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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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据说我上辈子是个渣 作者:一人路过

    第9节

    方越想了想,如果陈景宗确实没透露过能力的消息,自己这番话的确叫人难以置信。事实上,若不是知道白封不会骗人,又亲眼见识过异能,他可能也不会相信这番言辞。

    不过眼见为实,一时之下也解释不清楚,只好道:“我没有骗你。你与其在我这浪费时间,不如回他住处找线索。”

    李谦一愣。他满心以为景宗就在方越这边,所以脑袋一热冲了过来,倒是没想到回去看看。可是,这说不定只是这家伙声东击西,先把自己遛走,接着换个地儿躲,景宗指不定就在那边关着。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你要是带他……”

    争执中,出租屋的门晃晃悠悠地移开,挪出一片空地。路肖站在门后,抬手正想敲门,却没想到房门仅仅虚掩着,轻轻一碰就推开了。

    屋里两人皆是一愣。李谦见路肖出现,忙道:“来得正好,我终于揪住这小子了。他不肯承认,还说什么景宗自己消失,这怎么可能!”

    ☆、第三十八章

    路肖闻言微微一怔,探寻的目光投到方越身上,似在求证。方越皱眉:“是真的。”

    “你还敢说?”李谦又转头骂道,“这么明显的谎话你以为能骗过谁……”

    一长串抱怨还没说出口,却被路肖打断:“李谦,你先回去。”

    李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接着脸色就沉下来:“你要庇护这家伙?”

    路肖沉默了一会儿:“我相信他。”

    李谦听了,只觉得怒不可遏。景宗那么信任这死木头,没想到关键时刻见真心——这家伙根本不担心景宗,甚至宁愿相信罪魁祸首这显而易见的谎言。李谦视线在两人间流转。路肖方越皆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倒显得他自己格格不入。

    “呸,真是白费景宗一片真心!”李谦瞪红了眼,推门而出,飞快地跑了。既然一个二个都对景宗漠不关心,只有他自己去找。哪怕把这安全营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把景宗给救出来。

    等他,景宗!

    屋里,暗黄的烛光映出影影绰绰的两道黑影,黑影沉默不语,相对而视。路肖率先开口:“陈景宗消失时的情况,详细给我说说。”

    方越摇头:“我没亲眼看见,是白封告诉我的。”

    白封?又是他。路肖微不可见地蹙眉,眉间隆起几道褶皱。他工作已完成大部分,这次来其实是为了拜访白封询问异能的事。却没想到有了意外收获,得知陈景宗也有这种特殊能力。可他不明白陈景宗为何要隐瞒,如若真能随时随地凭空消失,那些异形便根本称不上威胁,不知能救得多少人。

    视线在房内逡巡一圈,只见一片狼藉,家具尽毁。大约是李谦干的。路肖开口:“那白封呢。”

    “谁知道?”方越耸耸肩,“大概又去哪玩了,离开了也不一定。”

    “是吗。”路肖摩挲着下巴,“那等他回来让他去找我,我想问问关于异能的事。”

    方越一愣:“我可喊不动他。”顿了顿,又道,“何况,他不想回答的事再怎么问也没用。我也问过很多遍,却只知道了异能的来历。”

    “来历?”路肖眼睛亮了亮。

    “哈,他说是天生的。”方越好笑道,“你信吗。”

    路肖沉默了一会儿,也没说信不信,只道改日再来找白封,便离开了。

    方越无视了屋内狼藉,简单洗漱一番便爬上床准备睡觉。可眼睛一闭上,吴母哭泣的脸庞便浮现在脑海里。

    愧疚感在亲眼见过吴江父母后进一步加深,如一块重石压在心口上喘不过气。他不住地回忆当时的场景,想象若是自己成功拉住吴江,这时候他们一家人是不是已经热泪盈眶地团聚。

    他又想起当时回吴江家时,其父母刚离开不久。如果没有送女孩回家,没有耽误时间,说不定能刚好碰上。不会有高速路上的丧尸群,不会碰见龙哥,而他也能很快回家去找自己的父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方越不停胡思乱想,神经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毫无困意。

    他眼睛紧闭,强迫自己入睡,额头渗出热汗。今夜温度似乎比以往要高,即使没盖被子也禁不住热汗浸湿衣衫。

    这时,方越感到身旁一股凉意靠近,他下意识伸手去拉,身上突然一沉。睁眼,却见白封压在自己身上,一脸莫名,手臂正被自己攥着。

    平常还不觉得,但现在如此闷热,白封就跟个大冰块似的,方越一时有点舍不得放开。心中燥热似乎也一点一点随之降温,恢复平静。

    白封皱着眉头想要起身,方越贪恋那丝凉意,竟鬼使神差地抓住他不让人动:“你身上怎么这么冰。”

    “……你很热?”

