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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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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誓寒执珞 作者:陵狸

    第10节

    逸溪伴了他这么多年,说是没有感情那是假的,但是他对于叶梓珞,好似有一种潜意识的熟悉感,使他不知不觉的想要靠近他,欲罢不能,而且相处得越久就越无法放下。

    叶梓珞和逸溪终究是不同的,若是非要到择其一的地步,他……真的可以放得下其中一人么?

    “放开你那狗腿,我要睡觉!”叶梓珞冷声道。

    “本尊觉得这样挺好的,你睡吧。”慕清寒缠得更紧,而他下面那地方也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

    “慕清寒,”叶梓珞声音拔高:“我数三声,要是再不放开,休怪我不客气。一,二……”

    到了第三声时,慕清寒极不情愿地放开了,但手还是搂住叶梓珞的腰:“珞儿,这总算可以了吧。”

    叶梓珞只好任由着他,闭眼睡觉去,还没睡熟,慕清寒那厮就开始打呼噜了,叶梓珞想推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却发现那只手好像粘在他的腰上,无论怎么用力都移不开,只好嘴里嘟哝了句:睡得这么沉,居然还有这种力气,真是不知他是吃什么长大的。

    慕清寒的脸靠得他很近,呼噜声便连绵不绝的轰炸叶梓珞的耳朵,叶梓珞忍无可忍,曲腿往那地方撞了下:还说不大声,吵死了。不过他还是能掌握好分寸,慕清寒只是皱了皱眉,并未醒过来。

    两天后,柳丰又过来了,叶梓珞以为他又是替逸溪来当说客,当下便给了他一记冷眼。

    柳丰在心里大喊自己冤枉,自从那次叶梓珞下逐客令后,他回去思来想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不得在别人面前讲他情敌与他爱人之间的事,这是最忌讳的。如今,他可是连逸溪这两个字提都不敢提。

    “梓珞,今天天气真好。”柳丰左顾而言他。还是先铺垫铺垫,就好像傅祈写诗那样,首先是吟咏他物,然后借此抒怀胸臆,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

    叶梓珞冷冷的说:“天天都是这样。”

    “嗯,遇上这么好的天气,人的心情也不错。”柳丰顺着他话头继续道。

    “可惜,遇上的人不对,难以有个好心情。”

    柳丰被噎了下,还是决定打肿脸充胖子:“呵呵,难得梓珞有个好心情,那我就直说来意。”

    叶梓珞挑眉:“你早该直说来意,扯这些废话作甚。”

    柳丰再次被哽了下,然后才道:“梓珞,你应该看得出傅祈他喜欢月棠,就是那次,他还送那把匕首给她。你知不知道,那把匕首所用的原料可是我翻了好几座山才寻到,原本以为他是拿去铸剑用,结果他却……月棠这小妮子,我看得出她对傅祈没情意,如果他们两情相悦倒好说,可以共结连理,但他们不是,傅祈摆明是一厢情愿,单相思。”

    “废话真多,说重点。”叶梓珞再次冷声道。

    柳丰咽了下口水,好吧,重点就重点:“我喜欢傅祈,想要把他搞到手。”不说则已,一说惊人,如果周围有听众的话,他们肯定会拍手鼓掌叫好。

    叶梓珞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要我帮你出主意?”

    “不是,主意我早就想好了。梓珞,这忙你一定得帮我,成事在你,败事也在你,”柳丰抚掌道:“你就宴请他一个人来,就说我们三人聚聚,喝喝酒,聊聊天什么的,然后我就偷偷在他的酒杯里下情香散,嘿嘿,先得到他的身体再说,感情一事再慢慢培养。”

    叶梓珞觉得这忙帮得挺容易,便答应了,反正对自己也有益无害。要是他们能修成正果,肯定会感谢他这个帮他们搭桥牵线的大媒人。

    没多久,门外忽现两道身影,分别是傅祈和月棠。柳丰向叶梓珞使了个眼色,叶梓珞立刻会意,事不宜迟,隔日不如撞日,眼下有个如此好机会岂会不用?

    月棠经过柳丰身边时,很不友好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叶梓珞面前,掏出一个小瓷瓶,开心道:“这就是上次我所说的易容粉,送给你。”

    叶梓珞看了那个瓷瓶半晌,最后还是收下,至于用不用是自己的事,但他人诚心送的东西却一定要收,因为那代表的是一片心意。

    月棠见叶梓珞收下后更加开心:“梓珞,你要省着点用,这可珍贵啦,整座桃临城,啊不,是全天下仅有九瓶,数量有限,千金难买,比潘玲那个什么千绝杀还要贵重……”

    叶梓珞笑了笑:“既然如此贵重,为何还赠与我?”

    “那时因为我当梓珞你是我的朋友,从第一次与你相见,我便觉得你是一个平易近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俊公子,是我见过迄今为止最没有气势的一代盟主,所以才对你产生亲近之意。”

    第66章 如愿以偿

    没有气势,何以号令群雄,难道他这盟主当得真有这么失败?连一个魔教的人都能看出来,那正道的同盟岂不是更不把他当一回事。虽说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他,但至少大部分的人都认识,每次走到大街上时,却很少有人向他打招呼,顶多是瞟几眼,然后该干什么的便干什么,仿佛把他这盟主当成街边的普通小摊贩一样。

    可是为何上次那么多人响应沐玄拥立他继续当这武林盟主,是因为他没气势么?而他们四人愿意把他当朋友,是因为不足为惧,还是不足为患。

    看着叶梓珞低垂下去的眸子,傅祈忙道:“月棠说笑的,梓珞武艺高强,在桃临城中鲜有敌手,连教主都对你青眼相加,能与盟主做朋友是我们几人的荣幸。”

    你把他当朋友,他未必把你也当朋友,什么温文儒雅,今天叶梓珞可是给了他好几个冷眼,不过柳丰不敢说出来,因为他还指望叶梓珞帮忙。

    叶梓珞扫去内心不闷的情绪,抬头望着他们三人,貌似少了一个,于是开口道:“潘玲呢?为什么她没来?”

    月棠一听这名字,心里就有气:“她可是忙得很,在家里与她相好浓情蜜意,你侬我侬,好不快活。”

    柳丰柔声道:“月棠,潘玲的年纪比你小,不懂事,你这做姐姐的,就不能多担待点吗?”

    “多担待,她骂我是个野鸡精还要我担待?柳丰,我敬你是个男人,不与你计较,”月棠气得背过身,眼眶微红,肩膀有些颤抖:“女人不屑与男人拌嘴……”

    傅祈看得心疼,走上去抱着她道:“没事,他们本就是一伙的,不必理会他。”

    月棠旁若无人的把头靠在傅祈的肩上:“还是傅大哥待我好。”

    傅祈眼中化出无限柔情:“只要月棠能开心,要傅大哥做什么都行。”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还把不把他和叶梓珞放在眼里,当他们是两团空气?柳丰气得直瞪眼睛,相反,叶梓珞则神色自若的站在那,好似司空见惯般。

    月棠终于发现气氛有些不对,赶紧推开傅祈,脸上悄现红霞:“你们,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

    傅祈正欲追上去却被叶梓珞适时开口阻止:“傅祈,我们三人从没相聚过,不如我们趁此机会坐下来饮一杯,聊聊天如何?”

