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推荐阅读:[快穿]给攻略对象生娃高H藏王《玉壶传》【bg】【古言】【骨科】【结局不定】【崩铁乙女】总合集新無限淫慾徐解来日从获得亿万年魂灵开始无敌我是林正英的僵尸徒弟火影:我只能抽出S级奖励捡个总裁做老婆

    [穿书]鬼畜皇帝爱上我 作者:黄烦烦

    第7节

    “皇兄,你最喜欢的顾书朗竟然逃走了,你是不是很生气,那你就赶紧醒过来,去把他抓回来……”

    “皇兄,你别丢下我……”

    顾书朗:“……”

    他不逃走难道还要等着被当成祸国妖孽被杀死?

    听着楚澜玉的哭声,顾书朗不知道楚奕宣是何感想,总之他心里面是有些不忍的,他原本并不是很喜欢楚澜玉,无辜害死兄长,爱上了有血缘关系的堂哥,尽管后来证明了凤墨绝并不是先太子之子,但他还是为此感到膈应。

    只几次接触,楚澜玉不过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楚澜玉只楚奕宣一个亲人,但楚奕宣平日里忙于国事,并不能处处顾虑到她,难免有些疏忽。

    顾书朗也不信楚澜玉真如原书里面讲的会那么不堪,一个自小受着皇宫礼仪教导长大的公主不可能那般不知事,其实只要多加引导,及时将其拉出那个情爱的漩涡,会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楚澜玉自然没能把楚奕宣叫醒,最终红着眼睛走了。

    翌日,承泽殿传来消息,皇上醒了,举宫欢庆,当然,这只是明面上,不少人叹惋,皇上怎么就醒了呢,若是直接驾崩了该多好?

    这不少人当中便有顾书雅,顾家不知顾书雅肚子根本没货,只想如今皇上醒了也好,毕竟那肚子里的是皇上的第一子又是嫡子,若是没有意外,将来必定能够继承皇位。

    但顾书雅知道自己根本没怀孕啊,皇上……皇上怎么就醒了呢?!

    也怪顾书雅太蠢太心急,若是她有耐心等到楚奕宣真正驾崩后再设计这一出,还能留有余地,可偏偏楚奕宣只是昏迷根本没死好么?顾书雅自作主张设计了这一出,不过只砸到了自己的脚。

    自楚奕宣醒后,顾书雅便一直处在恐慌状态,她想皇上会不会以为她与别人有了私情,她知道男人最恨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没穿过来之前,她有个堂姐婚内出轨,结果便被堂姐夫打了个半死。

    她……她没给楚奕宣戴绿帽子,她还是完璧之身,只要让嬷嬷检查一下便能知晓,这样楚奕宣便不会太怪罪自己吧。

    直至此刻,顾书雅都没意识到自己犯的是欺君诛九族的大罪。

    傍晚的时候,楚奕宣醒来后颁布的第一道圣旨便是惩处了所有在他“昏迷”期间有不规矩动作的大小官员,按情节严重大小处置,那些通敌卖国者自然是直接砍了头,有些也仅仅只是免了官职或者降了几职。

    大臣们本还担忧楚奕宣会拿他们将顾书朗当作祸国妖孽,想将其杀害却让人逃走一事发作,但楚奕宣迟迟没有动作,大臣们一方面松了口气,另一方面心里面还是七上八下的。

    至于顾书雅,楚奕宣自是不可能公开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这一事实,只能让人暗中了结此事,得知顾书雅根本未孕也没有奸夫,楚奕宣仍是没有放过她,最后顾书雅死在了冬日的水池子里。

    其他人只当是皇后不小心落了水,溺水而亡,纷纷可惜。

    但楚奕宣还是让人将真相透露给了顾家,顾太傅听到此消息,当场便晕厥了,醒来后再也没了往日的矍铄,只喃喃道,顾家完了,顾家完了……

    顾太傅即日递了折子辞官,一家搬离都城,皇上允。

    作者有话要说:  猝不及防就让顾书雅领便当了……

    今天还有一更,会肥肥的~会到很晚,大家别等……

    ☆、密道逃生

    楚奕宣拖着中毒已深的身体对朝堂进行了一番大清洗,弄得文武百官皆惶恐不安,同时,官员依旧关心的一个问题,皇上的身子到底还好不了了?

    只楚奕宣一直未说明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未提及有关继位的话题,大臣们亦不敢开口,生怕惹了这脾气不好的皇上,只能一心等着楚奕宣身体好起来,再做打算。

    楚奕宣醒后第五日,凤墨绝终于有了动作。

    半夜,更夫敲着竹梆漫不经心地走着,忽听远方传来阵阵马蹄声,立刻提起了精神,竖起了耳朵,马蹄声越来越近,在这阴森的黑夜里带着股肃杀之意,更夫一个激灵,莫名有些恐惧,扔下竹梆就跑远了。

    承泽殿内,楚奕宣听完暗卫的传报,微微颔首,顾书朗却不同于楚奕宣的冷静自若,他心里有些慌乱。

    他原本猜想着楚奕宣知道了凤墨绝的计划,必定会有所准备,只如今楚奕宣似乎什么都没做。

    终于,楚奕宣动了动,开了口:“你还记得朝时节那晚我与你说过的话吗?”

