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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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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夜莺之弥赛亚 作者:恺撒月

    第21节

    罗一平看他盯着一封邮件愁眉苦脸,凑过去跟着看,“其实文宁姐说,她虽然给你筛了三个剧本,但还是最希望你能接这个。时间上能错开,而且你跟着木元导演能学到很多东西。”

    齐砚说:“我再想想。”

    他其实正在录最新一期的一小时奇迹,等着拍最后几个镜头的时候,半躺在化妆间的圈椅上,趁着休息的时候看剧本。

    这时候叶锦突然跑进来,她是本期的嘉宾之一,再加一个姚于飞,三个人合作得非常愉快。

    叶锦抓着手机就嚷着进来了:“小砚小砚,你看见孔老师的乐评没?”

    齐砚怔住,“什么乐评?”

    罗一平在旁边朝着叶锦挤眉弄眼地使眼色,叶锦看见了,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把捂住嘴,用力摇头,摇得满头卷发翻飞。

    齐砚猛回头,正好将罗一平抓个正着,他沉下脸来,“怎么回事?”

    罗一平呵呵干笑两声,“没啥……就是孔天宝老师写了篇关于你的专辑的评论文章……”

    孔天宝,通俗歌曲乐评第一人,但凡混音乐界的人就不会不知道。严厉,苛刻,不留情面,却又不偏不倚。

    齐砚虽然觉得有点意外,可是看见罗一平遮遮掩掩的态度就预感不是什么好的评价。

    他掏出手机搜关键词,就找到了那篇评论文章。

    洋洋洒洒两千多字,从编曲、作词到演唱者都一一评价过来。

    齐砚先扫了下他评论作词,发现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这才往下扫对演唱者的评论。

    ——说到歌手,齐砚的音域宽,基本功扎实,炫技也炫得水到渠成,炫高音,唱破音,punk,r≈b,hiphop,民谣,各种风格信手拈来。咬字也是干脆利落,你几乎找不到他演唱的缺点——而这恰恰就是他最大的缺点。

    换言之,就是缺少强烈的个人特色。

    ——文以载道,歌以传情,缺少情感的歌曲就像黑夜里暗淡无光的楼宇,转眼就会被人遗忘。

    ——其实齐砚作为一个偶像派歌手做得已经很不错,但很多歌曲的情绪表达都流于表象。为表情而表情,为示爱而示爱,却无法触及灵魂深处的东西。

    ——他似乎特别钟爱阳光向上的风格和歌曲,演唱这类歌的表现也最好,而不擅长处理一些尖锐情感,尤其是,愤怒。一旦遇到类似的情绪表达,他就会巧妙地利用技巧绕过去。比如用高音,用颤音,却不去体会乐曲里真正的情绪。

    ——然而对于音乐来说,愤怒是最好的能量,能让平凡人化蛹成蝶,青史留名。拥有情感缺陷的歌手,或许能交出满分的答卷,却无法在音乐史上留名。这就是工匠和艺术家——或者直接说,歌手和艺术家的区别。

    这篇评论就像是在指着一个专爱写甜宠小白文的作者挑剔说:你写不出赚人眼泪的虐文来就不能成为大师一样,让齐砚陡然生出股憋闷得不知道如何发泄的怒火来。

    不过接连被两个人评价说情感缺陷——康斯坦丁虽然说得隐晦,但表达的意思跟孔天宝差不多——就跟当头一棒似的,将他的信心击得粉碎。

    第五十九章 做错要道歉

    贺千秋从座谈会回家,没见着媳妇,光看见自家弟弟跟头熊似的缩在沙发里背剧本,眼神几乎要将纸张烧穿。

    他一边脱外套递给帮佣,一边欣慰笑了,“好多年没见你背过书了。”

    贺千明嗤之以鼻,“本少爷天赋异禀过目不忘,要不是木元那老妖怪非得连主角都要搞试镜,我才懒得费这功夫。你知道他挑了多少个男主角候选?十五个!除了任诚那几位前辈一门心思走大银幕,全中国的一线影星就都来争主角了!他木元再厉害也太过分了,当是后宫选妃呢?”

    贺千秋听着弟弟抱怨,坐到沙发上揉揉他脑袋,“你知道这剧本改了多少次?”

    贺千明摇头。

    “六年里改了二十九次,我还参加过几次。”

    贺千明震惊了,老哥还特意伸出手,啪嗒啪嗒拍他脸蛋,“就冲我改的那几次,挑十个贺千明去试镜都不够。”

    贺千明默默挡住他的手,“……你这么不要脸你老婆知道吗?”

    贺千秋:“知道。他在床上经常这么说我。”

    “……”贺千明决定不跟他说话了,抓着剧本上二楼进客房,“今晚我住这儿!”

    “虽然没问题……不过,该不是被谁赶出家门了吧?”

