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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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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歪瓜裂枣傻狍子 作者:艾酒

    第14节

    谢景山一掌将他推开:“你没长嘴?不会说话?非得用这样的法子?”

    温白握住谢景山的手掌放在嘴边吻了吻,委屈道:“我说了,你没理我。”

    谢景山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温白抿着嘴笑了一下,他要的就是叫白梦桃将谢景山并不很顺从自己的消息递出去,更何况以他当前的修为能力,谢景山其实是伤不了他的,木属性集大成以后是废属性吗?绝不,强大的修复能力和难以想象的攻击力简直就像犯规一样。

    温白像个尾巴一样黏着谢景山,谢景山在担心他,这个认知叫温白内心欢呼雀跃的,他的谢景山,哪怕只是给他一点点回应,都能叫他满足的像是被摸了脖子的猫咪,无法抗拒。

    “景山。”温白从背后抱住谢景山,下巴尖儿抵在他肩上,与他轻轻耳鬓厮磨,“我知道你想杀白梦桃,相信我,我比你更想杀了她,但今天不行,我还需要她将楚弥彻底拉下水。”

    温白拉着谢景山转了个身,帮他轻柔的理了理额前的刘海,指尖间或碰触到他微凉的皮肤只觉得像过电似的酥麻:“景山,楚弥很狡猾,她只做十拿九稳的决定,恶狼一样,将对手一口击毙,我徘徊至今,奈何逍遥楼固若金汤,易守难攻。所以我想从内部将其劈开,将水搅浑,与你们里应外合,必定势如破竹。目前我们既然是缺一个动手的理由,我便要将这借口凭空制造出来。”他两手按在谢景山肩上,在他耳边轻轻慢慢的说着话,温暖潮湿的气息呼在谢景山耳畔,叫他的耳朵一下就红了。

    “景山。”温白在他耳侧轻轻吻了一下,叹息道,“伤害过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要相信我。”他捏住谢景山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你要相信我,试着依靠我,我也同样需要你,这才是我们在一起的意义。”

    谢景山看着他,半响轻笑了一声:“好吧,我试试。”

    温白低头与他接吻,有些难耐的按着谢景山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非常有擦丨枪丨走丨火的危险。

    “景山……”温白一边黏腻的亲他一边说,“等会儿逍遥楼的人就要来带我走了,你要记得来救我。”

    谢景山皱了皱眉,他的嘴唇被温白含着变着花样地吮吸,一个字也说不出,只用手安抚性的摸了摸温白的后颈。

    大家都知道温白一向是个得寸进尺的玩意儿,得了谢景山的鼓励当即像吃了三斤青骨(伟丨哥)一样,就差没把人就地办了。

    被放开时谢景山的嘴唇被吮的微微肿起,艳丽极了,用手轻轻一碰就生疼,他气急败坏的冲匆匆远去的温白的背影扔了个冰球:“孽徒!你等会儿就静悄悄的死在逍遥楼吧!”

    温白反手接住冰球,回头冲谢景山眨了眨眼:“好啊师傅,记得来给我收尸。”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开晋江开了半小时……一直打不开_(:3」∠)_

    大家去刷动物园了吗!我昨天刷了两遍,看见老虎简直被萌得泪流满面,放开我,我要去犯罪!老虎警官快来抓我!

    我觉得正文还没写完就愉快的把拉郎配的番外先摸完一遍的除了我这种蛇精病大概也是没sei了……

    第64章 白梦桃疯啦

    温白负手而立,手里还握着谢景山丢过来的那枚冰球,它已经有些化开了,冰凉的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上,在他面前单膝跪地的人迟疑了一下,两手捧上一张帕子:“主子,要擦擦手吗?”

    温白摆摆手,不甚在意,只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属下这几日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楚弥。白梦桃这次回去之后怒不可遏,已经向楚弥禀明了要将白羽宗一网打尽了。”他没忍住嗤笑了一声,又赶忙挺直了身子,一板一眼道,“白梦桃说主子不过是个无能黄口小儿,又是无用的木属性,根本不足为惧,况且主子不仅与白羽宗主温言心不和,如今又与谢景山起了龃龉,只怕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被孤立了。”

    温白挑了挑眉:“那楚弥呢,她怎么说?”

    这人应道:“楚弥虽是生性多疑,这几次也叫主子弄得迷了眼,又被白梦桃几次三番说得动了心,在场的只有孙翎反对,说谢景山是个死心眼的傻子,如今态度大变怕是有异,要仔细对待。只是如今白梦桃也腻了他,当即训斥他胆小无能,叫孙翎好是丢脸。”他顿了一下,低声道,“楚弥叫属下在傍晚之时将主子引到后山的竹林,他们要在那里动手。”

    温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个下属是他一手提拔起来养在逍遥楼里的探子,明面上叛了白羽宗另觅良木,实际是还是温白手底的一枚棋子。

    “辛苦了。”温白将手甩干慢慢往前走,“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别折在自己人手里了。”

    这下属赶忙低头行礼,天已是大寒,地上尽是枯草,又枯又黄,本该在脚底尽数折断,被温白踩过的地方却出乎意料的冒出新绿,它们蜿蜒成一片,硬是在萧索的寒风中颤巍巍的开出一朵朵细碎的花来。

    傍晚的时候温白慢吞吞的踱进竹林,神识一下散开,他慢慢数着林子里埋伏的敌人,一边看似神志不清的左遥右摆,“恰好”躲开飞向他面门的毒针,一步步往楚弥的方向靠近。

    十丈,七丈,六丈。

    干枯的竹叶在风中瑟瑟的,一片萧索。

    这个距离已经太近了,楚弥几乎就要以为温白看见了自己,正要说话,温白又忽地一转身去看旁边一株粗大的毛竹,他抬脚踢了踢枯黄发黑的竹竿,竹子咔嚓一声断裂开来,上面密密匝匝的枝杈兜头照脸的就往楚弥身上招呼过去,楚弥又袖子掩住口鼻,避开被风吹来的那股浓烈的酒味儿,低声惊呼道:“温白。”

    温白抖了抖提前用烈酒浸湿的袖子,转头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似的:“楚姑娘?”

    楚弥笑着走出来,正想上前拉住温白,一闻他身上的酒味儿又收了手:“我来看看你……你最近,还好吗?”