    “嗯。”方越脑袋清醒了一些,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对劲,讪讪地松开手,“抱歉。”

    白封没说什么,直接起身,又从口袋里摸索,掏出几管药剂扔给方越。方越接住它们,发现是装有蓝色液体的玻璃瓶:“这是……”

    “让你变强的药。”白封把从马珂那里听到的注意事项复述了一遍,“喝了它,然后来干一架。”

    方越这才回想起之前答应过白封的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么珍贵的东西,能不能用在别的地方。”但白封理也没理,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现在打?方越吃了一惊,只好穿上鞋子。他倒也无所谓,反正睡不着觉。

    外间蝉鸣聒噪,不见月色没有路灯,方越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白封没给他准备时间,一出门就攻了上来。虽然对方一开始没尽全力,但方越也没完全准备好。堪堪躲过几击后,还是不小心受了伤,胳膊被割开一条血痕。

    竟然又拿刀子。

    方越紧了紧拳头,拳心中的玻璃瓶也因体温带上一点温热。他不疑有他,趁攻击空隙旋开瓶盖一饮而尽。

    带着凉意的液体滑过喉咙,一股薄荷味溢满口腔,连喉管也跟着发凉。紧接着,那股凉意很快转化成燥热,身体每一处细胞都在尖叫,都在沸腾。

    方越惊奇地眨了眨眼睛,只觉视野开阔,一下子明晰起来,像是电视剧放慢一倍速,连白封的动作都能捕捉到。力气也变大了一倍。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能轻易捏碎任何异形的骨头。

    这种药剂对于强者来说作用更大。假设普通人的力量为10,即使翻一倍也才20。但若力量基础为50,翻倍则有100之多。很明显,方越就是处于后者的状态。他轻易化解了白封的攻击,并成功打掉那人手中的武器。

    方越的眼睛烧得通红,如嗜血的猛兽一般,半眯着眼与面前的猎物对峙。

    白封舔了舔嘴唇,赞叹:“真棒。”方越还没来得及谦虚回应,又听那人压低声音,喉咙里传出压抑的笑声,“我要动真格了,小心。”

    夜色加深,到了这个点,就连值班的巡逻员也有些无精打采,唯有铁网外的怪物不知疲倦做着无用功。

    李谦飞奔在夜色中。他去了景宗的家,却没有找到人。就连被窝也一片冰冷,似乎很久没有主人用过。他心里暗暗决定,如果安全营里找不到人,就去营外找。哪怕丢了这条贱命,也要把景宗给救回来。

    在经过一处平房时,李谦同之前一样敲门准备询问是否见过景宗,可等了半天也没人开门。

    难道没人住?这怎么可能,像这种相对廉价环境又比大棚好的房子,应该早被抢空了才对。

    李谦心跳加快,这地方如此可疑,说不定就是关押景宗的地方。他试探着摸上把手,旋开,出人意料的是门并没有上锁,竟被轻而易举地打开。推门进入,屋里一片漆黑,里侧的小房间却隐隐透出点光亮,还能隐约听见说话声。

    不是景宗?他不敢确定,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耳朵贴在门边。这下,屋里的谈话声相对清楚了些。

    “都弄好了,就等明天行动。”年轻声音道。

    “好、好!”这回是年迈的老者,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终于能叫那些贪官污吏吃些苦头了,把我们当畜生一样养。”

    一人回道:“就算是畜生,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畜生?贪官污吏?行动?

    李谦听这话有些不对劲,直觉自己应该尽早离开,不要牵扯上麻烦事,但下一句话却让他脚步一顿。

    “矮楼附近炸弹要多安点。”

    炸、炸弹?

    “还有入口!我早看不惯那些巡逻员了,狐假虎威,端着杆枪就把自己当大爷!”

    “没关系,安哪都行。咱们准备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炸弹管够。”

    李谦一哆嗦,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眼前门却突然打开,烛光一下子泄了出来。开门的人和李谦双双愣在原地,李谦最先反应过来,正想逃跑,却被人一把抓住。

    “有人偷听!”

    紧接着,从屋里涌出五六个青年,个个凶神恶煞,齐齐将李谦压回了房间。屋里坐着一个老人,两鬓斑白,却精神矍铄,眼睛跟个电灯泡似的瞪大:“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李谦腿脚发软,被人强压着跪下:“我只是路过!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老人却是不信:“什么路过?竟然进到我家来了!?”

    “张老,怎么办?”抓着李谦的青年询问。

    老人沉吟,问李谦:“你今天听见的事,会保密吗。”

    “一定,一定。”李谦如小鸡啄米般飞快点头,“我嘴巴烂了也不会说。”

    老人嗤笑:“不是没听到?”