    贺千明在楼梯上一个趔趄,仍然闭着嘴,逃进了卧室,嘭一声关上门。

    他老哥太麻烦了,居然一猜就中。不过他堂堂明女王,不对,贺二爷,被人赶出了自己家门这种事,他就算被打死也不肯说出口。

    贺千秋目送弟弟上楼以后,这才打开平板电脑,看了下齐砚的日程表——两个人事多,所以每次日程表更新以后都会互相交换,好腾出更多约会见面的时间来。

    齐砚这个时候则应该待在家里才对。

    贺千秋下楼去找他,罗一平见他来了,就跟见到了救兵一样,拉着他去齐砚卧室。贺千秋问:“怎么了?”

    “他躲在房间里不出来,还让我取消明天所有工作……明天要开会讨论新专辑啊!”罗一平忍不住把乐评的事告诉了他,另外还补充了一件事,“布莱恩特那次闹事的人不是被抓了吗?现在要上诉两个罪名,妨碍公共安全跟人身侵害。后面这个小砚是当事人,可是刘鸿飞跟赛门来求情,想让小砚撤诉,那边好像有认识的人,说希望庭外和解。”

    贺千秋点点头,“开的价码如何?”

    “还没问……小砚很不高兴的样子。”罗一平又摇头叹气,站在卧室门口敲门,“小砚,你老……师来了。”

    门里传来青年闷闷的反驳声,“我在睡觉。”

    “……那回答我的是梦话吗?小砚,贺老师刚下班就来找你了,快开门吧。”

    齐砚仍然没好气吼了一句:“马上就睡着了!”

    门外罗一平依然不死心,“小砚……诶贺老师你怎么了?”他语调突然变得非常紧张,“贺老师!别昏啊,坚持住我去叫救护车!”

    卧室门猛地打开了,映入齐砚眼中的是一高一矮两个人,肩并肩站在门口,半点事都没有。

    贺千秋神色温和一如平常,罗一平则手握成拳头,咳嗽了一声,笑嘻嘻说:“那我先下去了。”

    齐砚只好默默侧身,让贺千秋进屋。

    房间里冷气开到18度,冷飕飕的,齐砚则穿着短裤,然后把自己裹在被窝里当鸵鸟。刚刚一着急跳出被子里,这会儿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两个人坐在窗台边,贺千秋去床上拎着薄被把他重新裹起来,窗外一轮圆月辉映中天,“小砚,”贺千秋声音低沉,像和月光交融一起,慢慢弥漫开。但是齐砚还没来得及沉醉,就被他下句话给惊得回了神,“是我跟木元导演推荐了你。”

    “这、这莫非就是……潜规则?”齐砚瞪圆了眼看他。

    贺千秋失笑,抬手把他捞到怀里搂着,“这叫举贤不避亲。”

    “诶?”

    “傻瓜,当然是觉得你合适才会推荐。木元看过你的音乐剧和电影,他很满意。而且还跟我说,等片头曲定下来以后,如果风格合适,就想让你来唱。”

    齐砚又愣了愣,“风格合适?”

    贺千秋也忍不住抱怨了,“木导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反复无常这点很让人头疼。他到现在都还在犹豫,片头曲跟片尾曲用儿歌还是黄梅戏风格。”

    “……儿歌跟黄梅戏我都唱不了。”

    “所以说,要是风格合适的话。”

    齐砚突然有点振奋,在贺千秋怀里翻个身,认真盯着他看,“那你们是觉得我唱歌很不错?”

    贺千秋笑着叹口气,捏住他的脸颊,“你啊,就是因为太一帆风顺了,半点挫折都承受不住。”

    “哪有……”齐砚的失落就像六月的暴雨似的,来得快去得更快,一眨眼就雨过天晴。

    想想也是,因为几句话就失落自闭,躲房里不见人,还闹罢工,这么幼稚简直太丢人了。

    他被拧得脸蛋有点疼,于是抓住贺千秋的手扯开,报复地咬他指节,“对了,那个,布莱恩特公园……”

    “嗯,罗一平跟我说了,你打算怎么办?”

    齐砚皱眉,“老子很不爽,所以不想让他们爽。”

    贺千秋笑眯眯任他啃手指,“行,那这事我替你解决。”

    齐砚立刻说:“好!”接着又不好意思了,“搞得我好像什么事都要依赖你一样。”

    “我喜欢你多依赖我一些。”贺千秋用空闲的手揉揉他头发,下了命令,“继续舔。”

    “是啃不是舔!”齐砚为了证明,用牙齿轻轻叼着贺千秋指节咬两下,听见贺千秋闷笑出声,接下来就没他什么说话的机会了。

    第二天他就跟毕文宁表示想要接下木元的片约。接着开会,确定了新专辑名字,叫《生命食堂》,算是包含了齐砚私心里一点小小恶作剧。主打歌仍然选择了最受欢迎的轻摇滚情歌,其余的歌曲类型偏多样化。