    望了望柳丰期盼的目光,傅祈一头雾水,叶梓珞怎么会突然提这种建议,要是教主回来,看到叶梓珞醉醺醺的样子,他们二人岂不是大祸临头?

    看得出傅祈的顾虑,叶梓珞给他下了个定心丸:“慕清寒一般都是子时才会回来,不用担心。”

    见傅祈点头后,柳丰高兴得要命,换上一副大大的笑脸:“那我现在就拿几坛桃花酿过来。”

    此时,夜色正浓,皓月当空,清辉泻了一地旖旎。他们三人便坐在靠窗户旁的四方桌上,秉烛夜谈。柳丰谈起他年少时的英勇作为,除恶扬善的丰功伟绩,而傅祈只是哼哼的坐在一旁,一个劲的喝酒,似乎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

    叶梓珞作为旁观者,自然能看出他们之间过去有些过节。

    叶梓珞帮他们斟了满满一杯,对柳丰道:“你的事迹我也听过不少,确实有大侠风范,但为何桃临城的子民听了你的名号都会有些害怕呢?”

    柳丰喝完满满一杯打哈哈道:“哪里,哪里,他们其实是在敬畏我,觉得我形象太过光辉伟岸,英俊神武,高不可攀,继而让他们望而却步。唉,说来这也是我的错……”

    果然在慕清寒身边呆久的人就是不一样,都有着轻微自恋的倾向。

    傅祈斜睨了他一眼:“不知悔改,一意孤行,错上加错,罪无可恕。”

    叶梓珞目光在两人间逡巡,缓而笑道:“那你之后为什么会成为黯夜教护法,替慕清寒办事。”

    “还不是因为傅……没什么,我觉得黯夜教挺好的,不用到处漂泊,吃得好睡得香。”柳丰从桌底下拿出三坛酒:“一小杯一小杯的饮算什么爷们,来,我们一人一坛,今晚不醉不归。”

    傅祈也不扭捏,拿过柳丰给他的那坛酒,扒开封布,捧起酒坛,仰头就往嘴里猛灌,酒水从嘴角处流下,在颈项上划出优美的弧度,渗到前襟里,双唇因了酒水的湿润变得晶莹红艳。

    柳丰在一旁看得口干舌燥,也操起手中那坛酒咕噜噜地喝起来,叶梓珞看到他们都这么豪爽的喝下去,心里痒痒的,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像他们这样,于是也学他们的样子灌了几口,结果被呛到了,猛地咳嗽起来,脸色微红。一旁的傅祈和柳丰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叶梓珞神色一囧,暗道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喝得一滴不剩,免得让他们看了笑话去。

    傅祈喝了半坛后才发现有些身体有些一样,浑身燥热难忍,头脑开始发晕,四肢也渐感无力,柳丰知道药效开始起作用了,拉起傅祈的手,低声道:“我们得快点离开,待会教主回来就死定了。”

    突如其来的冰凉覆上来,傅祈下意识的反握住他的手,晕乎乎的道了声“哦”,便脚步有些踉跄地随着他走了出去。叶梓珞许是醉了,对着他们的背影一个劲的傻笑,然后对着坛口,张嘴半天也没见一滴落下,只好悻悻地放下,含糊的道:“这么快……就没了,我……我还没喝够。”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个人影向他走来,周围散发着冷气。

    叶梓珞趴在那人的身上轻声呢喃:“混蛋,你对我讲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对吧?你还敢骗我,骗我……”

    慕清寒心咯噔了下,垂眼看去,叶梓珞额角有些许薄汗,紧闭双眸,眉宇微蹙,嘴上还在小声嘟囔着什么,应该是喝醉了。慕清寒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还贴心的为他盖上被子,在他耳边轻轻道:“珞儿,本尊从没骗过你。”

    叶梓珞似乎很满意听到这句话,秀眉舒展开来,在软枕上蹭了蹭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慕清寒眸光阴阴暗暗,好似桌上的烛火般摇曳不定,珞儿潜意识里还是不信任他,也许珞儿只是把他说的话记在心里却从未当真过。

    偏殿内,两人抱做一团滚到床上。傅祈的头刚好撞到床沿上,他吃痛的捂着头,神智恢复了那么一点,却惊讶的发现,趴在自己身上的柳丰正扯他的腰带。傅祈慌乱地推开他:“柳兄,你喝醉了。”

    柳丰抬起头,眼底一片清明,嬉笑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小祈儿,过了今晚,你以后就完完全全归属于我,谁也别指望抢走你。”

    听到这么恶心的称呼,傅祈酒醒了大半,大声道:“柳兄,你,你别胡来,否则我们连兄弟都没得做……唔……”

    柳丰迫切的吻上那张肖想已久的双唇,比预料中的还要甘甜美味,想要汲取更多,一发不可收拾。吻得俞发热烈,而手也没闲着,隔着布料撩拨傅祈的敏感地带,不置可否道:“我本来就不想和你做兄弟。”

    傅祈不断地用手推拒他,但软绵无力,在柳丰眼里看来倒有种欲拒还迎的意思,身体越来越燥热,好似一团火把自己围得密不透风,堵住皮肤里所有的毛孔,甚至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傅祈趁着柳丰移开他的唇才喘气道:“柳兄,别这样,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千万别乱来。”

    柳丰专注的手里的事,在傅祈半拖半就下扯开两人的衣服,两人就这样交缠在一起。

    傅祈欲哭无泪,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不听使唤,身子下意识的想要被触碰,被爱抚,双手自然而然的环上柳丰的脖颈,但他还是用脑海里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道:“不要这样,你快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

    柳丰在手里沾了些药膏,便往傅祈那处送去,漫不经心的道:“小祈儿,你可看清楚了,现在是谁不放开谁。”细心做好扩张后,便把那火热给顶进去。傅祈身形一震,痛得弓起了腰,额上冷汗淋漓,柳丰不断地亲吻他的唇安慰道:“乖,再忍忍,一会就不痛了。”其实他也忍得很辛苦,但为了避免傅祈受到伤害,尽量轻轻地,慢慢地,极尽温柔与耐心。

    傅祈被一波波快感侵袭,脑中血液倒流,整个人都在晃动起来,床板的嘎吱声越来越响。他也顾不上想其他的事,与柳丰共同沉浮于欲望的深海中。被柳丰翻来覆去折腾到大半夜,傅祈感到全身像散架般,连动一下手指头都觉得吃力,软软地趴在柳丰的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低头一看,衣服完好的穿在身上,却不是昨日的那件。曲腿时,那里传来阵痛,似乎还带着些冰凉,他恍惚忆起昨夜的荒唐事,呆愣的望着天花板,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时,柳丰捧了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走进来,看到傅祈睁眼后,便热情道:“你醒了,来,喝碗粥。”

    傅祈一看到是柳丰,心下一沉,黑着脸道:“滚出去!”