    朝时节,他当然记得,楚奕宣还给他做了一只河灯,也是在那一夜,他清晰认识到了对楚奕宣的感情,甚至还借着气氛给了楚奕宣一丝回应。

    不过楚奕宣与他说了什么?顾书朗隐隐约约记得一些。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带你走。”

    “嗯。”

    再次听到这句话,顾书朗心里还是溢满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情愫,只是这种时候楚奕宣提起这话……

    “皇上你这是……何意?”

    “我只问你,我若是没了皇帝的身份,没了这万人之上的滔天权势,你还愿不愿意同我一起?”

    话说到这种地步,顾书朗再不明白楚奕宣的打算他就真的是个傻子了,同时他也确定楚奕宣是知道凤墨绝的真实身份的,否则,他也不可能会做出这种决定,将国家交到一个异姓人手中。

    楚奕宣目光灼灼地等着顾书朗的回答,顾书朗忍着快要爆炸的心脏,忍着心底那酸溜溜的小情绪,瞥过头不自在地回道:“我……我自是愿意的,只要你不后悔。”

    顾书朗省了“皇上”二字,让这话听起来意外地像句表白,偷偷瞥见楚奕宣上扬的唇角,顾书朗感觉自己疯了。

    “他们人快要来了,我们是不是先走?”外面已经传来厮杀声,且朝着承泽殿的方向越来越近。

    楚奕宣摇头:“我要等他来。”

    顾书朗默默攥紧了手,他知道楚奕宣口中的“他”是指凤墨绝,楚奕宣当凤墨绝是堂兄,可只有自己才知道,凤墨绝根本不是先太子之子,他身上流淌着的不是皇室血脉。

    打斗的声音已经进了承泽殿,渐渐逼近了寝宫,须臾,凤墨绝穿着金甲提着剑刺开了门帘。

    鲜血沿着长剑低落在地上,金甲上也沾上了许多,凤墨绝这次没有披着发,用黑带束起,约莫是为了方便杀人。

    “竟然没逃走?”凤墨绝一双凤眼笑得妖孽,看向楚奕宣的眼神却带着疯狂狠厉。

    楚奕宣依旧坐着不动,只平静道了一声:“楚奕睿。”

    凤墨绝只是愣了会儿,随后提剑走到楚奕宣跟前:“十多年未见,三弟还记得我?”

    “你没变多少,还是长得那般好看。”

    顾书朗:“……”

    都到这种时候了,楚奕宣还有心思开玩笑,虽说凤墨绝确实长得挺好看,但用“好看”来形容一个男人总归是不太妥当的。

    “口皮子挺厉害,但我今日也不是与你讨教嘴上功夫的,楚奕宣,父债子还这句话你认不认?”

    “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为何不能?”凤墨绝嗤笑一声,便想提剑架到楚奕宣脖子上,谁知手上半分力都使不出。

    “你给我下药?”

    轮到楚奕宣嗤笑:“你以为就你一人会用毒?”

    顾书朗目瞪口呆·jpg,楚奕宣什么时候下的毒,他可什么事都没有。

    凤墨绝浑身无力动弹不得,瞪着楚奕宣的目光似是要立刻就将楚奕宣杀了,只那目光杀不了人,凤墨绝想着自己的底牌,于是递了个眼神给顾书朗,顾书朗只装作没看见。

    “怕是要令你失望了,书朗并没有背叛我,而我亦没有中毒,大哥你还是大意了。”

    楚奕宣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得意,让凤墨绝不禁咬紧了牙:“你……顾书朗,你可别忘了你还中着毒,除了我无人能解。”

    “那便请大哥交出那解药了,大哥的一条命换一粒解药,可行?”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还握在凤墨绝手上的剑瞬间便移到了他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紧紧贴着喉咙,不经意间已经划开了一道血痕。

    凤墨绝无所谓笑了笑:“今日输在你手上,算我大意,但你想得到解药救你小情人的命,就算杀了我也不可能,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便让他死吧,能让你余生都活在痛苦之中,我死了也值。”

    妈的智障,若不是想到凤墨绝喜欢的人是楚澜玉,顾书朗都得怀疑这俩人演了一出相爱相杀的戏码。

    眼看着楚奕宣已经将剑愈发用力抵在了凤墨绝喉咙出,血也流得越来越多,可凤墨绝似是下定了决心宁愿一死,也不会交出解药,紧闭着眼,睫毛轻颤,不说一个字。

    这时,外面又是一阵骚动,凤墨绝终于睁开眼,冷笑看向楚奕宣。

    知道来人正是赵义,楚奕宣只得暂时放下此次拿到解药的机会,打开密道,拉着顾书朗一同跳了进去。

    凤墨绝不知楚奕宣为何放过了他,但确确实实松了口气,待赵义带人闯了进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楚奕宣逃进了密道,这是密道的布局,你带人进去把人找到杀了,连同楚奕宣身边的顾书朗,也一并杀了。”

    赵义打开图纸看了一眼,立刻便带人进了密道追了上去。

    顾书朗听着后面追来的脚步声,又看了看被楚奕宣紧紧拉着的手,心里的紧张感莫名消失,一瞬间,他有种冲动想要跟楚奕宣坦白身份,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书朗默想,等从密道逃出去后,他便坦白吧,不管结局如何,他都不想继续顶替着原主的身份肆意享受楚奕宣的宠爱了。

    密道里黑暗一片,只楚奕宣手中亮着的火折子照亮了逃生的路,后面的人还在追赶,楚奕宣不得不加快速度,忽听见身旁书朗的喘息声似乎不太正常,急急停下问:“怎么了?”