    温白盯着她,半响自嘲的笑笑,并不说话。

    楚弥吞了口口水,不可否认,这个人对她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那种张扬到骨子里的满不在乎,天生的风流婉转,她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一个眼神就能叫她溃不成军。

    “温白。”楚弥低低唤他,“你是不是觉得不公平?白羽宗本就该是你的,却叫温言心从中作梗;谢景山本也该是你的,他却背信弃义,如今你落到这步田地,借酒浇愁,连我都看不下去。”

    “温白。”楚弥的声音越来越低,粘稠的化不开似的,“跟我走吧,我帮你把那些属于你的都夺回来。”

    温白受了蛊惑似的看着楚弥的眼眸,他像是一步栽进了什么漩涡里,连眼神都放空了。

    楚弥慢慢抬起手,伸到温白耳边,啪得一声打了个响指,温白仰面倒落在地,一动不动。

    “好了。”楚弥松了口气,又为事情竟这么顺利的得到解决觉得有些失落感——温白如今竟真的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一个绣花枕头,能保有多大的新鲜感呢?

    思及至此,楚弥顿时有些兴致缺缺的,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白梦桃:“把他带回去,捆牢了放在那等我回去。”

    白梦桃笑着应道:“恭喜大人,终是将这兔子抓进爪里了,只是若只是这样,怕他还是不服气呢。”

    楚弥眉头一皱:“你惯会哄人掏心窝子的,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好方法?”

    白梦桃忙上前两步附在楚弥耳边道:“要我直说你可别恼,便是真真儿的有能之士也不能一味宠着,更何况这半坛子水的呢?可得叫他稍微吃些苦头才能明白大人的好处来。你若狠狠心,叫我做那白脸教教他认清形势,到时候你再来当红脸哄他几句,还怕他不挖心掏肺的跟着你吗?”

    楚弥笑道:“你心眼儿可真多,听说你那柄长剑折损了,回头去我库里挑一把喜欢的。”

    白梦桃掩着嘴笑:“要说心眼儿多谁比得上他们白羽宗,呵,白羽宗,拨开了怕是心肝肠子尽是黑的吧?”她边说边指使旁边两个人把温白抬走,又与楚弥说了两句,这才转身离开,她满心得意,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这温白落到她手里该怎样还不是她说了算?便是一不小心弄死了只要将错尽数推到他身上又能怎样?她轻轻哼了一声,脚步轻快,根本没注意到温白的手指轻轻一抬,做了个非常轻微的手势。

    楚弥在竹林里留了三十多个人,想叫他们试着混进白羽宗。

    这些人四下散开,风吹过,干枯的竹叶萧萧索索的飘散开来,地下的竹子突然冒出,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已直冲云霄之势将他们禁锢在原地,密密匝匝,织成了一张网,几个躲闪不及的当即就被串成了糖葫芦,被禁锢住的还在拼命挣扎之时那漫天飘散着的枯萎脆弱的竹叶倏忽变得匕首一般,叶片锋利的边缘像是开了刃,一片片的,争先恐后的坠落下来,埋进温热的肉丨体。一时间竹林中血光飞溅,却连一点声音都没能泄露出去,那些植物粗壮的根茎拖拽着尸体埋进土壤之中,这场饕餮盛宴短暂极了,顷刻之间连同森森的白骨都被吞噬的干干净净,林子里只有风吹过枝叶的沙沙声,安静的好似从来没人来过。

    白梦桃带着温白通过层层关卡进入逍遥楼内,她命人将温白牢牢捆住后抬手叫那些人出去。

    “不管出了什么动静都不许进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房门重重关上,转身从墙上选了一根带倒刺的长鞭,在空中啪地甩出个空响,轻笑了一下。

    白梦桃转过身来,走到温白面前,一眼瞧见温白头上乌青色的骨簪,这簪子漂亮极了,线条流畅,里面好似汪着一潭水似的。

    白梦桃在温白面前蹲下,一下抽走了他那支簪子,就着簪身在他脸上拍了拍:“美梦该结束了,温白。”

    温白掀了掀眼皮瞥她一眼,懒洋洋大刺刺的坐着,好似他是来这里喝茶的大爷似的。

    白梦桃将带着购刺的鞭尖儿在温白下巴上拍了拍:“你说说,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楚弥对你还有点不忍心下手,我可不会,你不过也就是个玩物罢了,如今我玄光门与逍遥楼交好,便是我当真杀了你,她又能奈我何?”

    白梦桃是带着胜利的心态来与温白说话的,她渴望看见温白挫败的神情,想叫这人在她面前像条狗一样瑟瑟发抖,绝望的哭泣,如今温白这不咸不淡的态度实在叫她恼火,她站起身来,嘲讽道:“往日不是很能说的吗,今天怎么还成哑巴了?该不是你那师傅又舍了你投往别的怀抱了吧?哼,真是个……”

    “白梦桃。”温白挑着眉看她,明明面上带着笑意,眼神却冷得像冰一样,“你的伴侣,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六壬峰的孙翎,曾经利用谢景山做过什么,你对他做过什么,这些我可都历历在目。”

    白梦桃被他的眼神看的本能的心里有些惊惶,但她很快又稳住了情绪,嗤笑道:“可惜你这废物属性能做什么?你对他这般上心实在叫我感动,等我杀了谢景山把他的头切下来送给你怎么样?”她从储物袋里抽出一把珠子,“与其担心谢景山,你倒不如担心你自己。知道你是木属性,修复快,你瞧,这可是我为了你专门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白梦桃将手里的珠子摊给温白看:“你瞧,这黄色的,吃一个叫你神志恍惚,血流不止,吃两个叫你焦躁嗜血,伤口溃烂,若是将这些尽数吃了……”她哈哈的笑出声来,笑得直不起腰,面目扭曲可憎,行为举止癫狂。

    温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白梦桃,你在与楚弥做交易之前,想过你肚子里揣着的那个吗?”

    白梦桃怔了一下,随即疯了一般扑上来:“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温白往旁边一躲叫她扑了个空,他轻轻一挣就挣开了绳索,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一心向往权势,利欲熏心,却目中无人,在几次做了蠢事被白掌门呵斥责罚,心怀怨恨,为了你想要的,不惜与楚弥为走狗。”他瞥了一眼白梦桃,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却并未入口,而是举杯倒在了地上,原本清亮的茶汤中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在扭动。

    “白梦桃,你肯定知道楚弥都给你喝的什么东西,但是把自己和自己肚子里的未出世的孩子的命一起搭进去,这就是你想要的?”

    白梦桃疯了一般的抬脚用力在那片濡湿的地上碾着:“你懂什么!我恨孙翎!他就是个畜生,什么恶心的玩意儿都敢往床上拐,我凭什么给他生孩子!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你们为什么还不去死!”她突然顿住了,死死盯着温白,眼神怨毒,“不对,我如今这么暴躁……你对我做了什么?”

    温白轻笑道:“我的簪子你拿着觉得喜欢吗?压不住的话还是还给我吧。”

    白梦桃置若罔闻,絮絮叨叨的扯自己的头发:“我知道楚弥要拉拢你做什么,你手里有一块神石吧?把它给我,把它给我!”

