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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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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总在捅刀子 作者:撞死南墙

    第3节

    封老夫人在乎的,是儿子和孙女;封太太在乎的,是封珏。在乎的父亲兄长的,只有我……

    彻骨的寒意,几乎吞噬顾白灵魂,只想好好抱着允儿,现今只有允儿才能给他温暖。

    走至后院花园,便看见一抹白影,顾白停下脚步,白影倩倩,不折花问柳,不戏水泛舟,凤眼圆额,皙素肤脂,宛若谪仙,偏偏形单影只,斜靠凉亭,眼中波澜不起,又清丽孤寂。

    停下脚步,忽而心神一动,直直看着那道白影,悲戚之情,酸涩的眼珠终是忍不住干涸,用了泪水滋润。

    情之一字,无解!

    情又岂止一字?慎解!

    科考舞弊一案,庙堂坊间传言兴起,刑部礼部尚书主审何魏,九门提督监审,文相亲笔谱《问师表》,字字珠玑声讨何魏,声无颜面对皇帝厚待,心存愧疚,日夜不寐,一日早朝乘坐轿撵跌落,一病不起。

    朝中本大多是文相门生,皆是上书求情,或是表彰文相性情,皇帝下旨安抚文相,百姓倒多是传颂文相,文相日理万机,自然会有疏忽,人非圣贤,何魏欺上瞒下,以求私欲,人人口诛笔伐。

    不知实情是如何,科考舞弊一案事关文人,皆是进士,以至三审过去,一直不得开庭,不过据宫中传言,考生供认不讳,一口咬定乃是何魏暗示,用考生题换银子。

    科考乃是给天下有才学之子报效朝廷,正经威严之所,此次科考,乃是开国以来最为严重一次。

    何魏抄家斩首,以儆效尤,考生则被烙上烙印,发配贬州,一生为劳力,不得踏进京城一步。

    闹得沸沸扬扬的科考舞弊一案终究落下帷幕,文相身体好转,渐渐能下床,接过陛下手上的奏折继续批改,天下仍是大元帅对着文相。

    绿草染金黄,枯叶落末梢,燕雀的声音渐消,院子前那株歪梨树长了四颗青色孢子。顾白收到封珏书信,三日后,考生便要发配贬州,封珏要一路随行,伴着兄长。

    马踏尘泥,京都已完全消了暑气,正是秋风送爽最为舒适的日子。街头挤满了行人,往日里深闺的小姐带着面纱坐在酒楼窗头,将一腔少女情柔暗暗送至子午大道行过骄子。

    人人拍案凑趣。

    “别挡着我,今年的状元郎听说长得可俊秀,等会儿状元游街,可要好好一睹风采。”

    只听一人道:“状元姓的是什么?”

    笑声彼此起伏,众人调笑:“你莫不是从山里出来的,今年的状元可是元洲才子,陶元功,陶状元,少年才子,你可听过他的《游水赋》游山玩水何等肆意,明明只是赏玩的景色作词,细细一品,竟能品出几分波澜壮阔,还有暗讽元洲元王世子淫乐荒唐,啧啧啧。”一阵附和声。

    高头大马,天子骄子乘良驹,穿状元府,在子午大道游街过世,百姓夹道欢迎,酒楼上怀春少女丢下一束束娇嫩花儿,留下一片无限风光。

    顾白挤压在人群间,牵着允儿,王伯推拒着看热闹的百姓,三人静静立着,看着众人调笑,允儿允着拇指,懵懂无知。

    新科状元游街后,科考舞弊考生会同子午大道锁着拷镰,穿着囚服,被人指指点点押送贬州。

    此去无期。

    枯颜白骨,经年后,定是另一番处境。

    年幼的顾子歇,再次见到父兄,便成了永别。

    城郊黄土包,封珏回到京都已是一年后,失魂落魄,不成人形。顾白跪拜坟茔,腥湿的泥土,遮不住腐臭的尸味。

    作者有话要说:

    被撞死的南墙:不论如何,我是很喜欢哥哥的,所以,哥哥是不会死的,不知道写的成不成功,因为我埋了三处伏笔,不知道我又没有让小可爱们看出来千秋宴

    第14章 十四、莫道万事分已定,往来如是逝斯年

    说书人废话箩筐,笔力不佳,净是浪费看官精力,在此某先唱个喏,道声歉。

    要说人性本善,晓得人中偏出写个败坏之人,也是被蝇营狗苟,蜗角虚名,蝇头微利所惑,某不说甚么万事分已定,浮生空自忙的白话,谁晓得有没有上帝,我们说的笑话有无被黄巾力士听个明白。

    某书中人,顾子歇,幼年突逢变故,一心救亲,最后却落了个家破人亡,寄人篱下。更要不得的是,经年后,兄长好友将父兄尸骸带回,埋在城郊。

    经此一变,原先伶俐的稚子少了原先灵气,一心扑在圣贤书中,要求个功名利禄,过去几年,将酸腐的辞藻堆砌,也能让些没有才情的初出茅庐敬仰介个,却终入不了眼,心也离正道越走越偏。

    此先按过不表,却道,状元郎原是顾家老大旧时,敬佩顾才子文学,恐少年才子,原是春风得意,偏就一时万丈踏空,跌倒尘埃,一蹶不起,写了《随西行》,料想谪仙才子不愿污秽见旧友,托人送了过去:独阅青史,无数传奇志,帝皇千载。英雄豪杰,猎猎旌旗春风卷。余少头筹,蒙圣恩、竭力不负。交诤友,携谈咏生,要叫万人传诵。