    “体内的毒发作了。”顾书朗暗骂自己一声不中用,关键时候掉链子,一边又赶紧掏出一粒解药吞下,但这一时半会儿疼痛不可能立马就消失,顾书朗几乎没了力气。

    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楚奕宣细细听了听,察觉来人并不是很多后,放弃了继续往前跑的计划,他将顾书朗移到一隐蔽处坐好,手里提着原本属于凤墨绝的剑,随时准备厮杀。

    顾书朗自知是他拖累了楚奕宣,但除了保护好自己并提醒楚奕宣小心些,他做不了别的,顾书朗从未像此刻这般怨恨自己,这毒其他时候不发作偏偏赶上了他们逃命的时间。

    楚奕宣那边已经打了起来,地上散落着几根火折子照亮了打斗的场景,赵义那边有六人,皆挥舞着刀剑朝楚奕宣刺去,而楚奕宣剑法愈发狠绝,不多久便生生夺去了四人的性命。

    顾书朗看得心直揪紧,当一人缠着楚奕宣挥剑,赵义从背后偷袭,一刀正要落下时,顾书朗终究没忍住大喊了一声“小心”。

    楚奕宣堪堪避过了那一刀,手上的剑直取那人性命,当他回过头准备对付赵义时,却见赵义已经将刀抵在了书朗的脖子上。

    “舅舅。”楚奕宣愤怒出声,似在职责赵义为何要背叛他。

    “皇上这声‘舅舅’我可不敢接,不过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称你为‘皇上’了,你不给我赵家活路,我总得替赵家多想想不是?”

    “朕念着母后已经给了舅舅无数次机会了,朕并不想逼着赵家走上绝路,也不是想剥夺舅舅所有的兵权,只是想让你交出三分兵权,可舅舅你不愿。”

    赵义大笑,笑声回荡在密道里,听起来万分的渗人:“我凭什么愿意,敌军是我赶走的,大楚朝也是我护住的,这兵权不该是我的吗?!”

    “舅舅……”

    “楚奕宣,今日在此,你我便不再有舅甥之情,顾书朗如今在我手中,你不是一直喜欢他,那用你的换他的命如何?”

    楚奕宣没了好颜色,冷笑一声:“先不说你这话值不值得相信,你以为朕会为了他放弃自己的性命?”

    “舅舅,朕告诉你一件事如何,你手上的这个人根本不是顾书朗,朕是喜欢书朗不假,但绝不是他。”

    “你以为你能骗到我?”

    压根儿赵义就不信,可若是他此刻注意看顾书朗的话,便能见到他脸上尽是震惊。

    顾书朗顾不得楚奕宣是不是为了骗过赵义而说出此话,震惊已经控制不住地表露了出来:“你知道?”

    那他与楚奕宣相处的这些日子到底算什么?

    “从一开始便知道了,你的性格喜好乃至一举一动都与他完全不同,朕怎么可能发觉不出,一直留着你便是想看看你是谁安排过来的,还有,你将书朗怎么样了,他……是否还活着?”

    楚奕宣这番话说得亦真亦假,另赵义不禁怀疑起来,手上握着的大刀也不由松了几分,就是这个时候,楚奕宣朝着赵义身后点了下头。

    眨眼间,大刀落地,顾书朗被人从赵义手上救出,赵义背后被刺上一剑,刀尖穿过胸口。

    赵义瞪大着双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过头看向如鬼魅一般的黑衣人,随后直直倒下咽了气。

    “护送我们至出口。”楚奕宣对黑衣暗卫吩咐,接着拍了拍依旧没回过神的顾书朗道,“走吧。”

    此时,顾书朗只觉昏昏沉沉,赵义死后,楚奕宣没再多说,似乎刚刚说的那一番话真是为了骗过赵义,但顾书朗不信,楚奕宣必定是说真的,他早就看出了自己并不是原来的顾书朗。

    胡思乱想间,渐渐有了光亮,想来出口便在不远处,顾书朗跟在楚奕宣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想要说些什么又发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

    看到了出口,停下脚步,楚奕宣一声“你回去吧”,暗卫立刻没了踪影。

    外面天刚刚亮,带着冬日早晨特有的阴凉,顾书朗紧了紧衣物,忽然感觉一只手被握住,低头看去正是楚奕宣握着自己,心莫名暖了起来,之前的担忧也散去几分,他朝楚奕宣笑了笑,随后两人一同出了密道。

    踏出密道后,楚奕宣摸索到什么东西旋转了一下,紧接着,出口被封住,而他与楚奕宣脚底下踩着的石板缓缓升高,一片茂密的树林便出现在了眼前,

    “我们去哪儿?”顾书朗问。

    楚奕宣不语,只管牵着顾书朗的手往前走,大概过了两三条小溪,一间木屋立在了不远处。

    “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两日,再做打算。”

    顾书朗跟着走进木屋,进去后才发现木屋空间里很大,东西也很齐全,似是早有人准备好了。

    往里走,卧着一张床,楚奕宣走到别处拿东西,顾书朗便抓着崭新的绒被闻了闻,晒过的,有太阳的味道。

    楚奕宣扔给顾书朗一整套衣物:“别弄脏了被子,赶紧换身干净的衣服。”

    在密道里走了一夜,衣衫早就脏得不行,甚至还带着斑斑血迹,说话间,楚奕宣已经开始脱了,顾书朗呆呆望着,愣了许久。

    “要我帮你?”