    柳丰把粥放在桌子上,然后走过去扶起他,不顾他的挣扎硬是把他抱进怀里,笑道:“别动,我刚帮你涂上药膏,不要牵动到伤口。”

    傅祈听了这话更加羞怒:“你个王八羔子,信不信我立刻就杀了你。”他挣扎着要下来,一个大男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坐着像什么话,当他是娈童不成。

    柳丰拗不过他,只好拿个枕头杵在床前,让他靠坐在上面:“你要是想杀我又何必等到现在,早该当年一剑刺进我心口,一了百了,岂不更省事?”

    傅祈哼声道:“你昨晚是不是给我下了药?”

    柳丰没有丝毫愧疚之色,神色坦然:“情香散,是我向潘玲讨要的。”

    “王八蛋,厚颜无耻,下流卑鄙。”傅祈怒得推掌过去,柳丰并未闪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捂住胸口,血丝从嘴角流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多谢祈兄赞美。”

    傅祈没料到他居然不躲开,看他受伤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气哼哼地撇过头。

    第67章 绿眸魅魍

    一泓湖水,泛着光怪陆离的波光,在静谧的绿荫下显得诡异森然。叶梓珞站在湖畔上,不可思议的看着湖中的变化,水面平稳,没有流动,如同一面光滑的镜子反射七彩的光芒。

    还记得那天他踏着月色而来的时候,明明见到同一个湖中水有不同流速的,如今一看,却平静得很。慕清寒站在一旁,手握玉箫,笑道:“珞儿,你不是想知道本尊和莫倾延的关系么?现在你可要看好了。”

    执起玉萧放在唇边,眸光一凛,悠扬清越的箫声便在慕清寒指尖按动中缓缓倾泻,如阑风伏雨,泉水叮咚,忽而音调一转,气势陡然贲张,犹如战鼓齐鸣,两军交战,短兵相接。而那寂静的湖面上涟漪乍现,爆射水花,从里面蹿出一位少年,赤着双脚立在距离湖面的六寸处,绿眸闪动,寒芒喷涌。紧接着一道白影蹿出,欲抱住那位少年,谁料少年绿眸一暗,周身冷气更甚,在白影还未触及少年衣角时便惨叫一声,逼落在湖畔上,那白影雪发俊颜,昂藏七尺,是……

    叶梓珞喊道:“师父!”

    楚冥域循声望去,看到了叶梓珞,惊喜道:“好徒儿,你怎么又来了。”当他发现徒儿身边的慕清寒时,脸上表情有多臭就有多臭。

    慕清寒看到楚冥域也不惊讶,收起长萧,向莫倾延伸出手,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莫倾延犹豫了下,还是来到他面前握住那只举在半空中的手,缓缓落地,低垂着眉眼任由慕清寒抚摸着他的长发。

    楚冥域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这大魔头就是专门和他作对的,抢了他徒儿不说,现在还要抢走他的小师弟,凭什么,他哪一点比那魔头差。

    楚冥域走过去又不敢碰莫倾延,只好对慕清寒大呼小叫:“慕小子,你到底对我小师弟做了什么,为何他会变成这样?”

    “这还得问问你自己,如果当初不是你弃他于不顾,他也不会死在他人手上。”慕清寒冷笑道。

    楚冥域猛地瞪大眼睛,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慕小子,你当我眼瞎啊,什么死不死的,小师弟还活生生地站在那里,你可别胡说。”

    “世上除了有魑魅外,还有一种魈魍,前者无魂无魄,与鬼怪无异,没有形体,没有思想,不能见光;而后者则是少了一魂二魄,绿眸绿发,以晚露为饮,花香为食,残忍冷漠,喜夜出,恶日光,依赖性强,善于发怒。一旦成为魈魍,前世种种的记忆都会消失,但一些脾性会保留下来。”

    楚冥域惊得舌头打结:“你……你是说,他已经成了魈魍。”

    “本来当年他早就成为孤魂野鬼,只是黯夜教的前教主齐炎刚好路过他的尸体,觉得这小孩不错,便把他带回来,不惜折损寿命用禁术逆转乾坤,帮他寻回两魂五魄,归附本体。齐炎是从不做对他无益的的事,本是完全可以集齐魂魄,但他觉得当人不如当魈魍听话,于是在莫倾延复活的那一刻,以其血滴入玉箫内,再以咒诀催动箫声,莫倾延便永远会听从于他的主人。”慕清寒悠悠道。

    “喂,慕小子,你怎知道他叫莫倾延?”楚冥域愤愤道。那齐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说好人救到底,却故意让他的小师弟少了那一魂二魄,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以为齐炎有这么傻,不明不白地捡了个人回来,他当然会仔细调查一番。直到他死的时候,把教主之位传于本尊,本尊才知道这些事。”

    “死了好,齐炎那老头做得那么阴损缺德的事,就得该死。”楚冥域啐了一口骂道。

    莫倾延皱起眉毛,绿眸一睁,化掌为爪,向楚冥域的胸口袭去,楚冥域慌忙中用右臂一挡,左手切向那只手。原本以为莫倾延会松开,结果他非但不松,用另一只手朝楚冥域的咽喉掐去,楚冥域一惊,仰头左手转为护颈,同时右腿踢向莫倾延左腿,两人就在那过了好几招,楚冥域一边打一边嚷嚷:“小师弟,我是你大师兄啊,你还记不记得,大师兄……”

    慕清寒抱着手臂有趣的看着他们师兄弟打斗,还添油加醋道:“忘了说,他最忌讳的是别人说他主人的坏话,即使是前主人也不行。”

    叶梓珞不希望他们任何一方受伤,扯慕清寒的袖子,用哀求的目光看向他。慕清寒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可是珞儿第二次求他,他岂会不答应?然后对莫倾延道:“倾延,过来。”

    莫倾延真的乖乖收回手,飘了过来。楚冥域那叫一个气啊,以前在圩山的时候都没见小师弟这么听话过,如今他竟然对那大魔头言听计从,让他这做大师兄的情何以堪。

    “清寒,他是什么时候就住在这湖下面的石室里?”叶梓珞忽然意识到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很久,他变成魈魍的那天,不曾开口说一句话,一声不息的就跑到那湖里,让齐炎找了好半天,最后才无奈由着他去,这也是他唯一一次不遵守齐炎的命令。而本尊觉得这边的景色不错,也就搬迁到这里来。”

    楚冥域却尤为震惊,想不到莫倾延对这里执念如此深,即使失去记忆了还是记得这个地方,他愣愣道:“不曾开口说话,是不是代表他能开口说话?”