    磐石水草不移,知交逆不改,万古长青。红尘几多烦扰,驳杂凭错。铭记本心,勿别想、才情不忘。来年节,高才佳子,光辉人人念念。

    不知顾家才子如何想,人却已是入了黄土。

    如今过了六年,少年状元郎成了四品翰林演讲学士。

    瑞朝二十四年,再过半年,皇帝便满十八,须摆千秋宴,大告四方,生辰一过,执掌玉玺,还政朝堂,这定是要大赦天下,做一番功德。

    却说,文慧皇太后在年初为皇帝充盈后宫,六品以上闺阁妙女,瑞朝各县推选十名家世清白民女,入宫选举。歌舞书画,礼仪学了个遍,浩浩荡荡数百美女去七留三,只有数十名居在储秀宫。

    而今唯有只有几位家世显赫官女封妃作嫔,当着一宫之主。封府有女,排行第六,鹅脸凤眼,生的弱柳如风,平日里素衣曳地,真真是个轻妙之人。二十四年年初,上头五个姐姐或嫁或许配,唯有她同十岁侄女尚无人家,封府便将他推举进宫,也该是有天家命。花容月貌叫人怜惜,得了皇太后怜爱,升做丽妃,又知书达理,进退有度,辰帝亦是敬重。

    自古男低娶,女高嫁。丽妃兄弟也得了皇帝封赏,封珏原先乃是工部七品微末小官,因着枕边风,又是才智双全变成了五品典事。

    顾白沾亲带故,有人提携在礼部混了了七品差事,做了个仪制,帮尚书跑腿。

    檐上凄雨暂歇,仪制院的大堂内摆了十数张长案,数名穿青衣带露着细孔管帽男子,低头奋笔疾书,桌上灰蓝皮面的摆了几摞。

    “子歇,千秋宴后祭拜先帝规格制度可有整理,列出后本官要送到工部。”说话的乃是顾白上属,五品管制,皇帝千秋宴形形□□,大到礼仪制度,小至菜肴果品皆是有礼部负责。

    顾白瞧了眼外边,慌忙站起,低眉讨巧:“王大人,早已整齐,下官先去请问尚书,再送到您手上。”

    王管制,瞥了眼顾白桌上成叠的书籍,堂中仪制都在埋首翻阅资料,为着千秋宴事无巨细,查照典籍,整个仪制院宁静,唯有积水滴落瓦片,发出脆响,仪制们翻书细微响声:“你初担大任,不必强驱紧赶,还有一日,你且再查看,做好一丝不漏。”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是个开头死,其实我知道我的文很不受欢迎。

    第15章 十五、日月如梭过六年,沾光余荫投别门

    过了午时,厚重的乌云后露出光亮,眼见着便要出晴。

    椿华楼小二送上仪制院午膳,埋头书堆中的众位仪制大人起身拿了饭食,三三两两坐成一桌,或独自领了自己一份到外处去听雨滴声。

    顾白隔座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王仪制,乃是王管制子侄,叫小二留了两份饭食,走至顾白案边,顾白案上已置满考据书籍,将书叠在一块,王仪制道:“子歇,我瞧你面色不佳,你千秋宴祭拜规制你可详细完成了,稍些时候,我帮你一趟。”

    顾白拿过饭,道谢,闻王仪制所说,连忙道:“怎敢劳烦王大人,书中细字如颇多,看多了如蚯蚓,只是眼花,歇一会儿变成。”

    王仪制失望,稍一拱手,便拿走自己饭食,去寻平日里交好相识去院中石桌上用膳。

    顾白将桌上青面皮书收好,狼毫笔泡于水中,又取了两块白布叠好铺在桌上,将平面皮书置于白布间,才掀开食盒用膳。

    礼部附近有数家酒楼菜馆,礼部官员用膳皆由酒楼小二送来,尚书先食用,拾步而下,到仪制院七品微末官用膳时,便是午后了。

    匆匆用过午膳,顾白不多耽搁,拿了青面皮书同新任尚书李大人汇报千秋宴祭拜规制。院中种植常青树,在回廊中开了几处小泉,清澈见底,五彩鲤鱼快活游动。

    越是大官,越是清闲,此话不假,尚书之职,位居二品,一部之首,做的大约是看些文章,督促下属。顾白去寻李尚书时,尚书大人用过了午膳,两眼惺忪,在红木大案上打盹儿。

    “李大人,千秋宴祭拜规制下官已整理完善,请大人过目。”李大人正是要睡不睡之时,这时打扰必定恼怒,只是这李大人虽是一部之首,却不如何负责,在上能献媚奉承,于下便不上心,今日要是怕打扰李大仁休憩,兀自将规制留于桌上,写个字条便是再过几日也不见得会瞧。

    若是拿回去,仪制院中的同僚们不知有几个安得好心,千秋宴白祭拜规制,做的好了能被上头提携,都是微末小官谁愿意只做个七品仪制?那王仪制便是之一。

    顾白唤了一声李大人,李尚书一激灵,猛地头一点,迷糊虫儿便去,人清爽,胸中恼火,见站在前边那人,恭敬有礼,生的俊秀温润,火气强压,耐着性子憋回气性,两只豆大小眼急速瞥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道:“年轻人有精力,不似我半老头子,一到午就迷糊。”

    顾白不咸不淡见了礼,道:“大人请过目。”

    李大人快速拨了青面皮书一遍,也不细看,意有所指:“没有纰漏变成,本官亲自去趟工部,你同王管制说一声。”