    顾书朗回过神,老脸一红,默默转过了身。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wuli宣宣是个温柔重情念旧的好黄桑……

    ☆、木屋生活

    树林密布,少许树木因着冬日的寒冷凋敝了叶子,只剩光秃的枝桠,等待来年开春再次发芽,林子里多的还是常绿树,像那雪松、龙柏、黄杨、冬青、桃叶珊瑚等,依旧挺立着枝干,在冬风中摇曳生姿。

    林子里小径多,岔口也多,若是有人不小心踏入这里,很难再找到出口。

    沿着其中一条小径跨过淙淙溪流,再经过几个岔口,便可见到一处木屋,木屋立在苍天树木当中,被包围着,并不起眼。

    此刻,木屋上方正升起浓浓炊烟,俨然是有人在里面生火。

    顾书朗有生之年第一次住在这么原生态的地方,也体验了一回住木屋的感觉,木屋里虽说已经提前备好了各种东西,但比不得皇宫里的处处精致,睡惯了软绵绵的大床,吃惯了山珍海味,喝惯了龙井观音,蓦然回归到粗糙的生活当中,还是让顾书朗很不习惯。

    约莫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了。

    但真正从皇宫中脱离开来,顾书朗高兴得很,如今正值太平盛世,并不难找到存身之处,再说还有楚奕宣在他身边,以后的日子不会过得有多难,有些骄奢的习惯慢慢改掉便好。

    木屋里仅放着一张床,不算大,他与楚奕宣睡在一起,胸膛贴着胸膛,往日是楚奕宣强势地将他抱在怀里,这次却是因为床小,两人睡着只能挤在一块儿。

    一直睡到了傍晚,先是顾书朗醒了过来,楚奕宣因为一夜的打斗难免疲惫了许多,眉头紧锁,迟迟不愿醒来,顾书朗想着楚奕宣说要在此休息一段时日,再做打算,那吃的用的也得由他们自己弄好。

    摸索着床头边的衣物简单套在了身上,顾书朗穿好鞋子去了厨房,厨房角落摆着的木桶里还有之前楚奕宣从小溪中打来的清水,顾书朗舀了倒进锅里,然后坐到灶膛后面吹亮一根火折子生起了火。

    这里没有火柴没有打火机,幸而还有火折子无需像远古人般钻木取火,只是身边的火折子不多了,应该只能支撑一两天。

    顾书朗以前哪里做过这种活儿,他今日以前从未见过灶膛这种东西,但生活摆在面前,他不可能让楚奕宣纡尊降贵来烧火,只能自己摸索着尝试一番,经过早上烧过一次水后,他动作熟练了许多。

    生火,添柴,顺便还能取取暖,待锅盖上方冒出一层热气,顾书朗继续添了把柴火,接着便离开了灶膛。

    去了里间,楚奕宣已经醒来,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手中还紧紧抱着被子,似有些呆傻,顾书朗看笑了,上前拍了拍被子,道:“皇上,起来吧,渴吗,我烧了热水。”

    楚奕宣轻哼一声,把半张脸从枕头间露了出来,区别于另外半张,有些红热,看上去跟滑稽,顾书朗忍住笑,拿起一件单衣放到楚奕宣面前。

    楚奕宣终于有了动作,从床上坐起,却没急着穿衣,而是瞥过头去看顾书朗,还伸出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妈的智障?

    见顾书朗愣着,楚奕宣继而又笑了,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以前我便说过,你不必尊称我为皇上,但你那时小心翼翼,恪守礼仪,如今出了宫,你总不好再这样称我。”

    顾书朗一怔,他但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是喊“皇上”喊习惯了,若是蓦然改成其他的称呼,他怕是还真改不过来,不过,顾书朗仍是虚心问道:“那该怎么唤你?”

    “直接就名字吧,去掉前面的姓氏,书朗你试试。”

    楚奕宣本想肉麻些,直接去掉前面俩字,考虑到顾书朗脸皮薄,不仅不会这样喊,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只得暂时放下这个想法,换了种不太难为人的。

    “嗯……奕……诶还是算了吧,你赶紧起,我去外面看看。”

    顾书朗觉得唤“奕宣”两个字总有种迷之羞耻的感觉,卡在喉咙处,硬是说不出来,于是直接扔下楚奕宣离开,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楚奕宣脸色一阵青,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都说不出口,以后还怎么让他说出其他更亲密的称谓。

    楚奕宣可是立志要成为让顾书朗在床上喊他“相公”的男人。

    厨房里顾书朗洗干净了杯碗,将刚烧开的滚烫热水盛在水杯里凉一会儿,不多久,楚奕宣穿好衣服进来,见桌上的水杯,问:“可以喝?”

    “嗯,有些烫,你慢些喝。”

    楚奕宣点点头,端起杯子微微喝了一点儿试了下温度,也润了润干涩的嘴唇,旁边,顾书朗将一些热水放进据说可以保温的水壶中,实质效果他也不清楚,毕竟他没听说古代有热水瓶这类东西。

    完了,他问:“今晚吃着什么?”

    这里只准备些大米,腊肉这些可以储存的食物,但顾书朗其实并不太喜欢吃腌制的鱼肉,且这些东西吃多了并不好。

    楚奕宣正好喝完半杯水,将水杯放下后略微思索了会儿:“待会儿我出去捉几只野兔或者鱼回来,若是遇上些野菜也可以顺带摘些。”

    顾书朗狐疑地看了楚奕宣一眼:“大冬天的能抓到鱼跟野兔?”