    孔天宝那篇乐评还是对他们有影响,从选择就看得出来制作人希望能够全方位挖掘歌手特质,摸索属于他独有的风格。

    齐砚也憋着一口气,自然没有意见,会议圆满结束。

    然后他接到了蓝欣主办的派对邀请。蓝欣一边念书一边玩博客,经常写一些关于化妆、服饰类的时尚话题,在年轻人中间很有人气,再加上她自己也算个名媛,所以派对邀请的名人挺多。

    齐砚本来考虑到她跟唐钺的关系,怕自己去了尴尬,但蓝欣说:“小砚,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就当是践行嘛。对了一定要让贺千明也来,要是我去请他,他肯定不肯见我的。”

    齐砚想换我也不想见啊,你老公欺负我媳妇儿,你老公姐姐跟我兄弟抢男人,见面很尴尬好吗?

    但口中却只是说:“明哥最近疯狂琢磨剧本呢,我只能去试试叫他。”

    蓝欣在电话里突然轻轻叹口气,“不管怎么样先谢谢你,小砚。”她说完就挂了。

    齐砚拿着电话思考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蓝欣她其实……当初是真心喜欢贺千明的吧?

    至于撤诉和解的事,贺千秋给他找了个律师和对方交涉,态度强硬。刘鸿飞很狡猾,估计开始只是想做个顺水人情,眼下看着不成,立刻撒手不管了。

    反倒是几天后赛门专门约他出去,在一家咖啡馆里见面。

    齐砚犹豫一下,还是去了。

    赛门居然穿得很正经,小小年纪西装革履,加上最近身体转好,看着都有点青葱挺拔的架势。

    他见齐砚过来就站起身,帮他拉开座位,殷勤得跟伺候贵妇的绅士似的。

    齐砚默默坐下,点了杯摩卡,“你倒是很适应中国的生活了啊。”

    赛门嘿嘿笑着,又补了几样点心后把菜单交给服务生,这才说:“小砚哥,其实我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不愧是……小朋友,一点不会拐弯抹角,齐砚问:“什么人?”

    赛门单纯的脸上散发出光彩,两眼闪闪发亮,“大美人!”

    他一直朝门外张望着,等服务生把齐砚的咖啡送上来时,赛门突然站起来向外迈步,兴奋地喊:“来了……”

    他起身太快,把服务生撞了一下,服务生的手还没离开杯子,叮一声将杯子推得翻倒,半杯摩卡泼在齐砚身上。

    齐砚也没来得及完全躲开,被热咖啡泼在t恤下摆,衣摆跟腿上全是奶泡。

    服务生吓了一跳,连忙道歉,拿抽纸给他擦拭衣服上的咖啡渍跟奶沫,他的同伴见了也忙碌起来,跑着冲去后厨,跑着冲过来,拿来了许多冰块,用毛巾包着给齐砚湿敷。

    赛门也吓坏了,跟在旁边笨手笨脚也帮忙给他擦拭。

    好在半杯摩卡大半是奶沫,实际上也没烫到多少,最多就是皮肤微红而已。并不太疼,只是衣服弄脏了,咖啡渍留在白色休闲裤上很明显。

    齐砚一边说没事,一边站起来,准备回去换裤子,“没事,我……”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齐砚的话,接着是个青年大声的斥责:“你这人怎么搞的,把咖啡往客人身上泼是怎么回事?你知道这是谁吗?叫你们经理来!”

    齐砚心想我正主都还没出声呢这谁?

    他们在这儿吵嚷已经引来了不少客人的侧目,有的好像认出了齐砚,甚至掏出手机来。

    齐砚恨不得立刻捂着脸跑出去,那个比正主还义愤填膺的青年却一手牵着赛门,愤怒地瞪着被他扇了一耳光的服务生。

    赛门也有些着慌,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拦着青年说:“如哥,如哥,其实是……”

    那青年将赛门扯到身后斥责了一句“闭嘴!”,接着皱起细长的眉毛,捂住了胸口,喘息微微有些急促,他身材细瘦,长得还意外地很好看,这动作简直就是西子捧心,我见犹怜。

    不过估计他对面两个服务生青年是不会怜的,齐砚忍不住还是在心里吐槽了。他站出来挡在那青年面前,还是对服务生说:“请你们经理来吧。”

    周围出现一股明显的骚动,低声的交谈、有些没屏蔽音效的手机拍照声交织一起,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意味:——有好戏看了。

    那个挨了一耳光的青年愣了愣,忍不住用愤恨的目光瞪着他,“明明是……”

    他的同伴个头稍微高一点,一把拉住他胳膊往后扯,这护犊子的样子倒是跟那青年一模一样。那高个青年说:“抱歉,请稍等。”