    顾白勾嘴一笑,那李大人猛地想起,一拍高阔油亮脑袋,一声清脆响:“子歇,半月后乃是我母六十大寿,请帖定会送至封府,只是要你多请请娘舅,我家三女皆是到了适婚年纪。”

    若是一般人,如此说话便是大大的失礼,不过顾白乃是封府外孙,接居封府,而封府同文相同气连枝,可说是文相左膀右臂,李尚书本身并无甚么能力,偏就生了个大氏族,又是嫡子,攀了文相愿作一个得力,自然是将顾白当作了自家人,若是结了姻亲那就是一家人。

    李尚书本就是爱宣扬之人,高堂大寿京都氏族皆知,不论权势,一概送了帖子。大抵文相也要去助兴。

    顾白笑吟吟应下。李尚书腆着肚腩,怀揣千秋宴祭拜规制道工部。顾白便去了王管制处交代。

    王管制:“规制整化乃是管制交于工部,尚书大人亲送工部于理不合,先帝在时最忌重臣结交。”叹了口气,大抵是瞧不惯李尚书所做,见顾白仍在,道:“这不怪你,你先回去。”

    顾白但笑,对着王管制躬身,告退。

    翌日,那被李尚书带去工部又到了顾白手中。李尚书道:“这具体事宜你做的很好,相爷甚是满意,去将东西叫王管制送到工部去,你且说急着要用,不要耽搁了。”

    顾白应是,心中窃笑,李尚书不是甚么聪明人,昨日冒然将这规制拿到工部,定是被文相知晓,拉去训了一番。千秋宴乃是皇帝十八生辰,生辰一过便要接掌玉玺自然隆重非凡,文相便拨了整整十万两白银为皇帝生辰备寿。

    顾白手中做的乃是祭拜规制,其中自然有宫殿修缮,歌舞安排,其中能流下的银子,全看顾白能在典籍中找到出处,做个八面玲珑,才能贪了银子。

    偏偏文相又是个“好官”,自然是不能叫人知道好官贪财。如今民风淳朴,百姓安居,在这文相把政,对持镇远大军中,偏就有这诡异祥和,真要谢文相伪君子,自认把住民心,便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镇远。

    此话不表,入夜时分,文相府派人相亲封老爷把酒,也邀了顾白前去。

    顾白回封府后便去同老夫人请安,教导允儿习字,允儿大抵真是愚钝,十岁年纪仍是六岁孩童摸样,顾白每每见她,都是心头发软,恨不得把允儿放心尖上疼爱,这世间,允儿是他唯一家人,若是她嫁不了好人家,好吃好喝伺候一生又如何?

    在花园亭廊中铺了宣纸,赏看水中游鱼,园子娇花还携着水珠,灵气逼人,允儿只比轻轻写着永字。

    “表少爷,相爷府来找你。”徐管家小跑着过来,坏了一片宁静。

    顾白轻理衣袍:“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顾白已经走上歪路了,现在和攻是站在另一个阵营的。

    第16章 十六、文相夜会私家臣,顾白献计成好事

    过去六年,文相府高挂的《文有第一》换成了蓝缎色匾额,中间表《忠贤世家》。顾白同封大人入了正门,路上遇见了一品万户侯远候千岁,远候乃是先帝堂侄,膝下一子一女,其女便是京城中名声远播第一淑媛,忻玉郡主。

    封老爷同远候互相见礼,顾白有心结交,奈何位底职卑说上不上话。

    七拐八折,进了一处竹林,其间有一间书房。礼部尚书李大人,兵部尚书成大人,工部尚书曹大人端盏,小厮已添了一回茶。书房末端还有一个相貌平平的后生,约莫二十六七年纪,恭敬坐着,青瓷茶盏那在手上,凝眸嗅着茶香,乃是兵部六品的侍郎中,千秋宴规制便是由此人经手着办。

    远候同封老爷一同进屋,几位尚书皆堆笑,起身相迎:“真是稀奇,远候同封大人是约好了不成,来迟该罚。”

    李尚书豆子般小眼迷成一条细缝,将封大人引到文相主位右坐:“封大人请坐。”

    上下有序,左尊右卑,文相居主位,左位自然是手握禁军的万户侯所坐。要说封大人也只是四品,高不成低不就,偏生两朝氏族,根基深厚,瑞朝建国不过二十四年,前朝遗孤多愿意听封氏,其中利害,叫先帝忌惮封氏,却不能斩草除根,给势不给权。不过这文相却是慧眼识珠,能够拉拢封大人。

    远候入了左座,众位大人相继入席。顾白便道工部侍郎中下座。今日聚首,堂上众位大人皆是文相左膀右臂,除了远候,封老爷,礼部尚书李大人。另外二人,兵部尚书成大人,掌管天下兵马之职,播放粮草,因着镇远暗叛,权利不大;工部尚书曹大人六部之中本无多大利害干系,行天下土木,管百姓来年收成,要财无财,管权无权,偏就是天下命脉,离了工部谁也不能安生。

    曹大人也是位能人,百姓能安生,无非是农家有粮,食能果腹。这位曹大人识人善用,改种,修渠,因地施用,瑞朝人爱面食,曹大人注重小麦生长,百姓才得余粮去集市换钱财,农富,国才强。

    顾白有时常想,文相本人并无多大才能偏偏能叫体擦民情曹大人,位高权重如远候,一呼百应如封大人,受这三人追捧。

    余下,几位大人闲聊几句,文相先发话,问的乃是顾白:“子歇,你那祭拜规制本官已看过,做的不错,我只问你,千秋宴规格浩大,你可替皇帝剩下多少银子?”