    “野兔野鸡应该能捉着,冬天虽然冷,它们也不是不出来活动的,我出去后你别乱走,等我回来。”

    说完,提着那把长剑便走了。

    顾书朗撇撇嘴,想着楚奕宣能抓到活物,却不一定认识野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有些光亮,于是找了小篮子,关上门在附近找起了野菜。

    他大学的时候与几个同学一起在户外住过几夜,前两天他们吃自带的事物吃腻了,便想着找些其他吃的,同行的同学中有个老家在农村,做得一手好饭,带着他们出去找了许多能吃的野菜。

    托那位同学的福,顾书朗也认识了许多可食野菜,万万没想到这会儿便派上了用场,刚开始,顾书朗还担心冬日可能不会有野菜生长,但等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儿,发现此处树林密集,气候暖湿,不少地方都密密麻麻长着许多野菜野草。

    顾书朗分辨着摘了不少放进篮子里,遇到一处腐木,上面长着木耳蘑菇,顾书朗确认都是无毒以后,没有犹豫都摘下了,最后满载而归。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时辰,楚奕宣也回来了,手中提着一只去了毛光秃秃的野鸡,俨然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楚奕宣见顾书朗正洗着什么东西,过去一看,是一篮子野菜,外加木耳蘑菇,问:“你摘的?”

    顾书朗笑嘻嘻:“对呀,今天晚上可以吃野鸡炖蘑菇,那些野菜也可以炒上一盘,对了,你去把鸡切成块儿。”

    说完,不放心地又加上了一句:“别切太大也别太小,鸡头鸡屁股给扔掉。”

    “嗯。”

    顾书朗洗完菜,便去烧火,检查了一下调料都有,放了心。

    因着只有他一个人,又要炒菜又要添火忙不过来,想着等楚奕宣把鸡肉剁好再炒,很快就打消了这主意。

    让楚奕宣烧火?顾书朗摇摇头,楚奕宣长得多俊呐,可不能让他烧火,要是被烟熏着了自己还不得心疼。

    炒菜也算了,楚奕宣从来没做过这种活儿,万一把菜炒糊了就得不偿失了。

    想了想,顾书朗想到个好主意,找了几根木条子,这种木条子比较耐烧,一时间不会燃尽,等用干柴将木条子点燃塞进灶膛,顾书朗便专心于炒菜上了。

    顾书朗已经许久没炒过菜,手艺生疏了不少地方,只简单炒个野菜他还是会的,色就算了,香是必须要有的。

    那边,楚奕宣已经将野鸡切好块儿,放下刀洗了个手,接着走到锅边,见顾书朗一只手不停翻炒着,蓦地说了一句:“他是不会做饭炒菜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

    ☆、坦白

    在密道中时,顾书朗曾下过决心,等出了宫便与楚奕宣坦白身份,只后来因楚奕宣同赵义说的那番似真似假的话,又让他动摇了。

    他以为只要自己不先开这口,楚奕宣便不会再提。

    但……

    楚奕宣说,“他是不会做饭炒菜的。”

    顾书朗起初没听明白,将这句话在脑中细细过了一遍后,身子蓦地一僵,心中钝痛,然他仍是坚持着把菜炒好盛到了盘子里。

    不管楚奕宣想说什么,饭是一定要先准备好的,他俩已经一整天未进过食,总不能空着肚子说话,于是顾书朗憋着心里的委屈道:“先让我把饭菜弄好,有事过会儿再说。”

    厨房里有两只锅,顾书朗琢磨着将米饭与野鸡炖蘑菇一起做可以节省些时间,只是少了个人手烧火,先前他是心疼楚奕宣那张俊脸才没忍心让他纡尊降贵坐到脏兮兮乱糟糟的灶膛后面添柴,但此刻自己心里面不舒服得很,他才不要让楚奕宣好过。

    顾书朗手一指:“你坐过去烧火。”

    “……?”

    一看到楚奕宣那“你确定”的怀疑眼神,顾书朗就生气,淡淡说了一句:“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楚奕宣依言坐了过去,看上去也没那么不情愿。

    顾书朗淘好米,放进锅里,用锅盖盖住后,不放心地去灶膛后瞧了一眼,楚奕宣已经生起了火,他这才又回到前边儿,专心做起了野鸡炖蘑菇。

    约莫过了两三盏茶时辰,米饭先熟了,蒸蒸热气升起了锅盖上方,又闷了会儿,等他将另一只锅里的食物有条不紊地添进去,最后也将其闷起来,这才打开煮着米饭的锅,顿时米香四溢。

    “饭熟了,你先过来吃吧,鸡炖蘑菇再炖上一会儿便好了。”

    经过少许时辰的沉淀,顾书朗心里已经好了许多,连带着对楚奕宣也没气了,楚奕宣“嗯”了一声,从灶膛里面走出来,用手掸去身上的灰尘草屑,一套动作由他做出来半点不觉得粗俗。

    果然,皇上就是皇上,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就算到了任何不堪的环境都不会损灭丝毫。

