无反顾地一头冲向ch,吴邪从未见过如此敬业的墙头草,只能默默心疼一把无私接收并继续任用srt的母舰。

    但转念一想,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大得都要漏了。确实ch那个恶心老头在永兴岛上表现出了对吴邪手中抗体的兴趣,但这事张海杏不可能知道,除此之外,交出吴邪对ch没有任何价值,何来「介绍信」一说?而且这么孤注一掷的做法让人有种理智缺席的感觉,她的举动会让留在母舰的srt旧部成员毫无立足之地。

    难道那里有什么她甘冒如此风险也要接近的东西?

    吴邪试探道:

    「大姐,这都下午四点了你还没醒,ch再缺人也不能收个敌军长官啊。」

    张海杏却并不搭理他,于是套出更多信息的尝试落空。吴邪不死心,毕竟这是攸关性命的人生问题,万一她还没说出投诚台词,他俩就被乱弹射死了怎么办?

    吴邪上下打量了一眼身旁的驾驶员,全身轻武装,没有后援,独身一人,深入敌营。

    「你这是上赶着去送命?」

    双人摩托一个始料未及的急刹,吴邪差点一头栽出去。他们停在一处灌木丛后,几十米开外一个被掩体伪装成绿地的停机坪上,停落有一架眼生的铁灰色运输机,机身上的血红色狐狸脸倒是眼熟得很。

    「我不怕死。」大概是在回答吴邪的问题,张海杏脱下头盔,一脚踩着挎斗翻身飞落在地面,手臂一收就把吴邪从车里拽了出来。

    她不怕死。如果和活着相比的话。

    「张起灵,」张海杏忽然看着吴邪笑起来,神情有些盈盈,「他运气好,什么都忘了,才越活越像个人样。我倒想看看没有你,他如今是什么样。」

    她勾起一边的唇角,和戏谑的口吻相比,脸上却看不见一丝一毫高兴的痕迹。

    四周静悄悄的,离枪声密集处已很远。运输机的尾舱大开,却无人巡逻,机载人员肯定已经投放到战场。张海杏毫不体恤另一人因为麻醉未褪而打着摆子的步伐,一路举枪把人往飞机上拖。

    几乎是双脚刚离开倾斜的起落架踏入机舱的同时,无数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就对准了他们。乌压压的一整排ch雇佣兵以逼人之势在20米开外的机舱内对他们形成了扇形包围。无数句听上去像是「get down」的吼声接连从对面传来。

    吴邪还没能反应一二,张海杏已经极其迅速地抱头做投降状,由于一只手和吴邪难舍难分,所以只是把握枪的那只手放在脑后意思了一下。

    对面貌似美国大兵队长的人物看上去并不买账,一边缓步端着大狙靠近,一边粗暴地大吼着「双手抱头」「就地蹲下」之类的固定台词。

    「他是愈合者!」

    张海杏也同样用英文吼回去,音量较之对面毫不逊色,震得吴邪只想把身子挪远。

    「你们的老板不会愿意浪费他一滴血的。」

    吴邪捕捉到了「愈合者」这个耳生的词,同时惊异地注意到对面一排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居然真的因为张海杏的话而有些动摇,几个人甚至交头接耳起来,而那个队长直接开了对讲机一阵叽哩哇啦。

    片刻之后,对面有了回应:

    第20节

    恋耽美

本文网址:https://www.7wav.com/book/33472/5906465.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7wav.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