    顾白暗自发笑,文相喜好奢靡,偏偏好做个好名声,爱财不敢贪,府中物件样样极具奢华,偏就无甚银才,近几年拿的银子皆是处处款款小心掏空,不敢留一丝痕迹。

    不过若非如此,顾白便是向文相投诚,也见不着文相,站将起来,道:“子歇翻阅历朝典籍,处处考据,为陛下省下白银两万有余。”

    文相面上一喜,随即沉下脸,又做了个刚正不阿摸样:“如此甚好,皇帝生辰事关重大,也不能随意花销,这几日你辛苦,这银子自然会物尽其用。”又对侍郎中道:“武侍郎中,到时监工你可要多多费心。”

    顾白同武侍郎中同时拱手称是,坐回位置,不再答话。

    远候轻捏着茶盏,兀的出声:“相爷此次找本候前来就是为了听你这蝇营狗苟。小皇帝过了生辰,你还要造个假玉玺给皇帝不成。”

    远候这话酸辣讽刺,文相面上一禀,“自然不是,传国玉玺自然是要给,到时在寻个错头拿回来就是。”

    两眼瞧着远候。

    远候生的白面书生样貌,年轻时也是个好相貌,到了中年蓄了长须,自上唇留下,倒有些庄重威严,只是两眼上翘,乃是急性子:“本候这好心提醒,还是个错处不成”。

    李尚书连忙掺乎:“侯爷,相爷自有分寸,我等听相爷吩咐便成。”

    远候冷冷一笑,长须一颤一颤,显然是动了气。

    李尚书讨巧文相,封大人,成大人品茶,皆是当做未瞧见。

    见如此,工部尚书曹大人道:“远候性急,李尚书莫要激他,”又对文相稽首:“相爷连夜找我等前来定是有要紧事情,大人请讲。”

    李尚书呐呐道:“我哪有激他,我为相爷说话有何错!”

    好在声音小,若是远候知道了,定要一处戏瞧。

    封大人:“事不宜迟,相爷请讲。”

    文相环顾,唤了一声无名,只见立在文相身旁的老者站到众位大人身前,如鹰般锐利的目光扫过堂中众人,在怀中掏出一管拇指大小细竹筒,不卑不亢道:“诸位大人,今日元洲细作报信,元王世子不日便要到达京都。”

    说罢在竹筒中到处白纸,传于诸位大人观看,传至曹大人处,曹大人将纸塞进衣袖,诸位大人面面相觑,不知文相要做什么。

    元王府独居封地,手握二十万亲兵,元王年老,世子放浪无才,按祖规,外官进京为皇帝太后贺寿,只能提前一月进京,这元王世子离千秋宴还有二月半进京,令人费解。

    兵部尚书成大人细细想了,开口道:“当年元王削王蹊跷,恐怕来着不善,元王当年何等英勇绝伦,子嗣怎会如此荒唐,六年前元世子病父纳妾,实在太过荒唐。”

    文相摆手:“元王府自然不容小嘘,当年的元王我们皆是亲眼见过的,十年不入京不过是没让我们瞧见,他的孩子是假傻还是真聪明于我们言并无多大干系,只要元世子不要到京中来搅局便成。”

    “那相爷有何打算?”

    文相眯眼,某种闪过一道精光:“元世子今年也有二十又三年纪,王府中世子妃空缺,来京中自然要抱得一个美人归。”

    远候目光一动,道:“小女忻玉郡主今年二八之年,不如……”

    文相闻言一笑,“远候,你的直脾气最合本相之心,忻玉郡主乃是皇亲国戚,又是京城第一淑媛,才貌无双,配了一个元世子,却又可惜。”

    远候道:“有甚可惜,为了相爷大计,尽些绵薄之力,不过要如何才能让元世子和忻玉,这男女私相授受终是有碍门风。”

    顾白心意微动,因着千秋宴祭拜规制正巧是他经手方能进相府,平日里,相爷只会找这些大人商议,一个小小的七品仪制顾白是万万看不上眼,只有做了高官,大官方能活的自在。

    顾白:“相爷,小人有一计可让元世子同忻玉郡主成人之好,又败坏郡主名声。”

    “哦?”文相道:“你且说”。

    猛地,顾白感到一束历光落到自己身上,微微抬眼看去,却见曹大人正看着自己,顾白眉头微蹙,莫不是抢了曹大人的风头?

    这堂上几位大人,他是谁也不能得罪。

    埋着头将所思一一说了,堂上无人出生,倒是李尚书听了此言,揽下道:“相爷,下管觉着此计虽糙,元世子不过是个荒唐世家子,可以一试。”

    文相沉思半刻:“也罢,到时便由你带领元世子。”

    顾白谢恩,却见封大人沉沉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低下头,他同这位祖父大人几乎毫无瓜葛,犹如他顾白只是借居封府食客一般。

    人定时分,顾白回了自己院子,守门的小厮已经回屋打盹儿,贴身伺候的四个丫鬟只留了腊梅看灯,见了顾白,提着红灯照路:“主子,今儿怎么这般迟?”

    四月亥时,夜间阴凉,顾白大步走进屋子,里面燃着几块银碳,大约是等着顾白,怕他冷着,腊梅仍是在旁伺候着,顾白道:“你下去歇着吧!”

    腊梅:“是,奴婢先给主子打盆水来,不差这一刻。”

    腊梅打了水,放在架上,便告退了。四下无人,外间一片漆黑,顾白将头一股脑埋进盆里,温热的水溢进鼻腔。

    恶心!恶心!我也能为了自己前尘算计人,我最终也会成了文相,成了远候!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无聊吧?为了介绍文相的势力,当然不可能只有这点,不过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龙虾,顾白这只龙虾来看看大鱼而已。

    下一章,攻受相遇!

