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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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据说我上辈子是个渣 作者:一人路过

    第7节

    其实方越只是想起忘拿药材而已,听陈景宗突然提这个,顺口问:“谁?”

    陈景宗扭头:“跟你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们不可能复合就好。”

    方越一愣:“我没想复合啊。”他拍了拍陈景宗肩膀,擦肩而过,“你们好好处,别再使闷脾气了,都不知道你在气什么。”

    然后头也不回地去背包里塞了一堆药材,再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

    陈景宗没想过会是这种待遇。他们才分开多久啊,从起初的纠缠不休,到如今的冷眼相待,那人变得太快了。

    他是希望方越别再纠缠,但没想到竟会如此简单放弃。不由眼中情绪波动,最后沉下,自嘲般勾起嘴角。

    是了,那人本就如此凉薄。两人情感方面一直是自己付出较多,如今不过退后一步,那人就不再挽留。也难怪,他根本就不爱自己,不然也不会轻易跟其他女人勾搭上。

    只可笑上辈子他陈景宗痴痴傻傻,不辨真实,方越肯定暗中偷笑,一边心安理得享用自己的服务,一边爬上其他女人的床。

    被无端意淫的方越离开医院后,见不远处路肖正抱着儿子在跟白封说话,然而白封根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顾摆弄枪支。

    小孩儿远远看见方越,软绵绵地喊了声“哥哥”。路肖回头,放下孩子朝方越走去。

    他低声道:“谢谢,救了我儿子。”

    “谁叫他有个不负责任的老爸。”方越耸耸肩,“路警官,你只顾管我这种地痞流氓,结果连家人都顾不上了?”

    路肖深深叹口气:“因为工作太忙,我也没……”他摇了摇头,“我很后悔。”

    当时街上突然出现异形,他接到上面指示去疏散群众,花了很长时间。等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家,发现家中沦陷,妻子孩子不见踪影。

    “现在后悔也没用。”方越顿了顿,“你妻子她……”

    “我知道。”路肖看了眼呆呆坐在车上的儿子,“然然跟我说,妈妈去了另一个地方。”

    方越沉默良久:“孩子给你,别再把他弄丢了。”

    “不会的。”路肖仍然看着孩子。他眼里流露无限哀伤,兴许是对于妻子死亡的悲恸。但面对孩子,又将那些负面情绪尽数收起,只做一个坚强的父亲。

    孩子发了高烧,路肖准备暂时放下工作先回安全营,方越随口问道:“我在里面碰见景宗了,你们不是一起的?”

    路肖愣了愣,因为小孩儿的事情冲击太大,他忘了。

    与陈景宗汇合后,几人踏上归程。一路上,陈景宗视线不停在然然和白封身上游移。

    他对于突然冒出路肖儿子的事很惊讶,看男人抱着那孩子不肯撒手,更是说不出来的心闷。路肖在他眼里,虽然能力强劲,但跟机器似的冰冷无比,每件事都做到一分一毫没有差错。陈景宗自诩是路肖关系最好的伙伴,也不曾见他情绪波动的模样。

    虽然早知道路肖有了家人,但是死是活尚未知,也算抱有一份希望。如今儿子来了,要是妻子也还活着……他可不想做不要脸的第三者。

    还有,方越的同伴。

    陈景宗看向慢速骑着机车的男孩。不得不承认,对方长得很好看,像是方越会喜欢的类型。也难怪那人对自己冷淡,原来早就找到新欢。

    只可惜这个男孩遇人不淑,就像上辈子的自己一样。

    突然,男孩像是察觉到打量的视线,扭头朝陈景宗威胁般笑笑:“看什么?想让我把你眼珠挖出来吗。”

    陈景宗一怔,心觉来者不善,强作镇定还以微笑:“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等等,景宗。”方越走在他旁边,悄声提醒,“别跟那家伙玩文字游戏。”

    当心他说不过直接打你。

    “我应该说过,别叫我景宗,那让我感到恶心。”陈景宗扶了扶稍大的眼镜架,“何况,你男友也在,不怕他误会吗。”

    方越叫顺口了一时没改过来,可听到后半句话,顿时愣住:“什么男友?”

    “没必要装傻,反正咱俩也分开了,你跟谁在一起我无所谓。”陈景宗耸耸肩。

    路肖闻言,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他倒没刻意偷听,却无意间得知这么劲爆的消息。

    “等等,你误会了。”方越抚额,“我跟他……”

    “你说了件特别有趣的事。”白封打断方越,皮笑肉不笑地从车上下来,“我是他,男友?”

    陈景宗敏感察觉到对方的杀意,可又觉得白封看上去没有战斗力,肯定是被保护的角色,觉得他这么吓唬自己很搞笑。

    “不然呢。”陈景宗挑眉,“他跟你同行,还一直保护你,他干嘛这么做?”