    温白淡淡的看着状态疯癫的白梦桃,他甚至懒得动手杀她,他知道她在恐惧什么,也知道她在渴望什么,他要她被自己最依仗的夺命,叫她想要保护的破碎,叫她终于看清又终于来不及,叫她绝望,叫她无可奈何。

    漫长的岁月赋予了温白异常的耐心,除了在对待谢景山的问题上。

    房门被从外面用力的敲响,白梦桃怒吼道:“不是说别来烦我吗!滚!”

    门外的侍卫急道:“白羽宗的人攻过来了!说温白被抓走了,要我们给个说法,楚弥楼主不在,白仙子快去瞧瞧吧!”

    虽然时机不太对,温白还是压抑不住往上翘起的嘴角,他的师傅来救他了,一想到谢景山那张暴躁的不耐烦的脸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就温热起来,这感觉叫他能察觉到自己还真实的活着。

    白梦桃哼了一声,嗤笑道:“有人来救你了你就高兴成这样吗?可别得意的太早,逍遥楼外固若金汤,他们估计可都要交代在外面了。”

    温白站起身来,手指按在墙上,他在白梦桃惊恐的目光中将整面墙撕纸一般扯开了:“外面固若金汤,那就叫你们从内部开始溃烂好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温白抬了抬手,他那枚簪子从白梦桃手中重新飞回他的怀中,温白负手而立,极目远眺,望向天边那一抹金光,他及肩的长发披散下来,在风中轻轻扬起,眼角眉梢自信又张扬,武仙一般,叫人挪不开眼。

    温白张开手臂,他像一只大鸟,从阴冷的塔楼顶端坠下,将追兵的呼喊声置之身后,他的胸口微微的发烫,龙纹显现。

    金光凝成型的时候温白勾起嘴角笑了笑:“来吧,老朋友,我们去给景山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天,每天进系统都是一项挑战,无限刷新= =

    今天风超大,我白天扎了个马尾出门,风卷起我的马尾给我照脸狠狠糊了一耳光,懵哔了……

    感谢花楸。和gy的投喂,谢谢大家,不过你们来看文偶尔留个言就够了真的,不要再破费啦,感谢微风襟袖知小天使,你真的辛苦了_(:3」∠)_

    (第五遍重新发送我是拒绝的……抑郁脸,我不信我这一遍发不出去

    第65章 白梦桃快要领便当啦

    金光炸开,龙吟声起,温白立于龙背,所到之处摧枯拉朽,顷刻之间只剩残垣断壁。

    逍遥楼毕竟也是大宗,得讯而来的很快聚集起来,跟在温白身后穷追不舍,各式法器落雨一般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温白不慌不忙,一头扎进细窄的小巷子,左躲右闪,不费吹灰之力借逍遥楼之手将其所产破坏得七零八落。

    追兵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很快收了手,成合围之势散开,逐渐缩小包围圈,要将温白瓮中捉鳖。

    逍遥楼内也不乏奇花异草,温白抬手虚点,这些植物忽然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猛地涨大起来,盘根错节,虬劲的枝干几乎将地面全部铺满,它们鲜少有痛觉,对外界的刺激也并不敏感,被折断只会发出更多的枝丫来。

    合围温白的追兵难以置信的看着往日除了开花结果什么也不会的植物忽然化身恶魔,张牙舞爪的纠丨缠过来,几下就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吞噬殆尽,从那森森白骨中甚至开出一朵朵鲜红的花来,层层叠叠,繁复娇艳。

    像是往平静的湖水中掷入了一颗石子,涟漪一圈圈的散开,植物的动乱从这一点迅速蔓延开来,大半逍遥楼都陷入了混战,很快高修为高等级的修士也闻讯赶来,他们的加入使得逍遥楼很快稳住了局面,各式火系法器不要灵石一般的砸下来,将植物连根都烧得成了枯碳。

    然而在他们稳住局面的这段时间里,温白已经踏着金龙来到了逍遥楼正门,他一眼瞧见外面与逍遥楼弟子对峙的谢景山,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只觉得自己简直精神焕发,一张劈向逍遥楼厚实沉重的钨铁木门,这块巨大的钨铁木是逍遥楼前一代楼主游历仙山时的好友赠与的,木龄三千多年,极其难得,在逍遥楼矗立了几百年,历久弥新,连一丝破损都没有,如今被温白一掌劈下,整个门面闪出极其淡薄的绿色光芒来,接着竟像活了似的冒出了新芽,温白走上前去轻轻伸手一推,整面大门轰然倒地,然后像是溶进地里一般消失了。

    白羽宗已与逍遥楼交手,逍遥楼的后续人员补给飞快的赶来,几百名精英弟子御剑而来,为首的指着谢景山怒道:“什么人,竟敢硬闯我逍遥楼!”

    谢景山冷笑一声:“逍遥楼强行带走我白羽宗的人,还不许我来要回吗?”

    那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白羽宗算个什么东西,还值当我们去抢人吗?你还是去照照镜子,看看是不是鼻子里插了葱在装相(象)呢。”

    大金龙往温白身边躲开了一些,温白这个人呢,你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可以笑嘻嘻的,刚相处的时候都会觉得这真是个好脾气的人,但多处一段时间就会知道这个所谓的好脾气就是心平气和的把人往死里弄,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你可以戳一下谢景山,这个好脾气的人顿时就能炸了。

    几世轮回,毫无长进。

    温白抬手做了个向上的动作,刚刚化进泥里的钨铁木发出轰隆一声,它在地底化作一个巨人模样,缓缓站了起来,肩上顶着温白,咆哮着挥出一拳,将刚刚还在放肆大笑的修士一下从空中打落,那人正巧被打在脸上,满嘴的血,嘴里的牙几乎尽数掉了,在地上抖了半天爬不起来。

    温白冲谢景山挥了挥手:“师傅,你来救我了啊,你不知道,我刚刚在里面好害怕,一群人追着打我一个。”

    谢景山有些不放心的靠近温白,皱着眉问他:“伤着了吗?”

    温白笑着抱住谢景山的腰,埋在他肩窝里蹭,这疼那疼屁股疼,要谢景山给他揉揉。

    逍遥楼的弟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即祭出法器,化作一柄巨大的利剑,直照着温白直逼过来,被钨铁木巨人当空握住,轻轻一撇,一下碎成两半,法器连心,那弟子当即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一时间各种法器兜头照脸的袭来,但这钨铁木既然能在逍遥楼前立百年不败自然有它的道理,这巨人任凭各式法器袭在身上,却不痛不痒,连破损的痕迹都没有,它嘶吼着,暴躁地攀上逍遥楼外围的城墙,一下将它扯碎了一个缺口。

    逍遥楼的弟子御剑飞起,疯狂的攻向曾经给予他们庇护的钨铁木门,这巨人一手将温谢二人牢牢护住,一手伸在天上驱赶苍蝇似的挥舞,抓到一个便往地上扔。

    白梦桃和孙翎追出来的时候逍遥楼外整乱的一团糟,她啪得一甩手中长鞭,怒喝道:“去请长老过来!叫他带上化腐水来!”