    他使了个眼色,让旁边的人去叫经理,然后不道歉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抓着同伴的手臂不让他挣脱。

    店里冷气开得足,齐砚觉得裤子上的水渍几乎已经凉透了,黏在腿上难受得很,心情也就更郁卒了几分。

    经理来得很快,是个穿着旗袍,妆容十分优雅的中年女性,她应该已经从员工那里知道了来龙去脉,但一来了就干脆利落地向齐砚道歉:“齐先生,很对不起,都怪我们员工太不小心了,才让您遇到这样的事。这样吧,这次消费给您免单,另外再……”

    齐砚制止她说下去,“等等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下经理有点呆住了,齐砚笑笑,“这事跟他无关,”他看眼斗鸡似的瞪着自己的服务生,“都是我们自己不小心,你千万别怪他,也别给我们免单打折,要不我成碰瓷了。”

    竖着耳朵偷听的客人们中,有人笑出了声,连那个服务生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最后还是板起脸来。不过身体倒是放松了,他那同伴也不再紧紧抓着他。

    经理见齐砚笑嘻嘻的好说话,也放心下来开玩笑:“您要来我们店里碰瓷,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齐砚说:“那成,改天专门来碰。赛门,过来,道歉。”

    赛门下意识往那美貌青年身后缩,那青年又挺身而出挡住赛门,一脸愤然,“为什么要赛门道歉,他又不是故意的,不小心而已嘛,你们一群大人,干嘛非要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齐砚突然觉得这简直就是个无条件溺爱孩子的母亲,而他则化身成了严厉的父亲,脸色一沉,“就是要为他的不小心道歉,快过来。做错事道个歉有多难?”

    那青年怒了:“就不道歉!赛门我们走。”他居然真的拉着赛门手腕,转身朝外走。

    齐砚也生气了,冷冷地喝了一声:“赛门,滚过来。”

    第六十章 不许离开我

    不愧是食谱的最高等级夜莺的积威,赛门哆嗦一下,讪讪地挣脱那青年的手,走回来跟服务生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对不起……”

    那服务生像是个大学生,到了这时候早就没了怒火,爽朗笑着说没事没事。

    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齐砚买完单,带着一裤子褐色痕迹往外走,赛门追上他,“小砚哥,我送你回去吧!”

    齐砚说:“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

    赛门着急了,“那……我陪你买衣服赔罪!”

    齐砚停下来,拍拍他脑袋,“不用了,回去换了就行。”

    赛门转头看了下咖啡店大门,那个青年没跟出来,这才仰头对齐砚吞吞吐吐地说:“小砚哥你也别生气,如哥他也只是想对我好而已。”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那青年叫李如,从小就心脏不好,所以周围人难免惯着。他父母跟刘鸿飞是生意上的伙伴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但最重要的,李如也是个梅勒笛弃儿。

    “他运气好,遇到的父母都可疼他了。”赛门这么说着的时候,语气难掩羡慕。

    梅勒笛弃婴会尽量替换早夭孩子的身份,ai伪造记忆,其实不过是抹去了众人“这孩子死去”的部分记忆。但它左右不了人类的情感,能不能遇到一对疼爱自己的父母,全凭运气。而梅勒笛这方面的运气似乎并不太好。

    唐钺,赛门,包括王义和李晴,都有着不那么让人愉快的家庭记忆。

    李如却是个例外,他父母对他疼爱宠溺非常,不过他也并不算幸运的,因为ai的失误,在孵化和同化过程中他受了致命的伤害,心脏变得异常脆弱,要依靠ai汲取能量才能维持下去。

    他做不了剧烈运动,连大学都读得断断续续,至今被父母娇养在家中。

    所以在赛门眼里,这是个“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很善良,很疼他的邻家哥哥”。

    同时也是令李耿等人在他的表演上捣乱的根源。

    据说是因为他的歌声令李如过敏,心脏难受,所以李耿等人情急之下就选择了那么激进的方式想要阻止他。

    齐砚靠在车门上,皱着眉说:“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他们,只是扔油漆没扔硫酸?”

    赛门说到这个也是义愤填膺,“在你表演时捣乱的人太讨厌了!所以如哥专门飞过来跟你道歉啊。其实,”赛门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踮起脚跟齐砚咬耳朵,“如哥家很有钱,他说你就算狠狠敲他一笔也没关系。”

    “所以我的律师不是正要敲吗?”齐砚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你这是要跟我回家?”

    赛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对呀,奇怪,那如哥急啥呢?”他犹豫下,一副想跟着去又担忧的样子,“我还是……去看看如哥,说不定又犯病了。”

    “去吧,”齐砚说,“那回见。”

    他发动汽车,从赛门身边开走了。他下意识地不喜欢那个叫李如的青年,并不是因为他深得赛门喜欢,更不是因为他病歪歪的模样,最主要的是,护短是没什么,可护到了是非不分的程度就有些糊涂,令人不喜。

    赛门失落地目送齐砚的车离开,这才转身去找李如。

    李如已经回了车上,后车厢拆掉座位,布置得跟中东王子的卧房一样。青年正斜倚在大抱枕上,刚经历了一轮心悸,现在才缓过气来。

    赛门担忧地爬上车,盘坐在旁边握住他的手,“好点了吗如哥?”