    楚奕宣拿过两只干净的碗盛了饭放在桌上,又取了筷子过来,随后也未动筷,而是再次走到立在锅前的顾书朗身旁。

    “他以前对我最是冷漠,那也是我该受的,我只希望着日后某一天他能接受我。

    “起初你虽刻意模仿着他的性子,但一个人的性格习惯是不可能瞬间变化的,一开始我便察觉出了不对,只以为是谁将他虏了去,换了个容貌一样的。”

    顾书朗闻言,手有些抖:“但你又发现我跟他的身子并无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嗯,我便知道身体没错,只身体里的人可能换了,我一向不信鬼神,对此结论有些嗤笑,想着再观察一段时日看看,你性子软,刻意装出来的冷漠很快就卸下了,在你身上,我体会到了他从未给过我的愉悦。”

    说着,楚奕宣的双手慢慢环上顾书朗的腰,顾书朗有意推开,腰部却被牢牢箍住,只能任由楚奕宣就着这个姿势在他耳边继续说话。

    “我在感情上一向有些执着,对他求而不得更是偏执地要将他留在身边,其实在发现他与凤墨绝有联系之前我已经预备放弃了,只那件事实在恼了我,我便打消了放他离开的念头,也就是在那段时间你来了,可对?”

    顾书朗微微点头,心想原主也着实可怜,本来已经可以离开了,又被自己给弄砸了,不过细想来可能原主更想做的不是离开,而是报复楚奕宣吧。

    “那你为何到现在才揭穿我?”顾书朗问。

    楚奕宣轻笑:“这怎么叫揭穿,不过是怕你想多,坦白而已,我知道你想问我喜欢的是他还是你,这问题实在不好回答,若是你不是到了他的身子上,我大概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我只能说先前我对他的感情都是真的,如今对他有愧,他的离开应该与我有关吧。”

    顾书朗呵呵,不就是你把他操没了的吗:“就是那日你生气与他……这般又那般……他就没了,然后我进了这个身体。”

    顾书朗实话实说,尽量说得委婉,然还是看到楚奕宣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

    “你也不知他到底如何了?”

    “不知。”或许已经消失了吧。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顾书朗听着心里酸酸的,不知哪儿借来的勇气,问道:“那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

    “我自是喜欢你的,你或许不信罢,你们俩性情相差许多,我不会将你看作他,此刻与你说这些,只希望我们之间能真实些,我想与你好好过完这一生。”

    楚奕宣也不是无心人,在原身一度不给他任何回应后,他也颓然沮丧,爱意渐渐消磨,直至顾书朗到来,他终于不再是单方面付出,且在朝时节那夜,顾书朗给了他确切的回应,让他尝到了两情相悦的滋味,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这段相当于表白的话语从楚奕宣口中面不改色地说出来,顾书朗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耳根也已红透,简直跟少女怀春毫无两样。

    克制住狂躁的内心,顾书朗喏喏开口,听上去几分羞涩几分坚决:“我也是想好好跟你在一起的。”

    下一刻,瞥过头在楚奕宣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接着顾书朗就懵逼了,一个亲吻引发的兽性爆发只能由他承担后果,两人差点就直接在厨房里做了起来,好在顾书朗还留有一丝清醒,见锅盖上方冒起蒸蒸热气,软着身子推开了楚奕宣,红着脸说:“等……等吃完饭再说。”

    说完,也不敢看楚奕宣一眼,赶紧跑来去拿了汤碗过来,掀开锅盖,鸡汤味溢满整个木屋,顾书朗用勺子盛了一些先尝了一口,味道鲜美,满意地捞起放在汤碗中,端上了桌。

    因为时间过得有些久,炒的野菜已经凉了,两人也没在意,直接就着饭吃了起来,毕竟吃完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

    翌日清晨,顾书朗光着身子从楚奕宣怀里醒来,天气很好,几缕阳光从窗间照了进来,窗外还有鸟儿啁啾声,即便身体不太舒服,浑身酸痛,顾书朗的心情仍是意外地好。

    “你再睡会儿,我起来烧些水。”昨夜楚奕宣只简单擦去了一些污物,并未过多顾书朗清理。

    楚奕宣有心要做,顾书朗自然不会拦着,点了点头,随后两人紧密贴合在一起的身躯分开,楚奕宣穿好衣物,去了厨房烧水。

    迷迷糊糊中,顾书朗感觉自己被抱起,紧接着就被放进热乎乎的水中,睁眼一看,楚奕宣正帮自己洗着身子,眼波微漾,渐渐染上了笑意。

    清洗完毕,两人还都饿着肚子,顾书朗煮了粥,又去摘了些野菜剁碎用调料拌好,和着粥一起倒也能下口。

    楚奕宣自小长在皇宫,吃食皆是御厨亲手所做,何曾吃过这等陋食,只他也明白如今在树林子里,远离集市,不可能再找到其他吃的,见顾书朗一碗粥很快就光了,便将就着勉强填饱了肚子。

    吃完,顾书朗洗着碗,忽记起一件事,问道:“公主如今还在宫中,你不将她接出来吗?”