    “应该可以的,不过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让他开口说话。”慕清寒不屑道,而莫倾延也很配合的递给楚冥域一个鄙夷的眼神。

    楚冥域刻意忽略莫倾延的目光,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我可是他的大师兄,当然能。”

    叶梓珞听着他们的话,注意力又回到那泓湖水上,觉得疑点甚多,于是又问:“师父,你刚才为什么能从水面上出来,你不是说只有一个出口吗?”

    楚冥域被这一问给卡住了,心里有点发虚,讪笑道:“这……其实那里不止一个出口,有七八个出口,每一个门都算作一个出口,只是会经历好一番波折才能出去,而为师和你走的那条通道是最简便的,不用遇上什么火烤冰凝,幻阵,迷阵,剑阵等等之类的东西。”

    “从湖水中直接上来岂不更简便?”叶梓珞继续不耻下问道。

    楚冥域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道:“为师之前并未发觉,那条路很隐秘,不是一般人能找得到,为师也是看着小师弟从那里跃上去时才知道还有一条更简便的道路,可怜为师被他骗了二十多年。”

    叶梓珞对这个“骗”字尤为敏感,见师父这么说,心下好奇:“骗?你是说莫倾延他骗过你?”

    莫倾延再次皱眉,杀气腾腾地瞪了他们两人一眼,随后狂风大作,便消失在湖里,楚冥域忙追过去:“小师弟,等等我。”

    叶梓珞踏上前两步:“师父!”却被一股大力给拉回来,叶梓珞转头瞪了某人一眼。

    慕清寒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珞儿,该说的本尊都说了,该看的本尊也给你看了,你现在总可以安心了吧。”

    第68章 丰祈情缘

    自那事后,傅祈再也没给柳丰一个好脸色,而柳丰则恰恰相反,每天笑得春风满面,时常待在黯夜教人流比较多的地方,与来往的人插科打诨,广结善缘。

    一遇上傅祈时,他更是殷勤的走上去鞍前马后,不停的讲些奇闻异事给他听,可傅祈却钳口不言,连给个眼色都觉得是浪费,直接把他升级为一团会移动的空气,另带噪音不绝于耳。

    柳丰对于这样的现状还算满意,原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拿剑在自己身上捅几个窟窿解气,或是唯恐避而不及,躲得远远的。

    事实上,两者都不是,只不过对他无视而已,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无视他?这好办,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并不多,与月棠有关的事,他偶尔还会竖起耳朵听听;与教主有关的事,他还算很认真的听。

    虽然没表态,没眼色,但柳大护法是何许人也,明察秋毫,洞若观火,一双火眼金睛早就练得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傅祈稍动一下眉梢,微顿一下脚步,就知道他对自己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呢,还是谨记在心。

    正面吸引他的注意难度太大,月棠与教主也没这么多八卦的事给自己唱,再说敢在教主背后议论是非的人都还没出生呢。他这条小命还得揣着过多几年舒坦日子,无端端的因了几句话便赶到阎王府报到去了,死也不会瞑目。

    他还年纪轻轻,好山好水都没赏完就这么挂了多可惜,更遗憾的是心爱之人还没弄到手,等自己真成了一抔黄土后,他要是不跟别人逍遥快活,浓情蜜意才怪。

    所以还是保小命要紧,有命就有希望,有希望就有动力,有动力就有成果。

    既然正面不行,来反面的,而充当反面例子的最佳人选当属他柳丰无疑。那该说些什么来刺激刺激傅祈呢?过去的事肯定不能再说,以免他真来个情绪大波动,一剑封喉就惨了。

    嗯,向傅祈适当表达爱意是个不错的主意,既能让他注意自己,又能起到感化他的作用,没准一个不小心就说到他心坎里去,深深激励他的觉醒,然后对自己卸下心防,继而主动投怀送抱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想到这,柳丰一敲脑袋,连蹦三尺高,当初怎就没想到呢?单相思了好多年,连牵个小手都难得登天。

    以前就是因为太顾虑傅祈的想法,怕别人知道会让傅祈难堪,只好把浓浓的爱恋往心底里压,直到看见他和月棠越走越近,实在忍无可忍,当下决定脑袋罢工去抽会儿风,于是便有了下媚药强交欢的场景。其实也不能算强,他貌似还挺心甘情愿的。

    那滋味还真不错,以至于往后每看到他时,都在脑海里想着把他压了无数次,换成各种各样的姿势。如果自己的目光能化成一把实质的刀多好,可以把他的衣服勾得一片不剩,然后就能……咳咳,那啥,你们懂的。

    想归想,他还得回到现实上,现实便是要自己努力打拼,奋力向前,让心中的梦想得以实现。

    傅祈似乎挺喜欢诗词类的东西,那玩意虽然自己不会创造出来,但至少会读吧。他和弟子们的关系不错,逮到哪个出去办事的可以叫他们顺便给自己捎上几本诗词读物。他们也相当乐意,却热情过了头,给他摞了一大箱回来,还说看不完可以放到藏书阁里给其他人看。

    柳丰嘴角抽了抽,他还没傻到这种地步,私下看就罢了,要是推广到大众面前,被教主知道了非拔他的筋不可,吃不了兜着走就已经算不错了,就怕吃不了也兜不走的那种。

    翻过三十多本后,才挑出几首还算入得了眼的背了下来。背完之后自然是展示才艺的时候。刚好今天傅祈去了叶梓珞那里,于是柳丰就守在他必经的路上。若是没什么差错的话,他出了乾坤殿,便会经过这里。

    没多久,傅祈真的往他这边来了,柳丰笑嘻嘻的凑过去和他打招呼,得不到应答的他也没灰心,用自以为足够深情的语调朗诵道:“为情困,索难牵,言乐欢合,梦断痴雨路。”

    果然,傅祈的脚步顿了顿,面无表情,继续向前走。柳丰眉毛挑了挑,情义绵绵道:“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傅祈的脚步再次顿了顿,只不过这停顿的时间略微长了点。柳丰一见这管用,又紧接着说:“谓思复思,月晓天时,流愁嗟叹无语心。”

    傅祈终于肯施舍他一个眼神了,只不过那眼神锐利至极,还有些恼恨之色。

    柳丰在心里偷笑,面上还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够了,你到底想怎样?”傅祈怒不可遏,死盯着正耍赖皮的某人,恨不得割了他的舌头。

    柳丰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傅兄,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傅祈转头又向前迈开步子,柳丰有些失望,但还是鼓起士气,再次战斗:“抬素足,抚玉臀,含情仰受,缝微绽而不知;用力前冲,茎突入而……”

    “柳丰,”傅祈一声怒吼,起掌朝柳丰的天灵盖拍去,用的是顶层功力,周围的气氛霎时变了。

    柳丰吓得一缩头,慌忙躲避,左闪右闪,傅祈见迟迟击不中,更是怒火滔天,在腰间一扣,一把四尺长的钚雪剑赫然现出,寒光凛冽,朝空中一划,剑气凝雪,散花四射。

    柳丰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再后退,干笑道:“傅兄,有什么话好好说,别舞刀动枪的,咱们可是兄弟。”

    “你还当我是你的兄弟?”傅祈冷笑,欺身向前,但见雪花飞舞,飘洒纷扬,轻如柳絮,却蕴着凛凛杀意,柳丰避无可避,只好赤手空拳相抗,却被利剑在手臂上划过一道深入骨髓的剑痕。此时傅祈的剑正抵在柳丰的脖子上,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就可穿破他的喉咙。

    脖子上的肌肤比较嫩,加上钚雪剑极其锋利,不需用力,只要轻轻抵在肌肤上,便会流下鲜红。柳丰顾不得伤口的疼痛,凄凄道:“你真的要杀我?”