    李如点点头,虚弱地笑着,抬手轻轻抚摸赛门脸颊,毫无血色的脸像冰雪雕成的一样,连声音也是冰冷的,“他要是……不再唱歌就好了。”

    赛门嘟着嘴,“唱歌的小砚哥看起来可开心了,我希望他能快快乐乐地唱下去。”

    李如脸色一沉,“你喜欢他比喜欢我多?他的歌声能量太强,会让我心脏里的……那个东西受不了。你是不是要看着我被他害死?”

    赛门天真无邪地眨巴眼,“怎么会呢,我很喜欢如哥啊,但小砚哥不会害死你的。你以后尽量躲着他吧。而且你那ai如果坚持不下去了,我把我的给你!”

    李如瞪着他好一会儿,最后才说:“他叫你道歉你就道歉,他认识你多久,我认识你多久了?”

    赛门笑了,凑李如跟前搓搓双手,“如哥你吃醋啦?”

    李如使劲揉他脑袋,“我是心痛,你懂不懂亲疏有别!因为好吃就跟着别人跑了,你是熊吗?”

    赛门闭嘴,低头让他教训,只敢在心里反驳。

    李如是他当作亲哥哥一样喜爱的亲人,可齐砚,是这辈子让他第一次动心的人啊。

    齐砚小小地打了个喷嚏,不知道自己又被谁念叨了,贺千明横他一眼,往旁边跨了一步。

    齐砚:“……也不用歧视得这么明显吧?”

    他们都穿得休闲,背靠着吧台喝酒。

    蓝欣的派对搞得十分轻松休闲,泳池边俊男美女来来往往,不时传来水波哗啦的声音和嬉闹尖叫。

    “万一被你传染上感冒,我又得睡沙发。”贺千明却回答得理直气壮,一边四处打量着,人太多,要找个人不容易。

    齐砚简直受不了他了,这么典型的妻奴真的可以吗?

    他端着杯蜜桃美人凑近贺千明,暧昧地捅捅肩膀,“明哥,你真的跟唐刀在一起了?”

    贺千明被他这么问,突然沉思起来。

    他们最近的确住在一起,吃在一起,玩在一起而且睡在一起。可是他心里不确定啊。

    齐砚看着他几乎打结的眉毛就猜到了,拍拍他肩膀,“其实很简单,你跟别的男人女人眉来眼去试试,看他会不会吃醋。”

    贺千明听着顿时两眼放光,“有道理!再给我一杯白兰地。”

    齐砚突然有种自己是煽风点火的坏人的错觉,心虚地扭过头,一扭头就看见了蓝欣。

    她剪短了头发,吹成蓬松的波波头,配着身上一条奥黛丽赫本式的浅葱色连衣裙,珍珠耳环跟项链是配套的,莹润优雅,眉宇间一抹轻愁。仿佛一夜间从那个只会嚷着cp好萌好萌,无忧无虑的小女孩长成了女人,正站在吧台边,温和地对他俩笑着,“千明,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贺千明有点迟疑,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加上唐钺那人很难搞,他不希望跟蓝欣有什么瓜葛,所以他站着没动,“有什么就说吧。”

    蓝欣咬咬嘴唇:“找个安静的地方。”

    “这儿挺好,我听的见。小砚你过去点。”

    齐砚看见唐刀坐在大厅另一头沙发上,有意无意在往这边瞟,于是干脆坏人做到底,凑近贺千明耳朵:“动作别太明显,十一点钟方向。你要不要试试我们刚才说的?”

    贺千明于是脑袋没动,只转移视线,果然见着了一直在找的人。

    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散发出如沐春风的柔和气质,把酒杯转手放桌上,低头看着蓝欣微笑,“算了,走吧。”

    齐砚目送两人离开大厅,调酒师在他身边放下一个细长的高脚杯,酒液呈现出橙黄橘红色的深浅变化,像一片夕阳的光芒,“试试我的新配方,我叫它金台夕照。”

    齐砚:“……为什么不想个好点的名字?”