    第17章 十七、顾白受托请封珏,巧遇登徒结良缘

    烈马铮铮塌黄沙,尘土飘扬蒙飞尘。

    沿途百姓农务家,扶苗重栽低做人。

    要说自元洲自京城,日夜不赶,三千铁骑自官道抄近路,到京都,不知踩歪多少秧苗子,一路恣意放妄,匹匹高马入城门,当街飞马至行宫。

    街上小贩紧护货物,待浩浩荡荡三千俊朗男儿乘骑过市,回神道:“这是哪家外官进京?这般阵势?”

    四月过半,草莹漫,条条垂柳生点碧湖。李尚书烫金大贴送封府,顾白请命邀封珏。过去南市有成片宅院,大多为两进两出,三进三出。

    顾白一抬头,便见宅院末尾有一处破陋宅,正门两根灰木柱,门上悬牌挂匾,乃是个官仕家,门内站着两个家人,迈上台阶,说道:“娘舅可在?”

    两个家人一对眼,其中一个打开半边门:“表少爷请进去,我家老爷今日同陶翰林往来,刚去不久。”

    顾白收回脚:“是陶状元郎那个陶翰林?”

    说来也巧,从那面来了两个漫游交谈之人,左边一个身体瘦高,面如弯月,头戴帕巾上安片玉,腰间两根袖带,文人打扮;右边一个身穿情面纱衣,脚踩月白官靴,气质风流,便是封珏同陶翰林。

    封珏见到顾白,对着陶翰林拱手说甚,便大步上前,问顾白:“子歇你来找我,怎不命人通报一声,白叫你等了半日。”

    那陶翰林站在原地看着两人,顾白见封珏同陶元功亲厚,道:“娘舅结交这般人物,也不让子歇认识。”

    封珏微一皱眉:“莫要胡言。”同陶翰林告别,把顾白带进宅院。古朴大方,有两处大院三处小院,封珏一人居住,未添绫罗摆件,万不能比富丽封府。

    小厮上茶,两人不语。

    封珏做官后便搬离封府,独自居住,常有书信,过去几年,甥舅二人越走越远,心生间隙,顾白一心向上,不惜不折手段,封珏几次劝解无用,便不闻不问。

    封珏念着血脉亲情,不再规劝,自后外甥落难,定能救他一命,早早受挫,才能幡然醒悟,回头是岸,如此想着,封珏道:“数月无往来,有甚么事找我?”

    顾白道:“李尚书高堂大寿,请娘舅一同去,我们正好做个相伴,也省得倒是我一人无依,闲坐着,令人不快。”

    封珏略一思索:“到日,我备两份寿礼,一同捎去,当夜你宿我家,正好一同去。”

    顾白喜出望外:“多谢娘舅费心。”

    封珏留顾白午膳,顾白允下,午食清淡可口。顾白每每布菜,心知封珏对他百般照顾是受了兄长余情,护他无忧,只是他不思进取,反行其道,不顾爱心。知负封珏心意,顾白对他万分感恩,将来一人之下,定要好生相报于他,他虽选了上进一路,并非是无感恩之心禽兽,道不同,情要念,世事为此。

    当年陶状元少年才绝,二十出头四品翰林讲学士,风采出众,顾白早有结交之心,苦于无门无路。封珏停下筷著,顾白暗道失言,恐封珏不快,先自告辞。

    不巧,出门便于着一人,鬼鬼祟祟行于封珏宅院外墙,过去便是一处大宅,那人穿着白袍,顾白见那人,跟将过去,只见那人抵着一处后门拍了三下,无人开门就要推门而入。

    顾白大喝一声:“不请自入为盗也!”

    那人手一滞,见顾白少年人模样,连吹两声口哨,语调下流:“小哥儿生的可俊。”

    这才见那人生的是面若冠玉,肤白面嫩,身量高挑,双唇俏薄,天下少有男色,偏就一双凤眼上调生出些邪气,空长了张俊朗皮子,吊儿郎当。身穿着一身白袍,外罩丝纱,绣着威武蟒纹,惟妙惟肖。

    顾白年幼,未经人事,不知情礼,自当这人是个世家纨绔子弟,口德不修之人:“郎公子衣着不俗,定是个世家公子,不请自入有碍俗礼,还请从正门拜帖才是。”

    那白衣男子,两眼紧紧盯着顾白两只嘴唇儿,一上一合,直直走过去,低下头,生人气息喷洒在顾白脸上,眼见着两人脸颊就要碰上,兀的觉得股上一疼,低头一看,就见那人掐着自己大腿。

    顾白脑中刷的一声闷轰,太是无礼!

    那人仍是吊儿郎当,一把折扇点着顾白脑袋,宛若夫子教导学生一般:“你要是在多说一句,我就把你卖到小 倌馆里去。”

    这回顾白连脸也红了,又气又惊:“你以为你是谁,天子脚下,王法之地,来,同我去见官!”

    那人趁机摸了一把顾白俏脸,凑到顾白耳边,温热的气息打在顾白敏感耳边,酥酥麻麻:“即是要报官,那我便要做些本才是。”

    枉读圣贤,枉读圣贤!

    顾白何时听过如此荒诞大胆之言,更未想过会有一日,自己会被一个男子调戏。

    哐当一声,那后院大门打开,一个男子身后跟两个小厮,顾白神魂回归,连忙躲避,那人见顾白躲开,看向开门之人:“翰林大人,这小公子说我来你家是来偷东西来了,还要去报官,你看你可得替我做个证才是。”

    这倒打一耙,这厚颜无耻!