    医院里危机四伏,方越让这男人留在外面选择独自进来,肯定是因为不放心他——这种事一看就明白。只是两人的关系或许还没达到恋人的程度,很可能是方越单方面追求。另一个人虽然弱小,但至少是个男人,突然被别人道破这点,心里肯定不舒服。

    “他保护我?”白封眨了眨眼睛,“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我……”

    陈景宗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白封突然冲过来,苍白俊秀的脸庞带着可怖的笑容。

    “哈。”来人喉咙里发出短促的笑声,“眼睛没用了的话,帮你洗洗吧。”

    ☆、第三十章

    安全营坐落于a市郊区,占地平广辽阔。边缘立起三米高左右的铁丝网,此时有不少丧尸在那拍打网面。入口仅有一处,七八位身强力壮全副武装的男人站在门口,狙击来袭的怪物或检查来人身份。

    无论地位高低,一旦出了安全门再进来都必须重新进行身体检查。即使是在营内有着很大权利的路肖与陈景宗也逃不过。

    “你眼睛怎么了。”医生只是例行公事,本应很快让陈景宗过去,但看他两只眼睛又青又肿,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被人打了。

    陈景宗又气又觉得丢脸,他没想到竟会有这种疯子,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说是“洗眼睛”就真只招呼它们,以至于眼睛肿得跟青蛙似的,只堪堪裂开一条缝。

    更没想到的是,他竟毫无招架之力,要不是路肖方越来拦,只怕两只眼睛都得废了。难不成那人也是重生者?还是有超能力?不然怎么可能拥有这种力量。

    陈景宗察觉到一丝异样,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事实上,他记得上辈子并没有出现丧尸以外的异形,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人类自主研发了激发潜能的药剂,以此来获得异能。

    现在算算,超能力药剂普及的时间早过了,周围却尽是普通人。难不成是因为他的重生,而产生了蝴蝶效应?

    方越与白封在门口跟守卫纠缠了一会儿。按照规定,所有新人的武器与交通工具都必须上交保管——也就是所谓的充公。

    白封自然不愿意,敢碰机车的家伙都被他一脚踹翻在地,守备人员心中警铃大作,纷纷抬枪对准敌人,气氛一触即发。要不是路肖见两人一直没进来,出来看一眼,否则他俩肯定上安全营黑名单。

    经过协商,意见终于达成一致。机车和枪支暂且由安全营保管,离开时退还。这还是看在路肖面子上,要放在平常,守备人员不可能同意这种条件。

    营内如同一个小型城镇,布满低矮楼层与简易房,看着十分简陋。但至少有屋檐防风避雨,活得像个人样。

    方越见那些守卫都听路肖话,料想他应该挺有地位,便询问找人的事。

    路肖闻言,皱紧眉头:“你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方越汗颜。他只知道吴江是他们儿子,之前虽然见过照片,但不过瞟了一眼,完全没有印象。

    路肖思索了一会儿:“安全营有一个‘寻人屋’,亲属走散的可以去那里登记。”他顿了顿,“既然那对夫妇在等儿子,应该也去那边登记过,你可以去试试。”

    路肖因为儿子还在医生那儿,所以只帮方越画了张简易地图就匆匆离开。方越当时没太在意,等人离开才发现地图画得……有些抽象。

    他以为自己拿反,翻来覆去看好几遍,彻底懵了:“喂,你看看这个……”叫白封却没得到回应,抬眼一看,发现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跑了。

    “不好意思。”方越随手拦住一个路过的老人,“请问寻人屋怎么走?”

    老人两鬓斑白,却精神矍铄,嗓门也很大:“你是新来的?怎么来这种地方?”

    “这里不是安全营?”

    “每天要来多少你这样的愣头青啊。”老人骂骂咧咧,“安全营?监狱还差不多,根本没有人权!”

    方越听他话有些不对,正想问怎么回事,却听老人喋喋不休,压根没有插嘴的余地。

    “哼,我算是明白了。不管什么时候,永远都是当官的鸡鸭鱼肉,老百姓吃尽苦头。都这种时候了,还分上下两等,吃不饱穿不暖……”

    方越一开始还能静静听着,到后来却不耐烦。老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而且经常重复,他只是来问路的,又不是来听人诉苦,于是直接转身走了。又听老人在后面骂道:“现在的年轻人,一点也不尊老爱幼……”

    方越找其他人问路,幸好再没出现老人这种情况,很快到达目的地。

    寻人屋外表看上去就是一简易平房,顶上立着块木牌抒写“寻人屋”三个大字。里面装修简陋,只前台站一男人,见方越进来,喜笑颜开地打招呼,嘴上胡须微微颤动。

    “我是来……”

    “找人的是吧。”男子笑嘻嘻的,“把你,还有要找的人的信息写给我。诺,桌上有纸。”

    方越没动:“不,是有人在找我。”由于担心这人知道他不是本人后不肯给情报,便撒了谎,“父母给我留了纸条,说先来a市,应该在这里登记过。”

    “是么。”男人捻了捻小胡须,“那你就写自己的吧,我帮你对对。”

    方越把吴江的性命年龄等信息填在纸上,男人把纸收进一蓝色文件夹,又捻胡须:“行了,你可以走了。”

    “就这样?”方越皱眉,“多久能好?”