    傅祈握剑的手微不可察的颤动一下,冷声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本就死有余辜。”

    柳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爱怜的抚摸着刀鞘上面的花纹:“还记不记得这把匕首?是你送给月棠的,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她手中要过来。”看着傅祈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和愤怒,柳丰更加寒心,凄绝笑道:“杀我只会脏了你的手,还不如我自己动手。”

    话音刚落,柳丰拔出匕首就往胸口刺下去,只听见短刃刺入血肉的摩擦声,顿时胸口血流涌出,柳丰倒退了好几步,擦掉嘴角的血迹:“这条命早就该还给你。”

    哐当一声,剑落了地,溅起满地的雪花飞扬,在宁静的道上哀婉彷徨。

    “不——”傅祈扑过去抱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影,捂住那不断冒血的伤口:“你的命是我的,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能死,不能死,你听到了没有,我不准……”

    柳丰虚弱的抬起手,拂去他眼中滑落的泪水:“真好,第一次见你为我流泪。”傅祈正欲开口说话时,柳丰的手指却滑到他唇边,触摸那片柔软,柳丰艰难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气若游丝的道:“这一生我干尽伤天害理的事,理应受到天谴,死也不足以抵挡我之前所犯下的错。这些年的安逸日子是你赐给我的,我无以回报,唯有送给你四个字,望你……珍重。”手缓缓的垂下,唇边挂着笑意,而他的眼睛仍然温柔凝视着傅祈,漾起无边的情意,就连死了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傅祈泣不成声,抬手覆上他的眼睛,在他唇边落下一吻,眼中柔情万丈,是柳丰此生从未见过的柔光:“你这个傻瓜……”

    叶梓珞他们也陆续赶了过来,逸溪和潘玲见到此情景后立马扑了过去嚎啕大哭,月棠站在一边悄悄的抹眼泪,叶梓珞心中感到无限悲凉:柳丰,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青山环绕,溪水迂回,一座孤冢就这样静静的被搁置在清雅如画的秀水灵山中,周边裁满了柳树,柳条在风中曼妙着翠绿的年华,偷偷地把一剪流殇藏进枝叶中,见不得离人是泪。

    傅祈跪在前面,一张一张冥纸缓缓送入火中,看着冥纸在火光中卷曲蜷缩,最后化成灰烬,随风飘飞。周围的人一时无话,月棠心里更加懊悔,如果早知道柳大哥对傅大哥有情的话,她就不会整天黏着傅大哥不放,就算要她和潘玲整天吵架也无所谓。可惜现在柳大哥走了,习惯了四人行中偏偏少了一个人,就好比桌子的四条腿突然间被砍断一条,歪倒下去。

    如果要想继续站起来的话,除非把桌面砍成一个三角形,或者可以重新补上一条腿,即使一模一样,接口却再也不能粘连得天衣无缝。

    暮色低垂,其他人安慰傅祈几句节哀顺变后都相继离开了,只剩下两人在这凄风残月里,望眼成空。傅祈仍跪在墓前,叶梓珞则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叶梓珞才开口悠悠道:“他曾向我说你欠了他二十三个恩情。”

    静默了一阵子,傅祈才沙哑道:“除了他的情,我什么都没欠。”

    “也是,”叶梓珞轻笑:“那些所谓的恩情只不过是他用来蒙蔽自己的假象,以此减轻他心中的负罪感。”

    傅祈握紧拳头,指节泛白:“他是不是向你说了什么?”

    “他这人看起来桀骜不训,洒脱自在,却是隐藏心事最深的人,”叶梓珞转过身:“他说没遇见你之前,他的生命里就只有那把刀,融了他的骨血与灵魂,和它相依为命,踏过腥风血雨,是他人生中最不可或缺的存在。直到你出现后,他便把它给埋葬在深山中,从此弃了刀途,隐姓埋名,随你左右。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选择时,他只说了一句,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没有什么是不能割舍,包括他的生命。”

    叶梓珞说完后倒是有点如释负重的感觉,今晚的月光特别暗,朝远处望去,一片黑咕隆咚,看不清山峦的面貌,近处树影斑驳,如同破碎的情支离了一地,暗淡凄萧。

    傅祈把脸埋于双手中,低声呜咽起来,然后像想到什么似的,慌乱地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又爬起来在地上摸索着,终于碰到一个硬质的东西。他松了一口气,如同捡到宝贝般笑得一脸天真,随后珍重的把它捧起来抱在怀里,这把匕首已然入了鞘。虽然他不知道是谁这么细心,但他还是很感激那个人。

    傅祈也下了山,带走了那把匕首,空留一座孤零零的坟冢立在寂然萧索的山林里,在惨淡的月辉中投下半边的影子,苍凉况味。

    第69章 一场骗局

    叶梓珞刚走进乾坤殿时,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你回来得晚了。”

    抬眸一看,赫然是烛光下那张俊美无涛的脸,这次他没有带□□,是当初给自己看的那副模样,叶梓珞走过去,静静道:“柳丰他死了。”

    “嗯,本尊知道。”一成不变的低哑调声如同一把生了锈的琴,无法如何也弹奏不出高雅轻快的琴音。

    “你为何不去?”看似温和的问人的语气,实则隐含着一丝责备。

    “因为没这必要。”慕清寒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随口说道。

    “若是他知道他忠心耿耿一心守护着的教主是如此寡情寡义,那该有多伤心。”好歹柳丰也跟了他那么多年,他不去悼念便算了,还大言不惭的说没必要,真够绝情。

    “他不会!”慕清寒很肯定的道。

    “若我是柳丰的话,我定会对慕大教主感到非常失望。”叶梓珞有些气恼的别过头,站在窗前望那一轮弯月,虽然它的光亮暗了许多,但周围却是漫天的星辰,密密麻麻地洒满了辽阔无垠的夜空。

    “那是你的想法,你又不是柳丰,他失不失望,伤不伤心与你何干?”见叶梓珞气愤地转过头,慕清寒拍了拍他旁边的空位道:“过来让本尊暖暖身。”