    李谦愣住。老人不再理他,朝几位青年道:“交给你们处理吧,别留活口。”

    ☆、第三十九章

    为防李谦呼救引来不相干的人,他们往其嘴里塞了一团抹布。那抹布又臭又脏,一股子味儿直往李谦喉咙里钻,呛得他涕泗横流。

    虽然营里规定不能杀人,但再过不久安全营就会被炸毁,到时候这破规定也只是一段文字,谁会在乎。因此,几人控制住李谦后,剩下一人直接拉出绳子套住李谦脖颈,死命后拉。

    “呜呜!”李谦拼命挣扎,四肢乱摆,眼睛不住翻白。

    这时,藏在口袋里的药剂因强烈的震动滚落出来,一溜烟儿跑到了掐住李谦脖颈的青年脚下。那人低头一看,手上微松,捡起那管药剂。同伴呵斥他:“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啊!”

    青年把自己的发现呈给同伴,李谦见状,眼睛盯着那蓝瓶又“呜呜呜”起来。壮汉只觉那蓝色液体清新动人,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踹了李谦一脚,骂道:“喂,这是什么?”

    李谦嘴上那股恶臭抹布终于被拿开,他连忙大口呼吸,珍惜这来之不易地新鲜空气,结果又被踢了一脚:“快说!”

    “这是、这是……”李谦其实也不知道这蓝色药剂有啥用,“我从路肖桌上拿的。路肖你们知道吧?就是巡逻员中最高的官,管营内安全的……”

    见壮汉表情一脸嫌恶,李谦又献殷勤般急急道:“你们很讨厌他?我也很讨厌那家伙,其实我跟你们一样的……”

    那壮汉却不吃这一套:“那这玩意儿究竟什么用?”

    李谦声音小了一号:“我也不清楚……”

    “那你还知道啥!”壮汉忍无可忍,将李谦一脚踹翻在地,捏着药瓶进屋,去请示张老。

    李谦牙齿松动,嘴里一片血腥,趴在地上大喘气。他心底漫起憎恶,既有对这些男人们的,也有对方越路肖的。若不是这两人,他哪里会为了找景宗身陷险境,导致现在九死一生。若不是这管药瓶救了他帮他拖延时间,摸不准现在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可接下来该怎么做,敌众我寡,根本不可能靠蛮力突破。除非自己还有用,否则这些人不可能留他性命。

    少顷,壮汉走出来,示意其他同伴,让他们押着李谦进去。张老依旧坐在原地:“这东西你怎么拿来的?”

    李谦犹豫了一会儿,在考虑该说实话还是谎话,却恍眼见壮汉又不耐烦地准备打人,急道:“我偷来的!因为一直看那家伙不爽。”

    “我说呢。”张老却笑,“这么宝贵的玩意儿,他怎么可能给你这种人。”

    李谦听了心里有气,却不敢发作,低声问:“……那是什么?”

    张老避而不答,反而问:“你想活命?”李谦忙不迭地点头,却又听那人道,“那好,你再去偷来这些药剂。”

    李谦自然满口答应,无论偷与不偷,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需要安全营庇护的一员,甭管再怎么讨厌路肖,他也不愿跟这些恐怖分子一起发疯。所以如果能离开,第一步要做的便是通风报信。

    与动真格的白封一战,方越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庆幸白封虽然不拿人命当回事,但至少没有杀人为乐。否则凭他非人般的强大能力,足以成为比异形还令人忌惮的生物。

    第二件,便是明白了这药剂的特性。的确,身体素质有所提高,甚至弱化了痛感神经,连伤疼都感受不到。然而仅仅只有一分钟时间,药效结束后,痛楚成百成千倍地袭来,最糟糕的是,由于战斗途中没有痛感,连受伤也无所察觉,过于勉强的后果便是像现在这样——遍体鳞伤。

    方越末世以来也大大小小受过不少伤,包扎技巧大幅提升。给自己上完药后,回头一看,却见白封换了身干净衣服躺在床上。

    “你要睡了?”方越走过去,想询问关于药剂的事,却发现白封短袖伸出的两只白净胳膊擦破了皮,落下几道擦伤,“等等,你不上药?”

    “麻烦。这么小的伤,自己会好。”

    方越皱眉,忽然伸手一把扯开白封上衣,露出一截苍白劲瘦的躯体。而肋骨附近青成一片,触目惊心。

    果然,白封再强,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普通状态下也便罢了,但方越喝过力量翻倍,只要中了一击,凭人类的躯体实在难以承受。肋骨没断已是万幸。

    方越瞠目结舌:“就这样还睡……你不痛吗。”

    白封打开方越的手:“不痛啊,你干嘛。”

    “不痛?你肋骨快断了吧!?”方越转身去拿活血化瘀的伤药,“等等。”

    白封不耐烦地拉好衣服:“啰嗦,过几天就好了。”

    方越拿着药回来坐到床边,又再次撩起白封上衣,直接挤出一坨膏药“啪”地一声摁到伤口上。倒不是他多管闲事,只是这到底为他所伤,如果影响日后行动会很麻烦。白封看来平日里与受伤无缘,因此根本不明白伤口恶化的严重性。

    白封瞬间瞪大眼睛,抬头盯着自己那处伤口。方越放轻力道,把膏药抹散:“痛了?”