    顾白气急:“我是见你不请自入,好心提醒,是你……”身为男儿郎,被男人调戏,这话确实说不出口,抬眼见陶翰林定定的瞧着自己,猛地脑中一弦断裂。

    原来是这般,少年状元,不知多少官家千金要嫁于状元郎,陶翰林二十四岁仍未娶亲,竟是这般原因。

    觉得自己知晓了陶翰林秘密的顾白不敢多留,匆匆告辞。

    陶翰林见顾白匆忙离去,暗自纳闷,将白衣男子请进宅院。大门一关,原先那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瞬然变了气场,两眼锐利,眸中闪着光彩智慧,素雅白衣衬的那人器宇轩昂。

    陶翰林跟在那人身后,那人闲庭若步,问陶翰林:“镇远老贼还有几日到京?”

    翰林讲学士恭敬道:“快则三日,慢则五日。”

    那人略一沉思:“我日以继夜赶回京城,便是要在镇远那厮前面,此次回京,定要摘掉文相一条臂膀。”

    陶翰林沉思道:“早已按计行事,不过下官所想,却是世子爷您招摇过市,怕文相对您痛下杀手,或是暗杀镇远,到时文相独大,恐是要横生变故。”

    赵勽摘下一片柳叶,突然道:“方才那孩子是谁?”

    陶元功一愣,继而道:“乃是封珏的外甥,名唤顾白字子歇,借居封府。”

    赵勽啧了一声,那满是邪气的凤眼闪过一抹厉色:“那么便如此这般吧!”

    礼部

    过了申时

    一道黑影,潜入管制院。

    作者有话要说:

    攻是赵勽

    赵勽

    赵勽人前就是荒诞的好色之徒,无才无德

    攻宠受

    大约是这样的。

    第18章 十八、李淑人寿宴摆阔,郡主出计男女斗

    一沓厚纸放于案上,砚台轻轻压在纸上,那黑影见左右无人,跳上梁去,不见踪影。

    王管制办事回来,只见案上多了纸张,用砚台压了,放置架上,心道:家中寒荆要我早归,趁着日早,还有去趟金阁,打套面首,李府大宴,送将出去,不落人口舌。

    如此想着,未看纸内,同砚台一并放于案头,几日公文交杂,却是忘了。再想起来,也是在一月后,正好做了个大乾坤。

    日月如梭,皇帝生辰,事事俱全,转眼过了半月。五月初三,京都百样花朵,千种野草竞相开来,蜂飞蝶舞,好不热闹。

    要说今日正是李家老封君六十大寿,李尚书是个孝子,为着母亲高兴,早月前便将请帖送往京都各位达官富绅,初三早晨,李府中老爷夫人皆穿上新衣,乌云插珠,好不体面。

    李封君跟前有一丫头,名唤巧翠,乃是老封君陪嫁嬷嬷的孙女儿,十分讨喜,一早晨便穿了红衣,服侍封君,句句不离长命百岁,福寿安康,把自个绣的两只寿桃奉于封君。

    老封君受用不浅,夸了几句敏慧。各后便有各位李家媳妇,小姐姑娘前来请安,都是机灵讨巧之人。又是喜庆时候,院子里欢声笑语,待着时辰到了接客入府。

    前院里头一个家人慌忙跑到院子,一把跌跪:“老夫人,太太们,快去接旨,圣人有赏。”

    一众女眷,除了小姐们,皆前往前院大门,只见一个身穿蓝色总管服白面太监立在正门之间,一手高捧圣旨,无数奴仆埋头。

    老封君一至大门,跪下去,后面太太丫鬟跟着,道:“三品淑人接旨。”

    德志文宣纸,不过是些赏赐,黄金百两,寿桃六十只,珍珠三百斛,斗大明珠两颗,大小金银绸缎。

    一干女眷诚惶诚恐接了,待德志文走后,无不赞叹老封君福分,尊贵。

    李氏乃是李尚书正室,惯有一张油嘴,往着李封君心里灌蜜,众人无不是喜笑颜开,自后又有文慧皇太后凤旨,丽妃赏赐种种。

    巳时,李尚书下朝,向母亲请安,府中大小厨房皆是忙乱,李府前后院摆开两席,前男,后女,绝不相撞。

    李府宅院庞大,家中做经商,北边街面,皆是李府家业,家中本家外家百号人皆是居在此处,开席百桌,好不热闹。

    李家请了女眷不止百人,现今不是拘在院子里同老封君说话,便是几个姊妹游走李府花园,李封君唤来大媳,问道:“现在来了几人?”

    李氏道:“母亲,咱京里的官太太们约莫都来齐了,就是咱家娇滴滴的姑娘们还躲在房里,羞着见客。”

    众位官太闻言,暗道李氏会讲话,起哄道:“还不快些去请你家天仙三位小姐去,都是女子还怕什么?”