    那弟子迟疑道:“化腐水只有一瓶,况且这原本是我们千金难求的钨铁木门,若是弄坏了……”

    白梦桃抬脚踹的他一个踉跄:“听我的还是听你的,快去!”

    那弟子喏喏的应了,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白梦桃甩着长鞭,指挥精英弟子围剿白羽宗人,自己则飞身就往温白奔去,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温白当众剥皮抽筋,没想到飞到一半小腿上突然一紧,却是被欣环甩鞭从天上硬拽了下来,欣环挑着嘴角冲她笑道:“玩鞭子,我可是你奶奶。”

    逍遥楼的折损非常大,但毕竟主楼就在这儿,不仅精英弟子不断飞来迎战,连并未外出的首座弟子也加入了战局。

    谢景山提着他那柄炼化的神剪,战斗力非常彪悍,割草似的;白羽宗的弟子一个个也不是吃素的;大金龙愈战愈兴奋,兽性几乎完全被激发了出来,匕首般锋利的尖牙上全是粘稠的血,身上的龙鳞都被染花了;钨铁木巨人抡起拳头咆哮着在城墙上乱砸,所到之处,一片哀号。

    孙翎提着一柄长剑,他眯着眼睛看着谢景山,谢景山感受到他的目光,冷冷的看了回来。

    孙翎飞向谢景山,在他身前站定,看着他,有些感慨道:“师弟,真是好久不见了。”

    谢景山冷声道:“我已经不再是你师弟了。”

    孙翎笑着摇摇头:“我们之间大概是有什么误会,以至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张开双臂,“你瞧,我这身法衣,这些法器,都是你曾经寻来给我的,我不知道你是受了什么蛊惑,但是六壬峰一直都欢迎你回来。”他说着又往前一步,轻声道,“师弟,我们都很想你。”

    谢景山手臂一甩,将锋利的剪刀尖正对着孙翎:“你身上的这些好东西,都是我给你的,而你现在穿着它们来杀我。”

    孙翎苦笑着抬手:“不,你误会了……”

    “闭嘴!”谢景山不耐烦地打断他,“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早点发现你的真面目,为了权势不择手段,毫无原则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包括你的妻子,甚至你未出世的孩子,你还是个人吗?”

    孙翎伸手推开谢景山的剪刀,没推动,只好绕开一步继续靠近他:“我也是有苦衷的,但我们总归有一些不会变的东西,比如我相信你不会杀我……”

    谢景山冷笑着扣住孙翎的脖子:“那可真是对不住了。”

    手下略一用力,咔嚓一声,孙翎的颈椎骨就折断了。谢景山松了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孙翎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的蜻蜓医院旋转着掉落下去,他的袖袍被风吹得扬起,上面精致的花纹好似在嘲笑谢景山当年的出生入死尽是负了流水。

    温白一直站在谢景山不远处,关注着这边的状况,他一眼瞥见孙翎的衣领里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当即觉得哪里不对,顾不上多想,一下冲到谢景山面前将他牢牢挡住。

    孙翎的尸体已经落地,胸口处却突然伸出一只焦枯的黑色手掌,这手掌里握了满满一把黄色的珠子,以极快的速度抛洒出去,温白抱着谢景山躲闪不及,被好几颗当面炸开,溅了一身。

    欣环靠那尸体近,当即一鞭子甩下,将那东西抽了个稀烂。

    白梦桃确实终于从欣环那里脱出身来,她放声大笑:“温白,这份大礼终究你还是躲不过!命中注定的!”

    谢景山有些疑惑,看了温白一眼,温白盯着白梦桃,没说话。

    白梦桃的头发在打斗中有些乱了,疯子似的:“我没什么不能舍弃的,我的丈夫,我的孩子,他们都是我攀升的垫脚石,我什么都不怕!我不像你们有所顾忌,所以我必定能达到你们望尘莫及的高度!我想要你们谁死你们谁就要去死!”她死死瞪着温白,眼底尽是疯狂:“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偏宠你的小情人儿吗?我就要你癫狂失措,亲手杀了他!等你醒悟之时再痛苦万分,后悔莫及!”

    温白死死咬住嘴唇,两手紧紧攥成拳头,有些焦躁的站在原地。

    逍遥楼的长老带着化腐水来了,尽数浇在钨铁木巨人身上,那大个子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半边身子迅速消融不见了。

    白梦桃热切的盯着温白,看他眼神逐渐变得暴躁嗜虐,一步步逼近谢景山,她心里快活极了:“对,就是这样,杀了他!动手啊!杀了他或者被他杀死,无论哪一个都行!爱情是多么可憎的东西!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谁都也别想得到!我要亲手毁了你们!你们凭什么那么高兴,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钨铁木巨人终于站不住,轰然倒地,它扭动着半边身子,咆哮着,艰难地往温白的方向爬来。

    温白看着谢景山,他眼神凶狠又专注,像是注视着自己的猎物,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几乎只剩一指的距离,谢景山手指上的细小植物抖了抖叶子,轻轻蹭着他。

    温白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他咧了咧嘴,露出尖锐的虎牙,手臂上青筋暴起。

    白梦桃哈哈大笑,她瞪大了眼睛,狂热又兴奋:“杀了他!你在等什么,快杀了他啊!”

    温白猛地扑向谢景山,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堪堪停下,轻轻吻了吻谢景山的嘴角,再回头时眼里哪里还有一点疯狂,尽是戏谑与嘲讽:“你想看什么?这样吗?”

    白梦桃难以置信的怔在原地,手心里尽是冷汗。

    温白冲她挑挑眉:“你也说了,木属性恢复能力强,怎么还用这种低级的东西对付我?”他说着转回头去,抱住有些暴躁的谢景山,继续刚刚那个浅尝而止的亲吻。

    萧瑟的大地上倏忽转为新绿,风中带着花香,漫天的花雨飘散而来,温暖又甜蜜。

    对于自家主子突然在战场上秀起了恩爱这种事白羽宗的各弟子已是见怪不怪,他们从这漫天的木属性气息中得到的是体力和真元的迅速补满,以突然的爆发力扑向已经惊呆的逍遥楼弟子。

    势如破竹。

    逍遥楼的大门被彻底摧毁。

    楚弥得训匆匆赶来之时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她又急又气,几乎要呕出血来。

    白梦桃看见楚弥过来就好似终于等来了救星一般,她急切的奔向楚弥:“大人,你终于来了……”

    楚弥一剑刺穿了白梦桃的丹田,冷冷道:“混账,瞧你干的好事。”