    “不……”白封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暖烘烘的。”

    方越奇怪,这药涂起来应该会冰冰凉凉,怎么会暖和,难不成是过期了?于是他不由自主要去找生产日期,可还没找到,抹药的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

    白封奇异道:“你体温很高。”

    “是你太低了。”方越吐槽,“简直低于正常人。”他缓缓将药剂匀散,掌心不经意间触碰到凹凸不平的伤疤,不禁停下。

    记得之前询问过关于伤痕的事,但却被告知记不清。如果白封没有撒谎,想必这人一定拥有不得了的过去。而那或许是作为普通人的自己所无法触及的世界。

    “对了,”方越努力把注意力从那些恐怖的疤痕上转移开,“你从哪里拿来的这种药?”

    “一个女孩那儿。”

    方越一怔:“是你今晚跟踪的那个人?”

    白封视线投到方越身上,似笑非笑:“是啊,你注意到了?”

    “她是谁。”

    “不认识。”

    方越感到白封不太想提这件事,将疑问憋了回去。把他衣服拉好,放回伤药,又去吹灭蜡烛,房间顿时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刚在床上找了处空位躺下,就感觉背后有人靠过来。

    “喂。”白封拉过他的手,“你帮我揉揉吧。”

    方越身体一僵,翻过身去,没想到白封离这么近,鼻尖与之险险擦过,恰好与那双幽暗的眼睛对视。

    “揉什么?”

    白封不耐烦,直接把他手拉到右腹:“这里。”

    那地方手感滑腻,恰是方才受伤之处。方越认命揉起来:“不是不痛?”

    “啊,不痛。但这样很舒服。”白封闭上眼,隐去那深不见底的黑瞳,“你的手很温暖。”

    方越一怔,别扭地移开视线。房间重新陷入静默,弥漫着不知所谓的氛围。当然,这或许只有方越感到尴尬,因为白封那之后竟毫不在意地睡着了。

    陈景宗在空间惴惴不安地藏了一天。里面虽然安全,但不能得知外边情况,所以他不知自己的失踪是否会引起轩然大波,这一整天都过得心神不宁。

    陈景宗停止踱步,心想与其憋在里面想东想西,倒不如赌一把出去看看,要是危险再逃进来就是。他抿了抿嘴唇,心神一动,环境变换,转眼间便来到了外面。

    日近三竿,房间里没人。从窗外洒进的阳光里,飞舞着一团粉尘。与之前相比并没有太大变化,唯独家具缺胳膊少腿,似乎被大闹一场。

    果然,失踪的事情被发现了,而且很明显怀疑到了方越头上。

    趁那两人不在,陈景宗赶紧走了出去,混入人群。不过那些路人看见他也没什么反应,也许空间的事尚未暴露。然而正这么想着,肩膀突然被人抓住。他心里一跳,佯装镇定回头,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对方紧了紧眉头,没有说话,示意他跟自己离开。陈景宗只好默默跟在男人身后,两人一起到了矮楼办公室。

    “听说你失踪了。”路肖关上门,开门见山。

    陈景宗张开嘴,又摇摇头:“你不会信的。”

    “不信你失踪,还是不信你突然消失。”

    陈景宗哑口无言:“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是真的?”路肖本来半信半疑,在这一刻终于完全信服,“你怎么会有这种力量。”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自从得到这股力量,他就做好了暴露的准备,也数次想象该如何回应这种问题。可一时间,那些思想准备都丢去了爪哇国,竟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出了一场车祸。醒来后就觉醒了力量,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陈景宗幽幽叹道,“你会告诉上级吗。为了研究清楚力量来源,而抓我去做实验。”

    ☆、第四十章

    “你怎么会这样想。”路肖讶异,“你是个活人,怎么可能抓你去做实验。”

    陈景宗上前一步:“我相信你,但是不信其他人。”

    路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不想,我可以不告诉别人。”

    “谢谢。”陈景宗垂下眼帘,眼睛波光粼粼,“只是,我担心方越他们……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他们面前暴露吗,因为那个人准备伤害我。”

    他又看向路肖,语气恳切:“我知道,你以前跟方越认识,但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你要小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路肖想了想,略微尴尬道,“你们以前不是恋人?”