    “这个嘛。”男人眼珠子一转,“现在没有电脑,只能我一个个对。有时候我会比较磨蹭,有时候又会很勤快……”

    方越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什么?”

    “我可不是要钱。”男人嘿嘿笑。

    “我知道。现在钱又没用。我是问你要食物,药品,还是武器?”

    “哎哟。”男人听到最后一个词,吓了一大跳,“这上面不都没收了吗,私自携带会很惨的,我可不敢要。”

    方越懒得再跟他打太极拳,从背包里拿出一堆食物和药品,推给小胡子:“够不够。”

    “够了、够了!”小胡子喜滋滋地收起来,“我马上帮你找,你明天来,保证找到!”

    “今天之内。”

    男人额头又堆起几道摺,愁眉苦脸:“我可是一个人干。这么多资料,今天就是熬夜也不一定看得完。而且慢工出细活,慢点我也不会看漏啊。”

    方越说不过小胡子,又不清楚资料是不是真的多,只能答应。他本打算今天之内完事,然后回老家找父母,没想到还必须在这呆一晚。

    现在手机成了废品不起作用,他跟家人有一个多月没能联系,也不知h市现状如何,还安不安全。

    安全营内以物易物,房租也是以物品替代。最便宜的自搭房一天五块饼干,稍好点的两瓶水,最贵的是天价,普通人基本不敢想。

    方越只打算凑合一晚,就随便找了间简易房住,之后去外面逛了逛。营内行人不太多,四处有端枪军人走过,气氛有些紧张。营区边缘的铁丝网仅能防住丧尸,对其他具有诡异能力的异形却不起作用,难怪都绷紧了神经。

    除去居民区,还有一些矮楼是管理人员办公的地方,相当于微型政府。除此之外,方越还发现了一个小集市,大家席地而坐,商品摊在布上。但大多都是如今没什么用的小玩意儿,金银珠宝还算比较正常,甚至有个人在卖奇形怪状的石头——直接从地上捡来的那种,很明显销量并不太好。

    安全营不大,他很快走到尽头,没其他事干就直接回去睡觉了。翌日醒来,只感觉头昏脑涨,浑身无力。这些天一直在赶路,露宿已是家常便饭,再加上精神紧张,每天只能睡几个小时。没想到昨天好不容易补个觉,没能缓解疲劳,反倒更累。

    方越正准备下床,手却蹭到一块冰冰凉的东西,不由一愣。看过去大吃一惊——白封不知什么时候过来,而且躺到了自己旁边,额头抵住墙壁,呼吸轻微得几乎听不见。

    这家伙体温怎么这么低……不会死了吧。还是说是异能副作用,睡觉时会呈现假死状态?方越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见白封睡颜,不禁伸手想探探他的鼻息。眼看就要接近鼻尖,那双深黑眸子突然睁开,投来冷冰冰地视线。

    方越身体一僵,有种被抓包的窘迫。尴尬收回手,一言不发地准备下床,却被白封的话吓得一个趔趄。

    ☆、第三十一章

    “你对我有意思?”

    方越被地上的枪支绊了一下,也没来得及考虑被没收的武器怎么会重新出现,就回头看向白封,一脸惊悚:“你怎么会这么想。”

    白封盘腿坐在床上,懒洋洋地单手托腮:“你刚才是想碰我?”

    “不是。”这点必须得澄清,“你身体很冰,我只是想探探呼吸。”

    “之前擦背那次……”

    “抱歉,那是为了看你伤疤。”

    白封若有所思,方越也不说话,屋里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接着,男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听昨天熊猫眼说那些话,还以为你喜欢我呢。”他耸耸肩,“我对这些方面很迟钝。”

    熊、熊猫眼……是指陈景宗?方越实在不愿回想昔日恋人的惨状:“他误会了,他一般想的比较多。”

    “那就好。”白封躺了回去,双手枕在头下,“你刚才要是点头,现在就死定了。”

    方越被这一句话给噎住:“你讨厌同性恋?”