    “不去,”叶梓珞赌气道,看到慕清寒促狭的眸光又是一阵气闷:“我在等人。”

    没多久,一个黑影便出现在对面阴暗的角落处,没有走过来,叶梓珞也没走过去。以叶梓珞的角度完全看不出那个黑影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气氛被染上了一层哀伤的色彩。叶梓珞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算你还遵照约定。”

    “教主呢?”黑影咳了几声,声线特别沙哑,好似受了什么重伤般虚弱疲惫。

    “不必理他这没良心的家伙。”叶梓珞瞪了床上某人一眼,没好气道。

    “咳咳……”咳嗽声接连不断,黑影弯低了腰,手捂在胸口处。

    “你没事吧,”叶梓珞刚踏上去几步,又止住了,叹口气道:“我给你的药记得按时吃。”

    “咳……谢谢你。”黑影干脆蹲在角落里,顺了下气,勉强抑住咳嗽。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叶梓珞关切的询问。

    “去闯荡江湖,弥补我之前曾犯下的罪孽。”黑影缓过一口气,尽量咬字清晰,好让叶梓珞能听清楚些。

    “那他呢?你打算骗他一辈子?”又何必隐瞒实情,只要两人一起努力,谅解对方,抛下成见,还有什么坎是不能跨过去的。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不过现在暂时不想告诉他。只有这样,他才会对我感到愧疚,不会和月棠在一起,更不会爱上其他的女人。此生因了那份愧疚,他注定孤身一人,永远也无法忘记我这个人。咳咳……其实我很贪心,即使他不爱我,我也要让他生生世世记住我,记住我所带给他的痛苦与快乐,一生都活在我对他下的牢里。”黑影说得有点激动,又咳嗽起来,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

    叶梓珞听了后不免有些心惊:“你不觉得你做得太过分了吗?”

    “不瞒你说,我和教主是一类人,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掉也绝不会落入他人手中。”黑影站了起来:“我该走了,再次谢谢你和教主帮我隐瞒这件事。”

    “如果你要这样待傅祈的话,我绝不会答应,我明天就会告诉他实情。”叶梓珞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男人,随随便便就把一个人当成东西看待。

    “你不会的,”黑影很肯定的道:“等着看吧,再过不久,他就会铸一把刀放到坟前祭奠我。”

    “你!”叶梓珞气得直跺脚,什么不会,他明早就把所有事情向傅祈说清楚。那就等着看,看傅祈还会不会铸把刀给他?

    忽然,脚下一轻,有什么吸力般把他带到床上去,还未等他说话,又被拉过去跌入慕清寒的怀抱。叶梓珞彻底怒了:“慕清寒,你想找死!”

    慕清寒掏掏耳朵,侧身抱着他,若无其事道:“本尊已经答应了柳丰,你别给本尊捅篓子,就让那个傅祈瞎折腾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有我们谈话时,你全程都一声不吭,什么时候答应他了?”叶梓珞又是气恼又是疑惑。

    慕清寒抚摸着叶梓珞顺滑的头发:“要本尊回答,你就得乖乖的睡觉。”

    叶梓珞点点头,慕清寒才开口道:“就在他感谢本尊和你的时候,本尊不说话就代表本尊没意见,答应了他。”

    “你们事都先商量好了,害我一个无头苍蝇在那乱转,对不对?”叶梓珞指着慕清寒的鼻子质问道。

    “不是,那是男人间的默契。”慕清寒握住指着他鼻子的手放进自己怀里。

    “难道我就不是男人?”叶梓珞怒得真想跳起来揍他一顿。

    慕清寒闭上眼睛,随意敷衍一句:“珞儿说是就是。”

    叶梓珞气得直咬牙咯吱咯吱作响,却耐何他不了,谁叫自己之前应了他要乖乖的睡觉。

    柳丰住的地方叫做“成刻居”,叶梓珞和傅祈不约而同的到达那里,他们先是一愣,随即了然的笑了笑。里面的摆设比较简约,只有一个大柜子和长约五六尺的桌案,一个青花瓷瓶,还有一把红交椅。

    大柜子右转角处便是进入卧房的通道。桌案和柜子摆了许多石雕玉雕等等,不过最显眼的是门口正中的那个一人多高的大石像,石像被一块逶迤到地的白布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

    傅祈颤抖的伸手欲揭开它,可是在触碰到白布时像是被开水烫了般瑟缩回来。

    叶梓珞见状,上前道:“还是我来帮你。”待完全揭开笼罩的那层白布时,虽然知道那座石像刻的是谁,但是他们两人还是吃惊了一把,没想到“三不像”的柳丰居然能雕刻出如此唯妙唯俏,栩栩如生的另一个“傅祈”。

    只见雕像上的那人长发飘飘,眉目如画,颀长身姿,飘逸若仙,刻得最传神的是那双眼睛,一双桃花眼漂亮而迷人,如真人一样,从中还能看出他眼中隐藏的柔情笑意。

    傅祈愣愣的抬手触摸雕像上的眼睛,随后到高挺的鼻翼,再到双唇,一寸一寸的抚摸,仿佛在触碰心爱的恋人般,温柔缱绻。

    想到这座石像的每一寸地方都被柳丰细心的打磨雕刻,傅祈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涨涨的,顿时他的泪水顺着眼眶滑落,一滴滴落到那座石像弯起的手上。他慌忙的用衣袖去擦上面的泪水,却发现自己今天穿的衣服花纹和石像上的一模一样,眼中的泪水流得更加汹涌,怎么擦也擦不完。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泪水,仿佛要流尽一生蕴藏的眼泪,使泪腺干涸。

    叶梓珞半抱着他轻声安抚,心里早就对柳丰唾骂了几百遍。他肯定想到傅祈会到“成刻居”,也想到当他看到这座石像时会是什么样的情绪。

    这样折磨自己最爱的人就是所谓的爱他么?