    用个地铁站的名字,只会让人想起拥挤的人群和古旧的站台。

    “可是很美啊。”调酒师不甘心,“金色台上夕阳照耀,多么灿烂耀眼的景象。”

    齐砚只好配合,端起酒杯唱了一口,柑橘酒的滋味沁人心脾,于是诚心诚意夸了一句,“好棒。”

    调酒师很高兴。他回过头,发现之前唐刀坐的地方已经没人了。

    剩下都是他们自己的事,齐砚懒的管,正想自得其乐时,又一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

    年纪比蓝欣大,紧身连衣裙勾勒出丰胸细腰,整体显得气势凌人,是个典型的御姐。

    齐砚一边想着我认识这号人物吗?一边看她走过来。

    女人首先用雪白细长的手指递给他一张名片,“齐砚是吧?久仰大名。”

    齐砚两手接过,扫到名片上唐瑶两个大字,后背一瞬间绷直,对她那些什么主席什么总裁的头衔反倒没往心里去。

    他勾了勾嘴角笑笑,“我也是,久仰唐女士大名。”

    唐瑶笑笑,坐上吧台高脚凳跟调酒师要酒,身姿曼妙,“你要不介意,叫我一声姐也是可以的。”

    齐砚晃晃手里的酒杯,风风雨雨,他也算磨练了出来,当初对着杜锋都能隐忍不发,眼下又算什么?立刻从善如流应了,“唐瑶姐。”

    唐瑶端起调酒师送来的b52,看着杯面上燃烧的酒精火焰,飘渺的青蓝色,若隐若现犹若轻纱,“娱乐圈的人,感情就跟这火焰一样,总是消失得很快的。”

    齐砚皱眉,没说话看着她,那火焰烧得很快,不过几秒钟就渐渐熄灭,唐瑶漂亮的嘴唇微微上弯,笑得自信而讥诮,上挑眼角打量他,“你觉得我地图炮?”

    “我比较相信case by case,任何事如果一概而论都是以偏概全。”

    唐瑶扬起头大笑,肆无忌惮的样子张扬而锐利,如果说唐钺像把利剑,她则像冰锥,仿佛会直刺进人心里。她撩了下长发,眯眼盯着齐砚看,“唱歌也好,演戏也好,最后都要达到共情,所以你们自己先得动情。戏里动情动得多了,还分得清现实吗?就算分得清,爱情在戏里消耗得多了,还能剩下多少?”

    齐砚无言以对,“原来一个人的感情还是有限额的。”

    “那当然,就连父母的爱都有限额,更何况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唐瑶笑眯眯撑着下巴,“你们要玩随便,不过,别把贺千秋的爱情消耗太多。”

    “毕竟,”唐瑶的声音笃定而沉稳,“他迟早是我的。”

    齐砚没回话,他连唐瑶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他将那杯金台夕照一饮而尽,又加了一杯碧绿的薄荷酒。

    明明是在热恋期,为什么要去考虑将来的事?且顾今宵,活在当下,就足够了。

    等到贺千明把齐砚送回去的时候,他已经醉得人事不省了。

    贺千秋只好帮他剥衣服,帮他洗澡。小青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直搂住他脖子不放。

    回房了也不消停,挂在贺千秋身上一个劲地笑着,“贺老师你干嘛会喜欢我呢?”他问,“你那些绯闻女友哪个拎出来都能完胜我,我又不能给你生孩子。”

    “乖,我只喜欢你。”贺千秋哄着他,把他手拉开,将人塞进被窝里。齐砚又从被窝里伸出两只手继续挂贺千秋脖子上,鼻尖蹭他下巴,“贺老师你老喜欢折腾我,就仗着现在年富力强是吧?再过十年二十年,等你老了没力气了,我还年轻呢。”

    贺千秋笑了,跪在被子上面,低头把小青年头发理顺,“等我变成老头子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齐砚视线朦胧,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了,眨巴着眼睛盯着贺千秋看了好一会儿,手臂一紧,用力把他抱住。“我一辈子都爱死你了,等你变成老头子了,就换我上你。”

    “还想着呢,行,存个念想也好。”贺千秋抬手,环过齐砚后背搂着他,安抚似的一下一下拍着。

    齐砚可能太舒服了,迷糊哼了两声,突然用又糯又软的声音叫:“千秋哥哥……你是我的,不许跟别人跑了。”

    他声音本来就好听,这时候百转千回,清澈婉转,又带点撒娇般的颤音,像是一直钻进人魂魄和骨缝深处。

    贺千秋呼吸有些沉,“嗯,不跑。我是你的。”

    齐砚在他耳边和缓绵长地呼吸着,睡着了。

    贺千秋叹气,松手,给他重新拉上被子,先去冲了个凉,这才继续工作。

    在初步筛选之后,木元召开了一次读稿会,让候选演员们熟悉剧本。

    这部电视剧最后定名叫《长相思》,取的是李白那首长相思之意。“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寥寥数字,道尽思念而不得之苦。

    齐砚也很苦,录完歌以后急匆匆从城西跑到城东开会,堵了会儿车,还不如坐地铁快。赶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到齐了,他悄没声地溜进去,跟几位老师欠身笑笑,坐了下来。