    “她自小被父皇与我宠着长大,也习惯了宫里的生活,若是将她接出来跟我们一起,怕是要吃不少苦。”

    对于楚澜玉这个妹妹,楚奕宣是真心疼爱的:“凤墨绝恨的只有我跟父皇,对玉儿这个堂妹不会过多为难。”

    顾书朗心里白了一眼,等你知道凤墨绝跟你好妹妹有了那种禁忌的感情后,不知道该有多悔,于是劝道:“公主最依赖的人便是你,你不听她亲口说又怎知她想继续留在宫中,依我看,你若是方面问她,她必定是希望能与你一同走的,如今你把她一人丢在宫里,无依无靠的,她指不定多怨你呢。”

    听顾书朗这么说,楚奕宣原本的坚决也有了一丝松动,顾书朗加大力度劝说:“你怎么知道凤墨绝不会为难她,你父皇去世了,你又走了,他的一腔恨意无处发泄,自然而然便转到公主身上。”

    原书中不就是这样,凤墨绝对楚澜玉可谓是做尽了各种狠事,先是强迫着楚澜玉与其发生了关系,后又选了许多妃子进宫刺激她,妃子对楚澜玉各种陷害设计,凤墨绝不闻不问。

    如此虐爱,真的是爱?

    顾书朗不忍心楚澜玉深陷凤墨绝的后宫,被其折磨,但若是她真的喜欢上了凤墨绝,不愿出宫,那便是她的事了。

    “我知道你在宫中必定还有人,让他去问问公主,若是她不愿离开,顺了她的意便是,但她若是想与你这个皇兄一起走,你又何必留她一人在那儿。”

    终于,楚奕宣点了头:“听你的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改了很久,只希望没有将黄桑写崩……【下次再也不卡文了,我错了(??w?`)

    ☆、白担心

    也不知楚奕宣用了什么办法,很快便得到了宫里的消息,许是这一次楚奕宣未死,凤墨绝并不曾成功上位,虽说他已将自己的身份公诸天下,只还是受到了各方面的阻力。

    一方面朝中大臣还是较为信服楚奕宣的,很多重臣也是由楚奕宣一手提拔上来的,若是换了凤墨绝做皇帝,不说真正全部赶尽杀绝,打压是肯定的。

    另一方面赵义被楚奕宣杀了,那之前属于赵义的一半兵权也得收回,现今仍是成国公代理国事,兵权自然也被成国公收好,凤墨绝少了赵义帮他做事,少了数万兵力,行事上也颇为顾忌。

    “那皇位本就是他的,如今他想拿回去我不会过多阻拦,只先前我也替他坐了好几年那位置,为他分担了许多,不可能让他白白从我手中拿走,只要他有手段,眼下的一些障碍阻挡不了他上位。”

    楚奕宣这话明摆着想让凤墨绝自己摆平成国公与那些大臣,顾书朗听楚奕宣说他留了一封信在宫中,凤墨绝必定能看到,里面说了什么他不清楚,不过却是因为那封信的原因,凤墨绝竟未派人前来追杀他与楚奕宣。

    似乎便打算这样放过他俩了。

    “你在信里面说了什么?”顾书朗好奇问道。

    “还能说些什么,简单叙了下旧,又说我只爱美人不爱江山,那位置我不想坐了,还给他罢了。”

    顾书朗轻呸一声,脸微红:“谁是美人了。”

    楚奕宣笑着捏住他的下巴:“除了你还能有谁。”

    “……”

    至于楚澜玉,派人私下问过她,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离开皇宫,楚奕宣无奈,便与人约定好,两日后将她接出来。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进行着,顾书朗不可思议地收获了爱情,又不必再被骂作祸国妖孽,任由别人处心积虑地干掉,有楚奕宣陪伴在身边,以后的日子仿佛真的能描绘出美好的轮廓。

    只顾书朗不会忘记一件事,楚奕宣将皇位交给凤墨绝是基于他认为凤墨绝是先太子之子,身上流着皇室的血液,而若是他知道了真相……

    顾书朗很迟疑,到底该不该告诉楚奕宣事实,对自己而言,谁做皇帝都是一样,只要是个明君,就原书中写的来看,凤墨绝上位后,收买人心安抚百姓做得比谁都好。

    可对楚奕宣来说不一样,他注重血统,倘若以后让他知道楚家天下自他手中交给了一个异姓人,他必定会自责愧疚。

    放在顾书朗面前的两条路,纠结得让他不知该如何抉择,他喜欢不受拘束的生活,想要喜欢的人陪伴在身边,只又不想让楚奕宣愧对列祖列宗。

    一整天下来,顾书朗都是心事重重,楚奕宣问他,他只是摇头,他还需要好好再想一想。

    两日的时间过得很快,楚奕宣决定好了预备去南安定居,南安属南方,鱼米之乡,春暖夏凉,四季宜人。

    楚奕宣说的时候顾书朗仍是心不在焉,终于惹得楚奕宣生起了气:“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一起了?!”

    顾书朗回过神:“嗯?”

    “这两日与你说话你都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我还一直把你那句想跟我好好过日子的话当真,如今看来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种情人间的埋怨顾书朗还是第一次体验,顿觉新鲜,楚奕宣耍起小性子来真是没人能比。

    但顾书朗也知道确实是他自己不对,忽略了楚奕宣的感受,曾经是楚奕宣强取豪夺,自己权当应付,那种相处模式自从出了宫便没再有过,如今楚奕宣在改了,敛去了霸道,自己却没有把心放在维护这段感情之上。

    顾书朗默默叹了口气,道:“我先前说的话自是真的,不会是你一厢情愿。”

    “那你在想什么,我问你你为什么不与我说?”

    “你真想听?”