    李氏打笑着就要差人去请,这时响起一道清丽女音道:“我早就听说李家三位小姐,惯有才情,闲着无事,不如来做对子。”

    只见说话那女子,好不端庄美丽,可谓是:

    芙蓉白面,杨柳细腰,行动千娇百媚,说话温声细语。

    乌发盘起,插了一根素白银簪,一颦一笑犹如春风点点。

    李氏道:“亏得封三小姐已嫁了好郎君,这第一才女一出,谁还能见得我家三位姑娘。”

    众人哄笑起来,几个家室相对夫人盘算着李家姑娘。

    过了一刻,李家三位姑娘见客,皆是面若桃花,行动优雅,穿戴无不是最贵最美,乃是一等一的女子。

    有封三小姐起头,离开席还有一个时辰,李封君道:“在此枯坐,岂不无趣,倒不如来做个对头,是诗是词全看本事。”

    叫来几个力壮小厮:“我院子后面有一处花园,可容数百人赏玩,你等去搬些桌木,叫我这些贵客才女们显个才情。”

    早有自持才华之人,心痒难耐。

    又着人去唤在外赏玩小姐。

    自门外传来一声女生,甜腻悦耳:“要顽对诗对词,只是女子间玩耍岂能尽兴,不如将前院才子请来,一同比试才是。”

    众人一看,那门外走进一名女子,仆从如云,各捧着一件寿礼,用红布盖着,浩浩荡荡,通身贵气。

    只见那女子头上乌云秀丽,巧挽盘髻,髻心插一只五彩欲飞金凤,两边流苏垂肩,脖带红色玛瑙石,两手白玉龙凤镯,月白牡丹宫裙曳地,腰间束彩凤蓝缎锦带,挂彩蝶纷飞玉珏。鹅脸凝腮,朱红小嘴,好一个月宫嫦娥下人间。

    众人连忙站起,起身道:“见过忻玉郡主。”

    郡主摆手:“本是客人家,何须多费礼。”

    众人落坐。郡主娘娘命丫头将寿礼献上,足足十六件大物,四十四件小物。

    郡主又道:“李淑人既说了斗才,本郡主愿意一试,不如就去您说园中,用绳索将纱布连着,挂在树上,隔在两边,这既不违礼数,又能尽兴,如何?”

    如此这般,众位夫人小姐皆是觉得新奇,李氏便唤人去请示李尚书,便叫几位年轻老爷,后生才子到后院一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更,下一章攻受互动,我这渣渣

    第19章 十九、巧脱身取药用计,元世子逼酒罚罪

    顾白在封珏宅院歇了一宿,第二天两人同乘一骑,到李尚书府中。只见李府朱门大开,几十个家人分开站来,牵马的有,摆轿的有,李尚书同两位年岁相仿男子在门前迎客,三人乃是兄弟,同为母亲宴客。

    来李府祝寿之人络绎不绝,皆是手拿寿礼,排将进去,几位大人寒暄几句,由管家领到一处登记,再由安童看席领座,前面有人进去,后边就有人来了,排场甚大。

    李尚书见了封珏,好一通打量,见他衣着随意却不显寒酸,封家嫡子自然贵赫。由管家记了礼品,安童带着两人入席。

    封珏略微一僵,叫住安童:“你且等等,亲疏有别,上尊下卑,我坐此处于理不合。”

    原来李府家宅甚大,但老封君大寿,摆席过百,前院屋中放不下,只能在院子中支了几十张席面。如顾白七品微末官自是要坐在院子中,封珏虽跻身五品,却无作为,况且亲疏不同也是要坐院子,偏生这安童将两人带进屋中,只隔了主人人家席面一席。

    顾白打住封珏:“大舅不要说了,既然是李尚书安置的,自然有道理我们先进去吧!”说吧摈退安童,两人坐下,这时席面未开,前院已有了不少人,三三两两交谈。顾白脑袋四转,瞧着李府前院景物。

    看客可还记得顾白曾向文相献了一计,乃是叫元世子同忻玉郡主成好事,不过这附近往来有人,他却不认得元世子,不知如何是好,又念封珏在旁,不好离开,便上下窜动。

    封珏见他如此,问:“你要是坐不得,我便陪你出去走走。”

    顾白按住肚子,埋头道:“不是如此,我是要如厕,大舅等我会儿。”

    叫来一边的家人,指点茅房去处,顾白急的抓耳挠腮,封珏道:“你带他去。”摸了一两银子赏给家人,那家人千恩万谢带顾白去了。

    走出前院,来到一处湖畔处,那家人子尽职在前引路,顾白丢了一块银子过去,“你等着。”

    家人看着手上白银,不知今日是被那路神仙庇佑,满脸讨笑:“大人,您有什么事差遣的小的?”

    顾白问:“元王世子可来了?”

    家人摇头:“我只是个奴人,不知世子爷。”

    顾白又道:“你替我跑腿,去问管家要件东西,便说是今日的戏头。”

    家人满心欢喜去了,过了片刻,气喘吁吁跑来,将一方黄色纸包塞给顾白,又将原先那枚白银还给顾白,道:“大人且忙,管家命小人对大人道,后院好戏已开,大人定要将人带去看戏,还有切莫忘了封大少爷。”

    回到前院,便听到一声哄闹,几位大人围在一处,顾白在人群间见到封珏,封珏正端盏饮茶,旁边还坐着一人,面若冠玉,凤眼上挑,尽是邪气,穿着一身绛紫蟒纹炮,一把折骨扇插在后脖颈,一只手搭在封珏肩上,欺身而上。

    顾白犹如雷劈入脑,扒开人群,指着赵勽道:“离我大舅远些!”

    众人一声哄闹,有人大叫:“好无礼!”

    那赵勽盯着顾白直瞧,那凤眼的邪气像是要溢出,见他拔出骨扇,刷一声打开,分明不热,却独自扇着,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装模作样的纨绔。

    这纨绔想着如何作弄眼前少年,又是刷的一声,收回骨扇:“去拿两壶酒来。”

    封珏沉声道:“子歇不许胡闹,快些赔礼!”