    陈景宗一惊,肩膀缓缓垂下:“他告诉你的么?没想到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不,是你自己说的啊。

    “是,我们交往过。不过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正因如此,我才那么了解他。方越他……”陈景宗语带哀伤,“曾经背叛过我。”

    “不可能。”路肖反驳。

    “你果然不信,但是事实如此,我没必要骗你。”

    路肖皱眉:“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陈景宗攥紧拳心,指甲深深扣进掌心,脸上绽放令人心碎的苦笑。

    怎么可能是误会,一切都是亲眼所见。方越对那女人的态度明显不一般,明明在跟自己交往,却还对别人嘘寒问暖。他记得自己明明表达过不满,却被搪塞过去,一点也不顾及他的心情。

    还记得那场大火,火焰烈烈,尖叫声撕破天际。他跟那个女人一同被大火围困,方越闯进来,竟率先救走那个女人,连看也没看他一眼。之后,便只感受到烈火焚身与丧尸啃咬的痛楚。

    思及此,陈景宗眼神暗淡,嘴角勾起心灰意冷的微笑。也罢,事已至此,再想这些又有何用。他将目光投向路肖:“无论你信不信,总之自那以后,我便发誓与方越势不两立。如果你执意信他……那我可能,不能再跟着你了。”

    “什么?”路肖蹙眉。

    “你既然不信我,那我何必在你眼前乱晃惹人讨厌。”陈景宗神色痛苦。

    “我不是不信,也不讨厌你。”

    “那你……”

    路肖把后半句话接着说出来:“我还是觉得你们之间有误会,应该谈谈。”

    哈。也不知那家伙给路肖灌了什么药,让他那么盲目信任。陈景宗心脏抽疼。喜欢的人与仇家关系良好,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事?

    “如果是真的呢,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你要选谁。”陈景宗闭眸,言语悲切。难不成这一世,还要再被伤一次?

    路肖一愣——为什么让他选,这关他什么事。不过想了想,还是说:“方越马上要走了。”

    陈景宗睁开眼,看向路肖。方越要走?言下之意是挽留自己吗。真是打得一手好太极,根本不提选谁,只因一人要离开,所以另一人自然可以留下。可他并不想听这种话。这个榆木脑袋,不挑明便不明白么。

    陈景宗眉目幽怨:“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难道还没感觉到么,我对你的感情。”

    路肖不由自主后退一步,这发展略不对劲啊。

    然而陈景宗根本没注意到男人的退缩,自顾自地表白:“我想那种感情,是叫喜欢。”

    “等等。”路肖慌了,“你搞错了,而且现在不是说这种事……”

    “我没搞错,”陈景宗目光坚定,“我不想欺骗自己,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心意,我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你。”

    真情告白完毕,房间陷入沉默。陈景宗这边冒着粉色泡泡,路肖这边的空气却凝固了。而一同凝固的,还有门外的李谦。

    李谦被那些人放走后,直接跑来办公室准备通风报信,结果好巧不巧撞上这种场景。

    他浑身僵住,手从把手上缓缓滑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听错。可里面的人再三重复“喜欢”,就算想自欺欺人也无可奈何。

    当看见陈景宗的身影时,李谦无比欣喜。可没想到两人竟偷偷摸摸干着这种事情。一时间,质疑、惊讶、悲痛,无数种负面感情涌上心头,盘旋交错,闹得他头晕目眩,连关心陈景宗的余力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

    李谦大脑一片空白,只明晃晃地挂着这几个大字。

    为什么会这样,他究竟哪里不好?李谦发誓,自己绝对比世上任何人都爱景宗,可对方却连一个目光都不愿意施舍,任凭他在后面呼唤、追赶,像个傻子。

    方越,路肖?这两个家伙,究竟有什么可取之处。是,自己的确长相普通,没那两人醒目。可仅仅如此,就连一个机会也不愿意给予么。而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至少,他深爱着景宗啊。

    然而,这美好的感情却在这一刻扭曲。李谦厌恶抢走景宗的方越与路肖,甚至连爱上那两人的陈景宗都一同憎恨起来。

    不喜欢的话,为什么不狠狠拒绝。为什么在他灰心丧气时,又温柔相待给他希望?