    第66章 白梦桃便当啦

    逍遥楼的弟子乱成了一锅粥。

    谢景山受不了温白随时随地的黏糊,抽身往下跃去,一下甩开手中神剪,所到之处转瞬成冰,随即又被拦腰折断。

    温白伸手虚点,刚刚还匍匐在地的钨铁木巨人如遇清泉,战损的部位上发出了新绿的嫩芽,蔓藤一般相互纠结缠绕,拧成强健的躯体,它低吼一声站起身来,将温白托在肩上,抬脚往地上一个用火攻击它的逍遥楼弟子身上撵去。

    楚弥一手提着白梦桃的衣领,面目狰狞,她几步奔向战场中央,大吼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逍遥楼的弟子迟疑着停了下来,逐渐聚集到楚弥身后;白羽宗的人则望向温白,在得到温白的颔首示意后排成阵型,将他围在中央。

    钨铁木巨人单膝跪下,向谢景山伸出手来,它掌心向上,连着整条手臂成了一条还算平缓阶梯。谢景山身上被溅得斑斑驳驳的鲜血,甚至还在沿着剪子尖儿往下淌,他瞥了一眼翘着腿坐在那儿的穿着月白色衣服的温白,冲这个大家伙摆了摆手。

    钨铁木巨人歪了歪脑袋,接着两手合拢对着谢景山,在他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将掌心慢慢摊开,大朵大朵桃红色的花朵堆聚着,这些花瓣厚实层层叠叠的花朵还在持续增多,很快从它掌心了漫了出来,几乎将谢景山埋到腰部。

    清雅的花香弥漫。

    谢景山自然认得这是什么,钨铁木极难开花,除了年龄和时令,还讲究缘分。这就是个很玄乎的东西了,谁知道一棵植物什么时候开心呢?这也就使得这种疗伤良药一直千金难求,极好的药房里也许有那么一两瓣,镇店之宝一样的供着。

    如今却突然有了这么多。

    看着这门板变得巨人一下子枯木逢春开出花来,逍遥楼的人各个恨得牙痒,奈何谢景山也白羽宗如狼似虎的下属被围在中间,更何况他本身战斗力也是极其彪悍的,实在叫他们有心无力。

    楚弥等了一会儿都没见温白说话,只好开口笑道:“这是怎么了,怎的我才离开一会儿这里突然就起了龃龉?可是有什么误会?”

    欣环慢慢擦着她的长鞭,皮笑肉不笑的:“瞧这儿血流遍地的,楚姑娘管这叫误会?也真是心够宽的。”

    楚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想起来这是个时常跟在向和宣身后的,她皱了皱眉,心里揣度着她怎么跟白羽宗的人搅和到一起去了?她叛了向和宣?还是在向和宣的授意之下做的?说起来她倒是很久没见到她那个弟弟了,不知道他如今是站在哪一边的。

    楚弥尖尖的嘴角翘了翘:“我之前路过白羽宗正遇上温白哥哥,瞧着他心情不好便约他来我楼里散散心,怎得弄成这样了?”

    温白懒洋洋的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瞧着楚弥:“是嘛,我怎么不记得?被白仙子一鞭子抽醒倒是叫我吓了一跳。”他说着拉起袖子来,露出一道浅浅的红痕——刚刚试图强吻谢景山被剪刀尖儿划的,“喏,还没消下去呢。”

    楚弥舔了舔嘴角,她如今自然是明白之前见到温白那副醉生梦死的模样儿都是装出来的,但这并不叫她十分愤怒,反倒是性质十足——有什么比驯服一只凶猛高傲的大猫更叫人着迷的呢?她脑子里飞快的转着,猜测温白究竟想要跟她交换什么,如今白羽宗愿意停手,那就还是有得谈,既然能好好谈,那就是自己手里还有他想要的……

    他想要什么?

    楚弥垂了垂眸子,看了一眼自己手里还抓着的白梦桃,这个蠢女人还在挣扎着想站起来,手脚并用的在地上划拉,一脸血污,混着蹭上去的泥灰,看起来可怕又丑陋,哪里还有一点“仙子”的模样了。

    等等,白梦桃?

    楚弥心里一下明白过来,她轻笑一声,松了手,任白梦桃跌坐在地上,质问她道:“我一向信任你,叫你好好招待温白哥哥,你是怎么做的?”

    白梦桃捂着丹田,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当即伏在楚弥跟前哭道:“我可都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做的呀,我对你从无二心,分明是他血口喷人污我清白,你瞪大眼睛看看,那小崽子从小就不是个好东西,惯会给人灌迷魂汤的,如今离间我们究竟居心何在!可不该吊在外面狠狠打死吗?”

    温白哦了一声:“原来白仙子不仅要打我,还要打死我,以后这逍遥楼我可不敢来了,不被我姐打断腿却死在这里了岂不可怕?”

    楚弥恨不得撕烂白梦桃那张嘴,她可是跟温白差不多大的,说温白是个崽子,岂不是连她一起骂了进去了?她看了一眼温白,见他两手抱臂,晃着一条腿,一副悠闲的模样瞧着自己,身下的那巨人却不断发出恐吓的低吼声,旁边的金龙脖颈上的鳞片都微微张开了,咧着嘴,身上的肌肉紧绷着,只待一个命令便要扑上来撕咬。

    光是这些玩意儿就不好对付,倒不是如今的逍遥楼打不起,实在是只能得个惨胜的结局。

    逍遥楼的一重弟子和无数法器与一个基本废了的白梦桃相比孰轻孰重,基本上是想都不用想的。

    楚弥手上略一用力,握着白梦桃的脖子将她提起来,冷冷的看着她,低声道:“我自然是信你的衷心的。”

    白梦桃用力握着她的手腕艰难的喘息,艰难的说道:“对,就该信我,找玄光门和六壬峰……联手……灭了他们。”

    楚弥没理她,只继续说:“你既衷心投奔于我逍遥楼,我自问也未曾亏待你,现在需要用你了,你便也该为我们做些小小的牺牲。”

    她一边说一边扣指为爪,一下探入白梦桃腹部的伤口,抓向她丹田的金丹。

    白梦桃死死瞪大了眼睛,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嗓子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嗬嗬声,半响才低头去看楚弥那只被染红的手,艰难道:“孩……孩子,我的……孩子。”

    楚弥残忍的扣住那枚金丹,用力一扯:“你别担心,你的孩子早就胎死腹中了。”她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我怎么可能叫你生下他来?有这么个东西分心你还会尽心竭力的替我敛财吗?我知道你每个月都花大价钱买珍奇草药吞食,但是我给你的茶又岂是那些东西能抵消的掉的?”

    白梦桃怔怔地看着自己小腹上的血窟窿,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楚弥的衣襟,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这个贱人!贱人!我为你做牛做马,坏事做尽,背叛了我的家族,算计了我的伴侣,你却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你不是人!你根本不是个人!你不得好死!”