    顾白早已见过此人,不过是个放浪无礼的断袖,明明已有了陶翰林又来招染封珏,想到此顾白冷冷一笑:“今日陶翰林没来吗?你也太放肆了。”

    赵勽心中一顿,面上未显分毫,语气冷冽:“他还在路上罢,不过又与我何干?”

    这时有人道:“这是哪家的公子?”

    封珏眯眼,乃是真生气了,不理顾白,推开赵勽,道:”元世子,莫要将我这外甥话当真,“又对顾白呵斥:“子歇,还不快来见过元王世子!”

    顾白如丧考批,这人竟就是元王世子,今日要带去后院之人,现在已经将人得罪彻底。

    赵勽:“当真,怎能当真?半月前你这外甥可是要将我送官,双玉,你我数年未见,你也成了老妈子不是?今日我便替你管教管教这外甥。”

    一阵唏嘘,封家少爷同元世子是旧友,封大人乃是文相之人,这朝中大局,可是明朗。

    家人送上两壶老酒。

    赵勽:“几位大人做个见证,莫要说我赵勽欺负少年人,两壶酒下去,本世子便饶你不敬之罪。”

    有几个官员道,“不要同少年人计较。”

    不过这元世子身份尊贵,又是跋扈,自持无人能管,谁也不愿出这头。

    倒是顾白冷下脸道:“世子爷要罚酒谢罪,明日醉仙楼如何?今日是李尚书高慈大寿,下官烂醉,有失礼数。世子爷,下官为何如此气急,也不是凭空生来的气性,你我皆有错,不如各饮一杯,明日顾子歇再罚?”

    赵勽啧了一声不以为意。

    封珏暗咳一声,对着顾白使了个眼色。

    顾白拿了两只白瓷杯,倒了两杯,一手一只,细细摩挲杯壁,道:“世子爷宽宏大量。”

    赵勽看着那白瓷杯,伸手。

    顾白将右手白瓷杯送出。赵勽勾着唇,不知在想什么主意,半晌,等顾白觉得尴尬时,元世子方接过杯子,“真是小孩子家玩耍,我府中姬妾还能香唇为皿,喂我喝酒,美人香软,才是罪人。”竟露出怀恋深色。

    顾白将酒喝下,暗自咬牙,该死的元赵勽,竟敢将他堂堂男儿比作委人身下的姬妾,有朝一日,等我位高势重,定要让你尝尝受辱的滋味。

    悄悄摸着袖中黄色药粉,今日所谋,已成了开头,世子爷,今夜春宵,定要你有个永生难忘。

    那处封珏露出个古怪神色,瞧向赵勽,见赵勽面无表情,但那某种露出戏谑,却是熟悉之人才知晓的冷酷眼色,猛地如坠冰窟,看来今夜,要找元世子谈谈才是。

    第20章 二十、少年郎被讽虚伪,花园斗诗计成半

    一杯酒下肚,几位大人心道今日之事已了,便请赵勽到一处吃茶,也是好心,赵勽诨名在外,不要叫他为难小子。

    有家人领了后院李老封君之命,到前院通禀,用一根青丝挂了白纱布,系在一颗柳树条儿上,将一个花园隔成两边,空旷处放了几张长桌,摆上笔墨纸砚,瓜果小嘴也是不少。

    有个十五六年纪安童到前院来请各位贵客:“诸位大人,我家老封君恐大人烦闷,设了个斗诗,叫小的来请。”

    堂上贵客皆是稀奇:“李府倒是大胆,不过我等家中夫人都在,也不怕闲话,不如同去。”

    未过而立大人还想着玩一玩,并不推辞,呼朋引伴要去斗诗,那朋友便打笑:“你这猴急,莫唐突了月仙。”

    顾白见此便道:“大舅,在此闲坐岂不无趣,不如我们也去瞧个热闹。”

    封珏摇头:“我是为了看着你才来,你也莫去。”甥舅两人分站两边,封珏不想顾白多掺合党争之中,他不知,顾白巴不得到争权夺利中央去。

    顾白念及今日要做的乃是把元世子和忻玉郡主好事,李尚书之托,恐要排后,“大舅,坐着无趣,您不去,便让我去吧!”就要去找赵勽。

    那边赵勽正同纨绔结交喝酒,早见另一边声响,不知何事,就听一个纨绔子弟道:“世子爷,我方才听见了,是后院女眷们要斗诗,不如一同去看,早就听说李家的三位小姐国色天姿。”

    说话的乃是文相庶出三子,生的肥头大耳。今日文相并未到,差了两个兄弟前来,二子还好些同朝中幕僚相交,三子却是个不学无术,沉迷女色,今日见了赵勽先是一愣,心想本是同道中人,这元王世子生的无双,有心结交,方才见其欺(?)辱(哪里有?是调戏!)顾白,更是引为知己。

    赵勽来了兴趣,“怎么个国色天香?你们京城都是瞎讲究,还能让女子和我们见面不成。”

    那文相庶出三子心道:今儿要不是托了你的福,我们还真见不着。虽是如此想着,一味要去,想着元世子大抵就是个绣花枕头,自认自己肚中有些文墨,到时帮他对几个歪诗,让小姐们长长眼,指不定那个小姐就看上自己。

    这时顾白也来,上前要邀赵勽同去,赵勽一收骨扇,眼睛瞧着顾白,骂了句:“虚伪”。

    纨绔们大笑,原来方才两人罚酒几人皆是留神看着,顾白现在又来示软,便成了连纨绔都瞧不起的虚伪之人。

    封珏上来,面色阴沉,对赵勽微微拱手,目光一一略过几个纨绔子弟,护犊子般将顾白藏到背后。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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