    李谦眼神里闪过痛苦与不甘,最后归于沉寂,逐渐深邃。

    “……”

    这都是被逼的。

    如果得不到的话,就毁掉吧。

    方越置办了一大堆东西交给吴江父母,之后便准备跟白封离开安全营。一同随行的还有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据说是叫马珂。方越隐约记得她便是前几天白封跟踪过的女孩,不由感到好奇,视线一直跟着她转。女孩有所察觉,却毫无反应,似乎没有交谈的意思。

    方越正想开口问话,却听见白封的声音:“上车,去h市。”

    抬眼一看,发现对方骑来一辆机车,威风凛凛地停到他面前。

    “h市?”方越老家就在附近h市附近,倒是顺路,只是不知道白封去那边有什么事。

    白封像是听见了他内心想法,回答道:“找人。”又把头盔扔过去示意他戴上。

    一大一小两台车从安全营入口驶出。马珂开着来时用的轿车,白封方越则共乘一辆机车。

    时过正午,耀眼的大太阳横跨天际,直射得人头皮发烫。方越回头看了一眼安全营,此时巡逻人员正合上大门。丧尸群听见哗啦哗啦地响动,齐齐簇拥过来,却被挡在门外。

    因为走得太急,连路肖都忘记知会一声。不过方越想想也便作罢,反正到时候那些守卫会通报上去。

    路上耽误许多事,也不知父母是否安好。他内心隐隐焦躁不安,但又觉得父亲不过四十来岁,身强力壮,应该能保护好母亲,便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尽快赶回去就好。

    肯定没问题。

    “砰!!!”

    突然,不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方越脑袋轰轰,只感到身后涌来一股热浪,滚落地面的小石头从四面八方飞过来,狠狠砸到背上。他被那热气逼得从车上滚下,不得已趴在地上躲过热浪。丧尸的咆哮与人们惊慌失措地呼喊不绝于耳。

    方越有点懵逼,眯着眼睛回头看向声源。可在看清状况的一瞬间,瞳孔顿时放大,整个人僵在原地。

    安全营爆炸了。

    方才还站在门口的守卫纷纷倒在地上,灰头土脸,鲜血淋漓。铁丝网倒塌,这坚固的堡垒敞开大门,迎接着汹涌袭来的异形。那些丧尸虽然一时被爆炸击倒,但又接二连三地爬起,挥舞着双臂,急不可耐地涌入安全营内。

    此时安全营深处仍接二连三的传来爆炸声,人们惊慌地四处逃窜。但躲过了爆炸,却躲不过伺机而动的异形。

    尖叫,哭喊,咆哮,宛如地狱图景。飞溅的火星跌进易燃物,火势瞬间扩大。熊熊烈火阻碍人们逃跑的去路,却阻挡不了异形的到来。

    那些怪物闯进火堆,又从烈火里穿出,丝毫不顾及被灼烧的身体,扑倒惊声尖叫的猎物。腐烂的皮肤烧成黑炭,散发一股怪异气息,在焦灼的空气中弥漫。

    “怎么回事!”马珂坐在车里也感受到那股震动,急忙从车上下来,却见到这样一副惨状。她不可置信地倒退几步,身体“砰”地撞上车门,却毫无所觉。

    “怎么会这样?”女孩喃喃,又反应过来,急急朝另外两人道,“快走!异形会被声音吸引过来的!”

    像是为了回应她的话,几只焦炭怪物从旁边建筑物的顶层一跃而下,嘶叫着扑向三人。马珂抽出手枪,抬手瞄准异形弱点,可它们速度太快,几发全部落空。

    可恶,药……她一手摸索口袋,眼睛死死盯着朝自己扑来的怪物。可惜还没来得及拿出来,近在咫尺的异形就要撞上身体。她举起枪支,毫无章法地胡乱开了几枪,希望能妨碍它,可被尽数躲过。

    不行,来不及了!

    突然,那只异形在半空一顿,接着“砰”地掉到地上,再无反应。

    马珂讶异地看向站在异形身后的男子,那人眼睛通红,明显刚喝过药,正在用力拔出插在怪物肚皮上的铁棍。

    “噗嗤——”铁棍顶端带着恶心的不明液体被抽出。男人看向女孩,忽地神色一变,举着铁棍就用力抡过来。

    什么、为什么攻击她?

    马珂跟不上速度,来不及躲开。只觉头顶一阵风,铁棍几乎擦着头皮扫过,余光便看见一团漆黑玩意儿被打了出去。

    “你先进车!”方越吼了一声,接着就转身要对付其他怪物。结果回头一看,才发现白封已经把另外几只解决了。马珂钻进驾驶座,发动引擎。白封也坐上机车,可方越并没有跟上来。

    “走啊。”马珂摇下窗户催促。

    方越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白封:“我得回去。”

    ☆、第四十一章

    白封笑了一下:“去送死吗。”

    “你有资格说我?之前不知道谁为了拿枪冲进丧尸群……”方越摸向口袋里的药剂,还剩两支。此时他的眼睛颜色已经恢复正常,之后只剩两次喝药的机会。虽然有点冒险,但是……

    “我不能让吴江父母死在里面,我得带他们出来。”

    马珂听后,只觉得这人疯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但值得冒生命危险回去救人么。能救回来当然很好,但更大的可能是把自己的性命也丢在里面,得不偿失。