    楚弥一抖衣襟,两簇滚烫的火苗缠上白梦桃的手臂,烫得她惨叫着松了手:“别说的那么好听。”楚弥冷冷地俯视她,像在看一堆垃圾似的,“你父亲嫌你无能,将你撵出去;孙翎生性好色,背着你在外面胡来,这些是你自己烦心的问题,而不是我的,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你替我解决麻烦,我给你权利,这权利助你重归玄光门,也助你将孙翎变成一条在你面前唯唯诺诺的狗,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白梦桃蜷缩在地上,手指不甘心的在地上抓挠着,连平日保养工整的指甲都断裂开来:“你不能杀我,我替你做了这么多事,我不该在这里,我该在更高的位置上睥睨众生!”

    楚弥从旁边一个弟子腰间抽出长剑:“你确实如你所说的无所畏惧,同样,你也一无所有。一个没用的废物就该安安静静的去死,你放心,我必定带着你的尸体交还给你的父亲。”她说着笑了起来,甚至伸出舌尖舔了舔她尖尖的嘴角,“我会恳请,恳请你年迈的父亲,为他的独生女报仇。”

    手起刀落,白梦桃抽搐了两下,不动了,直到死,她的眼睛都睁着,死死的,怨怼的盯着楚弥。

    楚弥甩了甩手,重新扬起头来,对温白笑了笑,松了口气的样子:“叫你们看笑话了,实在是我御下不严,如今这个大胆的下属也受了处罚了。”她冲温白晃了晃手里那枚白梦桃的金丹,“我会将它和其他赔礼道歉的物品一齐送往白羽宗的,还请一定要笑纳,不然我心中实在难安。”

    将白梦桃的金丹送到白羽宗?谁不知道温白和白梦桃的关系并不好?玄光门长老虽说气着白梦桃,可那毕竟是他唯一的亲生骨肉,到时候楚弥将此事往白羽宗一推可就说不清了。

    温白从钨铁木巨人肩上跃下,慢慢走上前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就好,赔礼什么的就算了,就当我给贵宗赔偿这损坏的墙壁吧。”他顿了一下,叹息道,“没想到白仙子竟对我积怨如此之深。”

    楚弥也叹息着摇摇头:“她什么都好,就是太渴望权势了,如今死在这上面,姑且算是死得其所吧。”

    温白点点头:“是啊,说得我都难受起来了,这家破人亡的……不提也罢,楚姑娘心里必然也是不好受的,早些去歇着吧。”他边说着这些近乎可笑的场面话边用余光去看谢景山,见后者面无表情的打了个严肃的小呵欠,忙冲自己这边的人打了个手势,示意要打道回府。

    楚弥看得出自己这会儿留不下他,也不急在这一时,咬着牙冲他笑着道别,嘴角僵硬的扬了扬,待温白众人消失在视线里气得狠狠跺脚,将那方圆几里的土地踏地龟裂,倏得扬起冲天大火,将地上的草木烧得焦枯。

    楚弥转身就往里走,逍遥楼的弟子跟在她身后怯怯地问:“大人,城墙现在要赶紧修补起来吗?”

    楚弥顿住脚步,转头冷冷地看着他:“修?用什么修?连大门都被别人拆下来带走了,你们还能做出什么更丢人的事情来震惊我一下吗?”

    那弟子哆哆嗦嗦的又指了指白梦桃已经僵硬的尸体:“那这个……这个……怎么处理?”

    楚弥冷笑一声:“待会儿给六壬峰和玄光门送一份大礼。”

    弟子喏喏地应了,又小声问:“咱们这是彻底跟白羽宗撕破脸了吗?”

    楚弥将身上沾血的长袍扯下掷在他怀里,大步往前走:“温白和白羽宗,都会是我的,还有温言心那个老女人,我要给她拴上链子,让她像狗一样在地上爬。”

    第67章 巴啦啦小狍子变身

    傅何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着实被屋子里的鸟语花香吓了一跳。

    原本宽敞整洁的房间里如今变得像个丛林,地上是细密柔软的青草,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植物,一株三角梅甚至推开窗户探了出去,拖拖拉拉的一路开花开到楼下;大金龙盘卷着身子窝在角落呼呼大睡,刚来的钨铁木巨人委屈地抱膝蹲着,非常好奇的用手指上的藤条去碰大金龙的须子。

    傅何忍不住扶额:“温白,能控制一下吗。”

    温白正在给谢景山剥葡萄,他吮了一下顺着指尖淌下的葡萄汁,无奈道:“我这会儿情绪有些激动,控制不住。”

    傅何将门重新合拢:“你们继续,我晚上再来。”

    守在门外等着的子谈愣了一下:“这么快?”

    傅何摆摆手:“等会再说吧,先去温言心那里,我给她把把脉,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储明阁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子谈点头道:“欣环守在那里,没事的。”

    两人说这话逐渐远去,温白将手中饱满多汁的果肉递到谢景山嘴边,笑眯眯地问:“是不是发现木属性的好处了?想吃什么吃什么。”

    谢景山停下手里的事情,瞥他一眼:“德性。”

    温白笑着将那枚葡萄塞进谢景山口中,自己舔了舔手指上的汁液,眼巴巴地问他:“好吃吗?”

    谢景山对吃方面没什么太大的追求,只低下头来继续擦拭那柄长剪,随意应了一声:“还行吧,挺甜的。”话音刚落,嘴唇上突然一热,却是温白凑上来舔了一下,接着咂了咂嘴笑道,“师傅运气好,我拿的那几个都酸,师傅也渡我一渡这好福气。”说着嘴唇轻启,将谢景山的唇瓣含住轻轻吮吸,柔软的舌尖来回的顺着他的唇线描摹。

    谢景山的下颚微微扬起,为了保持平衡两手本能的撑在身后,身体微微后仰,他本就比温白略矮一些,这个动作更是极大的方便了温白,叫他更深的吻住谢景山。

    唇舌之间的纠缠甜美曼妙,温白一手搂住谢景山的腰一手在他背后来回的抚摸,他微微侧过头,舌头更深的探入,勾舔他敏感的上颚和牙床,碰触温热湿润的口腔黏膜,甚至顺着齿列依次描摹。

    谢景山整个耳朵都红了,试着用舌头将温白推出去,舌尖抵上温白的舌头时,对方略微粗糙的舌苔触感叫他几乎打了个激灵,这一愣神的功夫就叫温白吮住了他的舌尖,牙齿轻咬的感觉并不会痛,反倒是一种隔靴搔痒,叫人想些更用力的刺激。

    亲吻之间谢景山并未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温白托着腰慢慢放倒在地,温白松开他被吮得发红的舌尖,轻声说了一句:“好甜。”他一手将那柄危险的剪刀从谢景山腿上拿开,一边顺着他的侧颈吮吻下来,在锁骨上轻咬,一边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食髓知味的温白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狼狗,深知要将人哄好了自己才有肉吃的道理,对谢景山伺候得格外上心,他细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和动作,变换着力道和角度,心里一边想好好爱护他,一边又想像野兽一般狠狠欺负他。这种矛盾的心理叫温白到后面几乎控制不住,一边狠狠顶丨弄,几乎要将谢景山弄得流出泪来;一边温柔的亲吻他,将他嗓子里细碎的声音全部吞吃下去。

    天色将黑的时候谢景山随意批了一件衣服打坐,温白将谢景山的那柄剪刀擦拭完毕后,在谢景山肩头摸了一把:“都是汗,师傅,我给你擦擦吧?”