    “不,只是会很麻烦。”

    “那之前跟过你的那些人……”

    “啊。”白封朝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有人表白来着,我跟她玩了一个游戏,赢了就答应交往。你想听听吗。”

    方越并不想知道。既然遇见白封时他独自一人,说明那女孩没能赢得游戏。说到底,为什么会有人喜欢上这种疯子,难不成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方越洗漱后独自出门,去了寻人屋。这里跟昨天一样没什么人,一进去,就被小胡子叫住:“来得正好,我找到了。”他递给方越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地址,“我昨天可是没睡觉啊,找了一整夜,就怕你急。哎哟,现在都头昏脑胀的。”

    虽然小胡子做出一副迎风倒的憔悴模样,但方越看他还是蛮精神的,连黑眼圈都没有。但也懒得道破,又多给了他一些东西,才堵住了这人嘴。

    小胡子笑眯眯的:“看见你我就清醒多了。你认识路吗,要不我给你画一个?”

    “……”

    送走一脸无语的顾客后,小胡子开始清点这两天的收获。这新来的客人可真是大手笔,有了这些东西,他能很久不用去营外冒险拿物资,说不定还能换个好点的地方住。这“寻人屋”虽说来登记的不少,成功找见的几率却微乎其微。他之前向上头自告奋勇主动承担这个责任,想想还是亏了。

    “你好,我来找人。”这时又从外边来了个戴眼镜的青年。

    小胡子抬起眼皮,发现来的人还认识。

    吴江父母的住所位于小集市周边,住房十分简陋,仅仅用几根木棍作柱子,再往上面搭一张花花绿绿的麻布而已。遮雨是别想了,顶多挡挡风。

    这附近有许多类似的自搭房,居民普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精神状态都要比外面差很多。

    方越在棚子外喊了几声,没人回应。躬身进去,见里面摆了不少瓶瓶罐罐,地面铺着稻草,没更多值钱东西。主人不在,不知去了哪里。

    方越不想跟他们错过,干脆原地坐下等待那对夫妇,顺便思考待会儿该如何答话。

    他不准备说出真相。千里迢迢赶过来并不是为了告知噩耗,说点好话让吴江父母放心吧。而且这里居住环境实在恶劣,得带他们换个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缝隙间透进来染上橙黄的日光,外边已近傍晚。居民区渐渐嘈杂起来,似乎有不少人回来。

    方越每次听见脚步声都会起身出去看看,但次次失望,结果等了一天也没来人。他烦躁地站起来,打算改天再来,出门时却跟迎面进来的一对夫妇相撞了。

    两人年纪约莫五十多岁,也许因为奔波困苦,更显苍老。女性见来了陌生人,吓一大跳,紧紧挽住老伴手臂。

    方越退后一步,确认道:“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吴江父母吗。”

    闻言,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女人率先开口:“小伙子,你认错人了……我没有孩子。”

    什么?方越一愣:“你们没有去寻人屋登记?那里的人告诉我吴江父母在这。”

    “我们真没有孩子。”女人问,“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了?方越又确认了一遍地址,把它递给夫妇:“上面写的是不是这儿。”

    “……虽然是这里。”女人无奈了,“但我真不认识你说的那个吴江。”

    方越不可置信,想起那男人得意捻胡须的场景,又看看夫妻俩一脸迷茫的表情,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被唬了!

    方越掀开布帘就冲了出去,留下一对一头雾水的夫妇在那面面相觑。路上有巡逻员呵斥别横冲直撞,但他压根没听进去。

    他现在只想把那男人碍眼的胡须给揪下来!

    赶到寻人屋的时候小胡子正准备关门,见方越瞪红了眼冲过来,竟然转身就跑。方越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其压倒在地,抬拳就要揍。

    “等等、等等!”小胡子急忙捂头,“你干嘛啊你。”

    方越将那张纸“啪”地一下摁在对方脸上,咬牙切齿:“你特么骗我。”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小胡子脸被拍的生疼,待方越终于卸了力气,才喘口气,“真是莫名其妙,哪有突然就冲上来打人的。”

    “想说的就只有这个?”

    见方越又要揍人,小胡子忙道:“别、别……”他两只小眼睛偷偷瞟向后面,见熟悉的身影正在靠近,一下子有了底气,推了推方越,“你说你这个人,我又没见过你,无头无脑就打人,我也太冤了吧。”

    “你他妈是金鱼记忆只有七秒啊!?”方越拽住男人衣领,“你没见过我,那谁给我的这张纸!”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你自己写的呢,哎哟!”小胡子刚说完这句话就被方越狠狠砸到地上。他头昏脑胀,大喊大叫,“救命啊,有神经病打人啦,我又不认识他!”

    很快,几个巡逻员围了上来。一人用枪抵住方越,另两人一左一右架住他不让动弹。

    小胡子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摸摸后脑勺,发现肿起一个包,表情跟哭了似的,指着方越:“我正准备关门,他突然就冲过来打人,你们快把他赶出去!”

    “你个骗子!”方越额上青筋暴起,想要再给他一拳,却被巡逻员死死扣住。

    小胡子本来还很害怕,见他不能动弹,顿时有了底气:“你还敢打我?你知道安全营里面引发暴乱是犯法的吗,打啊,你再打啊!”