    方越将头盔递给白封:“你们先走,城外汇合。”

    白封却没有接过,抱着双臂靠在车上:“你清楚现在的情况?除了异形,还有不知藏在哪里的炸弹,我打赌你活不下来。”

    方越脸色发白,没有回答,只将头盔放到车座上:“我走了。”

    他走向安全营,脚步沉重,一步一步踩在坚实的泥土上。尽管理智告诉他应该趁情况尚未恶化趁早逃离,可究竟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熊熊火焰与潮水般的丧尸仿佛与那日重合。当初,吴江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敢直面死亡,才能无所畏惧地冲向丧尸群。如果自己这一次再因恐惧而退缩,那与当时又有何区别。

    逝者已去,虽然没能救回吴江,但不能再放着吴江父母不管。这不是鲁莽,更不是意气用事,所以一定要把两人安全带出来,否则对不起兄弟在天之灵。

    就在方越神情肃穆之时,突然脑袋一疼,脚底下滚来圆溜溜的黑色头盔。他吃痛一声,伸手摸向被砸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拾起安全帽,还未起身,眼熟的机车轮胎便靠近过来。

    “上车。”白封单脚蹬地,朝他仰了仰下巴。

    方越皱眉:“我要进去。”

    “当然,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白封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容,“我跟你一起。”

    路肖笔下一顿,摞笔疲惫地揉了揉鼻梁,深深呼出一口气。个把小时前听了陈景宗的惊悚告白——这么说或许不太礼貌,但他从没把两人关系往那方面想过,也不知自己做过什么让陈景宗误会的事。作为有妻有子的直男,他实在无法接受陈景宗的感情。所以立马就慌了,立即把陈景宗轰了出去。

    这么不冷静,真不像他。

    路肖从位子上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一口饮尽。那之后做事没什么效率,工作也一直没有进展。陈景宗那张脸梦魇般不停在脑海里晃悠。他对同性恋从没有什么偏见,但这还是第一次受到同性告白,不禁有些心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处理。

    “爸爸。”

    小孩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路肖一惊,手里杯子险些滑落。回头一看,却见儿子站在门口,两只黢黑的眼睛瞪着他。

    “然然?”路肖放下玻璃杯,快步走向小孩儿,蹲下,“你怎么过来了?饿了吗。”

    路然摇头:“爸爸,我想出去玩,一直闷在房间里好无聊。”

    路肖探了探儿子体温,烧已经退了,只是大病初愈,他担心孩子会再染上热疾,因此严厉禁止路然出门。

    “再休息几天,等你身体好点,我再带你出去。”

    路然闷闷地应了一声,又问:“爸爸,我能呆在这里吗。”

    矮楼分为住宿区与办公区。这里是办公室,按理说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会极其影响工作效率。路肖下意识想要拒绝,可再一看儿子委屈的表情,又有些于心不忍。

    小孩儿刚失去母亲,自己又因工作不能陪伴左右,本就心怀愧疚。反正现在没外人在,让他待一会儿也没事吧。

    正想开口答应,外面却传来震耳欲聋的爆裂声,盖过路肖的回答。他捂住儿子耳朵,看向窗外,却发现安全营内爆炸四起,并渐渐向矮楼逼近。

    怎么回事!?

    路肖跑到窗边,往下一看,只见不少临时建筑坍塌,不知所以的民众纷纷跑了出来,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黄雀在后的丧尸扑倒。那怪物似乎注意到来自上方的视线,竟回头露出血腥的口部进行恐吓。

    路肖后退一步,拿起桌上座机,拨通内线号码。虽然如今移动电话不能使用,但这种内线座机却没受到影响。一般用于传达紧急消息。

    电话响了几声,那边却迟迟没人接听。路肖心下着急,挂断又拨通另一个号码。这时,矮楼猛烈摇晃起来。吊灯吱吱呀呀来回晃悠,几欲坠下。他忙扶住桌沿稳住身子。

    竟有人埋了炸弹……这么明目张胆的恶行,怎么会没人发现。

    电话依然没接通。小孩儿抱着脑袋缩在地上,哭喊着叫“爸爸”。路肖咬咬牙,放下听筒跑过去抱起儿子:“我们走。”

    像是老天爷偏偏要跟他作对,路肖刚打开门,座机就传来“嘟嘟”响声。他停下脚步回头,小孩儿不安地抓住他衣领:“爸爸?”