    温白摸的时候手指微微得划了个圈,指尖上有些粗糙的茧子蹭在光裸的肩头,叫身体各感官还很敏感的谢景山颤了一下,他睁开眼瞥了一下温白,示意他不要乱来。温白看着谢景山斑斑点点的胸口,舔了舔嘴角,又重新凑上去,伴侣就在眼前,要他怎么做正人君子?他将谢景山的脾气摸了个九成,知道这人最是刀子嘴豆腐心,老母鸡似的护崽,一旦他想要什么,只要撒娇一样的叫师傅,磨不了一会儿谢景山总是会答应他。至于脸皮什么的,那些能吃吗?

    温白小声叫了一声师傅,将脸埋在谢景山的胸口蹭了蹭,谢景山垂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许。

    温白简直要骄傲得摇起尾巴了,恨不得诏告天下这朵高岭之花是他的了,他在谢景山胸口响亮得亲了一口,在那颗成熟的石榴果一般的乳丨粒上蹭来蹭去:“师傅,我们再来一次吧?”

    谢景山忍无可忍,下一瞬,一桶泡着冰渣子的凉水从天而降,将温白淋了个透顶,冰凉彻骨,由内而外。

    恃宠而骄的温白成了落汤鸡,小媳妇一样跪坐在那里不敢动了。

    谢景山嘴角翘了一点,哼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打坐。

    没过一会儿又听见悉悉索索的响声,谢景山当没听见,待得运功完毕之后长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清明了许多,睁开眼时看见温白献宝似的捧出一盘剥好的葡萄递过来:“师傅,吃。”

    谢景山拈起一颗。

    温白又笑眯眯道:“怎么样,双修是不是比单修效率高多了?以后每天都来几次吧?”

    谢景山手里的葡萄炸裂开来。

    一直到晚上温言心请人来叫他们吃饭之前,温白都在声情并茂地对着谢景山那柄剪刀做着深刻的自我检讨,立意深刻,内容丰富,实在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

    温言心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了,她整个人都比以前丰腴了一些,见到温白和谢景山过来整个人非常高兴,两条腿走得飞快,扑过来揪温白的耳朵,后面跟着比她要紧张得多的伏山。

    温白扶稳他这个冒冒失失的姐姐,温言心跟他没说两句就转向谢景山,家长里短的跟他说个不停。

    伏山等了一会儿见温言心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两手一托她腋下将她提小鸡一般拎到椅子上坐好:“吃饭。”

    温言心这才反应过来:“你们都饿了吧?我们先吃先吃。”

    没吃两口又急切地问最近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

    如今白羽宗温言心管内部核心运营,傅何协助她总体调度;温白则作为一柄利剑游走周旋于各个门派之间。

    傅何并没怎么吃东西,索性接过话题,越过中间几人时间跳跃的部分,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温言心抿了抿嘴唇,点头道:“楚弥也是个刺头,我们势必要做好准备。”

    温白笑道:“修真界那群贪生怕死假英雄的玩意儿,哪里敢跟我们硬对硬的玩,只会来阴的。我猜他们必定要将几大家联合起来,借白梦桃的尸体胁迫六壬峰和玄光门出头挑大旗。”

    谢景山看他一眼:“胁迫?”

    “是的。”温白替他将茶杯斟满,“白梦桃的性格并不好,明里暗里的得罪了许多人,玄光门内里其实巴不得她赶紧走,孙翎在六壬峰的地位也差不多,只是毕竟一个是玄光门掌门之女,一个是六壬峰掌门之徒,地位比较敏丨感,若是这两派不替他们出头必定为修真界所耻,所谓唾沫淹死人,就是这个意思了。”

    谢景山抿了一口水。这个说法没错。

    温言心摇头道:“不过是借这么个邪风来我们门前挑衅罢了,只敢远远的吠两声,趁乱分一杯羹。”她想了想,又问温白,“听说你在逍遥楼里引起混乱了?”

    温白知道她在说当时他去开城门之时引起的植物的暴丨乱,笑道:“对,只是一个小惊喜。我想逍遥楼必定会将这个消息散播开来,清除各宗所有动植物,免得成为我们的帮凶了。待所有城内光秃秃一片时他们必将十分安心,届时,我也会给他们送上一份厚礼,毕竟,那些东西可不仅仅长在地上啊。”

    温言心也笑了:“可不是,那些他们曾经从我们手里沾着鲜血夺去的,如今也要叫他们沾着鲜血还回来,血债,血偿。”她顿了一下,“水至清则无鱼,先叫他们蹦跶两天吧。”

    温白撑着下巴:“就快了,等解决完这一波,我们就可以隐居山林了。”他说着冲谢景山眨了眨眼睛。

    桌上的菜上齐了,温言心和伏山与傅何说起了魔修那里的事,谢景山用手肘碰了碰温白:“你刚刚说的隐居山林是什么意思?”

    温白正在给谢景山布菜,小山似的堆了满满一盘子,他压低声音道:“这事儿我姐还不知道,怕她情绪变化太大又保不住肚子里的那个,我对她那块玉石做了点手脚,她暂时还意识不起来以前那些糟心事儿,我跟你说你别告诉他。”

    谢景山瞪他一眼:“我没事儿招她做甚?”

    温白笑嘻嘻地看着他:“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已经死亡的必须死亡’。”他看了一眼温言心,后者那里并未注意他们,又继续道,“已经发生的结果无法改变,能改的只有过程,但是过程又与结果联系紧密,这也是我阻止你对白梦桃动手的原因,我不希望你的因导致了她的果,一旦被因果纠缠,后续会非常麻烦。”

    谢景山皱眉道:“但是孙翎……”

    “孙翎不是你杀的。”温白道,“孙翎是欣环杀的,人偶不参与轮回,记得吗?”

    温白贴近谢景山的耳畔,轻声道:“对我们来说,活下去的方法,就是‘死亡’。”

    第68章 分享一只嘴巴非常讨厌的狍子

    谢景山正要再问,温言心那里已经说完了话转过脸来,她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待两人转脸看她时问:“楚弥这次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想必最近就会在修真界开大会了,温白,你觉得她会不会请向和宣?”