    “闭嘴!”拿枪的巡逻员不耐道,“你再多话,连你也一起赶出去!”

    小胡子萎了,连胡子也耷拉下去。

    方越被押走,路上行人纷纷好奇侧目,但一被巡逻员呵斥,全都受了惊吓般匆匆离去,不敢凑热闹。

    方越此时稍微平静了些,头脑也清楚不少。寻人屋是路肖介绍的,他相信路肖的为人,不可能告诉自己坑蒙拐骗的地方,难不成是找错了地?

    他摇了摇头,有些想不明白。再看周围,发现已接近入口:“我们要去哪,拘留所?”

    巡逻员冷哼一声:“想的倒美。”三人架着方越出了安全营,往前一推,“里面没有罪犯呆的地方,你这种人渣就滚出去吧。”

    方越一个趔趄向前几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入口大门“砰”地合上。

    他愣愣地摸了摸自己裤包,结果只掏出一个打火机。天色已晚,身上没有武器,再看周围无绵无尽的丧尸——啊、真死定了。

    安全营内,矮楼。

    巡逻员队长递交了当日工作汇报,便退到一旁静静等待。一时间,房里只听得纸张摩擦的声音。路肖翻阅几页,问道:“今天有人闹事?”

    “是。”汇报上虽然写了大致内容,却并不详尽。队长解释说,“有人使用暴力,按照规定,我们将他赶了出去。”

    路肖指尖一顿,他其实觉得这个惩罚过重了。之前没这个规定的时候,营内风气不好,偷窃打架成风,甚至出现过死人,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毕竟特殊情况,路肖凭一己之力没法反对,只好默认。

    “那人是谁,不知道规定?”

    “是昨天来的新人。”队长道,“好像是叫方越,请放心,我已经把信息剔除……”他的话被路肖打断。

    男人脸色微变,手指头稍显焦躁地敲打桌面:“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虽然觉得上司有点奇怪,但队长本着不多管闲事的原则没有多问,带门离开。路肖等他走远,起身匆匆走向门口。

    他得尽快告诉方越同伴。深夜异形最为活跃,那人没带武器又没有交通工具,一定凶多吉少。虽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领方越回来,但至少要把武器还给两人。

    结果刚一开门就跟某人撞上。陈景宗手指蜷曲,似乎正打算敲门,见路肖跟自己心有灵犀,不由微微一笑:“路肖。”

    “抱歉。”路肖匆匆要走,“有事待会再说。”

    “等……”陈景宗话没出口,就见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看了一眼手里拎的口袋,里面装满小零食和糖果。本来是好心送来给孩子的,竟被这样拒绝,连自己为什么来也不问。

    他自嘲般笑笑,觉得自己的真心被人肆意践踏。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爱情里,先爱上的人就输了……何况路肖是直男,当时他扳弯方越,也花了将近一年时间。

    不能认输。陈景宗快步追上去:“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

    路肖想陈景宗既然跟方越交往过一段时间,想必交情不浅,便将情况告诉了他。

    陈景宗闻言,沉默良久,停步拽住路肖胳膊,朝他摇了摇头:“不行。”

    ☆、第三十二章

    “什么。”

    “你想过吗,你在大家心里有多高的地位。”陈景宗眼里好似闪烁点点星光,“如果连榜样都破坏规定,以后还会有谁遵守?这样下去,安全营迟早会完蛋。”

    路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一直以来,他都是群体利益与上级命令高于一切,铁面无私的性格也经常为人诟病。他坚信自己没错,但自跟家人分开、妻子死亡后,不由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质疑。

    因为不管救多少人,也无法掩盖丧妻之痛。

    路肖本只打算通知白封一声,陈景宗的话倒起了反效果。方越是儿子救命恩人,又多年相识。他不该浪费时间,而应直接带他回来。

    在白封突然出现在面前时,方越几乎要跪下了。他发誓自己从没如此期待过白封出现,也从没如此错觉这人背后长着一对天使翅膀。

    “你打算在这里过夜?”白封看了一眼被两人吸引过来的丧尸,“好像挺有趣的。”

    他可一点也不觉得。

    方越挠了挠头,烦躁道:“别提了,被摆了一道。你要是没来,我今天肯定就挂这了。”

    “哈哈,可不能让你死。”方越还没来得及感动,又听白封继续道,“死了还要找下一个,麻烦。”

    “……”方越眉头跳了跳。

    这时,白封忽然听见什么动静,扭头看向大路。方越也顺着视线看过去,浓浓的黑幕笼罩着泊油马路,没有任何东西。他看不出究竟,只清楚现在处境糟糕,拇指指向安全营:“你有办法进去?”