    木元不过四十出头,按中国十佳青年的划分还属于青年范畴,头发却有点花白了,戴着副黑框眼镜,儒雅清癯,很像个民国时代的教书先生。

    他打开剧本,先是简单讲了一下整部剧的基调,“大体来说是压抑而凄美的,因为将人格特质推崇到了极致,在悲剧下体现出悲壮的美。”

    齐砚汗颜,艺术家各有各的怪癖,司马国庆喜欢奢华宏大排场,木元则喜欢这样咬文嚼字的腔调。

    还好座谈部分持续了没多久,就换成了读稿。

    木元先解说了一下几个角色的特点,然后让演员们自选一段场景念台词。

    现在演员基本上已经选好,连女主角都定了,只有男主角人选,包括贺千明在内还有三个。

    三人不约而同选了跟男二号的对手戏。

    齐砚振作精神,一个一个应对。

    第六十一章 变生肘腋时

    读稿会第二天,齐砚在录音棚待了一整天,到后来感觉已经迟钝了,回家的时候脸和心都是木的,不想说话不想笑,只想当个没有情感没有思想的木头人。

    他依稀想起来以前追银魂的时候,看到空之英秋说:好想变成菠萝包啊。

    当时只是觉得这漫画家脑洞清奇而已,到了现在,才发现真是心有戚戚焉。

    漫画家跟歌手的相同点在于,总是在殚精竭虑地压榨着每一分激情和灵感,要语不惊人死不休,要推陈出新,要别具一格……成品出来后还不一定能得到认可。如果失败,那失落难以形容,还必须将所有苦果吞咽下去。

    相比之下果然还是做个菠萝包更轻松。

    不过……齐砚背靠在玄关处的门上,仰头叹息,比起菠萝包,他还是更想变成贺千秋的领带夹。

    正胡思乱想着,电梯门又开了,一个左眼发青的帅哥黑着脸出现在他面前。

    齐砚眨两下眼,那眼熟的帅哥已经朝他走过来。

    干涸的情感池仿佛重新开始蓄水,贫瘠的神经顿时充满活力,齐砚终于指着那帅哥哈哈大笑,“明哥你这是怎么了哈哈哈哈只青了一边啊是踹的还是揍的哈哈哈哈哈哈!”

    贺千明怒气冲天,几步迈到齐砚面前,抓着他衣领大吼:“笑你妹,都是你害的!”

    齐砚拼命收敛笑容,安抚地挣脱贺千明手指,去厨房煮了几个鸡蛋,然后包上毛巾给他热敷。

    贺千明哼哼唧唧地斜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热鸡蛋敷眼睛,一边讲电话,“乐仁啊,唱k我不去了,不好意思,你们自己玩,算我的。唉,突然上火,牙疼,脸都肿了……别看我口齿清晰,这是硬撑的……行啊,没问题,改天一定一定,bye!”

    齐砚朝他竖拇指,“这借口找得真好。”

    贺千明冷傲孤高地哼了一声,没理他。

    过了一会齐砚偷偷摸摸去看微博,果然看到舒乐仁发了一条“明女王牙疼,粉丝们快去安慰他。”的博,紧接着一大波粉丝杀过来,提供了各种各样治疗牙疼的办法。估计过几天公司里得收到一大堆牙膏牙刷牙疼药之类的礼物。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看到唐刀也转了舒乐仁那条博,问了一句:“为什么眼睛不疼?这不科学。”

    齐砚噗哧一声又开始笑,“小刀可真能忍,都快一个星期了才动手。”

    他实在太欢乐了,笑得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贺千明从他手里夺过手机看了眼,恨恨地扔回去,“什么一星期,他居然因为老子出错牌就动手,简直没王法了。”

    齐砚坐起来,一本正经地看他,“明哥,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你再想想,出错牌之前你还干了啥?”

    贺千明往靠背上仰头,心不在焉继续敷眼睛,“这小子简直了,我明天拍广告怎么办……没干啥啊,开着yy跟几个哥们神侃而已。”

    “不能吧?再想想。”

    贺千明看齐砚这么认真,也开始努力回忆,“我订了八种起司披萨,他嫌太腻,说换成半个,再加半个夏威夷风味。可打电话过去人家说已经送出门了,我就干脆重新订了个夏威夷的给他,他就骂我败家子……”

    齐砚也想骂,把布加迪威龙涂装成那种熊样的土豪,有什么资格因为半个披萨骂他家小明哥?

    不过他倒是不相信唐刀真为这种事生气,于是继续追问,“不对,明哥你再想想,难道没提到蓝欣?”

    “哦,说到蓝欣,一哥们儿说她明天出发,结婚前都不回来了。我就顺口问了他一句,明儿要不要去送送你嫂子。”

    齐砚一个响指,“就是这个了,他怎么回你的?”

    贺千明换了个蛋继续热敷,好像终于回过味来,“他说:那是我哥的老婆,你瞎蹦跶什么?”