    温白颔首:“自然要请的,毕竟他们还不能确定向和宣是站在哪一边的。”

    温言心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向和宣如今已经死了,被傅何顶了身份。”

    傅何笑眯眯地看着温白:“我过两天要跟伏山去处理别的事情,所以一旦‘向和宣’接到了大会邀请,就要麻烦你去了。”他说着又转向谢景山,“哦,我忘记说了,子谈跟我请了几天假,不过你也跟他共处了很长时间,假装起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谢景山:“……”

    温言心犹豫地问:“景山身体好些了吗?要不我去……”

    傅何嗐了一声,指着她笑道:“你这前凸后翘的,还揣着个小祖宗,是想吓死我们吗?可万万别起这份心思,在家总揽全局就好了,这些流汗出力的事儿我们来就行了,不然养我们这一屋子大男人吃干饭的吗?也算是平分工作了,公平的很。”

    温言心抬手假装要去拧他的耳朵:“你可就剩张嘴了!跟温白呆久了油腔滑调的,赶明儿你们俩再带坏了景山。”她冲谢景山摆摆手,“可别跟他们俩学,你老实说,上回的伤可好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谢景山缓声道:“我很好,就告诉我要怎么做就行了。”

    傅何噗得一声笑出声来:“景山跟个木头似的,跟出去还不要穿帮?”

    谢景山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没说话。他确实比不得这群强词夺理的家伙,但他又不是傻的。

    温白抬手揽住谢景山的腰往自己这里带了带,安抚性地握了握他的手:“有我在谁跟着都不用说话,这有什么。”

    温言心哼了一声:“你那嘴里一向吐不出象牙的,注意着点儿,别因为嘴贱叫逍遥楼的人打死了。”

    温白将额头抵在谢景山颈窝里,哀怨道:“我算是知道了,我如今在这家里地位是最低的了,人人都挤兑我。”

    温言心给他碗里夹了一块酱牛肉:“德性,都是叫景山给惯的,起来好好吃饭。”

    一群人说笑着慢慢吃了晚饭各自回去。

    当天夜里就收到了逍遥楼的加急消息,玉简上套着一层逍遥楼标识的金丝锁,撞破了窗棱冲进来。

    温白将这东西攥进掌心,往额前轻轻一贴,将里面的消息大致读了一遍。

    谢景山在配易容丹,拈着一柄舒杨木的玲珑称,将称好的东西倒进黑石杵里细细研磨,头也没抬:“说得什么?”

    “说要深究白梦桃和孙翎的死,将两个人渣说得苦大仇深的万世慈心善人一般,可笑。”温白在谢景山身边坐下,撑着脑袋看他,“等天亮了我们就去,你别担心,跟着我就是了。”

    谢景山垂眸道:“我没担心。”

    温白拈起谢景山肩头滑落的一缕发丝,轻笑道:“明天就咱们俩,只身深入敌人内部,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了。”

    谢景山看他一眼,微微扬了扬眉:“谁想杀你,那也得过得了我手里的刀才行。”

    温白笑了,眼角眉梢弯弯的。他喜欢这种被心上人护着的感觉,哪怕他的修为已经比谢景山高出一大截,他爱极了谢景山的骄傲。他抬手拥这人入怀,亲吻他的鬓角,像一头在主人面前范蠢的大狗,无害极了,然而在危险到来之时,这看似无害的家伙却会露出最尖锐的獠牙,与闯入者厮杀拼命。

    天亮的时候两人分别吞下了易容丹,温白从水镜里看着自己顶着向和宣的脸,用手指细微的调整;谢景山则顶着子谈的脸,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

    两人如约到了逍遥楼,只隔了一天,破损的城门已经修补完毕,门口戒备森严的,仔细核实着牌子。

    温白递上牌子,那小童仔细核实无误了后又来看谢景山,被温白狠狠瞪了一眼:“做什么,我的人也是你能看的?”

    小童吓了一跳,忙垂下头来:“失礼失礼,只是上头分配下来,阁主也可怜可怜小的……”

    温白冷笑一声,伸手托住他的下巴:“哦?你想叫我怎么‘可怜可怜’你?”他将他从头到脚扫了几眼,眼神像是在评判一块砧板上的肉似的,“看起来也经不起折腾……”

    这小童抖得筛子似的,哪里敢再惹这瘟神,忙低头道歉请他二人赶紧进去。

    谢景山皱了皱眉,落下温白半步。

    温白微微侧了侧头:“你瞧,这边是如今这修真界,他不过是在做自己该做的,却还要反过来与我道歉。千里之堤,已尽为蚁穴,崩塌只是早晚的事情。”

    谢景山道:“你白羽宗并非如此?”

    温白挑了挑嘴角:“是咱们白羽宗。你可别小看温言心,她可厉害着呢,杀伐决断的,挥起拳头来她比不上我,若是说起肚子里的弯弯绕来,我还是甘拜下风。有时候我也当真庆幸她是我姐,若是对头,可当真是场恶战。”

    谢景山忍不住笑了一下。

    温白伸手挠了挠谢景山的掌心:“笑什么?这么开心,也分享给我乐一乐。”

    谢景山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姐像个蚁后似的,若是当真出个什么事儿,我们这些战斗力强的都得护在她前面,她倒是最后一个倒下的。”他想了想觉得这话似乎不妥,又抿嘴道,“开玩笑的。”

    温白咧着嘴嘿嘿笑了两声:“说得倒也不错,到时候我就躲在你后面,师傅可要护着我。”

    谢景山瞥他一眼,不置可否。

    两人说着往前走,一不留神后面一个小脚老头颠颠地往前赶,走得急,一下撞上了谢景山,干瘪萝卜似的脸立即皱了起来,张口就骂:“懂不懂规矩?一个下人,冲撞于我!不知道今天急着开大会吗?修真界都死人了,还在这里叽叽喳喳!愚钝!愚钝!”

    温白当即上前一步,侧身将谢景山挡在身后,冲那老头拱手道:“老人家这么大的火气,可不会是人参成精了吧?”

    老头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不像话!逍遥楼的城门都破了,你们知道这次危机究竟有多大吗?还在这跟我嬉皮笑脸,上不上下不下,目无尊长!还不快快报上你们祖师的名字来,去往后院面壁领罚!”

    温白一脸沉痛的对谢景山道:“看见没,修真界死了人就是大事儿了,又是逍遥楼组织的大会,可得仔细引火烧身,定要夹起尾巴做人呢。你瞧这老爷子,夹得就很紧。”

    老头抬起手杖就要往温白身上打,温白忙抬手道:“干嘛干嘛,今儿可是开大会的黄道吉日,你知道这次的危机究竟有多大吗?还在这儿跟我动手动脚,上不上下不下,倚老卖老!你疯啦?”

    老头怔住了,半天没缓过气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第1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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