    白封回头:“你当我怎么出来的。”说罢,把方越胳膊架自己肩上,“走了。”

    方越眼前一晃,什么感觉也没有,周遭景色就已经变了样。丧尸被隔在铁丝网另一侧,那些拿枪巡逻的男人此时看起来令人无比安心。

    他有些不可思议。这就是异能?虽然多次看见白封使用,亲身体验却还是第一次。简直爽翻了,怪不得那家伙面对异形也肆无忌惮,有这种能力在手,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看向白封,却见对方眼也不眨地盯着营区入口。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引擎的响动,几辆汽车在外边停下——来了新的幸存者。

    率先进来的是一对相互搀扶的夫妻,接着是几个年轻男女。但白封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他们,待几人离开后仍然站在原地。

    几分钟后,入口进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短发女孩,看气场就跟别人不同,隐约和白封有些类似。她与守卫交谈几句,两人一同离开。

    方越下意识觉得她就是白封在等的人,正想求证,一看身旁——却空无一人,只剩空旷的泥土地面与不远处震颤的铁丝网。

    “这么晚了,还在这乱晃什么!”这时一巡逻员远远向他走来,厉声呵斥。

    方越怕被认出来,转身匆匆离开现场。他得先去找路肖一趟,问清“寻人屋”的位置。

    月色皎洁,虽然营内没有路灯但仍能分辨方向。清冷的月光拂过地面,留下一道斑白。

    经过小集市的时候,方越不由自主地往住宅区瞟了一眼。晚上走动的人很少,只能看见几家棚子里透出隐隐微光。

    方越在这耗费一整天时间,现在乍一看见,被骗的记忆又清晰几分,心情更加不好。他正想加快脚步,却见今天呆过的那个棚子里走出一对夫妇,缓步朝这边走来。

    大晚上的要去哪里,该不会是散步吧。

    方越没有多想,又朝前走了一段距离,却发现那对夫妇始终跟在自己后边。他有些奇怪,干脆找了个地方藏身,看他们究竟只是顺路还是在跟踪自己。

    夫妇俩一步步走近,路过方越躲藏之处时,脚步不停,径直向一套租房走去,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算开门。

    看来两人并没有发现他。可是方越更奇怪了,那对夫妻明明有更好的住处,怎么会上大棚那儿呆着。

    之前他去租房的时候,就被告知营区土地资源匮乏,一家人能且仅能拥有一户。既然这对夫妻有这套房的钥匙,证明这里的确是他们的家。

    那么,大棚那儿肯定不是这对夫妇的所有物。小胡子骗人虽然毫无疑问,但那“寻人屋”却不一定是假的。营区管理甚严,如此明目张胆的行骗不可能不被发现。

    何况方越早就把东西给了小胡子,就算小胡子最后说没有找到,他也不能拿这人如何。

    既然没有利益因素,难不成是单纯看他不顺眼,想要把他赶出去?

    女人扭转钥匙的手被人抓住。她惊讶地望向来人,见是傍晚见过的青年。

    “不好意思,我们能谈谈吗。”

    陈景宗没想到自己不但没能劝服路肖,反而让对方更加坚定了去救方越的想法。

    “等一下,路肖!”他一把拉住男人,神情恳切,“你真的想好了吗。要是事情败露,你一定会被革职,说不定还会被赶走……而且然然也在,你想抛下他不管吗!”

    路肖方才还神色淡淡,听见孩子名字的一瞬间,似乎有些动容。陈景宗看在眼里,心知自己赌对了。

    他担心路肖是一部分,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不能让方越回来。自己好不容易才将那家伙赶走,怎么能半途而废。

    不过方越还真是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啊,跟以前一样冲动,不过一个小把戏就能将他耍的团团转。

    陈景宗也没有想到计划竟能进行地如此顺利。

    所谓借刀杀人,既然不能亲自对方越动手,就只能借助他人力量,而且最好不会让人怀疑到自己身上。

    偶然从路肖那里得知方越在找人,陈景宗心里有了计较,决定利用这点将他赶出去——没有武器与交通工具,周围又尽是异形,那家伙再福大命大也不可能逃过一劫。

    只是去找寻人屋时晚了一步,那里的老板已将地址告知了方越。他于是将计就计,先贿赂老板装傻充愣无视方越,再去找到吴江父母,将他们送去其他住处。

    方越不知道的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既然无法冒险去营外获取物资,那么为了生存,就只能在营内找活干,白天是不会在家里闲着的。

    陈景宗很快调查清楚了那对夫妻的工作地点,并为他们安排了更好的住处——没有人会拒绝天上掉馅饼的事。不过两人说有重要的东西落在原来的地方,需要回去拿。

    为防他们跟方越碰见,陈景宗只好在两人干完活之前,临时找了另一对夫妇,承诺给一些吃的,让其去棚子里呆一会儿。

    然后顺理成章的,误以为自己被骗的方越去找寻人屋老板算账。那人干得也不错,故意激怒方越,闹出了很大动静。

    想必过不了多久,那家伙就会成为丧尸群中的一员,被撕扯,被咀嚼,呼喊求救却无人应答,孤苦伶仃地惨死,饱尝自己上辈子所受之苦!