    这酸得都能杀菌了,可惜贺千明当时忙着打游戏外加在yy里跟人吐槽,居然没意识到。

    贺千明后知后觉地站起身,朝门口方向走两步又折回来,原本俊美而深刻,略带忧郁的容颜,因为多了个青眼圈有些滑稽,两手抓着毛巾揉,“不行我得回去……”

    齐砚往后靠着沙发鼓励他,“回去吧,就说两个披萨他吃不完,你回去帮他吃。”

    贺千明:“……”

    当晚唐刀发了条微博表示:“这辈子都不想再吃披萨了。”配了张两个披萨空盒的照片,目测是十四寸。

    贺千明深沉严肃地回了他一句:“这么巧,我也是。”

    齐砚看得眼红,他也好想跑去微博跟贺千秋秀恩爱,可是贺千秋的微博太严肃太无趣了,完全找不到机会下手。

    他有时候觉得,贺家人的逗比气质全部都集中在贺千明一个人身上了。

    齐砚新专辑筹备许久,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到灌录的时候,除了开始的主打歌比较折腾外,后面几乎一气呵成,十分顺利。

    网上流传的主打曲的试听小样在几大音乐网站疯狂流传,长期挂在首页。虽然一方面是公司出了宣传费的缘故,不过也因为齐砚人气足够旺能带来流量。

    至于一家叫“音熊”的音乐网站更是不遗余力,在几个榜单上都在为齐砚做宣传。

    原因就更简单——这网站的幕后老板是编曲应天涯,大股东是贺千秋。

    主打曲目又是他的御用词人贺千秋的作品,虽然现在改名叫秋砚了。

    歌名叫《刺猬先生》,轻摇滚里混了一点弗莱明戈舞曲元素,欢快情歌,琅琅上口。

    初秋的那个雨天有一点冷,

    公园林荫道上站着刺猬先生,

    他抱着蓝色吉他,笑带余温,

    他说嘿宝贝,来跟我一起摇滚。

    可是刹那间乌云滚滚,大雨倾盆,

    冲走了所谓的蓝颜与红粉。

    他说没关系,这世界总是这样,

    匆匆来了又去的观众们,

    谁也不在乎你有多挥霍青春。

    刺猬先生,还有谁陪你一起摇滚?

    刺猬先生,为何防备总那么深?

    刺猬先生,对爱情全是疑问,

    刺猬先生,对女孩没有天分,

    刺猬先生,藏不住有点小蠢,

    刺猬先生,还不懂怎么接吻。

    ……

    齐砚第一次看到歌词的时候勃然大怒,冲进贺千秋的特制视听室,踩住男人膝盖,一手叉腰,一手将稿纸捏成一团,气势汹汹大吼:“这歌词写的是我吧!我什么时候不懂接吻了!!”

    贺千秋正舒适地靠坐在摇椅里,手指微勾搭着太阳穴,欣赏1963年黑胶唱片版女武神进行曲,看见张牙舞爪的刺猬先生冲进来,依然眼带笑意,“别往心里去,不过是为了押韵。”

    齐砚更怒了,摇椅晃来晃去,害他踩不稳膝盖,干脆顺着贺千秋两腿中间,单膝跪到椅面,然后勒他脖子,“居然承认了……那可以写我很会接吻啊!”

    贺千秋不痛不痒任他掐,一本正经地思考了会儿,果断摇头,“那就逻辑不通了,再说也不能罔顾事实。”

    齐砚咬牙切齿,扯着男人衣领往上拽,低头堵住那可恶的嘴唇。

    有好一阵,房间里伴随高亢恢弘交响乐响起的,只有可疑的液体搅拌声跟某人委屈得跟猫似的哼唧声。

    接着齐砚突然大声喘气,“走开,憋死了!”

    接着是贺千秋略带嫌弃的声音,“亏你还是唱歌的,就这肺活量怎么对得起听众。”

    “一码归一码!重新来!”

    “严肃点,讨论歌词呢。”

    “等等,所以只要我亲到你喘不过气就给老子改歌词!”

    “那我拭目以待。”

    ……

    最后歌词没有改,但一开始试唱得时候,应天涯非常不满意:“小砚,你把那句不懂怎么接吻咬得太重了,至于那么苦大仇深吗?虽然说是有点表达处男的怨念成分在内,但也不是重点。再轻松一点,要青春疼痛,懂吗?要唱的是一个人向往恋情,又怕受伤的试探心情,而不是:可恶啊,老子今天没人玩亲亲!”

    齐砚被他吓得一背都是冷汗,急忙说:“明白了,应老师,我再试试。”其实心里在咆哮,你才处男你全家都处男你才今天没人玩亲亲!

    虽然说情绪影响工作是很不敬业的表现,但歌手这碗饭,跟行政工作的性质差太多,情绪对工作非常重要。

    第2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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