    “谢谢你,梓珞,男儿有泪不清弹,我一个大爷们,竟然还哭哭啼啼,连我自己都觉得丢脸。”傅祈抽噎了好一会儿才歉意道。

    叶梓珞拍拍他的肩膀:“你也说了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他未到伤心处。”

    傅祈俯下身用白布仔细的重新盖好,在那站了好一会儿,然后转去看其他小型的雕塑。看过后,才发觉只要是雕刻他的样貌身形的都是特别像,堪比专业大师的水平,而刻其他的花草动物就一点都不像,还是停留在比初学者还要烂的水平。

    这里凡是刻有他的玉雕石雕,形态姿势都不一样,有侧卧在穿上看书,有在桌子上喝粥,有骑马奔腾等等,数不胜数,都是日常生活中柳丰所见到傅祈的举止行为,然后记在心里再慢慢的刻出形状。

    柳丰无聊的时候是不是在拿这些小玩意打发时间?傅祈的脑海中也开始幻想出柳丰雕刻自己形貌的全神贯注的样子,在自己面前碰壁时会不会拿这些小小祈发脾气,一想到这种情景,他不禁露出暖和的笑容,连自己也未察觉到嘴角上扬的弧度。

    看完这里的东西后,他又走进柳丰的里屋瞧瞧,环顾一下四周,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一箱书,傅祈走过去大概翻了下,都是些诗词类的书,有些地方还折了页,翻过一看,却是上次读给他听的那几首。

    叶梓珞记得之前在哪个地方看到许多小石人,于是在地板上左敲右敲,在大石像的附近又捣鼓了一阵子。忽然,“哗啦”一声,便从暗格里涌出许多小石人,傅祈听到响声后,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走出来,眼前的一幕又是让他惊愕了。

    他缓慢的蹲下身拾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可爱极了。还记得上去他和月棠他们来到这的场景,当时他也拿了三个小石人,可那只不过顺着月棠的意思而已,事后便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

    原来柳丰刻的这些玩意就是他,傅祈仔细地端详着手里的小石人,笑骂道:“笨蛋……”也不知道这个词是骂自己还是在骂已故的柳丰。

    “你是打算把这里的所有东西都运到你那边去吗?”叶梓珞问。

    “不是,这些东西就放在这,偶尔有空的话,就来这住上几天。”傅祈脱下自己的长衫把小石人和其他雕像裹在一起,当然不可能全部拿完,只是拿一些而已,至少可以睹物思人。

    柳丰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说不感动是假的,如果说情的话,确实是有,但绝不是爱情。

    事到如今,他已知自己和月棠是不可能的了,月棠一直以来都把他当成大哥看待,发生柳丰这件事后,更是内心难安。即使他们真的能在一起,他们之间也会永远横亘着一个怎么也无法忽略的人——柳丰。

    再说他亏欠了柳丰的情,这份情太过沉重,太过厚满,甚至太过决绝,让他不知该如何还起,更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消了他心中的悔恨。

    命运的齿轮不可逆转,辗过的轨迹印证了人世的苍凉。踏不过的三生石畔,花开荼蘼;留不住的闲云溪柳,岁月静好;忆不尽的浮雕刀崖,绵雨情长。

    他傅祈这一生算是栽在那座孤冢上了,从此赴柳扬思,浮世归情。

    第70章 三角倚势

    叶梓珞回到乾坤殿时,心里特别气闷。如果没有柳丰昨晚所说的那些话,或许他会一直守口如瓶,可是柳丰这样一说,他便觉得傅祈才是最终的受害者,早知如此,他就不会陪柳丰一起演这场苦情戏。

    他真的很想告诉傅祈那是柳丰骗他的把戏,而自己则是帮凶,可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不是因为慕清寒昨晚对他的警告,也不是因为柳丰说的那句你不会,而是自己的内心,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他们能守得花开见月明,虽然不赞同柳丰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但事已至此,难以挽回,也只能将错就错下去,只望他们俩能尽释前嫌,携手天涯。

    “在想什么呢?”慕清寒从背后抱住他,把头抵在他发顶处。

    突如其来的温暖宽厚的怀抱让他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在黯夜教的这些日子里,慕清寒总会时不时对他亲亲搂搂,温柔呵护,关怀备至,好像怀里抱着的是件易碎的珍品,需要精心守护。为了不让他离开,揭下了假面具,向他诉说自己的心事,用莫倾延挽留住师父,以桃花为引,温情为狱,困住了他的心,他的身。

    “嗯?为何不说话?”慕清寒在他头顶上印下一吻,良久才道:“柳丰和傅祈自有他们的打算,你又何必操这份闲心,还不如留着想想本尊。”

    叶梓珞气结,侧仰着头用略微带着点赌气的口吻道:“就算想一颗小草一粒沙子,也绝不会想你这大骗子。”

    慕清寒捏住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唇:“珞儿可别冤枉本尊,本尊何时骗过你。”

    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叶梓珞生气地推开他:“时时刻刻,至始至终。”

    慕清寒不让他得逞,趁机把他的身体正面对着自己,牢牢箍住他的腰:“珞儿这话可伤了本尊的心,难道本尊待你还不够好?”

    “可你的这些好都是带有条件的,”叶梓珞轻声道:“为了让我待在你的身边。”

    “这哪是条件,让你待在这,是想有个能对你好的机会,”慕清寒走上去,把叶梓珞逼到墙边,一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肩:“本尊并不是想困住你的自由,如果你想要出去或者干什么事,本尊也不拦你,只想着你能把黯夜教当成家,记得按时回来。”

    “你是要我这个武林盟主把邪教当成家?”叶梓珞定定的看着他:“清寒,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慕清寒脸上立刻裹上冷霜:“叶梓珞,别以为本尊宠你,你就蹬鼻子上天了,”捏在叶梓珞肩上的手更加用力,力气大得似乎似乎能听到骨骼的咯吱声:“你若是再敢忤逆本尊,倒是可以尝尝本尊的手段,噬绝堂可还没迎来过盟主这样的大人物。”

    叶梓珞被捏得生疼,乍听到噬绝这两个字,不由得想起那个旁边缀着骷髅头,看起来阴森可怕的刑堂。

    慕清寒居然敢如此对他,叶梓珞更加的恼怒,咬牙道:“我叶梓珞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你敢这么做,也要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哼!口气倒挺大的,”慕清寒阴寒着脸,像是隐忍到极致,他重重一拳击在墙上,顿时裂开缝隙,而他的手也流了血,顺着间隙滑落:“本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下次再犯,休怪本尊无情。”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逸溪走了进来,看到两人面色不善,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的样子,逸溪忙走过去拉开他们:“好端端的,你们这是闹哪样?”见到慕清寒的手不断流血,心疼的抱过来放在唇边吹吹,然后从腰际处拿出一瓶伤药小心的涂抹上去,再扯下一块月白布料熟练的包扎起来,在上面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叶梓珞见到这场景后,更是受到刺激般撇过头。

    慕清寒看着手上大大的蝴蝶结,拧紧眉毛:“难看死了。”

    逸溪扑哧一笑:“谁让你这么不爱惜自己,以后要是你受伤被我逮到的话,我就在上面打个更丑的蝴蝶结。”

    “一点小伤罢了,不碍事,何必大惊小怪。”慕清寒的声音放柔了许多,连脸上坚硬的线条也似乎被磨淡。

    叶梓珞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转身快步地走了出去,逸溪叫了声梓珞,正欲追上去,却被慕清寒拉住:“别理他,这种人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不知道本尊的厉害。”

    叶梓珞还没走多远,听了这话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头便是旋了一掌过去,慕清寒抱住逸溪抬袖一挥消了那道气劲,怒瞪着他。叶梓珞冷笑道:“有什么手段尽管放马过来,我等着。”

    慕清寒怒上眉梢,双眼喷火,恨不得扑过去把他按倒在地上狠狠的蹂躏一番。逸溪直觉不妙,抱住慕清寒的腰劝道:“清寒,别生气。”这是他第二次见慕清寒发这么大的脾气,第一次是叶梓珞离开的时候,而这两次全是因为同一个人……

    慕清寒意识到怀里的人在颤抖时,才压下怒气,挑起逸溪的下巴吻上他的唇畔,温柔的描绘唇边的形状,并未直探而入:“逸溪,本尊吓着你了?”