    “没事。”路肖安抚儿子,还是转身回去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路肖吗。”

    “营长?现在安全营发生了爆炸,请下达指示。”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疏散人群,力求损失降到最低。”

    “是。”路肖顿了顿,“但现在情况很糟糕,安全营入口恐怕也被炸毁,所有异形都涌进来了。”

    “没关系,我已经联系中央,他们会派遣增援。但你们必须在那之前顶住,做得到吗。”

    路肖还没回话,脚下又传来一阵摇晃。挂在天花板的吊灯终于卸下最后一颗螺丝钉,直直往地上一撞。

    “磅——”玻璃四溅,路肖护着孩子缩到桌后。躲过这场意外,他起身捡起听筒,却无意间听见电话那头有人在说话。

    “营长,车子……好了,请……撤离。已经联系……就绪。”汇报声隐隐约约,并不能听得太清。可还没来及问电话就被挂断,而再打过去却只传来忙音。

    撤离?

    路肖抿紧嘴唇,放下电话。这是什么意思,让手下人送死等待不知什么时候会来的支援,自己却一个人偷偷逃走吗。

    窗外,不知何时火势大起,红光映面,隔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路肖隔窗远望,只见不少战友都惨死爆炸之下,余下的要么被围困火中,要么被丧尸逮住。

    疏散人群?降低损失?

    到这种地步,恐怕已经无力回天了。如果是以前的路肖,无论可不可行,一定会毫不犹豫去执行任务。可是现在……

    “爸爸?”许是见父亲脸色有些不对劲,小孩儿紧张地喊了一声。

    路肖低头看向儿子,鼻尖轻轻蹭了蹭对方柔软的发梢:“别怕。”便抱着孩子匆匆走出了办公室。

    外面一片嘈杂,矮楼内部也受到波及,天花板窸窸窣窣落下不少粉尘。工作人员尖叫着抱头鼠窜,火势已蔓延上来,走廊里弥漫着浓浓黑烟。

    幸而楼层不高,路肖很快带着孩子逃出矮楼,可没走几步,就见陈景宗不知从哪冒出来,窜到路中间。

    “路肖!”那人眼眶通红,像是才哭过一场,“你没事吧?”

    陈景宗……路肖神色暗了暗,疾步走过去:“安全营毁了,你也快逃吧。”

    “我跟你一起!”

    “不……”路肖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咱们还是分开走吧。”

    陈景宗张开嘴,正想挽留,不想男人丢下那句话后,直接目不斜视擦肩而过。

    陈景宗一怔,心里漫上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事故发生后,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别人,正是路肖。以至于连表白失败后的尴尬都顾不上,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惜,可悲,可叹。

    他咬紧下唇,只觉胸口抽疼。自己那么多的付出,却仍然没能捂暖这颗硬石头。甚至在捅破窗户纸后,对方连他的好意都不愿意接受,如此冷漠无情。明明只要答应自己,就可以进入空间,不用再带着孩子冒险,路肖就这么不愿意与他为伍么。

    陈景宗眼眶不禁噙满泪水,呆呆地愣在原地,连周遭变化都没能察觉。

    突然,他感到身体一沉,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与此同时,方才站立的位置竟掉下一块被火焰烧断的看板,生生裂成几段。

    陈景宗惊魂甫定地看着这一切,又将视线移回上方,眼睛瞪大。眼前人是他上辈子的爱人,也是他这辈子的因果。陈景宗怎么也没想到,方越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还……救了自己一命?

    “发什么呆,找死吗!”方越骂道,顺手将陈景宗拉起来。要是刚才再晚一步,这家伙毫无疑问会被活埋在那底下。

    此时路肖也赶了过来,当他发现陈景宗头顶的看板要落下时已经来不及了,幸好方越及时出现。

    陈景宗呆若木鸡,他怔怔地看着方越:“你……为什么救我?”

    ☆、第四十二章

    “你不是不在乎我吗,干嘛还做这种虚伪的事!”是想让自己欠他人情,还是说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两人恩怨?那他可真是想多了,他欠自己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方越明智地无视了陈景宗,转而对路肖道,“你们小心,进来的路很多都堵了,最好先去找辆车。”

    路肖慎重点头:“知道了,你也是。”

    安全营内的情况比想象中还糟糕。高处设施燃烧殆尽,化成一团黑炭摔下,堵在路中间挡住去路,以至于后来机车无路可走。方越两人不得不放弃交通工具,翻越障碍物徒步前行。

    与路肖分别——陈景宗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看路肖要走,犹豫一番后还是悻悻地跟去男人身后。之后两人到达出租楼。白封没跟上去,守在入口挡住异形,方越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梯。

    由于地处偏僻,出租房所幸还未被火灾殃及。此时走廊清冷,空无一人,只见青苔泥泞沾满墙壁,脚下是冷硬的水泥地板,急促的脚步声在狭窄的走廊间回荡。

    方越找到吴江父母家,拍门:“我是方越,你们在吗!”

    “砰砰!”

    然而,敲了一会儿却并没有人回应。方越突然想起,既然现在是白天,那他们应该在外面工作。

    第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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