    陈景宗心里一面想着,面上却是情深意切。他抓住路肖的手轻轻松开,顺着那健壮的手臂滑至指尖,眼帘垂下,只见浓密的睫毛:“你骂我自私也可以,但是我不想让你冒险。再怎么样……你也得为孩子着想。你不在了,谁能照顾他?还是想带他一起去外面吗?”

    路肖愣了愣,侧过头去,有些不敢看陈景宗的脸。之前只觉得这人长了一张清秀面孔,现在再看,却显得阴柔动人,不像个男人。

    他由于工作关系,接触过许多类型的人群,因此对同性恋并无恶感,但也觉得离自己很远,不会深交。然而不知是不是他错觉,这人好像总有意无意对自己进行身体接触。

    以前也没多想,但得知陈景宗是那边世界的人后,也怨不得他多心了。

    陈景宗见路肖似乎对自己产生了动摇,迈前一步,离他更近一点:“路肖……”

    “陈景宗!”

    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一道隐含愠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两人纷纷看去,却见本来应该被赶出去的方越堂而皇之地站在那里。

    路肖一怔,又是一喜,心下微松一口气:“方越,你怎么回来的。”

    陈景宗更是吃惊地说不出话来。怎么会这样,他明明亲眼看见那些守卫赶这人出去,怎么没过多久竟然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这不可能,安全营入口仅仅一处,又是重兵把守,他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溜回来。

    方越快步走近两人,拽住陈景宗胳膊往旁一拉:“抱歉,待会儿再说,这家伙借我一下。”

    陈景宗哪里肯,拼命想要推开男人:“放开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但方越充耳不闻,只死死拖住他往前走。

    “不要碰我!你这混蛋!”陈景宗死命挣扎,却争不过正在怒头上的方越,只好朝路肖投去求助的目光。

    路肖看着那无辜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心里一颤,别过头——情侣吵架,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第三十三章

    方越直把陈景宗拽去某处无人角落,毫不留情地将人往墙上一撞。陈景宗背部吃痛,不禁难受地皱眉,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发出声音,倔强地瞪着这个恶魔。

    方越开门见山:“你把吴江爸妈放哪了?”

    “什么吴江?”陈景宗闻言虽然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我不认识他们。”

    “少装蒜,你找的人全坦白了。”方越压抑着怒火,“那小胡子也跟你一伙的吧?”

    陈景宗心里泛起一丝波澜,面上却强作淡定:这家伙究竟怎么看出来的……不,在那之前,他是怎么回来的?除了营内管理人员,谁有那种权利?

    “说话啊。”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陈景宗皱眉,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方越不可理喻的模样,“突然就把我抓来这里,简直莫名其妙。”

    “是吗。”方越冷哼一声,拽住男人胳膊就要走,“既然如此,咱们去当事人面前对峙,看你认不认识他们!”

    陈景宗手被扯的生疼:“放手,放手啊!”他讨厌被人如此粗鲁对待,特别是这人还是方越,憎恶的情绪更添一筹。

    方越不想他大声叫唤引来巡逻员,便一手捂住这人嘴巴,将他禁锢在身前推搡着走。

    “唔唔!”陈景宗右手被反锁身后,左手使劲挠着男人手背,划出好几道血痕。

    “甩掉我,还有今天这出鬼把戏。”方越手臂爆出青筋,力气愈施愈大,“你这样做的理由我也懒得多问。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话,赶紧把吴江父母交出来,还是说……你也把他们赶走了吗!”

    陈景宗听了这番话,只觉得心寒——他在方越心里究竟是怎样歹毒的形象啊?是,自己的确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男人五马分尸,但从没想过去招惹不相干的人。就连吴江的父母,也是完完整整地送去了其他住处,环境不知比那大棚好多少倍。

    可他并不想解释什么,两人早已恩断义绝,又何必在意这种琐事。陈景宗脑袋垂下,拳头紧攥:“随你怎么想。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方越还以为他终于想通了,一听却是这种不清不楚的话,怒极反笑:“是吗,那你是承认咯?”

    “……”

    又是无视。方越简直受够了,有什么话不能挑明吗!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自己都说了不会追究搞鬼的原因,干嘛不能痛快一点。之前突然甩人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管怎么问也不开口,哪怕编个理由?他又不是超人能读懂人感情,还指望他从扑闪闪的大眼睛里读出什么内容来么。

    方越明白就这么下去没法撬开陈景宗嘴巴,看来必须得人证物证俱在。

    “走。”他又一次拽住陈景宗手腕,“去找路肖。”

    “什么?”陈景宗有些慌了,“关他什么事。”

    方越头也不回:“他是警察,询问该比我拿手。”

    说实在的,他并不想牵扯进不相干的人。毕竟陈景宗陷害自己的原因还不明……如果是因为情伤,让路肖知道可真有些丢脸。不过眼下也不是谈这个的时候,要是陈景宗真把吴江的父母赶到了安全营外面,恐怕凶多吉少,片刻也不能耽误。

    “不要!”陈景宗又踢又踹,“我不去,放开我!”