    逸溪眨眨眼,在慕清寒的下唇咬了一口,得意道:“你说话不算数,上次说好了不能在我面前发那么大的火,现在还来。”

    慕清寒眼底浮现笑意,弯起唇角:“是本尊的错,逸溪可想好了怎么罚本尊?”

    “那就罚你那里两个月抬不起头来。”逸溪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暧昧的吹了口气。

    慕清寒似早有预料般,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只是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苦涩:“逸溪啊,这可是关乎男人的尊严问题,使不得。不如这样,本尊两个月内都不碰你,可好?”

    逸溪偏头想了想,还行,至少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随后又加了句:“也不能碰梓珞。”

    “好,都答应你。”慕清寒回答得甚是爽快,按住他的头热烈的吻起来,另一只手游进他的衣襟里抚摸,嗓音低沉中透着魅惑:“就从明日开始算起,今天本尊得好好训训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不一会儿,呻口今声便充斥着整个大殿,殿内的一隅旖旎出无边的春情,暧昧气息萦绕四周,久久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

    逸溪和清寒是夫夫,自有一套他们的相处模式,做这事也很正常,何况清寒爱的是逸溪。至于他为什么会爱逸溪,与梓珞有很大很大的关联,后面会讲明真相。

    而梓珞,清寒是因为潜意识的熟悉感才招惹上他的,然后便是放不下。

    想把梓珞留在他身边是慕清寒的执念。他并非想要梓珞难堪,只是一种执着,执着到疯狂的地步。

    两者择其一是清寒必须面对的选择。

    第71章 情报易得

    话说叶梓珞走出去后,便不知道往哪儿去,就此离开?可是又有点不甘心,凭什么他要这样呵斥自己,还扬言要把他关进噬绝堂,以为他是黯夜教教主就很了不起么?也不想想自己的内力还剩多少,还敢如此嚣张。

    叶梓珞心里不服气,如果现在他离开的话,会被人当做赌气,任性,指不定慕清寒会怎样嘲笑自己。还不如到时当面和他说说,让他光明正大地走出黯夜教,省得像老鼠一样缩头缩脑地爬地道。

    他心中郁结难消,随手一掌打下去,两百步才见到一颗的罕见大树就这样活生生被劈成两半,重重的跌落在地,周围的侍卫面面相觑,都不敢走上前。

    他们一早便知道教主带回来了一个男宠,疼爱得紧,甚至让他住进自己的寝殿里。所以当他们看到一身蓝衣,面容俊俏的人时,不必猜想也知道他是教主的什么人,因为只有教主夫人和男宠是被允许穿任何花色的衣服,其他人一律万年不变,雷打不动的黑底夜行装,甚至四大护法也难以幸免。

    叶梓珞余光憋见那□□头接耳的侍卫时,深锁眉毛,看他们样子应该不知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何人。也罢,倒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叶梓珞漫无目地的溜达起来,左看看右看看,比那次偷偷摸摸出来探查省力多了,反正无论如何都会被慕清寒发现,也不必去忌讳什么。

    走了半圈后,便转头对那些侍卫吩咐道:“拿一张厚一点的纸过来,还有细杆的碳笔。”

    侍卫们愣了下,其中一个侍卫反应及时,脚底像抹了油似的眨眼间消失不见,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又一溜烟的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公子,给!”

    叶梓珞笑着接过,把纸铺到石桌上,略微思索一下,在那圈圈画画起来,黯夜教的半个地形图跃然于纸上,他看了半天,才招他们过来:“你们来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有?”

    侍卫们个个目瞪口呆,冷汗淋漓,要是被教主知道,那还得了?一个长着张可爱娃娃脸的侍卫道:“公子,这……这……不好吧,教主他……”

    “画得不够好吗?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你来。”叶梓珞把碳笔递过去,笑吟吟道。

    娃娃脸的侍卫像见到什么凶神恶煞的东西一样惊恐的后退几步,摆摆手道:“不不不,公子,你就饶了属下吧。”其他侍卫也不约而同的向后退,怕惹祸上身。

    叶梓珞看他们诚惶诚恐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再逗弄下去,接着走自己的路,边看边在图纸上描绘,那群侍卫都一个个低着头看自己的脚跟,颤惊惊跟在身后,心里不断催眠自己,没看到,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转了整整一圈后,地形图画完了,叶梓珞脚也走酸了,索性便坐在一个凉亭里歇息,许是觉得无聊,就招呼一个侍卫上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侍卫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属下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三堂主给我取了个代号卫八十,公子您看,我这里还有个数字。”那个侍卫指了指胸前绣的花纹,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弧里面弯弯绕绕出一个数字。

    叶梓珞拧眉沉思了一会儿,又叫其他侍卫上前,结果都是代号没有名字,卫七十二比较多话,人也精明,抢先为叶梓珞解起疑惑来:“三堂主待我们不错,一天三餐管饱,还每个月给我们俸禄五两银子,我们的爹娘也是在这里干活。以后若是我们娶妻大多是在黯夜教里娶,生下的儿女也得继续当侍卫,资质好一点的话还能当个影卫,可以说祖祖代代都是黯夜教的人。”

    待他们不错?为什么听怡香说的不太一样:“那些从外面抓来的人呢?”

    “由于黯夜教人手不够,只好从外面抓些过来充数,他们是有自己的名字,不过却是地位最低的人,称为奴才奴婢,干最粗重的活,有幸的话可以近身服侍夫人和堂主们。不过稍有些差池,还是能随时要了他们小命。相对于他们来说,我们的待遇好很多。”卫七十二从实答道。

    叶梓珞接着问:“听闻你们的教主狠戾无情,嗜血残暴,这是不是真的?”

    卫八十护主心切,大声高昂道:“那只是江湖传闻而已,教主待我们很好,只要我们没有犯什么大的错误,不必去刑堂领罚,更不会因此丢了性命。”

    “被抓来的那些人呢?”叶梓珞逼问道。

    卫八十的气势瞬时弱了下去,耷拉着脑袋。卫七十二则帮他解围道:“他们被当成下人,连我们都可以随时使唤他们,若是不听话或是犯了什么错的话就会受到比较严酷的刑罚。”

    虽然他没说惩罚有多严酷,不过叶梓珞也大致能猜到。慕清寒的好只是对于自己人,至于那些外人倒是可以随性折腾,是死是活毫不在乎。

    第10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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