    “你说。”

    “……”顾书朗迟疑片刻,咬咬牙慢慢道来,“我从未跟你说过我来到这具身体里之前的情况,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忽然发生这种事,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换了个身体。”

    “我原先住的地方并不属于你们这里,可以说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时空,与你们这儿很多都不一样,我就不细说了。”

    楚楚奕宣蓦地打断:“那你还会回去吗?”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如何来的,也就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你想回去?”声音有些冷。

    顾书朗沉默了,不比之前,刚穿来的那段时日他想念父母,想知道他自己的身体如何了,担心父母会因为他的消失伤心难过,只现在,融入了这个时空的自己,渐渐淡忘了曾经在那边的事,只偶尔有时候还会梦见以前。

    他不可能真正忘记。

    “我想。”顾书朗躲开楚奕宣冷厉的目光,“并不是留恋那边的生活,我在那边有父母亲,他们只有我一个孩子,将我辛辛苦苦养大,我很想念他们。”

    后人重视孝道,古人在这一点上做得不比后人差,楚奕宣能理解顾书朗,但他还是生气,甚至很害怕,他勾画了一个场景,当书朗两边分边站着自己与他父母时,他会选谁?

    楚奕宣想都不敢想,只觉得那天迟早会到来,而书朗则会坚决地抛下自己,回到他的世界里去。

    “奕…宣……”顾书朗鼓起勇气开口喊出了这两个字,“我真的无法跟你保证太多,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但我相信事情不会真走到那一步,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我们珍惜眼下可好?”

    楚奕宣睨着眼不说话,那表情分明在说,不好,这辈子你都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顾书朗心知不能再说下去了,只得将话题转移一开始想说的上面去:“其实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得告知你一声,凤墨绝并不是先太子亲子,他与你没有丝毫任何血缘关系。”

    终于说出了这个秘密,顾书朗心中顿松一口气,也不看楚奕宣是何表情,继续不管不顾地说道:“凤墨绝他是先太子妾室偷换来的,你可以去查探一下。”

    “你为何会知道?”

    “来到这儿之前我一直在做一个梦,便是有关你们的,梦到凤墨绝的身份后不久便结束了,之后就是进入到了这具身体里,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但你不妨查一查。”

    顾书朗没告诉楚奕宣这个世界只存在于一本书中,一来听起来很荒谬,二来是他自己不想把这当成一本书,这是个独立存在的时空,有许许多多跳动的心脏真实存在的人。

    楚奕宣看上去在沉思,随后便点了头:“我知道了,我信你。”

    “如果凤墨绝他真不是……那你还要再回去当皇帝吗?”

    “你这几天就一直在找你这个?”楚奕宣笑了,伸手摸向顾书朗的脸,继而又想把人搂到怀里。

    顾书朗躲开了,哼了两声不说话。

    “你放心吧,我楚家又不是只有我跟凤墨绝两人,我还有几个皇叔呢,当年追随我父皇,事成后便去往了蕃地,论起能力,他们不比我差。”

    听了这一番话,顾书朗顿时瞪大了双眼,这几天他到底在瞎担心个什么?

    楚奕宣笑得更欢了,一个用力,让顾书朗跌倒在他怀里,如愿地摸上了脸摸上了耳朵摸上了嘴:“再喊一遍我的名字给我听。”

    “不……”

    “乖,再喊一遍。”

    “……”脸颊传来温热的触感,继而又移到了耳根。

    顾书朗眼角湿润泛着水光,红着脸应了:“奕宣。”

    作者有话要说:  亲情爱情如何取舍,我总觉得身为人子人女,不管如何都得先承担起责任……

    【妈蛋翻到前面看了一眼自己写的文,尴尬症都犯了,是时候该好好修一下文了】

    ☆、污蔑

    转眼间便到了年底,彼时顾书朗与楚奕宣已经离开了林子里的木屋,先在都城的小巷子里找了一处宅子住下,打算来年开春等天儿暖和起来,再前去扶风城找楚奕宣的七皇叔平王,也就是先皇的同胞亲弟。

    扶风城接壤北塞,平王骁勇善战,曾活捉北塞王,竟塞外人闻风丧胆,近十年,也因着平王常年驻守在扶风城,大楚朝与塞外基本相安无事。

    顾书朗本建议直接让平王回一趟都城,若是他俩去扶风城,一来一回也必将耗去不少时日,且一路上指不定会遇上什么突发情况。

    只楚奕宣说平王暂时离不得那边,而且塞外的风光很美,一路北下,他想同顾书朗一起体验一番。

    顾书朗便被说动了。

    楚奕宣推了前往南安定居的计划,改成去见平王,也是因为查出了凤墨绝的身份。

    当年的事虽说做得隐秘,但只要有心去查,寻着蛛丝马迹总能摸到源头,待人将事情真相禀报到楚奕宣那边,他在房间里坐了一夜。

    第二日,宅子里便等来了凤墨绝。

    顾书朗搬了张竹椅到外面,关了房间门留那兄弟二人说话,自己躺在竹椅上晒着太阳,看着话本儿,听见里面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甚至开始吵嚷,顾书朗用棉花塞住耳朵,专心于穷秀才与富家小姐的艰难爱情,有时看到唱段,还能哼上两句……

    一本话本儿看完,顾书朗取出棉花,里面还没消停,瞥过头往后看了看,凤墨绝带来的冷漠侍卫此刻笔直站在门外,从他的角度能看见侍卫紧紧捏起的拳头,似是要随时准备冲进去一般。

    第7节

    恋耽美

本文网址:https://www.7wav.com/book/33554/5912940.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7wav.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