    “那你准备说了?”

    陈景宗一怔,这家伙竟是在试探他?难不成看出自己对路肖的心意了。他视线飘向一侧,心绪万千:“我……”

    “方越,又是你!?”

    眼看陈景宗就要脱口而出,却被一道饱含盛怒的男声打断。那人冲过来,想要分离两人,却扯不开方越的手,只能怒目而视:“还不放开他!景宗早就不喜欢你了,你竟然能纠缠至今?太厚脸皮了!”

    这里地处偏僻,平时没多少人,一来就来三个。

    李谦没想到不过偶然路过,竟然遇见以前的情敌:这家伙究竟什么时候来安全营的,没有死在路上还真是好运气。

    方越见来了一个麻烦家伙,啧声道:“别多管闲事。”

    “景宗的事就是我的事。”李谦义正词严,又冷笑一声,“我虽然讨厌你,但也觉得你起码是个男人,没想到婆婆妈妈的,分开这么久,还纠缠不休。”

    牛头不对马嘴。方越无语:“我不是来求复合的,你别插嘴。”转头催促陈景宗,“快点。”

    “我……”陈景宗眼色闪了闪,倔犟地偏过头,“没什么好说的。”

    哈?明明刚才答案就在嘴边,要不是半途杀出个程咬金,肯定早就坦白了。李谦这货……

    方越眉头跳了跳,一脸黑线,怒气值正以几何倍数增长,眼看就要冲破顶峰。而罪魁祸首却毫无所觉,一脸洋洋得意的模样,以胜利者的姿态插入两人中间:“听见了吧?他对你没什么好说的。分都分了,就别做这么掉价的事了吧。”

    方越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揍向那碍事的脸庞:“你他妈别给我捣乱!都说不是在求合了,缺心眼吧你!”

    李谦没反应过来,突然被打有点懵,眼冒金星。但恍眼间看见这个可恶的男人又开始对心爱的景宗拉拉扯扯,摇摇晃晃地想要去拦:“你有脸做没脸承认?!不是想要复合,你缠着他做什么!真是不要脸!”

    方越觉得这人肯定智商余额不足才总误解自己意思,焦躁之下怒火更盛:“老子话放这了——就算跟那变态神经病在一起,也不会求这种歹毒心肠的人复合!你……”

    “啪!”

    话没说完,清脆的耳光声响彻黑夜。方越脸上火辣辣的疼,李谦也愣住,视线一同转向在场的另一个人身上。

    陈景宗手高高扬起,面无表情。

    呵,歹毒心肠?还拿他跟现在的新欢作比较?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他歹毒心肠!

    一切都是方越欠他的,他不过以牙还牙,理所应当。

    矮楼二层,办公室,正亮着白帜灯。室内一男一女相对矮机而坐,面容严肃。

    安全营内虽设有太阳能发电机与手摇发电机,但仍需节约用电。因此到了晚上,除高层人员以外,其他住户都是点蜡烛。

    路肖对面坐的女孩名叫马珂,个把小时前才到达安全营,并要求会面这里守备人员的最高管理层。她看起来不到二十,戴着一鸭舌帽,虽然面容稚嫩,身上却散发出不能令人小觑的气质。

    两人落座后,路肖率先开口:“不用客套,有话直说。”

    马珂并不多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银色方盒,推至男人面前:“请打开看看。”

    路肖看了女孩一眼,俯身扳起方盒锁扣,里面赫然露出三支玻璃瓶,拇指大小,盛满蓝色透明液体。

    “这是博士研发的药剂。”不待路肖发问,马珂便开口解释道,“能让人身体素质增强一倍,没有副作用。”

    路肖眼皮跳了跳。时至今日,这种药剂称得上是人类的福音,可遇不可求。只是不知这人说话是真是假,目的何在。

    他取出一个小瓶子,在白帜灯光底下打量,瓶身反射淡淡的蓝光。男人把药瓶放到桌上:“你说的博士是谁。”

    女孩答道:“他姓杨,是l研究所的所长,也是国内最高荣誉的科学家。”她顿了顿,又从包里拿出一封信,“抱歉,应该先给你这个的。”

    那是一封介绍信,上面盖了专属红戳与杨博士的签名。路肖经常在电视上看见这人,所以药品安全保障还是有的。只是……

    “我知道了。”路肖抬手作请状,“你能喝一口吗。”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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